【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穿越HP之辰光流年   作者:卫华聆   楔子   “逆徒!犯下这种滔天大祸,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错!我今天就废了你,免得你他日闯下更大的祸事来!”白胡子的老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脸红脖子粗的痛骂着跪在堂下的少女。   白衣的少女满脸倔强之色,直着脖子说:“我错哪儿了?那些外国人犯我国家杀我百姓,我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不对?”   “你!还敢犟嘴,咱们修仙的有规矩,不得杀生,你今日大开杀戒,还顶撞师尊,难道是问天借了胆子不成?”   “师傅,徒儿也不想动手,可是,那些人欺人太甚!难道让徒儿装聋作哑眼睁睁看着他们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修仙修仙,不问世事就真的能修成仙了?要是如此,师傅还是现在就废了我!”   “你!”白胡子老头七窍生烟,脸色犹如猪肝显然是怒极。   周围的同门师兄姐连忙好说歹说的劝,总算把老头子哄安稳了。谁不知道,平安丫头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心头肉,说两句也就完了。毕竟,这回平安不守门规可是被外派的人逮住的,总要做个样子么。谁知道,这个老老实实闷不吭声的丫头今天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居然一句顶一句让老头子下不来台。   “我说平安呐,你今天是吃了炮仗啊?师傅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认个错也就算了,你还较起劲来了!傻了啊你!”   平安闷闷的扁着嘴不吭声,愁眉苦脸的捞过一旁的竹叶青灌了一大口,然后被辛辣的液体呛得猛咳起来,一旁的二师兄忍俊不禁,一边拍她的背一边说:“好了,别跟师傅斗气了。我知道你觉得门规不近人情,可是那也是没办法啊。咱们修真界本来人就少,要是被人发现我们的存在可不得了。你这回被蜀山派那帮家伙抓到,师傅就是想包庇你也有心无力啊。”   平安本来就没什么酒量,这回又委屈又憋屈,只是闷着头喝,没一会儿就面如桃花。   “喂,这家伙没事吧,她不是滴酒不沾的么?这种喝法不要紧吧。”   “随她去吧,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出事!”   几个同门也由着她去,随兴的说说笑笑。   平安霍地起身,酡红着脸,大着舌头说:“我决定了!”   二师兄看着她豪兴大发的模样,忍着笑说:“平安决定什么了?说给二哥听听。”   “我要去欧洲!哼,这群外国佬,整天欺负我们中国人!哼哼哼,我要去看他们狗咬狗!”这会儿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中国人,呸,有的是你们哭的时候!   “嗯,这个计划,很好,很强大……”   谁说修真就是主角万能   什么叫祸从口出!平安同志真想仰天长啸,醉酒后的第二天,她就被以她家二师兄为首的一干无良人士扫地出门,乘上了去西班牙的船。于是,她就开始了她辗转江湖的人生……   其实,出来是正确的。这个身体的前身据说天分甚高,但是,她本人对于修真这种玩意实在不大感兴趣。原本,师傅大人还本着好为人师的精神对她加以锤炼,后来在一连串的巨大打击下终于明白了她就是块朽木的事实,无奈的宣布了放弃。于是平安姑娘在修真界的名声就好比当年语文书上那个伤仲永,不少前辈看到她都是一脸惋惜仿佛她已经入土为安。   不过,神经粗大的平安姑娘还是扛住了这种眼神洗礼。于是,每天早上其他师兄姐打坐修行的时候,唯有她淡定坐在一边的抱着各种传奇话本,还嗑得一地的瓜子皮……   本来,她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她很满意这种废柴人生,每天和老当益壮的师傅大人斗斗嘴皮子,跟师兄姐打牌搓麻将,顺便八卦其他门派的各种新闻。不过,她美好的人生都毁于她一次有意识的见义勇为上。   只要念过近代史,稍有点爱国心的中国人,都会为那个时代积弱不振的中国心痛,平安也不例外。她的本事虽然在修真界不咋地,但是对付那些人却绰绰有余。她潜在暗中,悄无声息的灭掉了那支来自德国的小分队。她看得清楚明白,这些人的手里,个个都沾了她同胞的血。头一次杀人,她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但是她的作为却是犯了修真界的大忌。自古以来,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一个必须严防死守的秘密。人们对于异类的存在,并没有那么宽容。更何况,现在这个时代,还远远没有达到兼容并蓄的程度。武术的消亡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即使是流传下来的少林,也早已不复昔日荣光。因此,很多年以前,修真界就有志一同的对外隐瞒着自己的存在。他们几乎不问世事,授徒也极为小心。比如在平安入门以后的两百年间,平安的师傅就再没有收徒。   此番平安的作为无疑是捅了马蜂窝。虽然师兄姐包括师傅都没怎么责怪她,但是平安自己还是清楚,这次行为,实在是莽撞了。当时,看到无辜的村民被屠杀,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根本没来得及思量。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烂个性,这种事,要是碰上第二回,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会理智战胜情感。   但是,距离一九四九年,还有大半个世纪。这种事,还会无数次的上演。她怕管不住自己,于是只好远走他乡眼不见心不烦。   环游世界,听上去挺浪漫的,其实执行起来真是苦不堪言呐。如果不是他们修真界恰巧很有钱的话,她最起码还不必为生计操心,她早就包袱款款逃回国了。别的先不说,没有米饭的人生叫人怎么过!人家修真者的空间袋里面多是存放着各种杀伤性武器,她呢,大米N袋,各种调料若干,厨房器具若干,杂书大约一万多本,贵妃椅一个……   不过,要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也没那么悲摧。比如,她就在维也纳学了很多年乐器。前世被应试教育荼毒,钢琴只学了小半年。人家音乐之都的美名不是白叫的,虽然平安资质一般般,也完全不是勤能补拙的人,但是,六七十年钻研下来,怎么着也算是不错的水平了。   再比如她的英语。她的英语嘛,前世就是随便在各大高校里一抓一大把的六级水平。拜她爱好美剧所赐,发音还算标准。刚开始来英国的时候,她一边翻着小字典一边看小说,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迥异的发音让她将“pardon”这个词的利用率提高到极限。不过,一二十年过去,她已经到了根据口音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来自伦敦还是曼彻斯特。   她这会儿要是穿回二十一世纪,绝对要去新东方授徒教口语!要不然去参加啥钢琴比赛一鸣惊人也好啊,这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人生啊……   平安姑娘默默的吐槽着,然后识相的提着行李箱,慢吞吞的寻找着旅馆。   1934年,平安姑娘离开了居住了六年的牛津市,来到了英国的首都,伦敦。对于书虫平安来说,离开牛津大学那个博德利图书馆最让她舍不得,那里面可是藏着很多孤本呐。如果可以的话,她估计想埋骨在那儿。可是,她那六年来毫无变化的脸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这具身体的生长变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十年头发只长了一寸,MC倒是月月按时到访,搞得她好想泪流。这旨在证明她是个具有生殖能力的正常女性么,她其实不是很介意这种事情的啊!   沉浸在自己悲摧的情绪里的平安没有发现她已经被人尾随了。一六五公分的平安在西方人的眼里相当娇小,她又是个异国少女(……),手上还提着一个欲盖弥彰的行李箱,简直是在邀请人抢她。   一直到被人围起来,平安才眨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绑架了。   以平安的实力,解决这种普通的小混混当然轻而易举。但是,现在距离李小龙先生叱咤全球还有好几十年,老外也还没有看到China就下意识的想到功夫。她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彪悍的将几个大男人踢飞,不但不会得到英勇市民奖章,恐怕还会被误认为女巫而架上十字架。   因此,平安权衡利弊,十分合作的被打晕了。   她被像扔麻袋一样扔进了一个地窖,“咚”的一声后脑勺落地的声音让她龇牙咧嘴的“嗷”的一声惨叫,完全忘了要装昏迷。幸好那位绑匪大哥也完全没有计较这个,顺手关上门就出去了。可能是她的外表看起来很不具备威胁□……   “我的头……这么粗鲁没有风度,难怪会沦落到做绑匪……”平安扭曲着脸,一脸痛苦的揉着后脑勺,眼前一阵一阵的冒金星。   一边的小男孩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跟绑匪要求什么风度,奇怪的女人!   平安愁眉苦脸的摸着后脑勺鼓起的大包,骨碌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然后被旁边小男孩毫不掩饰的鄙视的眼神吓得一跳。   “吓!哪儿来的小鬼,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偷窥!”   小男孩本来完全没打算理会这个怪女人,但是显然修养不到家的忍受不了莫名指控,涨红了小脸:“谁会偷窥你?你以为你是圣诞大餐啊!”   平安怒了:“喂!圣诞大餐哪里会比美女值得偷窥?什么奇怪的价值观!现在的小孩……”   小男孩用毫不遮掩的眼神将她从头扫到脚,然后明明白白的用鼻孔“哼”了一声,连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不屑的意味。   平安顿时手痒,啊啊啊,小孩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看看,这精致的小脸,配上这么一副欠扁的表情,只会增加她的施虐欲!她狞笑着折着手指,靠近那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对方不惧的回视,薄薄的唇角甚至浮出了一丝冷笑。   呃?他不怕吗?没有收到预期效果的平安有些呆愣,思索着下一步行动方案。小男孩戒备的看着再次陷入个人境界的她,两人维持着诡异的对峙状态。   半分钟过去,平安这厢还在苦苦思索,眉毛无意识的纠结成一团,小男孩的神情渐渐由警惕恢复为鄙视。这外强中干的没用家伙,简直浪费他的精力!   门口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奇怪的平衡,平安听到了几个绑匪骂骂咧咧的声音,她反射性的将小男孩藏到身后,低声嘱咐:“别出声,装昏迷。”   小男孩惊愕的看着她,神情中有一丝动摇,但还是迅速按照她的话缩在角落。   几个男人浑身煞气的将平安那个藤编的行李箱摔在她面前,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恶狠狠的瞪着她,好像恨不得把她撕碎:“该死的臭娘们!箱子里面居然一分钱都没有!你居然敢耍我们!”   平安颤抖的捂住脸,声音尖细得像是啜泣:“我……我第一次出门,叔叔不放心把钱交给我,所有的钱都在我叔叔那里,你们放过我吧,呜呜呜呜……”   几个绑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穿着这女人家境不坏,胆子又小,应该不像是在说假话。   为首的络腮胡继续逼问:“你叔叔人在哪里?说出来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放过你,如果你不老实的话,我就把你卖去妓院!”   平安抖得更厉害,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脸也深深的埋在手掌中,好像完全不敢正视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我叔叔,他住在城西的巴布达夫人旅馆八号房……你们不要伤害我叔叔,呜……”   没用的女人!一旁的小男孩暗暗的唾弃,这些人拿到了钱哪里还会说话算话,真是愚蠢!不过,刚才她听到那些人要进来的时候提醒他避开,好像也不算心肠很坏……   真麻烦!小男孩咬咬牙,暗自下了决定。   络腮胡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神情中透出一抹得意,但仍是冰冷告诫:“但愿你说了实话,小姐。要知道我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目睹那些人远去,平安捂着脸的手放下,小男孩惊讶的发现她的脸上一丝泪渍也无。察觉到小男孩的视线,她趾高气昂的说:“干啥?告诉你,姐姐是演技派!”   小男孩无比唾弃的看她一眼:“你就不为你叔叔担心么?”   “哈?我没有叔叔啊。”   “你——你骗了他们?”他真没想到她这样胆大,“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会杀了你的!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这里本来还有一个人,已经被他们杀了!”   平安得意洋洋的看着小男孩,一脸的小人得志:“那就在他们回来前跑掉就好了么!”   小男孩黑水晶一样的眼睛差点没瞪得凸出来,这女人,她脑子里装得都是豆腐啊!她以为这是饭馆啊,想走推门就能走啊!难道她是深藏不露?   平安看着小屁孩用X光一样的眼神将她从头扫视到脚,然后似乎得出结论一样的下了注脚:“一看就很没用的样子!我告诉你,一会儿你不要出声,不然,我绝对不会管你的死活!”   平安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个以貌取人的臭小鬼,好想给他一巴掌拍下去!   虎口脱险   平安和小鬼耐下性子安心等待。本来以她的实力,解决掉这些人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出门前被她家二师兄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低调做人这个原则已经深入骨髓。她那个半吊子水准,在修真界那就是万年吊车尾。虽然他们修真界都自视甚高的不大看得起西方的道法,但是万一碰到哪路大神,说不定就轻而易举的秒了她。横行无忌那得建立在绝对实力的基础上,不然,还是得低调,低调,再低调啊!   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子,加上一个七八岁的欠扁小鬼,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干掉这么一大群大男人的样子。况且,这些人又没对她造成啥不可挽回的伤害,她没那兴趣代替月亮消灭他们。骗走对方大部队,然后KO剩下的走人就好了!   平安决定等天黑,月黑风高夜,比较容易钻空子么!况且身边还有个小鬼,大白天的万一场面太血腥给人家留下啥心理阴影就不好了。虽然——那死小鬼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平安头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小男孩,一样是黑发黑眼,但是小鬼的五官就是完全西方式的棱角分明。看起来好像家境不太好,他十分瘦削,脸颊也是不正常的苍白。衣服也破旧得很,虽然还算干净,但是明显短了几寸,露出一截脚脖子。不过,这丝毫无损那小鬼惊人的容貌。   可能是因为较为清瘦,他的脸看起来缺少同龄孩子的那种圆润,反而多了几分锐利。他的眼睛是黑色,却不如平安那般圆滚滚的黑白分明,而是眼窝略深,也略微狭长。睫毛极长极密,应该是极秀气的,但是挺直的鼻梁与紧抿的菲薄的唇,又削弱了他过分精致的容貌给人的秀丽之感。虽然尚未长开,但是这孩子将来绝对是一大美男。   虽然小男孩一副超龄的少言成熟模样,不过,毕竟年纪尚小,还是没有扛住平安那直勾勾的眼神,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绯红,恼怒的问:“你看什么?”   平安嘿嘿嘿嘿笑得很诡异:“我才发现,你这小鬼,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他们把你抓来,大概是想抓你去卖吧!怎么样,怕不怕?”   小男孩冰冰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白眼都懒得翻,露出一个好像是讥笑的表情。   平安再接再厉的致力于吓哭小孩子:“喂,你小心我跟他们合作,把你卖去做苦工哦!”   修葺的睫毛扬出一个高傲的弧度,他薄薄的唇角泛出一个冷淡的浅笑,毫无惧色的跟平安对视:“你试试看(You can try it.)。”   哇,这是哪国的怪胎啊!平安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歹她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几次三番被一个七八岁的小鬼所鄙视。她好想捶心肝,简直是侮辱她一世英名么。   小男孩看着表情奇怪而丰富的女人,估计又不知道神游去哪里了。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女人怪归怪,却绝对不难看,比起科尔夫人(想起那个人,小男孩的眉头嫌恶的一抽),她虽然古怪却十分好看。他们中如果真的有人要担心被卖掉,他十分确定那个人不是他。   “喂,小鬼,一会儿我行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碍手碍脚,躲一边去知不知道!”平安很认真的蹲在他面前叮嘱,“你也知道那些人不是好惹的,所以乖乖待在一边,万一我真的踢到铁板他们也应该不会难为你。”虽然这不太可能,刚刚一路上观察他们的行为,最多也就是身强体壮的普通人而已。   “为什么?”   “呃?什么为什么?”   “我们只是刚认识吧,我有没有事跟你有关系吗?你不是应该,只管你自己就好了吗?”小男孩的眼神明明白白传达着不解。   平安毫不客气的拍了下他的小脑袋,她手痒很久了:“我说,这是谁这么教你的?我虽然没好心到路见不平的程度,不过既然遇上了也只好见义勇为了!不过,小鬼,你是哪家大家族的私生子还是怎么了?看看你的世界观,一看就好像是那种勾心斗角里面长大的缺乏爱的小孩,周围有很多水蛭一样的亲戚想瓜分你家的家产啦……”把前世看到的狗血情节一一道来,平安一个人幻想得很开心。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见过哪个大家族的孩子穿得跟我一样?”眼中浮现血丝,小男孩神情冰冷,展示着自己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如果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好处,那么你听清楚,我是个孤儿,生下来就在孤儿院。不会有人为了我付给你,哪怕一便士。”   平安愣愣的看着他戾气深重的表情,然后仿佛遇见有缘人一样大力的拍了拍他,笑嘻嘻的说:“孤儿是吧?姐姐我也是,看来我们真是很有缘呐!”   看那小男孩被她刻意加大的手劲拍得踉跄了几下,平安偏过头去偷笑。被害妄想症的臭小鬼,真是欠教训!果然,她前世就讨厌那种有悲惨经历的男主是对的!   天色渐晚,黄昏的暮霭透过天窗投射进来。平安慢悠悠的收起打发时间用的书本,这种光线真的不太适合看书了啊。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天应该就会完全黑下来吧。这里是伦敦东区,那些人跑到西区怎么着也要一天,她不必担心会穿帮。她直起身子,开始做热身运动。一旁的小男孩冷淡的看着她,脸孔隐藏在阴影中,神情悲喜难辨。   平安活动开了筋骨,天边的最后一道光线也开始沉入地平线。她慢吞吞的站在地窖口,看到小男孩跟过来,她瞪过去:“你,给我闪一边去!”   小男孩以白眼回敬,冷哼着不发一言,明显就是建议不予采纳。平安额角的青筋暗暗抽动,决定无视这孩子,扯开了嗓子一声尖号:“啊——”   小男孩被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弄得差点耳膜穿孔,下意识的塞起耳朵。眼角瞄到那人顽劣的笑容,不禁满脑袋黑线,这女人……   地窖外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出了什么事啊?”   就在他打开地窖门的一刹那,平安听到一阵阴凉的咝咝声,然后就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透出明显的恐慌:“他妈的,地窖怎么会有蛇!”   蛇?!听到这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字眼,平安下意识的倒退三大步。她生怕最怕这个东西,连说到它都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光图片都能吓得她逃之夭夭。   阴暗的光线下,平安清楚的看见一条银白色的小蛇缠在开门男人的手上,然后被抓住甩开,那男人说完后喘息几下,就委顿在地,好像是昏了过去。   大概有人听到声响,脚步声混乱的响起。平安深吸一口气,在人刚跨进门的那一刹那,一个手刀干脆利落的将人劈晕。   “不错么。”小鬼的声音凉凉的响起,不过怎么听都透出几分难忍的笑意。   平安大囧,这小鬼一定是看到了她畏蛇的囧样,才会笑得那么意味深长!这真是她认识这小子以来,他最接近于笑的表情了,黑眸里明明白白透出嘲笑。   “那、那是蛇诶,我很正常好不好?我就不信你不怕!等等,我说小鬼,你那么有恃无恐,该不会,那条蛇是你抓来准备对付他们的吧?”平安抖着手指着小男孩。   小男孩脸上露出天使一般的微笑,似乎嘉奖她猜对了一般。   平安好虚弱的揉着太阳穴:“小鬼,你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怪胎!”   脱险的两人收拾好以后开始往市区走,小鬼身无长物,平安依旧提着她那藤编的行李箱。她走在前面,小鬼不肯被她牵着走,别别扭扭的跟在后面。   自从刚刚平安问小鬼住哪里,要不要送他回去以后,那小鬼的脸色就开始千里冰封。不管问什么,都是一声不吭。平安一开始不了解,不过想想也就知道原因了。   他们修真界传世千载,当然家底丰厚,连吃饭用的盖碗都是古董。但是平安知道,这世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不必操心民生问题。现在的英国,一战的阴影还未过去,又迎来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那些所谓的修道院一类的孤儿院,主要是靠捐助生存。1929年以来,破产的资本家无数,这些孤儿院很难获得捐助。就算有,那里面的生活也断断称不上美好。   《简爱》就是最好的例子,那阴暗的生活环境,最多两餐的生活水平,都不是作者杜撰出来骗人的。更有甚者,他们根本就是免费的劳工。   平安看着那孩子的小手,这么小的年纪,手上已经生了茧子,还有细密的伤痕。这不是一双幼童该有的细嫩的手,而是如很多成人一般,经历了本不该他经历的劳作。她心生恻然。   一直到旅店订了房间,要了饭菜,平安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她不是坐吃山空的人,这么些年,不但当初带出来的钱还有富余,自己也积攒了不少。毕竟她生平除了看书,几乎没第二项爱好,花钱的地方实在有限。她并不是介意负担一个人的花销,她是介意自己没有办法对自己以外的人负担起责任。   店主阿姨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平安饿得快咬人,连忙招呼小鬼过来吃饭。店主的手艺不错,平安又空腹了一整天,很快就风卷残云般的将自己那份一扫而空,然后撑得抱着肚子趴在一边满足的打嗝。   小鬼的餐桌礼仪不错,虽然能看得出来也是饿得狠了,吃饭的速度算不上慢条斯理,但是举止仍然十分斯文。不必说,这肯定又是那孤儿院的教育了。平安撇嘴,十分不屑。一份给成人准备的晚餐,这小鬼照样吃得干干净净。   打发了小鬼去洗澡,平安继续纠结。她是真不觉得,自己适合带孩子。先别说她没有经验,她连爱心也欠奉。但是,无论怎么样,跟着她,总比回那吃人一样的孤儿院好吧?那里的孩子,有一部分是根本活不到成年的。没有亲人,死得无声无息。平安抿唇,她再怎么说,不会拿个孩子牟利吧?最起码,也可以供他吃饱饭念大学吧?反正,这小鬼看起来也有七八岁了,至多十年,应该就能自立了。十年嘛,很快的!   做好了自我心理建设的平安看着沐浴出来的小鬼,很认真的开始征求个人意见:“小鬼,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男孩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流光溢彩,他慢慢的要求:“说清楚。”   “呃,就是你跟我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你也是孤儿,大家半斤八两么。我保证在你不犯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绝不揍你,尽量对你实行爱的教育,当然我偶尔忍不住你记得跑快点……我们那儿跟你们不一样,我师父可是经常拿戒尺追得我满山跑……不过我脾气比我师父好多了……”   看她又要开始无边无际的发挥,小男孩及时掐断:“好。”   “唔?你不需要再考虑下?”平安摸摸自己的脸,她长得很令人信任么?这小鬼不怕她拐了他去卖啊!   小男孩低头浅笑,依稀有了日后祸国殃民的风采:“我不认为你能对我怎么样,要知道,我可是很会捉蛇的哦。”   这死小鬼——   平安深呼吸保持冷静,才不会在决定收养人家的第一天就直接上演人命案。   于是事情就这么最终拍案。   “唔,对了,小鬼,我好像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Tom,我叫Tom。”   “哈哈哈,小鬼你名字好锉,十个人里面就有八个叫Tom!”   “那、你、又、叫、什、么、了、不、起、的、名、字?”   “我叫平安啊。”   “平安……发音好奇怪。”   “我是外国人么,你不懂的啦,总之是内涵很丰富,很有文化素养的名字。跟你的Tom绝对不是一个档次!”   “我说,平安,请你往里面睡一点,不要把口水喷在我脸上。”   开始同居生活   平安和Tom在伦敦耽搁了几天以后,平安开始打算找房子安定下来。因为最早到英国就是住在伦敦,平安对于这里不算陌生,但是称不上喜欢。比起大城市,她更倾向于到小的城镇落脚。一来人际关系比较单纯点,二来房价也比较便宜。她一个孤身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很容易被盯上,而且滞留在伦敦也可能会被那群流氓寻仇。   她带着Tom一路悠哉游哉的四处游历,一直到了英格兰中部的诺丁汉,他们俩皆满意这边的环境,才打算买房子住下来。   因为只有她和Tom两个人,所以他们很快就敲定了住处。是一间独幢的普通民居,带着一个小院子,两层,房龄不长,售价也还算便宜。她和Tom住在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她和Tom一人一间,另一间被她用来做书房。   “小鬼,来整理书房!”平安乐呵呵的将箱子里的书按照字母顺序往书架上归类。   Tom的周围笼罩了一层阴影:“你到底是哪里用来的这么多书啊!”地上一层层的最起码摞了好几十个纸箱子,全是各式各类的书。他跟着平安也有一个半月了,完全了解这人是多么的嗜书如命。在马车上看,在旅馆里看,吃饭的时候看,睡觉的时候还在看,连上厕所都一定拿着一本书!看书会有助于排便么?   “喔,我昨天订的啊,这里有很多我还没有看过的书呢,因为我买了很多,书店的老板还特别派人送过来,他人真好!”平安一提起书,就笑得眉眼弯弯。   Tom闷头整理,然后一个纸箱子被推到他面前,他愕然抬头。   “这是你的哟,全部都是一些童话啦、圣经故事啦之类的益智故事书。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书架,自己去整理吧。嗯,等你看完了告诉我,我再帮你买。”   Tom看着那一箱子的书,抬起一双墨一般的乌眸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平安,我没告诉你吗?我没念过书。”   他对这些东西才不感兴趣,家里有一个平安这种书虫就已经很操心了!   “什么?!”平安姑娘拍案而起,“明天就去找学校!我怎么可以教出个文盲啊!没有文化是件多可怕的事啊!”   Tom抱着书箱子走开,进入了这种模式的平安,发挥起来是很可怕的。   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个小学。里面的学生只有不到一百个,老师也只有四五个。平安一大早就把Tom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像个标准的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希望给老师留下个好印象。   一年级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小Tom被安排坐在第三排,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短裤,微笑的样子很可爱。老师对他印象很好,一直特别照顾的问他听懂了没有。周围的孩子好像也对他印象不错,下课了也有人主动找他说话。平安旁观了一节课,觉得她家这只厉害小鬼极擅长扮猪吃老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就绕路去买菜回家煮饭了。   Tom十分聪明,长得又漂亮讨喜,没几天就和周围的小屁孩混熟了,俨然一个小小的领头人。开始几天,平安同学恪尽职责,负责接送。但是她向来生物钟紊乱,经常看书看到曙光初现,稍微眯了一会儿后就被闹钟吵醒。   Tom看着她呵欠连天的准备早餐,戒备万分的跟着她,生怕睡眼惺忪的状态一个不察把厨房给烧了。   “喂,你去客厅坐着等吃好不好?你这样跟着我压力很大的……”   Tom毫不客气的驳回意见:“不好!我可不想看着你烧了厨房。”   平安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小鬼!我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Tom微眯起眼,双手抱胸:“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从前天晚上开始非要跑过来跟我一起睡?不要说你梦游跑错床那一套!”   平安心虚的拉开视线,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最近有点降温,我怕你一个人睡会感冒嘛,感动吧?”   Tom完全不为所动,风凉的说:“不是因为你把自己的被子烧了吗?”   “呃……你怎么会知道>_<”   Tom的牙齿咬得咯吱响:“因为整个镇子,就只有托比一家卖被子!你!是脑子里长草了么,为什么被子会烧掉!”居然还妄图隐瞒他,不可原谅!   平安顾左右而言他,眼珠骨碌乱转,就是不看Tom那张板起的盛怒小脸:“唔,你快上课了,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说吧。”   Tom瞪着她,平安看天看地不看他。   末了,Tom挫败的提起书包,冷丝丝的说:“不要想逃,等下午放学回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详、细、谈!”   平安送走了人以后,愁眉苦脸的去不远处的汤普逊大婶家拿预定好的被子跟床单。胖胖的妇人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平安呐,是来取被子吧?我已经做好了,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平安没精打采的敷衍:“唔,不错,挺好的。”   汤普逊大婶看她黑眼圈深重,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平安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带着弟弟,小镇的民风淳朴,人人都很关心他们。   平安摆手:“没有啦,是Tom啦,他知道我把被子烧掉了,等他下午放学回来,一定有我好看的————”   汤普逊一家跟平安姐弟很熟,儿子托比还是小Tom的玩伴,所以早就知道平安这个姐姐被弟弟吃得死死的。平安是个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人,再加上没啥当家长的觉悟,什么事都会征求Tom的意见,连买房子都要Tom看了才拍板。而且她本来就是个事事随便的性格,不太挑剔,所以小事都是Tom说了算。至于大事——他们目前还没有碰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大事的事件。   他们家的生活状态一般是这样的:   “Tom,晚饭吃什么?”   “土豆炖牛肉。”   “好!记下,一会去买牛肉。”   “Tom,我想吃芥蓝。”   “你有没有季节感?这个时候哪儿来的芥蓝?”当弟弟的劈头盖脸的一顿狠批。   “噢……”做姐姐的很沮丧。   “蘑菇不错,煮蘑菇浓汤吧!”   “嗯,那也很好。^_^”   “哇,Tom,你看,好多韭菜呀!我从来没有看过有人种这么多的韭菜!不过这些韭菜长得好高,韭菜老了很难吃耶!”   “……”   “Tom你怎么了,干嘛瞪着我?”迟钝的平安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小脸涨得通红的Tom。   “你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你见过那么老的韭菜么?那是小麦啊笨蛋!”   “怪不得这么老……”T_T   汤普逊大婶呵呵轻笑:“Tom那孩子很懂事,他应该也只是担心你。我想他发两天脾气就会没事的。”   平安很颓丧的抱着被子,无力的说:“大婶你不知道啦,Tom这小鬼性格超级差,他才不是生闷气。他有多生气,就一定会让我有多好看。我最了解这个小鬼睚眦必报的个性了!”   那小鬼根本是恶魔投胎,要是当年师傅有他的手段,她现在肯定是傲立修真界的第一人。   “你呀,要不是Tom,就只会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书有什么好看的,居然看书看到把被子都给烧了,也难怪Tom不放心你。”   平安一看大婶开始有絮叨的苗头,赶忙抱着被子逃之夭夭:“呃,大婶我很忙,我还有很多衣服没有洗,我先告辞了!”   汤普逊大婶失笑的看着她向兔子一样溜走的背影:“唉,这么大的小姐,还被弟弟管得死死的,真是——”   下午放学回家后,Tom并没有着急逼问平安。这小子深谙温水煮青蛙之道,慢条斯理的写作业,看书,中途还被托比找出去玩了一会儿,徒留平安一个人绞尽脑汁的苦思如何狡辩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得Tom的原谅。   吃完晚餐后,平安去洗碗,Tom捧着本书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一边偷瞄平安的反应。这笨家伙,一定是在想怎么推脱责任。哼,肯定和她那堆破书脱不了干系。一路上就是这样,只要捧着本书就立马如痴如醉。他看不爽很久了,如果不是他提醒,她连饭都不知道吃。有一次他也卯上了,愣是不说话陪她坐了一天,结果这混蛋直到看不清字才知道天黑了,而他们一天都没吃东西!然后,她就傻笑着逃避责任,他气得几天没理她,结果发现她根本就没察觉到。   只要手上有书,她是连天塌下来也会无知无觉!自从那次以后,Tom就没有拿生闷气这么含蓄的方法对付过平安。这种迟钝的笨蛋,不修理是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就那么几个盘子,你要洗到地老天荒么?”Tom声音平平的问。   平安心虚的擦干手,然后以标准的小学生坐姿坐好,准备聆听Tom的教诲。   “说吧。”   “呃,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啦,你知道,最近天干物燥,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小心火烛来着……这就说明了,其实这种事是很容易发生的……”   “跳过废话!”   呜,Tom又对她用祈使句,死定了!   “我躺在床上看书……然后不小心就睡着了……然后我忘了关窗户,油灯被吹翻了,然后就烧着了被子……还好我感觉到痛,很快就醒了,把火扑灭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新被子我也拿回来,今天晚上你就可以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呵呵。”   Tom一张漂亮的脸越来越狰狞,怒到极点,他反而笑了。平安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知道小家伙是彻底被惹毛了。   “我本来只是以为你脑子比较笨,看来我还高估了你,你是根本没有脑子!几本破书,值得你天天看夜夜看么?我说了多少次,叫你晚上记得关窗户,睡觉之前要吹灯,你耳朵长毛啦?”   平安被训斥得头都不敢抬,她也知道情况是很危险的,但是真的是意外呀!小男孩的声音又清脆又明亮,她感觉十里八乡都听见了。   “既然你不长脑子,那么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来帮你关、窗、吹、灯!每天晚上十一点,我会过来查房。你给我乖乖的上床睡觉,熬夜看书,你想都不要想!”   平安张口想分辩,却被Tom的眼神无情镇压。喂喂喂,十一点她根本睡不着的好吧!不管,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不了她等Tom大魔王睡着了再起床看书也是一样。   “对了,你最好不要想耍花样。”Tom笑眯眯的,看起来好像招财猫一样可爱,“我个人对烧几本书才能煮熟一锅玉米浓汤,还是很感兴趣的。”   嗷——   平安眼前一黑,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低谷。   平安杯具鸟   必须要说的是,平安姑娘的性格真的是相当的随遇而安。绝大部分时间,她只要一书在手,就算是猪圈也能待得下去。这种性格,说好听了是不拘小节,说直白点儿根本就是没心没肺。所以,不管是在浮云山还是欧洲,她就算称不上开开心心,至少也绝不郁闷。但是,自从被小Tom毫不客气的限制作息以来,她就开始了低气压。   当然,最初的时候,她也不是没负隅顽抗过。Tom毕竟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基本上是一觉到天亮。说半夜起来查房什么的,估计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啦。平安曾经偷偷摸摸的在他睡着之后爬起来看书,然后在他醒来前再悄无声息的躺回去。果然,没有惊动小魔头。   但是,天亮的时候,她就被Tom那张挂了冰霜的脸给弄得心虚不已。话说,这小魔王是真真好看,唇红齿白,五官极其精致,当得起眉目如画。但是,他偏偏不是瓷娃娃那一类型的长相,神态中总是透着几分冰冷的倨傲。笑得时候还好,要是脸一放,就登时显出厉色来。比如当下,平安就被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好想去钻洞。   “你又晚上偷看书了?”虽然是质询,却是肯定的语气。   平安被那结成冰渣的声音冻得起鸡皮疙瘩,心里清晰的知道糟糕了,嘴巴倒是本能的分辩:“没有啊,喂,讲话要有证据啊,不然我可以告你毁谤!”   怎么会被看穿的?她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黑眼圈出卖了她?她知道她家小魔王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肯定抓到把柄了才会这么肯定。呜,到底她什么地方露了底啊!   Tom被她的顽劣气得要死,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瞅定了她,淡淡的说:“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再不老实,我现在就去煮、饭!”   “哇,不要啊——”平安扑上去抱住小魔王,想也知道他煮饭不会用柴火的!   平安虽然瘦巴巴的只剩一个骨架子,但是好歹是成年人,那分量压得Tom坐倒在沙发上,后脑勺还砰地一声撞到墙面,痛得眼冒金星。   “笨蛋,给我坐好!”Tom疾言厉色的训斥。   平安赶忙很乖的坐好,很谄媚的凑上前问:“没事吧?”   “你说呢?”Tom揉着后脑勺的包,对她怒目而视。   平安缩缩脖子讪讪的不敢答话,这只小魔王真是越来越凶了。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那房里什么都少,就是书多,万一你又不小心点着了那些书,你是想把我们俩个烧成炭吗?上一次是你走运,火势还没起来的时候就醒了,你能保证你一直都那么幸运?”   “我不敢了,我会小心的,Tom你不要一直骂我——”   Tom看她满脸沮丧的样子,一时有些心软,吸了口气说:“没有下一次,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恹恹的声音。   然后平安姑娘就陷入了萎靡状态。她几乎把白天的一切时间都用来看书,以往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和Tom唠叨着日常琐事,连鱼多少钱一斤也要拿出来说一说。尽管,Tom并不常搭腔。但是,一向“假正经”(平安语)的Tom这个时候一反常态的并不会挑剔她的餐桌礼仪,要她食不言寝不语,反而是任其发挥。所以,这几天突如其来的安静,让Tom有些不习惯,有些别扭,当然,更有满肚子怒火。   平安面前的餐盘已经被她无意识的搅得一塌糊涂,她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书,叉子叉着空气往嘴巴里送。   “平、安——”Tom额角直抽。   “呃?”平安迷茫的将视线从书里拉出来,看着他。   “把你的刀叉从我盘子里拿出去!”   “叉子,你胆子太大了!>_<”   吃完晚餐以后,按照不规则惯例,两人都泡在书房里。平安照旧是看书,Tom则是在追学校的进度。他聪明过人,闻一知百,一点即通,除了最初还偶尔请教过平安几回,大部分时间完全能够自力更生。平安询问过他的班主任,几乎所有的任课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平安又陷入了忘我状态,捧着本书如痴如醉。   “平安,过来。”   平安抬头迷茫的问:“干嘛?”   “过来读题目。”   Tom最大的问题,是他不太认字。中文和英文最大区别就在于中文是会说不一定会写,英文则是会说基本上会写。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单词并不太符合发音规则,对于这部分的单词,Tom是有欠缺的。所以,他经常会让平安帮他阅读一下题目要求。   平安捧着习题册,那是一道数学题,就是给下列各个形状的东西涂上颜色,然后数一数是多少个,填在下面的空格里就好了。   “嗯,这个呀,很简单啊。呃,就是把这个短方块涂上红色,这种长一点的方块涂上黄色,这种圆形的涂上蓝色,这种……呃?”平安纠结的看着那个形状,圆柱体?呃,会不会对一年级的小孩子来说太学术了?   她指着那图形,下结论:“这种圆圆的滚筒,涂上绿色……喂,你看着我干吗?”   Tom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抱着肚子开始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   平安看他眼泪都滚出来,跟平常要笑不笑的掀掀唇简直有天壤之别。但是,这死家伙到底是笑什么哇!她到底哪地方值得他这么笑啊!   “混蛋,你笑什么啊!”平安恼羞成怒的张牙舞爪。   Tom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狂笑又有爆破趋势,他竭力镇定的指着图:“这个,正方体;这个,长方体;至于这个,笨蛋,那是圆柱体!圆圆的滚筒,哈哈哈哈……”   平安的脸色只有青黑可以形容。   “你知道的太多了-_-|||”   “哈哈哈哈哈……”   “杀了你!”   因为平安最近的表现,Tom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不过等他看到那盏油灯的时候,他那张脸再次迅速阴云积聚。   平安心中警铃大作,她也就是昨天晚上一时睡不着所以后来又爬起来看了会儿书,大概三点她就又睡觉去了啊!没有黑眼圈呀,她也很确定当时小鬼睡着了呀!Tom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家这只小魔头,是狐狸精转世吧,是吧,一定是!   “我说过没有下一次的。”Tom的声音毫无起伏。   平安低着头对手指。   “我们是怎么说好的?忘了?”   呜呜呜,Tom的声音听起来好阴森好可怕啊!   “没有……”   “重复一遍!”久违的祈使句再次重出江湖。   “不、不得在晚上偷偷爬起来看书,不、不然就用书当柴火……呜呜呜,Tom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Tom的黑眸里好像燃着一团烈火,食指狠狠的戳在她的额头上:“你、这、个——不、长、记、性、的——蠢、蛋!”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牙齿间迸出来的,听得平安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昨天晚上你看的是哪本书?”Tom神色冰寒。   平安眼泪汪汪的看着他:“Tom,不要……”   “说不说!”   “不要……”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国家有种刑罚叫连坐是不是?你不说是想满门抄斩么?”   Tom绝对不是在恐吓她,这个狠心的家伙肯定会说得出做得到的!平安只得交出了她还没看完的书,好心痛呜呜呜。   Tom毫不留情的施以极刑,平安连挽救都来不及,那本书就被投进了壁炉,惨遭火吻。   “哇,我的果戈理——”   被Tom无情处罚过的平安很低迷,当她从书店老板那里得知她被烧掉的书已经没有了,最快补货也要一个月后,她就更低潮了。   “呜呜呜,我的果戈理啊,Tom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啊,早知道我应该随便拿本小人书糊弄过去的——”   Tom听着她哀叫连连,薄薄的唇角边破天荒的一直带着罕见的微笑。   一个月后。   “什么,我的果戈理被人买走了?”平安跳脚。   老板笑眯眯的说:“是啊,有个客人比你早来了一天,你知道我这里的书基本都是只有一本的。”   “为什么啊,老板我不是让你留给我的吗?”平安差点直接脱水倒在柜台上。   “但是那位客人很诚恳呐。平安,没有关系的,我相信如果有缘分的话,你一定会看到它的。”老板很神棍的说。   “老板,你的安慰真的一点都不管用……”   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平安垂着双肩,颓丧的回家,一路飘上了楼。她要哀悼自己跟果戈理的有缘无分——   “咦?!”书桌上赫然是一本果戈理的精装全集,正是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那一本。她眨眨眼,看向书房里唯二的存在。Tom没有看她,捧着本书在看,不过嘴角边带着柔和的浅笑。   她从后面抱住小男孩单薄的身体蹭了蹭:“Tom,其实你有时候真的很好。”   Tom任她抱着,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密密垂下,掩盖住了他眸子里和煦的笑意。   “对了,你哪儿来的钱呐,这本书不便宜耶。”   “没有啊,我赊账的。所以,你现在可以再跑一趟把钱送给老板了。”   “Tom。”   “嗯?”   “你真的是个煞风景的家伙!”   很多年以后,平安问Tom:“为什么你总是能抓到我偷偷爬起来看书?”   “油灯啊,我给灯油做了记号。”   “Tom,你从小就好狡猾!”   突如其来的离别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平安畏寒如死,一整个冬天都委靡不振的让Tom很担心。不仅食量大减,连活动量也锐减。秋天的时候养出的膘,一整个冬天掉得干干净净。她本身就是骨架纤细的亚洲人,这下看上去更是单薄得可怜。   倒是Tom,因为近一年来营养足够的饮食,身材抽长了很多。原本的衣服,很多已经不合穿。一年来,平安已经给他换了两批衣服。可能是体质的原因,他并没有明显的长肉,小脸也不像其他小孩儿一样粉嫩嫩圆滚滚的,只是略略丰润了一些。但是,原本青白的面色,已经变成了苹果般的粉白。平安看在眼里,还是很有成就感滴。   这两个人还是天天打嘴仗,Tom大了一岁,更加伶牙俐齿。原本三七开的胜率已经缩减为二八,好在平安同学完全不以为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冬天的时候,怕冷的平安十分无耻的去钻Tom的被窝,整个人呈八爪章鱼状扒住Tom,扯都扯不开。她是寒性体质,一到冬天就手足冰冷,且焐不热被子,每天晚上都在抖抖索索中入睡。Tom则不同,虽然年纪小,身上却像是个小火炉一般,靠近的时候都能感到那逼人的热气。有了这么个天然暖炉,平安哪还肯一个人睡。反正过年前小Tom才七岁,讲不到啥男女之防啦。   “Tom——”平安缩在被窝里面,露出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   “干什么?”Tom翻着书,淡淡的问。   如今他们的情况正好反过来,平安每天吃完晚饭后就七早八早的爬上床,原先对于读书的爱好在第一波寒流到来的时候就退居二线。Tom倒是慢条斯理的该干啥干啥,每天十点按时就寝。   “Tom——”拖长的音调听起来可怜兮兮。   Tom合上书,似笑非笑的斜睨那裹成蚕茧般的人。   平安看他放下书,立刻兴奋的将被子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拍着剩余的半边床:“Tom,来——”   Tom解开外衣,换上放在一边的睡衣,平安立刻凑过来抱住他,顺便将两只冰冷的爪子贴在他的脸上。   “嘶……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都已经焐了好几个小时的被窝了。”Tom将平安的一只手拉下来,握在两只手中。   平安舒服的想叹气,又往Tom身侧挪了挪,闭着眼说:“不知道,我一个人就是焐不热被窝。Tom,你身上好暖和……”她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星眼逐渐困饧。   Tom静静的看着她,深思了一会儿,给她掖好被角。   天气渐暖,平安也搬回了自己房间,不再需要Tom陪睡。Tom对此求之不得,平安的睡癖虽然称不上太坏,不过总比不上一个人睡自在。只是,随之平安那嗜书如命的毛病也死灰复燃,抱着那堆书好似小别胜新婚,天天看得舍生忘死。   放学回来后没看到人,Tom沉着脸推开书房的门。果不其然,平安躺在地上,枕着枕头,正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舒适得温度令她享受得微微眯起眼。一旁毫无意外散落着一堆书,还有一壶果香洋溢水汽氤氲的水果茶。   看到Tom回来,平安扬起笑脸挥挥手:“你回来啦,吃过了没有?”   “嗯。你吃过了没有?”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平安揉揉肚子:“没咧,汤普逊大婶不是说中午请你吃饭么,我一个人懒得煮啦。做饭很麻烦得咧,晚饭早点吃好了^_^。”   标准的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我看,你又该长长记性了。”Tom抢过她手里的书,作势要从窗口扔出去。   “不要T_T,我又怎么了,你不是只说要规范作息么,现在还是白天呐……”平安赶紧抱住Tom的脚,Tom走到躺椅边坐下,她也不挣扎的被拖着走。可怜Tom拖着那么大一累赘,举步维艰,脸色更黑了一层。   “按时吃饭不算作息的一种么,笨蛋!”   “一顿不吃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服气的话在寒眸瞥来后立刻没骨气的改为妥协,“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她的人质,她心爱的大仲马还在敌军手上啊,现在不适合跟敌军正面对抗啦,虚与委蛇,虚与委蛇!   Tom对于她的生活方式十分无语,如果不是为了民生大计绝不出门,甚少跟其他人社交,搬来一年,唯一相熟的也只有隔壁的汤普逊大婶。这倒不是她难相处,平安其实性格很好,只是她实在太懒了。如果没有人管,她大概会就地坐化,然后羽化成仙吧!而管她的人,除了他这么倒霉,还会有谁!   “对了,贾森先生家的牧场,我跟托比说好周末去玩的,汤普逊大婶也去,你也一起去吧!”   平安皱皱眉:“牧场啊……”   “我的同学都是跟家里人一起去,你想让我一个人去么?”   “呃,那好吧……”   周末是难得的大晴天,平安虽然不爱活动,但是既然决定了要出去也就开开心心的准备。因为天气好,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向来懒惰的人居然大费功夫,准备了足足一篮子的吃食。有Tom喜欢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还有馅饼,连饮料也准备了两三种。   “Tom,来!”平安戴上了新买来的帽子,又招手让Tom过来。Tom看着平安难得那么兴高采烈,也就由着她折腾。因为要去骑马,所以两个人都是穿了裤装。平安蹲下帮Tom整理裤脚,若有所思的说:“Tom,你好像又长高了,裤子应该很快就穿不了了。”   Tom俯视着平安,面无表情的吐槽:“难道你指望我将来跟你一样高么?”   平安炸毛,站起身鄙视的用手比划一下Tom的头顶,很小人的说:“哼哼哼,就算你以后会高的像跟柱子,现在,你也还是比我矮一个头!”她的身高在国内从来没被人家嫌弃矮过,但是在这里,书店老板家十二岁的女儿已经比她高了。   Tom不去理会她的小人得志,只是不耐烦的催促道:“快一点,你再这么磨蹭下去就要天黑了!”   这两姐弟手牵手开开心心去和汤普逊大婶一家会和。当然,从表情中看出来开心的只有平安一个人,但是从Tom那放松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心情也不错。Tom是怪胎来着,平常喜怒并不明显,即使礼貌性的微笑嘴角弧度也很小。他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修理她的时候吧╮(╯_╰)╭   汤普逊和儿子托比正在翘首以盼,托比大老远的的兴奋的挥手:“Tom,这里这里!”   Tom的脸上出现了他标志性的浅浅微笑,平安摸着下巴看着这个小屁孩,她家小孩儿不知道是生性内敛还是怎么的,很少像同龄孩子那般活泼跳脱。   汤普逊大婶看着这一对姐弟,Tom是不用说了,她就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至于平安,虽然是典型异国人的相貌,也是正经挺好看的。   “平安呐,你今年多大了?也有十七八岁了吧?”东方人的外貌真是看不出实际年岁啊。   平安囧了一下,只好“哈哈”两声想混过去,十八岁是多么遥远的年华……   “你一个女孩子家,带着弟弟生活也挺不容易的,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订过婚啊?女孩子大了,总是要结婚的啊。而且,Tom还小,也需要有人跟你一起照顾他。”   平安被雷得一阵哆嗦,这不是传说中的牵红线吧?她僵硬的扯动面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呃,大婶啊,我暂时没打算考虑这些事情来着……”   她这种接近不死的体质,嫁谁害谁啊!基本上他们修真界都是自产自销来着,即使出口一般嫁的人也比较彪悍,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呐!   “不是这么说,咱们这里地方小,好男人也少,现在趁年轻不赶紧挑,等岁数大了就剩人家挑你了!你觉得安东尼怎么样?平常看你也就跟他来往比较多。”   苍天,平安被误解得好心碎,她跟书店老板熟完全是因为她的个人爱好好伐?她对他真是一点邪念没有,此心可昭日月啊!   “大婶,那什么,你不兴这样冤枉我啊……”   “也是,安东尼都三十了,比你大了不少……那牧场的贾森先生呢,好像是他一直约Tom过来玩的,你看,他一直都在看你呢!”   平安下意识的回头,果然如汤普逊大婶所言,立马收到一束秋天的菠菜。她被轰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没力气对抗汤普逊大婶的乱点鸳鸯谱,冲过去揪着她家小孩,远远的抛下一句:“我和Tom去骑马了,哈哈哈——”   Tom莫名其妙的被突然力大无穷的平安拉着走,看到平安绯红的耳根,才算明白了怎么回事。贾森先生总是热情洋溢的邀请他来牧场玩,还一再叮嘱他务必把他姐姐带来,想来是看上平安了。Tom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他跟平安两个人相处得很好,如果将来突然多出一个人,他应该会很不习惯。   “总算不用听大婶说那些话了……喂,Tom你笑什么?”   Tom悠哉的说:“我又没笑你,我只是在同情贾森先生的眼光而已。”   平安一个爆栗敲上去:“死小鬼,说什么?姐姐哪里不好?姐姐当年在浮云山的时候,那也是一枝花的好吧?”   Tom慢悠悠的指着不远处的托比和马:“我只是想说,贾森先生新买的那匹马看起来很难驯服……贾森先生的眼光,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平安登时哑口无言,死小鬼嘲笑的眼神更是令她心头郁结。   Tom从容不迫的上上下下扫视了平安一遍,复下结论:“看来贾森先生看人的眼光,真是跟看马如出一辙呢。”   平安深呼吸控制情绪,不要上小鬼的当,不要上小鬼的当,河蟹社会,河蟹社会……   他们正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托比那边却大变陡生。   “嗨,托比,离这匹马远一点。这可是个烈性子,到现在还没上马鞍呢!”   托比从小在牧场长大,虽然才十来岁,马术已经相当好,闻言更是兴奋的摩拳擦掌:“贾森先生,它跑得很快吗?”   贾森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跟你保证你从没见过比它跑得还快的马。不过,你还要等些日子才能见识它的速度。”   托比很是不服气,小男孩天生的冒险因子让他偷偷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解开了拴马的绳子,并悄悄翻身上了马背。那匹马相当焦躁的想把他甩下地,托比倔强的拉着缰绳。   “托比!你在干什么!”贾森先生厉声喊,“赶快跳下来!”   托比一慌,拉缰绳的手重重一扯,本来只是原地转圈的马更是发狂的开始朝前狂奔,没几步就把托比颠下了马背。然后,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平安和Tom的方向冲过去。   平安跟Tom还在斗嘴,一直到那马冲到近前才发觉。平安猝不及防,本想去抱Tom,却在靠近的时候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反弹开。   “Tom!”几乎眨眼之间,那匹马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去势,原地暴躁的立起前爪,而Tom则倒在地上。   平安惊慌失措的抱住好像昏厥的小鬼,他身上并没有被马踢到的伤痕,但是却脸色苍白,呼吸浅促,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的阖着,嘴唇紧闭,神色痛苦。   “小鬼,你睁开眼睛,有没有被马伤到啊?”平安掐着Tom的人中,冷汗混着眼泪,滴滴落在Tom身上。   “平安,你不要着急,赶快把Tom送去给医生看看吧!”   “是啊,我好像没看到马踢到Tom,应该只是吓晕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建议,平安抱着始终没有动静的小鬼,一颗心沉到谷底。   Tom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他却始终没有醒过来。他的昏厥,经医生仔细检查过,并不像是外力伤害,反而很像是过度疲劳后的脱力。总之,医生的结论是,没有大碍。   平安守在Tom的床前,艰难的消化着她的推论。她已经仔细检查过Tom的内息,确实没有内伤。Tom的身体里,蛰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跟她的修炼得来的法力并不是同出一源,反而像是与生俱来的。那时推开的强力,应该就是源自于这股不知名力量的突然爆发。这种力量,平安以前曾经见识过。这是巫师所具有的魔力。   平安自从穿越到修真人士的身上以后,原有三观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到了欧洲以后,啥狼人吸血鬼之类的也没少见识。因此,对于巫师的存在,她没啥挣扎期的就接受了。   “唔,原来你是个巫师啊……”平安审视着那张俊秀的小脸,自从她用内力给他引导了一下在身体四周胡乱游窜的魔力后,Tom就安静的睡着了。   在Tom醒来后,平安并没有立即向他说明,他是个巫师。毕竟,Tom现在还太小,过早知道这种事对他并没有好处。欧洲对待巫师的方式极其残忍,万一哪天Tom被人察觉,以他现在的能力,只会生不如死。还是等他大了些,再告诉他吧。反正,时间还早。   这样想的平安并不知道,生命的有趣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就在她开开心心的相信,会陪着Tom长大的时候,别离,已经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守株待兔。   Tom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无所知。即使天资聪敏,他毕竟只有八岁。   “Tom,我们去诺丁汉吧!”周日清早,平安就兴冲冲的把Tom从被窝里面拽出来。   “干吗?那里有什么这么吸引你。”   平安一脸的陶醉向往:“那里今天会有书市,据说会一直办三天,里面会有很多没见过的珍本!Tom,去吧?”   Tom郁闷的说:“随便你。”他难得睡一回懒觉,全被这个女人毁了,现在就算躺回去也睡不着。   诺丁汉距离牛津剑桥都不是很远,算是英格兰中部比较大的集市。这里的书市颇具规模,平安扎了进去就不想出来。   “Tom,你干嘛拉着我啦!你再用力点,裤子都要被你扯下来了-_-|||”   “人这么多,小心走散掉。”Tom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完全不为所动。   “不会啦,你这么大的小孩丢不了啦!”平安欢呼着朝下一家书摊杀去。   一直到夕阳西下,平安才血拼得心满意足,回头招呼Tom:“Tom快来,帮我抱一些书嘛!”   事隔很多年,平安都还记得那一刻仿佛血液结冰的感受。   她的身后,空空荡荡的。那个沉默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霍格沃茨重逢记   平安在诺丁汉整整找了两天,几乎不敢阖眼,却始终一无所获。书市上人太多,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小Tom。平安不知道问了多少人,嘴巴都快磨破了,但是,并没有人给她肯定的答复。Tom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平安抱着一线希望回了家,也许……也许Tom找不到她就先回去了呢?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不肯放过哪怕最微弱的可能。   她在镇口碰到了汤普逊大婶和托比,托比在牧场摔断了胳膊,还没拆下纱布,看到平安就兴奋的挥手:“平安姐姐,平安姐姐!你跟Tom去哪里了,怎么Tom都没有去上课?”   平安心一冷,努力翕动着嘴唇:“大婶,你们没有见到Tom?Tom没有回来?”   汤普逊大婶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说:“你不是和Tom出去玩吗?怎么他还没回来吗?”   平安再也忍不住,泪珠一颗一颗滴在地上,放声大哭。   “Tom丢了,我把Tom丢了!”   Tom再也没有出现。不止是Tom,连平安也很少出现。确定了Tom没有回来以后,她只待了一天,就又开始继续寻找。然而,英国虽然并不算幅员广阔,可是要在这个资讯并不发达的地方找出一个人来,不啻难如登天。她足足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才将寻人启事张贴到了诺丁汉的每个城镇,也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可是Tom,依旧杳无音信。   Tom是个孤儿,无亲无故,又只有八岁,他能去哪里?如果当时是无意走丢的话,以他的聪明,不会找不到家的。他是身不由己,还是有意离开呢?平安知道后一种可能性极小,Tom如果找到了家人想离开她,也一定会跟她说明白道别的。最大的可能,Tom是被专门贩卖孩童的组织抓走了。   平安在这种猜测的驱使下,甚至开始清剿诺丁汉几个专门贩卖孩童的地下组织。她的手段,可比苏格兰场来的有效,只是一批一批的获救儿童里面,并没有她家那个高傲别扭的小魔王。   可是这种类似大海捞针的行为,平安一直不敢懈怠。也许下一个孩子就是呢?她不敢掉以轻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Tom的可能性,也在逐渐逐渐的减小。   在一次清剿行动里面,平安认识了一个聪明睿智的男巫。他听了平安苦心寻找Tom的经历,挑了挑眉,给了她一个建议:“如你所说,那孩子是一个巫师吧?那么,我建议你,去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有自己的魔法体系,在英国范围内的小巫师,只有身上有魔力,他们的名字从出生起就会被记载在霍格沃茨的名单上。每年七月份的时候,这份名单就会自动显现出下一学期的新生名单。如果你的弟弟真的是一个巫师,那么无疑,在他入学的那一年,那份名单上一定会出现他的名字。”   这似乎,是最后的办法。走投无路的平安,于1937年来到了霍格沃茨。在那位男巫的引荐下,这位“来自东方的富有正义感的杰出女巫”应聘了霍格沃茨的教师职位。本来,东西方的魔法体系是完全不同的,平安本来也未必能够应聘成功。但是这时候的欧洲魔法界,正处在黑巫师格林德沃的统治时代,而霍格沃茨,历来是旗帜鲜明的反对黑魔法的。与德姆斯特朗不同,霍格沃茨从来不开设与黑魔法相关的课程,反而有一门著名的必修课——黑魔法防御。因此,在格林德沃全盛的时候,大部分的巫师并不认为霍格沃茨是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虽然是个不管闲事的老好人,但是格兰芬多院的院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却是旗帜鲜明的格林德沃反对者。这位先生近年来数次在公开场合发表有关格林德沃的看法,言辞态度均十分强硬。虽然格林德沃远在德国,并未对此有过回应,但是不少人还是相信,他会是下一个格林德沃要清洗的对象。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平安顺利的应聘成功,教授古代魔纹和麻瓜研究。   霍格沃茨明文规定,四大学院长负责接新生,因此,平安只能在入学当天才能确定新生中究竟有没有她要找的人。但是,令她非常失望的是,1937年度的新生里面,虽然有叫Tom的,却并不是平安家的小魔王。   平安一度十分沮丧,后来才弄明白,英国人和她习惯的记年纪的方式不一样。他们不计虚岁,Tom应该是明年入学。   Tom,我能在霍格沃茨看到你吗?   日子在平安的翘首以盼中平缓的过去。七月份,霍格沃茨终于放了暑假,即将迎来下一批新生。   四大学院长的日程几乎都被排得满满当当,这几年无论麻瓜界还是魔法界都是灾祸连连,很多小巫师流离失所。除了一些出生于魔法家庭的,其他的学生都需要他们亲自去联系确认。而平安则日日抓着那四人,反复询问他们见过的学生中有没有一个叫Tom的孩子。   “平安,你要知道,这孩子现在并不一定还叫Tom,如果他被其他人收养,很可能改掉了本来的名字。总之,开学那一天你就可以自己来确定了。”迪佩特校长慈祥的说。   “说得也是。”平安蔫蔫的说,看来想在开学前就找到Tom不太可能。   “阿不思,你回来了?今天去见的孩子怎么样?”   平安兴奋的抓着邓布利多的胳膊一连串的追问:“怎么样,今天的这个学生可不可能是我家小Tom?”   邓布利多神色中透出几分阴沉,略带着疲倦:“据你说,你弟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是不是?”   “是呀,Tom很聪明,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呀!”平安笑眯眯的回答。   “那么,今天的这个孩子,就绝对不可能是他,平安,抱歉,恐怕你要失望了。”   平安不解的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不会遇上格林德沃的支持者了吧?”   “不。只是,那个孩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抱歉,校长,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平安奇怪的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决定继续赖在校长室等弗立维的汇报。   1938年9月1日。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在老师的指示下每四个人乘坐一艘小船,渡过霍格沃茨城堡前巨大的黑湖。   “马尔福少爷,请坐这边。”   一个铂金发的小少年高傲的掀起袍子,略有些嫌恶的说:“真脏。”   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不断的附和,而对面的黑发少年则轻轻哼了一声:“阿布拉克萨斯,收起你那副做派,难道你还以为这里会有家养小精灵伺候你么?”   “奥赖恩,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能习惯这么差的环境了。难道布莱克家破产了么?”铂金发少年慢悠悠的说,神态十分轻佻傲慢。   黑发少年撇了撇嘴角,不再答话。铂金发少年这才满意的收回眼光,他向四周看了看,注意到了船上的第四个人。那是个和奥赖恩一样的黑发少年,只是脸色极为苍白,神情冷淡,黑色琉璃一般的瞳孔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流连哪怕一秒钟。虽然安静,这少年却十分引人注目,他可以听到从其他船只上传来的女孩子的窃窃私语。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都是魔法界赫赫有名的美貌世家,但是无论是奥赖恩·布莱克,还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显然都无法在容貌上与这个籍籍无名的少年相较。   “失礼了,请问你是?”虽然用词文雅,但是马尔福询问的态度依旧十分高高在上。   少年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样,声音低沉:“Tom Riddle。”   “好像没有听说过有那个著名巫师姓里德尔的呢……”马尔福微笑着说,心里却暗自不屑,看来是泥巴种。   少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也针锋相对的露出了一个轻慢的微笑。   大厅里,教师席的平安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站起来一次。   斯普劳特教授不得不提醒她:“平安,坐下,被学生看到了是很失礼的。”   平安犹如百爪挠心,坐立不安,就算勉强坐下也是伸长了脖颈。一直到一群乌压压的学生被邓布利多领进来,她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霍格沃茨的分院仪式冗长而无聊,平安却眼都不眨的看着。一个个新生戴上了分院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学院,一阵一阵的掌声爆发,她却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分院帽的方向。   终于,阿不思·邓布利多念道:“Tom Marvolo Riddle!”   人群好像摩西分开红海一般,让出了平安久违的少年。他无视了周围的声音,安安静静的将分院帽戴在头上。而分院帽几乎在碰到他头发的那一刹那就尖声喊出:“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学生礼貌性的鼓了鼓掌,声势远远不如在他之前被分进去的布莱克和马尔福。少年也好像并不计较,将分院帽放置到椅子后,走向了斯莱特林的学生长桌。   在分配完所有新生后,校长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用餐。很多学生都是饿了快一天,因此格外的狼吞虎咽。斯莱特林院倒是不愧为贵族学院,所有的学生的慢条斯理,看上去十分高雅,令学院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频频点头。   Tom也很饿,但是仍旧吃得很慢。他的用餐仪态令斯莱特林那些断定他是麻瓜出生的学生一阵狐疑,难道搞错了?在周围人的并不算友好的眼光下,他依旧不为所动,十分沉着。   一旁的马尔福暗暗思索,这个人虽然出身低,但是看起来倒是挺稳重,可以考虑一下收为己用。   就在这时,“当啷”一声,Tom的餐刀,掉在了桌子上。虽然动静不大,却引得不少人侧目。而他,却直勾勾的看着教师席的某个方向。   马尔福循着他的眼光看向教师席,那是一个亚裔的年轻女教师。亚裔的巫师极少见,霍格沃茨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而这个坐在教师席的年轻女子完全瞧不出年纪,看起来仿佛和那些高年级的女学生差不多大。倒是……十分的美丽。马尔福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正经的笑意,只是漂亮归漂亮,却好像神不守舍,机械性的将食物往嘴巴里塞,眼中毫无焦距,大概连吃得是什么都不知道。   Tom Marvolo Riddle!自从这个名字回旋在大厅里的时候,平安的神智就被炸到了外太空。就算她早已知道这个世界有巫师,就算她知道霍格沃茨存在的时候想到了哈利·波特,就算她认识了邓布利多,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要寻找的孩子,会变成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魔王。   那是跟她一起生活过的孩子啊,是那个早早起床上学、晚上回来后会挑食的臭小鬼,他怎么会是黑魔王呢?黑魔王不是在伦敦的孤儿院生活到十一岁吗?他怎么会变成她家的小孩呢?   平安的脑筋整个打结了。她想过无数次找到Tom以后要怎么样,首先要好好的跟他道歉,无论他怎么骂也不可以回嘴,他要是喜欢魔法的话就在这里陪他一起念书,不然的话大家就一起回家,嗯,或者也可以一起回浮云山见见师傅师兄他们……   一直到刚才,她都无限憧憬。只要找到Tom,他们就可以在一起,生活平平淡淡,但是很幸福。但是,就只是眨眼之瞬,她心心念念的小孩,变成了黑魔王。找到Tom,她知道要怎么样;可是找到黑魔王呢?   平安回想着前世看过的书,被脑子里海啸一样涌来的情节弄得头一阵涨疼。她几乎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剩下来的时间,迷迷糊糊的跟着人潮一起走,一直到她看到了她的男孩——   平安站在大厅门口,隔着整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和队尾的Tom遥遥对视。有一瞬间,Tom的眼睛里光华流转,但是平安随即移开了眼睛。Tom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额发挡住了他的神情。   那只是极短极短的瞬间,平安却觉得,自己好像犯下了大错。   心结什么的,最讨厌了= =   平安陷入了有史以来最纠结的一段时间。虽然她在欧洲晃荡的时间加起来比她在浮云山多得多,但是从本质上,她对于这个地方并未投入丝毫感情。在她得知,这是HP的世界的时候,也是如此。她是个中国人,这是她灵魂里的烙印。她的国家在二战里饱受战火蹂躏她不忍目睹宁可远走他乡,但是她并不在意英国在不久的将来会生灵涂炭。   就比如邓布利多,她清晰的知道,这位强大的男巫有朝一日会为自己心目中那更伟大的利益而送命。但是,她并不在意,也绝对无意去改变他的命运。在她看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求仁得仁,她何必多管闲事自作多情?顶多偶尔扫扫墓就算大家相识一场。至于在这场魔法界浩劫里可能会牺牲送命的路人甲乙丙丁,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么?地球上哪天不挂掉个成千上万的人,她哪儿那么玻璃心,能care那么多人的生死啊!   她所在意的人,翻过来倒过去也不过就是,师傅、师兄、Tom。她一早就打定主意,等到二战过去,新中国成立,她就拐Tom回浮云山,魔法界的是是非非,就让他们背景去吧!横竖Tom无亲无故。就算有人指着鼻子骂她自私,估计她也会无耻的回应:“我高兴,你来咬我啊!”   但是,梅林大概不是很欣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晴天霹雳,她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可以消停了。   Tom Marvolo Riddle,I am Lord Voldemort。这么低级的拼字游戏她没看穿不是因为她遗忘了情节,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此Tom就是彼Tom。那只小鬼当年就他的身世只发表了一句“我是孤儿”,从此就三缄其口,入学的姓氏还是从她的姓。光靠一个烂大街的Tom,谁能联想到那么可怕的方向去啊!   罗琳大婶,你给主角取名字的时候谨慎点会怎样啊!看看我们,重楼、玄霄、李逍遥,哪个不是集英俊潇洒邪魅狂狷与一身呐,哪个听起来不是风度翩翩主角意味十足啊,最重要的是撞名率很低呀!难怪Tom后来会对自己的名字有那么大怨念,你能想象出我国某反派BOSS要大开杀戒前冷酷无情的自我介绍说“我是狗剩”么?这种名字怎么会吸引属下忠心耿耿的追随呀!   巨大冲击下的平安内心郁闷的乱七八糟,如果不是还要授课,她其实根本很想离群索居逃避这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现实。但是,事实上,就算她天天失眠在床上挺尸到天亮,也木有人会批她的病假。霍格沃茨一共只有十来个教授,且各司其职,专业性极强,想抓人代班也是没人能担得下来。在她前世的印象中,在魔法上几乎很少有全才这种事。比如堂堂白巫师领袖邓布利多先生,魔药学就烂得令人发指,比其爱徒哈利·波特好不到哪儿去,难怪这师徒这么投契,敢情同病相怜;再比如日后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伟大的魔药学教授斯内普教授,其在飞行上的天赋众所周知,甚至为此遗恨终生;连号称万事通的赫敏·格兰杰小姐,也在黑魔法防御术上铩羽而归。   就平安所知的巫师人物中,能称得上全才的,大抵只有一个,就是某视她为无物的小魔王。自从开学晚宴上平安不怎么高明的规避过后,某人看到她就把脸撇到一边,不然就是目不斜视当做根本没她的存在,明显的她想忽略都不成。其实,要是Tom首先来跟她说话,就算她再怎么内心复杂也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毕竟……她真的十分十分的想念他。但是,经过某的冰霜洗礼,本来就内心纠结如麻绳的人更加裹足不前。   好在平安教授的是选修课,又是霍格沃茨出了名的两门鸡肋课程:麻瓜研究和古代魔纹。因此,她并不像某些教授一样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麻瓜研究,这门课程为诸多魔法世家的小巫师所不取,基本上她的课堂上寥寥无几的就是几个格兰芬多、少数赫奇帕奇和一部分求知欲旺盛的拉文克劳;而古代魔纹恰巧相反,这门课程是出了名的艰涩高深,选修的几乎全部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斯莱特林的学生尤其出色。   Tom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平安了,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也拉开了帷幕。在确定了他的麻瓜出身以后,斯莱特林的级长和学院首席默许了低年级学生对他的排挤。这是斯莱特林的老戏码,撑不过去的就转院或者自动退学;撑过去的,自然会被划入某一阵营。现实也好冷酷也罢,这就是斯莱特林,绝对的崇尚力量,适者生存。   到目前为止,Tom所遭遇到的情况都还只是小儿科。斯莱特林的学生虽然绝大部分来自魔法界,但是上学前掌握得魔咒毕竟有限。偶有几个出类拔萃的例如马尔福、布莱克,不屑亲自动手。高年级的学长目前还在观望,因此,他们所使用的手段跟Tom在孤儿院遭遇的差不多。   悄无声息的一个锁腿咒,Tom微笑的看着那定在原地神色惊恐的男生。叫格林格拉斯对吧,开学那天晚上对马尔福百般谄媚的那个。的确,刚入学的学生不可能掌握太多魔咒,但不包括他。他可是从受到通知书的那天起,就开始自学了。整整一个暑假,一年级的东西,他就算没吃透,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实践而已。   “放开我,里德尔!”格林格拉斯涨红了脸怒吼。   “啧,这么晚了,吵醒别人可就不好了呢,格林格拉斯。”Tom微笑着说,优雅的一挥魔杖,“锁舌封喉!”   格林格拉斯想叫人,却惊慌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抚着自己的喉咙,神色惶恐,有趣得令Tom低笑连连。   一阵清脆的拍手声传来,墙角闪出了熟悉的铂金发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笑意盎然的说:“真是精彩的魔咒,Tom。”   一丝厌恶划过Tom的眼底,他憎恶别人这样贸然叫他的名字。若有一日,他能立于顶端,必然叫所有的人都不敢直呼他的姓名!   “我还以为马尔福先生很热衷于看戏呢。”Tom不冷不热的说。   看来,他躲在一边并没有瞒过里德尔。马尔福不露声色,依旧是笑吟吟的:“格林格拉斯已经得到教训了,Tom能不能放过他,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有个屁的面子!Tom在心中冷笑,但是,他没必要去得罪马尔福。他跟布莱克都是聪明人,并没有掺和进这趟浑水里面,马尔福多少还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身为他室友的布莱克可就是完完全全的袖手旁观了。Tom清晰的知道,这两人,背景了得,自身条件也不差,不能为友也不必为敌。   不过,想拉拢他把他当枪使,马尔福,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扬起微笑:“当然可以。我想,马尔福先生可以自己给他解咒吧?告辞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马尔福敛掉自己脸上的笑意,冷冷的注视着他进入地窖,然后才开始给格林格拉斯解咒。   刚解开咒语格林格拉斯就满脸通红的吼道:“那个肮脏的泥巴种小子,居然敢这么傲慢,我绝不会——”   “闭嘴,格林格拉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耐烦的喝令。   闻言的格林格拉斯怔愕的看着铂金贵族,对方冷冷的看着他:“我想你需要好好认清自己的实力,格林格拉斯。倘若今天晚上我没有出来,你就要在这里吹上一夜的冷风。就凭现在的你,告诉我你能对里德尔做什么?我想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送你去医疗翼。”   说完,他也懒得再看他的反应,毫不恋栈的转身回寝室。   Tom回到寝室,毫不意外的看到奥赖恩·布莱克正斜倚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毫发无损的安全回来,他翘起了大拇指。   “Tom Riddle,我的直觉没有错,你真是不简单。今天晚上夹击你的人至少有三拨,据我所知还有三年级的,居然这样也能让你平安回来。我很高兴。”他在自己的四脚床上坐下,一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熠熠发光的盯着Tom。   Tom回了个冷淡的微笑:“我也很高兴,布莱克。要是你也在那三拨人里面,现在说不定不知道在霍格沃茨的哪个角落等待管理员的发现,这可就太遗憾了。你说是不是,布莱克。”   奥赖恩用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并不生气:“看来阿布拉克萨斯那家伙,应该也有参与进去。据我所知,他应该还不至于亲自出手,是格林格拉斯?”   “看来你在占卜上挺有天分的,布莱克家和特里劳妮家联姻过么?”   “很遗憾,好像没有呢。如果你不想一直被骚扰,我可以帮你。”奥赖恩直接的说。他和马尔福不同,会接受任何人的效忠,他只要最出色的。   Tom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慢条斯理的洗漱。奥赖恩也没有打断他,他认为Tom的确需要思考。但是他自信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你猜得没错奥赖恩,我的确对这种情况很厌烦。不过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么?你跟马尔福,如果真的对我的实力那么有兴趣的话,大可以自己来试一试深浅。对于你的提议,我想告诉你,我只接受别人的效忠,而不是向别人提供我的尊严。马尔福不行,布莱克也不见得有那个本事。另外,出于我对你本人的欣赏,如果有一天你想对我效忠的话,我可以破格免除对你的测试。”Tom微笑着说。   在乍听到他的话时,奥赖恩的心里满是被羞辱的愤怒。在魔法界,还没有人够得上布莱克家的效忠!能和布莱克家相提并论的姓氏,千年来只有马尔福。这个麻瓜少年,居然同时拒绝了身为嫡子的他和阿布拉克萨斯!但是,在他坚定的眼波和冰冷的微笑下,他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所说的那一天,终将到来。   这个少年,非常危险。奥赖恩·布莱克再次确定。   第二天,除了Tom,斯莱特林院一年级另外两位被各方看好的男生领袖都是黑着脸。只有Tom若无其事,心里暗自冷笑。敢跟他直接作对的,自然轻松不了;想看戏的,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级长罗齐尔跟学院首席莱斯特兰奇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Tom Riddle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也许从今天以后,可以取消对他的测试了。   “好了,四年级的快一点,你们早上还有两节的古代魔纹。”身为级长的罗齐尔起身说。   四年级的学生加快了速度,其中一个嘟囔着说:“也不知道平安教授最近怎么了,昨天我足足写到凌晨三点才写完她布置的论文。”   Tom的窒了一下,无意识的重复:“平安……教授?”   罗齐尔像个和蔼可亲的好学长,和善的说:“怎么,里德尔学弟不知道么?平安教授是霍格沃茨唯一的一位亚裔教授,教授古代魔纹。古代魔纹是非常有用的学科,几乎是我们斯莱特林的必修课。当然,对于某些学院,你不能期望他们有那个头脑能领会这门古老学科的价值。”   他的眼神朝格兰芬多的方向看了过去,对于那边吵吵闹闹的情景露出明明白白的讥笑。   Tom自然知道这位级长不会那么好心的来关心他,想来他是通过所谓的考验了。他直接发问:“那位平安教授,到霍格沃茨多久了?”   “她是从去年开始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是个非常强大的女巫。你可能没注意到,她从来不用魔杖。她使用的,是无声无杖魔法。本来,我们斯莱特林是非常注重门第的,以这位教授的来历不明,我们并不非常敬重她。但是,斯莱特林更注重实力。光凭她的实力,就足够令人忽视她的出身。Tom,你明白的,不是吗?”罗齐尔意味不明的笑笑。   Tom当然知道他意有所指,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去年才来到霍格沃茨,她是为了什么,在那之前的两年呢?她究竟有没有去找过他?   “不过,平安教授有一点非常奇怪。”罗齐尔不经意的说,“她总是问我们,认不认识叫Tom的,十岁左右的有魔力的孩子。不止我们斯莱特林,好像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她也问过。不知道她是在找谁。”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他那众人瞩目的一年级学弟,笑了。不是惯常冰冷的微笑,而是仿佛抓到了什么一样,笑眯了眼,既开心又狡猾。   平安惊魂记   平安照常趴在窗口发呆,她的宿舍在黑湖和禁林的交界处。她对霍格沃茨城堡没有啥兴趣,学生太多,隔音效果又不咋地,实在吵得慌。反正校规里面也没硬性规定她必须住在城堡里,她又不是学院长。   作为一个教授来说,平安是合格的。当然,关于所谓的无声无杖魔法,那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她持的是他们修真界的心诀,跟魔咒效果差不多,不过本质上完全是两码子事。他们修真界也不用魔杖这劳什子作为灵力输出的工具。这中间的差异就好比金庸先生的代表作《天龙八部》里面那位鸠摩智,用小无相功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看起来好像是差不多,但只是徒具其表。因为她从不出声念咒,连邓布利多都看不出这其间的差别,一厢情愿的认为她是个亚裔的巫师。   说到古代魔纹,平安是霍格沃茨数百年来最好的古代魔纹教授。这门课在魔法界已经濒临失传,前面的几位教授也只不过略窥门径。平安能胜任完全托庇于她的博览群书。她是由土耳其到的欧洲,在那之前曾经在中东生活过好几年。而波斯,则是魔法的发源地。古代魔纹之所以精神,主要原因就是,大部分传下来的有关典籍都是用波斯语写就的。经过千年变迁,波斯(即伊朗)已经很少有巫师出没,魔法界的中心也转移到了欧洲。但是,流传下来的古代魔纹,依旧以波斯语为主。而平安,恰巧精通波斯语。   另外一个受欢迎的原因是,平安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视觉上╮(╯_╰)╭大部分时候,平安是个非常亲切的人。她几乎从来不发脾气,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威信。在崇尚实力和尊重学识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平安在学生中的地位是很高的。当然,平安的年轻美丽也是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在高年级男生私下里的讨论中,平安也是出现率很高的名字。巫师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很多,因此那点年龄之差基本可以不考虑。当然,这是那帮男生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平安眼里,假如三年一代沟的话,她跟这帮孩子们的代沟差不多有银河系那么宽广-_-#   就连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最讲究血统的铂金贵族,也曾经在某日的斯莱特林地窖发表过这样的看法:“真可惜,她的血统无法成为马尔福家的族长夫人。不过,倘若可以的话,我也不反对有这么一位充满异国情调的美女作为情妇。”   当然,这种言论使得这位铂金贵族在三年级的古代魔纹课上得到了特别照顾,一直到毕业,他这门课都没有拿到超过“P”的成绩。   平安蹲在禁林边的草丛里,呆呆的看着天空。Tom这几天一反常态,从冷若冰霜变的笑脸迎人。而且,即便她刻意避开不去大厅用餐,依旧会每天碰到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教授,早安”实在令她的脊背爬上一层寒意。相比起来,她反而觉得那个浑身冒凉气的小鬼比较好应付。现在这种情形,怎么看某人都像是胜券在握,兴致很好的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平安无意识的拿着树枝掘地,她下意识的觉得,还是避开Tom比较好。总觉得,如果这时候去找他坦承错误,一定会死得很惨。她跟Tom那一年多的同居生活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从轻发落要怎么写。   “教授,你再这么挖下去,可能会伤到禁林一些珍贵的植物。当然,如果教授你是在做什么研究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好了。”少年已经略微变声的淡淡凉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呃,为什么又被抓到——   平安回头,心虚的干笑。少年靠在树上,双手环抱于胸前,姿态高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墨一般的眼眸透出几分谑意。   很难得的,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是Tom进入霍格沃茨以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对。   这个时候装不认识铁定会被修理得面目全非——   平安像讨好主人的小狗一般颠到Tom面前,扯了扯他的袖子:“Tom——”   Tom慢条斯理的扯回自己的衣袖,还用手掸了掸,好像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口气也是淡淡的:“有何指教,平安教、授。”   平安厚着脸皮的靠过去抱着他的右臂蹭了蹭,然后很怅然的说:“Tom,我好久都没见到你,我好想你喔。”   三年不见,Tom比当初足足高了一个头不止,近一米七的他比平安还高出几寸。平安心安理得的将头靠在他还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很无赖的向少年撒娇。   “你想我?那前几天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人是谁?你是被霍格沃茨里面的鬼魂附体了么?”Tom想抽回手臂,无奈某人抱得很牢。   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平安无耻的撒谎:“没有!Tom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一时心理活动太过复杂,所以没有调整好……”   唉,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平安说得完全是实话。   Tom侧头看着她,平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跟他对视。其实平安只是容貌清秀,但是眼睛却生得极好,干净透明,瞳色是极少见的纯黑,却不会觉得深邃,只觉得万分清澈。   Tom恼怒得伸指弹了她一记额头:“又胡说八道!你倒是说说看,你那复杂的心理活动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种吃饱睡睡饱吃的人,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心理活动?   “唔……”平安转着眼珠,肯定不能照直说。   Tom一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歪主意,一时恼怒要抽回手臂,平安哪肯,两人正在拖拖拉拉的,突然从Tom的袖口里爬出了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朝着平安吐出了蛇信。平安立刻“哇”的一声惨叫,吓得汗毛倒竖,倒退何止三大步。   Tom从来没见平安吓成这样过,她几乎快缩成一团,抖着声音,像要哭了一样:“妈呀,是蛇!”   Tom困惑的拧眉,跟盘在他手腕上的小蛇对视了一下。小蛇吐出蛇信,发出一阵平安听来是“咝咝”的声音,Tom摇着头,也回了几句听起来阴森森的咝咝声。   一旁的平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还是一副随时准备要落跑的模样。虽然知道Tom会蛇语,可是听到现场版还是糁得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可以跟蛇和平相处的人类啊啊啊啊!对于平安来说,蛇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恐惧的生物,无论是图片还是活物都能吓得她屁滚尿流。看一部关于蛇的动物乐园,比看十部《午夜凶铃》还恐怖——对于她来说。世界上最富盛名的恐怖片导演,也绝对拍不出那种令她头皮发麻的效果。   直接举一个例子,前世平安姑娘看电视的时候,某次无意识的换台,正好其中一个台的Discovery正在放蛇,她当时吓得下意识去捂眼睛,结果她家的遥控器立时摔在地上寿终正寝。   Tom看平安发抖的身子和惨白的脸上,放柔了声音:“平安,别怕,纳吉妮是我的宠物,它不会咬你的。”   银白色的小蛇乖巧的环在他的手腕上,好像还点了点头证实Tom的说法。   无奈这种保证对平安来说根本没用,她捂住了眼睛,抽泣着说“呜呜呜,Tom你不要过来,你让那条蛇离我远一点,好可怕,呜呜呜呜……”   Tom还试图哄她:“你别害怕,纳吉妮不会乱咬人的,她很乖的,我让她跟你打招呼——”   平安发怒了:“傻瓜Tom,打什么鬼招呼啊,她是会说英文吗?你以为世界上人人都跟你一样会跟蛇讲话啊!你让她不要靠近我啦!”   Tom愣住了,在麻瓜界的时候,因为他会跟蛇说话,所以孤儿院的其他院童觉得他是怪物。后来,他知道他自己是个巫师,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巫师的能力。   “平安,你说你听不懂蛇语?这不是所有巫师都会的吗?”至少,平安应该会啊。不知道原因,Tom莫名的这样坚持。   平安还是坚持捂着眼睛,嘟哝着说:“才不是好伐,这叫蛇佬腔,是很罕见的天赋。历史上最著名的蛇佬腔就是你们斯莱特林院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据说只有拥有他血脉的巫师才会拥有这一天赋。”   “这么说,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人?那么我的父母……”   平安下意识的想逃避这个话题,低声嘟嚷:“我也不知道啊。斯莱特林这个姓氏已经在魔法界灭绝很久了,蛇佬腔也很多年没有现世了。不过,你应该是斯莱特林的后代没有错。”   Tom微微皱眉:“平安,连你不会蛇语?”   “唔,是呀,怎么了?”她该会吗?   “所以你从来没有收到我传给你的消息?”   平安听出Tom话语里的苦涩,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呆呆的看着少年与年纪不相符合的不甘与一丝丝怨恨。   “消息,你传过消息给我么?”   “是呀,我怕你找不到我,所以拜托了很多纳吉妮的同类去诺丁汉的家里找你。但是,它们不是没有再出现,就是告诉我找不到你,原来,你根本听不懂蛇语——”浓重的悲伤,笼罩了少年。   平安忧心的看着Tom,少年的眼睛赤红,带着愤怒与怨恨,直直的瞪着她,但是眼底深处,更明显的是哀伤。   “原来有段时间总是会出现很多蛇是你叫来的,怪不得我总是被吓得半死……”平安在Tom的瞪视下讪讪的闭嘴。   “那些蛇呢?为什么它们很多都没有回来?”   “呃……被汤普逊大婶做成蛇羹了……”平安摸摸鼻子,不过她发誓她真的一点都没吃。   Tom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情,像是不甘心,像是好笑。   他好像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听不懂蛇语,怪不得,我一直等不到你,怪不得……平安,你为什么不懂蛇语?为什么?”   他神情激愤,甚至带着痛恨的看着她,俊秀的五官有一丝阴暗和扭曲。平安默然,她再怎么迟钝,也猜得出Tom跟她分开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说不定一直盼望着她去找他,却总是失望。   “对不起。”平安低低的道歉。   “对不起?平安,这次我不要原谅你。如果你没有要去诺丁汉就好了,如果你没有把我弄丢就好了,如果你早点找到我就好了……平安,这么多如果,为什么你一件都做不到?你甚至在看到我的时候,都不想认我。平安,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平安看着少年略显阴鸷的表情,觉得心里一阵难过。那些如果里面,要是她做到了一条,Tom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Tom,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但是,我没有不想要你啊,我只是很害怕。”平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怕Tom不原谅她,更害怕分开的日子Tom受到伤害,也怕未来,他们会互相伤害。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他都没有办法继续生气。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不会这么就原谅你,平安。   “平安,你希望我原谅你吗?”Tom凉凉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明显的恶意。   平安怔怔的看着他,幼稚的抽抽鼻子,点点头。   “那好,你让纳吉妮咬一口。”   “什么?”平安的声音几乎冲破云霄,嗖的跳开,抱着树,抖抖索索的看着那条银白色的小蛇。   Tom露出恶魔一样的笑容:“被纳吉妮咬一口跟绝交,你可以随便选择。”   平安可怜兮兮的哀求:“Tom——”   Tom回以不变的笑容。   “我很怕蛇,能不能换成狗——”   Tom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死紧,可是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要是真的害怕的话,你当然可以选择放弃。我可以保证,在我没有示意的情况下,纳吉妮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你。”   来,平安,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在乎我。   平安内心挣扎得一塌糊涂,嘴唇都快咬破了,才小声说:“那,那你以后不能总是翻旧账说我对不起你。”   Tom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要马上送我去医疗翼哦,我还不想死……o(>_<)o ……”   Tom微笑着答应。   平安心里涌出一股壮士断腕般的悲壮,伸出右手:“那好,来吧!”   Tom刚刚靠近,她立刻换左手:“左手好了,不太常用到,呜呜呜……”   Tom低头跟纳吉妮小蛇交流了几句,然后纳吉妮小蛇吐了吐蛇信,爬到了平安手上。平安浑身僵硬,眼睛瞪得圆圆的,手臂上感觉到一阵冰凉,纳吉妮爬过的地方迅速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然后,纳吉妮小蛇慢慢的咬住了她的食指。再然后,平安姑娘双眼翻白,没用的昏了过去。   【纳吉妮!我不是要你吓吓她就好了吗?谁让你真咬的?】Tom脸色大变,用两根手指钳住小蛇,神色冰冷,好像随时能捏断纳吉妮的脖子。   纳吉妮小姑娘很委屈的扭了扭身子,【Tom,我发誓我没有咬她啊,我根本没有用力啊,也没有灌毒液过去啊!】   Tom弯下身子执起平安的左手,十指纤纤,果然没有齿痕,顿时,小少年青筋暴起。   【看吧,我就说了我没有咬她。她是自己把自己吓昏了。】纳吉妮小姑娘很高兴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平安!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家伙!”   Tom少年的怒骂惊飞了禁林里的小鸟无数。   平安学外语   平安姑娘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Tom少年更上一层的冰霜脸,好像她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罪大恶极的事。平安下意识的就是一阵心虚,随即又很委屈的看向Tom,不是说好了她被蛇咬一口就不生气了么,怎么看起来反而变本加厉?   “Tom——”某人简直有点泪汪汪了,“你说话不算话,我顶着巨大的心理阴影被蛇咬了,你还这么生气——”   纳吉妮小蛇从Tom的袖口伸出头,不满的朝她吐着蛇信。   “哇——”声震云霄的尖叫,“你还用蛇吓我——”   面对这种无稽的指控,少年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低声呵斥自家宠物。   【纳吉妮,不要随随便便跑出来!】   【Tom,你偏心!是你让我吓唬她的,她吓昏了以后你又诬赖我咬她!现在还不让我出来,Tom你太坏了!】傲娇的纳吉妮小蛇今年才芳龄三岁半,立刻满地打滚撒娇不依。   “啊啊啊啊,那条蛇好像快发疯了,Tom你把它弄开啊——”平安也不管少年是不是在生气了,一把抱住Tom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模仿能力很强的纳吉妮小姑娘立刻有样学样的缠住Tom的脚踝。   被这一人一蛇俩宠弄得要发疯的Tom少年忍无可忍,厉声呵斥:“都给我闭嘴!”   一人一蛇都老实下来,四只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盯着难得将怒色溢于言表的Tom。   “你!说什么我说话不算话,纳吉妮咬你了吗?还没碰到你的皮肤,你就没用的吓昏过去了!蛇有什么好怕!你身为一个堂堂的巫师,怎么这么没用?从明天开始,跟着我和纳吉妮后面学蛇语!”Tom先是疾言厉色的发落了平安,然后轻飘飘的扔给纳吉妮小蛇一句。   【纳吉妮,今晚不许吃饭。】   “蛇语也是能自学的么……(>_<)……我不要学,我又不想跟它们打交道……”平安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她的勇气,只要提到这种生物,就会自动漏的一干二净。   “都是语言为什么不能学,你不是会二十几种语言么,那就再多学一种。”   “你说得容易,我干嘛要学啊,我又不要跟蛇讲话——”   Tom冷笑着说:“谁说你不需要跟它们打交道?我保证从今天开始,禁林里所有的蛇类都会半夜跑来跟你打招呼,一直到——”   “呜呜呜,你不要说了,我学就是了,Tom越大越可怕了……”   平安开始了她纠结的学生生涯。蛇语没有书写形式,蛇也不会写字,所以她只要学会说就行了。但是,她根本就发不出那种诡异的咝咝声。   “重复一遍。”Tom少年示范了一遍发音后,一丝不苟的要求底下的劣徒重复。   平安苦着脸,张着嘴巴尝试了几次,发出了一种好像轮胎漏气的声音。   Tom少年那张被霍格沃茨女生暗地爱慕的俊颜迅速转成青黑色,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看着某人,某人抓着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旁的纳吉妮小蛇骄傲的甩尾巴,【切,教了好几天了,纳吉妮都知道那是苹果的意思了!】   平安懵懵懂懂的听不明白小蛇的埋汰也就算了,作为老师的Tom少年面子上立刻挂不住了。他大爷倾囊以授的座下首位记名大弟子居然智商还比不上纳吉妮这种魔法生物,这叫他身为老师的情何以堪?!   “你、居、然、连、纳、吉、妮、都、不、如!”Tom隐隐咬牙,怒瞪着不长进的某人,像是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平安怎么能承认这种指责,迅速挺胸反驳:“喂,我哪有不如她!我、我也是听得懂好吧!我只是不会讲罢了,她、她也不会说啊!不然你叫她说一句英语看看!”   事关尊严,平安立刻将对蛇类的恐惧抛到九霄云外,不服气的瞪着纳吉妮小蛇。   ……   堕落到去跟条蛇比高低,她居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Tom对自己的首次教学事业感到彻底的绝望。   那边的一人一蛇已经完全忽略了语言不通的问题,开始热热烈烈的吵了起来。   【喂,你干嘛瞪着我!你是很笨的么,怎么教都教不会……】纳吉妮小蛇首先发难,吐着蛇信的模样看着颇为狰狞。   “你你你,你不要以为你吐个舌头我就怕你!有Tom在,我才不信你敢咬我。你刚才肯定是在向Tom进谗言说我坏话,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英语说得比你好多了!”平安同学也是输人不肯输阵。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哼,笨蛋女人,连蛇语都学不会,迟早趁Tom不注意的时候咬死你!】   “你又龇牙,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肯定是想偷偷咬我。你等着,早晚把你的蛇牙拔下来卖给霍拉斯做魔药!”   Tom被她们吵得头晕,一掌拍在书桌上:“闭、嘴!想造反啊?”   一家之主发话,两个被统治阶级互瞪了一眼,立刻扑过去撒娇兼告状。   “Tom,纳吉妮刚刚想咬我!”   【Tom,这女人又笨又讨厌,让我咬死她!】   被围在中间的Tom少年,只能挫败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噢,他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很大很大的孽。   Tom决定对平安实行放羊吃草之后,发觉这个学生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平安虽然始终掌握不好蛇语的发音规则,但是听力却很好。大部分教过的词语都会很快掌握,她只是单纯的不会说而已。这让Tom心目中平安的朽木形象上升了一点点。其实,只要不去跟Tom、邓布利多这种天赋变态的人比,平安姑娘还是可圈可点,相当聪明好学的。而且,她看过那么多书也的确不是白看的,阅读速度上她几乎能跟得上Tom,虽然记忆力上没那么变态。   在平安努力学习蛇语的时候,Tom也在迅速的成长。在收到入学通知书之前,他几乎对魔法界不同。或许干燥的海绵总是吸收最快的,Tom成长的速度一直相当惊人。一年级的时候,他已经初露锋芒;二年级的时候已经是个中翘楚;三年级的时候,他将同届的学生远远甩在身后;升入四年级以后,他已经是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也是一千年来霍格沃茨最强的四年级生。   就连阿不思·邓布利多也对他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吃惊。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天才,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盖勒特·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少年时期的挚友,坚定的纯血统论支持者,最富盛名的黑巫师,某种意义上,他一手促成了如今欧洲大陆上纷飞的战火。在整个欧洲魔法界,这个人的名字就如同一场炽不开的浩劫。残忍,冷酷,对待反对者斩草除根绝不留情。几乎所有人,甚至包括格林德沃本人都已经遗忘了,他曾经是个多么天分过人,聪明好学的少年。就像如今的Tom Riddle。   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说,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人代表着巨大的灾难。不仅是对于他本人,同样对于他的家人和魔法界的其他人。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够了。因此,对于和格林德沃过于相似的Tom,邓布利多一直十分防备。   一年级的时候,他的一些行为尚且不是完全无迹可寻。但是升入四年级,纵然是邓布利多,也很难再抓到他的把柄。如果不是前几年就一直在密切观察他,或许他也会以为这个出身孤儿院的少年如外表般温雅雍容,风度翩翩。甫入学的他身上尚且还透着几分戾气阴狠,几年下来,连当初折在他手里的斯莱特林似乎都相信了他是个谦谦君子。   这个孩子,戒备心极强,并且极其擅长伪装。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才会稍微显露自己的真实性情。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极少让人看到他们的相处情形。   这个人,当然就是平安。邓布利多虽然防备Tom,却喜欢平安。平安和Tom一样好学,来历不明且魔力强大,却从来没有人认为她有危险。平安性情温和,与Tom伪装出的形象不同,她是真的好脾气。最最重要的是,她几乎没有欲望。她并没有试图让别人喜欢她,也并不关心你是否喜欢她。从这一点上来说,真是个奇特的姑娘。这种不在乎任何人的气质Tom身上也有,但是他身上满溢的是罂粟般的危险;而在平安身上,就是纯然干净的与世无争。   这样看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出奇的相像。就好像,当初的他和盖勒特。   五年级的暑假,Tom毫无意外的收到了级长徽章。连续五年以全O的成绩蝉联年级第一,七月更是破天荒的在O.W.Ls考试中接连获得加分。自他入学那年起,学院杯就从未旁落;三年级加入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后,连魁地奇杯也手到擒来。不仅斯莱特林学院的学院长斯格拉霍恩教授,连校长和其他教授也对这位品学兼优的学生赞誉有加。当然,其中有两个例外,一个是饱受压迫摧残的平安,另一个,就是格兰芬多院的学院长兼变形术教授邓布利多。   想起那个始终在窥探他的老蜜蜂,Tom薄薄的嘴角扬起一抹轻慢的笑意。入学前的他还是太浮躁了,在他面前暴露了一些事情。尽管他后来有尽力补救过,但是显然,对方并没有那么轻易被蒙蔽。不过——他的手暂时还伸不到斯莱特林来,与他无碍。   他拍拍送信的猫头鹰,给它喂了食粮,然后走进了屋子里。   他几乎刚踏进门里,纳吉妮就扑进了他怀里。   【呜呜呜,Tom,平安好坏,你让我叫她起床,她不但不起来,还打我,我好想咬她!】   一本分量颇足的精装书如飞镖般砸来,正中纳吉妮的大头。起床气看来还未散去的平安黑着脸,叉腰站着:“居然敢在背后告我黑状!纳吉妮,你是想我喂你喝雄黄酒吗?”   这几年,这两位在语言上进境明显,掐架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把他拖在一边逼迫他当翻译了,真是——可喜可贺。   Tom对于这俩三天两头上演的掐架视若无睹,横竖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只是皱眉,将平安拎到沙发上,一边给她穿鞋一边不忘训斥:“谁让你不穿鞋就跑下来?前几天的感冒还没好透,几天没喝魔药心痒痒了?”   五年来,平安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依旧如同二十岁左右的少女,还是好脾气的整天笑眯眯。她好像一直停在原地,静止着,不会成长。这种不变曾经在前些年给了Tom很大的安全感,但是满了十四岁以后,他却隐隐为这样的情况而感到心惊。   Tom将温好的牛奶拿给平安,平安像小猫一样捧在手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试试温度,确定不会烫口后一气喝了下去。   “刚刚好像有猫头鹰来,有人找你有事吗?”   Tom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我收到了级长徽章。”   虽然是意料中的事,平安还是很开心的鼓掌,一边的纳吉妮也捧场的以尾巴拍门聊表祝贺。Tom忍着笑绅士般鞠躬答谢两位淑女。   “作为庆祝的话,Tom晚上下厨做好吃的吧!”平安得寸进尺的说,自从Tom上了二年级以后,几乎包办了所有的家务,连衣服都是他洗。   纳吉妮兴奋的甩尾巴表示赞同。   Tom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长发,平安从不剪发,一头青丝几乎长及大腿。跟Tom略微弯曲的黑发不同,她的头发不但长,而且笔直柔顺。只是,怎么几年了,好像也没怎么看到变长。   Tom隐隐有些疑惑,他知道,有些魔力高深的巫师可以将自己的容貌维持在魔力最强的时候,但是连头发也会停止生长吗?   “对了,Tom,昨天布莱克给你发请柬干吗?”平安打断了他的思索。   Tom放下那一丝疑虑,下意识的回答:“没什么,他请我去格里莫广场参加他的订婚仪式。”   正在吃早饭的平安差点呛死:“咳咳咳,什么?布莱克要订婚?额滴神,他不是才十六岁吗?这不是活生生的早恋么!”只比Tom大一点点而已啊。   Tom对于她习惯性的神来一笔早已习惯不去深究,也不去理什么是早恋,实事求是的说:“十六岁订婚很正常啊,斯莱特林很多人都差不多在这个时候订婚啊。”   “造孽……那对方是谁啊,拉文克劳的还是斯莱特林的?”平安以蛇院一贯的行事风格推测,至于格兰芬多跟赫奇帕奇,恐怕很难入得了布莱克的眼。   “嗯,是布莱克的堂姐沃尔布加,几年前从斯莱特林毕业的,你应该认识。”   “咳咳咳……”平安再次被呛到,天朝虽然古代也有近亲结婚这种事,但是很早就不允许堂兄妹通婚了,魔法界真是霹雳。   “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平安内牛满面的说,这么彪悍的结合,难怪会生出西里斯·布莱克那种疑似躁狂症患者。   Tom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看穿了她铁定在内心吐槽一样。平安心虚的低下头继续吸溜吸溜的吃面,嗯,Tom的手艺真好。   “平安。”   “嗯?”平安咬着筷子抬眼看他。   “说起来,你后来和那位贾森先生怎么样了?”   “噗——咳咳咳……”受惊的平安姑娘将嘴巴里的面喷出了一丈多远。   【恶,平安你太恶心了!】无辜被喷了一头一脸的纳吉妮小姑娘暴走了。   思想邪恶的人是会被惩罚的   贾森先生,平安一头黑线,估计人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挥手求饶命:“陈年往事,提他作甚啊……”╮(╯▽╰)╭早就不记得此人啦好伐……   Tom颇觉有趣的看着她,唇角微勾,显然心情甚好。平安被他赤果果的目光看的颊生红晕,很是欲盖弥彰恼羞成怒的飞了本书过去:“看什么看!”   平安此人脸皮甚厚。这是Tom诚恳的肺腑之言。无论他的怎么冷若冰霜,她反正是无惧热脸贴冷臀部。自尊这种东西,与她真是浮云啊浮云。不过,生性无赖惫懒的她只要提到一件事,就全身都是罩门。平安应该是在情爱上没有经验,所以厚颜得可恨的家伙只在这种时候才会有那么点称得上可爱的反应。   Tom伸手将书抄在手里,偏了头依旧笑着瞅她。他已经快十六岁,正如原著上所写的那样俊美非常,与他同届的布莱克跟马尔福单看怎么说都算是美少年,可是跟他一比,就好像鱼眼睛碰到了深海珍珠,高下立辨。平安咬着筷子看他,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Tom随口问。   “唉,我家Tom已经长到可以订婚的年纪了,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平安托腮为赋新词强说愁。   Tom嗤了一声,懒得答理她。   平安却很起劲,咚咚咚的跑到Tom面前坐下,眨巴着眼睛问:“Tom,你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不是?是那个学院的?嗯,你不喜欢格兰芬多,大概也不可能是赫奇帕奇的,那么不是拉文克劳就是斯莱特林了。你也要订婚么?是不是太早了?”   Tom看她又兴奋的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赶在她又开始聒噪之前打断:“平安,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咦,怎么会没有呢?我家Tom明明比布莱克好多了!现在的女孩子这么不识货么?”平安皱起眉,对那些小姑娘不懂欣赏自家出品的美少年深感痛心。   Tom抿嘴一笑,他虽然出色,但是毕竟只是个孤儿,身后可没有布莱克家那样门阀高贵的巫师家族,大概也只有平安,觉得他比人人都好。霍格沃茨虽然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明的暗的都秋波暗送,但是他却从来不为所动。他从来也不曾细想过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他要找一个平安那样的女孩子,无论他沦落到什么地步,都肯对他好。   Tom最终没有去奥赖恩·布莱克的订婚宴,一来平安不喜欢,说什么乱伦;二来他现今只不过是个未毕业的霍格沃茨学生,这种宴会出席了也不过是被人评头论足。Tom的性格不是习惯做小伏低的人,若是没好处,谁高兴送上门让人低看一眼。因此他很快就回了布莱克一封信,洋洋洒洒文辞华美四大张,但是中心思想基本可以概括为一句话:有幸被邀不胜惶恐,怎奈天不遂人愿不克前来,见谅啊见谅……   平安被那封弯弯绕的信看得头晕脑胀,这也太外交辞令了吧,如果没点冰心慧根还真是看不出真实意思。   “你们斯莱特林学院是不是还教八股文啊,这是啥玩意儿!Tom你可以考虑去《预言家日报》兼职骗稿费了。”   Tom不去理会她的嘲笑,自顾自的将信件系在猫头鹰腿上,等那只雪枭振翅飞走,才慢条斯理的说:“这是礼貌,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啊。”   平安撇撇嘴,Tom在斯莱特林院真是适应良好,那副贵族做派也学了个十成十。她倒不是不喜欢斯莱特林,那帮学生虽然高傲了点倒是挺有礼貌,跟格兰芬多那帮热情的孩子相比,也未必就不讨人喜欢。只是她是化繁为简的性格,那些所谓礼节风度,也不是学不会,只是她嫌麻烦。   “对了Tom,没几天就开学了,我们改天去对角巷吧!除了你的课本,我想你也要买礼服长袍了。去年的大概短了,唉,为什么你比我高这么多……”平安很是哀怨的说。   Tom身高约为六英尺一寸,身形修颀挺拔如玉树,只是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消瘦。他手长脚长,常年的运动使他行动敏捷,姿态优雅。欧洲人多半身材高大,一般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都比平安要高,Tom更是足足高出她一个头还有余。   “说到礼服长袍,平安,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出席过圣诞舞会。”按照霍格沃茨的规定,教工是必须出席的。平安多半是露下脸,然后就真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于无形。倒是Tom碍于斯莱特林首席的规定,不得不从头敷衍到尾。不过他从没有固定舞伴,对于前来邀舞的学姐学妹也多是婉拒。   平安悻悻的说:“我那种一杯倒的体质,去什么舞会啊!”对于当年酒后狂言被踢出浮云山,平安至今捶胸顿足,更是与酒绝缘。   Tom笑了,然后突发奇想的提议:“平安,干脆今年你来做我的舞伴吧!”   “什么?谁要做你舞伴!”平安风中凌乱,“不许再跟布莱克来往!看看你被教坏了吧,我们是师徒啊师徒,我是你教授诶,打消你脑子里的想法!”   Tom哈哈大笑,像是被逗乐了一般:“平安,你在想些什么啊!老师跟学生又怎么了,圣诞舞会上经常会有老师跟学生跳舞啊!基本上平常人缘比较好的老师都会有学生邀舞,有的甚至会一直跳到舞会结束呢。”   “啊?不是说舞伴要找自己心仪的对象么?可以这么乱来吗?”她记得原著里面哈利·波特同学几次试图邀请秋·张小姐不果啊……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没有固定对象的难道就不能参加舞会了吗?谁说跳个舞就一定要互相喜欢?”   面对Tom嘲弄的眼神,平安默默的捂脸,HP误我一生……   “对了平安,你对乱.伦的概念是不是也定义得太宽泛了一点?据我所知,无论在魔法界还是麻瓜界,我跟你都够不上乱.伦的边吧?”   面对Tom同学纯学术意义上的探讨,平安被噎得内牛满面生不如死。   平安从没去过对角巷,她的课基本上用不上魔法器材。即使要用,她也是直接找校长大人双手一摊,做伸手阶级。嘁,没听说做教授还要自掏腰包买教材的,她没那么热爱教书育人好不好!虽然霍格沃茨的薪资不低,但是战乱年代,物价飞涨,她还要照顾Tom呢。虽然Tom这孩子很有能耐,三年级起就能熬制魔药出去售卖,收入倒也颇不菲。不过,她没打算动用Tom的钱。因为中国人的本性,她根深蒂固的觉得,有义务帮Tom置办嫁妆,不,是聘礼……   Tom是要成家立业的,她一直这么坚信。他要娶一个很好的姑娘做妻子,要生几个可爱的小娃娃,个个都像他那么聪明可爱,要一生无忧,要离那么可怕的命运远远的……   平安其实是个冷淡的人。在欧洲一百多年,她虽然一直也不是远离人群,却从来没真正在乎过什么人。即使是浮云山的师兄师傅,如果不是长达数十年的相处,她也决不会真正视他们为亲人。她不是能随便付出感情的人,萍水相逢就能我本将心向明月,她做不出。而这么多年来,她真正密切相处的人,就只有Tom一个。浮云山的兄弟们尚且托庇于这个身体前人主人,Tom却是实实在在的,她的亲人。   她的师兄师傅皆远比她强大,她挂心在意的,就只有Tom一个人。Tom性格不好,他在斯莱特林的一些行为她也有所耳闻,说是睚眦必报绝不过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其满门”的人,对她一直关心体贴。她疏懒粗心,自己身上的事都不太在意,对Tom照顾得虽然尽心,但是不能说贴心。Tom却很细心,幼时还力有不逮,到了他十四岁以后,她几乎连病也很少生。即使偶然有,他也会熬药看顾。他那么精通生活类的魔法,她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要是能让Tom偏离原来的命运轨道就好了!平安看着少年秀美的侧脸,幽幽感叹。好在现在Tom虽然性格偏激了点,但是看不住有原著那么疯狂嗜血,应该还不要紧。   Tom看她又在怔怔的出神,微微一笑,牵起了她的手。他不喜欢摩金夫人长袍店那神经兮兮的尺子,想了想说:“我们去脱凡成衣店吧!”   平安不知道想了什么,傻乎乎的笑了笑,Tom无奈,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她这才回神,看着Tom:“干啥这么用力?”   Tom对她这种随时随地都能魂飞天外的毛病无语,也懒得解释,拉了她就走。   翻倒巷比对角巷危险多了,Tom和平安刚进去,就有人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平安还没反应,Tom已经半挡在身前,口唇微动不知念了什么,那几个人就直飞了出去。那几个人爬了起来,神色惊慌的看着这两个衣着光鲜的男女,连滚带爬的走了。周围的路人也缩回了墙角,显然是被Tom这一手给震了。   平安灵光一闪,拉住Tom的胳膊:“Tom!你刚刚,那是不是无声无杖魔法?”   Tom笑了笑,像小孩子一样得意:“现在还做不到完全的无声,要再练习一段时间。不过,无声无杖魔法太过消耗魔力,而且,没有魔杖作为传导魔力的器具,总是感觉威力没那么大。”   平安又是骄傲又是匪夷所思,她在魔法界这几年,见过的巫师不知凡几。但是能掌握这两路魔法其中一路的都可算凤毛麟角,别说两路一齐使出来了。就算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不能个个做得到。能如Tom这种年纪就有这种身手的,只怕当世再无第二个人。   Tom看她又惊又喜,是真心为他高兴,心里也涌过一阵暖流,温柔的朝她笑着说:“你等着,到我毕业的时候,一定跟你一样完全掌握无声无杖魔法。”   ……o(>_<)o ……平安感动万分的脸立刻扭曲为囧状,Tom这么上进她是觉得很高兴啦,但是能不能把她定为超越的目标啊,她要怎么去解释这个差错啊……   “Tom,拜托你表给我这么大的鸭梨好吧,我已经决定这一生要走不学无术的路线了……”   遥想当年,在浮云山被师傅逼着练功的时候,二师兄总是表情严肃的摇铃通知其他师兄:“各位同门,请务必不要待在自己房间不要出门,小师妹要练功了……”   要是被她家二师兄知道废柴代称的她居然成为一位优秀青年矢志赶超的对象,不是可怜Tom误入歧途就是嘲笑她误人子弟。   “Tom,天外有天,你完全可以将眼光放远一点的……”她难道要自承自己是块朽木吗,人生为毛这么悲摧……   Tom看着她局促的模样,用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语气说:“平安,你很好。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好。”   平安窒了一下,顿时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扑过去:“Tom,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发现内在美的人,简直是我平生第一大知己啊!”   浮云山那帮以成败论英雄的混蛋,肤浅的家伙,哼……   在2012到来前,她绝对不会回去探望他们……   梁子结大了   平安几乎没做什么开学准备,霍格沃茨的课程一千年都没什么变化,她连备课都可以省了。说起来,魔法界不仅落后,而且闭塞,裹足不前不说,还妄自尊大的瞧不起普通人。诚然这个时候外界的科技水平还不高,但是七十年代以后,麻瓜社会将会进入进入一个高速发达的阶段,远远的将魔法界甩在身后。十九世纪末就发明的电灯,到哈利·波特入学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霍格沃茨居然还没有通电,可见魔法界的落后。   最多在忍耐个几十年,等到Internet开始大幅度的应用以后,谁还要住在这种比茹毛饮血好不了多少的地方啊!普通巫师那种夜郎自大的表现真是欠扁,嘁,守着前人的余荫乘凉不知种树,万一哪天树被砍了,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她前世的时候有个同学去一个叫PC的邻国留学,那国家二战后接受美国驻军和经济援助,经济发展比较好,一度牛得觉得美国老大它老二,远亲近邻通通不放在眼里。她那位同学刚入学的时候被一个本地人多次无礼询问诸如“你们中国有电吗?有电视吗?有楼房吗?你们中国人是不是特别羡慕我们PC人”此类问题,心里又气又笑。这个世界当真还有这么自大的人,幸好她那同学也不是好惹的,反唇相讥:“我们中国没有电,没有车,连神舟五号都是靠黄牛拉上天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PC人皆变色。那时候正值PC的航天运载器发射失败,举国如丧考妣。那航天运载器,还不是PC自主研发,火箭头和火箭中分别来自中国和俄罗斯,PC就玩了手拼接,还整了个失败。咱可是几年前就把载人飞船放上天了,跟PC那二级火箭技术上根本不是一层次好伐!   魔法界现在就正处于这种盲目自大的时期,跟清末时候的中国有得一拼。可是中华民族传承五千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文化不灭,民族就不会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然被列强轮了一遍,可是到底在几代人的抛头颅洒热血后迎来了一九四九。以魔法界的人口和文化底蕴,可就未必有中国这种恢复力了。以魔法界这种情况,若是真的跟麻瓜界对立,灭他们只是眨眼的事。只要二十一世纪稍有点军备实力的国家都不是难事。而反过来说,魔法界想入侵麻瓜界,就无疑是痴人说梦。   因此,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能了解邓布利多为何一厢情愿的认为麻瓜是弱者。蚂蚁还能咬死大象呢,以人家的保护者自居还要看看需不需要吧!以Tom为首的那群巫师贵族瞧不起麻瓜,邓布利多这样的白巫师也未见得就多尊重和了解普通人。将麻瓜定位在弱者上,首先就是将自己摆在强者的位置上了吧。当然需要肯定的是,邓布利多的境界还是比里德尔先生高得多了。虽然两个都高高在上的很欠揍,但是一个要捏死你一个要保护你,你觉得谁比较好?   平安虽然能置身事外的看出这一节,但是鉴于她从来不是忧国忧民的性格,况且这也不是她的国,所以她完全没打算为此做什么。如果有一天需要她我以我血荐轩辕,也只有那个在世界之东的国家能令她甘心奉献。   今年的霍格沃茨三年级选修课安排在开学的第二天。平安向来不在意底下坐着的学生是谁,反正她一视同仁,所以对于各位院长发来的选修学生名单,连看也不看一眼。反正她唯一在意的学生在六年级。平安算不上是一个严师,只要不破坏课堂纪律她对学生基本上放任自流,相当和蔼可亲。   话说,她知道做老师最忌偏心。本来她觉得这一点对她来说不难做到。她有不太喜欢的学生,倒是没有很偏爱的学生。这一点,从Tom进入她的课堂后被她自己的表现所推翻。足足一节课,她几乎花了吃奶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总是看他;不要每说一个重点就想问他听懂了没有;不要在他回答对问题后满心欢喜的笑得像个花痴……   一节课下来,她差点内伤,但还是没有阻止“平安教授很偏爱Tom Riddle”这一流言的传播。幸好Tom这家伙这个不打折不注水的优等生,几乎得到了除邓布利多以外教授的一致偏爱,所以并没有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但是除了Tom,她倒是并没有偏爱的学生。虽然有几个资质不错的,但是欣赏归欣赏,还没有到偏爱的程度。倒是不喜欢的学生有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自从那小子某些关于她的言论传到她耳朵里以后,她已经想把这小子扒皮抽筋而后快!尊师重道,你小子好歹还是贵族出身,居然下作到YY你老师我,真是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   平安本来就是半路出家的非师范生一枚,且有某魔药学教授珠玉在后,所以她不遗余力、千方百计的在古代魔纹课上给某人小鞋穿。其恶形恶状言辞尖刻比起某位著名后辈也不遑多让。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铂金贵族,先是多次被气得风度全无,还多次放话说让她好看,言辞之狂妄下流让平安气冲天灵盖,只想捏死那崽子。结果马尔福少爷在某次深夜被某不明人士和某斯莱特林恶势力师徒联手修理一顿后,变暴跳如雷为逆来顺受。虽然,他眼里偶尔冒出的火光让平安觉得,梁子没那么容易揭过去,不过,谁理他呀!横竖她教授的身份,怕你一学生作甚?本着穷寇莫追的原则,她也懒得跟他多做纠缠,只是他交上来的作业还是雷打不动的画上个“P”。   在马尔福之后,她就没同那个学生结怨或者结缘。她也估摸着她这个人身上没有孔孟先贤的名师气质,估计学生缘分浅薄。但是,她料错了,这世上还有比马尔福更令她措手不及的存在……   本届三年级生中有一位日后也蛮有名的格兰芬多,鲁伯·海格先生。这时候的他还不是日后满脸虬髯的模样,只是一个虽然个子高大得快顶破天花板但是依然长着一张十几岁孩子脸孔的普通学生。这个学生嘛,看样子就不可能去修古代魔纹那么考智商的科目,除非他想自主挂科。   凭心而论,平安不讨厌这种学生。不聪明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努力。这个观点差不多从前世一直跟到现在,她基本一直这么看学生。她完全忽略了这是魔法界,是最注重天分的地方。魔咒、变形术、乃至魔药这些魔法的重要分支,都是靠得天赋。如果先天魔力不足甚至没有魔力,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所以,尽管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性格顽劣,仍然是邓布利多的爱徒;小矮星彼得虽然循规蹈矩,却没法入白巫师的眼。从这点上说,简直比竞技体育还残酷。一个一米六的人,就算爱死了篮球,也没法儿成为乔丹,这就是现实。   鲁伯·海格就不是个魔力卓越的孩子,非但比不上Tom、布莱克这种佼佼者,甚至低于平均线。他选择这门课的时候,也完全是因为这门课不需要动用到魔力。跟纳威·隆巴顿同学差不多,鲁伯·海格同样是个移动的灾难。迄今为止,他还从未安安全全的度过任何一节需要动用魔杖的课。当然,那些不需要魔杖的课,例如魔药课,更是一场灾难。   平安不知道鲁伯·海格的丰功伟绩,当然可能知道了也不会当一回事。麻瓜研究这门课基本上采取麻瓜教学法,她任教以来,还从来没有学生在这门课上出现问题。   平安虽然谈不上多热爱教育事业,至少陶行知先生的境界她就远远达不到。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她还是很诚心的希望多传授学生一些知识的。   课,她给学生准备了一些麻瓜的发明。   她给学生展示了钢笔、手电筒和打火机。平安本人对羽毛笔那玩意儿是不怎么欣赏的,漏墨不说,用起来还麻烦。这支钢笔是产自德国的Mont Blanc,最富盛名的钢笔品牌,继承了德国工艺一贯的优良品质,精美耐用。至于手电筒,这玩意儿可比油灯方便得多了,可惜电池不是那么经久耐用。要是什么让平安最怨念,绝对就是霍格沃茨不通电这一点。她的电脑、空调、电冰箱啊……   至于打火机,她不抽烟,因此于她来说没什么用。巫师虽然能随时随地变出火,但是这东西还是挺方便的,没事儿点个烟啥的谁乐意去拔魔杖费那老鼻子劲儿啊。她送了霍格沃茨的教师人手一份,连同钢笔,当然不是Mont Blanc。   “钢笔是1908年由美国人沃特曼发明的,无论是从便携上还是使用方便上来说,都要大大优于巫师使用的鹅毛笔。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支钢笔使用了1932年美国派克公司发明的真空吸水技术,可以反复使用。至于手电筒,则是由康拉德·休伯特发明。它是借助内部的电池来完成发光的,非常的方便,比起油灯。嗯,对于某些爱好夜游的学生来说,应该考虑常备一个。”   平安的话引得底下格兰芬多院的学生一阵哄笑。   有个别胆大的学生说:“教授,可以让我们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吗?”   平安大方的说:“当然可以,这节课后的家庭作业最优秀的同学可以从这三样中任意挑选一个作为奖励。”   学生们顿时喜形于色。平安将小玩意儿分发下去让学生传看,然后继续普及一下麻瓜界的常识跟理论。   有一个格兰芬多院的男生不服气的说:“教授,您好像很喜欢麻瓜界,一直在说他们有多优秀。难道您认为魔法界不如麻瓜界吗?”   平安不紧不慢的回答:“这种事现在还言之过早。麻瓜界现在正处于乱世,魔法界也不平静。谁更优秀,谁能生存得更久,需要时间去证明。”   那个学生还想提问,后排的几个格兰芬多男生已经跳了起来:“火!鲁伯·海格你这个笨蛋!”   果然,后面的窗帘已经着火,有几个学生的头发衣服也被火燎着了。平安厉声说:“别乱跑,都坐下!”一边排开人群,快速向教室后面走去。   前排的学生大部分是拉文克劳,课堂纪律很好,很快就坐下了,只是伸长了脖子看。但是坐在后面的多半是来得比较晚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就没那么听话了。好几个女生尖叫着要跑出去,男生则是魔杖乱指,非但没什么作用,反而更混乱了。平安暗自着急,又对这些学生很不满,一个清泉如水就能解决的事,慌什么?   一旁惹事的海格已经被吓呆了,看到教授,就嚎哭的拉住平安:“教授,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开除我……”   平安哪里有功夫理他,默念心诀,扑灭了几个学生身上的火。那几个格兰芬多的毛躁狮子,刚刚才解决麻烦就怒吼着冲向海格:“鲁伯·海格!你这个愚蠢的白痴——”   海格一味躲闪,可是他身躯庞大,一旁的置物柜上的东西都被扫下来。里面有一瓶药用酒精,是平安放在教室里预防万一的,被砸在墙壁上弄了个粉碎,酒精溅了平安一身。   平安勃然大怒,这群格兰芬多的学生,也太目中无人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领头的格兰芬多男生已经举起了魔杖:“你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海格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的紧紧揪住平安不放,平安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束火光已经朝她发射过来。本来这种级别的魔咒她不至于躲不开,却被海格紧紧拽住,身上又有酒精,几乎是眨眼之间,她整个人就被裹在一团烈火之中。   Tom满身煞气的赶到医疗翼的时候,平安已经做了初步处理。饶是她反应快,头发还是被烧掉一大段,胳膊和身上也被烧伤了很大一片。事发以后格兰芬多的学生几乎都吓傻了,还是拉文克劳的孩子们反应快,立刻将她送到医疗翼,肇事的学生也不敢走,战战兢兢的在医疗翼门口等结果。   这还是平安首次挂彩,Tom看到伤口的时候,一双墨般的眼睛急速充血。如果不是医疗翼还有其它人在,这些学生估计立刻就要去见梅林了。   一直等平安上好药,Tom才阴沉沉的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平安魔法高深,怎么会被火烧到?好好的上课,又哪来的火?   一旁拉文克劳的学生派出了一个能言善道的代表,妙语如珠的简直堪比场景重现。等Tom听到格兰芬多的学生是如何咆哮课堂(……),海格又如何连累平安,看着他们那恶狠狠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平安不敢替那些学生求情,当然他们的确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家Tom超级护短,又一年比一年可怕,发起火来无人敢撄其锋。这些小混蛋害她受伤,送去让Tom泄气也活该。   “很、好!我进霍格沃茨这么久,还从来没看过学生敢在老师的课堂上打架的!你们格兰芬多就是这样教育学生的吗?”   一旁身为格兰芬多院长的邓布利多很尴尬,摸了摸鼻子说:“我想这些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他们现在就该在阿兹卡班了,邓布利多教授是在说笑吗?”Tom冷冷的看着白巫师。   平安窃笑着看邓布利多被Tom当众落面子,这两个人都这么护短!   邓布利多是什么人,只是略微变色,依旧笑眯眯的说:“当然,他们犯了错也是事实,平安觉得应该怎么办?”   Tom立刻不言不语的看着平安,看来是不肯善罢甘休。平安这时候哪敢逆着他性子,想了想说:“一个月禁闭,在我那里。”   这样的话随便Tom怎么修理他们好了。   邓布利多并不想让:“一个月禁闭是应该的,不过我身为他们的院长,还是在我哪里吧。校长,觉得怎么样?”   老好人迪佩特校长哪里想那么多,只是点点头说:“既然说平安说关禁闭就关禁闭吧,唉,格兰芬多的孩子真是令人操心呐,阿不思,你要多费心了……”   Tom的眼神阴冷了下来,他扫了那几个学生一眼,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平安的伤。平安是东方人特有的肤如凝脂,越发显得那伤口狰狞可怖。Tom冷笑着垂头,关几次禁闭就想抵过去,哪儿那么便宜!谁让他家平安躺在医疗翼,谁就得乖乖躺进来!   不能爱Tom   平安暗暗叹气,邓布利多的疑心病真是不得了。她好歹是个教授,难道还真的堂而皇之的公报私仇不成?他要是大方点儿,她还真不好意思就背地里下黑手不是。结果他居然玩这一手,以为这就能护得住那几个学生了?她敢拿晚饭担保,最多三天,那几个学生就得进医疗翼给她做伴。Tom的脾气,基本上就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型。邓布利多这种摆明防备的态度无疑是在跟他叫板,他肯让一步才怪。   Tom浑然不觉某人正在腹诽他,低着头给暂时不能动的人削水果皮。他是控制情绪的高手,邓布利多的话一出,有那么一秒钟,平安觉得他会立刻给他一个恶咒。可是不过眨眨眼,他已经收起了那满身的煞气,客客气气的送校长和教授出门。邓布利多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息着离开了。   “Tom……”想了想,平安觉得还是有必要叮嘱一下,“你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儿分寸,给留个活口。”   Tom垂着头,从平安的角度只看到他黑如鸦羽的睫毛密密垂落,给他一贯冷静的神色添了几分温柔。Tom是无死角美人,从哪个角度看都称得上丰神俊逸。只是他的长相偏冷,即便是勾唇微笑的时候也难以避免的带着三分薄凉。他美得太凌厉,骨子里透出一股狷丽,是那种不能逼视不能亵渎的恣意张狂。平安也称得上是美人,却和Tom的美全然不同。她和Tom都十分白净,只是Tom是月华冷霜般的苍白,平安却是明珠美玉般柔润的白。   Tom看她又在发呆,将切好的苹果直接喂进她嘴巴里,语气平缓的说:“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哼,那几个格兰芬多,我倒要看看,邓布利多能不能护着他们到毕业。”那几个人,连句道歉也没有,见邓布利多护着他们时那明显的窃喜之色,看得他心头一阵邪火。   平安咀嚼着苹果,咂咂嘴巴,聪明的没有对此发表意见。Tom的性格只能顺着毛摸,毛捋顺了就温驯得像只家猫,惹毛了根本就是只雄狮。不过,Tom怎么会这么讨厌邓布利多啊,现在他们之间应该还没结仇吧。   她温润的黑眼珠看着Tom,倘若她家的孩子,不是这么卓然出色的一个人,会不会比较幸运?没有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聪明绝顶,会不会就此没有日后那惨烈的一切?她忽然想到中文里的八个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还在削水果的Tom抬头一笑,灼灼光华。这样的清华绝世,放眼HP中,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平安忽然有了一种既伤感又骄傲的预感。她心爱的少年,就如同沙砾中的明珠,迟早会光芒四射。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平凡。Tom,和性好宁静的她,始终是不同的。就算告诉这个少年,你有一天会失败,会被人踩落尘埃,他也一定要先站到顶端。   Tom言出必践,出了医疗翼就找来了布莱克。这位布莱克家的下任当家,在一年前发誓向他效忠。Tom很看重他的能力,和他的私交也不错。   “你是说,你要修理这几个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布莱克多少有些惊讶。   “怎么了,布莱克少爷做不到?”虽听起来好像说笑,认识他五年的奥赖恩·布莱克却多少听出一丝不悦。   “哼,格兰芬多那些草包,还不是来多少收拾多少!只是要找他们晦气也要挑几个像样点儿的,这几个,还不够我练手的。”布莱克有着巫师贵族如出一辙的骄傲,当然,他也有那个资本。同届的霍格沃茨,不提Tom的话,无人是他对手,甚至还压那个马尔福一头。   Tom冷冷的说:“这几个现在都是老蜜蜂的重点注意对象,这总够你发挥了?下手干净点儿,不弄死就行。”   “说到老蜜蜂,校长年纪大了,应该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接班的最好不要是他,否则以他的作风,应该会处处限制我们斯莱特林。”整个英国的巫师几乎都出自霍格沃茨,这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以他的资历和名望,应该还轮不着他。我们的学院长这么喜欢钻营,应该不会把这种机会拱手相让的。还有董事会的那帮巫师贵族,大部分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未必就欣赏那只老蜜蜂的做派。”Tom倒是不担心这个。   争奈世事如棋,他并没有料想到,一年多以后邓布利多击败黑魔王格林德沃,一时风头无两,也顺理成章的被推举为霍格沃茨下任校长。   布莱克是把好手,才三天,除了皮糙肉厚的有巨人血统的海格,其他人已经轮番去医疗翼报道了。而且,他就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下的手,却让邓布利多无话可说。他给魁地奇比赛使用的游走球和扫帚施了咒,那几个小子没一个在扫帚上待满十分钟的。魁地奇比赛发生意外是正常的嘛。他得意的朝Tom弯弯嘴角。   这种修理格兰芬多的事情在斯莱特林的内部不是秘密,很快马尔福就知道了。这位铂金贵族敏锐的觉得事情不那么对劲。Tom Riddle不是个会在无谓的事情上花时间的人,虽然他们和格兰芬多的摩擦不断,经常会擦枪走火。里德尔也不是完全不参与,但是却丝毫不见热衷。马尔福怀疑,他对付格兰芬多不过是为了展现他的实力,顺便立威而已。至少,在攻击格兰芬多上,他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要修理哪个,也未曾真正的和某个特定的格兰芬多结仇。马尔福冷笑,事实上,整个学校,他并未将谁真正放在眼里。只除了那个古代魔纹教授。   Tom跟平安有染,这是马尔福早就发现了。他对平安有几分意思,当然也就比较关注。但是,这比不上他对里德尔的密切注意。平安深居简出,Tom行踪隐秘,他们又从不同进同出。他曾经试图跟踪过夜游的Tom,但是这小子十分诡异,总是七拐八绕就失去了身影。他怀疑他掌握了霍格沃茨的密道。而六年级以后,级长寝室是单人间,他就更难掌握里德尔的行踪。   他几乎要放弃查探里德尔的行踪,但是却偶然的在里德尔身上嗅到平安的气味。平安秉持着浮云山的习惯,会在衣服上熏香,Tom六年级以后经常留宿在她的住处,衣服也是摆放在一起,沾上气味也不稀奇。马尔福于是改而监视平安,终于发现某次夜里里德尔不但进了教授的小屋甚而一直逗留了一整夜。所以,他几乎肯定了,那个道貌岸然的教授没有看上他,却相中了里德尔!   这对他不啻于奇耻大辱,他堂堂一个巫师家族的继承人,难道还不如一个泥巴种?但是,将整个斯莱特林学院捏在手心的里德尔早已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连奥赖恩·布莱克那样的人,也臣服于他脚下。一直没有动他,不过是忌惮他背后的马尔福家族。   那几个被布莱克送去医疗翼的格兰芬多,不就是在平安课堂上捣乱的那几个人吗?看来里德尔倒是很怜香惜玉嘛,他暗暗的又确认了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虽然暂时还不能用,但是这无疑是个好把柄……   平安如果听到马尔福的想法,估计恨不得把他的脑子劈开。这种人的大脑沟回真是叫人理解不能。这种人,脑子里除了风月二字还有别的吗?Tom不是她会选择的对象,她对他已经投入的太多。即使只是亲人,已经不舍得看他受一点苦楚,如果深爱却要眼睁睁看他生老病死,怎么忍心?   前世的时候,死亡是那么突如其来。她没有一点防备,已经只身在这个世界。即使身边有师傅,有师兄,即使他们对她很好,但是那不是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啊。起初,她天天晚上在被子里以泪洗面,锥心刻骨的思念着自己的父母亲人。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她才渐渐的领会,她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她爱的人,已经通通不在她身边了。   不能怕寂寞喔,平安。她这样告诉自己,一个人生活很难,但是也必须要学会一个人。不要轻易去爱别人,不要轻易依赖别人。这是为了,你身边的人都离开的时候,也要好好活下去。   她可以敞开心扉的爱浮云山的亲人,却始终不敢多爱Tom一分。Tom的宿命,Tom身为巫师的体质,让平安从未考虑过会与他相爱的可能。任何人都不行,Tom尤其不能。   争执与受伤   平安的身体好得挺快,搞得她还颇唏嘘那么舒服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就这么画上了句号。说来也怪,她的身体出了生在的速度慢,其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生病的概率也没因此小多少。倒是Tom身强体壮,极少生病受伤。   她很快就回到了禁林边的小屋,Tom看到她的伤没有留下疤痕,十分满意。说起来平安的容貌像是清淡的中国画,不及欧洲女孩子轮廓分明美艳照人。唯独这皮肤,却是生来的优势,肤如冰雪,吹弹可破。也是因此,她也不太显老,学院里早有女生窃窃私语,说她混在学生堆里,看上去便只有十六七岁。   为了那几个学生,邓布利多认真找她谈了一次。向来习惯了弯弯绕的人打着探病的旗号左试探右提醒了半天,平安茶都泡了几壶,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平安不高兴他事事针对Tom,也就笑眯眯的随意附和,由着他绕圈子。   邓布利多到底没扛住,平安虽然没什么脾气但是也不傻,她不肯接招邓布利多还真寻不到由头发挥。   “平安,我那几个学生,是Tom做的吧?”   平安也饿了,也笃定邓布利多不会拿她家Tom怎么着,横竖没证据。哪次魁地奇比赛不送几个学生进医疗翼才稀奇呢。况且,只是摔断个胳膊腿儿,搁麻瓜界得以故意伤害罪论处,搁这儿至多一恶作剧,在医疗翼睡两晚上的事。邓布利多要敢上纲上线,她才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应该不是他亲自下的手,不过是他的意思没错。”平安不说就不说,一旦决定说,倒也老实。   邓布利多看她完全不当一回事,暗暗不赞同,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平静:“他这么做,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对自己的学弟下这样的手——”   “阿不思你少打点官腔会死啊?这事儿怨谁?还不是你自己护短?你把他们交给我我能弄死他们吗?是你自己先不放心我的,现在还好意思找我算账!”平安听他暗指她家Tom作风有问题,也有点急眼。Tom是她养大的,在她眼里是千好万好,如同她的眼珠子一般珍惜,禁不起任何人戳一下。   邓布利多怎么着也是英国绅士,只得赶紧澄清:“我没有不放心你的意思——”平安这一点是经学生公认的,从不偏袒任何一个学院的学生。况且这回也是他自己学院的学生太不懂事,敢在课堂上闹事,平安要关他们禁闭也是应当。   邓布利多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平安反而更搓火。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要说后来邓布利多跟Tom之间的恩恩怨怨,倒也怪不得他。站在他的立场上,千方百计的想弄死Tom也是正常。但是Tom这不是还没毕业,还不是Voldemort嘛!她家少年不说品学兼优,也是课业出色人人称赞,怎么就该着被他防火防盗防Tom了?!   她干脆捅破那层窗户纸:“你没不放心我,你是不放心我家Tom是吧?我就不明白了,我家Tom怎么着你了?还是背着我做了啥十恶不赦该下阿兹卡班的错事?你倒给我说说,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提防他是为了什么?”   邓布利多哑口无言,他即便不觉得平安有危险,但是也没法儿跟她坦诚相待。自格林德沃以后,他再做不到跟人肝胆相照。他能告诉眼前这姑娘,说她心爱的孩子像极了他少年时的知交、日后杀人不眨眼的黑魔王吗?即使她说了,估计她也会不以为然,认为他杯弓蛇影小人之心吧?   “那几个孩子虽然有错,但是毕竟不是有意的。Tom这么报复,是不是过分了?这孩子的心胸,着实算不上宽大啊。”邓布利多只得就事论事,平安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说到Tom,她就觉得理都在她这一边。   平安怒的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他:“你少上升啊!什么叫心胸不宽大?!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这几年水火不容的,斯莱特林的孩子小心眼,格兰芬多又大方到哪儿去?别的不说,格兰芬多就没主动攻击过斯莱特林?一个巴掌拍不响,背后使绊子的事儿哪个学院都没少干,谁比谁高贵啊!谁没点私心啊,这几年斯莱特林连续包揽学院杯跟魁地奇杯,年终的时候你瞅瞅你那脸吊的那叫一个长!这会儿给我整啥心胸宽大,你先给我做到一视同仁再说!”   邓布利多没想到向来笑嘻嘻的平安一旦怒起来这么不饶人,一时有点儿窘迫。不过他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正颜厉色的说:“我不否认那些。但是平安,斯莱特林的学生,尤其是Tom,过分偏爱黑魔法了,这是非常危险的!这么多年来,斯莱特林的孩子总是比其他学院的学生更容易受到权利的引诱,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Tom,这个孩子过分崇尚实力了,这很危险,平安。”   平安对邓布利多花岗岩般的脑袋很是没辙,只是苦笑着说:“阿不思,你倒是给我说说,黑魔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忌惮?杀伤力大?我看是你偏见太深了。黑魔法的存在,自然有它的理由。战争时期,巫师需要黑魔法来保护自己。这点,经历过巫师战争的你比我清楚吧?危险不危险,这因人而异。麻瓜用刀用枪都能杀人,你禁了枪支还能不让人做饭?说到底,黑魔法也不过是个工具。它就算赋予你力量,也不能诱导你去杀人。禁止研究黑魔法,这种治标不治本因噎废食的事儿,做了有什么意思?”   她没好意思说,她前世的时候,要是想让什么东西走红,再没有比被禁更有用的招数了!别的不说,影视剧,那X电是禁一部话题一部,拦都拦不住。是人都有好奇心,你给它盖上遮羞布招人惦记远不如大大方方放到台面上来。黑魔法若真的危险,就应该由老师指导有选择的吸收。是个人都知道堵不如疏,魔法界这些人是脑抽还是怎的?!   “还有,关于Tom。Tom到底危不危险,我估计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我也不跟你废那话。我只是不明白,你觉得他危险,你做了什么了?监视,提防,无时无刻盯着他,你觉得这些能让一孩子不学坏?你问问你自己,可能吗?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就这么一副他已经无药可救要小心防备的样子,你对这孩子公平吗?要是我,估计我也觉得不做点儿什么实在太辜负您这么久的关爱了!要是想彻底解决他,那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等他真的犯了事儿你再去消灭他吧!干点有用的去吧,别费心看着那孩子了,你不累我都嫌烦。”   要是说平安前面的话邓布利多还是不敢苟同,这会儿可是真正哑口无言。是啊,密切的关注那孩子有什么意义?没法儿保证他不会走上歪路。但是那个孩子,他始终没有办法放心。太过早慧,太过心机深沉,只是平安说得对,监视他,不是一个好的作风。   平安口干舌燥说了一堆,他最后只接受这一点,这两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邓布利多来访的时候,纳吉妮正在平安的卧室里翻滚,跟会客室就一墙之隔。这条小蛇一字不落忠心耿耿的将平安跟邓布利多的对话复述给了她家主子。纳吉妮小姑娘虽然是魔法生物,但是智商跟人类还是没法比,撑死了跟十岁孩子差不多。所以她是无所谓的有听没有懂,倒是Tom冷笑连连,一时愤怒一时又觉得安心。   见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是他最沦落最灰暗的时候。当他得知他是个巫师,能摆脱掉那样的泥沼,他是喜悦的。对于这个带他进入魔法世界的人,他本能的有一些好感。但是,饱经世态炎凉的他同时也很敏锐的的感觉到,邓布利多不喜欢他。非但不喜欢他,看着他的时候眼神还带着锐利的审视和非善意的防备。因此,骄傲的他拒绝了他的陪同,自己去对角巷购买齐了所有的东西。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教授会独独特别忌惮他,当然,他也不屑于理会。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毫不讳言的告诉平安。平安是他最重要的人,分别的三年里,他一直在思念她。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看到平安的时候他才能安心,才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而近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光是看着她好像还不够,他有时候会在心里生出一股焦躁来,有一种饥渴感,想一口一口把平安吞下肚,好像那样才能安心。   他乍听到邓布利多跟平安搬弄是非的时候几乎要气炸了肺,邓布利多看他不顺眼,他习惯了,也不在乎;但是平安不一样。她只能喜欢他,只能向着他。他真恨不得给邓布利多一个锁舌封喉好让他彻底闭嘴。幸好,平安不相信邓布利多。她只是近乎盲目的,单纯的信任着他。   他又欣慰又觉得怅然,胸口好像什么破土而出,既高兴又觉得不满足。平安这么待他,他到底还不足什么?总觉得平安还有些什么是他迫切需要,想去完全占有的。   此时的平安,正处于生死关头。   她惯于在晚饭后去禁林里散步,这也是Tom逼着她养成的习惯。她整日伏案,毕竟疏于锻炼身体。霍格沃茨的禁林虽然危险,但是不是对于她这种魔力高深的成年巫师,况且,她也甚少走进禁林深处。   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的气息比较平和,禁林里的生物都很喜欢她。类似马人这样的生物虽不肯主动靠近她,但是也绝对不会攻击她。有纳吉妮小姑娘护驾,那些蛇类也早知道她怕蛇,不会靠近她。因此每天晚上的禁林之旅,对她来说倒是一段很美妙的时光。   而平安今天跟邓布利多辩了一场,心里郁闷,晚饭拖到九点多才吃。天气转凉,纳吉妮小姑娘也早早就睡了,她一个人便在禁林里开始溜达了起来。她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就地开始打坐。说来这是她的基本功,其他所学都丢开了七七八八,只有打坐冥想,因为合了她安静的性子,倒是没有中断。因为心里烦闷,进入状态便有点慢,所以等她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站起身来的时候,已近午夜。   平安便开始往回走,走着走着闻到了一股颇重的血腥味儿。她从纳吉妮哪儿听到最近的禁林不太安稳,但是没怎么放心上。这股味道令她心里一突,就想快步回屋子里去。   就在这时,灌木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停住脚,厉声喝问:“谁在哪儿?”   那动静越发大了,只是没人出来。平安狐疑的伸头,刚巧这时候月光穿破云层,照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平安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的喝道:“鲁伯·海格!你宵禁以后还在禁林里做什么?你身边的东西,那是什么?”   海格抖抖索索的直起身子,幸好霍格沃茨没园丁,那灌木丛生长得很是茂盛,不然他这么庞大的身躯也实在是挡不住。   “教、教授……”   平安看着他身边的怪物,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默念心诀,一道白光朝那毛茸茸的巨型蜘蛛劈去。那怪物十分庞大,挨了一下后张牙舞爪的想扑过来。   “教授,不要,阿拉戈克是我的宠物,你不要伤害他——”海格哭号着扑过来拉住她。   平安厉声呵斥:“闭嘴!居然养这种危险的怪物作宠物,你脑子里装得是豆腐吗?禁林里都是一些魔法生物,这些天已经被这畜生吃了不少!还留着它下蛋呐!”   海格一根筋,死死拖着她不放手,口口声声只哭叫着放过他的宠物。平安被他缠住,还要躲那怪物的攻击,一时间狼狈万分。   “放手!”平安的肩膀被那怪物的爪子抓了一下,钻心的疼,耐心全无的吼。海格毕竟有巨人血统,力气小了摆脱不了他,一不小心还可能弄伤他。虽然他长得高大,到底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学生,平安身为教授,毕竟没法对学生下手。   海格看到平安挂彩,也吓呆了,哭叫着让阿拉戈克住手。那蜘蛛也挨了平安好几下,连脚都断了一只,一时之间哪里还停得住。闪躲之间平安又挨了一记。   这下子平安火了,将掌心雷运在手心,就要劈死那畜生。海格见平安半边身子都是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推开平安,挡在了阿拉戈克前面。平安收势不及,旁边的一棵古树被硬生生从中劈开。那蜘蛛眼看不是对手,朝禁林深处逃窜而去。   海格哭哭啼啼的拉着平安道歉,一张脸吓得煞白。平安强忍着伤口传来的火灼般的剧痛,冷静的说:“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我不追究。”   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不知道什么是危险。虽然连累了她,但是也是她先出手的。刚刚那只蜘蛛攻击他,他也奋不顾身的挡了好几下。只是他有巨人血统,只是略微挂彩,不像她这么情形可怖。为了这个,她也不能难为他。只是告诉邓布利多,让他好好管束吧。   海格颇可怜兮兮,抽抽搭搭的又哭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回了霍格沃茨。平安拖着一身伤,禁林有药材,她虽然做了初步处理,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伤口仍是一阵灼烫。想必那怪物有毒。   她强自支撑着自己走出了禁林,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候在那里。她微微一笑,心神一松,软倒在地上。Tom几乎是飞奔过来,她一身的黑袍看不到血,摸上去却是湿答答的。Tom看她嘴唇发青,一张脸惨白,浑身冰凉,又摸了一手湿乎乎的血,心霎时凉了个透。   命运的不可改变   平安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因为体质的关系,她对魔药比较排斥。虽然强制性的灌了药下去,但是始终没有清醒。她的伤口,是诡异的绿色,看上去无比狰狞。平安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圣芒戈,但是医师似乎也束手无策。第三天,平安开始出现了假死症状,呼吸几乎停止,心跳也变得极其缓慢。   Tom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平安身边,他怕得厉害。平安已经三天没醒了,圣芒戈的医师会诊了好几次,可是谁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说法。平安的手一丝热气都没有,他徒劳的握着,想暖和她,可是松开没一会儿就会凉掉。他只能摸摸她的脉搏,才能稍微安心点。   自从踏入霍格沃茨以来,他的眼前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他可以获得力量,可以站到顶端。他在这个世界如鱼得水,那些属于孤儿Tom的过往,那些被肆意欺辱忍受饥寒的过往,他统统想抛下。可是,只有平安是他不舍得的。   他的眼睛酸热的厉害,一滴灼烫的水珠落在平安手背上。那些他不能明白的,纠结的热烈的情感,此刻Tom终于明白。他爱平安。不知道是怎样的爱,不知道为什么爱,但是平安的确承载了他能给出的所有的情感。   他以生平最大的温柔虔诚亲吻她的掌心,平安,我的平安,唯求你一生平安。   床上的平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眉毛,轻轻哼了一声。Tom慌忙的凑上去连声叫她的名字:“平安?平安,醒醒,平安?”   平安皱皱眉毛,缓缓睁开眼睛,嘴巴扁了扁想说话,觉得嗓子干涩得难受,委屈的看着Tom。Tom连忙扶起她靠在身上,喂她喝水。   平安喝了两口水,摆摆手示意不要了。   “平安,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Tom心疼的看着她,才几天,她看上去就瘦了一圈儿,虽然他时时拿沾了水的棉花擦嘴唇,还是干裂的起皮,脸也黄黄的。   平安难受得很,扁了扁嘴说:“疼——”简直快眼泪汪汪。   Tom心疼得要命,摸着她的脸问:“到底是禁林里的什么生物伤了你?治疗师说你的伤口有毒,还说……”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连声音都颤抖了。平安赶紧宽慰他:“我没事,只是倒霉在禁林里碰到了一只巨型蜘蛛……”   “蜘、蛛?”Tom好像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问,“这蜘蛛是人为驯养的还是没人管的?”   平安一阵心虚,她知道Tom有多小心眼,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这、这个,我哪知道,我只是倒霉嘛……”   Tom狐疑的看着她,平安赶紧撒娇:“我、我伤口好疼,Tom你还问个不停。我怎么知道那蜘蛛有没有人养,我又不认识它。”   Tom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平安好心虚的从他怀里挣出来,拉起被子蒙住头,瓮声瓮气的说:“我还是好累,我再睡一会儿。”   平安不说,Tom也能查的出来。她睡下以后,Tom看她体温正常,呼吸也细细绵绵的,就连夜回了霍格沃茨。他这一天都在强自压抑内心那股怒火,平安身体本来就不大好,换季就必然感冒,这次失血过多可算是吃了大苦头。不仅要在圣芒戈躺个十天半个月,而且只怕还要落下病根。这几天里几次连心跳都停了!   他悄无声息的用壁炉回了平安的小屋,然后一点没耽搁的来到了女生盥洗室。他脸色煞白,看着水龙头上的蛇形浮雕,几声短促的咝咝声阴冷的从他薄薄的唇瓣里吐出:“打开。”   一片白光笼罩住水龙头,它开始旋转起来,然后,水槽移开,露出了一个一人多宽的管道。那管道看得出年久失修,十分的脏。Tom皱了皱眉,开始用蛇佬腔召唤蛇怪:“赫尔波,出来!”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传来,管道里慢慢露出一个巨大的蛇头:“Tom,你很久没有来看我了,纳吉妮在哪里?”   Tom不耐烦的打断,直接问道:“赫尔波,你整天在霍格沃茨里面,告诉我,霍格沃茨的哪个教授或者学生,饲养了一只巨大的蜘蛛?”   “这个啊,我好像是看到过——”   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尖利的在盥洗室隔间里响起来:“谁在哪里?哦,我说过了,我需要安静的待一会儿,该死的奥利夫·洪贝——”   她不耐烦的推开隔间的门,然后看到了Tom的背影,尖叫起来:“居然有男生在这里,我的天,那是什么——”   女孩子尖细的声音戛然而止,Tom惊慌的看着那个穿着拉文克劳校袍的女生倒下。他赫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赫尔波,声音嘶哑:“赫尔波,你杀了她!”   蛇怪无辜的晃晃巨大的脑袋:“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先跑出来的。”   Tom闭上眼,脑子里飞速的转过一个又一个念头,然后厉声说:“回到密室里赫尔波,最近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在城堡里四处行动。”   赫尔波爬回密室以后,Tom将盥洗室回复原样。然后,有几秒他看着那个女孩子的尸体,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天,整个霍格沃茨掀起了轩然□。这是许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学生死在霍格沃茨,而且,死因不明。死者的父母很快就上门,哭泣着领回女孩的尸体。他们穿过霍格沃茨大厅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看到了他们悲伤的脸。很快,魔法部也来了人。   学生之间一直传递着各种小道消息,但是,并没有人接近真相。Tom非常镇定,保持着平时一样的作息,偶尔参与讨论,完全看不出异样。在大厅用餐的时候,邓布利多似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只是冷笑。   “真是搞不明白,不过是个泥巴种,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么。”马尔福是独生子,素来骄横,魔法部的人驻扎以后颁布了一大堆禁林,令这个骄纵少爷很是不耐烦。   布莱克悠悠的说:“比起这个,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在这么多教授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能不被发现。还有,那个泥巴种身上没有伤痕,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是阿瓦达索命咒?”   马尔福冷笑着说:“好推理,难怪最近看到我们斯莱特林学院的都绕道走,好像我们学院开课教授三大禁咒似的。”   Tom静静的听他们讨论,暗自忖度现在的情形。无论是魔法部还是校方都是一筹莫展,学生之间传得越来越玄。只有一个说法最接近真相,也令Tom暗自警惕。有人想到了传说中的斯莱特林的密室。Tom曾经仔细的追溯过此说法的来源,然而不果。他心里暗暗猜测到了这种说法是谁放出来的。   只是——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   Tom站起身来,布莱克看着他:“Tom,你要去哪里?”   Tom温和的笑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据说魔法部想趁机关闭霍格沃茨,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随意的在霍格沃茨里晃来晃去,他在那个拉文克劳女生死去的当晚就已经找好了替罪羊。没有人,比那只蜘蛛的主人更适合,不是吗?   两天前,他已经找到了那只蜘蛛的下落,而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人赃并获的契机。而刚才,他已经获得消息,有人去了壁橱那里。Tom薄薄的唇边泛起一丝微笑,很快,就会在平安出院之前有个了结。   壁橱前面的庞大身躯正如他所料,是那个热爱危险生物的巨人。这个四肢发达的笨蛋,因为邓布利多的包庇而入校,没有一个星期不惹事,企图在床底饲养狼人,溜去禁林找巨人搏斗……呵,典型的没大脑的格兰芬多。他要找死是他的事,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一次次的连累平安!   “晚上好,鲁伯·海格先生。”Tom微笑着为海格的命运拉开了帷幕。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一直在和魔法部的人争辩。   “不是这个孩子,他没有那个能力——不,不,他的宠物也不可能——先生们,要是你们还有哪怕是一丁点判断力,你们就能看出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杀人凶手,他不可能做这种事……”邓布利多的申辩无济于事,首先,他是海格的直属院长,其次,海格素行不良。   连一贯老好人的校长阿芒多·迪佩特也不赞同他的看法:“阿不思,你的说法,太武断了。我也认为海格应该不是故意要杀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但是,他的宠物很有可能……”   海格的哭声大得像打雷:“我没有,阿拉戈克也不会……哦,它是那么可爱……”   这种毫无章法的争辩魔法部的傲罗根本不屑一顾。   “邓布利多先生,我再说一次,我们是受部长先生的任命来调查这件凶案的。而现在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位学生的宠物很明显就是使那位可怜的女孩子丧生的怪物。如果你还继续试图阻挠我们的话,我就要请部长亲自出面了。”   邓布利多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看向Tom:“在没有抓到那只怪物的情况下,我认为我们不能这么轻率的下结论,要知道这关系到一位学生的未来。我身为他的院长,必须对他负责。我想问一下里德尔先生,为什么没有抓住那只怪物?”   Tom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您要知道,海格学弟有巨人血统,我一时没有办法挣脱他,他拽住了我——”   果然,在听到海格有巨人血统以后,那些傲罗的眼神更鄙夷了一些。在普通巫师的眼中,巨人,无疑就代表着危险,粗野,以及莽撞。Tom这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完全可以将海格推落深渊。   邓布利多十分无奈,看向海格,尽量温和的说:“鲁伯,如果你要证明你的清白,就要交出你的宠物,我相信——”   “不不不!他们,这些可怕的人一定不会放过阿拉戈克的!阿拉戈克它真的没有害过任何人,我不能把它交出来,它是那么无辜——”   饶是邓布利多智计百出,也不知道拿这个一根筋的巨人怎么办。他看向Tom,这个狡猾的少年侍立一侧,安安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没有多说一句话。但是,他能从中觉出一丝嘲笑的意味,他是故意放走那只蜘蛛让海格百口莫辩的!不然,即使十个海格,也不是这残忍的少年对手!   “总之,再没有抓到那只怪物之前,我反对就这样草率的给无辜的学生定罪。”邓布利多目光灼灼。   魔法部的代表没有理他,毕竟这时候的邓布利多还不是那个击败格林德沃的白巫师。他只是公事公办的看着校长阿芒多·迪佩特:“校长先生,我想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很遗憾海格先生必须跟我们回一趟魔法部,当然,邓布利多先生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在审判之前向魔法部提出来。至于那只逃走怪物,邓布利多既然这么有兴趣,就去把它找出来吧,也许它真的可以证明海格先生的清白。”   校长先生点头同意,邓布利多着急的想阻止:“阿芒多——”   “阿不思,你该适可而止。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必须向整个学院负责。”难得严肃的校长先生说。   其他教授对这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学生并没有好感,因此除了邓布利多,并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无论海格怎样哭叫,还是被傲罗带走了。   其中那个魔法部代表在走之前,还十分欣赏的对校长说:“先生,我认为你应该嘉奖那个抓到凶手的学生,那个孩子十分优秀,未来也许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巫师。”   校长点头称许,Tom这个孩子的出色是有目共睹的。在送走魔法部那群人之后,校长和其他教授都很是赞赏了他一番。只有邓布利多,从头到尾默不吭声。   Tom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邓布利多随后也跟了出来,叫住了他。   “Tom,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海格是无辜的。”他沉重的说。   俊秀的少年微笑着看着他,笑如春风,声音却冷似坚冰:“教授,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他到底有没有害过人。无辜?我想我跟你的标准不一样。”   邓布利多微微变色,对于海格的行为,他的确不能说是完全不知道。所以,平安的伤,他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海格这孩子虽然莽撞却很善良,他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因此平安没有追究,他自然也不想声张。   “那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不是海格杀的,Tom。你这样做会害死那孩子,他有可能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Tom虽然笑容和煦,却十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教授先生,我可以没有说,他是凶手。我只是说,他饲养了十分危险的怪物,至于其他的,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说出事实的学生,至于谁要给他定罪,那是魔法部跟威森加摩的事。”   他的确没有说谎,决定海格命运的也确实不是他。   “Tom,你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绝大部分的巫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能还不如你一半聪明。但是,即使你蒙蔽了校长和魔法部,也没有办法蒙蔽所有人。”   Tom轻蔑的扬起唇角:“教授先生,如果你是想说这些的话,那么请恕我先告辞了。我知道您一向坚持认为只有您自己是正确的,不过,我对您的看法,既不在乎,也不认为,那会对我有什么损失。”   邓布利多看着少年秀挺的背影,沉声说:“你不止无法瞒过我,你也无法欺骗平安。Tom,你难道不在意她的看法吗?”   少年的脊背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他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教授,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她。”   邓布利多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眸中深邃如海,不辨悲喜。   争吵,摊牌   平安是个读书看报的好孩子,所以,当她看到《预言家日报》大幅版面报道了霍格沃茨悬案告破,海格作为凶手被逮捕的时候,她知道,原著中的情节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怎么会这样呢?平安觉得命运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你就算做好心理准备头顶锅盖还是会突如其来的被劈一记。原著里面不是说Tom是为了清除非巫师血统的学生出霍格沃茨才打开密室的么,可是,她家Tom怎么会干这事!诚然,她家Tom不太喜欢麻瓜,但是,他还不至于脑抽到在霍格沃茨犯下谋杀案。虽然她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可是这么巧,Tom就相中了海格作为替罪羊,怎么看怎么跟她脱不了干系。   Tom再来看她的时候,平安欲言又止,纠结得不得了。   “你想对我说什么?”Tom平静的看着平安,“或者,你想问我什么?”   平安被Tom的态度弄得一呆,总觉得Tom那看似正常的外表下隐藏着极大的怒气,跟不安。   “Tom,霍格沃茨出事了是不是?”想了想,她委婉的问,尽量不刺激到他。   Tom冷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平安,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平安惊讶的看着Tom,她从来没看过他这么敏感这么易怒的模样。尽管知道Tom绝非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对她,Tom总是很心软。   她干脆直截了当的问:“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Tom?”   Tom睫毛微颤,她果然知道!邓布利多说的没错,他没办法瞒得过她。她知道他本性就是这么恶毒残忍,如同他知道她是多么温暖善良。   “你觉得呢?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少年凉薄的笑,心里一阵轻微的刺痛,“你希望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吗?”   平安敏锐的察觉了什么,一时之间却无法抓住。她默然了一会儿,她的确不希望这件事跟Tom有关系。但是不论理智还是她所熟知的情节,都指向了他。   Tom相当了解平安,所以他知道,邓布利多的那句话并不是口头上的恫吓。平安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件事跟他有关,邓布利多可以想到传说中斯莱特林的密室,她自然也可以。而且,她也是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会蛇佬腔的人。他很恐慌,又很矛盾。   虽然,他讨厌善良这个字眼,更憎恶那些自诩良善的伪君子,但是,平安的确是个好人。平安若不是好人,他可能早就死了。他既怕平安知道那件事,又希望她知道。那种微妙的爱人的心情,希望在她心里是最好的,又期望她全心的接纳。   但是,平安并不是个神经很纤细的人,尤其是她对Tom的感情目前还一无所知。因此Tom的态度搅得她一头雾水,只能小心翼翼的说:“你生气了?我没有说这件事一定跟你有关系,我也希望那个女孩子的死与你无关——”   ——“是我杀的。”   “什、什么?”   Tom看着平安,好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他似乎能清楚的捕捉到她神情的每个细微变化。她张大了那双美丽的黑眼睛,脸色瞬间苍白,嘴唇丝毫血色也没有,仿佛惊愕至极的看着他。那样的神情,好像在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狠狠的刺了一刀。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的机械的重复:“我杀了她。”   平安好像受了重大打击一样,跌坐在床上,整个房间的被死一般的寂静包围,只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细长的睫毛濡湿,悲伤的看着他:“为什么,Tom?告诉我原因。”   Tom的声音还是那样毫无起伏,他的神情跟平安一样苍白空洞:“没有原因。”   平安只觉得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不听使唤,巨大的无力感排山倒海的向她涌过来,一浪接一浪,她纤细的身躯开始颤抖。   她痛苦的模样好像打开了Tom身上的开关,他不再那么木然,眼神里闪过一丝焦急跟无措。他伸出了手想碰触她,又缩回去,一双眼死死的瞧着平安。   “你……难过什么?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这早就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了!是你自己太笨,我没有骗过你!我本来就是这么坏!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早知道有今天,你根本就不该来霍格沃茨找我!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不是吗?去告发我吧,告诉魔法部的人,去告诉那个英明神武的邓布利多,人是我杀的!去告诉他们我是斯莱特林的后人!是我打开了密室,是我杀了那个泥巴种然后嫁祸给那个傻大个!去啊,去告发我,这样说不定你还会获得一枚梅林爵士勋章……”   Tom头昏脑胀滔滔不绝的说着,语无伦次,毫无章法。冷汗涔涔,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下来……   啪!   平安的右手掌痛得发麻,她收回手,恨恨的看着Tom,咬牙切齿的说:“混、蛋!”   那一掌用尽平安全身的力气,Tom被打得头偏向一侧,耳中嗡嗡作响,可是那句切齿痛骂还是穿透了他的耳膜。他怔怔的,不能置信的看着平安。平安虽然眼中盈满泪水,仍旧倔强的看着他。   这是平安第一次打他。Tom只觉得眼眶酸得发热,头也发昏,一时之间好像什么都不能思考。   “出去!”平安说。   Tom看着她,好像忘了反应。平安毫不留情的指着门:“我、叫、你、出、去!”   Tom的双手握了又松,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走了出去。   平安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任眼泪夺眶而出。Tom这个混账,真是太过分了!自己做错事不说,还倒打一耙!她什么时候说过后悔了,什么时候说过要告发他了?她要是能这么大义灭亲她还留在这里受他的气?!早就包袱款款回浮云山了!就算他杀了人,她还是下意识的想偏袒他。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那可怕的将来,他终将死在别人手里。Tom明明知道,她不可能伤害他!这整个魔法界,都没有Tom对她重要啊。   被赶出去的Tom无处可去,坐在门口,将头埋在手臂中。他知道他在冤枉她,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伤害她。明明知道,只要他不承认,平安或许就不再追究。也许比起残酷的真相,平安宁可他撒谎。可是他,宁可毁灭也不想再跟她说任何一句违心的话。自从他知道他爱平安,他就无法控制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以前知道的,现在却任性的不想理会。明明知道那么说会让平安生气,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只是太想让平安接受全部的他,无论他是多坏多残忍的人,平安都要爱他。   也许,是他太贪心了……   平安当天就离开了圣芒戈。她身体虽未好透,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出了这种事,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她还有事情要解决。   几乎在她刚踏上霍格沃茨的土地的时候,邓布利多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平安,我想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邓布利多开门见山的说。   “是的,我也想跟你讨论下怎么尽快把海格弄出来。”平安示意邓布利多坐下,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提前出院。   “证据并不充分,我想针对海格的罪名并不能成立。”邓布利多说。   平安苦笑着说:“阿不思,如果你还想等开庭的话,我恐怕海格没有那个命。我已经去了一趟魔法部,那孩子被关在了阿兹卡班。”   邓布利多的蓝眸里燃起一丝怒火,一贯平静的表情也有了一丝裂痕:“他们怎么可以!海格还尚未成年,怎么可以把他跟那些丧心病狂的巫师关在一起,还被摄魂怪看守!”   “海格试图逃跑,并且打伤了一个傲罗。我去看了他,这个孩子的神智不是很清醒,你知道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心智坚定成熟的孩子,摄魂怪对他的影响很大。我在他身上施了咒,但是最多只能保住他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把他救出来的话,我恐怕这孩子会失去理智。”平安疲惫的说。她也是首次面对摄魂怪,对她的精神损耗也不小,何况她还强撑着给海格施了咒。   “平安,最快的方法,是把真凶交出去。”邓布利多平静的说,睿智的蓝眸看着平安。   平安直起身子,她听得出邓布利多的言下之意。   “不错的办法,那我就先预祝你在三天之内抓到真凶了。”她冷冷的回应,实在痛恨这种时候邓布利多还来踩她底线。   邓布利多叹息着说:“平安,你明知道,没有你的帮助我很难找到那孩子的破绽。你比我了解海格的情况,他现在会这样都是因为Tom——”   平安脑子里那根弦崩裂了。   “阿不思,尽管我非常尊重你,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针对Tom——”   邓布利多无惧她的怒火,平静的说:“我没有针对他。你很清楚真相,平安。海格会进阿兹卡班,都是因为Tom利用他做了替罪羊——”   “闭嘴,阿不思!”平安暴怒,“是的,我很清楚真相!所以我知道,Tom的确抓住了海格,但是他可是只说了海格养了只危险的宠物!是谁认为他杀了那个女学生,是Tom吗?是谁明知海格饲养了那些危险生物却不去阻止还多方纵容?阿不思,如果谁要对这件事负责任,我想你首先要追究的不是Tom!”   “海格没有伤人,平安——”邓布利多试图分辩。   “他伤了我。阿不思,是他的那只宠物让我在圣芒戈躺到今天。他确实无意伤人,但是如果那天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学生,都足以将现在他头上的罪名坐实。阿不思,如果你非要继续下去,我也不介意想魔法部说明我受伤的真相。”平安面无表情的说。   “平安,我对你非常失望。”邓布利多看着她,头一次这么态度冰冷。   平安挺直了纤细的身躯,气势丝毫不弱于年长于她的白巫师:“彼此彼此,阿不思。”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是非不分。你这么包庇Tom,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我绝对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你随意,阿不思,我也很想知道,我能为他做到哪一步。另外,我也想告诉你,人命一样珍贵,你那样纵容海格,我也看不出你比我公正到哪里去。”   两人都丝毫不肯退让,最后当然只能再一次不欢而散。   平安累得几乎虚脱,但是她不能休息。有件她怀疑了很久的事情,需要去证实。她坐在沙发上,阖着眼,等待夜幕的降临。   一直到过了霍格沃茨的宵禁时间,平安才施了隐身咒,悄悄的潜入了霍格沃茨。她这隐身法算是高阶法术,比之魔法界的不知高明多少,连气息和气味都能消失,只是很耗费法力。她大病未愈,使起来甚是勉强,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霍格沃茨的女盥洗室。因为惨案的发生,这一段被封了起来,女学生宁可绕远一点,也不敢到这里。也是因为刚有人死去,所以连胆大包天的格兰芬多,也不敢夜游。因此平安这一路,并没有碰到任何人。   她在盥洗室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桃金娘的灵魂。她又看了看水龙头,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带着蛇雕的那个,然后轻轻喊了声:“纳吉妮。”   银白色的小蛇从平安的袖子里探出脑袋,然后发出了咝咝声。水槽移开,过了一会儿,一阵爬行的声音后,一只巨大的蛇欢快的说:“是纳吉妮和Tom吗?”   但是它面前的是一个黑袍女子,眼睛蒙着白绫,身上没有萨拉查的气息,却仿佛能听懂它说话,她低头对纳吉妮说了几句话,然后小蛇忠实的翻译道:“赫尔波,平安想问你,那天Tom来找你做什么?”   赫尔波虽然生活了千年,但是并不表示它的智商也会随着年纪而增加,它看着陌生的女子,不是很高兴的说:“纳吉妮,她是谁啊?好像不是萨拉查的子孙啊,我可不可以吃她?”   纳吉妮小蛇差点没跳起来:“赫尔波,你敢吃她Tom一定会把你砍成一段一段的!Tom最最喜欢平安了,也最听她的话了!你赶紧回答她的问题呀!”   赫尔波怏怏不乐的说:“Tom这几天都没来看我,自从那天有个女学生看到我的眼睛死了,他就让我不要出来,我还以为刚才是他来了呢!”   平安被赫尔波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弄得嘴角抽搐,对纳吉妮小蛇说:“让他说重点,不然我就拔了它的蛇牙挖了它的蛇胆!”   纳吉妮小蛇忠实的传达了会议精神,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赫尔波始知原来Tom的媳妇(蛇怪个人的理解)脾气并不太好,凶得很,于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那天的前因后果。平安心里五味杂陈,她猜得没错,Tom不是故意要杀那女孩子。但是却没有想到,Tom这么仔细小心的人,连厕所里有没有人都忘了确定,是因为气怒攻心的要找害她的人!是因为她,才会无意中害死了那女孩子。而他,甚至不为自己辩解,连被她打了一巴掌,都不肯告诉她。   她知道Tom的性格,并不会过分介怀这段意外跟那女孩子的生死。他不肯说,只是怕她介意,怕她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平安不知心里是甘是苦,挥别了那只没大脑的蛇怪,她满心复杂的沿着来路往回走。Tom做事情很细致,邓布利多再厉害毕竟不会蛇语,只要打不开密室,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Tom所为。她看来是不必担心了,只是,心里还是一阵闷痛。   月光很好,十一月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凉。平安看着小屋前那个孤高的身影,一阵微微的心疼。那孩子看着她窗口的方向,背影孤单。一种莫名的情绪直冲到她的喉咙,让她一时心酸不已。她责怪Tom不误解她,她又何尝不是错怪了他?   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少年精瘦的腰身,一时之间Tom觉得好像是错觉。他低头看着腰间纤细的指掌,手颤抖着包覆了上去。   平安的声音闷闷的在他背后响起:“Tom,对不起。”   Tom转过身,紧紧将她纤细的身体揉进怀里。平安也紧紧的回抱着他,谁都没有再说话。道歉啊对不起啊,他们本来就不需要。   圣诞舞会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海格虽然无可避免的被开除,但是在邓布利多的奔走之下还是很快得以从阿兹卡班被释放。平安去找了校长,又联合了其他教授,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然后终于按照原著让海格留在霍格沃茨做了猎场看守。Tom虽然不太高兴,但是鉴于他和平安这会儿是好得蜜里调油,他也不想逆她的心意,横竖这件事算完了。   进了十二月以后,天是一天比一天冷,英国雨水又挺多,所以不耐寒的平安就有点恹恹的。她之前连着两次受伤,身体本来就没完全恢复,所以第一次大幅度降温的时候就病倒了。她讨厌魔药,嫌配方恶心人,但是烧了两天后Tom也管不了那么多,硬是强灌她喝了药。烧倒是退了,但是却搜刮枯肠的吐了一场,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一直拖拖拉拉到月中,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还添了厌食。   平安本来挺好说话的姑娘,Tom也觉得他家平安虽然别无长处,但是脾气是顶好的。结果这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把那骨子里的任性全勾了出来。魔药,Tom是不敢让她喝了,那吐的架势,恨不得把自己心肝都呕出来。他买了麻瓜的药,她也是抿着嘴死都不肯就范。不吃药也就算了,反正已经没什么大碍,关键是她不肯吃饭。家养小精灵送的饭,有两顿半是进了纳吉妮的肚子。   “怎么又不吃了?”Tom忧愁得无暇避嫌,几乎像长在了她的小屋里,天天守着她。   平安嫌弃的撇嘴:“难吃。”   Tom看着那一托盘的饭菜,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能吃饱已算难得。到了霍格沃茨以后,日日能吃得上新鲜的热饭菜,觉得就挺好。连布莱克和马尔福那样的贵族,也没有挑剔过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啊。   “这……不是挺好的么?”Tom茫然不解。   平安恨铁不成钢的戳他胸口:“见识浅!你们英国人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的反正就是那几样,连法国菜还比不上呢,好吃毛!还日不落帝国呢,人家说三代看吃穿,这品位好意思说称霸欧洲数百年!连我们浮云山喂猪的潲水都比这好吃!”   Tom还是一脸的迷糊,平安顿觉知音难觅,于是气息奄奄的打算回房大哭一场,以慰她一颗热切的思乡之心。   其实这倒也不完全怪平安,她本来就是标准的中国胃。英国菜就算再好吃,也经不住连吃个几十年,况且,本来也就美味得很有限。感冒的人嘴巴都苦,吃啥都没味道,眼前就是摆桌山珍海味估计也白搭。但是眼前还摆桌本来就不咋地待见的饭菜,也难怪平安姑娘悲摧。况且,身边陪伴的虽然美男,却是完全不解风情的青涩少年。   遥想当年她大学的时候,室友生病住院的时候,陪床的男朋友那叫一个温柔体贴。   “药好苦……”   “乖啊,不吃药怎么会好呢?你先吃药,我去给你买巧克力。”   “我不想吃饭。”   “听话,多喝点汤才会好得快,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买。”   不过事情到了她这儿,那就整一出暴力版——   “我不喝魔药!啥啥鼻涕虫的,喝一口就能七窍流血而死!”   “胡说什么,赶紧的,把药喝了!”   “我不,不,哇,你想干嘛,臭小子你敢犯上——咳,咳咳咳,王八蛋!”被强制灌药弄得生不如死的人连忙呸去嘴里的苦味。   灌药的人优雅淡定的擦擦手,不忘风凉的说:“我也没看到你七窍流血。”然后施施然的出去继续熬药了。   ——什么孩子!   想到此节,平安姑娘更形哀怨的看着刷碗的Tom,你说长得好有什么用?光那张脸能就饭吃么?难怪到现在都孑然一身,没骗到哪个姑娘的芳心!打光棍到老吧,死孩子!   Tom对于平安最近的娇气不是完全不担心,但是他几乎很少表露出来。不为别的,他深知这姑娘顺杆儿爬的个性,要是给她根金箍棒她能顺着爬到南天门,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他这么板着脸,她都敢合着纳吉妮在他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的不吃饭,要是再顺着她,就等着她直接饿死羽化成仙吧。   不过她这样终究不算个事,一到冬天就和纳吉妮一样掉膘。他翻着问布莱克借来的中式菜谱,稍稍有些为难。这中餐,怎么那么麻烦?程序的反复是西餐的十倍不止。西式的主菜无谓就是炖一炖煮一煮,但是很多中餐的料理方式他根本闻所未闻。算了,暂时先应付的话,就弄点简单的吧。他在几个粥品底下做了详细的笔记。   霍格沃茨的厨房他倒是知道怎么去,但是那里应该不会有中餐的作料和器具。他想了想,勾起嘴角,那个地方,肯定会有他要用的东西。   八楼的有求必应室门口,Tom来回走了三遍,默念着“我需要一个中式的厨房”,然后推开了门。   他练习的是最简单的皮蛋瘦肉粥。老实说,要一个根本不能理解皮蛋存在的人煮出一碗香浓的皮蛋瘦肉粥是很有难度的。起先,他手忙脚乱,连调料都认不全。一直泡了大半夜,做出来的都不太如人意。Tom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他还很少在有求必应室磨这么久呢。他将一些器具和原材料归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丝魔力波动。   他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开始精心感受那魔力的来处。终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旁边,发现了一个精致、古旧的女式冠冕。   “这是,拉文克劳的冠冕?”他曾经在一些古籍中看到关于这个冠冕的记载,据说只要戴上它就可以获得智慧。   他拿着那个冠冕出了有求必应室,虽然什么智慧之类的估计是无稽之谈,但是毕竟是拉文克劳的遗物,而且还是流传千年的妖精出品,质量不错,还是能派的上用场。   当Tom将他试验了很多次好不容易成功的皮蛋瘦肉粥端到平安面前的时候,平安姑娘感动的只差没以身相许。   “呜呜呜,好久没有吃到我家乡的饭菜了……Tom,你简直是我的救星,呜呜呜……”然后就是口齿不清的一大串话伴随着吸溜的喝粥的声音。   Tom含笑看着她馋呼呼的模样,很快就喝得见底,满足的捧着肚子瘫在椅子上直咂嘴巴。   “Tom,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立阁下长生牌位一座,每天三炷香,嗝~”她可爱的打出一个嗝。   Tom忍俊不禁,面色如桃花般鲜妍,笑意盈盈的说:“谁说无以为报的,我早就准备好了。”   本来还感恩戴德的平安猪立刻正色的说:“先人教育我们施恩不望报,况且我很穷的,不过大家这么熟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做白工,大家亲兄弟明算账,按照世面价格皮蛋瘦肉粥十文钱一碗,折成魔法界的货币外加你的服务费,我算你一加隆好了!喏,拿去,钱货两清。”   Tom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粉润润的腮帮子,笑着说:“你怕什么?我又没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让你做我的舞伴,陪我参加圣诞舞会罢了。”   平安翻翻白眼:“我不要,人家会说我老牛吃嫩草>_<……”   Tom哄道:“没事,你看上去才十八岁……”   “^_^真的吗?”   “陪我去参加舞会,你要我说什么违心的话都行。”   “T_T,Tom你去死……”   不过最终平安还是妥协了。Tom去年没有携伴,但是今年势必不行,因为他是级长。当然,以里德尔少年的冠绝霍格沃茨的姿色,找不到女伴才是奇事,毕竟人家也是斯莱特林最红的姑娘(平安语)……但是,Tom坚持认为,他既然对其他女孩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没必要让人家心存幻想。身为他的家人,平安也明显有义务帮他肃清身边对他心怀不轨的女孩。   “喂,你当我是贞.操.锁啊!谁管你失身给谁啊!我为毛要去做打破少女纯洁芳心的搅屎棍呐!”平安跳脚着抗议。   Tom少年笑容不变,他最近的心情真是好得不像话,说什么都没法儿让他生气。   他塞了一勺广东粥进平安嘴里,笑容温柔却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威胁意味:“很好理解呐,因为吃人嘴软。”   平安立扑,被秒杀。   因为圣诞节当晚Tom身为斯莱特林的级长要维持秩序,还要负责布置大厅,因此没有盯着平安打扮。不过他叮咛了很久,反正中心思想就是,你本来就缺乏让人一眼惊艳的外貌,请务必好好收拾自己。   平安因为无心男女情事因此向来疏于梳妆打扮,平日里披头散发的豪放模样深深打击过Tom的少男心。这人的长相中肯来说也就是还不错,远远不到倾国倾城的级别,自己是魔怔了才会偏偏相中她?研究了半天没个所以然,只能归结于,自己太善于发掘内在美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虽然平安为自己初次的郑重打扮是为了自家臭小子而深感痛心,但是女孩子都喜欢漂漂亮亮的,平安也不例外。况且,她要是灰头土脸的出去坍了Tom的台,估计到毕业前都别想他会再为她洗手作羹汤。   为了她心爱的中餐,她也不能大意!握拳!   Tom是个很细心的人,连道具都准备好了。一袭漂亮的白色裙子,质料柔滑,还有一顶精致的冠冕。女孩子家总是爱漂亮,常年穿的灰扑扑的平安也不例外。她爱不释手的看着那漂亮的礼服长裙,她还从来没穿过这么正式的礼服呢!   男生的礼服比起女生的总是很有限,Tom礼服的长袍也是简洁的黑色,不过比校袍质料好些,多些花纹而已。但是,因为他容色华贵,带着一丝贵族的奢艳,简单的黑袍丝毫不能掩饰他的容貌,反而愈加显得这少年丰神俊朗。   “里德尔学长,真是好看。”几个其他学院的女生像看痴了一样。   “画里的人也没他那么好看。”   “你们说,今年学长是不是又是一个人?你猜他会不会接受别人的邀舞?”   “很难,一般来说,舞会开始后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斯莱特林那边,Tom和布莱克站在一处。布莱克已经习惯了被这人抢去所有风头,看到女生的眼光频频投向这边,笑着说:“怎么样,一会儿要我掩护你逃跑么?”   Tom笑道:“你就这么确定今年我没舞伴?”   “你说什么?哪个学院的?”布莱克来劲了。   Tom不理会他,笑着说:“你照看这边,我再去巡视一遍。”   平安进大厅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教授和学生下了舞池跳舞,场面热烈,没人注意到她。她提着裙子,四处找Tom,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看到了布莱克。   她拍拍布莱克的肩膀:“布莱克,Tom呢?”   奥赖恩·布莱克回头,顿时惊得手里的银质餐具掉在了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引得不少人侧目。平安立刻嫌弃的拉开距离,这孩子平常不挺有风度一人,啥时候表情这么呆了。   “平平平平平平安、教授?”他口吃着问,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好像看到了侏罗纪公园。   平安扶额:“你激动什么,第一次认识我啊,我问你Tom在哪里?”   “Tom?教授,你就是Tom今年的舞伴?”奥赖恩激动的风中凌乱,看着平安的眼神也完全变了个味。怪不得Tom和马尔福合不来,敢情是红颜祸水!Tom这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连恋爱都钟爱如此高难度的。   平安被布莱克跑题的回答折磨得神经崩溃,黑线的说:“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呃?噢,Tom去巡查去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死小子,居然不等她!平安摸摸肚子,反正她还没吃晚餐,刚好趁机吃点东西。于是她乐呵呵的挥别了布莱克,开始端着盘子,四处游窜着找东西填饱肚子。   平安的长相虽然离绝色差距甚远,但是,美人是担得起的。俗话说三分姿色七分打扮,盛装的她,看上去还是非常美丽的。抹胸式的礼服露出一段洁白的肌肤,贴身的设计显得她身材玲珑。她那一头乌油油的长发全部盘起,露出一张典雅秀气的瓜子脸,如云般的发髻上还压了一顶精致的冠冕。老外的审美观那么抽象,花木兰都能被他们正常扁脸细眼的中国美女代表,何况平安还是货真价实的东方美女,看呆的人不是少数。   霍格沃茨本来女生就略少于男生,这一届虽有Tom、布莱克和马尔福这三个上档次的美少年,却美女欠奉。本来能参加舞会的不过只有三个年级,女生加在一起稀稀落落不到一百位。因此,平安姑娘很顺利的以大欺小的艳冠群芳一把。倒不是完全找不出容貌上可与她相较的美少女,而是,平安这一型的,霍格沃茨绝无仅有。   平安姑娘对于周围的目光毫无所觉,安之若素的偏居一隅吃她的晚饭。倒不是她淡定或者迟钝,想当年她也曾纯洁如小白鸽,男生的目光稍露骨点就恨不得拍翅膀飞走。但是,在她当了好几年的教师以后,她对旁人的目光早就开始麻木了。话说,她那节课不被好几十个人盯着?要是被人一看就小腿肚哆嗦小便失禁,还混毛啊?   所以说,当年就是浮云啊。   迪佩特校长笑呵呵的过来邀舞,平安看Tom左右是没回来,也便挺高兴的跟老校长下了舞池。这位老好人一样的校长虽然算不上什么伟大的巫师,却是个心怀慈爱的好老师。或许他的名头远远不如后任的邓布利多那么响亮,但是平安却甚是尊重他。   开了先河就有后来者,平安看着伸在她面前的这只保养完美的手掌,在脑子里寻思着糟鹅掌的方法。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微笑的看着她,风度翩翩的说:“教授,可以赏脸么?”   这孩子皮子又发痒啦?平安如是想,然后牙碜的发现,她好像还真没特别像样的拒绝理由。要是她是个学生也就罢了,她可以让他麻溜儿的将自己团一团滚边上去,可是她是个教授。身为教授的人,好像也不是太好意思跟个学生过不去。   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跟马尔福跳舞啊——   一旁的迪佩特校长好心的说:“去吧,平安。今天是节日,本来就应该好好的和学生在一起玩乐。你反正也不比他们大多少。”   平安哀怨的看着推他入火海的校长一眼,只好保持着牙疼的表情将手放入了马尔福等待的手心。后者状似很满意的牵着她的手,绅士的将她引入了舞池。   于是,待Tom同学巡查完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某人穿着他送的衣服,戴着他送的冠冕,在和别的男人跳舞。   吃醋和亲吻   是个男人看到这种事都冷静不了,Tom少年第一反应就是想掉头就走。但是多年对敌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笑话,他走什么走啊!衣服是他的冠冕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马尔福算哪根葱?况且,平安有多不待见马尔福,谁还能比他更清楚?别的不说,光一个私生活不检点就够平安嫌恶到地老天荒。Tom不太能理解平安的想法,在其他女生眼里,马尔福是风流倜傥,他也承认马尔福的家世跟外表的确有做万人迷的本钱。但是他家平安对此类男人评价就两字儿——破鞋。   从他开始开桃花,平安就生怕他误入歧途的天天耳提面命。不止一次幼稚的威胁他,要是敢仗着他那张脸大享免费艳福,就割袍断义。平安的理论是,花花公子型的烂男人比四害还可恶。最早的时候他转述马尔福对她的仰慕时,平安是这么回答的:“呸!丫都不知道被转了几手了,你当我是垃圾回收站呐?我才不要被人用过的男人!”   因为平安的旗帜鲜明,所以某种程度上稍微平复了Tom的怒火。平安的神情冷若冰霜,那不苟言笑的小模样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判若两人,Tom稍稍平衡了一些。嘁,马尔福你孔雀一样散发荷尔蒙又怎样,平安压根儿不吃你这一套。   舞池里的平安尽量将自己的形象往凛然不可侵犯的圣女方向靠拢,她本人对师生恋这种活动暂时没啥向往。尽管马尔福同学眼光灼热恨不得把她烧出一个洞,平安都是视若无睹,眼神放空根本不和某人做交接。反正你撑死了也只敢用眼神攻势,向天借个胆儿你也不敢当面调戏一日为师终身是母的你老娘我。   于是平安相当淡定,没事儿,就当牵了头猪。   但是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睛里,事情远远没有平安想的那么简单。马尔福怎么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还是个作风不大好的只要是美女都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平安姑娘虽然是教授,但是人家老外不太care这个。群众只看到美少年含情脉脉,美少女面罩寒霜,于是无数人的八卦之魂开始沸腾了!   “原来,马尔福学长和平安教授是一对!”   “可是,平安教授好像不太高兴……”   斯莱特林的直系学妹立刻献上新鲜热辣的八卦:“我知道我知道!不是说前几天好像是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主动约马尔福学长当舞伴么,平安教授肯定是吃醋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怪不得平安教授要生气了!话说哪个这么胆大包天的敢撬教授的墙角,想被死当到毕业啊!”   “就是那边穿绿裙子的那个,哇,看那直白的眼神,哦哦哦——”   “比平安教授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没指望了啦——”   一旁的五年级学妹还是努力质疑:“可是平安教授好像不太喜欢马尔福学长诶,之前从来不给他好脸色,古代魔纹当了他好几年……”   “学妹,你资质怎么这么差!要知道我们的生活中从来不缺少□,我们只是缺少发现□的慧眼啊!事实不是很明显么,马尔福被挂了好几年还是坚持选修古代魔纹?肯定是为了追求平安教授么!教授一开始肯定是置之不理,只是马尔福痴心不改,一往无前,哦,好一出虐恋情深……”说话的斯莱特林激动的捧着胸口,眼中闪着梦幻的光。   “是吧,没想到马尔福同学也能这么深情……”   “就是,啊,跟平安教授真配呐!”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小学妹弱弱的声音淹没在八卦的大浪潮里面,她咕哝着说:“可是我觉得教授明明比较喜欢里德尔学长……”   她看向角落里俊美如神祗的少年,他靠着柱子,脸孔的轮廓藏着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可是她就是有着奇怪的直觉——他肯定在看着平安教授。那样的眼神,她看到过很多次。跟马尔福学长露骨的炽热不一样,里德尔学长的眼神总是十分专注,隐藏着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温柔。   女孩子,总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甚至,在自己心仪的男孩子还不十分明确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就能先一步察觉。她就是这样。她从开学那一天见到负责接待新生的里德尔学长的时候,就开始暗暗喜欢他。关于他的事情,哪怕是一句流言蜚语她都不曾错过。他的名字,其实很少跟那个美丽的女教授联系在一起。但是,她却仅仅从他的一个眼神里就能发觉,对他不一样的人,对他真正有意义的人,究竟是谁。   他们都说里德尔学长是个温柔的人,她最早的时候也被少年那伪装的风度翩翩迷惑。他总是态度谦和,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但那不是他的温柔,只是他的漠然。虽然他可以对任何人微笑,但是他真心的欢悦,只给了一个人。   一开始只是隐隐的怀疑,直到前段时间平安教授生病,里德尔学长那形于外的疲惫和浑身的魔药味儿让她开始觉得,也许,真相比她想的还要更直白。而不久后随堂发下来的古代魔纹作业让她肯定了她的猜测不是疑神疑鬼。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花押字母A,她已经能认出,这是她仰慕的学长的笔迹。能在她生病的时候替她熬药,照顾她,帮她批改作业,里德尔学长心爱的女孩子,已经呼之欲出。   她看着舞池里跳完一曲礼貌的向马尔福学长欠身答谢的教授,她走出了舞池,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然后,她看向自己的方向,露出少见的明朗的笑靥。她叹息着看向那个高傲的少年,却发现那个一向优雅自若的少年闹别扭般的偏过脑袋不予理睬。她在微微的酸涩之余又觉得有一丝好笑。   ——是相爱的吧,真好。能找到一个为你所爱并且也爱你的人,真好。   平安姑娘对这一切的暗潮汹涌一无所知,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稀里糊涂的做了一回八卦女主角,除了索要出场费以外应该会内牛满面的说,我们的要求是有图有真相,谢绝脑补啊喂!跟马尔福虐恋情深?啊呸!渣男什么的,最讨厌了!   幸运的是,平安姑娘啥也没听到,于是她笑眯眯的抛下意犹未尽的马尔福同学,如同刑满释放一般开始到处寻找她家Tom的身影。然后她看到了她家少年,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只是跟她热切的挥手形成鲜明对比,他孩子气的将脸扭到了一边。   咦?!遭遇迎面一盆冷水的平安有点受打击,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症结所在。一定是因为她背叛同盟和马尔福跳舞!想当年他们俩在对这只白孔雀的态度上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一致啊,一向不跟她同流合污的Tom还难得的跟她扮成雌雄大盗痛扁了马尔福一顿。   自以为是真相帝的她毫无鸭梨的乐颠颠的朝Tom扑了过去,厚脸皮的抱住他的胳膊,赶快表明心迹:“Tom,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还被那只讨厌的白孔雀钻了空子,不得不跟他跳舞。”   早醋了一坛子的Tom哼了一声,就要掰开她的手,平安连忙抱的更紧,恶人先告状的说:“喂喂喂,你要我当舞伴的,你丢下我一个人,现在还生我气!我为什么会被陷害去跟那只孔雀跳舞,这都要怪你没尽到舞伴的责任!”   Tom瞪着她,她毫不客气的回瞪。她早就看清楚了,其实Tom就是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瞪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Tom笑得阴风阵阵:“好啊,我现在就来尽舞伴的责任!”猪八戒都没她会倒打一耙!   他不由分说的搂着人下了舞池,舞伴是吧,跳到你脚断掉!   平安一头雾水的被抓下了舞池,看着Tom一脸阴沉,只觉得他越大越不可理喻,早上明明还好好的。Tom搂得很紧,她不太舒服的微微挣了两下,但是他显然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就算是刚刚和马尔福跳舞,她也没离他这么近,除了手臂,几乎没肢体接触,但是现在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Tom身上。   围观群众对于平安教授桃花盛开被斯莱特林另外一位美少年拥着下了舞池羡慕得直咬手绢。谁不知道,Tom Riddle从不跟任何女生跳舞。有些人看向刚刚的绯闻男主角,果然见铂金贵族黑了一张脸。   “被……戴绿帽子了?”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横刀夺爱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但是如果是里德尔的话,马尔福输好像也挺正常的是吧?”   八卦的女生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呀,你们看,平安教授笑了!”   众人忙集中精神看向那对璧人,果然,刚才和马尔福跳舞的时候还一脸冰寒的平安教授半偎在里德尔怀里,笑得粉颊绯红,里德尔也微笑的看着她,虽然没有其他过激的动作,但是画面却十分美好。   “啊,好般配啊!”   “姐弟恋什么的果然最萌了!”   被蒙蔽的围观群众显然不知道,平安姑娘正致力于将某人手臂上的肉拧下来:“讨厌,你别咯吱我,哈哈哈……好痒,放手啦……”   Tom圈搂着某人的左手果然正在报复性的在其十分敏感的腰侧轻轻骚动,一阵麻痒弄得平安不停的扭着身子,一边不甘示弱的加大了力道掐某人。看在别人眼里,平安笑得唇嫣眼亮,温顺的倚在Tom的怀里,谁又能知道真相。   Tom一边和平安笑闹,一边眼含冷光的看着马尔福,果然他十分不忿,气呼呼的端起一杯酒浅啜着,眼神不停的飘过来。   还不死心!Tom在心底冷笑,装作音乐太大声听不见平安讲话,将脸颊凑到平安唇边,低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平安不以为他,一根筋的她哪晓得Tom这个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的家伙正在打击情敌,傻乎乎的贴得更近:“我叫你不要再咯吱我啦!”   从马尔福的角度,看上去好像是平安主动亲吻Tom的脸,果然,某人受了刺激,恨恨的撇过脸,再也不找虐的偷窥。   哼,算你识相!Tom正在得意,立马痛得嘴角抽搐,瞪向怀里不消停的某女。   “叫你不要咯吱我,臭Tom!”某人很小人的趁他不注意,用穿着高跟鞋的脚佯装不小心的温柔的踩了他几脚。   Tom郁卒的快流泪,觉得自己刚刚一番作为根本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这种人,就算扫清情敌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迟钝的叫人惆怅!   两人勾心斗角的跳了好几支舞,终于,大病初愈的平安姑娘扛不住了,苦着脸说:“好累,简直堪比做苦力,Tom我不要跳了!”   Tom少年还在思索如何搞定这种单细胞植物的超难度命题,被她拖出舞池,一路潜心苦思,等他发觉的时候,平安姑娘已经喝掉了好几杯酒。平安前世滴酒不沾,这辈子喝酒的经验一只手就能数得出,因此她完全没认出那颜色绚丽的饮料是香槟酒。   “平安?你没事吧?你喝了多少?”   某人“呃”得打了个酒嗝,可爱的捂着嘴,然后说:“不、不记得了,要结账了吗?”   Tom扶额,看来完全不必问她喝醉了没有。他将某人裹在怀里,准备送她回小木屋睡觉。幸好某人虽然喝了酒,却不闹人,也不撒酒疯,很听话的被他牵着走。   “呃,Tom,你走慢一点,我有点想吐……”   Tom无奈的放慢了脚步,平安裹着他的外套,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在月光下分外单纯清澈的看着他,带着点可爱无辜。   Tom忽然想起一个说法,然后试探性的问:“平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坦白的告诉我?”   平安憨憨的一笑,点头说:“好!^_^”   Tom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好像汗津津的,心跳似乎也快了一拍。平安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睛明亮得出奇。Tom有些赧然,很久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屏住了呼吸等待答案。   “我不告诉你。”   “哈?”   某人粉红着脸,举起纤细的食指摇了摇,打着酒嗝,十分严肃的说:“我知道我喝醉了,一定会乱说话。我不会告诉你的,等我醒过来你一定会嘲笑我。”   这人,真的醉了吗?Tom呆在那儿,久久回不了神。   这是什么人呐!人家不都是说酒后吐真言的吗?!Tom少年好想泪奔。   平安打了个呵欠,朝Tom身边缩了缩,指着旁边五颜六色的树问:“Tom,这是什么呀?”   “圣诞树。”某还沉浸在打击中的少年恹恹的说。   “不是树啦,是树上面的东西!”平安很不满Tom的敷衍,拽着他的衣袖说。   Tom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是槲寄生。”说完了心才咯噔一下。槲寄生?在西方国家,在槲寄生底下,可以任意亲吻自己喜欢的人,不能拒绝。圣诞节的时候在树上放这个,自然是学生的手笔。但是……   “平安,你知道槲寄生的意义么?”他忐忑不安的问。   平安咯咯的笑了:“我知道啊,我在这里很多年了。在槲寄生底下可以亲你想亲的人嘛……”   喝醉了酒的女孩子脸颊嫣红,拉下少年的颈项,踮起脚尖,轻轻亲吻少年的眉心。   ——Tom,Merry Christmas。   Tom的难题   宿醉的平安是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的,她本来就不善饮,昨天晚上醉了以后又不肯回屋里睡觉,满口嚷热要吹风。她清醒的时候好说话,醉了却十分不讲理,Tom奈何不了她,只得加了保暖咒,由着她闹腾。可惜平安有个经风吹就头疼的毛病,这次又是酒后,更加厉害,头疼得要炸开一样。   她掀了被子起床洗漱,幸好是假期,不然以她现在头重脚轻的模样恐怕也见不了人。她揉着眉心出了卧室,却破天荒的发现Tom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黑湖,抱着纳吉妮,怔怔的出神。他的身上,依旧是昨天舞会上的那一身黑色长袍,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苍白惨淡。平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Tom。   Tom能在四年级就坐上斯莱特林首席的位子,靠的不止是他天赋的魔力强大,更多的是他从不肯放松的勤勉。平安从未见过比他更勤奋的孩子,他几乎是狂热的在学习和吸收着他所能接触到的知识。他很少浪费时间,像这样无所事事的坐着发呆在他而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Tom和平安相当不同的一点是,平安看重精神,Tom却更崇尚身体力行。他不认为思想可以令他得到想要的,他更倾向于行动。所以一旦有了目标,他总是会执着的,一往无前的尽力去做。或许是天道酬勤,Tom至今所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但是,了解他甚深的平安,却在他身上发现了某种类似绝望的气息。   “Tom——”她迟疑的轻声喊。   少年缓缓的抬头,慢慢的对平安笑了笑:“你起来了?”   平安心惊的看着他,他的反应、语速都迟缓的惊人。她捉住他的手臂,严肃的说:“Tom,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Tom黑曜石一样的墨眸黯了黯,勉强笑着安抚平安:“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看着平安担心的神色,他反复的用力保证:“我真的没事,只是我之前的研究失败了,可能要换个方向而已,你别担心。”   平安看着他的神情,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又不忍辜负他的温柔,只是轻声说:“那等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嗯。”Tom苍白的笑笑,然后“氨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我忘了做早餐了,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   平安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Tom没有拒绝她,他们一起做了早餐,做了中餐,做了晚餐。平安竭尽全力的逗Tom笑,他的神情也很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平安也渐渐放宽了心,Tom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不肯坦白说,也许是真的不想她担心。   只是在互道晚安前,少年站在壁炉前,神色迷茫脆弱的说:“平安,我好像错了。一直,都错了。”   平安心里一阵生生的疼,不敢去深究。她那时并不知道,她这自以为的体贴,会让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Tom一直都是那样暴躁不安。他比之前更爱看书了,几乎一有时间就钻进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或者废寝忘食的做研究。平安看在眼里,只当他真的遇上了难题,除了担心他的身体,倒也不以为意。只是Tom的精神状态却十分不稳定,一时沮丧,一时满怀希望。在平安面前他还肯遮掩一下,斯莱特林的学生就没有这等好运道。惯常优雅和煦的首席最近不但态度冰冷,且脾气极差,人人动辄得咎,一时之间斯莱特林风声鹤唳。   首当其冲的就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大少本来就对自己屈居人下十分不服气,虽然不敢公然与Tom对抗,但是态度也称不上多恭敬。比起真心钦服的布莱克,他更喜欢在某些小地方与Tom唱唱反调。Tom原本是打算着将他收为己用的,因此虽然也免不了时时敲打,但是总还是给他留了面子的。但是最近正处于火山爆发期的Tom手段就没那么怀柔,因此在马尔福当众质疑他的决策的时候,直接冷笑着说,不服气就手底下见真章。   马尔福和他同学六年,当然知道这位年年榜首,无论是魔力还是魔咒的应用都胜过他不止一筹。刚想推辞,Tom又开了口,直接说他身为首席不好以大欺小,除了一年级的魔咒他就不用其他的了,而且绝不闪躲,更不会用杀伤性的咒语。要是马尔福赢,他立刻卸任。他虽然神情平静,话语也是彬彬有礼,但是刻薄之意谁都听得出来。到这份儿上,马尔福要是还不应战,干脆包袱款款回家吧。   马尔福到底是贵族出身,哪里经得住Tom这么小瞧他。他本身虽不及Tom,在霍格沃茨也是出类拔萃的,Tom这般托大,摆明是看不起他。他也是有血性的,直接点头应了。   “首席大人,我可不要你手下留情。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指不定今天就是你最后一次碰魔杖了。”铂金贵族冷笑着说。   布莱克一听就知道马尔福是动了火气,估计要下黑手,不由担心的看一眼Tom,他冷笑以对,那睥睨不屑之意却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下略定,马尔福虽不算个绣花枕头,最多也不过跟他半斤八两,差Tom远了去了。   果不其然,马尔福阵势还没拉开呢,Tom一个“除你武器”就直接把他放倒了。马尔福放出的魔咒连人家的边儿都没沾上,人家还坐在安乐椅里没起身,左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一滴都没洒出来。旁观的人看得清楚,他连动作都没缓一下,一边喝咖啡,右手轻松写意的这么一挥,马尔福就躺平了。   布莱克幸灾乐祸之意甚是明显,虽然大家也算半个发小,家里也没少联络,不过他一直看招摇的马尔福少爷不爽。他二年级就发誓跟随Tom,如果说一开始还有几分试探的意味,这么几年下来,早就对Tom的强大佩服的五体投地。马尔福算个屁,时时刻刻寻个由头就想闹腾一番把Tom折腾下马,Tom不稀得理他,他倒真当自己是盘菜。别人怕他三分,不过是因为他姓马尔福,他少爷可姓布莱克,谁比谁也不差!   “哎哟,小心点,我就这么一眨眼,你怎么就躺下了?不是困了吧?”布莱克的嘲谑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都听得见。   马尔福一张小白脸一阵白一阵青,他也知道这会儿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魔咒这种事情做不得假,Tom的强大可见一斑,难怪布莱克也对他死心塌地。他恨恨的剜了Tom一眼,眼神透着怨毒。   Tom微笑着回视,没有惯常的温和却透出几分狠戾。马尔福心里一激灵,知道他的耐性到头了,对自己的容忍也到头了。接下来留给他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臣服,而是彻底的被根除。   马尔福没有料错,到底是贵族,虽然自视甚高,还是有几分政治敏锐度的。他在斯莱特林苦心孤诣培植的羽翼,全部被剪除。Tom一旦下了决心,端的是又快又狠。他身边的人,马尔福家嫡系的直接进了医疗翼,而那些见风使舵的则顺利的被招安。仅仅一天之后,马尔福就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如同大海里的一块礁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被风雨洗礼。   马尔福虽然骄傲得像只孔雀,但是不傻。Tom独独留下他,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谁都想站在顶端,但不是人人都有那个能力。他果断的去了级长寝室找到了Tom,表达了效忠之意。Tom很客气的接待了他,只是对于他指天誓日的表忠心却是不置可否,一笑置之。   这下马尔福可懵了,自己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位是打着什么主意,惶惶不可终日,还以为自己要被清除。还是布莱克恨铁不成钢的点醒他:“怎么就蠢成这样!你当那位是垃圾站呐,什么人都要?还不赶紧表现自己的价值,等着铁树开花啊?!”   马尔福恍然大悟,细细作了一番准备,果然这次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接待。Tom引荐了好几个学生给他认识,有些他只闻其名,并不是他们斯莱特林的人,但都是各自学院数得上的人物。他苦笑,不知什么时候人家已经将手伸到了其他学院,只有自己还一叶障目的妄图分庭抗礼。他知道,Tom这算是初步接纳了他。   从Tom的级长室出来,他脖子上密密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袍子。这位当真是个人物,邓布利多那样的密切注视下,还能将手伸到其他学院。如果是早几年他还没这么识时务,只怕父亲要从斯莱特林领会一具尸体了。他一时庆幸,一时又后怕。   Tom这一手恩威并施刚柔相济甚是巧妙,自那以后马尔福绝了那不该有的想法。终其一生,父子三代都对Tom甚是崇敬。   Tom翻着马尔福送来的一些古老的黑魔法书籍,这些巫师贵族果然是有家底的。这些珍贵的古籍,连霍格沃茨都找不到,马尔福是下了血本。这回主动投诚,大概是有几分诚意的。斯莱特林就是这点好,崇尚绝对的实力,只要你够强大,就能换来真心的臣服。至少,在没有遇到比你更强大的存在以前,是绝对忠心的。也许有人说势力,但是Tom倒不觉的有什么不好。比起斯莱特林,那些油盐不进食古不化的格兰芬多才更令人头痛。   他也不是没尝试着渗透进格兰芬多,可惜有邓布利多在,成效有限。幸好格兰芬多本身也没有他特别看上眼的人才,姑且放到一边。现下最要紧的,是……   他沉下心来继续看书,前几次的实验失败,看来他还是没找对方向。他有些烦躁,知道自己是太过于心急,有些冒进了,却控制不了自己。   一定能找到方法的,一定可以的,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斯莱特林权利结构的重新洗牌,平安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历来在这些方面她从不干涉Tom。人各有志,她自己向往着不学无术的生活不代表Tom也要跟她一样。况且,她早知道Tom天赋异禀,聪明绝顶,要这样一个人泯然众人矣才是荒唐吧。   只是,Tom明年就要毕业了,很快,他就要离开她了。平安觉得有一丝丝的寂寞,她从不肯让任何人太过深入她的生活,Tom是唯一一个。这几年来,他们不说形影不离却也从未分开过,若是Tom离开,她应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吧。但是,就像她前世喜欢的一首歌里说的那样,有梦想的人,是了不起的。Tom毕业那年,是1945年,二战就要结束。而她的家乡,正要迎来曙光。也许,她该回家了……   沉浸在这种思绪里的平安睡得很早却一直没睡熟,半夜Tom闯入的时候,她很快就被惊醒了。   “谁?”她坐起身来,戒备的看向门口的黑影。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她认出了那熟悉的感觉:“Tom?快宵禁了,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这几个月来,Tom一直很少留宿。   少年的声音无限喜悦,像是柔细的春雨:“我找到了!平安,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虽然没有点灯,但是就着月色,平安依旧能看到他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她从来没见过Tom这样高兴过,这样孩子气过。   她失笑,戳了戳他的额头:“没头没尾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年复又抱住她:“没关系,听不懂也不要紧,你只要等我就好了。”   是啊,听不明白也不要紧,只要你这么开心就好了,平安想。   那是她记忆里,他最后的欢愉。   过渡(For 悠悠白洲)   那以后Tom的心情一直很好,想必他的研究方向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马尔福同学被他一时风刀霜剑一时春风化雨弄得风中凌乱,更加坚定了Tom是个神鬼莫测路线神秘的高人。当然布莱克这种被洗脑得很成功的人早已不去质疑Tom的任何表现,他对Tom的盲目崇拜甚至遗毒后代,很多年间都被平安嗤之以鼻。   平安本来就不是个细致的人,只要Tom开心就成,因此她也不大理会其他的。她和Tom度过了极顺心的两个月,直到六月底的时候,Tom对她说,不能和她回诺丁汉过暑假,他已经跟布莱克约好了要继续研究,可能需要去国外旅行找一些珍惜的魔药药材。   平安其实不大乐意,她跟Tom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一下子分开两个月,她不舍得。可是Tom好学,是好事,她总不好硬性干涉他。说起来,也许是因为Tom从小就是这有主见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平安性情温和,从Tom小时候,她就不曾为他做过任何决定,而是事事遵循他自己的意见。   因此,平安虽然很是依依不舍,倒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愿。只不过单她一个人,她也便没有回诺丁汉家里,干脆留校。好歹还有家养小精灵负责日常生活,回诺丁汉要自己洗衣服做饭,她嫌麻烦。况且,她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海格,不是这样,手腕记得要抖那么一下!”平安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指导某傻大个。唉,比起她家Tom的一点即透举一反三,海格的天赋实在算不上出色。   海格挥了一下,前面的羽毛着了火。他立刻慌慌张张的扑灭了它,窘迫不安的看着平安。平安看他可怜巴巴的,只得又变了一只羽毛出来,挥手说:“继续。”   自从海格回到霍格沃茨以后,平安便一直暗地里教导他。这孩子被开除虽然不完全怪她,但是到底是Tom下的手。他才三年级,本身魔咒就学的不怎样,父亲去世了母亲也抛弃了他,又有巨人血统,如果没点儿保命的功夫,只怕会被欺负得很可怜。可能是有修真的底子,西方的法术对她倒是容易上手得很,但是海格,唉,只能希望天道酬勤吧。   其实关于这点儿是平安想岔了,海格这半年多的进步足以让他以前的教授刮目相看。这孩子,当然,不是特别聪明;这还不是主要的,更坏的是他注意力不集中;不仅注意力不集中,他还怕老师。这三点撞一起造就的后果就是,他非但听不懂老师的授课内容,还不敢主动发问。当然,更多的时候,他都没意识到一节课上了啥,就在玩玩小虫子中结束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平安这是一对一教学,想走神也不行。海格一直对平安印象很好来着,他的阿拉戈克伤了她她也没生气,还肯救他,所以在他心目中,平安是仅次于邓布利多教授以外,最好的人。平安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中,尊重人绝对算一项。比起资质她更重视态度,因此海格虽然屡教不会,她却从来不会因此骂他。有在认真学就好。时间长了,海格也开始吭吭哧哧的告诉她什么地方不明白,对症下药以后,海格也算学得不错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拿Tom这样的出来比,这忒欺负人了。   又练习了一会儿,海格练得满头大汗,终于初步掌握了这个魔咒的要领。平安笑笑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先回去吧,记得多练练。”   海格很开心的道谢着走了,平安靠在树上,懒懒的说:“阿不思,你盯梢够了吧?你再这样,我要怀疑你暗恋我了。”   邓布利多从树后从容的走了出来,脸上完全没有丝毫被叫破的尴尬,平安真是佩服他的脸皮。为了Tom那事儿,他俩那会子可是撕破脸,她还以为得老死不相往来呢。   “我说,你的疑心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我还能把海格炖了吃了啊?要是不放心我,你大可以自己教啊!”平安对他没好声气。   邓布利多对于平安的态度完全不以为意,平安真是纳闷,你说鲁莽冲动的格兰芬多怎么就能出他这么个异类?这打了右脸伸左脸的涵养,除了主以外这是她生平仅见。这么卧薪尝胆的性格,他其实应该是斯莱特林吧?   “平安,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他很好脾气的说。   平安赶紧忙不迭的摆手:“别价,我注定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饶了我,让我不辨是非自生自灭去吧!”   邓布利多好脾气的说:“平安,你并不是那样的人。或许,Tom对你很重要,可以一时让你忘记一切,但是我相信,那不是真正的你。平安,去找到真实的你自己。”   平安好笑的看着他:“阿不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认为什么是对的,什么就是对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自负?”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是邓布利多却丝毫没有动怒。他只是谦和的笑笑,眼神柔和,带着一丝怜悯:“平安,我知道现在的你,或许听不进我说的任何话,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平安,Tom那个孩子,是注定要走上你害怕的那条路的。除非泯灭你的良知,否则你是不能陪他到底的。早知如此,还是早些抽身吧!”   平安瞪着他,咬着唇说:“阿不思,我最痛恨注定这个词。在我的国家,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绝不相信什么是命中注定。在我看到迹象以前,我绝不会放弃!”   邓布利多仿佛平和的探讨般说:“什么样的迹象?一定要看到他杀人才算吗?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呢?难道一条人命还不够你醒悟吗?”   平安那总是明亮讨喜的笑眼黯淡了下去,低声说:“阿不思,那个女孩子,无论你相不相信,那不是Tom的错。那是我的罪……”   邓布利多看着黯然的女孩子,头一次,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那不是你的过错,不要把那些背到你身上。我知道,你始终在补偿,你把海格教得很好,你还拿出了一笔钱给那女孩子的家人,但是,平安,你该清醒了。一定会有一天,一定会有什么,是你无论如何来不及去补救的,是你绝对无法去原谅的。到了那一天,你会生不如死。”   平安的身子剧烈的一震,抬头看着邓布利多。她很想说,你在危言耸听,但是她的嗓子干涩,好像失去了发声的功能。她只能瞪着他,甚至不能思考。   “平安,谁都犯过错,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回头。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模糊了信仰,只看得到一个人。但是,平安,那是不够的。我知道你爱Tom,但是爱不是万灵丹。你有你的底线,你有你无法忍受的事情。那是你再爱Tom,也无法改变的。平安,早些回头吧!”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平安声音喑哑,毫无感情的问。   “因为——我很盼望,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人这么对我诚心的劝导。或许,可以改变什么——”邓布利多幽邃的双眼看着远方,神色平静。   平安怔了怔,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你是不是——打算去做什么?”   “呵呵呵,真是敏锐的姑娘。是啊,我还欠我自己一个了结。等到明年霍格沃茨的盛会过去后,我就要去面对我自己的失误了。也许,我不会再回来。平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以后用一生的时间去后悔。”   平安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神情,想起面前这个人那悲剧性的一生。明年,1945年,就是他去找格林德沃决战的时候了吧?曾经的知己,居然会走到这样刀戟相交的一步,这是何等的不幸?要面对这样的残酷,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你……”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邓布利多今天来跟她说这一番话,已经算得上交浅言深了。平安本来就不是长于言辞的人,更不知道如何劝慰起。   “不用为我担心,平安。或许,我可以见到我的阿莉安娜,请求她的原谅……”   原来他是抱着这样必死的心去和格林德沃一决生死的。平安看着他透出轻松的神色,说到死亡的时候,甚至透着几分向往。只是,世事并不如他所料,他非但没有死,反而在日后的四十年间,声望被推向巅峰。命运待他,待格林德沃,甚至待Tom,是何其残酷。求一死而不得,终其一生都在赎罪,从来没有片刻原谅过他自己。   现在的邓布利多,还不是日后那个不择手段的白巫师领袖。但是,最终他会被命运的车轮无情的碾压。这样的谆谆告诫,日后再不会有。和格林德沃的一站终将磨去他所有的柔软,令他不再心慈手软。这样一个对待自己都残忍的人,绝不会对任何人留情。连他日后百般照拂的哈利·波特,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而她的Tom呢,是不是也注定成为那个蛇脸的老疯子,嗜血,残酷,偏执,而疯狂。如果命运是一早就注定的,那么谁能告诉她,她的命运呢?为何写就所有人的命运,却独独遗忘了她?   平安陷入了迷茫。她爱Tom,毋庸置疑,但她爱的也只是Tom,并不包括Lord Voldemort。她所喜爱的,是她一手养大的少年,聪明,机变,体贴。她爱的孩子,虽然手段凌厉,却并不狠毒,或许睚眦必报,但不会无缘无故的以杀人为乐。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将Tom和Lord Voldemort的划上等号。她连想都不敢想,假如Tom就是Voldemort,那么她该怎么办?   她做得到大义灭亲吗?她想她做不到。   那么,她能心安理得的对Tom日后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只单纯的把他看成她的Tom吗?恐怕,也不可能。先不要说邓布利多这样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人能不能允许,她能面对一个满手血腥的Tom吗?讲三观这种东西或许假大空,但是,谁的人生能一点底线没有?   她是真正的陷入了两难。   远方的少年对此一无所知。这些天,他一直忙着在做实验,以及查找一些东西。他暂时借住在马尔福庄园。马尔福庄园的书确实不少,但是他从中并没有查到关于他父亲的丝毫信息。他之前也曾经在霍格沃茨的毕业生名录中查过,均没有找到Tom Riddle这个人。他曾经坚信他的父系才是斯莱特林血脉的继承人,难道他错了?   可是他的母亲……   Tom微微抿嘴,有着掩饰不住的不屑。他从小是在院长的嘴巴里听着他母亲的事迹长大的,他并不认为他母亲可能是个巫师。   ——“哈,那个女人,穷困潦倒的昏在门口,我又不能见死不救,只能被她赖上了!亏我那么照顾她,居然连一毛钱都没留下,只剩下你这么个讨债鬼!我的上帝啊,新年前夜,居然死在我这里,真是晦气!”   他的姓氏和名字据说是继承了他的父亲,既然找不到,那么就要从他的中间名Marvolo下手了。只是,好像也没有看到这个名字在霍格沃茨出现。难道他竟然是麻瓜出身?不,不可能,他蛇佬腔的天赋,分明是来自于斯莱特林。平安提起以后,他查找过一些书籍,都证实了这一天赋的确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才能拥有。只是斯莱特林嫡系似乎已经灭绝很久了。   “先生,你的身体刚刚才有好转,请不要这么勉强。”铂金贵族假笑着推门进来。   Tom淡淡的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开学前应该可以顺利恢复。对了,平安那边怎么样,她找过我吗?”   “给你写过信,在奥赖恩那里,他晚上应该会给你送过来。既然这么担心她,不如干脆回霍格沃茨休养好了。我想,她应该很乐意照顾你——”马尔福还是免不了有几分酸溜溜的。   Tom扫了他一眼,虽只是淡淡的一眼,却让马尔福自悔失言。   “阿布拉克萨斯,你是个不错的下属。但是,我不喜欢任何人在我面前用那种语气提到她。最快毕业后,我应该就会跟她结婚。她必定是我妻子,觊觎她的人,你或者是任何人,我都不介意彻底铲除。”   这是很明显的警告,马尔福只剩唯唯的份。   幸好布莱克的及时到来打断了凝滞的气氛,马尔福只差没给布莱克端茶递水表示欢迎之意。布莱克对于他的过分殷勤觉得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先生,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   Tom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问道:“是哪里来的消息?”   布莱克有些尴尬的说:“呃……是魔法部的犯罪记录。”   闻言,Tom的眼神一片空洞。   身世   Tom站在马尔福庄园的庭院中,他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可是那颀长的身形却未曾动过分毫,仿佛大海中的礁石一般,任凭风吹浪打,兀自岿然不动。少年神色清冷,明明时值盛夏,却透出凛冽的寒意。没有人敢上前打扰,明明他只是客居在此,却连身为主人家的马尔福都不敢有丝毫轻慢。   “他已经站了一下午了,奥赖恩,我们是不是应该……”马尔福有些犹豫。   布莱克斜睨他一眼,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阿布拉克萨斯,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相信那位也不在乎。不过,念在你我怎么也算是世交,我给你一个忠顾。不要妄图去窥探那位的思想,更不要去质疑那位的决定。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无数次。不要自作聪明,阿布拉克萨斯。”   马尔福被说得脸色一白,吃惊的说:“奥赖恩,今天下午,你不是碰巧,是特意来给我解围的?”   布莱克冷冷哼了一声说:“没有第二次,阿布拉克萨斯。你以为那位没看出来么,他只不过给我个面子而已!我知道你不甘心屈居人下,不过,在那位面前,你的那些想法,还是藏深一点比较好。”   马尔福咬咬牙说:“奥赖恩,我不信你真的甘心!我们的身上都有着最高贵的巫师血统,他、他不过是个……”   “住嘴!”布莱克疾言厉色的呵斥,“你疯了吗,阿布拉克萨斯?你难道没有亲自见识到那位的实力吗?你以为为什么千年来布莱克这个姓氏能始终长盛不衰?那是因为,布莱克家族识时务!如果本身不是最强者,那就学会对强者低头!你这个蠢蛋!马尔福传到你这一代居然会出了你这么个白痴!再说,你真的认为那位是麻瓜出身吗?”   “他……难道不是?”   布莱克冷冷的说:“蛇佬腔,阿布拉克萨斯,动动你那愚蠢的大脑,如果巨怪还没有踩过你那颗高贵的草包脑袋的话。”   “你说,他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可是,他明明在麻瓜的孤儿院中长大……”   “麻瓜界跟魔法界已经连续几十年都处在战争中,很多巫师家庭都流离失所。这些年霍格沃茨麻瓜出身的巫师比例明显增加,其中大部分是巫师出身,只是因为战乱而不幸失落在麻瓜界而已。动动你的脑子阿布拉克萨斯,我并不想一再给你科普。他的蛇佬腔,从来没有斯莱特林家以外的人拥有这一天赋。这比其他什么都更能说明他的血统。”   Tom依旧立在庭院中,嘴唇苍白,毫无血色。布莱克带来的那些记录让他长久以来那一丝幻想碎裂了大半。   如果他心中,有什么是平安都填不满的,那就是骨子里对于家的渴望。很小很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小孩子偶有被领养的,他因为长得好,也经常有人相中他。那时他很倔强,会直接问人家是不是他爸爸,当然总是得到否定的回答,他便告诉人家他要等自己真正的父亲。次数多了,院长知道他不愿被收养,就很少叫他出来。孤儿院的院童和大人也都说他是一个怪物。其实,他只是怕错过他真正的亲人而已。   再大一些,他开始渐渐知道,他的亲人,大概是等不到了。或许是死在战争里了吧,他这么想。孤儿院那个地方,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计划逃跑,然后遇到了平安。他一直觉得平安是梅林给他最美的补偿。平安待他,不能说不好,几乎是予取予求。但是,她不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是平安对他不好,事实上,平安对他,过分尊重了。她从来把他当一个平等的同辈亲人在对待,他也从来不把她当长辈。可能也是如此,他才会爱上她。   平安是他心爱的人,他已经找到她了,已经能和她相守一辈子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满足?也许,是在平安告诉他,他有斯莱特林的血脉那天起,他就开始有了寻找家人的念头。   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平安说起她的浮云山,是那么幸福,就连海格那个傻大个,都有心心念念的亲人。他还记得那个傻大个在霍格沃茨大厅收到父亲去世的信件,一路哭哭啼啼。他看着,不屑着,可是心里竟然有几分羡慕。他连这样的痛不欲生都没有机会拥有。可为什么独独他没有?如果只是麻瓜,死于战乱也就罢了,可是,不是该是巫师吗?不是该无上强大么?为什么要抛弃他?   本来他不该再去惦记,不该再去寻找的。他一个人能活那么多年,最难的时候都走过来了,何况日后他还有平安。但是,近日,他却越来越不能平静。他想和平安结婚,他们会有一个家,他会做一个父亲。可是在那之前,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会抛弃他。他不希望一生都带着这样的疑问,更不希望带着这样的心结去做别人的父亲。   布莱克带来的,是一个名叫马沃罗·刚特的人在魔法部的犯罪记录,罪名是折磨麻瓜。Tom已经不是昔日对魔法界一无所知的懵懂孩童,这份记录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巫师中自视甚高不喜欢麻瓜的比比皆是,他也是恨透了那些麻瓜。但是,他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拿那些麻瓜泄愤,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做了,也绝对不会捉住把柄。这么看来,这个所谓的刚特家是怎样的素质已经够清楚了。他被遗弃,或许是因为他有一个麻瓜父亲。   Tom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自己的魔杖,无论如何,他也要去那里。逃避不是他的风格,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小汉格顿村,Tom向附近的村民询问着刚特家的所在。   那个年青活泼的男孩子撇撇嘴,不满的态度溢于言表:“先生,你确定是要找那个刚特家吗?那父子俩,可是这附近著名的疯子,常常会莫名其妙的攻击路过的路人,你真的要去他们家吗?”   Tom早已有心理准备,心还是沉了一沉,勉强微笑说:“我找那位马沃罗·刚特先生有点事……”   “什么?可是,老刚特已经死了啊!”   这倒是出乎Tom的意料,他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觉得可笑好还是感伤好。   “刚特家,还有其它人吗?”   那小伙子挺健谈,大大咧咧的说:“还有个儿子,就住在山腰那边那幢房子里。据说以前还有个女儿,后来跟人私奔了。”   还有人就好,Tom道了谢,向山腰走去。他行走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那所房子前。刚特宅和他所见的巫师家完全不同,不同于格里莫广场,也不同于马尔福庄园。事实上,Tom从来没见过那么糟糕的地方。周围那些杂乱生长的没有修剪过的树木挡住了光线和景色,墙上全是青苔,摇摇欲坠的门板上钉着一条死蛇。整座宅子给人强烈的违和感,肮脏,阴暗,破旧。   他直接推开了门,打量着房屋的内部,随即冷笑,很好,跟外观一样糟。屋里十分阴暗,唯一的光线来自桌上的蜡烛。桌子边还有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浓密的头发和胡子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看起来十分粗野。桌子上还有一些霉烂变质的食物,以及一些酒瓶子。   Tom静静的凝视着他,那个男人醉醺醺的站起来,然后朝他走了过来,似乎是想举起魔杖,嘴里含糊不清的吼着:“你……可恶的麻瓜……”   “站住!”Tom开口,是冰冷的咝咝声。   男人似乎神志不清,很努力的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你会说,蛇佬腔?”   “是的,我会说。”Tom冷冷的回答,不去掩藏神情中的厌恶。   “可是你不是麻瓜吗?唔……你好像比他年轻,那个麻瓜,那个麻瓜回来了,哈哈……那个荡.妇,她活该被抛弃……偷走了我们的传家宝,让我们蒙羞,居然喜欢一个麻瓜……自从那小biao子跑了以后就没有人做饭收拾了……”   血液直冲上Tom的脑门,他举起魔杖,冷冷的说:“给我说清楚!”   可是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醉醺醺的不断念叨着:“下.贱的女人,居然跟一个麻瓜私奔……偷走斯莱特林的金盒子……”   忽然,他瞪大眼睛,狠狠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呸!居然敢拿魔杖指着我,你这装模作样的麻瓜杂.种!”   他拿着魔杖向Tom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少年重新出现在狭窄的小道上。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双黑眸却更加明亮,眼中带着耻辱的烈焰。他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山下那座大宅子前面。他看着宅邸前面的石碑,冷冷的笑了,里德尔府,看来他是没有找错地方了。   里德尔家是颇有家底的乡绅,因此里德尔府的境况比起刚特宅可谓天上地下。但是这种整洁华美没有满足Tom对家的期待,却令他心里那份耻辱的火焰燃烧的更烈了。   他一路长驱直入,因为已经入夜,没有碰到任何人。他在这所大宅子里茫无头绪的找着,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想干什么。   “先生,请问你在找什么?”一个面相和蔼的老妇人问,因为天色昏暗,她没有注意到眼前少年的相貌。   Tom看着那上了年纪的妇人,声音清冷得如同霜雪:“我要找一个名叫Tom Riddle的人。他在哪里?”过去的十六年,在哪里?   “你是要找我的儿子?”老妇人有些讶异的走近了几步,然后捂住了嘴,低低的说:“哦,我的上帝!”   她看清了眼前少年的容貌,那几乎与她的儿子毫无二致的五官,那黑而深邃的眸子,那秀挺的鼻梁,那薄而紧抿的嘴唇,几乎像是从她儿子少年时代的再现。只是她的儿子因太过娇惯,性格轻佻暴躁。而眼前的少年,却沉稳冷淡的像一座山,高山仰止的山。   “你,你是谁?”   “带我去见你的儿子,他会告诉你,我是谁。”Tom尖锐的说。   里德尔府的起居室里,老里德尔和他的儿子汤姆坐在一起打牌。汤姆已经快四十岁,却一直没有结婚,依然和父母亲住在一起。   “哦,老头子,汤姆,你们快来看看这孩子!”里德尔太太那急促的带着喘息的声音远远的就传过来。   里德尔父子交换了一个奇怪的对视,里德尔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讲究礼仪,难得有这么惊慌的时候。父子俩齐齐朝门口看去,里德尔太太手里拉着一个高大修长的少年。而看到那个少年的相貌,汤姆脸色大变的站了起来,碰到了身后的椅子。   “老头子,你快来看,这孩子长得——”   汤姆尖锐的声音撕开了Tom冷静的面具:“母亲,快离开他!他是那个疯女人的野.种!他们都是怪物,他会伤害你!”   老妇人惊慌的看着他,神情戒备,不复之前的亲切。Tom看在眼里,眼底风暴汇聚。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应该超过四十岁了,但是因为养尊处优,所以看起来依旧英俊优雅。可是他的母亲,却因为饥寒交迫昏倒在孤儿院门口,到死前还是惦记着他!得到的评价居然是怪物,疯女人?!   Tom看着他,冷冷的笑了,神情透着前所未有的狰狞:“怪物?你会和怪物生孩子吗?与其说她是疯女人,不如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蠢女人,为了你这种人生孩子,到死的时候还惦记着你,连我的名字,也是来源于你——”   汤姆护着自己年迈的双亲,神情痛恨:“你以为我愿意跟那个疯女人生下你这个孽.种吗?是她用了妖法,让我抛弃了我的父母,抛弃了我的Cecilia!她居然那么痛快的死了?真是便宜她,我真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Tom的眼睛被怒火烧得更亮了,冰冷的、一字一句的说:“负心的、无耻的男人,你抛弃了我母亲,遗弃了我——”   “小怪物,你跟你母亲一样是疯子!我怎么会要你这种怪物?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你是跟那女人一样的怪物!抛弃你,不不不,我恨不得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Tom狂怒的说:“住嘴!你这个肮脏的麻瓜!”   他举起魔杖,然而对面的男人更快,乌洞洞的枪口对着他,轻蔑的说:“不要拿你们那支小木棍再指着我,怪物!”   那与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了几乎一样的蔑视,Tom冷笑着回应:“枪?你以为那会对我们这种‘怪物’有用么?愚蠢的麻瓜!”   在汤姆开枪的同时,Tom同时挥动了魔杖,喝道:“摄神取念!”   一道白光闪过,男人手中的手枪化作了一滩钢水,他也神情痛苦的瘫倒在地。对面的少年侵入了他的记忆,当年的一幕幕在他面前重演。灰暗的刚特宅,内向平庸的少女,自大粗野的刚特父子,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和他美丽的青梅竹马,午后的路过,一碗水,私奔,然后女子怀孕,男人知道真相。   少年握着魔杖的手捏得死紧,狂怒的男人丝毫不顾忌女人还怀着她,甚至想置她于死地。女人迫不得已只能自卫,不惜自尊的对男人百般恳求,却还是换得了他绝尘而去,没有丝毫留念……   倒地的男人痛苦的喘息着,他不知道少年对他施行了什么妖术,而与他对峙的少年神情比他还要苍白。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不过是一碗魔药的产物——”少年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眼神亮得惊人,没有人要我,这个男人不要我,那个制造我的懦弱女人也不肯为我活下去——   那种灭顶般的耻辱几乎将Tom淹没,面前的男人痛恨的看着他,丝毫不掩饰他的憎恶。Tom绝不怀疑,如果他手中还有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对他开一枪。   Tom举起了魔杖,既然这样,跟那个女人一样,去死吧——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闪过,倒下的却不是他预料中的人。Tom惊骇的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的纤弱身影,撕心裂肺的哀号:“不——”   决裂   平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一丝暗红的血液溢出了她的嘴角,她伸手不在意的抹掉。Tom跪在平安身边,伸长的手臂颤抖着,不敢碰她。   幸好Tom还不是日后叱咤风云的黑魔王,不然估计她今天真得交代在这儿,平安呵呵惨笑了两声,血丝不断溢出,喉间一股腥甜,她吞了下去。   Tom声音嘶哑,好像能滴出血:“平安,你有没有事?”   平安强撑着站起来,避过他的手,淡淡的说:“死不了。”   Tom的双手僵在原地,整个人木然无语,神情一片空白,定定的凝视着平安。他认识平安很多年了,她一直是个好脾气的姑娘,这是头一次,她这么冷淡,却不是对着别人,竟是对他。   平安不断咽下喉间的腥甜,胸口窒闷,一排晶莹如碎玉的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她看向屋子里其他三个人,都是神色惊慌失措,她咳嗽了几声,说:“很抱歉,今天的事情……咳咳,我希望你们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微弓,她捂住嘴,可是猩红的血液不断从她的指缝中溢出,一旁的Tom像是被惊醒,抱住了平安,声音竟是发着抖:“平安,你怎么样?我伤到你哪里了?你哪里疼?”   平安努力要推开他,可是重伤之下,手臂酸软无力,Tom又抱的死紧。平安红了眼睛,拼命的挣扎,Tom心疼得要命,不肯放手也不敢放手。   “放开……我,放手碍……”平安嘶声说,眼中晶莹流转。   一旁的汤姆本来就憎恶Tom,平安受伤又是完全因为他,一时之间也忘了对Tom那古怪力量的惧怕,忍不住说:“怪物,放开那位小姐!难道你还想杀人吗?”   Tom闻言,冷森森的看着他,声音狠狠从齿缝间磨出:“闭嘴!”   为什么他不早点杀了他?为什么要让平安看得这一幕?为什么要让平安受这种罪?   平安看着Tom恶狠狠的眼神,心凉了个透。如果今天她没有出现,里德尔家三人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什么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她那么畏惧那么害怕的命运,汇集成一股巨浪,朝她铺天盖地的打过来。她再也站不住,身躯一软,跪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她的脸色苍白如死,睫毛濡湿,却出奇的没有一滴眼泪。   Tom心疼的抱着平安,随着她半跪在地上。平安的手冷得像冰块,脆弱的仿佛一折即断。   “平安,我带你去圣芒戈,你不要担心……”Tom伸手去碰她的脸。   他的手被平安无情的推开,她冷冷的说:“我不要你管,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要你管。”   她的声音细弱无力,毫无气势,Tom却从中听到了令他心惊的斩钉截铁。   他试着微笑保证:“你别生气,我不会再对他们动手的,我以后都不会……”   平安冷冷的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彻骨的冷静和尖锐:“Tom,别对我许你做不到的承诺。我不想怀疑你,可是你也别当我是马尔福那样的傻瓜。”   Tom看着她决绝的脸,微微嘶哑的说:“我把你当傻瓜?我骗你?是这样吗?我对你,就是这样吗?”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平安丝毫不为所动,乌黑的眼瞳透澈的看着他。   Tom抿嘴,神情倔强,只是身体微微的起伏表示了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平静。   平安绝望的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踉踉跄跄,步履艰难的向门口走去。   Tom跟在她身后,快要出门口之前,却充满恨意的回头看了他们那一眼。那深深憎恨的眼神让汤姆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那个纤弱的女孩子,他一定会杀了他们!   “我的老天……”里德尔夫人瘫坐在地上。   汤姆喃喃的说:“恶魔,他是个恶魔……”   平安实在是举步维艰,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揉成一团。阿瓦达索命咒果然不愧是死咒,如果不是Tom年纪尚轻,又心中激愤失了几分准头,她现在应该就是一具尸体了吧?只是没有想到,无论她如何逃避,怎样的不忍,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自问对Tom掏心掏肺,她前世今生都没有照顾过人,就算没有十全十美,可是自问尽心尽力。但是她教养出的,就是一个将自己切片的战争疯子吗?   她来欧洲这一遭到底是为什么?她收养这孩子,难道就是为了看他走上老路,连着自己也赔进去万劫不复吗?   这一刻她真是恨极了!恨自己,恨Tom。   “平安,你别逞强了,跟我去圣芒戈。我发的是阿瓦达索命咒,这是死咒啊!”Tom看她一路跌跌撞撞,又心痛,又是难过。   平安冷冰冰的看着他:“你用阿瓦达,不就是为了杀人吗?我让你杀。”   Tom倒吸一口冷气,颤声说:“我什么时候想过要伤害你?平安,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对你……我对你……”   “那你为什么要杀里德尔一家?”平安冷冷的问。   “是他先用枪指着我,是他先要杀我——”   Tom在平安冰凉的眼神下心虚的住嘴,平安苦笑,声音凄凉:“枪什么时候能伤得了巫师了?你还在骗我……”   “那些不重要!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他们麻烦!平安,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伤——”   平安崩溃般的失声吼出来:“那不重要?!我重要?!Tom,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的心?如果我对你重要,你会瞒着我去杀人吗?你会不知道我有多怕你这样吗?自从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我有多害怕,有多恐惧……Tom,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杀人的!可是平安,他是我的父亲啊!可是他从我还未出生就抛弃我,让我在孤儿院里备受欺凌!他还恨我,恨我的母亲!我也不想杀他的——”   平安冷哼了一声,声音尖锐:“你对他用了摄神取念,你明知道当年的前因后果,你还是要杀他?你明明知道是你母亲给他下了魔药,让他抛弃自己的父母亲人,背叛自己的意志!他的确恨你,恨你母亲,可是,他就该死吗?如果没有你的母亲,没有你,他会像现在这样,失去自己的恋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娶妻吗?”   “没有我?可是明明已经有我了!他是怎么对待我的?他抛弃了我身无分文的母亲,不去管她的死活,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难道是白受的吗?”Tom再也控制不了心里的怒气,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他眼眶发红,面色狰狞,透着彻骨的恨意。   “那他就该认命?为了一碗该死的魔药,为了一个错误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像吃了苍蝇一样面对着算计了自己的人?Tom,你为什么从来不为别人考虑?如果是你呢?你就会乖乖认账?”平安丝毫不肯相让。   “所以呢?这个该死的男人走了,那个该下地狱的女人也去见梅林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耻辱,他们都留给了我来承担!我为什么不能恨他们?他可以跟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我却要从小就生活在孤儿,受尽一切侮辱和嘲笑!我的出生,就只是源自一碗魔药,一个错误!这一切是我的错吗?”Tom的声音越来越高,语速也越来越快,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   “这一切就是那个男人的错吗?认清事实吧,Tom,该为这一切负责任的人已经死了!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你的父亲,他早已经付出了代价。”   “不够。”Tom冷冷的说。   平安楞了一下,她木然的问:“什么?”   “我说不够!不够!我恨不得剐了他!对他钻心剜骨一万次!我恨他!连阿瓦达索命咒我都嫌便宜了他!他和那个女人!他们谁比我无辜?!都下地狱去吧,去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恨不得把他们挫骨扬灰!”   Tom那深沉的暴戾的气息彻底伤到了平安,她抖抖索索的咬牙问:“那你给我一句痛快的——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会不会杀了他们?”   “是!就在刚才,我还是想掉头回去杀了他们!凭什么,他可以把我忘到一边?那个女人死了,他也跑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受苦!凭什么?我不甘心!那个女人既然已经死了,他为什么不死?”Tom浑身都散发出凌厉的刀锋般的恨意。   平安全身颤抖,捂着脸,跪在地上,第一次痛哭失声。她小小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无数的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汇成一条银亮的水线。她哽咽着,颤抖着缩成一团。   Tom被平安那完全绝望的悲怆吓住了,也清醒了,他瞪着血红的双眸,无措的看着平安,好像一个闯了大祸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平安这样过,她从来都是无赖的,喜笑颜开的,何曾见过她这样的无望凄凉?   他不想的,他从来不想伤害平安——   这世上,只有平安爱他。他也只爱这个姑娘,从晓得自己爱她那天开始,他就想着要让这个姑娘幸福。他从来不知道,会这么伤害她的,居然也是他。   “平安——”他沙哑了嗓子,焦灼的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声音甚至有几分可怜。   平安抬起头,泪痕狼籍的看着他,眼神温柔凄凉:“Tom,要是没有遇见你多好——”   这一句话就足以让Tom慌了手脚,他看着那伤心欲绝的姑娘,低声的喊:“平安——”   平安却笑了出来,一滴眼泪终究还是滚出了眼眶,她小声的说:“Tom,你总是知道什么能让我心软,但是,这招现在开始不管用了。我好难过,我想回家了,我想浮云山了……”她说着,哽咽难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人,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最想家。她很想说,你父母不要你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是被迫抛弃了我父母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我也没有家,而且回不了家,比你还像个怪物。你的父亲,至少还活着,至少你还能恨。我的父母,养育了我二十年我深爱的父母,我甚至没有给予他们任何报答,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她说不出,只是哽咽着一遍遍的重复“我回家了”……   平安的受创深重让Tom肝肠寸断,他无力的看着她,嘶哑的问:“平安,你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来惩罚我?你明明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   平安看着他,泪盈于睫:“Tom,是你在践踏我。你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你,我自己从来不敢犯的错,你做了我就原谅你……你杀人,我去帮你隐瞒……你设计海格背黑锅,我也由着你……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会原谅你,所以你从来不在意我的想法。可是,这一次,我不能原谅你了。”   “为什么,他们明明还活着……”Tom看着平安,知道她是认真的这么想,恐惧像寒流一样袭来。   “无关他们的生死,是因为你始终不会罢手,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改变。Tom,你始终都要走上那条路。”一次次徒劳的去跟命运博弈,她太累了。   “说来说去,其实,是你不想要我了吧?”暴躁的少年站起身,冷厉的直视着她。   平安无所谓的笑笑:“是的,我不要了。”   Tom看着她无谓的样子,又是恨又是气,可是却拿她无可奈何。   “你会后悔的。”他咬牙说。   平安看着他,早已经干涩的眼眶不知为何又滑下一串冰冷的眼泪。   她小声的说:“我早就后悔了。”然后低头默默啜泣。   昏暗的森林里,两个身心俱疲的人无言相对,谁都逃不过,谁都遍体鳞伤。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陌路   而爱,并没有教给我生存   只教我交易虚荣给天真   可是爱,让我们变成陌生人   却变不了更高尚的灵魂   ——题记   平安是一路停停歇歇,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霍格沃茨。Tom是不是跟在她后面,她也早已死心,不想去管。她这一年始终大伤小伤不断,也算撞了黑彩。平安虽然好脾气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居然被她硬撑着回到了小木屋。她虽然和Tom决裂,却不肯去就医,毕竟阿瓦达索命咒是禁咒。她回到了房间就撑着最后一口气下了结界,然后进入了假死的疗伤状态。   她的伤势虽沉重,却不是致命的,只是数百年来未曾这样伤情,即便在沉睡中,也是心痛如绞不得安眠。平安虽然活了数百年,但是山中岁月,不过和一班师傅师兄斗气耍嘴皮,后来出门游历也很少与人相交,因此心性单纯,比起邓布利多不可同日而语。甚至连Tom,阅历见识也远胜于她。   平安始终是个胸无大志的女孩子,没有邓布利多的大局观,没有Tom那样出人头地的志向,她所一心希望的,只是身边能安好无恙。可惜,她这一点小小的野心,却无人成全。无论她多么虔诚的盼望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都要去面对那一场注定要来的乱世繁华。   她这一睡就是半个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多天没有进食,她看起来如纸般单薄。她的伤势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终究伤着肺腑,终日咳嗽。   她走出卧室的时候,就看见纳吉妮盘成一圈儿,看到她出来,很高兴的游过来:“平安,你睡醒啦?我去叫Tom!”   平安怔了一下,舌尖泛出点点苦涩,蹲下身子,轻声说:“纳吉妮,以后……你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纳吉妮,你多照顾他,他虽然坏,有时候也挺可怜的。反正,你也不在乎他坏不坏……”   她说得断断续续,模样惨淡,偶尔夹杂着几声咳嗽。可是,到底,她还是说出来了。她第一次忽视小蛇那会让她起鸡皮疙瘩的冰凉的触感,摸了摸它的头。   “平安,你在说什么?你跟Tom吵架了吗?你不要生气,Tom没有来看你,因为他生病了!”纳吉妮小姑娘努力的给自家主人说好话。   平安微微蹙眉,但是很快松开,拍了拍纳吉妮小姑娘的头:“我没有跟他吵架,纳吉妮。我是要回家了。”   “Tom跟纳吉妮不跟着一起去吗?”纳吉妮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晃晃脑袋,“一定要回去吗?不可以不回去么,我会很想你的,Tom也会很想你的。”   平安直起身子,没有打算再跟小蛇多解释,只是背对着它淡淡的说:“你回去吧,纳吉妮,以后也不要再来。”   等纳吉妮消失后,平安在小木屋周围设下了结界。这里,再不会有她以外的人能踏入,她也再不会敞开门欢迎任何人。   纳吉妮小蛇忠实的将平安说过的每一个字都重复给了级长室的Tom,然后十分大惑不解的说:“Tom,平安的家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去?平安还会回来吗?”   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Tom听到平安决绝的话还是心中一沉。平安看着好像温和好拿捏,其实骨子里执拗不在他之下。她既然说出了口,就是顶了真,再无转圜余地。她是真的死了心,要回她的浮云山。   浮云山,平安口中的家。那从不久之前,已经成为了Tom的心腹大患。那是一个比霍格沃茨更神秘,外人绝对无法一窥究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是平安心心念念的家。他从很久以前就深深的恐惧,那个地方,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走平安。平安已经是他生平仅见最为强大的女巫,但是她却说,她的师兄们,随便哪个,击败邓布利多都是易如反掌。   也许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失掉了按部就班的从容。他变得更贪婪,更想要获得无上的力量。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决定,他要成为所有人只能仰望的存在。这一生,他不希望失去对一切事情的主动权。   但是,平安是例外。如果他那该死的身世能给他一丝启迪的话,那就是让他在清醒过后彻底明白了:爱是无法勉强的。那个自作聪明的蠢女人,到死都只赢得了那麻瓜男人的憎恨。他对平安的心太执着,容不得丝毫瑕疵。迷情剂这种东西,他绝对不会用在她身上,他要完整的她。他可以接受她对他的一切感情,只要那体现的是她本人的意志。   平安和他决裂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暴怒曾经让他产生阴暗的想法,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他比谁都要了解平安,如果他敢囚禁她,或者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得到的结果一定是鱼死网破。平安太天真,但是正因为她天真,所以她不会委曲求全,不会妥协。   “她不会回浮云山。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去。”Tom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他不会让她回到那个他伸不到够不着的地方。   平安的辞职申请被驳回。八月底,这时候离职校长大人上哪儿去找人顶职啊?平安默然的听着老好人迪佩特校长的理由和真诚的挽留,知道她最起码要在这里多留上一年。不过,其实也没所谓,平安想。   “平安呐,今年的霍格沃茨可是有重大的事情,你要是真的要走,也等今年过去吧。”老校长笑得很和蔼,脸上的褶子都透着慈爱。   平安却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略略点点头,然后就告辞出了校长室。在门口的石兽前,恰巧跟被召唤来的Tom擦身而过。Tom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平安却只是视若无睹,匆匆跟他擦身而过。   平安消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粉白的脸变得线条分明了许多。Tom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起来似乎比平安还要像大病初愈。只是不同的是,Tom的气质并没有改变,而平安却不同了。她一直非常美丽,那种纯东方式的,清淡的秀美。但是,现在的平安,却被染上了绚丽的颜色,深深浅浅的鸢尾蓝,是撕裂的破碎的美丽。   Tom比平安更早知道,她的离职不会被批准。霍格沃茨的教职并不是一个多令人向往的职业,无论是薪资而是发展前途,只怕都比不上魔法部。因此,霍格沃茨的教授若想离职,至少要提前半学期申请。况且,如果布莱克的消息没有出错(尽管出错的概率不高)的话,今年的霍格沃茨应该会举办一项盛大的活动,仅次于魁地奇世界杯。这种时候,霍格沃茨的教职工都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用,离职?想都不要想!   他想拖住平安,但是,目前平安在气头上,他并没有那个把握可以在不激怒她的情况下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现在有一年的时间作为缓冲期,总算可以让他腾出时间来准备别的事情。   平安并不知道Tom的打算,事实上,她已经决定不让任何人牵绊住她的去留。她跟Tom之间的龃龉没有瞒住有心人的视线,至少,就绝对瞒不了邓布利多。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欣慰于她的及时回头是岸,她倒是常常受到他的邀请。邓布利多是个很博学的长辈,平安跟他相处起来倒也不觉得困难。没有了Tom这个症结所在,即使他们有意见相左的地方,也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   平安很少说话,她本来和Tom以外的人话也就不算多。她几乎足不出户,日子好像又恢复了遇到Tom以前。时光是一条静止的河,千年万年,对她始终是一个模样。就好像是一副黑白画卷,安静,恬然。一直到碰到那个男孩,时间的长河开始流动,她也终于被卷入洪流,不复最开始的平静无忧。生活不再是一成不变,而是有了颜色,有了欢笑,有了鸟语花香。   她爱她的师傅师兄,可是那和爱Tom是不同的。她这辈子或许也没有勇气将事实摊开在他们面前,对于他们的疼爱,她感激,但是同时又难免有着鹊巢鸠占的羞耻感。在浮云山长长的岁月里,她既把他们视为亲人,又矛盾得想去逃避。整整两百年,除了被动的接受留下的人际关系,她并没有主动付出属于她自己的情感。   而Tom,就是那个例外。她曾经以为她会被那种负罪感纠缠一生,她像是一个贼,占据了不属于她的一切。明明知道那是作茧自缚,她却始终无法破茧成蝶。直到遇见Tom,虽然最早只是无法抛弃这个共过患难的孩子,但是,无人知道她是怎样满心欢喜的迎来他的存在。   她很喜欢Tom,但是她从来没有过任何照顾人的存在。最初的时候,她几乎看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教育儿童的书籍,她生怕她的莽撞没有经验会伤害那个孩子。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付出。她爱护Tom,绝对超过爱她自己。如果没有Tom,她过去的几十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饭;但是为了这个孩子,她学做饭,无论怎么困也会撑着给他做早餐。   即使知道他日后会成为那个人人畏惧的黑魔王,她也不曾有过丝毫后悔。徒劳的想着,也许,能够改变他的命运呢?即便是再怎么微小的可能,她也不肯去放弃。但是,命运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了她一记迎头痛击,粉碎了她小小的奢望。Tom的残忍冷酷告诉了她,她是多么无用。无论有没有她,无论她对他付出多少,Tom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她而改变,这才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Tom说她很重要,她也曾经以为她很重要,可是Tom错了。   Tom对她很重要,她期望他能够得偿所愿一生幸福无忧,可是命运错了。   她这一生,从来不曾这么钻心剜骨的痛过。她并不是不能原谅Tom,她只是再不能忍受她继续一次次做徒劳的挣扎,而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一个瞬间她就万劫不复。她既然改变不了Tom的命运,就更不能坐视他一步步走上毁灭。爱是何其不公平的一件事,Tom可以仗着她的爱一次次试探她的底线,她却连看他受伤都做不到。   不如归去。   1944年的霍格沃茨,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因为战争停办了几年的三强争霸赛,这一年选在了霍格沃茨举行。德国的局势还是不稳定,但是显然格林德沃的已经无法掌控所有的局面,邓布利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举办三强争霸赛,也是一种政治上的试探。   对于这一点,斯莱特林的学生的感觉最是敏锐。   “听说,德国的那一位,现在的局面很是糟糕。”马尔福有些轻佻的说。   Tom十指交叉,虽然面色苍白,可是神情优雅淡定如故:“真是可惜,本来毕业后还想去拜访一下他的,最近几十年来最强大的黑巫师。”   布莱克点头以示附和:“我曾经见过这位一面,确实是个非常强大的巫师,连我的父亲,也非常钦佩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势力一直不曾真正深入英国,连全盛期也是如此,这点让我很是不理解。”   “据说英国有他最忌惮的敌人在,可是到底是谁呢?尼可·勒梅?”马尔福兴致勃勃的说。   布莱克翻翻白眼,有些没好气:“别说蠢话,阿布拉克萨斯!尼可·勒梅虽然是著名的巫师,可是并不精通黑魔法。我想格林德沃如果要杀他的话,花费的力气比宰一头巨怪大不了多少。”   Tom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依照他的看法,在他所见过的巫师中,最强大的无疑是邓布利多。但是邓布利多并不是傲罗出身,此时外界对于他的看法也只是一个优秀的学者,他并没有十分把握说格林德沃忌惮的人就是他。但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举办三强争霸赛,看来邓布利多至少是跟德国那边达成了什么共识。这几年迪佩特校长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邓布利多在做幕后推手。   这次事件给出的明确信号无疑是,德姆斯特朗已经不在格林德沃的控制中了。看来,不论是什么原因,格林德沃对德国的控制的确已经力不从心,一个时代,即将结束。   九月一日,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都在城堡前等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来自法国的布斯巴顿和来自德国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们都很兴奋,一切窃窃私语,四大学院长不断咆哮着规范学生的行为。但是,其实霍格沃茨的教授也未必就有多淡定。身为地主,他们当然要表现出应有的气势,不能被人看轻。说到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能够完全置身事外的,大概就只有平安一个。她百无聊赖的站在队伍的末端,趁着校长眼睛没扫到的时候就偷偷靠到树上打一会儿瞌睡。Tom悄悄的打量她,发现她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温和,只是略略有些疲倦,暗暗放下心来。   这俩学校出场的方式差不多和原著一样烧包,平安不幸被学生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尖叫声、口哨声吵醒,差点摔跤。顿时,她对这两所学校的好感度就降到了负分以下。   布斯巴顿果然是一水儿的漂亮姑娘,而且衣着清凉。校长倒不是日后的混血女巨人,而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刻板严肃的女教授,梳着严谨的发髻,浑身透着一股灭绝师太味儿,让平安一眼就起了敬而远之的心;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子看起来比霍格沃茨的质量好点儿,据说二战前德国人对男孩子的教养方式是最好的,一群少年看上去生机勃勃又不失庄重,博得了平安姑娘的好评。他们的校长想来也不可能是日后的那位食死徒,而是一个看起来很金轮法王的中年人。总之,平安对这两位校长的观感是,如果加上日后霍格沃茨的麦格和斯内普,蛮好可以组一个心狠手辣法网恢恢的四大神捕。   她正天马行空着,德姆斯特朗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年一眼瞅着了她,不知道跟身边的校长嘀咕了什么,然后一脸如向日葵般的笑容猛扑了过来抱住她,左右开弓的在她两颊亲了两口然后笑嘻嘻的说:“平安姑姑,我很久没见你了,你一点都没变老,还是那样小小的——”   平安被飞来艳福弄得有点回不过神,纠结于是喊非礼还是仔细搜查自己的记忆。   “平安,你认识这个学生吗?”邓布利多好奇的问。   平安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目光聚集处,不由大囧,拍了拍身边娃儿的脑袋:“给姐姐撒手。”   孩子挺听话的放手了,也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   平安仔细瞅了瞅这孩子的模样,才在久远的记忆中翻出这么个人:“你——格兰瑟?”   少年笑嘻嘻的点头,平安顿时恨不得尿遁。   格兰瑟·冯·海因里希,她三师姐的心肝宝贝儿子,浮云山第三代唯一的一根独苗。她三师姐怀了十年才生下的宝贝疙瘩,老爹是德国贵族吸血鬼一只。格兰瑟自小就继承了父母的基因,生长情况十分奇特,七十多岁了还是小糯米团子一只。他父母都是俊男美女,他自然也长得好看,小小一只,分外可爱,随着三师姐回浮云山探亲的时候几乎虏获了所有人的心。   当然,其中不包括平安。当时的平安刚穿越来不久,整天避着人,不肯跟人接触。格兰瑟小妖孽向来魅力无穷遇佛杀佛,怎么甘心踢到铁板,平安越不理他,他就越喜欢黏着平安。被娇宠怀了的小屁孩能有什么新招,无非就是使坏。平安本着不与晚辈计较的心思本来不大愿意理睬他,可是某日却被格兰瑟小妖孽正中痛脚。   不是杀人放火,而是格兰瑟烧了她辛苦凭记忆默写出来的孤本《神雕侠侣》。这可无疑是捅了马蜂窝,于是平安无视了浮云山上下所有人的同情,将小屁孩按在膝上,结结实实揍得他鬼哭狼嚎,并且面无表情的向她家三师姐下了通牒:在她默写出新的《神雕侠侣》之前,看到她儿子一次打一次。   也是孽缘,格兰瑟这小子估计生来就是个虐恋情深的命,从那以后就缠上了平安。这小子是正太皮里面包含着一颗WSN的心,不知从哪里看到了美人计,居然异想天开的用到了平安身上。当然,没有恋童癖的平安姑娘面对着那七八岁小孩儿粉嫩嫩的身躯只是燃烧出了熊熊怒火,而不是如他所愿的□。于是格兰瑟再度被揍得痛不欲生……   而格兰瑟的娘,平安的三师姐被她口述的《神雕侠侣》感动的无以复加,所以完全无视了平安的个人意愿,坚决要求给平安姑姑和她家小瑟订婚。然后上至为老不尊的她师傅,下至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她师兄,全浮云山居然只有她一个正常人反对……   这一出闹剧终于在一年后她三师姐的省亲之旅结束后划上休止符。当然,这段往事也湮没于平安浩瀚的记忆海之中……   平安颇唏嘘的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没想到江湖再见当年那小妖孽已经长这么大了……   不远处的Tom看着那轻浮的男孩整个身子挂在平安身上,眼神阴沉,神情不豫。该死!他居然敢!暴烈的杀意再看到平安温柔的拍抚着少年的脸颊时更加暴涨。   而爱并不如你想的万能   不能让我们不再战争   可是爱连慈悲也没多慈悲   谁爱越深越容易被牺牲   ——尾记   对峙   格兰瑟·冯·海因里希,霍格沃茨新一轮的话题人物。只要是做学生的,都喜欢关注老师的八卦,这是到哪里都颠扑不破的真理,霍格沃茨当然不会例外。这个德国少年对他们的古代魔纹教授展现出来的非一般的亲密本来就很夺人眼球了,何况这位还是位不折不扣的美少年。   当然,这时候的霍格沃茨,是绝对不缺美男的。虽然教授们多半年老色衰啦,但是学生中除了艳压群芳的里德尔少年,还有草包美男马尔福以及盲目愚忠的布莱克,撇开性情不谈,个个姿色上佳。但是么,新盖的茅房还有三天香呢,新鲜感这个过期作废的东西有时候有着惊人的力量。况且,格兰瑟除了新鲜外,容貌上绝对不逊于Tom。   跟Tom上位者的冷峻不同,格兰瑟金发灿然,眸子澄碧,嘴角弯弯,笑起来右颊还有个浅浅的梨涡,俊秀甜蜜。Tom虽然态度亲切,但是却仍然透着一种淡漠疏离;而格兰瑟才进霍格沃茨不到一周,已经跟格兰芬多打过一场魁地奇,和球员们勾肩搭背;举办了一次联谊,结识了一堆女生;去地窖和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喝过茶,连戒心甚重的邓布利多都抽空指点了下他的变形术。   整个霍格沃茨唯二不吃他这一套的,就是Tom和平安这对前……姐弟。Tom自然不必多说,平安么,虽然格兰瑟由男童变成少年,但是在她眼里,还是当年那个小妖孽。平安姑娘一生最大逆鳞就是她的那些宝贝书,对于曾经烧了她的《神雕侠侣》的格兰瑟,抱歉,她至今还是没有原谅╮(╯_╰)╭   所以她乍见古人的那么一滴滴惊喜,很快就变异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很是淡漠的将这孩子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拨开:“别倒贴,跟你不是很熟。”   格兰瑟少年不知是脸皮厚如锅底城墙拐弯还是生就是个M的命,完全不以为忤的笑嘻嘻的黏过去:“姑姑,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诶,还是那么凶巴巴的。”   平安懒得理他,这小子那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晾着他都能疯半天。   在大厅用餐的时候,本来他们是被安排在斯莱特林长桌的,可是格兰瑟不知道对意志不坚的校长大人灌了什么迷汤,然后一脸笑容的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教工席她的身边。这也就罢了,这孩子还话痨得要死,非要跟她分享她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交待得十分细致详尽。一顿夜宴已臻尾声,他才刚刚倾诉到他离开浮云山的第二个星期。平安忍了又忍,抓着刀叉的手捏得死白,才没有让这位三强争霸赛预备选手殒命当场。   当然,格兰瑟小妖孽没有因为平安的克制而消停,在分配寝室的时候他又不合时宜的发表了意见:“教授,既然我姑姑在这里,那我可不可以去跟我姑姑睡?”   “原则上,倒也不是不可以……”   小妖孽顿时喜笑颜开手舞足蹈:“姑姑,你听到没有,教授说我可以跟你睡!姑姑香香软软的,最怀念了!”   平安终于体会到了,即使时隔几十年不见,这个小妖孽还是能让她理智崩盘。她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暴力血腥的攻击了其他学校的参赛学生,抬脚将他踩扁在地上,在全场的鸦雀无声中相当潇洒的扬长而去。   教工席一片木然,许久邓布利多才干笑着说:“这个……菲利克斯,我想平安她不是蓄意要攻击贵校的学生——”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看来也相当震惊,结结巴巴的说:“呃……这确实不太容易定性……”   霍格沃茨的学生无不被平安甚少展现出的魄力所震撼,包括Tom,都目瞪口呆。   只有趴在地上的格兰瑟,心情忧郁的说:“唉,看来姑姑还在记恨她的那本《神雕侠侣》……”   也许是冤家路窄,在分配宿舍的时候,格兰瑟居然是和Tom一间。当然,这不是完全的巧合,Tom一个人独占着一间寝室,而格兰瑟显然是德姆斯特朗最有机会脱颖而出的三强争霸赛勇士。所以最后在德姆斯特朗校长的要求下,格兰瑟被安排去和Tom一起住。   Tom不知为何,潜意识就非常排斥格兰瑟。其实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霍格沃茨的勇士。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不适宜跟格兰瑟交恶。按照他八面玲珑的做派,至少应该先对格兰瑟主动示好,但是Tom却发现这本来是得心应手的事情,他却做不到。   不过格兰瑟好像也不太在意他的态度,在寝室溜达了一转儿,就施施然的出去了,然后一夜都没回来。一直到早餐的时候,某人才跟在平安的身后,出现在教工席。那么,他昨晚是在哪里休息的,就不言而喻了。   Tom感到一阵胸闷,自从暑假过后,他发现平安在小木屋的周围布下了魔法阵,任何人都不能踏进去一部。那曾经是半个家的地方,已经开始拒绝他。但是,现在,平安却欢迎了另外一个人的入侵。他不想去理智的分析格兰瑟和平安之间可能存在的渊源,这一刻,他只想任性的遵从心里的酸涩。   平安沉着脸,格兰瑟这丫虽然不算是浮云山正式的入门弟子,但是还是学到了师姐的几手功夫的,结界拦得住其他人,却拦不住他。她早晨起来,看着这娃笑得跟个招财猫似的在沙发上跟她招手,顿时一口气噎那儿只差没气死。但是她知道,对付格兰瑟这种人,越搭理他他越得瑟,于是她选择了无视。   格兰瑟显然不放过任何机会展示他跟平安非同一般的关系,从自己那份早餐里挑出布丁,放到平安盘子里:“来,姑姑你喜欢吃这个。”   明明他的声音也不大,但是Tom听着就是觉得刺耳。平安冷冷瞥了格兰瑟一眼,格兰瑟还是笑靥以对。   “格兰瑟,你练的是不是你自创的独门绝学举世无双厚颜无耻功?”平安突然说出一串流利的谁也听不出的字符,连邓布利多那样博学的都神情茫然。   格兰瑟则顽皮的说:“哪里,我练的明明是痴心情长剑么。诶,不过姑姑这么铁石心肠,看来我要改练黯然销魂掌了。”声韵优雅,居然一口标准流利的中文。   平安忍住将他拍飞的冲动,尽量和颜悦色的说:“格兰瑟,我不是三强争霸赛的评委。就算是,我也不搞潜规则。就算我要潜规则,对象也绝对绝对不是你!所以,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虽然她自觉已经说得很婉转了,但是皮笑肉不笑,眼神杀气腾腾。   格兰瑟还是小无赖般咧着嘴,眼神晶亮,口气却不搭调的可怜兮兮的:“哎呀,我在姑姑心目中,原来是会以美色贿赂的人么?我只是乍见故人很感动么,姑姑好绝情——”   “滚啦!故人个屁,谁有你这种烧我《神雕侠侣》的故人啊!”平安记恨的说。   格兰瑟笑嘻嘻的凑上去,抱住平安的腰:“姑姑好小心眼碍……不过呢,书我虽然赔不出来,但是人家可以陪一个活生生的过儿给你碍……”   平安木然的看着他。   格兰瑟捂脸害羞说:“哎呀,虽然我是觉得培养下感情比较好,但是姑姑如果要人家直接肉偿的话人家也只好从了……”那修葺的长睫毛还煽情的朝她眨了眨。   虽然大厅里的人除了他们俩无人听得懂他们的对话,平安还是臊得满脸通红,忍无可忍的朝那张妖孽脸挥过去一掌。格兰瑟可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架开。两人电光石火的交了几招,旁边的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手势。几乎是眨眼功夫,两人一触即分。平安心情大好的继续吃早餐,格兰瑟抱着被敲的脑门哀哀叫痛。   旁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最多是八卦谈资。只有Tom,却看的脸色惨白。别人只当平安不喜格兰瑟,但是那无人听得的怪异语言,偶尔流露出的熟稔,都给这并不和谐的两人增加了一份难以言喻的亲昵。平安不耐烦归不耐烦,但是Tom看得出,这不是她真正讨厌一个人该有的状态。   格兰瑟并不讳言他对平安的喜爱,有女孩子大着胆子问他跟平安教授是什么关系,他很稀奇的扬眉说,看不出来么,我在追求我姑姑呀。然后他丝毫不以为耻的回忆他跟平安的孽缘,说得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当然《神雕侠侣》是不得不提的一笔,他也顺便科普了该小说的主要情节,听得不少善感的小女生大呼感人。   “很感动吧,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立志把姑姑追到手。过儿么,天生就应该和姑姑在一起的呀。”格兰瑟自娱自乐的很开心,周围的小女生也附和的频频点头。   “感动是没错啦,不过,海因里希啊,你跟教授的情况好像跟那本书不太一样啊,可以这么生搬硬套的么?”有找回一点理智的女生质疑。   “不一样么?哎呀,那不是重点。你要有慧根领会会议精神呀,同学^_^”格兰瑟小妖孽摆摆手,附送灿烂无敌的笑容一个。   女孩子被美少年的笑颜眩花了眼,傻傻点头:“好像是、是哦……”   当然作为当事者之一的平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呸!什么洋鬼子敢来冒充过儿,充其量是个尹志平!呸呸呸,哪儿来的尹志平,她才没那么背(╰_╯)#   于是虽然有全班女生的声援,但是平安还是毫不留情的将某旁听的小妖孽扫地出门,全场惋惜的声音更是刺激的她恨不得在那张俊脸上踩出一个苦大仇深的脚印。   虽然目前所有的情况都表明,如果想追求平安,格兰瑟同学无疑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是,心惊的Tom已经坐不住了。格兰瑟无疑,已经侵犯到了他的领域。还未成长的豹子,对自己的领地最是敏感,Tom尤其如是。   因此,在格兰瑟又想偷偷夜游的时候,他出声阻拦了。   “海因里希,这样半夜出去在霍格沃茨游荡,可能会有危险的哦。”   格兰瑟依旧是笑嘻嘻的,微微挑眉,样子风流不羁:“哦?里德尔同学这么说,我是该理解为对我的关心,抑或是,警告?”   Tom眼瞳冷淡,唇角微抿,带着丝不友好的锐利:“怎么理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你不妨理解为,忠告。毕竟这里,是有主的地盘。”   格兰瑟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漫不经心的说:“我呢,是个很识相的人,绝对不会去动有主的东西。不过呢,要是随便那条可爱的小狗撒泡尿就以为圈定了那块地,我还非得去踩一踩。有主没主这种东西,说了是不算的。”   Tom姿态写意的坐下,明明是仰视,却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之感。   “那么,海因里希同学觉得怎样才算呢?”他微笑着问。   格兰瑟在Tom对面坐下,把玩着手中的魔杖,睫毛微垂,虽带着笑意,神情却很冷淡:“里德尔,你知道么,我找你很久了。”   Tom眉心微微一跳,落落大方的说:“嗯?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要海因里希同学晚上不随便出去乱跑,找我,应该不难吧?”   “里德尔,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姑姑那里另外的一个卧室,是为你准备的吧?”他海水一般澄碧的眸子炯炯的注视着Tom。   Tom与他对视,接着直承:“是,所以,那是我的地方,海因里希。”   格兰瑟微微一笑,声音清洌:“里德尔,我比你认识姑姑,要早得多。虽然我很多年没有见过她,可是我看得出来,姑姑没有变,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虽然她那里收拾得很彻底,但是我还是可以一眼看出,应该有个人跟她一起住过。这几天我一直在问一些关于我姑姑的事情,只是收集到的线索,还是不能让我确定,那个人是谁。里德尔,你很厉害呢。”瞒得滴水不漏。   “你想找出我?那么,现在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我,你想怎么样?”Tom挑眉。   格兰瑟的眼神瞬了瞬,带着冰蓝的冷意:“我第一眼看得我姑姑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有人欺负了她。她是个笨蛋,如果不是受到伤害,她绝对不会用那种方法拒绝所有接近她的人。里德尔,欺负我姑姑的人,是你吧?”   Tom的眼神也彻底冷下来,针锋相对的说:“海因里希,平安是我的人,我跟她一起生活了八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我想告诉你,她过去八年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就算我跟她之间出了一点问题,她也是我的,不是你的。”   格兰瑟嘲弄的撇嘴:“小子,八年前你才多大?你确定你对于我姑姑来说,算是个男人么?”   Tom毫不客气的冷笑回敬:“八年前我或许只是个儿童,但是至少我现在不是个满口姑姑的奶娃娃。”   格兰瑟的笑容微微一窒,随即恢复了完美的笑容:“看来,你是喜欢我姑姑了?或许,说直接点儿,你爱她?”   “与你无关,海因里希。你凭什么干涉我跟平安之间的事情?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吧?而且,她的表现,要说她喜欢你,好像也很勉强啊。”Tom不客气的讽刺。   格兰瑟微笑着反诘:“你以为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么?我姑姑或许现在不够喜欢我,但是总比她跟你老死不相往来来得好吧?”   Tom嘴角的微笑消失,冷凝的说:“她不会一直这么对我,我也不可能让她一直这么回避我。海因里希,我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最好给我听清楚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打她的主意,如果你还想完好的回德姆斯特朗,就最好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格兰瑟微笑,蓝瞳犹如冬日的海:“关于这点,看来我们是谁都说服不了谁了,里德尔。不如,来决一胜负吧。”   Tom冷笑,唇角微扬:“决斗?”   “噢,我可不打算采取这种方式。不管是你还是我,如果比赛前出事都会很麻烦呢。不如,就三强争霸赛吧,怎么样?这个比赛,可是有死亡前例的呢。”格兰瑟笑容灿烂。   Tom冷笑:“那么,我也不在意让你多享受一下余生。”   三强争霸赛   晚宴,霍格沃茨大厅。因为其他两所学校的到来,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使尽浑身解数,不但将整个大厅装扮的富丽堂皇,而且明显在菜肴上也下了很多功夫。而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和布斯巴顿的女生也大大的激发了学生们的荷尔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格兰瑟因为一早就坦言心有所属,所以反而一直单身。而Tom作为本地之光,受到的瞩目也不少。不过这位在霍格沃茨数年,向来以高不可攀著称,所以对于布斯巴顿某女的铩羽而归,木有人表示意外。   这次的三强争霸赛按照惯例还是来了一些魔法部官员跟知名巫师作为评委,而今天晚上,应该就会揭晓三个学校的参赛学生。   Tom的实力在霍格沃茨一枝独秀,即使是格兰芬多私下里也会认可他该是代表本校出战的勇士。而格兰瑟虽然生得俊秀单薄,又是眉眼弯弯一副笑模样,德姆斯特朗却并没有学生质疑他的实力。Tom冷眼旁观,已经对格兰瑟有了防备。德姆斯特朗所挑选出的学生自然是学校中最出色的,实力非常平均,个个都不是软蛋。能让这些男生心服口服,海因里希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至于布斯巴顿,看起来和霍格沃茨的女生级长差不多,被Tom和格兰瑟有志一同的忽略不计= =   首先揭晓的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火焰杯中喷出一道炽焰,一张羊皮纸被托出来。迪佩特校长取过羊皮纸,将魔杖对着自己用了个“声音宏亮”,然后微笑着宣布:“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格兰瑟·冯·海因里希!”   格兰瑟在掌声雷动中站起身,旁边的男孩子吹着口哨大力的拍打他:“好样的,小子!”   甚至连大厅另一端的格兰芬多都有女孩子们清脆的声音传过来:“海因里希学长,加油哦!”   邓布利多笑着对一侧的平安说:“这孩子还真是受欢迎碍……”   平安狠狠甩给他一对白眼:“跟我说干嘛?莫非你以为我该与有荣焉?”她虽从来秉持着对格兰瑟不苟言笑的态度,但是人民大众还是断定她跟他关系匪浅,连邓布利多这样明察秋毫的都不能免俗的被误导,没天理。   这时候,布斯巴顿的勇士也选出来了,是个身材高挑的法国女孩,长得很漂亮,骄矜的站起来,在一群男生的口哨声中走进了一边的选手休息室。   现在,只剩下作为东道主的霍格沃茨了。迪佩特拿着羊皮纸,慈祥的目光落在Tom身上:“最后,霍格沃茨的勇士,是Tom Riddle!”   所有人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但是还是忍不住欢声雷动。包括和斯莱特林最敌对的格兰芬多,不少男生大声的喊“勇士”,毕竟,接下来的一年,Tom所代表的,是整个霍格沃茨。   掌声中,那个少年自如的站起身,和斯莱特林的男生击掌相庆,向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还礼。那绝色的少年,气度从容,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和气势。平安一双黑白分明的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心底流过一丝淡淡的酸涩。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了。其实Tom早就在她不肯承认的时候长成了一个她所陌生的人,但是她,还是始终沉浸在那相依为命的梦境里,不愿清醒。   他即将毕业,他会成功,他会走上那条注定的充满了荆棘、血腥、梦想和毁灭的路。就算会失败,可是他却决不会后悔,Tom就是这点执拗。这就是他的宿命吧,有人的梦想充满鲜花美人,他的梦想,天生就充满铁和血。她不能看他走上顶端的意气风发,也不会看到他零落成泥的无奈悲哀,这是不是一种平衡?   平安低着头,错过了那少年投过来的温柔的视线。   三校的勇士都进入了一个小房间,三校校长以及其他评委都进了那个房间,魔法部官员一脸严肃的宣读比赛章程。   格兰瑟悄悄靠近了平安,在她肩膀上蹭蹭:“姑姑,我厉害吧!我可是代表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喔!”   平安屈指在他额头弹了一记,冷笑着说:“你忘记你多大了?一百多岁的人跟人家孩子比赛,你羞不羞?”   格兰瑟笑吟吟的说:“哎哟,姑姑是在妒忌人家驻颜有术么?”他捂着脸自我陶醉,“这种事勉强不来的,其实我也觉得我未免太被厚爱了……”   平安对他的厚颜无语,她觉得她最好保持冷静,以免一个失手断了海因里希家的命脉,那样她会很不好意思面对三师姐。   “其实我接触魔法的时间不比他长,说起来也很公平呢。”格兰瑟笑嘻嘻的似意有所指。   平安定定的凝视着格兰瑟,平淡的说:“你少惹是生非。”   “哎哟,姑姑真无情,人家可是在为姑姑抱不平呢。这种血气方刚的小孩子,不敲打不会成器的啦。”格兰瑟仍旧笑意盈盈,“况且,人家可是卯着劲儿想要我的命呢,我也没理由竖白旗是不是……”   平安拍了他脑门一记,怒斥:“你倒是撇得很干净么!你没有主动挑衅,没有火上浇油?充什么大头蒜呐,跟我面前装良民,你那些黑底还没洗干净呢!说什么他想要你的命,我看是你巴不得他想要你的命吧!被动防卫比主动攻击听起来好听多了是吧?告诉我这个干吗,事先备案,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承受最坏结果?哼,我谢你了哈!”   格兰瑟双手抱胸,头一次,在他那张俊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叹息,声音犹如大提琴的颤音:“姑姑,你要是对着他有对我一半精明,我也就不必担心了。”   平安狼狈的后退了一步,直直的瞪着他;格兰瑟蓝眸清澈,与她四目相对。   Tom绕过来,挡在格兰瑟面前,冷冷的问:“你想对她做什么?”老远就看到平安脸色难看。   他看向平安,伸手拉住她:“平安,你没事吧?”声音难得的温柔,透着不经意的亲昵。   平安像触电一样推开他,转身大步离去。   Tom的手悬在半空来不及收回,脸色苍白,闪过一抹黯然。格兰瑟冷眼旁观,慢慢的牵起嘴角,可是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   Tom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转身面对格兰瑟的时候已经神色从容,甚至大大方方的道了声恭喜。   格兰瑟含笑回礼,只是眸光冷淡。以他的年纪,这样的阅历,这样的克制,Tom Riddle果真不是池中物。如果换个时间场合,他或许会乐意结交。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只能做对手。他在和平安刚见面时就发现她元气大伤,应该是受过重伤,而且,是禁咒带来的伤害。但是无论是医疗翼还是圣芒戈,都没有姑姑的治疗记录。那么,情况就很明显了,她不去就医,必定是为了保护那个施咒的人。而这个人,除了里德尔,不做第二人想。   他的嘴角露出隐约的弧度,看来,他要尽快做些什么了……   一直到举行第一场比试前,格兰瑟都缠得平安很紧。平安虽然不胜其烦,但是却实在拿格兰瑟没有办法。面对这么个打不怕骂不走的活宝,平安实在是无能为力。她大概有几分明白了老祖宗传下来那句烈女怕缠郎不是没道理的。当然,这只限于格兰瑟规规矩矩的情况下,平安才会无可奈何。要是格兰瑟敢起邪念,估计大家手底下见真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虽然还是免不了吵吵闹闹的,但是还是迎来了第一场比赛。Tom出乎他意料的沉得住气,他所预想的局面并没有发生。   平安一看到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顿时囧得好想去以头抢地。这也……太没有想象力了吧?!居然直接照抄哈利·波特,不过她后来想想那一千多年都没改革过的课本,顿时平衡了。   第一场比赛安排在十一月,霍格沃茨难得的天气晴好,十分适宜做一些户外运动。平安虽然对于看这些选手摧残珍稀动物没啥兴趣,但是身为主办方的教授,她还真不能随便缺席。于是她随大流的来到了原本的魁地奇球场,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三个选手在帐篷中被告知了第一项比赛内容,Tom和格兰瑟神色如常,只有布斯巴顿的女选手一声惊呼。看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这位高傲的女孩子清清嗓子,假装成竹在胸。   裁判拿着一个口袋,布斯巴顿的女孩子首先选出了瑞典短鼻龙,她拍着胸口嘟囔着“还好不是匈牙利树蜂”,看到别人都看着她,脸又不好意思的红了红。Tom第二个,他选出了威尔士绿龙。   那么剩给格兰瑟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裁判有些遗憾的说:“哦,孩子,看来你欠缺一些运气。”   一旁布斯巴顿的女孩子也投来同情的眼神,倒是格兰瑟似乎满不在乎,依旧笑得阳光灿烂:“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先生,谢谢你。”   闻言,Tom紧紧的盯住他,一直到裁判带着布斯巴顿的女生出去第一个挑战,他才冷冷的说:“你最好不要耍花样,海因里希。”   格兰瑟似乎心情很好的吹着口哨:“管好你自己吧,里德尔,别忘了我们说好的。”   Tom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很快,他就被第二个叫了出去,而格兰瑟笑嘻嘻的在他身后挥了挥拳:“加油哦,少年!”   本来百无聊赖的平安看到Tom出来的时候,悄悄握紧了衣角,尽管Tom使她痛苦,但是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控制不了对他深深的关切之情。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Tom选择直面了那头龙。他挥动魔杖,直接向那头威尔士绿龙施了一个“昏昏倒地”。那头龙晃了几下,然而轰然倒下。那少年神色宁定,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从容的取了金蛋。   几乎有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平安似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全场爆发了潮水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以及震耳欲聋的“里德尔”,声音由小至大,由凌乱到整齐,声震云霄。那个俊秀而强大的少年,立在场中,如帝王般被膜拜。   平安几乎要落泪,在这一刻,所有的后来好像都不再重要。那个少年,他曾经这样强大,这样美好,这样无以伦比的姿态被崇拜。这盛大的一切,只属于眼前风华绝代的少年。   Tom的眼光看着站在帐篷口的格兰瑟,后者仍是带着懒洋洋的微笑。这种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他心惊,下意识的觉得威胁。如果可以,他并不愿这么彰显他过人的实力。但是格兰瑟的存在令他改变了初衷,他承认,他是想将压力转嫁与他。   擦身而过的时候,Tom微笑着说:“到你了,格兰瑟。”   格兰瑟无所谓的耸肩,神色居然有几分诡异:“你不会失望的,里德尔。”   Tom看着他的背影,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情有几分动摇,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逃离了他的掌控。   格兰瑟所就读的德姆斯特朗,向来以教授攻击类的黑魔法著称。因此,格兰瑟上来就选择了眼疾咒,直接击向了那只匈牙利树蜂的眼睛。咒语的效果很好,那只龙痛苦的翻腾着,哀嚎着,嘴巴喷着火。格兰瑟动作敏捷的躲过了它没有目标的攻击,动作轻灵优雅。   观众席上的平安撇嘴,这孩子轻功倒是练得不错。   格兰瑟几个翻腾,顺利拿到了金蛋,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掌声。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格兰瑟人缘实在是好,不止德姆斯特朗,霍格沃茨为他加油的也不在少数。   格兰瑟笑嘻嘻的朝观众席挥着手,看到平安的时候还向她挤了挤眼。平安刚想翻白眼,突然霍地站起身,神色惊恐的朝他喊:“小瑟,小心——”   格兰瑟的笑脸凝结,那只匈牙利树蜂的尾巴在他背上扫过,他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然后半跪在地上,手中还抓着金蛋。他几个翻滚,避开了那只树蜂的攻击范围,裁判宣布了比赛终止。   平安是最快到达他身边的,她半扶半抱的搀着他,一叠连声的问:“小瑟,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有没有伤到骨头?”   格兰瑟可怜兮兮的吐出一口血,攥住她的手,声音微弱:“姑姑,别把我交给他们,别让他们发现,我的吸血鬼血统……”   平安连连点头保证,安抚的说:“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   格兰瑟在她怀里昏厥了过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Tom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他看着平安神色惊慌,手一直牢牢揽着那人。他神色阴沉,对周围的祝贺声充耳不闻。   该死,他中计了!   接下来的日子,让Tom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平安力排众议,坚决不肯将格兰瑟移交给医疗翼,哪怕翻脸也在所不惜。德姆斯特朗一方也对平安大为不满,质疑她能不能照顾好他们的选手,医疗翼当然更是不爽,只是念在同事的份儿上,不便直接发火罢了。   Tom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海因里希可以被送进医疗翼,但是格兰瑟随后的醒来却扭转了整个局势。他说平安是遵照他的意愿,他体质比较特殊,除了平安恐怕别人不太了解。他坚持要由平安亲自照顾。原本极为荒唐的要求在他左一句抱歉右一句拜托下居然被默认了,他正式搬出了与Tom共居的级长寝室,住进了平安的小木屋。   这下子,他总算是名正言顺的黏实了平安。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课程,几乎是贴身跟着平安。平安上课他就坐在一边旁听,他本来就嘴巴甜讨人喜欢,无论什么人都相处得极好。他细心给那些学生解释难点,跟他们开玩笑,无论男男女女都很喜欢他。平安偶尔嫌他吵想赶他回去睡觉,还有一批人帮着陈情,他又可怜兮兮的,平安便心软了由着他。   吃饭的时候他坐在平安身边,因为胳膊有伤,所以平安不得不不帮着他进食。虽然没亲密到喂食的程度,但是那情形看着Tom眼里着实刺眼。平安自己无知无觉,Tom却看得出,她对格兰瑟的态度包容很多,不复以前的冷面相对。虽然偶尔也会动气,但是却不再拂袖而去。有时候,那眼神虽然无奈,却仿佛透着几分宠溺。整个霍格沃茨大概都对于他们这一对乐见其成,只有Tom,看着那俪影双双,从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   晚饭后,平安收到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并一封附着的短笺。上面,是Tom熟悉华丽的花体字。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令她坐立难安。   “平安,这是我的日记,里面有我的全部过往。试着了解我,试着体谅我,可不可以?”   平安端坐在书桌前,瞪着那个小盒子,仿佛里面藏着一个攸关她生死的惊天秘密。   转身   平安手指微微颤抖,她看着那个硬纸盒,晶莹剔透的眸子几乎要瞪出来,心乱如麻。Tom那性格,这已经是他难得的示弱了,她知道。但是她……恐怕不能如他所愿。   不是无法原谅,她是气过,怨过,但是她从来不能长久的对他生气。这个世界上最不求回报的感情,就是亲情。亲情与爱情不同的是,即使被辜负,即使被伤害,即使没有得到同等的回应,都无法收回感情。爱情像是中毒,亲情却是沉疴。平安几乎觉得,她要一直带着那沉重的伤,年年月月,能医不自医。   “姑姑,帮我换药了~”格兰瑟愉悦的推门进来,然后笑容凝固。   平安满面迷茫的看着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格兰瑟蹲在她身前,拉着她的手,像小猫一样撒娇:“姑姑又不理我。”明明是棉花糖般甜蜜的话,平安却听出了一丝令她心惊的尖锐。   格兰瑟低着头,柔软的额发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吐出的话听起来依旧轻松俏皮:“啧,只是送个破盒子过来就抢走了姑姑全部的注意力,你还真是喜欢他呢。”   平安抽回手,有些肃然:“小瑟,不要胡说八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格兰瑟席地坐下,将脑袋枕在平安的膝盖上,声音悦耳清澈,却带着一丝尖锐的疼痛:“姑姑总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姑姑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平安有些无奈,伸手轻轻揉了揉格兰瑟灿然的金发,低声岔开话题:“伤口还疼不疼?”   格兰瑟“嗤”的一声轻轻笑出来,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姑姑又在假惺惺了,如果我没有进来,你需要多久才能想起我?姑姑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我,对不对?”   平安被格兰瑟突如其来的尖锐弄得有些愕然,她闭闭眼,心平气和的说:“我没有不在意你,你明知道的。”   “那姑姑是在意格兰瑟·冯·海因里希,还是你三师姐的儿子?”格兰瑟突然抬起脸孔面对她,神情顽皮倔强,好像是一个执拗的顽童,执意的追寻不可能的答案。   平安对这孩子的胡搅蛮缠有些额角抽搐,无奈的说:“有区别么?小瑟,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不都是你么。别钻牛角尖。”   格兰瑟笑,蓝眸晶亮,闪着恶魔一样的光芒,好像要肆意去伤害,去毁灭一样。   “对于你来说,当然一样,反正姑姑从来没有看到过真正的我。”   平安愣住,她不是不明白这孩子那再明显不过的情感表达。只是,一方面因为格兰瑟性子顽皮,她捉摸不定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另一方面,她既然打定主意不可能对他的感情给予同等的回报,也只有冷处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但是此刻,她有些明白了。即使是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也可能会伤害别人。   “小瑟……”她有些艰难的开口。   “姑姑真虚伪,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事实呢?告诉我你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如果我不是你的师侄,不是为了对我妈有个交代,你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为什么要假装很关心我呢?姑姑,你好坏。”格兰瑟的蓝眸中开始有晶莹的泪花闪烁。   面对他无稽的指控,平安并不想辩解,只是对那少年眼睛里细碎的晶莹和生生的绝望,有一丝歉意和心疼。   “你为什么不生气?我不值得你喜欢,难道也不值得你生气?你骂我啊,打我啊!”格兰瑟虽然笑着,但是眼泪却一滴滴的落下地板上。   平安歉疚的看着他,温声说:“小瑟,对不起。”   格兰瑟突然大笑起来,眼睛里的泪水跟着震落:“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在冤枉你啊,是我因为你不喜欢我,就想伤害你啊!你为什么不骂我疯子,不骂我神经病,为什么要道歉?傻瓜姑姑,笨蛋姑姑……”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抬起手掌无力的遮住了狼狈的脸。   平安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温柔的,一次又一次的轻抚着他。   “小瑟,你真的喜欢我吗?”过了许久,平安才悠悠的问。   搁在她膝盖上的小脑袋无声的点了点。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浮云山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碍……”   “那个时候,其实我不太懂的……只是很喜欢看到姑姑,很想跟姑姑一起玩,想让姑姑就看到我一个人……后来我回了家,常常会想念姑姑……啊,我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只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的时候,会想到,要是姑姑也能看得到就好了;在很开心的时候,会想,要是姑姑这个时候在我身边,就再完美也不过了……因为常常想到姑姑,所以有时候很开心的时候会变得不够开心;但是,也有很多时候,难过的时候也会变得不那么难过……”格兰瑟絮絮叨叨的说,声音有着从来没有的认真温情。   平安心里有一丝恻然,不忍的将视线投在远方。   格兰瑟痴痴的笑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傻气:“虽然姑姑不在我身边,但是却好像一直伴着我长大。我经常会问我妈,姑姑现在怎么样了,会变老吗,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神雕侠侣》吗?我妈常常笑我,说我长大以后就会懂得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小时候的事情,是不能当真的。我渐渐也开始觉得也许她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我妈错了,我也错了。我是喜欢你的,在霍格沃茨见到姑姑的时候,我就确定了,我是喜欢姑姑的……”   他的声音再一次哽咽起来,平安觉得膝盖上一阵湿热,心中一阵强烈的酸涩。   “为什么我不能早点知道呢?为什么我要知道的这么晚呢?要是我早一点知道,我一定死死的缠住姑姑,你身边出现其他的人就想方设法的铲除,不让任何人接近你……一直缠到你喜欢我为止,一直缠到你离不开我为止……可是,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晚呢?来不及,什么都来不及了……姑姑,不是那个心里眼里只有书的姑姑了,姑姑也有在乎的人了……姑姑,不能喜欢我了……”   平安声音喑哑,不忍的说:“小瑟,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啊姑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能够有办法改变,即便让我明天就去死,我也一定会去做。可是,喜欢谁不喜欢谁,不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改变,才会那么珍贵吗?姑姑的爱,非常珍贵,所以,不要轻易的给人啊。不能给我,也不要给那个坏小子……”   平安抚着他的手微微停顿,格兰瑟不在意的笑了笑。   “呵,他跟我是一样的人呢……如果得不到,就要毁灭掉。如果不是姑姑,也许我会做可怕的事情也说不定。不能让你喜欢,能让你憎恨也不错……就在刚才,我也控制不了想伤害姑姑,但是那个人,大概没我这么好呢……我不能做姑姑的过儿,但是,我还是你的小瑟碍……”   平安抑制着心头的酸楚,低声说:“是,我永远都记得。”   “说好了,不能忘哦。”   ——要记得,曾经有一个人,那么喜欢过你。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他曾对你付出的,那么珍贵的温柔。即使最后,你只能回应一个人,也请将其他人的情感,珍而重之的妥帖收藏。   接下来的几天,平安很少看到格兰瑟。他的情绪好像跌到谷底,上一分钟还在笑,下一分钟就会露出迷茫的表情,看得平安难受,却无能为力。也是因为格兰瑟,她终于暂时的可以将Tom的事情放到一边,不去考虑。或许,她的内心未尝不是在庆幸,她终于有了借口,可以正大光明的逃避Tom。偶尔,她可以感受到Tom投来的焦灼视线,只是她一直忍住不去想,不去看。   会好的,Tom,跟小瑟,都会好的。时间像是沙漏一样,最终,会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消耗干净。   她曾经如是安慰过格兰瑟,但是金发的少年却不赞同。   “时间却不能磨灭记忆。那个我爱你的瞬间,已经变成永恒,谁也带不走,谁也无法改变。即使过了一千年,一万年,在1944年的12月,格兰瑟·冯·海因里希,都是喜欢他的姑姑的。再怎么白云苍狗,只有这个,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或许,小瑟才是正确的。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平安早早就答应了格兰瑟,要做他的舞伴。勇士必须开舞,而格兰瑟坚持声称他因为对感情太坦率,已经无人问津,而平安必须直接为此负责。平安反正无所谓,就应下来。   圣诞节当天,一只雪枭送来了一个很大的纸盒,以及一张纸条。   “你答应过,要做我的舞伴。”格兰瑟一字一句的念,然后挑着眉,桃花眼灼灼的看着平安,调谑的说:“诶,怎么办,姑姑,看来你注定要失信一次了。”   平安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不想跟空气跳舞,就适当的尊重下我的隐私权。”   格兰瑟吐舌扮了个鬼脸:“谁稀罕看,又不是情书!”   “格、兰、瑟!我再次重申一遍,我跟Tom只是姐、弟,收起你那满脑子龌龊的想法!”   “是喔,姐弟,我猜那个人肯定不那么想。”他小声咕哝着。   “你说什么,大声点!不要背后腹诽别人啊!”   格兰瑟挥手否认:“我什么都没说!”   嘻,看来那个嚣张的不得了的里德尔,居然从来没有跟姑姑表白过!倒是对他呛声呛得很够种么,害他还以为他们早有□!大概也看出来他家姑姑在这方面是有多迟钝固执了,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可以说是极其排斥这些事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吧。格兰瑟轻蔑的撇嘴,那他做啥要帮他间接表白哟,这种损己利人的事儿,鬼才会干!   平安招来了校属的猫头鹰将那只纸盒子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Tom,他还可以趁早去邀请一个舞伴。她跟他,大概是无缘牵手的。   晚上换礼服的时候,平安看到挂在衣橱里那件白色的长裙,一阵恍惚。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满心欢喜的盛装,去和Tom跳舞。仅仅是一年,一切就都不同了。她眼前一阵湿热,看着手中娇艳的红色玫瑰花的礼服,完全不一样了,从衣服到人,都完全不一样了。   红色的礼服非常漂亮,平安束起了乌黑的长发,虽然不施脂粉,却仍旧是唇红齿白。礼服是希腊式的曳地长裙,胸口有一圈精致的玫瑰花,衬得她身段纤细玲珑。向来给人清淡印象的平安,莫名的增加了几分艳色。   格兰瑟看到她提着长裙出来,笑嘻嘻的吹了声口哨。他身着白色的巫师长袍,袖口领口镶有金色的花纹,十分贵气。他本来又是美少年一只,今晚更是俊逸。   “姑姑,我们走吧,可是有很多人在期待我们开舞呢。”   平安将手臂伸进他等待的臂弯,换来了格兰瑟暖暖的笑。平安紧张的心情似有松懈,也回了个笑容。   对于格兰瑟和平安的相携到来,大概没人会觉得意外,包括Tom。他在收到平安退回的礼服时,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不能让舞会开天窗,他匆匆请了马尔福的现女友帮忙,反正只是一支舞。只是,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平安和格兰瑟手挽手到来,言笑晏晏,他还是心里一沉。   在舞池里做开舞准备的时候,Tom的舞伴朝平安友好的笑笑:“教授,今天很漂亮呢。”   格兰瑟态度倒是很自如,笑得很张扬:“当然喽,这可是我选的礼服呢。”   平安干笑回应,觉得Tom的眼神仿佛能将她烧出两个洞来。   格兰瑟舞技很好,到底是贵族出身,平安虽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特别教育,可是跟着他跳还是没问题的。格兰瑟见她神色有些紧张,就逗着她说话,屡屡挑衅她。平安很认真的反驳,因为她穿着一身红衣,衬得脸色娇艳,看上去很有几分欢色,刺痛了某人的眼睛。   Tom的舞伴也是斯莱特林的,对这个首席自然是不无仰慕之心。但是她已经在和马尔福交往,况且首席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她那点儿心思,早就被打击得成了灰渣渣。女生总是有几分天生的敏锐,从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进门开始,首席的眼睛就一直没挪开,虽然看起来很正常的有问有答,但是那低气压可不是假的。借由去年的某些绯闻,她很快就明白了首席是在介意什么。   身为斯莱特林,当然是首席的利益为先!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虽然好,但是到底是对手。况且,他们斯莱特林的首席,什么地方会输人?   “首席,很在意平安教授?”她大着胆子问。   Tom垂下如鸦羽般的长睫,有些冷淡的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你的任务,只是跳这一支舞而已。”   女孩子略微有些不快,但是看着向来少年得志神采飞扬的首席神色黯淡,掩不住的疲惫担忧,又有了一丝同情。   她鼓足勇气说:“我有办法。”   她说完,也不看Tom的反应,拉着Tom转到平安和格兰瑟身边,将平安推给Tom,自己补上平安的位置,有些调皮的说:“交换舞伴!”   Tom还来不及反应,平安已经踉跄了几下被推到他怀里,他一把搂住,低声问:“你没事吧?”   平安顿时觉得Tom搁在她腰上的手臂好像烙铁一样,挣了几下没有反应,抬头有些惊慌的看着他。   Tom有些被那神情所刺伤,搂着她开始旋转,低低的说:“你怕我什么?平安,你明知道我只是失手,难道我会真的对你做什么吗?”   平安默然无语,随着他的步骤旋转,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真的这么生气?这么恨我?不肯原谅我?”   平安摇头,神情有些凄惶:“不是的,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想家了。我离开家很久了,很想回家看一看。我已经和校长说好了,这一学年过去,我就回浮云山。Tom,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你不要我了?平安,你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Tom,我错了,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的。你以后,会再遇到很多人,说不定,你很快就觉得,其实我也没什么值得你留念的。”平安艰难的,词不达意的说,有点儿难堪的笑了笑。   Tom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紧,苦笑着说:“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平安低低的叹息,没有说话。   Tom扳起她的下巴,黑眸死死的看着她:“平安,无论如何,我不能对你放手。就当是我的请求,去看看我的日记,平安。我这一生,就求你这一次。”   说完,他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去。   平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没有看他的日记?   第二个项目   那次的圣诞舞会,平安和格兰瑟都不算很愉快。格兰瑟愤愤的说:“他随便说几句话,姑姑就要改变初衷,姑姑你太容易受影响了!”   平安因为Tom平生首次的弱势,心还有些闷闷的,对于格兰瑟的话充耳不闻。格兰瑟瞪着她,她也无知无觉。委屈的格兰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红了眼眶,大步的向前走,将平安甩在身后。平安一惊,连声在后面唤他,他头也不回。平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倒是暂时将Tom说的话放到了一边。   她追上格兰瑟,拉着他的胳膊:“跑什么,这么大半夜的,小心摔着。”   格兰瑟气呼呼的,低声咕哝着:“本来就是么,跟他跳个舞就魂都没了,我说话也像没听到一样,他倒真是厉害,简直是狐狸精!”   平安喷笑出来,虽然Tom长得实在很漂亮,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能用狐狸精来形容他。   格兰瑟的哀怨之色更加明显,怒指:“你看你看,光提到他你都这么开心——”   “我没有……”平安连连摆手否认,脸上还有桃花般的晕红。   “没有什么?没有心软?没有改变?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坚持远离他?真的会按照计划回浮云山?”格兰瑟连珠炮般的质问。   平安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她偏过了脸。   “你动摇了!他只要低声下去的说几句话你就心软了!姑姑,我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已经查得够清楚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绝对不能喜欢他!那个人野心勃勃,他绝对不会满足于只是安安稳稳的跟你过日子,你跟着他一定会受罪的!”   平安低声说:“小瑟,够了,不要再说了。”   格兰瑟蓦然住口,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Tom是个有理想的孩子,这不是他的错。他的理想是对是错,也轮不到我去评断。他所追求的,所坚持的,我没有理由要他放弃。当然,我也没有打算去认同他,支持他。因为,他的一切,迟早要跟我无关。我是心软,我不忍心他有丝毫不如意,但是,我如果不能一直成就他到底,不如现在就干脆别给他希望。”平安幽幽的说,神色辽远。   Tom的日记,她不会看。她的确没有把握她可以狠心到底,那么不如连动摇的机会也别给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深居简出。趁着圣诞假期,她回了一次诺丁汉的家,取走了一些书籍。那里,是她除了浮云山以外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是,她大概再也不会回来。轻轻合上那扇门,平安恋恋不舍的上了锁。   诺丁汉,再见。Tom,再见。   一旦决定回家,时间就突然变得很快。平安每天只是看书,写字,和格兰瑟说说话,经常会乍然惊觉,一下子就到了傍晚。夕阳给窗子镀上了一层金黄,一切都笼罩着一次略带寂色的昏黄。她常常抱着膝,安静的坐在卧室的窗口,看地平线吞没最后一丝光线,然后体会置身黑暗的安全。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中,她才会,真正觉得心安。   格兰瑟没有空来黏着她,经常哇啦哇啦的叫着还没有解开金蛋的谜题。他真正接触魔法也不过是这六七年间的事情,所学自然有限。如果单论对魔法的造诣,最多跟平安打平手。只是平安长于魔药和古代魔纹,格兰瑟却长于攻击防御类的黑魔法。   他经常掰开金蛋,然后那刺耳的尖叫马上充斥了整间房子。平安经常被吓一跳,不时手头上的事情会因此出一点儿意外,某次直接将茶杯打翻在心爱的书上。她本来绝不打算做一个作弊党,但是后来实在不堪摧残,告诉了格兰瑟将金蛋放置于水里面。至于Tom那边,她倒是有信心,里德尔少年学识丰富,这点小事不至于难得倒他。   格兰瑟端了盆水,将金蛋放在里面,然后将脑袋埋在水里面,没有半秒钟,兴奋的抬起头说:“诶?!真的会变成歌声,好神奇!”   平安不耐烦的将他一掌拍回水里,他札手舞脚的想挣扎,平安按住了他的脑袋。这孩子身兼纯血统吸血鬼与修真的东西方血脉,身体素质强到变态,不必担心会淹死他。   过了一会儿,格兰瑟挥手示意,平安才放开了他。   他晃晃脑袋,坏笑着在平安肩上蹭了蹭满头的水珠儿。平安嫌恶的将他搡到一边,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   “姑姑,魔法界果然挺有趣呢,很多地方跟我们不太一样呢。不过啊,那歌声说会拿走我最心爱的宝贝,过了一个小时就会踪影全无……那是什么意思?”格兰瑟一边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金发,一边和平安探讨着。   平安咬了咬唇,好一会儿才说:“应该指的是你最重要的人,可能是你的同学什么的。”   格兰瑟嬉笑着靠近她,一双桃花眼熠熠发光:“姑姑,口不对心唷。我最重要的人,可轮不到他们。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平安拍开他靠近的俊脸,淡淡的说:“我怎么知道是谁?说不定是昨天跟你打魁地奇的赫奇帕奇女级长,也有可能是刚刚跟你在黑湖边热烈交谈了一个小时的女学生会主席。嗯,只要你点头,大概随便哪一个都会甘心等你救援。”   格兰瑟懒懒的勾起嘴角:“诶,如果不是我这么了解你,我真的要误以为姑姑为我吃醋了呢。不过呢,是姑姑的话,我大概比较有动力。要是其他的什么人……”   他虽然在慵懒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冷凝的蓝。   平安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脑门一记:“想威胁谁?你还嫌Tom这不好那不好,你这小子这一手,比他又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一丘之貉,少五十步笑百步。”   格兰瑟趴在她膝上,露出讨好的笑靥:“那姑姑被我威胁到了吗?要做我的宝贝吗?”   平安叹息,她委实不想这么招摇,况且她对小瑟……   格兰瑟看着她,蓝眸流过一丝痛苦:“姑姑……我真的死心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是还没有那么快甘心而已……在我回德国以前,再给我多一点点记忆,好不好?没有多久了,就只是给我这一点时光,可不可以?”   平安点点头:“如果到时候情况允许的话……”   格兰瑟欣喜的笑,眼角却流露出一丝凄艳的伤感。   平安深深吸气,想松开握住的拳头。格兰瑟这么确定他的宝贝是她,那么Tom呢?谁是Tom的宝贝?千万,不要如她所想。   在第二项比赛开始前,平安果然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她怕的事情,果然还是来了。   “平安,我们找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同时被火焰杯指定为,两个选手的宝贝。”迪佩特校长有些犹疑的说,“他们分别是,Tom Riddle和德姆斯特朗的格兰瑟·冯·海因里希。你可以其中任意挑选一人,我希望充分尊重你自己的意见。”   平安垂下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这段时间的运气,简直堪比撞黑彩。   一旁的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生硬古板的说:“我们这方为了公正起见,并不希望选手跟霍格沃茨的教工有过多牵扯。所以,我希望平安教授可以认真考虑。”换言之,就是希望她选择Tom就对了。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轻蔑的瞥了平安一眼,对于这个跟年轻的男学生有情感纠葛的年轻女教授很是不屑。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声音尖刻:“照道理说,这件事情与我们布斯巴顿没有关系。但是为了比赛的公信力,我也反对主办方的教工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说来说去,就是影射她会作弊?一个怕她故意拖格兰瑟后腿,一个是怕她相帮本校学生!有私心可以,但是这就可以上帝视角的揣测别人思想然后来侮辱人了?平安抬头,冷冷的看着那两位言之凿凿的校长,张口欲反驳。   邓布利多一直注意平安的反应,见她嘴角一抽,立刻将手压到她肩上,微笑着打圆场:“两位校长,金蛋所选择的选手最珍贵的宝贝,是有魔法效力的,并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更改的。只有在第一顺位因为某种不可避免的原因从缺的情况下,才会接受第二顺位。换言之,平安是势必要成为两位选手其中一个的宝贝的。”   平安默然,如果能选择,她真是情愿不做这劳什子的勇士宝贝。Tom是她的亲人,格兰瑟是她师姐的爱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选择并不易做。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的不满显而易见,鼻子喷气般硬邦邦的说:“我想,贵校的教授应该考虑一下我方的看法。”   平安的睫毛抖了抖。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也很是恼火:“居然允许有主办方教工的参与,我认为这完全是一种对比赛公平性的亵渎!”   平安的脸白了白。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迪佩特校长只能看向邓布利多,后者不负众望的站出来和稀泥:“两位尊敬的校长,如果对比赛的章程不满意的话,你们可以就此问题跟魔法部的官员探讨一下。当务之急是先要决定选手的宝贝。比赛,已经迫在眉睫了。”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看着纤弱秀气的平安,皱眉说:“我还是坚持认为平安教授不适宜作为我校选手的宝贝,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意见。”   “哼,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漏洞出现在比赛章程里。我想我们布斯巴顿可能考虑退出下一届的三强争霸赛。”眼看平安的参与已经成了必然,布斯巴顿的女校长恼火的说,看向平安的眼神也是露骨的不友好。   “居然跟自己的学生……霍格沃茨教授的素质还真是十分令人忧虑!”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在场的霍格沃茨教工无不变色。   平安似乎颤了一下,邓布利多赶紧说:“我认为这样的说法过于……”   “关你屁事?”平安看着布斯巴顿的校长,突然笑靥如花的发难。   那位女校长大概生平从来没有被这样直接诘问过,不确定的说:“什么?”   “我说,我跟谁谁谁关系非同一般,有你什么事儿?我是哪个勇士的宝贝,又与你何干?横竖轮不到你们布斯巴顿,你凭什么对我大放厥词横加指责?咸吃萝卜淡操心,先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吧!”平安昂起下巴,双手抱胸,毫不客气的说。   女校长气得脸色煞白,手抖抖的指着平安:“太无礼了!居然敢对我……”   “你对我很有礼么?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拿的是你开的薪资还是担心你不让我毕业?霍格沃茨如何,我如何,轮得到你来指教?”平安冷笑着撇嘴,以为她一声不吭就柿子捡软的捏,看人下菜碟儿。   女校长被平安锋利的言辞气得七窍生烟,胸口不停起伏,圆滑的如同邓布利多,自然赶紧好声好气的安抚。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脸色阴沉,显然也对平安的桀骜无礼很不满,仍旧十分冷硬的说:“我还是坚持认为,平安小姐不适宜作为我们学校勇士的宝贝,希望平安小姐充分尊重我的意见。”   平安不屑的侧过脸轻笑,眼底结霜:“谁尊重过我了?莫名其妙的把我叫过来说了这么一堆……校长先生,我想你还是先学会尊重格兰瑟的意愿吧。”   他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她没事儿可做了稀罕被人绑在水底当肉票?   “看来平安小姐是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脸色不豫,好像处于发作的边缘。   邓布利多微笑着插嘴:“我想各位都过于紧张了,作为勇士的宝贝,是要喝下预先准备好的魔药,全程是无法保持清醒的。平安虽然是教工,但是也不能例外。两位校长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监督她喝下药水。”   迪佩特校长疲惫温和的看着平安:“平安,你做好选择,要作为哪位勇士的宝贝了吗?”   邓布利多的声音也在她背后响起:“平安,做决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希望你有足够的勇气与智慧,可以坚持你的选择。”   平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名字。然后在一屋子不屑,防备,怀疑,担忧的眼光中,仰头喝下了魔药,陷入了昏沉。   第二个项目在万众欢呼中开始了,三个选手站在一列,等着主席台上的人宣读比赛规则,然后做着入水的准备工作。   Tom在观众席上看了一圈儿,如他所料的没有看到平安的身影,心中有一丝笃定和安心。他从解读题目的时候,就无比确定他最重要的宝贝是谁。除了平安,根本不做第二人想。对他有意义的人,从来就不多。而平安,无疑是他珍而重之,放在心里最深最安全的地方。平安对于他意义之重大,常常会令他自己害怕。   Tom虽然并没有听过“爱而故生忧,爱而故生怖”的偈语,却已经能体会那样的情境。他向来心如磐石,无坚不摧,平安却像是温柔的水,能将他的心洞穿。这种感情曾经令他深深恐惧过,因为对于向来戒慎自持唯恐自己有弱点的Tom而言,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轻而易举的伤害他,无疑,是件可怕的事。平安甚至不需要对他刀枪相向,不需要对他冷眼厉色。爱一个人,就是邀请她来伤害你。   明明,是软弱的情感,Tom却始终不能舍弃。因此,即便他因平安的冷漠而焦躁动气,他也无法真的转身离开。这次的比赛,应该是一个契机。平安,应该会原谅他吧?不知道她现在在水下害不害怕……她身体不好,现在又才二月,应该事先准备好姜汤的……   一旁的格兰瑟看着神色冷静眼神略微闪烁的Tom,微笑着说:“现在好像是我落后你两分呢。第二个回合,不要让我失望,里德尔。”   Tom冷淡以对:“海因里希,我不会再给你玩花样的机会。你太碍眼了。”如果不是忌惮他跟平安之间的渊源,他早已经下手清除了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格兰瑟还是笑眼弯弯:“拭目以待喽,里德尔。”   Tom没有再理会他,他向来崇尚行动。   一声尖锐的哨声后,三人同时跃进了霍格沃茨的黑湖。   Tom的宝贝   Tom使用的是鳃囊草,在入水之前他吃了下去,顿时觉得耳侧好像有一种撕扯感,似乎长出了什么。不仅如此,空气也似乎变得稀薄,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那种窒息感才忽然消失。原本刺骨冰寒的水变得清凉舒适,他的双手和双脚似乎生出了脚蹼一样的东西,他开始用力的划起水来。   他一边仔细观察湖底的情况,一边注意格兰瑟的动向。但是令他惊讶的是,格兰瑟似乎是平稳的走在湖底,那些乱流,到了他的身边似乎就会自动分开。他的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气流,将他包裹在其中,他的头发甚至都没有湿。比起身后那个布斯巴顿女选手的狼狈,他如履平地,神态潇洒自如。   Tom暗暗吃惊,魔法界似乎从来没有听闻有这样奇怪的方法。他没有再看,而是直接选定了方向,朝着游了过去。   中途也有遇到格林迪洛这样的魔法水生物来试图拦阻,但是以Tom的魔法功底,连嘴巴都不必张开,直接无声无杖魔法,就倒下去一大片。他有些心焦的四处寻找着平安的踪迹,她本来就体寒,真的在水底待满一个小时,肯定会生一场大病。   在这过程中,他遇到了人鱼。人鱼比起格林迪洛这种低等水生物可是高级不少,是和马人一样有智慧的高级魔法生物。只是,那青灰色的皮肤,和狰狞的五官,以及附着细小闪亮的鱼鳞的皮肤,怎么看怎么和平安小时候跟他说的美丽的人鱼公主是两回事。不知道她这会儿是醒着还是昏过去了,不然看到这些生物说不定会大失所望。   人鱼不比格林迪洛,Tom不敢托大,直接掣出了魔杖。Tom其实不识水性,水流的压力多少有些影响他动作的灵敏度。而人鱼占着地利之便,敏捷的躲过了他的几次魔咒攻击并且迅速的还以颜色。Tom肩上挨了一下,顿时觉得血肉好像被刀锋割开,一泓碧血在水里晕开。   伤口极疼,却并没有给Tom带来太大的影响。他从小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命,这种程度的伤还不足以影响到他。他儿时第一次被人打的时候,惊得完全不知道还手,只觉得羞耻。但是次数多了,倒也将抗击打能力练了出来。他虽然看着不是壮硕的体型,却比一般的成年男巫还要强。和很多巫师不同的是,他对疼痛的敏感度极低。一般巫师会直接放弃战斗的伤,到了他这里,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Tom简单的念了治疗魔咒,伤口慢慢停止流血。疼痛令他更加清醒,他沉下心,集中注意力面对着眼前的人鱼。这毕竟是比赛,很多黑魔法系的魔咒都不能使用,所以他才有些束手束脚,再加上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担忧落单的平安。若是平时或者是陆上,只怕这人鱼已经死了十次了。   Tom在几次闪避后,已经大致摸清了水压的方向。他不动声色的试了几个咒语后确定了攻击范围,然后准确巧妙的击昏了那条人鱼。   然后他继续往水流深处游去,中途遇到了一些诸如欣克庞克之类的魔法生物,但是已经习惯了水压的Tom没有再出意外,干净利索的一次性解决。   霍格沃茨的黑湖湖底看起来比湖面要深广得多,Tom不会水性,肩上的伤泡了水之后越发沉重。黑湖底十分昏暗,水藻丛生,能见度极低,很难找到要找的人。他皱了皱眉,突然眼睛一亮。   【有没有蛇类在附近?出来?】Tom咝咝的说。   一条全身乌黑的海蛇从水藻中游了出来,看到Tom的时候有些讶异,发出了一阵咝咝声。   【人类?你是巫师?】   【告诉我,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巫师?】   【呃,刚刚有一个人类的女孩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已经昏过去了,好像是被人鱼族的首领送到了外面去了……】小蛇明显不是纳吉妮那种魔法生物,智力不高,说得慢吞吞的,似乎有些畏惧Tom,往后面缩了缩。   看来布斯巴顿的勇士应该已经是出局了!Tom忖度。   【有没有看到一个金发蓝眼,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巫?】   【好像从那边过去了……】小黑蛇甩了甩尾巴。   【那么,你知不知道人质被关在哪里?】   【在人鱼族的领地……】小黑蛇甩着尾巴指明了方向。   Tom深吸一口气,开始朝它所指的方向游去。果然,顺着方向游了差不多五分钟后,Tom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平安。她没有穿着惯常的灰扑扑的霍格沃茨的黑袍,而是穿着宽大的白衬衫。Tom不知道这是在平安昏迷后为了确保所谓公平性,布斯巴顿的女校长检查了她的身上,脱去了她外面的黑袍和线衫,紧紧给她留了一件在水里看起来薄如蝉翼的白衬衫。   平安脸色冰白,一头长及大腿的青丝完全散开,顺着水流的方向漂浮,仿若海藻。她紧紧的阖着眼眸,脸上似乎还保存着昏迷之前的一丝痛苦,眉头微蹙。东方人原本就比西方人骨架纤细,平安被绑缚在中间的柱子上,脸色在绿幽幽的湖水下更加显得苍白如雪,让Tom看着忍不住揪心起来。   一旁的人鱼族首领说:“恭喜你,孩子,你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勇士。现在,你可以带走你的宝贝了。”   Tom充耳不闻,走向中间的柱子。他想去解平安身上的绳子,却被一只手拦在半路。   Tom冷冷的看着微微有些喘息不匀的格兰瑟,冷冰冰的说:“海因里希,让开。”   拦住他的人正是格兰瑟,他虽然带着微笑,心下却有几分警惕。他有避水珠,海底与他就和陆上一般无二,居然还晚了他一步。这个Tom Riddle,真是不能小觑。   格兰瑟当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让开,他微笑着牵起嘴角:“里德尔,你就这么自信姑姑是你的宝贝?我想,你最好看看左边的柱子。”   Tom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柱子上,绑了一条小小的,通体银白的蛇。   格兰瑟带着一丝几乎可以被称为残忍的笑意,看着Tom。这是个一贯高傲的人,那种强者的气势是形于外的,仿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从见到他开始,格兰瑟就看出来,这是个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成为对手的人。他骄傲的只允许仰望,甚至不容许并肩而行。他也确实是格兰瑟生平仅见的劲敌,聪敏,机警,有野心,目空一切。在某些方面,他和那位曾经掌握魔法界半壁江山的格林德沃,极其相似。但是格林德沃出身于魔法世家,是真正的巫师贵族,里德尔却不过是一个孤儿。   德姆斯特朗是格林德沃的母校,但是他虽然叱咤风云半生,却并不是在此发迹。他在校的时期只怕也做不到像里德尔一样,将整个学院牢牢捏在手心里。德姆斯特朗的生态和斯莱特林最接近,最不缺世家子弟,多半孤芳自赏眼高于顶,轻易不肯屈居人下。他一个孤儿,能单枪匹马的坐稳斯莱特林首席,其手段、心志、能力,都已经非一般少年巫师可比。   格兰瑟对他本能的抱有戒心,但是看着眼前的Tom,他却微微觉得,或许,他对平安,是出自真心。   那么天纵奇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Tom不可置信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平安,深沉的痛苦扭曲了他俊秀的五官。他生平第一次,本能盖过了理智。   格兰瑟注视着他,看到他眼带恨意的开始拉扯柱子上的平安,变色的拦在前面:“你干什么?!”   Tom抬起头,撕裂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滚开!”   “搞清楚,里德尔。她在我们两个中间,最终选择的是我。你应该明白,我最珍贵的宝贝也是她,她既然在这里就意味着,她选择了我。该让开的是你吧?!”格兰瑟不假思索的说,声音带着一股讥嘲。   Tom猛然抬头,一双眸子血红,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相、信!她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抛弃我,她会陪着我一辈子!她不能这么对我!”   格兰瑟对他眸子里惨厉的红光有一丝惊异,但是仍然毫不放松的咄咄逼问:“我姑姑哪里对不起你?你搞清楚,是你伤害她在先!难道要她对你笑颜以对?”   说到底,他还是为平安的元气大伤抱不平。   “我伤害她?她不要我,背叛我,倒成了我在伤害她?平安,你醒来告诉我,我们究竟是谁在伤害谁?”Tom握住平安的一直胳膊,厉声痛吼。   格兰瑟拔出魔杖,指着他的胸膛:“你放手!”   Tom依言放开,切齿狞笑,犹如负伤的狼:“既然你想找死,海因里希,我也不在意成全你!”   只要没了眼前的蓝眸少年,她就不会抛弃他选择别人……   格兰瑟冷笑,蓝眸开始隐隐变色:“里德尔,你以为我会怕你?”   Tom冷淡高傲的蔑笑,一道几乎不能察觉的光束超格兰瑟袭去。格兰瑟不知道他居然在不发动咒语不适用魔杖的情况下发动攻击,虽然反应迅速,左颊还是多了一道伤口。   血丝顺着伤口流出,格兰瑟伸出舌头舔了舔,微笑着说:“无声无杖魔法,你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危险得多。”   几乎只是眨眼的瞬间,格兰瑟脸上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以察觉的方式在愈合,等他说完,已经一片平滑。   Tom的红瞳微微的缩了一下,格兰瑟·冯·海因里希,也比他认为的要危险!   “我活到这么大,能在我身上造成伤口的,你是第二个。”格兰瑟还是一成不变的微笑,“原本我还以为我以大欺小,现在看来,我不用对你太客气。”   Tom报以冷笑。   就在他们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一旁的人鱼首领不得不出言提醒:“各位勇士的任务是救出你们的宝贝,不包括决斗。如果你们违反章程的话,我们会向评委们反应。而且,你们的人质所喝下的魔药,只可以支持他们在水下待满一个小时,超过的话……”   Tom的瞳孔紧缩,下意识的看向平安,她神色安详,人事不知。   格兰瑟走过去开始解绳索,Tom下意识的想伸出手臂。   “这位勇士,你的宝贝在这边。”人鱼首领及时阻拦。   格兰瑟抱着平安,微笑着说:“里德尔,不必着急,还有第三个项目。要分胜负,有的是时间。但是,我的宝贝,我要带走了。”   “她不是你的宝贝!”Tom失控般咬牙切齿的暴吼。   “她是我的什么,不必你操心。重要的是,在她心中,你是什么。搞清楚,你只是她一时好心收养的弟弟,谁规定她要无怨无悔的陪着你一辈子?你有资格让她一辈子耗在你身上么?我姑姑没有丝毫对不起你。”格兰瑟的话语锋利如刀,句句都往Tom最软弱的地方砍。   “她自己答应过我……”   格兰瑟嗤笑:“你还真的当真?小的时候我师公还说过把姑姑嫁给我呢,如果当真的话我们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根本就没你什么事儿!”   Tom抬头,红瞳若血。   “不是她的错,是你不该太认真。”   这句话日后无数日日夜夜,都在Tom的脑中回响。他像是被击败一般,看着格兰瑟抱着他心爱的姑娘扬长而去,越走越远,终于再也看不见。   原来,竟是我太认真。我一生只爱这一个人,怎么能不当真。Tom惨笑,生平第一次一败涂地。   平安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是格兰瑟浮出水面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欢呼雀跃,庆祝他们的勇士第一个在规定时间内归来。格兰瑟倒是无暇跟他们寒暄,平安脸色发青,牙齿格格响,冷得不断哆嗦,几乎不能开口说话。这时春寒料峭,她又怕冷,格兰瑟连连在她身上加魔咒,又灌了一大碗魔药下去,她才好一些。   他们在帐篷里,看不到外面,平安稍微好些,张嘴就问:“他呢,他怎么样?”   格兰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就在我们后面,应该出来了。”   平安稍微放下心,果然听到外面传来欢声雷动,想必是Tom带着人质回来了。她到底忍不住,偷偷掀开了帐篷,站在角落里,想看她家少年有没有受伤。   远处,少年浑身湿透,安静的接受周围人的恭贺。隔得有些远,平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人群中的Tom,透着难以言喻的伤心。她有些担心,往前走了走。   “第二个在规定时间内带着人质返回的,是霍格沃茨的勇士Tom Riddle!”加了魔咒的评论员的声音十分响亮。   “等一下!霍格沃茨这位勇士虽然平安归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宝物,应该不能算成功吧?”自己的勇士被淘汰掉的布斯巴顿女校长火气很大的质问。   闻言的少年似乎微微颤了下,长睫毛上的水珠顺着苍白透明的脸颊落下,看起来仿佛是一颗泪珠一般。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解释:“女士,很乐意为您释疑。这孩子最珍贵的宝物,就是他手上的宠物蛇。可能是因为他的宠物太小了,您没有注意到吧。”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嫌恶的蹙眉,心中虽然不快,但是还是无话可说,只得发泄道:“奇怪的孩子,难道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么,一条蛇也是什么最珍贵的宝贝!”   一旁不少的霍格沃茨学生也开始窃窃私语。   “好奇怪啊,谁会把自己的宠物蛇当成最珍贵的宝物啊!”   “也不能这么说,我的猫头鹰死了我也难过了好几天啊!”有女孩子分辩。   有人不服气的反驳:“可是最珍贵?谁会把宠物当成最珍贵的宝贝啊!”   “呃……不是说里德尔学长是孤儿么,大概他也真的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人了吧……”   “这么说起来,虽然很厉害,不过里德尔学长还真是挺可怜的……”   连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忍不住说:“首席的品位,真是特别碍……”   布莱克只是一贯忠心的说:“不得妄议首席,马尔福。”但是,显然,他的神情也颇尴尬不解。   被议论包围的少年面色平静,只是头发上的水珠不断的滴下,仿佛眼泪一般。他站在人群当中,安静的等宣布成绩,然后走开。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任何一个人。   平安从邓布利多说话开始,就踉踉跄跄的后退,然后蹲在地上心痛如绞。她捂住嘴巴,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可是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冲破防线。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对Tom到底做了什么?她那么疼爱的Tom,她予取予求的Tom,最后最伤他的人竟然会是她!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实质性的剧痛,平安脸色苍白,神情痛楚。她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气,却始终是窒息般的难受,仿佛被扔上砧板的鱼。   格兰瑟被同学拉去道贺,发现平安不见了赶快来找。见她神色惊痛的坐在一边,立刻神色一紧,将她抱回了小木屋。   魂器   平安捂着胸口,嘴唇发紫,她极力的想呼吸,但是肺里却始终空空如也,她张着嘴巴,却依旧觉得窒息得难受。格兰瑟托着她的身体,将一丸朱红色的药丸喂进了她的嘴巴里,她艰难的几乎无法吞咽。格兰瑟捏开她的牙关,又喂了水,才将药送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才渐渐恢复苍白,眼泪一滴滴的沿着眼角滚进鬓发里,低低的喊:“Tom……”   格兰瑟面色一白,终于忍不住发怒道:“Tom Tom,你心心念念就只有这个人!他把你害成这样子,你还想着他!你是收养他还是该了他的?”   平安身子蜷缩成一团,闭起眼睛,眼泪还是不停的掉。格兰瑟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可是内心的最深处却泛上来一股力不从心的悲哀。他的姑姑,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怎么就那么傻?那个里德尔到底有什么好?   “好!你既然这么想着他,我去叫他来!”他暴躁的起身,他不能面对她的眼泪,可是他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人啊。   他的衣袖上多了一只纤白的小手,平安泪痕满面,却坚决的摇头。   格兰瑟一阵无力:“姑姑,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恨他,不愿意再理会他,你就别拖拖拉拉!如果你爱他,我现在就去找他来!你别这样反反复复,折磨你自己也折腾的我七上八下!我虽然已经放弃你,可是我还需要时间去死心……”   平安抽噎着说:“我没有恨Tom,我只是要回浮云山……”   “你都出来那么多年了干嘛又突然急着回去?那群老不死的又不会突然挂掉!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格兰瑟在她旁边坐下。   平安驴头不对马嘴的说:“小瑟,你不该怪Tom的,他不是故意要伤我的。他想杀的另有其人,只是我挡了一下。其实那个人的死活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杀人……”   格兰瑟闭眼,无力的说:“姑姑……”   “但是,虽然不是故意,要是让Tom知道,可能是他错手杀了我,我怕Tom活不下去……”平安凄凉的说。   格兰瑟睁眼,眼中精光闪烁。   “什么?!你,你说……”他震惊的看着平安。   平安点点头确认,眼里水意蓄积,开始给他说起了那令她悔不当初的里德尔庄园行。她语速极慢,偶尔便要停下来咳嗽几声,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才把事情说清楚。   “Tom的天分实在太高,我又因为和他争吵,延迟了自救的时机……虽然进入了休眠,但是已经太晚了……我是强行突破限制醒过来的,虽然有师傅的药丸,但是也是最多延迟一年。我去年接连受伤,早已经承受不住。就算我能活着去见师傅,也未必救得回来。就算我能救回来,也,也……”她哽咽难言。   “会怎么样,你说啊!”格兰瑟着急的说。   “小瑟,你还记得二师兄么?”平安突然问。   格兰瑟烦躁的说:“干嘛突然又扯二师伯……等等,你是说你会像二师伯一样……”   “二师兄比我入门早,修为远在我之上,当年受伤后尚且要闭关百年……Tom他虽然是巫师,毕竟寿命有限……”平安说不下去。   浮云山人人皆知平安二师兄的事情,格兰瑟虽然没有修道,但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震惊得难以言说。巫师的寿命不过一百五十年,闭关一百年,对于Tom Riddle来说,与死何异?总之是此生无缘再见……   “Tom他对他自己都不好,可是他对我,是最好的。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吃了好多苦,我能给他的,也只有那一年的衣食无忧,然后又疏忽弄丢了他,我对他,实在称不上太好……后来找到他,因为他聪明又能干,我总觉得他不需要操心什么,对他不够关心。我之前几十年都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教导他。他变得那么偏激,我气归气,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可是,我没想到我竟什么都来不及做……”   什么,都来不及为他做……   Tom无论做错什么,都是她家的孩子。她虽然责怪,虽然一时气急,可是从来不舍得真的恨他。但是她从未想到,她和Tom之间,居然有朝一日,既是生离,也是死别。无论最终不治,还是沉睡一百年,都无非是在折磨她心爱的少年。命运对Tom,实在太不公平。就连她,也不得不忍心伤害。   今天Tom的绝望,同样深深刺痛了她。只是啊,什么都比真相好。Tom是个骄傲的人,伤痛,会让他更强大,更无坚不摧。即使痛,即使恨,也比万念俱灰来得强。   他会变得更厉害,会有衷心跟随的下属,会令这魔法界的每一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屏息以待。多么可怕,可是,多么强大。他最终,一定会坚强的无人可伤。会的,连她沉重的伤,都在说明那少年的强大。   “如果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也别生气……”她含着眼泪轻轻咕哝,睫毛上莹光闪烁。   上帝护佑你,我的Tom。如果命运不肯待你公平,就去抢夺一个公平。   格兰瑟注视着平安睡去,即使梦中都微微蹙眉,心里有着微微酸涩。他无疑还是那么喜欢平安,但是有什么,是永远的消失了。或许,是对里德尔的敌意。姑姑,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是绝对深爱着里德尔的。而里德尔,经过今天,他对姑姑的心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又居然是里德尔,将姑姑伤到这地步。难怪姑姑死都不肯告诉他,亲手杀死爱人,这无论对谁,都是太残酷。   对那个她始终看不惯甚至是绞尽脑汁想对付的强大少年,他忽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同情跟羡慕。里德尔,虽然你不知,可是终究有人,这么深爱着你。宁死,都要护着你。   而此时的Tom,浸泡在浴池里,纳吉妮小蛇盘在一边,不敢做声。Tom好奇怪,一句话也不肯说,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沉着脸。   “Tom……他们为什么说我是你最珍贵的宝贝啊?你不是最喜欢平安吗?她怎么变成那个蓝眼睛小子的宝贝的?是不是他跟你抢啊,我去咬他!”纳吉妮讨好的扭扭身子。   Tom动了动,心底一阵钝痛划过。   “纳吉妮……”   “嗯嗯!”小蛇很起劲的甩着尾巴表达存在感。   “以后,不要再提起她,她是别人的宝贝了……我抢输了。”   抢输了。直到今日始知,原来他依旧一无所有。   Tom将身体滑入浴缸底,泡沫和水覆盖住了他的脸孔。   次日醒来的平安,心情难掩低落的坐在房间里发呆。只要一想起Tom,她还是会觉得一阵撕裂的痛。她只想着疏离他,不让他发现她身体渐差,但是从未想过要像昨日一般伤害他。她的眼神扫到圣诞前夕Tom送来的纸盒,眼神闪了闪。   她还是很想接触跟Tom相关的东西,只是又害怕自己心软。她现在,除了身手外,法术剩不到昔日三成。连小瑟,都能看出她不对,何况是心细如发的Tom?但是,她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啊!她实在很想念他,又只能克制着自己远远避开。   这是他的日记,应该没有关系吧。她颤巍巍的去解盒子上的彩带,动作越来越快,心中一阵急跳。可能是心急,可能是干坏事的慌张,她越急越解不开,忍不住低声沮丧的呻吟。   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伸出来取过纸盒,平安回头,格兰瑟十分镇定的几下解开那彩带,从容的递给她:“给。”   平安脸颊一烧,有点讪讪的接过来,不大好意思的问:“小瑟,你不生气了?你不是很讨厌Tom,不让我看他的东西么?”   格兰瑟瞪她一眼,恨恨的说:“我现在还是一样讨厌他,并且立志将十年如一日的持续讨厌下去!”   平安呐呐的说:“其实,Tom很好的……”   “好什么好!只有你才会觉得他好!寿命那么短,要是喜欢我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么!你闭关一百年,我最多在旁边结庐而居陪你一百年,醒过来咱们还是可以快快乐乐在一起啊!他呢?!等你醒过来说不定就变成一个风干橘子皮,估计你看了恨不得直接再闭关一百年!”格兰瑟气呼呼的说。   平安不知道是笑是气,摇头说:“胡说八道什么……”   格兰瑟翻白眼,撅嘴说:“这个世界上像你这么不识货的人,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反正里德尔注定出局,一百年以后,看谁还来跟他争,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平安看他一时又兴高采烈的跑出去玩,只觉莫名其妙,完全掌握不到这孩子的思考回路。她将盒子放在膝上,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   Tom那个性子,真是看不出他会写日记……   她微笑着伸手取出来,可是触手的一阵奇妙的感觉令她难得的笑意凝固。这本日记上居然有着奇怪的魔力波动,她仔细凝神感觉了一下,分辨出了其中有着一部分的灵魂碎片。   这是魂器!HP原著里Tom最早分离出的魂器,本应该在马尔福家的日记本。她打开扉页,果然是一片空白。翻开其他的页数,也是一片雪白。   她匆匆取出钢笔,在上面写出一句话:Tom?   果然,墨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过了一会儿,才有Tom熟悉的花体字回复:平安?   平安倒吸一口凉气,合上那本日记。   Tom真的做出了魂器!这是他的败亡之始,他所有的失败,几乎是皆从魂器而来。自从霍格沃茨重逢以后,她未雨绸缪,查阅了大量的相关书籍。她是教授,霍格沃茨对她来说没有禁书这一说,她又特意去翻倒巷收买过相关的东西,论到魂器,她所知绝对超过斯格拉霍恩等教授。   魂器之所以令斯格拉霍恩那样油滑的斯莱特林的院长都闻之变色,并不仅仅是制作过程中必然的血腥。而是,与其相关的人物,均是魔法史上,最为臭名昭著的人物。分裂自己灵魂,必然伴随的就是疯狂和嗜杀。在分裂灵魂的同时,分裂出去的还有冷静跟理智。Tom在后期鲁莽的作为,那样暴戾的形象,无疑都是因为他将自己的灵魂分割过多造成的。   不!她的Tom,不能变成那样一个凶残的杀人狂。平安竭力想冷静下来,所以的书籍只记载了分裂魂器的方法,没有记载如何整合灵魂。日记本中所蕴含的灵魂碎片只是微小的一片,还不足以大大影响Tom的性情。当务之急,是阻止他再继续分裂下去!   她将日记收好,走出了房门。   格兰瑟看她脸色苍白,担心的问:“怎么了姑姑?”   平安的手微抖,她似乎极力想保持镇静,几次深呼吸后才说:“小瑟,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魂器?”   格兰瑟一贯的嬉笑消失,脸上呈现从未有过的严肃:“姑姑,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即使是在黑魔法盛行的德姆斯特朗,魂器也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据说,当年的格林德沃就是想进行相关的研究,但是失败了。不过因此,他还是被开除出校。而格兰瑟会知道,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就曾经在数百年前和一个分裂了自己灵魂的巫师交手。几经辗转,才完全消灭了他。   “Tom他……他送来的日记中,包含着他的一小片灵魂……”   格兰瑟勃然大怒:“里德尔是疯子么?!他是想入魔想疯了哇?”   “小瑟,事到如今,我不能功亏一篑。我不能去找他,这里的人,我只放心你一个。请你务必阻止Tom继续错下去。”平安专注的看着他,目光坚定,“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Tom本来就已经很偏激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失去所有理智的!”   想到可怕的后果,平安开始簌簌发抖。那是比她的不久于人世,更可怕,更令她生不如死的结果。   她已死过一次,这一世本来就是捡来的。师傅师兄虽然和睦,可是到底各有各的生活。这世上除了Tom,无人再跟她有那么深的纠缠。她在遇见他之前,本来不怕死。有时候太过于寂寞了,也会生出一种近似于“活腻歪了”的感觉。直到遇见Tom,她才开始感谢着多出来的一世。Tom,补足了她前世父母双亲的部分,甚至还要更多。就如同爱前世的父母兄弟一般,如有万一,她为了Tom,也不惜一死。   但是Tom不同,他本来就身世可怜,他还没有得到足够的补偿,他绝不可以死。绝不能那样,像一个疯子一般,毫无尊严的被击败,被杀死。   关于69圣.战   回顾69圣.战   这件事,我和很多人一样,很早就开始关注,来龙去脉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也清清楚楚。在这里,就算被骂愤青也要说,我旗帜鲜明的支持69圣.战。昨天从七点开始围观,一直到凌晨四点方兴未艾,囫囵一觉醒来,心里还是有一堆话想说。   关于69的由来,请大家谷歌下上海expo的踩踏事件。某韩国组合的粉丝,为了见偶像一面,不惜暴动,攻击武警,朝武警吐口水,当众脱衣污蔑WJ强.奸,事后在各大门户网站以受害者面目出现,哭诉委屈,其中夹杂大量的诸如“我不想再做中国人”这样的脑残言论,甚至再度代表所有国人给始作俑者的棒子道歉。这件事被众多幸灾乐祸的外媒报导,我国人可以算说在国际上出了一回洋相。   5月30日,天.涯开始出现了真相帖还原事件真相,当日值勤的WJ哥哥也出现在校内反驳所谓的“武警动粗说”。我在此只节选一部分内容:   “我无法想通,我和我的兵,刚从玉树回来就去参加世博安保,结果被自己所要保护的人吐了口水和挨打,我就不提了,我的兵有什么错?他们还都是“90后”的孩子,甚至还有93年的,我们在新疆维稳的时候,他们面对新疆极端分子的时候没有畏惧过,却被自己的国人侮辱地回到驻地嚎啕大哭,难道我们尽职也有错?难道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参加世博安保?   我是那天安保的班长,我想问你,你同学怎么没告诉你,他们对我们动手时,我们还手了吗?你不要再造谣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兵都是在新疆打过东突的,如果我们要是动手,一个人对抗是个人只需半分钟就能拿下,但是我们没有,因为我们还没有忘记他们使我们所要保护的人民。   当一个孩子不知道岳飞是谁,却知道韩国男明星血型的时候,是谁的责任? 我们为了人民的利益不畏流血牺牲,可是居然还有人为了个戏子把矛头指向我们   武警决不会打人,参加世博的是武警中纪律最为严明的部队,解放战争中号称四野第二只虎,对待群众只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军人不怕流血牺牲,只怕做出有损荣誉的事。   骂我可以,看完再骂,我绝不还口,岂能加一污词于同胞手足?”   看完此贴,大部分有良心有血性的国人都出离了愤怒。很多网友自发的组织起来,决心发起针对哈韩脑残的69圣.战。开语音频道的时候,原先不过预估只不过是五千人,可是第一时间就涌入了超过十万人!所有网友的拳拳爱国之心,可见一斑。69当日,TY的版面几乎都是关于圣.战的帖子,如我这样没有技术只能围观的群众几乎将直播贴刷瘫。短短数个小时之内,直播贴已经翻了将近两百页。   此次圣.战中,很多普通参战的网民和那些红黑大侠一样令我骄傲,SJ的renren主页,被手工爆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一批官方的技术人员,宣布以个人名义参战。这些人和那些无名的红黑英雄们,联手攻破了百度的无敌模式,SJ的百度大吧一分钟被爆了50多页!场面壮观,至今尚在继续。   对比之下,我对百度的态度非常失望。它被伊朗网军攻破的时候,是红客为他讨回公道,黑了伊朗十家网站作为报复;是wow为它奔走呐喊,大声疾呼。但是,它在第一时间内,选择了包庇。不要跟我说,这是它为了维护网站的安全。韩庚吧被那群脑残连爆八个月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人家开无敌?反而,轮到棒子了,它倒是开始包庇这群天怒人怨的生物了!我只想说,百度,你以为你妈把你生下来你就是中文搜索第一引擎?我谨代表我个人,立誓从此弃绝百度。而对于今早百度的股价下跌,我要大笑一声,表示公道自在人心。   关于昨晚的圣.战,虽然有百度官方无耻行径,但我还是要说,我们成功了。“我们展现了我们这一代人反抗韩流文化入侵荼毒的决心,看到我们这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在面对大是大非,面对捍卫国家尊严时候的义无反顾,是为了表态,表示出我们对卖国求荣这种行为的不齿,对于失去道德价值观的NC的痛心,以及拒绝伪HX的立场!!!   百度没挂又怎么样?你见识没见识昨天所有社区掀起的反抗狂潮和各个角落里发出的声音? 韩国网还没挂又怎么样?你看没看到天涯wow猫扑人人校内Facebook所有的论坛,联盟,所有有血性,有良心的众人聚集在一起的声势?   SJ的NC们还在蹦跶,又怎么样?!   媒体不敢再自我YY的说这一切是营销   路人不敢再装TMD继续13着说这些都是无脑的发泄   中国有多少网民,有多少NC,这个比例,第一次如此□裸的彰显在世人面前,不要试图挑战中华民族的忍耐度,也不要妄想要求我们做隐忍麻木的旁观者。   圣战不休,中华民族的精神不朽!   我们的所作所为,破坏和毁灭不是目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要世界,要棒子,要所有NC的道德沦丧者听清楚的宣誓。”(以上来自TY,我本人完全赞同)。   圣.战不会落幕,只要这个国家还有愚昧无知的人存在,清醒血性的国人就永远不会止步。向昨夜所有奋战的战士们致敬!   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   “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   我来了,因为我听见你叫我;   鞭着时间的罡风,擎一把火,   我来了,不知道是一场空喜。   我会见的是噩梦,那里是你?   那是恐怖,是噩梦挂着悬崖,   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   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   我问,(拳头擂着大地的赤胸)   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   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闻一多·《发现》   中华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真相   格兰瑟对于平安交代的任务很是头痛。首先,他十分、非常的不喜欢里德尔,这辈子就是没法儿看他顺眼,他下意识就觉得这知心姐姐痛陈厉害的活儿找他完全不合适;其次,里德尔也十分的讨厌他。他敢说,单纯就昨天那事儿,里德尔估计恨不得连给他十几个阿瓦达。相见两相厌,他还得让他相信他完全是一片丹心……想了想,格兰瑟就觉得特别想以头抢地。   但是,平安的身体的确越来越不好了。里德尔至今没有找到机会跟她长时间的近身相处,不然很快就能看出端倪。他了解他这小姑姑,对于求人帮助这事儿,脸皮子薄得跟纸一样。要是有一分可能自己能办得到,她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会求他帮忙。况且,让她一个日薄西山的病人殚精竭虑的操心那叫里德尔王八蛋,他心里也不落忍。   还有吧,他也真觉得这两人,实在是被命运大神折腾得够惨的。他家姑姑自然不用说了,搁那儿不是美女啊,性子也好;里德尔吧,他虽然不顺眼但是也是一个前途大好的有为青年。这俩本来好好发展那也是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虽然他家姑姑稍微屈就了点儿,盲目了点儿,识人不明了点儿,审美观异常了点儿……里德尔那人又稍微残忍了点儿,可怕了点儿,野心勃勃了点儿,自以为是了点儿……但是只要他胸襟宽广的祝福下他们,那也不是不美满是吧?   但是,几个月之后,等待他们的,既是生离,又是死别了。平安的身体,可能比她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差,这几日,她的心悸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里德尔那记死咒,还是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虽然有灵药暂时压制,但是争取不到多久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格兰瑟皱眉,他走过去给平安顺气。她肺腑本来就有伤,昨天受了寒,时常咳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一样。   “姑姑,你要不要去医疗翼?”格兰瑟有些担心的看她咳得满脸通红,蜷缩的身子简直像个小虾米。   平安摆手,平复了一轮咳嗽后才说:“不用……魔药对我不怎么管用……小瑟啊,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没?”   “你省省心吧,自己都这样了……那魂器也不是说切就能切的,那可是要元气大伤甚至有一段时间是要逻辑混乱的,他这才切了一次,没那么快又操刀第二次的。”格兰瑟蔫巴巴的说。   “我这不是不放心,现在想起来,Tom应该是制作魂器后难以控制情绪才会失手伤了我的。我就觉得,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也不至于出手就要人命……”平安沾沾自喜的说。   格兰瑟白她一眼:“你高兴些什么啊……光里德尔能想得出分裂自己的灵魂,我就觉得够可以的了。他也算厉害,魂器已经禁了几百年,就是很多禁书里面也是只言片语,他居然能摸索出制作方法,这可是连格林德沃都没做成的!”   平安非但不生气,反而挺高兴的接口:“是吧?我家Tom很厉害的!如果不是他刚刚制作完魂器实力大损,我想我估计还接不了那记死咒呢。”   格兰瑟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你没事儿吧?你还能说的这么骄傲?他要不是那时候还没缓过来,你现下已经躺平了!姑姑,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恨他?”   平安想了想,然后说:“要是我没伤这么重,估计我指定饶不了他,说不定要狠狠修理他一顿。但是自从我知道我可能会死以后,我反而光剩下担心跟舍不得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挺有道理的。”   要是受伤前,有人错手杀了她让她不要记恨,她肯定啐他一脸唾沫让他不如自己死一死。但是,事到如今,她居然真的不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受虐圣母体质,不过,到了现在,也没所谓了就是。   平安诚恳的看向格兰瑟:“其实你不觉得我宽容很多了吗?你这回都放肆多少回了我还不照样特别善心的开解你个死心眼的孩子吗?要是照以前,你敢对自己师姑大人有这点龌.龊想法,我早拿鞋底把你这张俊脸抽平了。你看我现在都给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了,你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的去帮我把这事儿解决了?”   格兰瑟吐血作生不如死状。   格兰瑟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能不动声色不与里德尔正面相对就将事情完美解决的好方法。一来他在霍格沃茨实在没有那么强的人脉,他找不到人能代替他去做这件事;二来,魂器这种事,实在是不好张扬。   他一边想,一边贼眉鼠眼的打量着里德尔。平安早已不出现在餐桌上,她嫌弃布斯巴顿那女校长到极点。欺负她不说,还埋汰她家Tom,她怕会忍不住让她直接殒命当场。何况,她也够可怜,当着学生连咳嗽都要憋着,就怕传到Tom耳朵里露馅。少点时间露面人前,也让她能少辛苦一会儿。   Tom看起来混若无事,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他真怀疑那个黑湖底几欲崩溃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他用餐礼仪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偶尔跟身边的人交换下意见。除了脸色稍微苍白点儿,照样儿谈笑风生。啧啧啧,这才十七岁的人,就这么擅长粉饰太平。他家那个不拘小节的娇憨姑姑,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精明人?   Tom似乎注意到了格兰瑟的眼神,抬眸看过来,格兰瑟大囧。正寻思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Tom却风度翩翩的春风一笑:“海因里希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格兰瑟闻言差点没被呛死,这这这,确定是本人?不是谁喝了复方汤剂?没有被一望皆空?   Tom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极有礼貌的说:“看来你似乎没什么事。”   “里德尔,你没吃错药吧?”格兰瑟忍不住的吐槽。   Tom挑眉:“虽然大家是对手,不过呢只是一个竞赛,没有必要你死我活不是吗?何况我身为东道主,当然也该有东道主的风度。”   格兰瑟稍微吸口气,适应了一下他突变的风格。这没几天前还恨不得送他去见梅林呢,这会儿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了,这哥儿们是受刺激过度,还是合算着背后捅他一刀啊?他家远祖血统里面确定没混点儿变色龙的血?   不过,格兰瑟也不是白混的,立马笑脸如花的打蛇随棍上:“那敢情好,我还真有事儿请你帮忙,不如咱们约个时间详谈吧?”   Tom眼底阴晴不定,然后无视布莱克明显的不赞同,微笑着说:“好啊,今天晚餐以后,来我的房间吧,我们也算半个室友,不是吗?”   晚上八点,格兰瑟准时来到了Tom的单人寝室。Tom果然按照约定,一边看书,一边虚席以待,看到他也波澜不惊的如看到一个老友:“来了,请坐。”   格兰瑟大刺刺的坐下,然后懒洋洋的说:“我说里德尔,这儿没外人在,咱就省了那一套好不好?你这么着我还真不大习惯。”   Tom抿了口红茶,眸子里有淡淡的讽刺:“难道你习惯我之前那样对你?果然嗜好特殊。”   格兰瑟顿时全身一阵舒坦,对嘛,这样夹枪带棒才正常。   他扬起嘴角反唇相讥:“我的嗜好你该很清楚么,咱们俩这方面的趣味很是一致呐。说我特殊,阁下你平庸不到哪儿去。”   Tom捏着骨质瓷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有几滴红茶溅出来。他放下茶杯,冷漠的说:“说吧,什么事?”   格兰瑟一笑,露出嘴角浅浅的梨涡:“里德尔,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做了魂器?”   价格不菲的骨质瓷茶杯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Tom勃然变色,嘴唇雪白,眼神冷厉:“你怎么会知道?”   格兰瑟懒懒的反问:“你说呢?”   Tom脸色一白:“是她!她告诉你的?”   “怎么着,觉得她又背叛你了?里德尔,大男人家的,咱能不能别这么玻璃心?我只跟你说这一句,她这么对你,是她不得已,为了什么我不能说,你也最好别去问。你别恨她,不然我怕你知道真相那一天,会恨不得自刎。”格兰瑟凉凉的说。   Tom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格兰瑟:“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格兰瑟忽然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想知道,求我啊,大爷心情爽了,说不定会告诉你。”   Tom咬着嘴唇,眼神渐渐泛红,仿若能滴出血来,格兰瑟含着一丝恶劣的笑意看着他,似乎无所畏惧。   “海因里希,不要以为在学校里我就不敢动手。”Tom低声说,声音充满威胁的意味。   格兰瑟摸着下巴说:“哎哟,我好怕喔!里德尔,先别说现今的你有没有本事击败我,就算我真的落你手上,我要是不想说,你也没本事逼出我一个字。不信邪的就来试试看。我明着告诉你,你就俩选择,痛快点儿,求还是不求?”   Tom的指尖深深掐入手心,他这辈子曾立誓再不被人威胁。他甚至感到口腔里的血腥气,但是他眼睛里的血色却慢慢的淡去。他骄傲,但是他还知道对他最重要的是什么。   格兰瑟看到他那个样子,终于心平了一点,挥手说:“行了,我也不难为你了。老子不是反派,做这落井下石的事儿没想象中痛快。你就从来没想过,我姑姑挨你那一记死咒,会不会出什么事儿?这好歹是从来没人躲过去的死咒咧!”   Tom一震,想起了当时平安呕血的情景,脸色惨白。   “她会怎么样?”   格兰瑟想了想,没忍心说实话,不然这事儿戳通了姑姑非得把他的遗体挂东南枝上喂秃鹫不可。   “挺严重的,她是非回浮云山不可,除了我师公,其他人恐怕救不了她。而且吧,就算救得活,那后遗症也挺厉害的,说不定得休养个十几二十年的。”他含含糊糊的说。   Tom握紧拳头,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她不会有事情?”   格兰瑟看着他的样子觉得真糟心,忍不住安慰说:“你也别太担心,我师公都快是半个神了,救是肯定救得回的,就是过程曲折点。她是不想你自责,为了怕你看穿,只好躲你远点儿。你别怪她,她也可怜,知道你做了魂器担心得要死,还不敢自己跟你说。”   “我居然伤得她那么重……”Tom不能置信的喃喃,面无人色,将脸埋入了自己的手掌中。   “她没舍得怪你……”格兰瑟有点酸酸的说,庆幸自己没说实话,不然这会儿里德尔指定出事情。   “我不放心,我想去看看她……”Tom抬起头,竟有一丝哀求。   “这得让我安排。她现在就指着那点心理安慰过活了,天天在那构想你日后的幸福生活。觉得你迟早能把她忘了,然后大踏步的开始新的人生,成为魔法界新一代楷模。要是让她知道我告诉了你,就算剩半口气也会把我拖去垫棺材底。”格兰瑟悻悻的说,有点后悔自己的嘴快。   “她怎么会这么想……”   “我哪里知道……对了,我差点忘了正事儿,你不要做魂器了。”格兰瑟严肃的说,还隐约夹杂了一点鄙视,“分裂自己的灵魂,无论在东西方的法术体系里面,都是大忌。”   Tom有些黯然,抿紧嘴唇:“她说不能做魂器?”   “她这几天撑着查了很多资料,几乎所有的资料都明显的指出,分裂灵魂同时也会将你的一部分理智分离出去。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么?”   Tom握紧手指,冷冷的说:“我知道。”   可是比起那些后果,永恒的生命对他来说更重要。他要陪她很久,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里德尔,我劝你立即停止这种自残行为。虽然咱不算熟,但是我还是要告诫你,失去理智比你知道的更可怕。曾经有巫师分裂灵魂后无法自控,杀了自己的妻子。灵魂的完整,凌驾于任何法则之上。你不能自控的想杀人,就是因为被分裂走了一部分理智,失去了平常的自制。如果你真那么喜欢我姑姑,你就赶紧放弃这条路。不然,我宁可求我师公把我姑姑囚在浮云山,也绝不会让她跟个疯子在一起!”格兰瑟严厉的说。   Tom闭上眼,冷静的说:“我知道了。”   “而且,我奉劝你,趁现在影响还不大,赶紧去找办法让自己的灵魂回复完整。虽然已经制作魂器很难回收,但是我记得应该有弥补受创灵魂的魔法,你可以去找一找。”格兰瑟说。   “在第三个项目以前,我会找机会,让你见我姑姑一面。”   不期   平安在巨细靡遗的逼着格兰瑟至少将当晚事实重复了三遍以上后,还是闪着眼睛惴惴不安的追问:“小瑟啊,你觉得Tom听进去你的话了吗?”   格兰瑟起初因为瞒着她某些细节相当心虚,现在基本上已达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状态:“他好歹是你养大的么,你要对他有信心,虽然我不是很待见他这个人,但是他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的么……”   平安狐疑的说:“是么?可是你跟他关系不是挺差的么,你确定Tom会相信你么?这对他来讲是很重要的事情,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   格兰瑟扶额,结结巴巴的说:“那什么,我这么人品高洁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陷害他?!他怎么能质疑我的人格?当、当然我一说他就马上五体投地的忏悔自己的错误,将我引为指路明灯!”   平安“啊”的张大嘴巴,嫌恶的说:“你做梦吧,你说Tom将你……”   格兰瑟被刺激了,立刻炸毛:“我怎么啦我?我明明就生就一副良师益友的面相,专门给予迷途羔羊人生指导!我的人格哪里不值得他信任?”   平安还想摸摸鼻子:“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Tom那家伙,有那么好说服吗?   格兰瑟立刻专断的挥手阻止:“你不必解释了!总、总之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他对本少爷的话深信不疑,后悔自己年少无知,痛哭流涕的宣布不会再犯。就这样。”   “你越说我越……”这说得是Tom?   “姑姑,你不知道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既然你把事情交给我,就是表示信任我的意思,你这样问过不停我鸭梨很大!反正,事情就是我说的那个样子,那就是真相!”   说完,他不去看平安怀疑的神色,装作有事先走。平安看着他离去的慌张背影,咂摸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可是小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按道理说,不至于欺骗她啊!他向来和Tom合不来,喜欢埋汰他也正常。难道真的是她太多疑了?   平安万万没有想到,格兰瑟会将她出卖个底儿掉。她是对格兰瑟太过于信任了,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将她的身体情况卖给Tom。当然,日后的格兰瑟每每想到他的多事,都恨不得扇死自己。   她轻轻拉紧身上的衣衫,天气在转暖,但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凉。和以往单纯的怯寒不一样,这种冷,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一样,经常会令她冷得发颤,然后牙齿打战的醒过来。无论她穿多少衣服,盖多厚的被子,始终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不仅如此,她还经常感到疲惫。那是一种,比彻骨的寒冷还令她感觉到害怕的东西。每次睁开眼感觉到的不是神清气爽,而是恨不得再度睡去的深深倦意;每次入睡前都伴随着可能再也不会醒来的深深恐惧。   她没有办法跟格兰瑟说这个。她非常清楚,她的生命之火,正在一点点的熄灭。格兰瑟对她已经付出良多,况且他对她的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何必让他再伤心?她已经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对他已经负疚,只希望她能捱到回浮云山,不要将离世这残酷的一面留给他。   至于另一个她心爱的孩子,她只盼他永不知道她的消息。只要他放弃制作魂器,就能确保他不会被轻易打倒。她知道这不公平,如果Tom最终会扭曲成那个Lord Voldemort,那么对于邓布利多一方来说,他的强大就意味着更加危险。可是,她已经将死,她已经无谓公不公平,正不正义,她只求她心爱的Tom能幸福。大义和Tom之间,她最终选择了自私。   一阵凉风拂过,平安微微瑟缩了一下,眼皮沉重得她好想睡。她忽然很想念浮云山春天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桃花,那样绚烂美丽的大好春光。可惜,她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阖上眼,两排细黑的睫毛轻轻颤抖,一滴冰凉的泪珠顺着眼角滑入乌黑的发丝中。   如果注定就此沉睡,至少等她叶落归根。她千里之外的祖国啊,非常非常的想念。   转眼就到了六月份,已经是正式入夏了。较高的温度也让平安稍微觉得舒服些,她的身体没好也没恶化,算是大幸。只是她的脸色愈来愈白,站在阳光中仿若透明,看起来弱不禁风。虽然她尽力维持,但是格兰瑟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单薄如纸般的纤弱感,好像一捧霜雪,阳光下就会消失不见。他已经许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红晕了,甚至连温度也没有,偶尔碰到她的手,如寒玉一般,冷得吓人。   英国多雨,这几天难得几天连续的晴天,平安心情很好,起得也比平常早些。   “干吗?你要出去吗?”格兰瑟惊讶的看着她换上平常去上课才会穿的黑袍。   平安笑眯眯的说:“是啊,天气好,正好去图书馆查查跟魂器相关的资料。”   格兰瑟有些犹疑的说:“你身体不好,还是留在房间里休息吧。需要什么书,你说,我去帮你借。”   平安摇头道:“不要紧,霍格沃茨有规定,有些禁书是不向学生开放的。况且,我虽然法力没剩下多少,但是凭学生还是伤不到我的。我又是教授,不用操心。”   格兰瑟不放心的说:“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平安笑着回绝:“不用了,第三项比赛快开始了,你还是多准备吧。你这样整天陪着我,你们校长应该有意见了。”   格兰瑟想想也是,就由着她去了。她到底是教授,现在里德尔不会动手,谁还能拿她怎么着?况且平安的武技也不错,自保无虞,倒也不必太担心。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一向人流不算很多,除了期末的时候,一般都是门可罗雀。很多学生还是青睐自己学院的休息室,何况这里的书也能借回去。平安到的时候,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她一一微笑着打了招呼,就开始去了禁书区。   Tom分割下的那片灵魂始终是她的心头大患。她查阅了很多典籍,似乎都没有办法将切割下来的灵魂碎片再修补回去。毕竟,这不是做拼图。但是,格兰瑟却给了她一个新的方向。Tom现在的灵魂只是分割下了极小的一部分,也许,可以从修补受损灵魂的方向入手。她照着也查了一些藏书,只是没有眉目。   平安在霍格沃茨的年资还浅,藏书中魔法类书籍自然不能和霍格沃茨相媲美,因此,她想了想,还是来了图书馆。她阅读速度极快,一目十行,一边拿笔记录一些重点。   Tom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将之前借阅的图书还给了图书管理员,那位和蔼的大叔很喜欢他,让他自己去将借阅名单上的名字勾掉。他笑着应许,拿到厚厚的登记册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教师栏里,平安的借阅记录很长。他扫了她借阅过的书,很大一部分与她看过的重叠。想必她为了他的分裂灵魂的事情,曾经核查了相当多的资料。   格兰瑟说得没错,他伤她至此,她依然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只是,她现在的身体,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Tom觉得有些忧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也有着一丝窃喜。纵使说服自己,格兰瑟没有理由骗他,他也还是免不了不安,深怕有万一。万一格兰瑟想错了呢?她或许只是单纯的恨他,不肯原谅他而已。   但是这串长长的借阅记录比什么都更能说明事实,她没有恨他,没有想摆脱他。她爱他,几乎就跟他爱她一样深。Tom却觉得一阵酸涩,然后趁着管理员不注意,撕下了那一页,满是她名字的记录。   将借阅的书分门别类放还到书架上的时候,Tom才看到在两排书架中那个瘦弱的身影。平安的身体的确越来越差了,沉重的黑色,衬得她更加苍白单弱。她十分专注,秀致的眉头微蹙,一边做着笔记。   Tom几乎挪不开眼,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平安了。格兰瑟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样,总是跟他说找不到机会,不肯让他看望他。他催促了几次,那无赖居然有恃无恐的说,那你有本事不要我安排,自己跑到她面前去看个饱啊!Tom差点被噎死,却也一时想不到办法。小木屋周围有平安下的结界,格兰瑟要是不帮忙,想不惊动平安就闯进去根本是不可能的。平安是愈发的深居简出了,即使刻意在黑湖边出没,也看不到她一根头发。   平安看上去除了瘦了些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是Tom却觉得,她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流失。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被折下的花,从内部开始枯萎。平安的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刻骨的疲惫,和死水微澜般的平静。即使在阳光下,她还是有着一种似乎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她合上了手上的书,然后走了过来。Tom快速的隐身在书架后,借着身高高度,默默的在后面窥探着她。走近了,那种倦意更明显。她白皙的脸上,眼睑下深深的青灰。Tom的心一疼,格兰瑟这混蛋,究竟有没有好好照看她?!为什么她这么一副吃不饱睡不好的样子?他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个样子。   可能因为坐了太久,平安觉得一阵头晕。她苦笑,果然看一整天书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是她勉强了。她努力踮起脚尖,想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一阵突来的晕眩突然袭来,她手一软,那本书从手里滑出来,重重砸在她的脚上,疼得她“哎哟”一声。   书架后的Tom捏紧了衣角,极力控制自己冲出去。   平安弯下腰去捡那本书,然后眼前忽然一黑,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她暗叫糟糕,却不防备自己落在一双温暖的手臂间。   平安转头想道谢,立刻呆住。修眉端鼻,黑眸深邃晶亮,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冤家。   深谈   平安像被火烧了一样赶紧直起身体,心口砰砰跳,一时竟然不敢抬起头直视Tom,只是声如蚊呐的说:“呃……谢谢。”   修长高挺的身影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掉头就走,反而立在她面前,平安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她僵着身子,不敢走,也不敢抬头。虽然看不见Tom的神情,却还是有着强大的压迫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有点害怕Tom了。   Tom看着眼前明显带着畏怯局促神情的平安,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这女人,当时跟他划清界限的狠劲儿上哪儿去了?现在来充小白兔了?他刻意的凑近了些,果然,她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   比耐性,平安万万不是Tom这种人精的对手。何况,她现下身体也不好,很快就撑不住,偷偷的抬眼看了看Tom。出乎她意料的,Tom看她的眼神,没有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来,也没有爱恨交织内心乱成一锅粥。相反的,他异常的平静,好像她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唔……我,我想出去……”虽然他神色镇定,平安还是很孬种的小声说,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好像生怕他会狂化一样。   Tom轻笑:“教授,你在怕什么?这里是霍格沃茨,就算我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在这里杀人放火的。我虽然是个城府深重无可救药的坏蛋,但是还不蠢,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听起来和煦温柔,平安却被惊得立刻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就是这个眼神。无论是惊讶也好,愤怒也好,温柔也好,怜悯也好,他所需要的,就只是她这么专注的看着他。   “Tom……我没有以为你很坏。”平安听了他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格兰瑟这小子到底说了什么?她怎么觉得Tom的偏激更上一层楼了?   Tom后退几步靠坐在窗台前,一双长腿优雅的交叠,黄昏的霞光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柔光,看上去犹如阿波罗一边俊朗阳光。可是他的声音却如寒冰一般漠然冷酷:“是么?那么教授没有讨厌我?没有恨我?没有觉得我要弑父的行为十恶不赦?”   平安想了想,觉得说开了也好。   “我是不喜欢你杀人。我从小就生活在相对和平的环境里,总是觉得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我没有因此恨你。你父亲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但是也没坏到该死的程度。他就是一个挺背挺自私的人,这就是我对他的全部看法。我救他,只是因为不想让他对你产生影响。Tom,人生最没有办法勉强的,就是感情。你父亲不爱你,他永远只会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来憎恨你,憎恨你母亲。就算你杀了他,也不会改变他分毫。他不值得你为他犯下罪孽,我不在乎他是死是活,我只在乎你。”平安诚恳的说。   Tom修颀的身形微微一震,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也杀过人,Tom。”她轻轻说。   “什么?”Tom震惊的看着她。   “真的哟,而且我第一次杀人就杀了一整队的德国士兵。那时候我下山玩,看到这群侵略者在欺压我的同胞,我那个时候年少,激于义愤,将他们全部斩杀。即使有人跪地苦苦求饶,我也没有手软。”平安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Tom看着弱不禁风的平安,无法想象她也有过仗剑鲜血的当年。   “我没后悔过。那些人死有余辜,即使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但是,明明知道他们该死,我还是会在夜里被那些鲜血惊醒。杀人就是杀人,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这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为了那些人命,有近十年不得安枕。但是,我所追求的值得我付出这样的代价。但是你不同。为了不爱你的人背上沉重的杀孽,那不值得。Tom,你不会惩罚到任何一个不爱你的人。这样的杀戮,没有丝毫意义。你不会得到补偿,不会得到公平。反而,只会进一步撕裂你的灵魂。”平安第一次如此严肃。   Tom咬牙,恨恨的说:“公平?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得到过丝毫公平!”甚至有一度,他觉得连平安也待他不公。   “杀戮换不来公平,Tom。”平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变强吧,只有你变得强大的无人可欺,别人才不会抢夺你的公平。甚至,由你去赋予别人公平。”   Tom愣了,平安看着他,神情温柔:“Tom,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努力的人,我相信,你会赢得你想要的所有。”   平安对他近乎盲目愚蠢的信任,却让Tom的心鼓噪起来。那双始终温柔的黑眼睛,伴随着他成长的黑眼睛,在那一瞬间竟让他不敢注视。生平第一次,他狼狈不堪的转开了脸,耳畔染上一抹绯色。   平安弯了弯眼睛:“可能我看不到,不过,我始终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她伸手拍拍Tom的肩膀,然后从容离去。Tom看着那渐行渐远,融入万道霞光中的纤弱身影,第一次完全不能移开视线。他的神色由狼狈转变为迷茫,渐渐添上一抹深思。   “我不干!”格兰瑟暴躁的说。   “小瑟……”平安的声音有点可怜兮兮的。   “说了不干就不干!姑姑你怎么好这样,简直活生生的逼良为娼嘛!啊你去看看那个里德尔,拽得无边无际,看人的时候那基本都是用余光!要我向我的人生十大仇人之首低头示好,我不干——!太跌份儿了,少爷怎么着也是堂堂血族亲王的儿子,我不要倒贴!”格兰瑟孩子气的捂着耳朵说。   平安安抚的拍拍他,哄着他说:“你姑姑我命不久矣,你就算委屈点又会怎么样?放心,这方圆百里只有你这头吸血鬼,这些许小事,姑姑保证不会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敢说出去,姑姑灭了他!”   格兰瑟在沙发上打滚,不满地抗议:“姑姑你量词学得很有问题,什么叫头?我们血族这么英俊潇洒优雅魅惑!其他人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里德尔啊!我都仿佛预感到他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啊我不要哇——”   平安脸上的微笑有点挂不住,脸稍微有点变形的问:“小瑟,你很爱面子?”   格兰瑟尚不知死到临头的连连点头。   平安眉毛挑起,微带一丝邪气:“那么你喜欢裸.奔吗?”   “嘁,谁会喜欢?!本少身材这么好,岂可轻易被人看去?跌本少身价!”   平安慈祥的摸摸他的脑袋,微笑着说:“乖侄儿,姑姑对你的回答甚为满意。你也知道,姑姑现在处于生死边缘,可能会有一些有违常情的举止。比如,姑姑就觉得,将你扒光了点上穴道放到霍格沃茨大厅,为那些颗爱慕你的寂寞芳心服务也不错。你有什么意见?”   格兰瑟抖,立马匍匐过去抱住平安的大腿号啕:“姑姑——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太岁头上动土!姑姑但有吩咐侄儿无所不应。上天下海,在所不辞!姑姑,虎毒不食子啊,不要亲者痛仇者快啊!”   平安和蔼的捏着他的俊脸说:“好乖好乖,那么姑姑刚才说的事情——”   “怎么可以让姑姑为这种闲事操心,侄儿马上就去!”格兰瑟立马狗腿的说。   平安忍不住笑:“嗯,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瑟果然,太俊杰了,哈哈哈哈……”   被威胁又被嘲笑的格兰瑟耷拉着耳朵出门,咬着手绢泪奔,姑姑好坏,欺负人……   他一路瞅着一张大便脸敲开了Tom的寝室,应门的霍格沃茨男学生会主席显然对他的到来颇为意外,有些诧异的说:“海因里希,有什么事?”   格兰瑟恶霸的推开Tom,气哼哼的白了他一眼:“干嘛?这里又不是军事重地,不能来呀?还是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Tom微微皱眉,但是他自从跟平安谈过以后,心情一直不错,没有跟格兰瑟计较,径自走到书桌前开始继续刚才的功课。他今年是N.E.W.Ts年,功课很多。他本身又是被寄予夺冠厚望的勇士,因此非常忙碌。   “哼哼哼哼哼哼……”   Tom对于格兰瑟的动静恍若未闻,他这点随平安,看书的时候十分认真。即便是身在菜市场,也能安之若素。只是Tom不像平安那般舍生忘死,如痴如醉罢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Tom翻着书页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抬眸看着某个百无聊赖的人:“有事吗?”   格兰瑟扭脸:“我跟你能有什么事?!”   Tom“哦”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看书,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嘴角有一丝笑意。   诶?!有没有搞错,他居然对他不闻不问?!格兰瑟故意踹了床一脚,巨大的震动果然引得Tom抬头看着他,他立刻得意的摆出不屑一顾状。   “海因里希,你有多动症吗?”Tom彬彬有礼的问询。   格兰瑟大怒,反唇相讥:“你才有多动症!你全家都有多动症!”   “那么就麻烦你的举止稍微符合下你身为吸血鬼的高龄。如果没事的话,你认得门。”摆明就是送客。   格兰瑟气得要死,啊为什么评委会禁止选手私下械斗啊,好暴躁!这个里德尔,骂人不带脏字,肚子里都是黑水,还带坏了他家纯良的姑姑!   “你以为我想找你啊!还不是姑姑……”他咕哝着说,扔给他一本笔记,“喏,接着!”   Tom打开,虽然可以隐藏了一些书写习惯,但是他还是轻易认出了那是平安的字迹。那是平安做的读书札记,和修补灵魂相关的。大概是因为写得急,字迹有些潦草。他左心房一阵鼓动,有一些温柔的酸涩。   他不愿在格兰瑟面前露出软弱的情态,淡淡的说:“你可以走了。”   格兰瑟气煞,这一个两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当他是专门送信的猫头鹰咩?   “走就走!我要回去找我姑姑,说不定她现在还在还没睡呢,我可不能让她久等……”看到Tom脸色一变,格兰瑟大爽。   Tom合上笔记本,看着格兰瑟,那幽深的黑眸竟让格兰瑟心虚的缩了缩。   “海因里希,我明天晚上想去看平安。”Tom宣布。   格兰瑟挺胸:“你说看就看,我说不行!”就不帮你解开结界。   “如果我一定要呢?就算要硬闯惊醒平安也无所谓,到时候我就把你出卖她的事情抖出来。我记得你很怕平安的,我很期待你成年后再一次被揍得死去活来。”Tom优雅动人的微笑。   “你,你,你无耻!你明明答应我不会说出来的……”格兰瑟被气得结结巴巴的。   “你也答应过我要让我见她一面的。我是否守信完全取决于你是否守信,主动权在你,你瞧,我很公平的。”Tom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格兰瑟被气晕,为什么他会同时被姑姑和这个里德尔吃得死死的?混、混蛋!   “走着瞧,早晚黑到你!”他气呼呼的撂下狠话拂袖而去。   Tom很好脾气的不予计较,在他背后提醒:“记得,是明天晚上。”   “啊啊啊啊里德尔你去死呀!”远处传来抓狂的声音。   梦魇·终   第二天一整天,格兰瑟都是既开心又纠结,偶尔会飘出几声“嘿嘿”的笑声令平安浑身发麻,觉得这孩子可能被啥脏东西给跟上了。当然,格兰瑟个人的想法很是单纯,他纯粹觉得他又出卖了平安一次,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报复了,但是因此如了里德尔那个小人的愿,令他又很不爽= =   平安对这孩子三不五时的抽风早已习惯性的视若无睹,越接近七月她的思乡之情就越重。当然,她的身体情况,也在意料中的持续恶化。每次都在彷徨恐惧中睡去,然后大汗淋漓中醒来。有时候,她会害怕得一整夜都不敢阖眼。每次醒来看到天光,就会庆幸的觉得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她会畏惧死亡,从前在浮云山的时候,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要自杀的。那时她很想回家,过了一天都觉得离从前远了一点,每天都很惶恐。现在,她也依然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却渐渐恐惧着死亡。   一个人很可怕,病痛很可怕,这样就抛弃了Tom离开,最可怕。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她会陪Tom一辈子。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小时候,也希望着她的亲人可以一辈子陪着她。只是,她没有许她的亲人一生,也许不了Tom一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居然是那个先离开的人。   她前世死亡的时候,意识曾经短暂的盘桓在那个世界。她的父母,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她已经走了。她的父亲,一直到葬礼结束都只是怔怔的发呆。她跟着爸爸妈妈,那时她还懵懵懂懂的不能理解那是怎样天人永隔的悲痛。   直到有一天,爸爸突然问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很不真实?我好像总是觉得女儿还在学校,星期天就会回来。我想去接她放学。”   妈妈也啊了一声说:“那你去吧,我去买点菜。”   然后爸爸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她一直跟着爸爸,看着爸爸坐车到了她的母校,去她以前的教室,神情渐渐由兴奋变得茫然。爸爸一直在学校里乱逛,好几次想问人,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后来碰到了她以前的同学,好心的女孩子看到爸爸就红了眼睛,爸爸才失魂落魄的回家。她看着爸爸颓然的身影,只觉得爸爸突然好绝望。   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在厨房做饭,听到爸爸开门的声音,挺淡然的说:“回来啦?”   爸爸看着妈妈准备的丰盛菜肴,突然哽咽的说:“孩子他妈,我没有接到咱家安安——”   妈妈切菜的动作突然停住,然后崩溃在地嘶声痛哭。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安安已经不在了——”声音是平安从来没有听过的绝望凄凉。   父亲也老泪纵横,她的爸爸妈妈,好像才终于发现她意外死亡的事实,在她看得见触不到的地方,悲伤的不能自已。   那一刻,只能旁观的平安心痛如绞。她终于知道,死亡,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它代表着,不能挽回的绝望,和再也无法触及的思念。   那是平安此后很多年的梦魇,在刚刚到浮云山的时候,她常常这样哭着醒来。她无法想象,如果她真的不能幸免,那么被她丢下的Tom,会不会也像她的爸爸妈妈,那样悲伤到无望。所以,在知道自己已经沉疴难起以后,她第一个想法就是隐瞒。怨恨什么的,比起死亡,都是可以接受的。   格兰瑟回来的时候,平安已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她最近很嗜睡,用完午餐后时常要小憩一会儿,有时候会睡到下午四五点。偏偏居然还不影响她晚上入眠,格兰瑟佩服得五体投地,戏称她睡神。   她神情恬静,纤瘦的身体微微蜷缩成一团儿,虽然是六月天,身上还是搭着薄毯,格兰瑟看着都觉得热,偏偏她头上一丝汗渍都无。不过,可能是因为亚洲人本身就骨架玲珑,姑姑看起来,十分的羸弱,有一种病骨支离的感觉。   格兰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丝丝酸涩生出来。姑姑的身体,真的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吗?会不会背着他的时候,也偷偷的哭过?   平安微微侧了侧身,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单薄的肩膀。格兰瑟上前拾起毯子,想给她盖上,平安却突然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认真说平安绝对算不上倾国倾城,可是一双眼睛生得很美,此刻水汪汪的,带着一丝温柔伤感,泪盈盈的看着他。格兰瑟从来没有看过平安这样的神情,仿佛很快乐,却又仿佛很悲伤。   “啊,是小瑟,你回来了?”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格兰瑟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平安笑了,笑意清淡悠远:“我啊,做了个好梦呢。”   前所未有的好梦。她梦到Tom像她希望的那样,在她离开霍格沃茨后,申请做了教授。他学识渊博,很受学生爱戴,年纪轻轻的就成为著名的巫师学者。在名望顶峰的时候,他遇到了心爱的姑娘,对方也很爱他,顺利的结婚成家。后来,还有了很多长得像Tom小时候一样可爱的小宝宝。他们都很调皮,可是也都很可爱。Tom经常会被弄得焦头烂额,可是也会被逗得喜笑颜开。   在她的梦境里,Tom始终很顺遂,在邓布利多死后接任了霍格沃茨的校长,是最伟大的魔法师,没有之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一直都陪伴着他。   很多很多年过去,Tom渐渐的老了。有一天他的小孙子拿着他以前的相册,指着她问:“爷爷,这是谁?”   Tom看着照片里的年轻的她,微笑着说:“爷爷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以前的同学吧。”   梦境很美满,她一直跟着Tom。他如她所愿那样强大,幸福,到死之前都不知道,她在离开他的那一年七月,就已经过世在大西洋的游轮上。   格兰瑟困惑的皱着眉,不能理解为什么是美梦,姑姑看起来却很难过。   深夜,Tom按照约定的时间,等在门外。他伸手探了探,果然没有感受到那股无形的气墙。过了一会儿,海因里希果然贼眉鼠眼的探出了他那颗金色的蠢头,朝他打手势,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Tom的步伐不疾不徐,看似沉着冷静,可是内心却极不安。   格兰瑟没好气的说:“上去吧,她已经睡着了!”   Tom看着楼梯,有些紧张,然后怀疑的质问海因里希:“你确定她睡着了?不会轻易惊醒?”毕竟这个海因里希看起来,就是那种办事不牢的典型。   格兰瑟白了他一眼:“少罗嗦,你爱去不去!我在她的晚餐里下了药,她到天亮都不会醒来啦!”   Tom又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没有问出口。想他这么怕平安,大概也不敢自摆乌龙。他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一时间,竟然不敢下手推开。站了一会儿,一直到格兰瑟露出嘲笑的眼神,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平安静静的躺在床的右侧,眼眸紧阖,睫毛安安静静的覆在脸上,密密的如同两把小扇子。六月的天,她还是盖着被子,脸色安详,呼吸轻缓。Tom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她,心底脉脉温柔。她要回浮云山已经是势在必行,他只怕会有很久,都不能这样看着她。   平安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他温柔的伸手擦去。天气不算凉,盖这么厚的被子不捂出汗才怪。Tom伸手想揭开被子,却发现她的手,宛如冷玉般寒凉。他悚然一惊,去摸她的额头,触手一样冰冷,那密密渗出的,竟然都是冷汗。   他也顾不得会吵醒平安,厉声喊:“海因里希,海因里希——!”   格兰瑟还没有上来,他手下的平安却不安分的动了起来,神色痛苦的开始梦呓:“爸爸,妈妈,不,不要……”   爸爸妈妈的发音,中文和英文相差不大。Tom虽然不懂中文,却也听懂了。他知道平安是孤儿,听她梦里叫父母,一阵鼻酸。虽然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温柔的在她耳边说:“平安,别怕,我在!”   平安的神色越发难受 ,呼吸急促,手脚也不听使唤的乱挥,这次Tom听得分明,她竟是哭着在喊:“Tom,Tom不要——”声声如杜鹃啼血。   Tom目眦尽裂,回头吼:“海因里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天天晚上都这样?”   格兰瑟也吓傻了,战战兢兢的说:“那啥男女有别的,我也没想到晚上来看看她,她怎么从来不说呢——”   Tom没空理她,只顾焦灼痛心的看着平安。她抽搐了几下,忽然像孩童一般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哭的满脸都是泪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Tom只觉得一颗心粉碎如齑粉。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只是小声的哽咽着,Tom伏在她唇边,听到让他生不如死的一句话:“Tom,救救我——”   格兰瑟看着里德尔将平安抱在怀里,肩膀无声的起伏,觉得整个空气都似乎悲伤得让人窒息。   那天晚上,Tom一直在平安的身边,守到天边熹光微现。他沉默的犹如一尊雕像,身上透着浓重的悲伤。   他最后跟格兰瑟说的一句话是:“海因里希,我请求你,无论如何救救平安。”   第二天醒来的平安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照常取笑格兰瑟缺乏睡眠的眼睛犹如兔子。格兰瑟也振奋精神还击,就这样斗嘴玩笑着,仿佛可以驱散那即将到来的悲伤和不幸。   1945年6月28日,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同积分的格兰瑟和Tom遥遥对视一眼,从不同的入口同时进入了迷宫。身体孱弱的平安坐在看台的一角默默的祈祷。最终,Tom第一个到达迷宫的中心,为霍格沃茨赢得了这一座奖杯。   6月30日,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同时开拔回学校,已经毕业的格兰瑟拒绝同行,留在了霍格沃茨。   7月3日,平安请辞,踏上了归程。同一天,Tom Riddle从霍格沃茨毕业。在入学的那一天,他们没有预期会相见。在以后的每一天,却也从没有预期会相离。   1945年8月2日,白巫师邓布利多向赫赫有名的黑巫师格林德沃发出挑战。格林德沃承认失败,并自囚于纽蒙迦德。邓布利多的开始成为整个欧洲家喻户晓的魔法师。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二战终于结束。同天,平安终于踏上了久违的国土。   ——第一卷·终   悔不知情重(上)   平安回到浮云山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挟重病之躯,却依然被师傅骂了个狗血喷头,连负责护送的格兰瑟都没能幸免,被连带着问候了脑容量。   格兰瑟小了两辈儿,没胆子跟师祖顶嘴,也只能夹起尾巴卖乖。平安初时也老老实实做小伏低了两日,她是关门弟子,老头儿嘴巴里不说,可是心里最是疼她。这回这么九死一生的回来,老头儿生气也正常。可是被禁足了好几天,连着看护的师兄师姐都倒霉后,她也上火了。   “死老头,你别整天指桑骂槐的!有事儿冲着我来,别找其他人晦气!”眼见着送药的格兰瑟又被一通荼毒,连远在欧洲的三师姐和师姐夫都被捎带着说了一顿,平安也火了。   浮云老人大怒,拍着桌子说:“死丫头,在番邦待久了,一点礼数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么?”   平安嗤笑,撇撇嘴:“那敢问师傅你知道啥是明辨是非么?小瑟做啥了你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在外惹是生非弄得半死不活堕了师傅您老人家威名的是我,您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啊?欺负小孩子算什么?”   浮云山上下,敢这么跟浮云老人对掐的除了平安再没第二个。浮云老人桃李半生,所收弟子不在少数,却都是对他恭恭敬敬。平安小时也如此,虽然勤勉刻苦,天分卓著,但是循规蹈矩的不免没了趣味。也不知怎的,这孩子长到十八岁,一夕之间却变了性,惫懒无赖不说,说一句就回十句。浮云老人越老越是一团孩子气,倒是因此对这个幺徒更是疼爱。   “哼!你这会儿这么护着他了?那时候要帮你们定亲,不是死都不肯吗?果然女孩儿养大了总是外向的!这小子有什么好的,我不过问他谁伤了你,就这么推三阻四的,简直是个欺师灭祖的小混账!”浮云老人说着狠狠瞪了格兰瑟一眼。   格兰瑟有冤无处诉,心比黄连苦。女生外向这点倒是一点儿没错,奈何不是向着他。平安这会儿虽病歪歪的,像个没牙的老虎,可也是余威尚存,格兰瑟可不敢得罪她。伤了平安的是别人也罢了,偏偏是她自己的心头肉,他要是老实招了,平安不活吃了他才怪。只有师祖爷爷么,反正也就是酸不溜丢的说两句,不伤皮不伤骨的,又不会当真给他小鞋穿,摸摸鼻子忍了吧。   平安这才知道,老头儿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还是贼心不死的想知道仇家是谁。她刚回来那会儿,全浮云山都摩拳擦掌的要去给她讨公道。但是无论怎么软硬兼施,她就是咬死了不肯松口。同辈的就知道多半有隐情,也就不在纠缠;只有浮云老人耿耿于怀,立誓要给爱徒报仇。   平安歉意的看了无辜的格兰瑟同学一眼,对于他的含辛茹苦表达了真挚问候,然后又开始与老头儿对瞪:“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就不能死了那心?”   老头儿撒泼的说:“不能!我徒弟恁般蠢么?会自己把自己伤成这样?明明就是别人欺负你!你这丫头傻了呀?还是伤你的是你小情郎,你不舍得?”   平安臊得满脸通红,捶床道:“你个老不修!去去去,什么情郎!横竖我又死不了,操那份儿闲心干什么?你就不能适时展现你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   老头儿气得拿手指猛戳她额头:“就是死不了也是要睡个百八几十年的!寻常人这么一辈子就被你这么睡过去了,还没什么大不了的?!白云苍狗,世事变化无常,说不定等你再次醒过来,师傅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平安觉得有些歉疚,拉着浮云老人的袖子谄媚的陪笑:“师傅你这么老当益壮道法精深,说那么晦气的事情做什么?也就是一百来年么,等徒儿醒了,至少还能孝顺您老人家一千年呢!那事儿真不怨别人,师傅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你为徒儿担心,是徒儿不孝。”   浮云老人看着她眼里晶莹闪烁,也有些心酸,叹息着说:“罢了,你这孩子一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师傅也不强人所难了。你准备准备,再将养几天,就正式闭关吧!”   平安闭了闭眼,抬头强笑说:“好……”   Tom啊Tom,一百年后,就算能再相见,只怕也是纵使相逢应不识了……   平安在浮云山人缘挺好,自从她回来后房间里经常是人潮攒动。自个儿的师兄姐那是每天必要来看一回的,其他门派诸如蜀山的,也有不少人来探望过。她的即将沉睡一百年在修真界根本不算个事儿,因此来的人都是叽叽喳喳的问一些欧洲的见闻,丝毫没意识到她是个重病号。倒是自家的师兄姐们,一看就知道她有难言之隐,时常来宽慰,但是不知症结所在,说得便也不在点子上。   “我说,要不要在你闭关前,我们把亲事给定了?”某天,格兰瑟忽然状似不经意的说。   平安惊诧莫名,呐呐的说:“你……被下降头了?”   格兰瑟倒是挺淡定的,混若无事的说:“我这是为你好,你说你这一闭关就是一百多年,那时就算里德尔还活着,也是鸡皮鹤发了。就算你不嫌弃他,他也没法儿面对你。我妈早就说了,不要跟那些朝生暮死的凡人搅和,迟早伤透心。姑姑,你也不傻,趁早看清楚事实,别执迷不悟了。我么,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像本少一样正当妙龄青春貌美的血族整个欧洲也找不出几个啊!”   平安嗤之以鼻,就说了一句:“赶紧滚,懒得浪费力气捶你!”   格兰瑟施施然的往外走,边走边叹:“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这人一旦自甘堕落还真是没法子啊……”   平安被气笑了。   就在她闭关前,她二师兄才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她二师兄名叫莫非,论道法那是在修真界的小一辈中都是一等一,是浮云老人的得意弟子。平安从来就跟他亲,跟师傅她还能顶嘴,对二师兄却服气得很。   莫非不但道法精深,模样儿也生得俊,修真界不少女弟子都趋之若鹜,遣来说亲的把门槛都踏平了。但是,莫非一直没点过头,待谁都清清冷冷的。浮云山的人都清楚,那是因为几百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会儿莫非年少气盛,对修真略窥门径,刚有小成,性子却极是不羁。他天赋虽高,性子却还不稳定。浮云老人对这爱徒寄予厚望,便撵了他出去修行。谁知道,他在修行途中结识了一个姑娘,两情相悦,感情很是深厚。那姑娘不是修真界的人,寿数有限,莫非虽然明知道不妥,但是却难舍情丝。   他那时年少,性子刚硬不屈,有一回得罪了高人,力拼之下不敌,重伤逃回浮云山,足足闭关了一百年。醒来后对那姑娘念念不忘,还是多番寻找。平安和他极好,瞒着师傅帮他找到了那姑娘的亲人。原来,莫非不告而别后,那位姑娘性情刚烈,始终不肯听从家人的话嫁人,竟然等了莫非四十年,六十岁时才郁郁而终。她不见容于家人,一生孤苦无依,至死也没等到情人,一生凄凉境况,可想而知。莫非情殇以后,性子大变,就不再像以前那般爱笑开朗。平安虽然和他极亲近,也觉得这师兄性格孤僻。   “小平安,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对待外人虽然冷淡些,但是对待同门却很是护短。他比平安年长得多,平安小时候他手把手教她练功,对着幺妹甚为疼爱。   平安头皮直发麻,她由来就对二师兄既敬且怕,他又最护短,能忽悠过师傅,只怕忽悠不了他。   她干笑:“没什么事,总之技不如人。明天我就闭关了,能在这之前看到二师兄风采依旧,甚好,甚好。”   莫非眸瞳一冷,抿嘴说:“小平安,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师傅吃你那一套,我却不吃。说,是谁伤了你?”   平安简直恨不得昏过去以逃避二师兄的责问,只得含含糊糊的说:“二师兄,这事儿你别管,那人也不是故意的,总之是我自己不小心。”   莫非冷笑:“不是故意的就能杀人了,故意的还得了?小平安你莫不是真如师傅所说,女大不中留,还护着你那狠心无情的情郎吧?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老老实实交代了,师兄就给他一个痛快;要是还是脑子不清醒,被我揪出来了,死之前还要吃些零碎苦头,那时可别怨师兄心狠。”   平安大怒,怪不得二师兄这么油盐不进,合着是老头儿先她一步进了谗言!   她气得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是那样的人吗?别人都要杀我了我还上赶着倒贴啊?你听老头儿胡说!再说Tom,他哪里是我情郎,明明是我收养的弟弟!”   莫非眼一眯:“Tom?你收养了他他还敢对你下死手,这样的人你还护着?”   平安听他的声音已经不是不悦能形容的,看来对Tom很是不谅解,不由暗自叫苦连天。她还真怕二师兄去寻Tom的晦气,只能老老实实,竹筒倒豆子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其中她对Tom待她如何好浓墨重彩的添油加醋,对某些伤害含糊其辞一笔带过,其中夹带私货之多,三观之不正,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莫非一直神色冷冷的,耐心十足的听平安说完,才淡淡的说:“虽然其中夹杂大量主观看法,但是如果是事实,那么也确实不能怪他。只能怨你自个儿头脑简单。”   平安不服气的撇嘴。   “说你还不高兴?小平安,你是傻了还是健忘?对一个凡人,你投下那么深的感情做什么?你怎么就学不乖?我的例子还不足以让你清醒?你这一闭关,醒过来说不定就是阴阳两隔,你这倒霉催的孩子到底图什么?”   平安偏过脸不肯答,神情却露出几分倔强之色。莫非看着既心伤,又有些好笑。他也年轻过,也一往情深过,当然知道情在不能醒的滋味。他一手带大的小师妹,终于也到了这么一天。他心中有了计较,嘱咐了让她休息,就走了出来找另外一个知情人核实情况。   人在情中,多半昏忙,平安的话不尽不实,莫非没有尽信。倒是格兰瑟旁观者清,能掏出的东西说不定更有价值。   格兰瑟向来怕莫非比怕平安尤甚,哪里还敢拿出在浮云老人面前那一套,莫非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就赶忙狗腿的全招了出来。连同着平安都不知道的他和Tom的约定,都说的清清楚楚。   莫非听了以后,心里对于那些事开始有了新的评估。小平安傻人有傻福,看样子倒是碰到了个情种。那小子虽然人偏激了些,待平安倒是真心实意。妙就妙在,他家平安还懵懵懂懂的没怎样,对方看来倒是着实一往情深。   他心情大好,嘴角也带了笑,看着格兰瑟赞赏道:“小瑟很好。”   格兰瑟顿时喜不自禁的摸头傻笑:“谢谢师伯夸奖,其实小瑟欠缺得地方还有很多……”   莫非笑着说:“何必这么谦虚?小瑟这招两面三刀欺软怕硬欺师灭祖见风使舵简直就是无师自通,使得甚妙。”   格兰瑟差点扑倒,苦着一张俊脸说:“二师伯,我只是崇拜二师伯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罢了……”   莫非和蔼可亲的说:“哎哟,师伯只是随便说说,小瑟你抖什么?”   格兰瑟拍着胸脯干笑:“那就好,那就好……”   莫非又闲闲的补上一句:“刚才那招溜须拍马也挺精妙的,不由让师伯我很想修书一封给你爹你娘,深入探讨一下你的教育问题……”   格兰瑟再次脸色大变。   娘类,这浮云山什么风水啊,怎么专门出这些克他的人,他好想回家……   悔不知情重(中)   眼看着平安的身体将养得好了些,闭关也迫在眉睫。她到底心里有些郁郁,平常也多强颜欢笑。她是没什么,人事不知,人世百年不过梦一场,但是Tom呢?   他一直是一个人,即使身边有布莱克,也不算特别亲近。随着年纪渐长,Tom的防备心愈来愈重,他还能不能遇到一个能让他信任的人?   平安来回摩挲着手里的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记。那是Tom的魂器,她曾经试图交还他,却又在行李中发现。她始终没有打开过,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但是,在回了浮云山以后,她却很想看一看。通过师傅的调养,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足以应付进入日记必然的魔力消耗了。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日记。   “Tom想告诉我什么,请你带我去看。”她在第一页留下这样的字迹,然后那行字消失得干干净净。随之浮现了一个字——好。   日记无风自动,时间停驻在1935年的十月十四号,平安的心猛然一跳。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她在诺丁汉和Tom失散的那一天!   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卷了进去,她几乎站不稳脚步,等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发现自己置身于当年的那个书市。抱着满怀的书本的自己正擦身走过,满脸的喜气洋洋。九岁的Tom无奈的跟在后面,然后人小个矮的他被人流挤散,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平安来找。他很乖巧的站在那里,不住的东张西望。平安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着,露出一丝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Tom的嘴巴。平安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有些熟悉。她飞快的回想,终于想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这是一年前在伦敦打劫她的人!   Tom拼命的挣扎,可是他毕竟年幼,被强行带上了一辆马车。九岁的Tom朝着平安的方向伸出了求救的手,一双黑瞳中泪光闪现。平安明知徒劳,还是伸手想安慰他,却摸了个空。她回头,果然,另一个自己神色焦急的出现在街头,四处张望着寻找Tom。可是她没有想到,Tom就在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被掳走了。   平安的眼前一花,场景转换。那似乎是初遇Tom时的那个地窖,小小的Tom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扔在地上。   满脸黑色络腮胡的大汉神色凶狠的说:“小子,这次你别想跑!我告诉你,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你这种长得漂亮的小男孩,你乖乖听话,老子有钱赚自然不会亏待你。不然,老子砍了你手脚,让你去街头当叫花子要饭!”   Tom缩着小小的身体坐在一边,小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嘴角有着明显的淤青。平安看得心疼,只好坐在他身边,徒劳的看着他担惊受怕。他一双黑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靠在墙角,就算忍不住疲累睡去,也会很快惊醒。   那些匪徒大概害怕夜长梦多,Tom第二天就被送到了某个伯爵府上。神色木然的下人督促Tom去洗澡换衣服,Tom不肯。他身上的衣服是平安特意给他买的,他倔强的昂着脖子说:“我不要那些衣服,我姐姐给我买的衣服才是最好的!”   那原本和颜悦色的管家立刻换了脸,冷笑着说:“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说不?不过是伯爵几个英镑买来的小玩意儿,等伯爵玩腻了,有得你受的!”   Tom还年幼,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觉得眼前的人透着一股十足的恶意,一旁的平安却冷汗涔涔。这个所谓伯爵,是个好男风的恋.童.癖!他花大价钱从黑市买Tom这样容貌漂亮的男童,是为了拿来当禁.脔!   平安恶心的几欲呕吐,而小Tom则被人扒光了衣服,搓洗了一番后,绑在了一张大床上。那房间虽然富丽堂皇,可是却无端透着一股阴森之气,尤其是那些墙上的皮鞭之类的东西,更是让Tom恐惧得白了脸。   平安害怕得簌簌发抖,几乎不敢看下去。Tom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经历过多少可怕的事情?她咬着自己的手背,才能忍下那几乎冲破眼眶的涩意。   很快,那个所谓的伯爵就回来了。大概五十岁上下,长着一个鹰钩鼻,脚步虚浮,眼里透出一股赤.裸.裸的淫.亵之气。在看到Tom的时候,那双狡诈残忍的眼睛不由亮了一亮。   Tom被那露骨的眼神看得往后缩了缩身子,恐惧的说:“你想干什么?不要打我。”   可怜的孩子,他年幼得尚且不知,他即将遇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百倍的羞辱。   那个伯爵的表情几乎能称得上色迷迷的了,垂涎的看着Tom,舔着嘴角说:“真是极品啊,真漂亮的孩子。”   他伸手摸了摸Tom的粉嫩的脸颊,年幼的孩子只是害怕的看着他,皮肤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急速的往后缩,隐隐约约的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可能会比他以前碰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可怕。   那个老男人开始对Tom上下其手,撕开了男孩白色的衬衣,啧啧称赞:“真漂亮的颜色……”说着,开始亲吻他。   小男孩尖利的叫起来,脸色绯红,似乎拼命的想将自己缩成一团:“走开!变态!”   一旁的平安很想大叫,她不想再看下去。但是,她的脚却仿佛被牢牢钉在地上一样,不能挪开哪怕一步。她甚至无法闭上眼睛。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清晰的告诫他:看清楚!看清楚他所遭受过的苦难!   老男人根本没把小孩子的挣扎看在眼里,何况他被绑缚住了手脚,依旧啧啧连声的在他身上亲吻。“哧啦”一声,Tom的裤子也被撕裂。   小男孩的眼里迸出憎恨的光,然后对着他的耳朵,狠狠的咬下去。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眼里刻骨仇恨的小男孩,竟然将那人的耳朵给咬了下来!   那男人捂住耳朵,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Tom一记耳光。下人听到了动静闯了进来,那男人挥手说:“给我把他带下去,好、好、调、教!”   管家低头称是,几个男仆抓住了还在不停挣扎的小男孩,将他带到了刑房,狠狠抽了他一顿鞭子。Tom生性倔强,又得罪那管家在前,几乎没有一天不挨打。连着其他下人不顺心了也拿他泄气,几天下来就遍体鳞伤。   他的神情越来越冷,眼睛中经常闪现出刻骨的仇恨。半个多月后,他在花园里捡到了一条银白色的小蛇,Tom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纳吉妮。   “Tom,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欺负你?纳吉妮去咬他们!”小蛇愤愤不平的说。   Tom垂下眼睫,然后思考了一下说:“纳吉妮,你尽量多找一些你的同类,越毒越好,然后,将你们的毒液放到庭院里的那口水井里。”   “啊?那样有用吗?”   小男孩薄薄的嘴角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有用,我保证有用。”   当晚,整个庄园的所有人,都身中蛇毒。Tom冷眼看着那些在地上翻滚挣扎的人,露出快意的狠笑。   “是你?是你干的?!”管家颤抖着看着Tom。   Tom的眼神阴厉,冷笑着说:“能做一个明白鬼,你可以瞑目了!”   “不,不——你不要杀我,我只是听从伯爵大人的吩咐,你放过我吧……”   Tom没有理会,只是泼洒着他从地窖里搬来的油,无视了所有人的哀嚎求饶。其中有中毒稍轻的人想逃跑,他只是冷冷的喊了一声纳吉妮,就见一道银光自他手腕射了出去,然后那个人便捂着喉咙倒下了。   还剩下一桶油,他噙着令人胆寒的笑意,在那位伯爵大人不能置信的眼神中泼在了他身上。   “你——你是魔鬼!”   Tom冷笑着划下了火柴,顿时伯爵被包围在一团烈火中,撕心裂肺的惨嚎让所有的人都生生胆寒。   他扫视了一圈,然后冷笑着说:“你们,都去给他陪葬吧。”   无论怎么哀求咒骂,他都不为所动。华丽的庄园在大火中化为废墟,无一人生还。Tom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嘴角始终带着痛快的冷笑。   怪不得在海格事件的时候,盛怒的Tom曾经说,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他早在九岁的时候,居然身上就背了几十条人命。身无分文的他在伦敦街头流浪,饥寒交迫,在高烧的时候,遇到了原先孤儿院的院长。   “好啊,里德尔!你这个狗崽子,居然还敢跑,总是上帝有眼,让你又落到我手里!”科尔夫人将已经病得神志不清的Tom抓回了孤儿院。   科尔夫人可不会为Tom求医问药,就算Tom重病,依然要干活,晚上继续去禁闭室关禁闭。那禁闭室严丝合缝,连纳吉妮都溜不进去,白天众目睽睽,Tom也不敢喊她出来。好不容易钻了个上厕所的空子让纳吉妮去找平安,却又被其他院童看到那个古怪的里德尔居然跟蛇讲话,被罚饿了肚子。   那以后,Tom的处境就更艰难。那些院童知道院长不喜欢他,就变本加厉的去告状。纳吉妮也始终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不是派去的蛇没有回来,就是根本没有找到人。Tom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死心。他跟平安不过萍水相逢,也许平安早就已经放弃他了。他也不在想着法子逃出去。没有了平安他无处可去,跑了说不定会落到更不堪的境地。并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那样好心的女孩子。待在孤儿院里,至少他还能活下去。   这样日复一日,Tom渐渐长大,神色也越加坚毅冷漠。终于在他十一岁的暑假,他收到了那封命中注定的录取信,认识了生平的第一个巫师,也是他日后一生的对手——邓布利多。他才得知自己是个巫师,这很好。他原本就对这肮脏的世界厌憎至极,得知自己跟他们是不同的,当然好。他很高兴自己能摆脱那些人和事,就连邓布利多莫名却明显的不喜欢,也无法影响他这种高兴。   1938年的九月一日,他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他曾经觉得,这趟列车会将他带向不同的世界,甚至指引他走向成功,却从来没有想到,它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他始终没有忘怀的故人。虽然也有过龃龉和不愉快,可是他和平安很快和好,感情日渐深厚。   平安像旁观者一般的看着自己和Tom的重逢,和日后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时觉得高兴,有时却觉得心酸。   Tom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远非一帆风顺,尤其他四年级当选斯莱特林首席以后,几乎一举得罪了所有在读的贵族子弟。那些人开始联合起来对付他,连强大如Tom,也偶尔寡不敌众,身上挂彩。   可是这些,Tom从来没有告诉她。他在她面前一直假装若无其事,有时伤得狠了怕她看出端倪,就假装有事几天不出现在她面前。在平安生日那天,Tom夜里受了伏击,身上几处见红。那时已经向他表示忠诚的布莱克建议他去医疗翼,他却淡淡的拒绝了。   “不行,还有人在等我。”   他连去好好洗个澡都来不及,只能在黑湖边脱了外衣,擦拭干净血迹,生怕残留的血迹会露馅。平安生日在十二月,冰冷的湖水冷得他脸色发白,他却始终一声不吭。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准时出现在平安面前,温柔的跟她说:“生日快乐。”   平安看着那个毫无所知的自己开开心心的道谢,即使咬住自己的手背,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Tom啊,怎么会这么掏心挖肺的对她?她竟蠢得被他表现出来的假象所欺骗,不知他原来吃过那么多苦!她怎么对得起他?   悔不知情重(下)   平静的生活,一直到六年级的圣诞舞会。平安看着喝醉酒的自己,醉醺醺的缠着Tom要看星星,然后傻呆呆的感叹:“我们浮云山的星星也很漂亮。”   “是么?”Tom却无心看星星,敷衍般的随口问。   “嗯,我以前在那里的时候,都是我二师兄陪我看星星,二师兄也很喜欢看星星。”平安傻呵呵的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年隐隐不悦的表情。   Tom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口气不太好的问:“你二师兄?是什么人?”   “二师兄很好的,他一直对我很好的。不过我二师兄挺惨的,他以前有过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不过呢……”喝多了酒的平安完全没有在意别人有没有在听,径自说的兴高采烈,将莫非的情史交代得巨细靡遗。   Tom起先只是敷衍,后来却渐渐觉得不对劲,神色也越来越严肃,抱着平安的手似乎也有些微微发抖。   “你说,你师兄长生不死,那个人却是个凡人?”   平安点点头确认。   “那……那你呢?你也不会死,不会老?”Tom嘴唇雪白,怪不得她始终是初见时的样貌,几乎看不出丝毫变化。   平安打了个酒嗝,有些文不对题的回答:“我师兄好笨的……其实,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那个姑娘,这样对她好,对我师兄也好……不能喜欢普通人,会没有好下场的……他们不能陪我很久很久,我不要喜欢普通人……”   她声音渐低,窝在Tom怀中睡去。Tom却好像遭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犹如泥塑木雕一般,半天都没动弹。即使旁观,平安也能看出他是多么震惊,多么心乱如麻。   接下来,Tom开始疯狂的寻找魔法中可以长生的方法,他翻阅了大量的书籍,终于找到了那个令平安恐惧的魔法——制作魂器。他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证实了魂器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然后,开始了正式的研究。   在六年级的暑假前,Tom终于得知了制作魂器的方法。然后,他向平安提出了暑假要做研究,住进了马尔福庄园。分裂灵魂的过程极为痛苦,连向来对疼痛忍耐力极强的Tom,都忍不住在马尔福家的密室里,一次一次的嘶喊出声。他紧紧咬着下唇,忍着那一次次撕裂灵魂的痛苦,甚至会将嘴唇生生咬破。有时痛极了,他才会嘶哑的喊出——平安。   他在极度的痛苦中度过了半个月,才终于将灵魂剥离了很小的一块碎片。因为不信任马尔福家族的人,他一直没有请人伺候,而是将自己关在密室里面,经常痛得昏过去,也无人知晓。那种强烈的痛,连平安的旁观都能感同身受。平安目睹这一切发生,却始终无力阻止,在Tom撕裂灵魂的同时,她似乎也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被生生剥离。   备受折磨的Tom看着那本日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蘸了墨水,在第一页写下:献给我的平安,灵魂作证,我将永远陪伴你。   那行字很快消失,平安却久久不能回神。   Tom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平安只觉得一阵晕眩,就又回到了她的房间里,面前摊开着那本日记,时间停留在1945年的8月7日。   她扶着桌角,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前始终不断浮现那行字。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为了她!她知道Tom对她好,却不知道他已经是倾尽所有在待她。她却还误会他,赶在别人面前对他刀戟相向。   日记本浮出一行字——平安,请你原谅我。   平安呆坐在桌前,她哪里有资格说不原谅他?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她不无苦涩的写。   ——为什么?   看来日记本里的灵魂碎片果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平安鼓足了勇气,开始向他交代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位日记本大概没有继承Tom本人的好耐性,她只写到三强争霸赛她拒绝了做Tom的宝贝,他就勃然大怒的合了起来,无论平安怎么呼唤也翻不开任何一页。   平安瞪着眼前耍脾气的日记本,觉得日后要Tom原谅她,差不多希望一样渺茫,于是很颓败的上床睡觉了。   一下得知了太多隐情,当然不可能睡得着。平安第二天无精打采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见人。莫非嘲笑道:“怎么了,知道自己一百多年见不到师傅师兄,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么?”   格兰瑟看了平安一眼,很是冷艳高贵的不予理睬。反正她就算哭倒长城,那眼泪里也没一颗是为了他,多半是在想里德尔,切!   惯常和莫非斗嘴的平安恹恹的没有回嘴的兴致,趴在桌子上无力的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清粥小菜,看得浮云老人很是不爽。   “哼!这死丫头会舍不得师傅才怪!我问她的时候死都不说,结果非儿一问就交代了。难道为师在你心目中地位还不如非儿?”老头子很生气。   平安有点尴尬,讪讪的抹鼻子说:“那不是二师兄不如师傅您老人家平易近人么,徒儿是迫于二师兄的淫威不得已才……”   “咳咳咳……”莫非很响亮的清了清嗓子,提醒某人谨言慎行。   平安赶紧闭嘴,得罪二师兄比得罪师傅更不智。   浮云老人本来听小徒儿拍马屁听得很开心,当然顺便贬低一下莫非更是相当合他的心意,见平安不敢惹莫非,很是不快的拍桌:“非儿,做啥恐吓安安?安安说得哪里不对?安安别怕,有师傅给你撑腰!”   莫非淡定的说:“师傅,有时间听人道是非不如反省下你自己,为什么小平安宁可告诉我这个师兄也不告诉你老人家。”   浮云老人很好挑拨,立刻狐疑的看向平安,平安立刻作尊师重道状:“为人弟子的,怎忍心师傅为我操心?!二师兄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心理负担。”   浮云老人立刻适时的夸奖弟子:“安安很孝顺,很好,很好。”   莫非不齿的白了某人一眼,得,看她病怏怏的不予计较。   格兰瑟看着这一出戏码,立马觉得自己当初果断决定向二师伯投诚果然是明智之举。果然二师伯才是权利金字塔的顶峰人物,连姑姑都望尘莫及啊。他完全忘了,要是被平安得知他将她卖给Tom再卖给莫非,只怕他会被轰得连渣渣都剩不下来。而且,莫非这座靠山,在有热闹可以看的时候是绝对靠不住的。   “不过安安呐,那个伤你的小子,真的是你弟弟,不是小情郎?”浮云老人抚着胡须八卦的问。   平安差点没被嘴巴里的粥呛死:“咳咳咳,这是谁放出的谣言?”一边恶狠狠的扫了格兰瑟一眼。   格兰瑟立刻幽怨的看向浮云老人,真是无妄之灾啊,他根本没说这一茬好不?这件事是他平生十大恨事之首,他恨不得能遗忘到宇宙深处,提它做甚?   浮云老人赶紧摆摆手说:“这是师傅个人的一点小小的猜测,与其他人无关,无关……不是很好,师傅年纪大了,也不大喜欢那种毛多的蛮夷,更加不想要一个番汉二毛子做徒孙,通常资质都不大适合修真……”   躺着也中枪的格兰瑟闻言泪汪汪的看向师祖,这一上午的,他招谁惹谁了?   莫非连忙站出来缓颊:“师傅,你怎好这么直接,你看小瑟……”   莫非的话只会让格兰瑟脆弱的心肝雪上加霜,浮云老人见唯一的徒孙神情黯淡,很是不忍心的说:“那谁,师祖也不是有心的……你没有继承你娘,继承你爹也挺好,瞅那一身的长毛,看多了也挺喜庆的……”   格兰瑟几欲泪奔,这浮云山上下绝对和他磁场不和,绝对!   过了中秋节后,平安就要正式闭关了。浮云老人预估过时间,以她目前的修为,大约要闭关一百一十年。平安听到以后几乎不欲活了,娘类,醒来就是二十一世纪中叶,08奥运会都得错过,那可是她悬心了两辈子的盛事啊!   她意志消沉,被浮云老人狠狠责备了一通,一贯出名惫懒的她却没顶嘴,只是一个劲儿的默默流泪。浮云老人拿她没辙,只好着莫非来劝解她。   “不过一百一十年,有什么大不了,咱们浮云山上下不会少了任何一个。就是小瑟,也不会有事儿,你安心的闭关去。”   平安摇头,抽抽噎噎的说:“但是他不在了……”   莫非好笑,却故作不解:“哦,敢情你还惦记那个英国小子啊!你挨了他一记死咒,又养了他几年,认真说起来也不欠他什么。这人是个狠角色,有野心的,说不定过几年就把你忘了,你别自怨自艾的,徒增烦恼。”   平安很认真的说:“要是这样倒好了,我就是怕他死心眼。早知道走之前我该给他一个一望皆空的。”   莫非看着她苦着脸烦恼的模样,觉得这师妹简直是自己的翻版。他当初何尝不想那人就此忘了他?就算负心也罢,好过这样一世孤苦。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少年,却莫名了很有信心,若是小平安真的就此闭关,只怕他也肯等。   他自己饱受折磨,终生不能开怀也就罢了,何必让小平安也受这种活罪?   “小平安,抱元守一,不许说话!”   平安对于莫非的话向来是习惯性服从,傻乎乎的“噢”了一声,就开始祛除杂念,没多久灵台一片清明。这时候,似乎有人抵着她的手掌,一股热流暖烘烘的传了过来,她知道这是传功,心中一惊,几欲撒手。   莫非厉声道:“不许分神!这个时候停下,我跟你都会重伤!”   平安又惊又怕,完全不知道师兄要做什么,只能下意识的消化那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灵力。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被松开,莫非脸色苍白,歪倒在一边。   平安赶紧扶着莫非,手指发颤:“二师兄,你傻了?为什么将你的修为渡到我身上?你修炼得那么辛苦,你快想法子拿回去!”   莫非消耗极大,声音却仍清晰有力:“不过是三分之一的修为,我练个几十年也就回来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师兄又死不了,休息个几天就没事儿了。”   莫非说得轻松,平安却知道事实完全不是如此。莫非是青年一代的第一高手,这次一下损失三分之一的修为,已经算得上元气大伤了。   平安很是难过:“二师兄,你平白渡修为给我做什么?我又用不上!你平常在外面捉妖,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修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莫非喘息着瞪她:“笨!谁说用不上的?虽然还是免不了要去闭关,但是只要你意识里不忘调息,大约可以早个几十年醒来。你师兄我,是要抱着这遗憾到死了,你还来得及补救,何必要跟我一样?修为什么的,总能练得回来,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永远没法子补救了。”   平安又是感动又是心酸,莫非握着她的手:“你争点气,早日醒来,也不枉师兄我这一番自我牺牲。”   浮云老人得知莫非的行为,又是跳脚又是叹气:“你们这一个个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没有?就是要渡修为,也该是为师的来!你们才活了这小小年纪,身上这一点点修为,顶个什么屁用!”   莫非懒懒的说:“师傅,你早知道你的修为太精纯,小平安根本承受不起,就连我渡她这三分之一修为,都已经是极限了。幸好她从小都是跟我修炼,跟我是一路的,不然我也救不了她。再说了,徒弟我这么冰雪聪明,那第一高手的美誉,我只是暂时让贤,顶多到小平安出关,我会再抢回来的。”   浮云老人拿他一样无可奈何,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也只能暗自生闷气。   送平安入关的时候,莫非认真严肃的告诫她:“修为我是渡给你了,但是能不能使用还是要靠你自己。你得时时刻刻记住,你在里面多消耗一天,他就又白白等你一天。”   平安想起那行字,默默的点了点头。   归来   1970年,英国。   霍格沃茨一大早就生机勃勃,三三两两的学生推推搡搡的打闹。格兰芬多照例是最热闹的,斯莱特林则也照常投以鄙夷的眼神。   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校长邓布利多抚着白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底下可爱的学生。   “大脚板!吃完饭去魁地奇球场来一场吧?”格兰芬多长桌上站起了一个身材瘦削的黑发男生,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十分豪爽的拍了拍身边一个男孩的肩膀吧。   那男孩有些傲慢的扬起眉毛,慢吞吞的说:“尖头叉子,我可不像你,可以整天待在扫帚上。”   “魁地奇是最美妙的运动,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不爱它。当然……”他刻意提高了声音,有些轻蔑的看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高个子脸色苍白的少年,“某些在扫帚上待不满十分钟的人例外。”   那少年的胸口佩戴着斯莱特林的徽章,因为手脚细长越发显得清瘦,脸色苍白略带蜡黄,好像有些营养不良。他薄薄的嘴唇扭曲出一个刻薄的微笑:“某些人,有时间坐着蠢扫帚,还不如操心自己能不能在O.W.Ls上过关呢。”   戴眼镜的男生立刻像被点着了一样,怒气冲冲的说:“鼻涕精,你说什么?!”   一个如同上好丝绸般薄凉圆润的声音及时响起:“波特,我想,你并不预备对我们学院的斯内普学弟出手吧?”   詹姆·波特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厌恶跟无可奈何交织的神情,懒洋洋的回头看向来人,长及肩膀的铂金发色,灰蓝色的眼眸,正是现任男生学生会主席,卢修斯·马尔福。   一旁的西里斯·布莱克不以为然的嗤笑着:“鼻涕精的保护者,嗯,马尔福?”他约莫十五岁,容貌俊秀,透着一股贵族的优雅和慵懒。   “那也比布莱克家的叛徒要好,管好你的嘴巴。”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黑发美女神情高傲的排开马尔福,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里斯·布莱克。原本泰然的布莱克立刻悻悻的闭上嘴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旁边一年级的新生悄声问:“她是谁啊?”居然连一向心高气傲的西里斯·布莱克都惧她三分。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西里斯学长的堂姐,女生学生会会长。斯莱特林三个美丽的布莱克中的老大。”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对西里斯·布莱克的识相很是满意,转头看着卢修斯·马尔福,神情倨傲:“马尔福,我想我们该找个地方,把问题好好解决一下。”   卢修斯略微皱眉,贝拉冷冷的看着他。他略一思索,立刻爽快的说:“虽然我不认为有那个必要,但是既然你想解决问题,那就请吧。”   贝拉高傲的撇嘴冷笑,然后先一步走了出去。卢修斯·马尔福泰然自若的跟上,还不忘对拉文克劳长桌上一个女孩子报以安抚性的微笑。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纳西莎·布莱克慢悠悠的用着早餐,一旁的二姐安多米达·布莱克担心的说:“贝拉去找卢修斯了,一定是为了吉安娜。西茜,你……”   与黑发的安多米达和贝拉不同,纳西莎·布莱克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遗传了她的母亲。布莱克家族向来号称是最美貌的巫师贵族,布莱克三姐妹都容貌出众。而其中,纳西莎·布莱克无疑是最漂亮的一个。   “跟我有关么,安多米达?”纳西莎睁大了无辜的蓝眼睛。   安多米达着急的说:“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贝拉那么生气,看来是知道了吉安娜和卢修斯的事情,要去给你出气的!”   纳西莎撑着下巴,长睫毛眨了眨,嘟着嘴说:“那又怎么了?贝拉姐姐很强的,难道你怕她打不过卢修斯么?”   安多米达被这个小妹急得快跳脚:“你怎么不去阻止呢?贝拉一定不会放过卢修斯的!”   “我为什么要阻止呢,安多米达姐姐?既然贝拉姐姐那么好心的要给我出气,我理应接受她的好意不是么?”纳西莎依旧不紧不慢,甜甜的说。   “西茜!”安多米达心知这个小妹的个性,心一横干脆把话挑明了,“卢修斯虽然是你的未婚夫,但是他并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吉安娜!贝拉的性格,是绝对……”   “安多米达姐姐,你也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是我的未婚夫?那么,昨天他在霍格莫德跟那个混血一起约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纳西莎打断了安多米达的话。   安多米达的脸红了红,但是看到拉文克劳长桌上好朋友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西茜,没有爱情的婚约,没有丝毫意义。既然吉安娜和卢修斯互相喜欢,我认为我帮助他们并没有错。看着吉安娜是我的好友份上,你可不可以去请求贝拉……”   纳西莎露出甜美的笑靥,吐出的字句却毫不留情:“我拒绝。”   “西茜?”   “你的好朋友都能不顾及我去跟我的未婚夫约会,我为什么还要为她求情?安多米达姐姐,你真天真。”互相喜欢?纳西莎冷冷的笑了。   安多米达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声音也响亮了许多:“西茜,你太自私了!”   纳西莎实在是对自己二姐这种正义女神的个性感到厌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来,不客气的对安多米达说:“让开。”   安多米达虽然不甘心,但是大庭广众也不能继续争吵下去,只能愤愤不平的让开了道。纳西莎的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极小的微笑。   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走出了城堡,一直到了禁林边缘,走在前头的女孩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虽然明知来者不善,卢修斯看到她双手抱胸的标准攻击姿态,还是感到有一些头疼。贝拉可比自己那个草包一样的未婚妻难对付多了。   “马尔福,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昨天会和拉文克劳的吉安娜·罗斯在霍格莫德约会?”贝拉冷冷的问。   卢修斯习惯性的把玩着自己一头铂金色的长发,将一缕发丝绕在指尖,微笑着说:“解释什么,贝拉?罗斯不是纯血,我不可能娶她,你不必担心会威胁到纳西莎将来的地位。”   贝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中闪烁着明白的怒火,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将来?你是说这种情况,即使你和西茜结婚,也会不断上演?”   卢修斯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发丝随之垂落。他嘴角的微笑有些僵凝,果然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女,贝拉特里克斯真不是好对付的。   “我以为这是贵族间心照不宣的规则,贝拉。你不可能向一个马尔福要求忠诚。”卢修斯认为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纯粹的联姻而已,他会保证纳西莎的地位,仅仅如此。   贝拉挑眉,露出一抹微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被激怒的标志。   “很好,卢修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算盘打得那么精。不要妄想马尔福的忠诚?哼,那么也请你最好不要践踏布莱克的尊严!”   这意思是不能善了了。卢修斯叹气,他其实并不想和贝拉决裂。   “决斗吧,卢修斯。如果我赢了,要么自己去我家退婚,要么从今以后规规矩矩。”贝拉冷笑着说。   “好吧,如果侥幸我赢的话,请你不要插手我和纳西莎的事情。”   贝拉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矮个子少女,高傲的说:“你,来给我们做裁判。”   那个少女身材娇小纤细,一张标准的亚洲人面孔,皮肤白嫩细致,眼睛乌溜溜的。贝拉有点愣住,学校里有这么个人么?   那少女摸了摸鼻子,有点憨憨的说:“可是我赶时间。”说完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现去找裁判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急性子的贝拉强硬的拖着她的手,硬邦邦的说:“你放心,我会很快解决那个负心汉的!”   少女好奇的睁大眼睛看向卢修斯,似乎在看传说中的负心汉长什么模样,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呀,你爹是不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卢修斯对这少女的无礼很不满,于是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倒是贝拉很好奇的问:“你不认识他么?”   少女点头,然后又说:“现在认识了!小小年纪就被人骂负心汉,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美女,你放心,我一定在一旁全程观看你打败负心汉的英姿的!”   贝拉顿时觉得这个奇怪的少女其实人非常不错,备受鼓励的点点头,看着卢修斯说:“来吧!”   卢修斯被那奇怪的少女弄得一肚子火,态度也冷了起来:“等等贝拉,我想先问清楚,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小姐。”   少女纯真无辜的眨眼,然后茫然的问:“他不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个色狼的儿子么?是我搞错了?”   卢修斯只觉得脑袋里的弦绷断了一根,硬邦邦的说:“请不要侮辱家父,小姐,如果你不希望我向你提出决斗的邀请的话。”   少女撇嘴,然后咕哝着说:“我拒绝跟你决斗。”她还不想以大欺小。   “那就收回你对家父不敬的言论。”   少女摸着下巴微笑:“马尔福家的小子,我拒绝跟你决斗可不是怕你,只是觉得单方面的殴打一个小毛孩没啥意思罢了。不过呢,你看上好像比你那个草包爹称头一点。”   卢修斯警觉的看着口出狂言的少女,东方人瞧不出具体年纪,这少女面相年轻,但是也不能排除驻颜有术的可能性。她口齿清晰发音标准,英语说得清脆动听,看来的确在英国待过很久。   “你是谁?”他警戒的问,态度缓和了不少。   嗯,能屈能伸,这小子正经不错。   黑发少女神秘的卖了关子:“我么,算是你爹的故人。话说,你们还打不打?我真的赶时间。”   贝拉瞪眼:“当然要打!”   卢修斯倒不怕贝拉,贝拉虽然在女生里面是拔尖的,可是比他还是要略逊半筹。只是,碍于两家的关系,如何拿捏出手的分寸倒是一个问题。   一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卢修斯的思索:“贝拉姐姐,既然这是西茜的事情,可不可以让西茜自己解决?”   黑发旁观少女眼前一亮,哇,又是美女。如果说贝拉特里克斯的美带着贵族式的高傲,这个金发美少女就是那种公主式的纤细优雅。   贝拉有些吃惊,犹豫的说:“西茜……”小妹从小身体不佳,魔力也并不算太出众,因此父亲才巴巴的给她定亲。她对上卢修斯,能讨到便宜么。   卢修斯看到纳西莎,眼中闪出一抹不自觉的厌恶。他不喜欢娇滴滴的纳西莎,对于与她订婚也很不情愿。但是,世家子弟的婚事大多如此,至少,她有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蛋。他冷笑着想。   纳西莎走到卢修斯面前,仰起脸看他,带着惯常单纯天真的笑容:“卢修斯哥哥。”   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背后的布莱克家族让卢修斯不得不好声好气:“纳西莎,我想说……”   “唉,我对卢修斯哥哥真是非常的失望呢。”   一向只是乖乖聆听他说话的纳西莎出其不意的打断了他的话,卢修斯愣了愣。   “虽然我跟你一样对这种未婚夫妻的游戏感到很厌倦,但是不得不说,卢修斯哥哥,你还真是天真。”纳西莎把玩着自己白里透红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   卢修斯的神情变得严肃,有些严厉的看着纳西莎:“纳西莎,我希望你理智的看待我们的关系。关于我的私生活,我不希望你过分介意。”   纳西莎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明明白白讥嘲:“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卢修斯哥哥,就我们这种不成熟的利益结合,可是随时有可能崩盘的哟。未婚夫的名头明显束缚不了你,你又凭什么以为未婚妻什么的,可以约束得了我?你真看得起自己,卢修斯哥哥。”   “你是打算,跟我做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对吧?反正是利益结合,只要保障我身为马尔福夫人的地位就好了,是不是?至于你外面有多少女人,当然跟我无关,对么?”   “我的确认为这样的关系对我们都好。”卢修斯正色说。   纳西莎格格娇笑,可是话里的尖锐谁都听得出来:“那么你跟我达成共识了么?你自作多情的结论,我答应配合了么?既想和布莱克家联姻,又想到处留情,你以为想利用一个布莱克就这么容易?这么一举两得的生意,我也很想做呢。”   “你是什么意思,纳西莎?”这个纳西莎与他认知中的草包千金太不一样了,卢修斯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没这么便宜的事儿。我呢,恰巧有那么一点洁癖,对于和人共用一个男人敬谢不敏,光用想的就觉得圣诞节吃的火鸡都在胃里蠢蠢欲动。所以呢,请你另寻跟你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利益伙伴。”纳西莎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飘飘然的走向了姐姐。   “纳西莎,请你解释一下最后一句话。”卢修斯阴沉着脸说。   黑衣少女肯定的说:“你被甩了,少年。”   在纳西莎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关怀的紧盯着妹妹的贝拉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对小妹妹说:“做得好!”   黑衣少女也翘起大拇指:“Good Job!”嘁,马尔福家的小子,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想得倒美!   纳西莎稀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谁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你哪个学院的?”   黑衣少女清咳了几下,然后说:“我是你们新来的古代魔纹教授,我叫平安。”   小三什么的,最讨厌了!   邓布利多收到平安的来信时,还是很高兴的。这几十年来,他其实非常寂寞。对平安,他有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的感觉。平安最后一年对Tom的疏远,他是看在眼里的,对她的迷途知返很是欣慰。多一个人和他作出同样的选择,更加能说明他是正确的吧?   他对平安的外貌感到惊讶,二十多年不见,她居然还是维持了当年的容貌。这说明,平安的魔法修为,比起当年更加深厚。平安的性格看起来也并没什么改变,还是爽直干脆。他同样了聘请她作为古代魔纹教授,这门课实在生僻,在此之前一直是他自己暂代教授一职。但是,他必须得承认,他对于古代魔纹的研究远远不如平安精通。   平安还是拒绝了他安排的宿舍,坚持要住回她的那幢小木屋。邓布利多对这一点也不觉得有坚持的必要,只是叫了几个家养小精灵先一步去打扫。   “平安,我们很久没见了吧?在我这个年纪,能看到有老朋友到访,真是值得高兴啊。”邓布利多呵呵的笑着说。   与平安不同,邓布利多几乎变了一个人。原本中年人的容貌,已经被时间冲刷得苍老疲惫,挺直的鼻梁也微微扭曲。   注意到平安的眼神,邓布利多笑着解释:“那场大战给我留下的纪念。”虽然声音轻快,态度自如,可是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了桌上的空白相框一眼。   平安看了一样相框,以她的修为,当然能看清那上面施行的障眼法。但是,出乎她意料的,那上面的既不是格林德沃,也不是邓布利多的妹妹阿莉安娜。而真的,就只是一片空白。平安内心微微有一些唏嘘,邓布利多这个人,当真是坚忍到了极点。他在悼念什么,记忆什么,从始至终,别人休想窥见半分。他从来不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敞开自己的心扉。   “跟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一战?我倒是要恭喜你,在伦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巫师都知道你的大名。”平安淡淡的说,啜饮了一口红茶,浓密的长睫垂下。   邓布利多的仍旧是笑呵呵的:“只是侥幸而已,那个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扭曲的鼻梁。   从他的态度,平安若不是早知情,根本看不出他和格林德沃是旧识。二十多年不见,邓布利多的掩饰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对了平安,你后来有没有见过Tom那孩子?”邓布利多状若无意的问,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眸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平安平淡的说:“没有。”   回答的太简略,神情又过分冷淡,邓布利多一时不能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假话。   “你知道么,这几年欧洲出了一位年轻的巫师,在德国一带声望很高,很多纯血的巫师都非常崇拜他。这个人,被叫做Lord Voldemort。”邓布利多一边陈述,一边观察着平安的表情。   平安咳了几下,然后擦着嘴巴说:“名字很奇怪。”   “来源于法语,意思是飞离死亡。而他的信徒,则有一个集体的名字,叫Death Eater。”邓布利多解释。   平安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摊手说:“然后咧?阿不思你要给我普及这几年的巫师新秀么?”   邓布利多看她不大感兴趣,也不以为忤,仍旧笑呵呵的说:“你还是一样急性子,从见过他的人传出来的风声,我怀疑这位巫师新贵,可能就是Tom。”   平安伸直了腰,懒懒的打了个呵欠:“So What?”   邓布利多看不透平安的想法,只好一笑带过:“我以为,你会想知道那孩子的境况呢。”即使是他,也在暗地中注意盖勒特的动向。平安,究竟是太无情,还是,城府太深?   “没事儿的话我走了,真是的,阿不思你越老废话越多。”她边走边打呵欠,举手掩着嘴巴出了校长室。   一直走到确定邓布利多看不到的范围,她才咕哝着抱怨:“啧啧,阿不思的多疑还真是一年比一年更甚,幸好他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然铁定露馅。”   她到达欧洲,已经足足半年了。对于Tom这些年的动向,也知道了个八成。只是,这个时候的Tom韬光养晦,行踪成谜,她几次循着他出现的路线追过去,都没有找到人。而且,Death Eater的组织远比她想象的严密,她不得其门而入,居然确定不了谁是Tom的信徒,自然也无从联系起。   这一点让平安很是郁卒,啧,搞传销哇,控制得这么严!没办法,她只好回到霍格沃茨守株待兔。这会儿Tom的势力还在德国一带,还没有渗入英国。但是这里既然是他宿敌邓布利多的地盘,他羽翼丰满后,一定会回到英国来。况且,她误会他一大堆,这会儿送上门去说不定会被直接丢出去,还是寻思着怎么让Tom消气吧。   讨好一个人,要诀自然就是投其所好。只可惜资质鲁钝的平安姑娘完全没有那个灵气领会到Tom好的是什么,因此不久后她的讨好只获得了某人的冷眼。   上课对于平安来说是驾轻就熟啦,古代魔纹,果然还是以斯莱特林为主。平安第一天的课就是七年级,基本上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各占了教室的半壁江山。古代魔纹越到后面内容越是艰涩,五年级以前还有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小猫三两只,但是五年级以后基本上就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平安一进教室就敏锐的觉得了不对劲。以前,虽然四个学院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但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还是很友好的,偶尔还会有两个学院的女生坐一起,远远不是这样的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靠,平安首先在心里问候了邓布利多跟格林德沃的三等亲。斯莱特林隐隐被孤立,如果没有邓布利多这厮的授意她就把眼珠子抠出来黏到脚底板上去。她虽然对教职没多大热爱,但是一直觉得,学生就是学生。无论什么争斗都应该与他们无关,在他们之前分出派系完全是多此一举。趁人家小的时候给人洗脑,强加自己的判断和价值观给人跟邪教有嘛两样儿?况且,斯莱特林的学生就不是学生啦?   本来,平安对待学生绝无偏私。除了Tom,她对谁都是公公正正的,并没有偏向哪个学院。但是邓布利多的作为,无疑将她向斯莱特林的阵营推了一大步。   斯莱特林的学生中最显眼的就是卢修斯和贝拉。本来,他们俩身为学生会主席,是默认坐在第一排的两个座位的。但是贝拉嫌恶的看了某人一眼,冷哼了一声挪到了最后面。而拉文克劳那边有一个褐发女生立刻眼泪盈盈的看着卢修斯。   平安昨天看了那么一场狗血大戏,立刻八卦的猜测这之间的关系。于是一节课,她一边魂飞天外的脑补,一边猥琐的YY,时间过得,嗯,相当的愉快。   宣布下课后,学生立刻三三两两的离去。贝拉不耐的收拾着东西,虽然西茜看上去混若无事,但是她身为姐姐的,对别人这样肆意的伤害自己的妹妹很是不满。尤其是昨晚,安多米达居然找上她,希望她可以原谅那个混血种,让她更是火冒三丈。   “安多米达,你忘了带眼珠子出门了么?那个女人,俗称第三者,而且,还是你妹妹的第三者!你是不是把她当成你亲妹子了?”   安多米达虽然惧怕贝拉暴烈的脾气,但还是据理力争:“但是卢修斯爱的是吉安娜,我们不能那么自私,残忍的拆散一对相爱的人……”   “哈?!她要是管得住她自己,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也就不必等别人来拆散他们了!不要忘了,卢修斯和西茜订婚在前,我正义的安多米达妹妹!”贝拉辛辣的说。   “感情是不分先后的,贝拉——”   贝拉当时就想一巴掌抽死她,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子,最后只是痛骂了她一顿,让她哭着跑了出去。她当时就觉得麻烦还在后面,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西里斯送了信来,约她在禁林见面。   她和西里斯是未婚夫妻,是从小就决定下来的婚事。虽然西里斯擅自进了格兰芬多令她很是恼火了一阵子,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他。安多米达向来和西里斯最要好,她早就知道她肯定去找他了,也准备好了面对西里斯的质问。   “贝拉,你不该那样对安多米达,吉安娜毕竟是她的朋友。”西里斯直接的说。   贝拉冷哼了一声:“西茜就不是她的妹妹了?”   西里斯皱了皱眉:“但是安多米达也没错,马尔福既然不喜欢西茜,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说到底,都是这种贵族的规矩害人。”   贝拉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冷笑着说:“看来,你对于订婚,有很多不满呵。”   西里斯没有多加思索就冲口而出:“那怎么能一样,我喜欢你,马尔福又不喜欢西茜!”   贝拉虽然性格是出了名的爽利,但到底是少女,听了西里斯的话还是脸颊飞红,就连西里斯自己,也不好意思的偏开了脸。   “总之,别对安多米达发脾气了。詹姆找我,我要走了!”西里斯匆匆亲吻了贝拉,然后跑开,朝她挥了挥手。   贝拉对于他总是和那个詹姆·波特混在一起很是不喜,但是看他兴高采烈的离开,到底没有喊住他。   她还在想着昨天的事情,冷不防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头,果然楚楚可怜的看着她的,就是那个拉文克劳的吉安娜·罗斯。   “布莱克小姐,我希望,可以跟纳西莎小姐谈一谈。”她轻声说,态度谦恭,看起来脆弱得仿佛贝拉拒绝她,她就会昏过去一般。   贝拉皱眉,然后冷冰冰的说:“我不觉得有那个必要,请你让开。”看着真碍眼。马尔福就喜欢这种调调,嘁,没有她家西茜一半漂亮。   罗斯立刻掉下一串泪珠,好像强忍伤心和屈辱般哽咽着说:“布莱克小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我真是只是想向纳西莎小姐致歉而已,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抢走卢修斯,我仅仅只是,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罢了……”说着,捂脸啜泣起来。   她声音轻细,没有人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倒是几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纷纷向贝拉投来了责难的眼光。其中一个走到罗斯身边,很是不屑的说:“吉安娜,不要跟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废话了,人家可不稀罕你的歉意。”   贝拉立刻炸毛,眼神也冷起来,这女的,哭哭啼啼的原来是来阴她?哭你妹啊,姐的手段你还没尝过呢!   她正要将恶人进行到底,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说:“不如,我来评评理?”   几个女生惊讶的看着插话的平安,她笑眯眯的说:“哎哟,原来我的教室是风水宝地啊,看来你们很喜欢在这里处理感情问题么。”   吉安娜放下捂着脸的手,一双眼睛如兔子般红彤彤的,梨花带雨般的说:“教授,请你不要误会,布莱克小姐真的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   说着,又抽泣起来,贝拉的脸色愈加难看。   平安撑着下巴,笑嘻嘻的说:“哎呀,我身为教授的,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人蒙蔽喽,我当然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啊。”   吉安娜·罗斯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平安暗笑,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罗斯同学,我完全认同你的意见……”   贝拉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拉文克劳的女生们面有得色,看着她。   “我也觉得,完全是你不好!”平安笑得跟个弥勒佛般的说。   吉安娜·罗斯甚至颤了一下,毕竟还是年轻,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平安抚着自己光洁如瓷的下巴说:“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还跟人家出去约会,然后再来马后炮的致歉,说错的不是你,大概只有睁眼瞎子才会相信吧?”   几个拉文克劳的女生脸上出现了一种愤愤不平的神色,但是碍于平安是教授,只能按捺下自己的不满。   吉安娜·罗斯啜泣着说:“我知道是我不应该,可是我们是真的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有想要伤害纳西莎小姐……”   “真心相爱?什么时候真爱这么廉价了?抢夺人家未婚夫就是罗斯小姐对真爱的诠释么,果然很别致呢。这几位拉文克劳的小姐不必生气,我也祝你们在订婚以后,自己的未婚夫也好运邂逅到罗斯小姐这样的真爱,那时候大度的你们想必会很乐意成全真爱,嗯?”平安仍旧微笑着说。   欧洲的女孩子爱憎比中国要分明得多,立刻就有一个说:“这事情,的确是吉安娜对不起斯莱特林的布莱克。”   同样身为女孩子,谁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另外几个女孩子脸上也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罗斯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手心,嘴唇咬得发白。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人,居然坏她的事!   平安可不知道啥叫见好就收,依旧笑眯眯的说:“不过么,罗斯小姐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及时改正也挺好。你既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去跟马尔福同学分手吧。我相信以马尔福家的绅士作风,想必不会纠缠你的,对吧?”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卢修斯,怎么能轻易跟他分手!罗斯的脸色苍白,嘴唇分分合合。过了一会儿,才冲出了教室。   “啧,原来知错后面不是改错,而是要将错就错啊——”平安微抿了下嘴唇,不遗余力的给她的行为下了注解。   贝拉对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教授刮目相看,她生性不喜欢欠人情,颇为爽快的说:“教授,谢谢你!”   “不客气,咳,你当我路见不平吧。”   唾弃小三人人有责么,她这是为天下的正室拔刀相助,绝对不是因为太闲喔。   斯内普也反小三?~\(≧▽≦)/~   古代魔纹教室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不胫而走,当事一方的吉安娜·罗斯虽然在此之前名不见经传,但是事涉布莱克和马尔福,又是最热的八卦绯闻,到了中午的时候就人人口耳相传。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还好,出名白目的格兰芬多甚至会对当事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其中最恼火的莫过于卢修斯·马尔福。虽然纳西莎·布莱克单方面宣布了终止婚约,他却并未太当真。一来,婚事事关两个家族,不是她想结束就能结束的;第二,他认为这件事情还不足以严重到影响他们的关系。纳西莎不过是以退为进,借以敲打他罢了。因此,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吉安娜·罗斯居然无视他的再三嘱咐去找贝拉?!谁不知道布莱克家三姐妹,贝拉是出了名的烈性?这样只会将事态扩大,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就算纳西莎本来大概不至于为这种事情动怒,现在大概也会生了几分真火。布莱克家族的人最忍受不了背叛,贵族更是重视尊严超过一切,这样的羞辱,就算纳西莎肯忍受,一向疼爱幺妹的贝拉也绝对不会坐视。况且,从上回看来,纳西莎并非他以为的那么草包,这件事情,只怕不会善了。   他跟纳西莎的婚约,他无疑是更得益的一方。纳西莎家这一支没有男继承人,庞大的家产恐怕都会作为三姐妹的嫁妆。其中,贝拉身为长女,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自小就定给了堂弟西里斯·布莱克。而原本向贝拉提出订婚请求的莱斯特兰奇家也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安多米达。他和纳西莎的婚约,也是父亲费尽心机才敲定的。   布莱克家族虽然原本也算得上是魔法界顶尖的世家,但是却还不像如今这般烜赫。在十多年前,才突然发迹起来,隐隐有了第一贵族的苗头,连马尔福家族也望尘莫及。   父亲曾经悔之莫及的说:“大人居然这么信任奥赖恩,将同妖精的合作事宜全权交给了他!那可是意味着数不尽的财富啊……”   那是他首次听闻,在布莱克家族的后面,还有一只翻云覆雨的手。父亲告诫他,如果将来有机会可以见到那位大人,务必要向他效忠。对于那位神秘的将布莱克家族推上顶峰的人物,父亲虽然讳莫如深语焉不详,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极度的敬畏。他提出疑问,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位人物,为何他从未听闻过?   “会有机会的卢修斯。那位大人,只是韬光养晦,迟早有一天,他会现身人前。而那个时候,卢修斯,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卢修斯不傻,近几年在魔法界的一些动荡中,他已经推测出,那位神秘人,大概就是现在蜚声德国的英籍巫师Lord Voldemort。而从最近他所属势力的蠢蠢欲动来看,那位大人,恐怕很快就将莅临英国本土。这个时候,如果和纳西莎的婚约生变,对于他,绝对利大于弊。   看来,无论如何,他要安抚纳西莎了。纳西莎是有资格自矜身价的,布莱克家的女人从来就不愁嫁。光凭美貌,就足够令人趋之若鹜。何况,她不仅美貌,还具备了财富和强大的家族实力。如果和他解约,追求她的人只怕可以挤满整个对角巷。即使是现在,她身边的苍蝇也从来没有少过。   卢修斯微微冷笑,至于吉安娜·罗斯,看来是留不得了。原本相中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长得还不错,看起来识本分而已。他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到他和纳西莎的婚约。这女人大概是几次约会后欲壑难填,居然开始动起了歪脑筋。大概是上周的霍格莫德之行,他予取予求一掷千金让她自抬身价,开始有不现实的幻想了。   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混血种,那点儿钱,不过够他养只猫玩耍。若是拿去讨好纳西莎,只怕还换不来她一眼。他陷入了思索之中,纳西莎从小金尊玉贵,娇生惯养,非常的难以取悦。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得到她的青眼,让她独独选中了他作为未婚夫。   “你说,卢修斯,是你妹妹自己选来作未婚夫的?”平安眼睛发亮,兴致勃勃的问。   贝拉伸手优雅的拾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后说:“是呀,纳西莎在问过父亲后得知订婚不可避免,就在一堆候选人中挑了马尔福。”   “为毛?那小子金玉其外,你家妹妹少女怀春相中他啦?”不过也不至于啊,看纳西莎上次的表现,很难想象她对卢修斯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虽不中亦不远矣。西茜说,反正总得挑一个,还不如挑个长得好的,最起码看着不恶心。没想到,那家伙脸倒生得不错,人却那么恶心。”贝拉说来便有几分愤愤。   平安总算了解了来龙去脉,听得频频点头。她倒是很喜欢贝拉,这姑娘性子直接痛快,说没心眼倒不至于,只是喜欢直来直去。至于纳西莎,她作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围观群众,不知是要祝福马尔福还是同情他好。这姑娘一听就是个心眼多的,只怕也说不上宽宏大量,敢让她头上飘绿,马尔福有得苦头吃了。如果是贝拉,只怕是干脆利落的一顿痛打,但是换了纳西莎,那就难说了。   “说起来那位楚楚可怜的罗斯同学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平安摸了摸下巴说,听了贝拉的讲述,她越过纳西莎这个当事人反而来找贝拉,是有意为之。贝拉一看就属于比较强势的那种,是典型的布莱克,而纳西莎看上去就是天真娇贵的小公主。贝拉虽然明知是陷阱,但是还是可能毫不在乎的跳下去,但是纳西莎就完全不会。   贝拉记恨的说:“她算个屁,敢跟我家西茜抢男人,切,我家西茜一根头发都比她漂亮!”   平安同仇敌忾的点头:“对的对的,这种小三最讨人厌了!”   贝拉开始指天骂地,连爆好几句粗口,才渐渐爽快了。不过,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跟她闲扯了好几个小时的家伙是个教授,讪讪的闭了嘴。   平安注意她不自觉的表情,挥挥手表示不在意:“你随意啦,那种人本来就是欠收拾……诶?那边那个,不是你个负心汉妹夫吧?”   不远处,卢修斯正在对一个背对着她们的黑发男生说些什么。贝拉看了一眼,不快的说:“对,马尔福和斯内普。”   “斯内普?!”平安好像听到了啥重大消息一样,风中凌乱的问。   贝拉纳闷的看了她一样点头确认:“对呀,西弗勒斯·斯内普。说起来,那也算是个神人。马尔福一直很希望可以收服他作为副手,但是好像成效不彰。那家伙性格孤僻,性子又臭又硬,不过成绩很不错,在四年级里面是拔尖的,也难怪马尔福这么惦记他。”   平安立刻兴奋的说:“你你你,你再多说一点!”   斯内普之所以成名,原因无他,就是和格兰芬多那叱咤风云四人组有关。说是四人组,基本上也就是布莱克和波特俩。波特喜欢莉莉·伊万斯几乎人尽皆知,而斯内普则跟伊万斯青梅竹马,虽然在两个敌对学院,但是来往也不少。因此,波特经常找斯内普麻烦,而布莱克就是不明真相的帮凶。斯内普经常二打一,居然还能偶尔占上风。要知道,波特和布莱克,在他们的学院可是能算得上佼佼者。   这种情况,当然有人看不下去。   贝拉就是其中一个。她本来就觉得波特很讨厌,又记恨西里斯居然因为他被诱拐去了格兰芬多,所以碰上了就会给斯内普帮手。   “不过那家伙一点也不领情,别说道谢,经常还会冷言冷语的说我多管闲事。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跟他说我就纯手痒,才不是帮他,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他这才没话说。不过,这人气死人功夫一流,本来帮忙的不止我一个,可是除了那个莉莉·伊万斯,大概都被他骂过。你说谁那么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啊?所以么,他基本上,还是一打二。后来不知道他哪点儿被卢修斯惦记上了,卢修斯经常帮着他。一开始据说也没给卢修斯好脸色,不过卢修斯这人,真想做什么的时候耐心真挺好的,时间长了那个斯内普居然跟他好像还有了点交情。虽然还没正式效忠马尔福家,但是也差不多了吧。”   平安听得直摇头,看着斯内普的眼神透着几分同情。这才是无妄之灾呢,詹姆·波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动物求偶才这样,正常人是这么追求女生的么?欺负人家的好朋友?真别致的追求法儿。不过斯内普的个性还真是跟小说中差不多糟,简直是自绝于人民群众么。本来像他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发动人民战争,光唾沫星子就够淹死那俩,结果愣是被他整成了孤军奋战。这是一种神马天赋呀!   卢修斯很看重斯内普,这个貌不惊人性格孤僻的少年是块璞玉。他的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比起同时段时的他,几乎称不上逊色。然而,这个少年接触魔法才将将五年,之前一直生活在麻瓜界。起初,他确实是抱着收为己用的心思接近他,不过却渐渐没有了这个想法。   斯内普很骄傲,而他的实力绝不足以令他心甘情愿的臣服。可以收服他令他甘心效力的,必须是更强大的,更有力的存在。因此,他说服的重点,转为了将他争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这样前途不可限量的人,决不能为敌所用。   斯内普很尊重马尔福,但是对于他一起为Lord Voldemort的提议,他还是很犹豫。   “抱歉,马尔福学长,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我效力,我希望自己确定。”   这话说得并不算客气,但是卢修斯倒是没计较,只是从容的笑了:“西弗勒斯,相信我,你决不会失望。”   斯内普正想开口,却感觉到了有人接近。他闭了嘴,不太高兴的看过去,几步之外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的,是个别着拉文克劳徽章的女孩。   吉安娜·罗斯,斯内普撇嘴,没有说话。他虽然不合群,但是还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轰动的八卦,即使是他也有所听闻。他不会多事的置喙马尔福的私事,但是私心里,他对于这个女生很是不以为然。   他跟贝拉特里克斯虽然交集不多,但是知道这个学姐虽然和西里斯·布莱克一样趾高气昂,人却并不坏,不然也不会一再的帮着他了。而和他同年级的纳西莎·布莱克,则是任何时候看到他,都会笑颜以对。当然,她对任何人都这样,包括未婚夫马尔福。虽然看起来娇滴滴的好像难以亲近,但是纳西莎连他这个混血种,都不曾真正的看不起。   她和马尔福学长几年前就订了婚,这个拉文克劳还想插足,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还去找人家的姐姐,夹缠不清的程度,和某个没大脑的格兰芬多有得一拼。   “卢修斯……”吉安娜·罗斯开口喊,泫然欲泣,看上去十分可怜。   卢修斯皱眉,冷淡的说:“有事情吗?”   “我知道你很不高兴我去找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获得她的谅解……”吉安娜·罗斯看着卢修斯,眼中柔情无限,“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难为你,我只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是微不足道的……”   卢修斯还没有开腔,一旁的斯内普则很罕见的开了金口:“纳西莎·布莱克和我同一个班级,我并没有看到罗斯小姐出现过。”   吉安娜·罗斯稍微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斯内普学弟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淡淡的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罗斯小姐不去找当事人的纳西莎,反而要去找其他无关的人呢?”   卢修斯笑了笑,眼中却露出一股冷意,冷冰冰的看着吉安娜·罗斯。这个学弟是在提醒他,这女人不简单。他淡淡的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罗斯。”   这种冷淡的不可捉摸的态度令吉安娜·罗斯慌了神,她暗自咬牙。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教授,居然又来了个更莫名其妙的斯内普!他不是和布莱克家的那个格兰芬多交恶么,怎么也来挡她的路?!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认输!   正角儿出场   虽然心里已经将斯内普诅咒了一千遍,可是吉安娜·罗斯的表情却愈发凄楚,眼泪也涌了出来,仿佛强忍着伤心般抽咽的说:“不是的,斯内普学弟你误会了……我只是怕纳西莎小姐看到我会不高兴,所以才想让她的姐姐替我传递我对她的歉意……卢修斯,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斯内普“唔”了一声,没有提出异议,面上是淡淡的不以为然。但是刚刚的开口已经有违他的本性,因此他只打算静观其变而已。卢修斯可不是好糊弄的,想来不必他多事。   “真是感谢你替舍妹着想啊,要是当初在和卢修斯约会的时候,你也这么善解人意,我会更感谢你的,罗斯小姐。”卢修斯还没有开口,贝拉已经抢先凉凉的说。   本来,她听到了该女的颠倒是非之后暴怒,只想冲出去暴打她一顿,但是平安阻止了她。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热衷于扮演反面角色啊?”   贝拉冷笑着说:“我才不在乎,我看她是欠教训!”   平安恶趣味的说:“对付这种人,动手不是第一选择。你去打她,只会如了她的意,让她更能把这种被害人的角色发挥到极致。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是打蛇打七寸呢。”   贝拉不笨,冷静下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吉安娜·罗斯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她顿时内心大爽,果然,平安是对的。   吉安娜·罗斯捏紧了衣角,咬着嘴唇,神情有几分紧张,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卢修斯,希望他怜香惜玉了。   卢修斯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的对吉安娜·罗斯说:“你先回去吧。”   “别呀,趁着人都齐了,咱们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好。”一个甜蜜可人的声音说,平安看过去,纳西莎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纳西莎走到了吉安娜·罗斯身边,她金发碧眼,明艳照人,带着几分天生的贵气,吉安娜·罗斯本来就是出身一般,这么一衬托,连称作小家碧玉都是勉强。   吉安娜·罗斯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纳西莎·布莱克,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离她这么近。她只有十五岁,一头金发微卷,比画上的公主还美丽。近看,那种逼人的艳色更是毫无瑕疵,眼眸流转之间还带着几分笑意。即使是心怀戒备的她,也看不出她有恶意。   “你是罗斯小姐?”纳西莎虽然打量着她,但是神情却漫不经心,并不如她想象中的气急败坏。   吉安娜·罗斯有几分嫉妒,但是丝毫不敢露出来,轻声说:“纳西莎小姐,真是非常对不起……”   纳西莎挑起精致的柳眉,讶异的说:“你有哪里对不起我么?”   卢修斯面色尴尬,对纳西莎说:“西茜,这件事情……”   纳西莎掩嘴咯咯笑起来:“哎哟,马尔福少爷真客气,以前都叫我纳西莎的,解除婚约以后倒是更亲热了。难道对我这个前未婚妻还余情未了么?”   吉安娜·罗斯自从卢修斯开口,就面色一变,哀怨的看着他;卢修斯却顾不上理她,只是沉下脸说:“西茜,这件事是我不好,你别发脾气。”   吉安娜·罗斯颤了颤,平安悄悄对贝拉说:“嗯,这位罗斯小姐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表情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贝拉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平安说话可真够刻薄。   吉安娜·罗斯拉着纳西莎的手,眼中含着泪,似是十分真诚的说:“纳西莎小姐,我知道是我不好,请你不要怪卢修斯。我们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并没有想要伤害你,虽然卢修斯和你只是政策联姻,但是他一直很尊重你的。请你不要生气……”   贝拉大怒,平安微微冷笑,这人,嘴里说的好听,可是句句都是暗指卢修斯不喜欢纳西莎,小三做到这地步,还真入戏。   纳西莎慢条斯理的抽回手,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客客气气的说:“抱歉,罗斯小姐,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吉安娜·罗斯眼中流露出一股怨毒的神情,几乎挂不住那可怜兮兮的神情。   卢修斯眼中一冷,这个吉安娜·罗斯,看来真是蠢到家了。他不介意养几个情妇,但是却介意身边的人这么不识相。   “纳西莎小姐,我……”   “吉安娜·罗斯,我说这出戏你到底还要演多久?我没那个义务配合你,看来你的男主角也不大入戏,你能不能省省你那拙劣的演技?”纳西莎虽然声音依旧甜美动听,说出的话却比刀锋还冷。   吉安娜·罗斯咬着嘴唇,看向卢修斯,后者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后退了一步,贝拉看着她冷笑,那个女教授也面带不赞同,至于斯内普,似乎连看她都嫌多余。   她的盘算,已经完全落空了!这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强烈的怨恨使得她没有多想就开口说:“纳西莎·布莱克,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过是生在一个有钱的家里而已!就算这样,你也还是守不住自己的男人,你清高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   贝拉眼中燃起一股怒火:“你——”   “贝拉特里克斯,你也没什么了不起!你比你的妹妹还要愚蠢!可笑,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突然杀出来,现在我才不会变成这样!”她愤恨的指着平安,“多管闲事,你以为你自己是正义女神么?我抢了你的男人么,你这么一副怨妇相?还是你也被谁抛弃了?”   平安慢悠悠的说:“我运气很好,像你这么喜欢当二房的,只碰到这一次。”   纳西莎·布莱克同样没有动怒,只是风情万种的撩了撩长发,从容自若的说:“如果你真有本事抢到我的东西,我自然也愿赌服输。一个男人而已,我还输得起。不过呢,只可惜你太蠢,连自己几斤几两都看不清楚。你不过是马尔福少爷兴起的玩物,地位不会比他的猫头鹰高,二房都还没坐上呢,就想着扶正,别自抬身价了。”   吉安娜·罗斯看向卢修斯,后者没有否认,甚至没有看她,只是懒洋洋的笑了:“西茜真是了解我啊……”   纳西莎微笑着说:“怎么说马尔福少爷也做了我几年的未婚夫么,我向来很称职的,跟那些不付出义务就希望享受权利的人有本质区别。”   这绵里藏针的话让卢修斯这样的人精也忍不住愣了愣,随即意有所指的说:“没想到西茜这么伶牙俐齿,看来我需要好好了解你了。”   纳西莎掩住嘴巴,笑得花枝乱颤:“你真幽默。”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毫无笑意,反而露出一股明明白白的嘲讽。   吉安娜·罗斯恨得咬牙,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似乎她是一个完全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她冷笑着说:“哎哟,纳西莎小姐怎么忘了,无论卢修斯怎么风流,他始终都是你的未婚夫呢。有这么多女人分享身为马尔福夫人的责任,纳西莎小姐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呢。”   真喜欢找存在感,其实她是人气饥渴吧?平安暗暗腹诽。   卢修斯·马尔福原本碍于风度,即使是不满,也不会当着人发作。毕竟他和吉安娜·罗斯曾经有过一段。但是她的表现令他最后一点耐心都消失了。   “罗斯,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她是布莱克家的小姐,是马尔福家未来的夫人。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智,就赶紧闭嘴。”卢修斯面无表情的说,然后又冷冷笑出来:“别做出一副好像被伤害的模样,我记得我早就跟你有言在先,绝对不允许挑衅我的未婚妻。”   纳西莎忍不住微笑,马尔福真是个妙人,难怪理直气壮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呢,敢情是觉得自己尽到责任了呢。   吉安娜·罗斯稍微冷静下来,惊慌的看着他们,然后踉踉跄跄的走了。   “你妹妹真厉害,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好。对付那种第三者,来自男人的否定才是最致命的。不然,无论你说什么,她都能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纠缠不清。”平安赞叹的说。   贝拉看来还是不大乐意,冷哼了一声说:“太便宜她了!”   “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啦,这个杀伤力绝对比给她十大酷刑还狠。我想她应该会夹紧尾巴做人,不会再耍什么花样了。”平安中肯的说。   “我还是更中意直接一点的教训。”贝拉悻悻的说。   “风度,风度,我还是比较中意杀人不见血的方式啊。”   贝拉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切,真等到那一天,我看你能风度到哪儿去。”   平安摊手说:“你恐怕等不到那天了,我可没有个招蜂引蝶的未婚夫。”   此时的平安铁齿的没有想到,她日后会有阴沟里翻船被贝拉大肆嘲笑的一天。   “几句话就能让她消停,马尔福少爷真是厉害啊。”纳西莎顺了顺自己的长发,不以为意的说。   卢修斯不以为忤,笑得风度翩翩。他原本就是顶尖的容貌,这下连纳西莎也忍不住看呆了一下:“西茜,我的确不想被婚约束缚。那不值得我的忠诚,如果你不想要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就来向我证明,你值得我付出。马尔福很现实,西茜。”   纳西莎,贝拉,平安同时嗤之以鼻。   “马尔福少爷,我看你还是证明一下,你有那个价值,让我收回解除婚约的想法吧。”   卢修斯似乎胸有成竹,并不生气,只是看着斯内普说:“西弗勒斯,好好准备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近期之内,Lord Voldemort应该就会回到英国。”   斯内普只是淡淡的点头,但是有两个人的反应则比他激烈得多。   贝拉双眼放光,完全是见到偶像的小粉丝模样,声音激动得都有点结巴了:“卢修斯,你,你说Lord Voldemort会回英国,是真的吗?”   平安则是震惊得几乎失语,然后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在地上。   纳西莎好心的扶起她,然后有点儿好奇的说:“你跟贝拉姐姐一样,也很崇拜那位大人?”   贝拉立刻仿佛找到知己一般扑过来,拉着她的手好像红军胜利会师,比之前亲近了至少十倍:“教授,你也欣赏Lord Voldemort?”   那神情热切的,平安觉得自己否认简直就是罪恶,说不定失望的贝拉小姐会立刻向她丢白手套,提出决斗请求。   她摸着后脑勺干笑:“呃,他是很不错——”   “是吧,难怪你听到他要回国那么激动!”贝拉开心的晃着她的胳膊说。   平安心虚的干笑不已,她那个不是激动,是惊吓……   Tom就要回来了,她很高兴,但是,那高兴里面,又掺杂了那么一丝忐忑不安。她本能的就觉得,对于她高风亮节的想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的行为,Tom不会太赞赏。他小时候心眼就小得出奇,这么多年不见,只怕更加变本加厉。想一想,似乎就看着他炯炯的盯着她,朝着她不怀好意的冷笑。   呃,她真的应该要好好思考一下,怎么痛哭流涕的请求他的原谅了……   贝拉还在作好青年Lord Voldemort的优秀事迹报告,平安早已魂飞天外……   一旁的斯内普暗暗的觉得,或许那位大人真有过人之处也说不定呢,可以让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这么在意,应该不是徒具虚名的人。   夜深忽梦少年事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尽管德国魔法界遭受过格林德沃和二战的双重浩劫,可是二十多年过去,显然休养生息的不错。至少,这帮魔法界的贵族,依然享受着豪华奢靡的生活。   “西尔维娅,你知不知道大人在哪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巫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问着穿着银色长袍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巫。   女孩很美丽,褐色的长发,碧蓝的眼睛,不少年轻男巫的眼睛,都有意无意的扫过来。她面带幽怨:“我怎么会知道?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大人从来不允许别人靠近他。”说着,咬紧了下唇,神色颇委屈。   中年男人哪有时间在意女儿的小姐脾气,口气有些重:“不要不知进退,西尔维娅!大人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任人安排自己私生活的人,如果他相中你愿意将你留在身边当然好,如果大人不愿意,你也不要多做纠缠。别忘了伊凡娜的前车之鉴。”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服气的神情,中年男人还想再说,但是急于找人,终于还是没有多做纠缠,匆匆招呼了下人向庭院里走去。   西尔维娅看着不远处的伊凡娜,脸上流露出几分轻鄙不屑。凭她的姿色,居然也妄想向那位大人自荐枕席?结果惹得他大怒,招来了她的父亲一通训斥,没几天就被安排着嫁给了一个丧妻的贵族做了续弦。此时,虽然也出现在社交场合,但是满脸连脂粉都掩不去的憔悴,显然并不如意。她没有跟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反而左顾右盼的好像在寻找什么。   西尔维娅拿起一旁的高脚酒杯,优雅的啜饮。她是年轻一代出名的美人儿,家世又出众,她有自信,她绝对不会辱没那位大人如今如日中天的声名。最终,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   至于伊凡娜,身为庶女,居然也敢痴心妄想——   不远处那个女人警惕的四处张望,然后趁着人不注意,蹑手蹑脚的出了大厅。西尔维娅也随即跟了上去,她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哪怕是伊凡娜这种失败者。   “今天晚上月色不错,纳吉妮?”   克莱门斯家的庭院中种着一株三百年的的古树,此刻,浓密的树荫中传来了男子低沉悦耳的音色。   克莱门斯家主遍寻不获的Lord Voldemort,坐在粗壮的树干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在一边,偏着头笑着问盘踞在树枝上的小蛇。   纳吉妮懒懒的晃了晃脑袋,吐了吐信子却没有说话。自从平安走后,Tom的性格就愈发喜怒难测。尤其是今天,更加要小心点儿才是。   “平安走的那天,月色就没今天这样好。我记得黑漆漆的,好像还有雨。”好像也不在意纳吉妮回答与否,Tom径自说。   他幽深的黑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愈加深邃,神情是平日看不到的迷茫:“纳吉妮,二十五年了,整整二十五年了。”   我的平安,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没有那么漫长的生命,可以永远在原地等待。一年又一年,你始终没有再出现。   他是在平安走后的第二个月,知道所有真相的。格兰瑟给他留了信,告知他平安真实的身体情况。他早已隐隐有预感,却还是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他一天也待不下去,当即离开了英国,开始了长达二十五年在欧洲的辗转。   起初,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些抱负,那些编织好的美梦,好像随着平安的离开,统统遗弃了他。在无意之中,他闯入了妖精的聚集地,并且先他们一步找到了金矿。那些贪得无厌的妖精在事成之后竟然想杀死他。他单枪匹马,在妖精森林和他们对峙了足足一个月。他虽然几乎伤得体无完肤,但是却凭借着布下的陷阱诱杀了七十三个妖精。最后,那群妖精畏惧于他的力量,而他以更有利的条件,重新签订了不可违反的合作条约。这,成为他在欧洲发迹的开始。   他越来越成功,Lord Voldemort的名字,在小范围内,乃至整个欧洲,渐渐开始如雷贯耳。关于他的轶事,各种揣测,流言,越来越多。有人传说他是贵族出身,也有人说他有远古妖精的血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说的是谁。因为从不澄清,从不回应,那些流言蜚语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然而,他从来不在意。反正,他在乎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   有人劝他站出来适量的接受一些采访,他兴味索然。后来,说得多了,他也只能勉强去应付。   采访他的是个女记者,大概是没有预料到他的年轻,提问的时候不断的脸红,话题也一直围绕着他的私生活打转。他知道自己长得好,也就一直风度翩翩的敷衍。   那女记者突然问他:“您的名字——Voldemort,在法语里是飞离死亡的意思,据我所知这应该不是您的真名吧,那么,使用这个名字有没有其他的意义?”   他早知道有人传说他是出生法国贵族,却笑笑给出了完全不在预料中的答案:“我使用这个名字的意义只是为了某个人祈福,与我的身世没有半点关系。我是英国人,没有半点法国血统。”   女记者有点失望,又神色暧昧的说:“看来那位神秘人,对您的意义十分重大?”   他言简意赅的回答:“没错。”   “那位神秘人,是位优秀的女性吗?您至今单身,是不是并不重视婚姻?”   他十指交叉,冷淡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可以称之为伤感的神色:“不……恰巧相反,在这方面,我完全可以说,是个古板保守的人。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十八岁就会结婚……”   然后,他回绝了那位女记者妄图深究的探询。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提及平安,她始终不是他能够轻松的挂在嘴边的话题。他身边的人,无论再怎么得力,他可以与他们讨论他的事业版图,无论巨细靡遗,却对他最重要的最刻骨的,绝口不提。   平安于他,重要到甚至不能轻易提起,不肯与人分享丝毫,好像这样她就会完整得属于他。时间往前推移,有时候他觉得,或许他永远等不到她回来。   “纳吉妮,你说我现在在报纸上登我去世的讣告,她会不会突然醒过来,然后跑到我的灵堂上大哭?”有时候,实在想得狠了,他也会突发奇想。   纳吉妮看他的眼神嫌弃得好像看个神经病,他讪讪的摸摸鼻子。   其实,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也不知道吧,不会知道。   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那么一丝丝重逢的可能。无论多么艰难,我都要活下去。在和著名傲罗阿拉斯托·穆迪交手后重伤之际,神智涣散的Tom这么告诉自己。   我不要死亡,我绝不甘心这样死亡。他缠绵病榻一个月,腹部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但是他活了下来。而那位著名的傲罗,则失去了一只腿。Tom从穆迪的手上,成功的抢夺了被魔法部据为己有的刚特家的回魂石戒指,利用了回魂石,稳定住了自己被分裂的灵魂。这让他的实力更进一步。   我会站到顶端,平安,就像我曾经对你许诺的那样。而你呢,你许诺给我的陪伴,何时才能兑现?   “纳吉妮,你说平安现在在做什么?”他斜倚在树干上,看着头顶的月色,悠悠的问。   纳吉妮竖起了身子,驴头不对马嘴的说:“Tom,有人在找你。”   Tom神色慵懒的瞥了眼脚下跑过的仆从,冷淡的说:“让他们找吧。”看来他给的教训还不够,克莱门斯家居然也敢动他的脑筋了。请他来说商量事情,没想到却是出席他女儿——那个整日搔首弄姿的西尔维娅的生日宴。哼,生在这么晦气的日子,有什么可庆祝的。一想起二十五年前的今天离他而去至今杳无音信的某人,Tom开始无差别迁怒。   纳吉妮吐吐舌头,Tom每年这个时候气性都分外大。精明得诸如布莱克,那是绝对避开这几天不会回报任何事的。即使是好事,也会被鸡蛋里挑骨头的一顿臭骂。不会看眼色的克莱门斯,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几天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有那个西尔维娅·克莱门斯,整天找机会在Tom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打得什么主意那简直是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啊。要不是她老子暂时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她也还算识趣,只怕Tom早就发作了。这下子居然还挑这么忌讳的日子来耍心机,简直是嫌命长。   “大人……”伊凡娜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Tom,凄然的喊。   Tom蹙了蹙眉,看着树下,冷淡的说:“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在这里,退下吧。”他记得这个女人,只是懒得理睬。   “大人,您真的就这么狠心吗?”伊凡娜不但没有走开,反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神色悲伤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Tom不耐烦了,声音更是冷得仿佛结了冰:“伊凡娜小姐,我的耐性很有限。你的父亲保得住你一次,不见得保得住你第二次。如果你还有理智,就赶紧回到大厅里你丈夫身边去。”   伊凡娜仿佛被“丈夫”这个词刺激到了一样,尖锐的喊:“他不是我的丈夫!这太过分太不公平了,我不会承认的……”   “那是你的事。”Tom冷酷的说。   “大人,请你不要这样对我……如果你不喜欢我碰那只戒指,我就再也不去……”   “闭嘴!”Tom勃然大怒,黑眸里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烈焰,看得伊凡娜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你若是还想完好无损的回到你丈夫身边,就不要再提起那件事!”   伊凡娜惊恐的看着狂怒的Tom,当初他发现她偷偷戴上了他的戒指时,表情就是这样恐怖,恶狠狠的仿佛恨不得杀了她。   “你这肮脏的……下贱的女人,你居然敢——”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她整个人摔倒在墙角,甚至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那只精美至极的戒指回到了他的手上,那是尼可·勒梅的炼金作品,不但价值不菲,而且十分精致。所有的女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拥有。更何况,她还看过他不止一次神色温柔的把玩着这只戒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她忍受不了诱惑,于是趁他外出的时候,偷偷将这只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戒指戴到了手上。   Tom手指合拢,只是一瞬间,那只精巧的戒指,就完全扭曲变形。他毫不在意的抛到一边,冷冷的说:“你弄脏了我的戒指。”   她匍匐在地,簌簌发抖:“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那是我准备好的婚戒,你那肮脏的手,居然敢玷污它……”他的声音带着丝毫不带遮掩的怒气。   伊凡娜捂着自己的左手,那天晚上,如果不是父亲及时赶到,跪地恳求,她会失去自己的一只手。几天后,她就被嫁给了一个跟她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巫师,她的一生都被毁掉了!只是为了一只戒指!   “大人,你实在太残忍了,那只是一只戒指而已!我一直……一直都是这么爱慕着您,可是您为了一只戒指,就把我嫁给了别人……”伊凡娜喃喃的说。   Tom俊秀的脸上出现了纳吉妮再熟悉不过的冷笑:“只是一只戒指?我说过,那是我的婚戒,那只属于我的女人。而你,冒犯了她。你应该庆幸,你父亲来得够快。不过,很可惜,看来你不够珍惜你的手。”   伊凡娜颤抖起来,喃喃的说:“我冒犯了……你的女人?那只婚戒,属于……西尔维娅?”   树后的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兴奋的握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   但是她的幸福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Tom直接从树上跃下,神情冷酷:“她还不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伊凡娜,黑眸深不可测:“珍惜你的命,念在你父亲和丈夫都为我效力,我可以再饶你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树后的西尔维娅狠狠的捶了树干一拳,一条银白色的小蛇突然从树上垂下,吓得她尖叫一声。那条蛇慢悠悠的爬过她的身边,好像经过她的身边还恶意的吐了吐舌头。   一袭黑袍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伸出手,她神色惊喜的抬头。Tom似乎微微笑了笑,她含羞的低头,想将手伸过去,却没料到那条蛇慢悠悠的盘到了他的手腕上,吓得她再度尖叫。   Tom收回手,轻轻抚了抚纳吉妮的头,没有看跌坐在地上的西尔维娅一眼,径自离去了。   西尔维娅恨恨的起身,走到伊凡娜身边的时候,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安分一点,大人不是你可以妄想的,伊凡娜。”   伊凡娜惨笑起来,眼神恶毒:“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不用做梦了西尔维娅,他早已经有了爱人,不是我,也绝对不会是你!我等着看,你比我还悲惨的那天!”   西尔维娅大怒,但是伊凡娜好像根本已经失去了理智,也恶狠狠的瞪着她。   “真无情呐,里德尔。”格兰瑟戏谑的说,谄媚的趴在一个美女的肩上:“老娘,怎么样,还满意么?”   那美女完全没有入乡随俗的自觉,云鬟雾鬓,高腰广袖,像是从古典仕女图中走出来一样。她眉目之间与格兰瑟依稀有几分相似,神情也是一样的狡黠。   “小瑟,你说你这位未来的姑父,知不知道小平安已经出关了?”   惟梦闲人不梦君   Tom还是回到了大厅,经过克莱门斯身边的时候,似笑非笑的剜了他一眼,后者额上立刻冷汗密布,自悔不迭。明知道这位大人性格强硬,绝不容人置喙他的任何决策,他居然还妄想干涉他的私生活。他没有当场拂袖而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Tom噙着礼节性的淡笑,和人寒暄,但是有心的人可以看出,这位大人明显今晚的兴致不高。原本以为他肯赏脸光顾克莱门斯小姐的生日宴,想必是有联姻的意图,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并没有陪在他身边,看来这位大人对这位美人儿兴趣缺缺。   不少德国的巫师贵族都能很轻易的在这位大人身上找到格林德沃的痕迹,一样的容貌出众,一样少年成名,一样的强硬冷酷,甚至,一样的不近女色。这位大人自从成名以来,打他主意的人不知凡几,但是他始终孑然一身。美色向来是最好利用的武器,联姻也是贵族彼此结盟最好的手段,一个共同的继承人,比什么许诺都更能打动人心。但是,这位大人似乎对此极为不屑,不知拒绝了多少投怀送抱的贵族小姐。   Tom黑如鸦羽的长睫低垂,他听到了一些隐约的耳语,不外乎是在谈论他和西尔维娅·克莱门斯的关系。老克莱门斯频频擦汗,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生怕惹恼了他。他冷笑,想必事后他要食不知味寝不安枕一段时间了。他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但是也绝不允许有人将手伸向他的私生活。克莱门斯家是最早向他贡献忠诚的德国贵族,对他算是忠心耿耿,此举也不过是希望建立更坚固的合作关系,尚在他容忍范围之内,因此他只打算敲打一番,并不打算多加申饬。   他淡淡的扫过这个大厅里的人,这里聚集了德国魔法界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巫师贵族,而其中九成为他所用。他背手站在窗前,看着那一片深蓝的夜幕。   十几年前,也是在这里,初出茅庐的他在这里见到了当时刚接任家主的老克莱门斯。   “年轻人,想要说服我跟随你,你恐怕需要更多的筹码。要知道,克莱门斯是个高贵的姓氏,我们以此为荣,绝不会轻易献出我们的忠诚。”那时的克莱门斯可没有现在这么毕恭毕敬,态度颇为倨傲。   “所谓贵族,不过是一开始就站对了位置的人。”Tom眼神幽深,态度从容不迫,“没有人生而高贵,你的选择,可以决定克莱门斯会否成为一百年间德国最尊贵的姓氏。这是一场赌博,先生。”   克莱门斯动摇了,当即宣布了向他效忠。这也是越来越多贵族倒向他的开始。他年少时曾经构思过的宏图,一点点的成真。荣耀曾经给过他骄傲,却不能给予他满足。时间越久,他的心越是鼓噪,无法平静,甚至无法若无其事。   平安消失得太久,久到光靠回忆里的爱和温暖,已经无法安抚他。他迫切的希望她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她所付出的与他所想要的并不类同,也没有关系。   跟阿拉斯托·穆迪一战,他重伤之际,经常缠绵梦境不能醒。那些梦魇般的往事,纠缠着他。那灰色凄凉的童年,那不堪的身世,邓布利多对待他的冷漠防备,斯莱特林的刺探和格兰芬多的敌意。而在其中,始终没有平安。他在梦里孤身奋战,常常满头大汗的醒来,然而,向来坚如磐石的心境,居然觉得微微有几分苦涩。   他梦到了几乎每一个人,却惟独没有他念兹在兹时时刻刻不肯遗忘分毫的人。可是幸好,梦境虽没有他,他的过去却真真切切的有她。如果没有她,他这半生,将会多么凄苦孤独?或者,从未尝试过有人陪伴的人,其实连孤独都不知道?不以为苦,不知何为甜,疯狂执着的追求名利。这样的人生,也许也不见得不好,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尝过甜头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承受不了丝毫的失去。   大厅入口传来一阵骚动,被打扰的Tom微微皱眉,抬头循声看过去。看到那颗熟悉的淡金色的蠢头,他二十五年来首次心中狠狠一撞。那是格兰瑟·冯·海因里希,当初是他陪着平安回到浮云山的,想必他对平安如今的境况,应该是了若指掌的。他的心跳如擂鼓,脸色苍白,深黑的眼睛中闪过狂热的光芒。   去啊,去问他!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催促。你日夜悬心了二十五年,不就是为了她的安危吗?可是他的脚却仿佛生根了一般钉在地上,无法向前挪动一步。如果,他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呢?那还不如,他什么也不知道,也许自欺欺人,还可以在想念中反复重温过去的美好。   Tom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个懦弱的人,近情情怯,他竟然不敢上前询问。   “那位……是传说中的海因里希夫人吧?不是说这位夫人性情古怪么,怎么会出现在克莱门斯家的宴会上?”   “克莱门斯家自从跟随那位大人后的确更上一层楼,可是也不至于能攀上海因里希家族吧……”   足不出户的海因里希夫人能够为人所熟知,主要是托福与她那万年不变的打扮。格兰瑟看着老娘那高耸的堆云髻和繁复美丽的仕女裙,暗暗呻吟。浮云山出怪胎,他母上自然也不例外。比起姑姑的入乡随俗,他老娘走到哪里都是维持着他们修真界名门正派的风范。   “老娘,他们都在看你,微笑。”格兰瑟小声提醒。   海因里希夫人立刻笑不露齿频频颔首作蒙娜丽莎状,然后扯动嘴角问格兰瑟:“儿子,这些蛮夷在说什么,是不是仰慕我天朝威仪跟你老娘的风姿,果然不同凡响美不胜收?”   格兰瑟嘴角抽搐,默默的回答:“……是,他们都在说海因里希夫人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千载难逢的怪胎。   他老娘立刻沾沾自喜,看人的眼神都顿时友善很多。是的,这位嫁入海因里希家数百年的当家夫人,至今一句德语不会。无论老爹多么不辞辛劳的教学,她始终犹如清风过耳。而格兰瑟出生后,很早就学会了德语,向来自视甚高的海因里希家的长老,对于小主人身上的另一半血统并不重视,甚至给他灌输了一些不大好的观念,导致他眼高于顶,对于中文学习十分怠惰。   他阿娘看在眼里,倒也不着急,只是将他的贴身侍从全都换成了华人,而且明令禁止任何人跟他用其他语种交谈。他如果想要什么东西,只有用中文发出正确的指令,佣人才会照办。不然,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初,他连让人预备饭菜都说不好,饿了好几天后只能含泪自己去厨房找剩菜。看得他老爹无限唏嘘不胜同情,但是没胆拔刀相助。这样半年下来,他的中文就已经进步神速的足够应付日常生活了。   那以后格兰瑟就学乖了,再不敢跟他老娘逆着来。从他这么多年和浮云山众人的斗争史上全面处于下风看,浮云山的人从上到下都是黑的,连貌似纯良的平安姑姑,其实都不是那么纯良。所以,他对于引起他阿娘兴趣的里德尔君,报以十万分的同情和一百万分的幸灾乐祸。   海因里希夫人微微眯起一双风情万种的媚眼,勾手示意格兰瑟附耳过来:“儿子,哪个是你未来姑父?”   格兰瑟撇撇嘴说:“站在窗边的那个。”噢,他老娘真是不照顾他这颗受创深重的纯情少男心,未来姑父这种词,多么天雷。   那个人穿过人潮,也看了过来。格兰瑟再次撇嘴,他的外貌几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风采动人的美少年一枚,他本人也深以为傲,但是,在看到里德尔的那一瞬间,他居然会有那么一丝丝嫉妒。   准确来说,里德尔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却从俊秀的少年长成了英挺的青年。他的五官极精致,少年时期会给人过分秀丽的感觉,可是时光荏苒,他给人的印象,已经不再是那种画卷般近乎完美的美丽。他的气质改变了,过去那个孤傲偏激的少年只在他身上留下了浅淡的痕迹,时间赋予了他优雅沉敛,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没有夺走他那副过分英俊的外貌。他变得更沉稳更内敛,仿佛由画卷变成了卓然挺拔的雕像。   海因里希夫人从头到脚都是个中国人,她的审美观,也相当的东方。所以,即便她的夫君海因里希公爵大人是众□赞的美男,在她眼中,那也始终很一般。倒是儿子格兰瑟博采两家之长,不但继承他爹深邃的五官轮廓,也继承了她粉白细腻的肌肤和东方人较柔和的线条,算是长得比较能入眼。   但是,即便她始终认为癞痢头儿子自己的好,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较之儿子,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止是容貌,这个男人的姿态,沉稳的仿佛大海中的礁石。那种静默的固守,给人一种,他会千年万年的坚持等待的感觉。   在见到这人之前,老实说她对他印象一般。倒不是因为小瑟,她人生观这么正统的人,向来就不看好那种伪乱.伦。少年嘛,失恋个一次两次的才会成为男人,没差啦。她所警惕的是这男人的野心勃勃和过分偏激的性格。他们浮云山主张修行先修心,这种一看就是乱世枭雄的性格绝对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所以来之前,她是抱着挽救失足少女的心态打算上门踢馆的。   但是,现在她的想法有了一些些改变。从花园里以及一些风言风语来看,这男人,显然洁身自好,且对小平安用情颇深。而且,小平安那傻头傻脑的姑娘,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姐弟情,但是刚出关就风尘仆仆的赶赴欧洲,这么牵肠挂肚的,就算以前没JQ,显然距离JQ的产生也不远了。   “海因里希,好久不见。”Tom镇定自如的开口,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   格兰瑟吊儿郎当的说:“哟,是里德尔啊。这么多年不见,果然沧桑了挺多,啧啧,这么人老珠黄下去,你跟我姑姑站在一起,可就更像父女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Tom勾唇冷笑:“阁下的心智跟容貌,倒是几十年如一日,越来越有返老还童的趋势。”   格兰瑟蓝眸里燃起一丝怒火,两人冷冷的互看一眼,均大为不爽。   Tom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女子,穿着古怪美丽的服饰,长相虽然跟平安没一丝相同之处,但是却有着相近的气息。他蓦然意会了这人是谁。   “这是——海因里希夫人?”Tom的态度不自觉的温和下来,看在旁人眼里,只以为他是心动于海因里希家的无上地位,但是在他的内心,他不过因为她是平安的师姐而已。   “他在跟我说话?儿子,翻译!”海因里希夫人拍了格兰瑟一掌。   格兰瑟不情不愿的撅嘴,Tom已经迅速反应过来,淡淡的以中文说:“夫人,你好,我是Lord Voldemort,不过平安一直叫我Tom。”   他的中文带着些微口音,比不上格兰瑟字正腔圆,却极流利,看来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海因里希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激赏,频频点头说:“有前途!不错,不错。”   “多谢夫人夸奖。”他彬彬有礼的说。   海因里希夫人豪迈的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啊,随小平安叫我三师姐好了!”   格兰瑟神色惊恐的阻拦:“老娘,你让他叫你师姐,那、那我不是平白矮了一辈?”   海因里希夫人面带同情:“儿子,命中注定的,认命吧。反正迟早是要矮一辈的,你先习惯下,我跟你未来姑父去一边聊。”   格兰瑟风中凌乱,看到Tom嘲笑的眼神,更是几乎风化成灰……   无论是他娘还是Tom,无人理会格兰瑟那颗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我说,未来妹婿,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嘛,真的不关心小平安的情况?”海因里希夫人的眼中闪着一丝笑意。   Tom轻描淡写的回答:“师姐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了。”   “哦,怎么说?”   他眼神灼然,薄薄的唇角带了一丝微笑:“平安已经出关了吧,说不定,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海因里希夫人啧啧称赞:“未来妹婿,你真是不简单,看来我家小平安,大概是注定栽你手里了。”   她话锋一转:“不过呢,话说回来,未来妹婿,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我久仰大名很久了,但是如果不是这次克莱门斯家透露了你的行踪,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以海因里希家在德国的实力,居然确定不了你的行迹,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Tom心情愉悦,浅笑宛然:“我向来不是高调的人。”树大招风,他可不习惯当靶子。   海因里希夫人美丽的脸上出现了和格兰瑟一模一样的猥琐神情:“啊,其实说来我们缘悭一面也没啥,只是可怜了我家小平安……她马不停蹄的从浮云山赶到德国,可惜你这么低调,她一直找不到你,现在只好失望的打包回去了……”   Tom嘴角的笑容凝固。   See You Again   “啊,忘了告诉你了,小平安不是回浮云山,是回了霍格沃茨。”大概是对于他的勃然变色很是满意,海因里希夫人笑眯眯的说。   “……”为什么不早说?Tom的眼神明明白白的表示控诉。   “嗯,我主要是觉得这样大喘气会显得我很有幽默感,会有效拉近的我们年龄上的差距嘛,咦,未来妹夫你难道脱俗得没法欣赏师姐的幽默感么?”   ……   这种见鬼的幽默感,谁会欣赏!Tom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尝到了将牙根咬得发酸的滋味,但是内心深处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容易的放弃他。还好,她第一时间就想着回来找他。一贯不苟言笑的俊脸上,流露出掖都掖不住的温柔神色。   话说平安姑娘自从知道魔法界有为青年Lord Voldemort不日即将莅临霍格沃茨以后,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这几天她的脑内小剧场十分热闹,已经将重逢后各种场景演练了一遍,当然重点是如何背熟预先想好的解释台词,情真意切为上,切忌表情浮夸演技失真。她在权衡再三后,自己比较中意抱大腿表衷情式= =   唉,其实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跟Tom相见来着……她本来是打算请二师兄卜卦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然后英姿飒爽的出现在Tom面前,笑靥如花的说:“我——回——来——啦——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好吧,以上只是不负责任的脑补。她如果真的敢这么皮痒欠揍的话,接下来的场面大概会血腥得需要打马赛克。但是,她是正经挺烦恼的,她是无比了解Tom的小性子的,对于她隐瞒自己差点命悬一线的事实,她下意识就觉得Tom绝对不会感动于她善意的欺骗。基于她对Tom的了解,她比较倾向于Tom会跟她同归于尽= =   “教授,现在应该顺时针搅拌还是逆时针?”西弗勒斯·斯内普硬邦邦的发问。   “呃?”平安茫然的抬头,随意的瞟了一眼,然后下了结论:“逆时针三下顺时针七下。”   斯内普照着她的话处理了魔药,然后魔药果然呈现出理想的效果,他深思的皱紧了眉头,深深看了平安一眼。   红发的娇俏少女甜甜的笑了笑,羡慕的说:“教授好厉害,如果我什么时候能有教授这么博学就好了。”   平安心虚的摸头干笑,她真是当不起这种夸奖啊!她当年会下苦功研究魔药,那也是为了给Tom做课外辅导,但是四年级以后,Tom的水平就全面的超越了她。她只会照本宣科,那些针对药剂做的创新,可都是Tom的实验结果。霍格沃茨的O.W.Ls考试内容一千年没改革过,需要掌握的药剂死活就是课本上那些,而平安早就在Tom的读书笔记里看到过改良了。说起来,她家Tom真是聪明,她喜滋滋的想。   斯内普看向平安的眼神添了一抹深思,这个教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神不守舍的,但是实力却强大的出奇。她的魔药,似乎比斯拉格霍恩教授还要强。卢修斯已经开始练习无杖魔法,他也参与了,深知这个魔法有多么消耗魔力。连邓布利多那样的巫师,都不能完全摒弃魔杖,但是这个矮矮小小的女教授,却做到了。   他注意到了这一点,相信卢修斯和布莱克姐妹也注意到了。贝拉看得出来跟她是真的投契,但是纳西莎·布莱克也频繁光顾向来人迹罕至的古代魔纹教室,就没那么单纯了。而卢修斯·马尔福接到了家里的一封信后,对待平安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简直可以称为恭敬了。   这位教授,肯定不简单。但是不得不说,她的行事作风,还真是平易近人。纳西莎·布莱克嚷嚷着要她帮忙补习一些O.W.Ls课程,她几乎一口就答应了。无辜被拉来的他在旁听了魔药课后默默加入,她也无异议。后来莉莉主动联系她希望可以参加,她也没意见。甚至,连波特和布莱克也闻风而来的时候,她居然也笑眯眯的同意了。   她到底是深不可测还是人生态度太随意啊?大部分时间斯内普是倾向于后者的,但是偶尔她也会闪光一下改变她的既定印象,于是斯内普同学纠结了。   斯内普同学是典型的崇拜强者的斯莱特林,对于强大的教授,他是非常尊敬的。按理说,平安的强大是毫无疑问的,但是——   “啊,对了,你们平常都喜欢吃什么?”平安摸出一个小本子和笔,眼睛闪闪的问。   贵族出身的卢修斯、纳西莎和贝拉都提供了一些美食,莉莉也说了一些麻瓜的食物,平安非常认真的记录下来。卢修斯不放弃任何一个调.情的机会,在纳西莎开口的时候调笑说夫人的口味果然跟我很像,被纳西莎无视了,被贝拉鄙视了。平安则是完全木有注意到,不然她一定会很乐意加入讨伐负心汉联盟。她就一直埋头在那儿写写划划,折腾了好久才大功告成的直起身,开心的说:“好了!”   “呃,平安啊,我可不可以看看?”纳西莎问。   平安豪迈的挥手予以同意:“没关系你看吧,要是喜欢的话直接采纳也不要紧,我批了!”   站得距离纳西莎较近的斯内普少年不幸目睹了那张看起来像schedule一样的东西,顿时被戳中了虐点。一周每餐美食表?!这是神马玩意儿?!   这张计划表被传阅了一圈后,这群性格各异的少年集体默了。她埋头苦写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安排一日三餐。   “唉,你们是不知道啦,我烦恼很久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实在太实心眼了,每次问我想吃什么,我嘛都是说随便。结果,它就上碳烤牛排上了好几天。我就寻思着还是直接点餐吧,可是霍格沃茨又没菜单,我实在想不到该吃什么,所以就集思广益一下。能理解吧?”   ……   不能。众人默默在内心吐槽。尤其是斯内普少年,这时还没经历过情伤的他除了别扭点,基本上还是个纯良的好孩子,尽管被平安天上地下的表现虐得内心纠结得一塌糊涂,但是还是善良的控制住了自己毒舌的冲动。当然,平安同学自顾自的沾沾自喜于自己的三餐有了着落,对于众人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完全没有慧根去体会。   于是平安在斯内普少年心目中的形象,基本上在天才跟白痴之间徘徊,往往还切换得比输入法都迅速,让人真正见识到何谓一体两面。当然,平安的很大一个优点就是,她往往会让别人无言以对,她自己倒是淡定看春秋。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那位大人——Lord Voldemort。   贝拉是Lord Voldemort的坚定支持者,向来大大咧咧的她也只有提到这位大人才会面犯桃花如普通少女,那娇羞程度,绝对远胜提到未婚夫西里斯·布莱克。她跟平安的交情,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她一厢情愿的同好关系上。   平安对于贝拉喜欢拉着她讨论关于Tom的事情感到鸭梨很大,她所熟知的那个人,和贝拉口中的那个人,简直天差地远,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她对那个英明神武的Lord Voldemort感到陌生,她所熟悉的只有Tom Riddle。但,那并不能轻易与人分享。她向来信奉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是惟独是Tom,她无法跟任何人谈论。即使是真诚的崇拜着Tom的贝拉,也不能。   因此,尽管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大厚道,她还是没法儿坦白她跟这位Lord Voldemort关系匪浅。只是,平安没有想到,Tom会在她毫无预料的时候,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在格林德沃倒台以后,三强争霸赛的传统从Tom那届开始,就一直是保留曲目。但是因为劳民伤财,所以基本每三年才会举办一次,而且主办方是轮流来的。而今年的三强争霸赛,就是轮到了霍格沃茨。   开学晚宴上邓布利多就当众宣布了这个消息,但是因为其他两个学校的选手要到十月份才会到达霍格沃茨,平安又是开学后才报到的,因此她居然是霍格沃茨唯一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绝对不会想到,Tom会这么大刺刺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因此,当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微笑着宣布,对魔法界作出卓越贡献的著名男巫Lord Voldemort作为本届三强争霸赛的裁判之一的时候,平安极其惨烈的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而那位魔法界杰出人士则仿佛嫌她还不够丢脸似的,微笑着说:“这样的欢迎方式,未免太郑重了一些。”   平安臊得满脸通红,怨恨的瞪了他好几眼。Tom不知是毫无所知还是故意忽略,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Lord Voldemort是现今魔法界炙手可热的新贵,陪在他身边的可是布莱克家的家主。不少巫师家庭出身的都听闻过他的大名,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惊诧于他惊人的年轻以及非凡的容貌气度。这位传闻中雷霆手段的巫师虽然算不上亲和,态度也带着淡淡的疏离高傲,但是不少小巫师还是为之折服。当然,女生口耳相传的,主要是关于他的生平以及,那张几乎堪称过分英俊的脸。   一向表现得高不可攀的贝拉也是其中之一,那激动的神情几乎能称得上花痴了,让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西里斯·布莱克看得刺目不已,连带着对Lord Voldemort的印象都坏了三分。他天生反骨,对于父亲对此人近乎盲目的尊崇一向不以为然。而见到本尊后觉得此人不过虚有其表,更加鄙弃。   不过贝拉暂时没空理会他的酸葡萄心理,她抓着平安的手腕激动的说:“平安,真的是Lord Voldemort!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打招呼,让我叔叔引荐一下?啊,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全家都跟随他,为他效命。跟在他身边的是我的叔父,奥赖恩·布莱克。”   平安被抓得直翻白眼:“我说贝拉,你练过大力金刚指么?”她的手腕上都有指印了。   “啊啊啊,他们过来了,不管了!”贝拉视死如归的拖着平安往前走。   平安的神情唯有惊悚可以形容:“喂喂喂,贝拉,你拽我干嘛?我我我,我只要窝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欣赏两眼就好,太刺激我承受不了的!”   见到偶像的激奋让贝拉如打了兴奋剂般力大无穷的拖着平安前进:“哎呀,有福同享么,我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可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   “那啥我我我我没有心理准备啊,我才刚吃了韭菜饺子,额我上了厕所忘了洗手,头发也好几天没洗了,英雄……你放我自生自灭好不好哇……”平安沿途发出惨叫,贝拉一直拒绝受理,坚定不移的拖着她向Tom靠近。   “T_T我错了,贝拉你根本练得是鹰爪功吧……”死活挣脱不了的平安姑娘听天由命了……   人已经近在眼前,躲都没处躲了,平安顿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反正她在Tom那里早已经没有尊严可言,她自暴自弃的杵在那里,打算充当木桩到底。   但是,显然梅林没有放过她,贝拉在含羞带怯的做了自我介绍后,突然神来一笔的拖着平安说:“这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她也非常的崇拜大人您!”   ……   奥赖恩·布莱克默默的退后一步,低下头不欲多看。他决定置身事外,不发表任何意见。   Tom微微挑起眉,眼波流转:“哦,能够得到教授的青眼,真是我的荣幸呐。”   不欲活了,还能更丢脸点儿么……   平安无语问苍天。   贝拉对于平安的低调不语觉得不大妥当,唯恐她木讷的表现会引得偶像不快,立刻大力保证:“是的,大人,教授真的非常喜欢你!她第一次听到你要来霍格沃茨以后,激动得左脚绊右脚的摔趴在地上……”   贝拉……   平安的心境更凄凉了,终于在Tom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中落荒而逃。啊,这是神马世界啊!   也是因此,她错过了Tom接下来的表现。   ——“校长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打算下榻于霍格沃茨城堡,我有自己的落脚点。”Tom淡淡的回绝了邓布利多的安排。   泪奔而走的平安一直到华灯初上估摸着这些人应该被招待着用餐才贼眉鼠眼的逃回了自己的小木屋,真是嫑活了,她这张老脸,今天可算折得干干净净。   她心情沮丧,完全没有发现屋内的不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后,就怏怏的打算去洗澡。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居然是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   Tom背对着她,身上仅着了一条黑色长裤,上半身赤.裸,脱下的黑色巫师袍和白色衬衫搭在一边的架子上。听到声音,他转过了身子。   平安木在了原地。严格来说,这尺度并不算大。但是,平安同学在浮云山生活了许多年,而浮云山的尺度可以参照宋朝,即便是夏天,她的师兄们也从来不会打赤膊。因此,平安至少是有百八十年木有见识过男性的身体了。Tom身材很好,宽肩细腰,肩平且直,两道锁骨若隐若现。他不算是训练有素的肌肉男,但也不是毫无线条的白斩鸡。他的腹部和胳膊,还是有着清晰的肌肉线条,虽然以西方的标准略微偏瘦削,但是那挺拔的身姿还是让木见过啥世面的平安姑娘被男色冲击得久久回不了神。   Tom挑眉,略有些邪气,然后从容的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皮带,那清脆的钢制的皮带扣的声音让平安惊醒了过来,震惊得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得看着他。   “还不想出去?”他歪歪头,露出一个十足邪恶的笑容,“难道是在期待我邀请你共浴?”   平安一天之内第二次上演了逃之夭夭。Tom望着那被大力甩上还有点震颤的浴室门,爆发出欢畅的大笑。   再一次承诺   平安面红耳赤的一路冲到楼下,还觉得脸上火烫得慌,Tom那光裸的上身似乎还在眼前晃。她脸红心跳了会儿,不由得开始鄙视自己。   不、不就是个半.裸么?随便去报刊亭抄本男士健康啥的,尺度不比那个来得大,身材不比那谁有看头?她认真的找理由说服自己,但是很快又淡定不能了。但是,那是Tom啊啊啊啊!   她捂脸趴在沙发上装死,要是这会儿撞见的是别人,她没准还能猥琐的加以评头论足,可是是Tom哇,还是觉得太刺激了……   不过,Tom的身形面貌还有气质,都变了好多啊。没有了那种少年青涩的模样,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个英俊青年了。平安抱着靠枕,缩在沙发上发呆。她心里无可避免的有一点恐慌,甚至还有一点伤感酸涩。在她看不到的时候,Tom会不会,又吃了很多苦呢?他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不是逼不得已,绝不肯敞开他的脆弱。   二十五年,对于她来说,只是南柯一梦。可是,于Tom来说呢?尽管她已经拼命的努力去缩短等待的时间,可是还是用尽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原先预定需要将近五十年,她硬生生的缩短了一半,连手把手教导她的二师兄都觉得稀奇。可是,她却不能问心无愧。   那种Tom或许已经忘记她的自欺欺人的屁话,在她看过Tom的记忆后就已经不再想了。他那样倔强的,宁可撕裂自己的灵魂也希望一直有她陪伴,那个事实,已经给了平安足够的震撼。时光,也许会带走一些记忆和遗憾,可是,也会千锤百炼,吹尽狂沙始到金。她从来没有遗忘过她的父母,那么又怎么寄希望于Tom会忘记她?   将近二十五年的修炼,她没有松懈过一分钟。但是那漫长的时光对她来说,毕竟只是大梦一场。可是这二十五年的时光却如刻刀一般,一笔笔的清晰的在Tom身上留下了印痕。他由一个清华绝俗的少年,变成了优雅沉敛的青年。他趟过时间的长河,荡涤了他曾经的偏执孤傲,深刻了他的执着和思念。   二十五年,她曾经沾沾自喜于那只不过是弹指芳华。三师姐还是那样年轻,小瑟也还是那样一副长不大的美少年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真的回到霍格沃茨,她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海格已经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彪形大汉了,米勒娃·麦格接任了格兰芬多院长,邓布利多变成了校长,而原先的校长迪佩特先生早已经过世了。Tom以前的同学,早已经成家立业,甚至于他们的孩子都已经进入了霍格沃茨。唯独Tom,始终一个人。他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带着那逝去的,永不可挽回的二十五年的岁月。她像是一个穿越时空的小偷,而真正承受了那二十五年分离和思念的,只有他。   Tom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客厅没有开灯。他稍微停顿了下自己的动作,适应了黑暗后发现平安缩成小小的一团,抱膝坐在沙发上。他原本用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停顿,敏感的意识到,她又不知道再胡思乱想些什么。   Tom也没有开灯,半蹲在她面前,借着幽暗的星光,仰起脸问:“怎么了?”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Tom就是知道,这个时候的平安,非常非常的伤心。   平安低头看着他,背着光,Tom只觉得她一双眼睛出奇的亮。很快,他就明白过来,那是因为,她眼中有泪水的缘故。   她小小声的喊了一声“Tom”,声音略微哽咽,然后抬起细瘦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完全埋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甚至有点窒息的抱住了他。   被拥抱的Tom有一瞬间肌肉僵硬,然后小心翼翼的环住了她。平安很瘦弱,单薄的身躯像小孩子一般。她的脸藏在他的颈间,身子微微的颤抖。很快,他就觉得肩膀湿了一大片。那无声的眼泪让Tom心底一阵强过一阵的酸涩,他小心翼翼的,万分珍惜的将平安整个搂进怀里。不需要语言,不需要问询,他似乎完全能明白她在难过些什么。   他的嘴唇几次开合,他很想劝慰怀里伤心欲绝的姑娘,不要紧,不要紧,无论多么艰难,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可是,生平第一次,他居然完全无法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无关紧要的曾经。二十五年来,他年年月月的思念着这个姑娘,如何能轻易的释怀。深爱的远在天边,不爱的近在眼前,这就是他这二十五年全部的人生。   Tom仰起脸,将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怨恨统统咽回眼眶。他心爱的姑娘已经回来了,再没有什么比这个重要。他轻轻拍抚着平安瘦骨嶙峋的后背,眼神温柔又刻骨。   平安突然在他怀里轻轻移动了一下,鼻音浓重的叫他:“Tom——”   “嗯?”他亦温柔的答。   “我虽然曾经说话不算话……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她闷闷的说,声音略有些喑哑。   “什么?”他顺着她的长发,不经意的问。   平安只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她在Tom颈间蹭了蹭,声音极小的说:“呃,就是我以前答应过你,要一直陪着你的……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Tom高大的身躯突然僵直,足足有半分钟,他纹丝不动。平安的心情由忐忑不安变为了狐疑,伸手戳了戳他:“你干嘛不说话,被点穴了?”   就是拒绝也该有个像样的回答嘛。   Tom忽然捧起她的脸,手掌用力的固定着她的头,深幽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平安,这次,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承诺我的。”   平安只觉得他的手烫得有点吓人,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我可能没那么大度,会让你反悔第二次。”Tom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平安却听出一丝不太正常的尖锐。   她有些心酸的点点头:“我知道。”   Tom有些急促的说:“你如果答应了,不管我将来做了什么样的坏事,不管我杀了多少人,你都再不能抛弃我!”   平安握住他捧着她脸颊的手,一再的点头:“我知道。”   “你确定吗?”Tom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声音和动作都带着不确定的紧绷。   “要不要写字据还是立牢不可破的誓约?”平安微笑着看着他。   Tom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紧紧抱着她,声音带着满足的叹息:“平安,你终于选择了我。我一直以为,你爱你的浮云山,爱你的公平正义,超过爱我。”   他曾经怨恨过,为什么平安要抓住那些事情不放?为什么平安不能把他放到第一位,在他心里,明明就没什么比平安重要。这不公平。   然而,平安终于说出了令Tom的指尖都为之颤抖的一句话。   她含着喜悦的泪水,温柔的说:“不,Tom,我爱你胜过一切。”   Tom屏住了呼吸,一瞬间,极致的喜悦掠夺了他的心神。他的眼睛,他的神色,似乎都透着温柔的光。平安看着他那狂喜的模样,突然无端的想哭。Tom所要的,原来一直这么简单,是她一直吝啬的不肯给。   “Tom,你给我说说,这二十五年来,你做了什么?”平安抱着抱枕,靠在沙发里,看着对面的Tom。   Tom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像他这二十五年,没什么值得拿来说的事情。   平安不满的皱眉:“怎么会?你又不像我,是在闭关。而且你现在很有名啊,很多人都跟我说你的事情,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语气有点遗憾。   Tom寻思了一下,还是觉得那些事真的不适合拿来说给平安听,过了一会儿才说:“啊我想起来了,我不久前看到你三师姐海因里希夫人了。”   平安登时很紧张的坐直身体,关切的问:“那三师姐有没有欺负你?你是不知道啦,我们浮云山有六大公害,春天的花粉夏天的蚊子秋天的霜降和冬天的野兽以及不分时段无差别卑鄙无耻的二师兄和三师姐!二师兄阴险,三师姐狡诈,简直比四害还凶猛!”   Tom被她的形容弄得有些喷饭,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有些吃亏,但是他向来信奉来而不往非礼也,在格兰瑟·冯·海因里希身上找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怎么会见到我三师姐的?你找她干嘛?”   “说到这个,我想你很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据说你已经回欧洲快半年了,但是我非但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恐怕连前十都排不上!”Tom拉开了兴师问罪的姿态。   “呃,这个……”平安的眼珠子开始乱转,讪讪的缩回了沙发上。   “不要想蒙混过关。”Tom将修长的手臂环在胸前。   “我真的第一个就回来找你的……我才出关没几天就跑下山了,被我师傅和师兄轮番训说女大不中留……可是你很难找么,每次都是我才赶到,你就又换地方了,然后我只好找三师姐帮忙么,哪晓得连她都找不到你。那我只好想着先回英国么……”   “这部分就算了,回到英国后为什么不试图联络我?不需要我提醒你吧,去找布莱克和马尔福,他们谁都能帮你传消息给我。”   “呃,这个——”平安开始望天。   “给我老、实、说。”Tom冷冰冰的说。   “那你不要生气>_<……我一直找不到你么,小瑟又说你早就知道我当时瞒着你我重伤这件事了,我就以为你是生气了所以刻意避开我的。所、所以我就没去找你,我本来是想等你气消了点再去找你的,我还有积极的准备礼物讨好你……”   解释到一半的平安被Tom鄙视的眼神弄得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跟蚊子哼似的:“呃,我真的很用心在准备礼物,我保证你一定会很喜欢……”   “就以你揣测别人心意的本事,我不认为你能了解我的喜好。”次次都能把别人的意图想歪,她于揣摩人心此道,想来天分十分有限。   “才没有,你看看再说么……”   “我何必看?”他冷冷的说,有那时间找什么礼物干嘛不早一天出现在他面前。   平安咚咚咚的跑进房,然后抱着一个布置了小型魔法阵的小盒子,很是献宝的放到他面前说:“你看看么,保证你会喜欢的!”   Tom嫌弃的看了一眼,从布置的魔法阵来看,平安的身体不但完全好了,而且魔法修为恐怕还高了一层。他心情轻松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那里面放置的东西,还真令他有些吃惊。   里面放着一只金盒子和一只金杯,上面都有着强烈的魔法波动,显然是上乘的炼金作品。如果他没有看错,这正是斯莱特林的金盒子和赫奇帕奇的金杯。   “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可惜我没有找到拉文克劳的冠冕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回魂石戒指……格兰芬多的宝剑在邓布利多那里,大概弄不到手……我本来打算凑齐四样再去找你的……”她语带遗憾的说。   Tom瞥了她一眼,合上盖子,慢悠悠的说:“幸好你没打算这么做,不然我恐怕要等到地老天荒。”   “呃?为什么?”   “首先,回魂石戒指,在我手上。”他亮了亮右手,修长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枚样式古旧的戒指,“其次,你也说了,格兰芬多的宝剑,你不太可能弄到手。”   平安不服气的咕哝:“那不是还有拉文克劳的冠冕么……”   可惜她去了有求必应室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喂,该不会拉文克劳的冠冕也在你那里吧?”她瞪着他。   Tom悠悠闲闲的说:“准确的说,那个冠冕,现在在你手里。当然,它曾经在我手里没错,只是很多年前我就送给你了。”   平安突然灵光一闪,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你该不是说,那个圣诞舞会的时候你送我的头饰,就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吧?”   Tom点头,毫不掩饰目光里的戏谑:“就以你这种买椟还珠的眼光,我想我就是等到梅林复生,你也凑不齐所谓的四样宝物。”   “况且,”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戒指,“我承认这些东西是很有价值,但是你到底是凭什么作出的判断,这些东西在我眼里比你隐瞒我的事实更重要?”   他和蔼可亲的说:“别傻了,平安。我以前能拿拉文克劳的冠冕给你束头发,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将这点东西看在眼里。所以,关于你为什么隐瞒我的心路历程,写个一万字的检查。”   平安气得咬着抱枕角:“靠,居然不尊重原著!”   明明就很喜欢四巨头的遗物啊!你都大方向上听从命运的安排了,在这种细节上耍什么个性啊!   爱与爱也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平安就嗅着早餐的香味起床了。按照她一贯的作息,那是没有早餐这一项的,宁可去睡觉。但是,那一阵一阵的中餐的香气硬是把她勾起来了,滴着口水拖着舌头跑到Tom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Tom唇角微勾,对她说:“去刷牙洗脸。”   平安光速的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边挤牙膏边想,Tom今天心情很好啊^_^   Tom自己也觉得莫名的很愉悦,他跟平安聊了很久才睡,起得又早,竟然不觉得疲倦,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平安则睡得很甜,他象征性的敲了门,然后推门进去饶有兴致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准备早餐。   平安不挑食,但是对于英国菜看出来没什么爱。Tom虽然嫌中餐麻烦,但是最后还是心软的去熬粥了。他虽然不明白平安对中餐为什么那么执着,但是鉴于他真的是一个只要填饱肚子吃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所以还是迁就了平安。   平安握着勺子喝粥,一直笑眯眯的心情非常好,连一万字检查也没有破坏她的好心情。反正她已经决定嫁祸给学生了,打算今天随便抓个看不顺眼的学生,罚他写好了!   Tom十指交叉,黑眸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平安。她的模样和性情,好像都没什么变化,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比起他现在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的外貌,平安看上去依旧像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他微微笑了,现在,没人会把他当成平安的弟弟了吧?   他心里很清楚,平安虽然爱他,也答应了陪他,但是,她所说的陪伴,可能是跟过去那七八年一样。他曾经觉得那样也不错,如果没有把握让平安接受他的感情,维持现状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他曾经并不贪心。   但是,平安对他的爱,助长了他的欲望。她爱他,这很好,但是还远远不够。对于他而言,有意义的人并不多,但是平安不同。她爱他,可是她也爱她的浮云山,她的师傅师兄师姐,甚至还包括海因里希。Tom不无酸溜溜的想。   平安永远做不到像他这样唯一而纯粹的爱她,她是与他完全不同的,光明纯白的存在。她信任爱,信任友情,信任亲情,而他,只信任她一个。他跟平安的爱,最大的不同,是他对平安有着强烈的独占欲望。付出而不求回报的,是平安对他;而锱铢必较,恨不得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是他对平安。平安对他,无私而宽容;他对平安,自私而苛刻。但是,他却有些委屈的觉得,吃亏的是他。   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对于平安可能会嫁给别人这种事,虽然本能的排斥,但是也觉得那是他必须要接受的事情;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平安如果喜欢别人,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在背后搞破坏;而现在,他觉得,断绝这些可能性的唯一办法,就是干脆把她娶回家。这样才会确保,她不会离开他,真的会陪他一辈子。平安的信用已经破产,万一她某天带着个野男人回来跟他说,他们会一起陪着他,他恐怕没有那个风度让那野男人四肢齐全的入殓。   平安呼噜呼噜的喝粥,完全不知道对面眼神阴沉的家伙脑子里转过的不河蟹念头。她咂咂嘴巴,摸着吃得撑撑的小肚子,满足的瘫在沙发上。   “好幸福啊,中餐果然最好吃了!Tom,这是你自己做的吧?比上次强很多啊,你有专门研究过吗?”平安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她是典型的四肢不勤,虽然很爱中餐,但是想到要自己下厨就觉得,还是将就一下算了= =……   Tom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着笑意说:“要是表现好的话,我下次做水煮肉片给你吃。”   水煮肉片!!!平安这个川菜爱好者协会荣誉会员,顿时被戳中G点,扑过去抱着Tom将自己的脑袋拱到他怀里一通乱滚:“啊啊啊Tom你最好了,最爱你了!”   Tom揉揉她柔细的黑发,觉得今天的平安前所未有的可爱,听得他龙颜大悦。   正在这个温馨时刻,一阵敲门声伴着声声呼唤传了进来:“平安,平安,你在吗?”   Tom微微皱眉,他那过目不忘的记性,已经听出来来人是谁。   “布莱克家的那个丫头?你跟她很熟?”平安虽然没架子,但是到底是教授,这么直呼她的名字,连她毕业的家主叔父都没有这个胆子。   平安点头:“是啊,我跟贝拉和纳西莎都算熟,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不得不说他的属性还真是跟他老爹差不多渣。”   虽然幡然悔悟并且开始重新追求纳西莎,但是平安和贝拉一直不遗余力的在旁边进谗言唱衰。虽然纳西莎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为别人的想法左右,但是平安还是乐此不疲的捣乱。她是一点负罪感没有,虽然不比贝拉如临大敌,但是也是不看好。纳西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看上去是个花瓶大小姐,其实骨子里睚眦必报,比贝拉狠得不是一星半点。其实,她一直催眠自己是为了拯救失足少年来着,卢修斯真的落纳西莎手里,那会是怎样一个漫长的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呐……   Tom不置可否,他的确是打算在这一批的学生里面选拔一些人出来,但是对于这些人的资质,他还需要加以鉴定。不过,这些人的家族都已宣布效命于他,平安和他们接触,倒也没什么危险。   他距离门口比较近,刚打算去开门,后知后觉的平安这才想起来,她似乎灰常不厚道的对贝拉隐瞒了她跟Tom认识的事情,立马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Tom拖进了房间。   Tom一头雾水,平安小声的说:“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出去让她看到你。”   说完她就想出去,被Tom从后面揪住了衣领,冷飕飕的说:“把话说清楚。”   平安傻笑着摸头:“那个……我没跟她说我认识你……你、你也知道,贝拉很崇拜你的,要是她知道我居然知情不报,肯定会要我好看的……”   Tom冷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为什么不说?我见不得人?跟我扯上关系很丢脸?”最后一句那个问得那叫一个杀气腾腾。   “哪儿能啊,您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平安干笑。   “那敢情是我误会你了?”   “误会,纯的。”平安坚定的点头。   Tom露出一个春暖花开的微笑:“那么现在就去跟布莱克小姐解释清楚吧,既然她是你的朋友,我也很想认识一下。”   “啊哈哈哈哈,这么重大的消息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宣布,一般都要斋戒三日沐浴焚香的,Tom你地位这么崇高千万不可妄自菲薄……那神马,贝拉应该等急了我先走了!”平安神速的冲出去,不忘给门加了咒语,然后一阵风般掠出门拉了贝拉就跑。   等Tom解开咒语的时候,平安已经奔出好几百米,只能看到扬起的灰尘和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Tom直咬牙。刚刚还说什么最爱他,结果就这么抛下他跟别人跑了,难道布莱克家的丫头比他重要?魔王进行时的某人如同被花花公子欺骗了感情的纯情少女般愤愤不平的想。   当初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家牛夫人……   始乱终弃的平安姑娘浑然不知怨夫的妒火会有多么可怕……   被拉着跑了八百米的贝拉姑娘不解的在风中问:“喂,你跑什么啊!”   正在思考回去后怎样安抚某人的平安脑补得十分忙碌,但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回答:“啊别说了有人追杀俺!”   贝拉大惊失色:“居然有人胆敢在霍格沃茨行凶?!你身为教授也打不过?”   “打得过也不敢打,赶紧跑吧……”   贝拉姑娘立刻反客为主,勇猛的拽住平安的胳膊一路狂奔如陌路狂花,宅女平安在上次的天生神力后又痛苦的得出了贝拉姑娘原来是飞毛腿的结论。可怜前世今生对体育类都是叶公好龙,面如猪肝口吐白沫的挥着小爪:“够了贝拉,再跑就要到霍格莫德了……”   停下脚步的贝拉几个深呼吸就调匀了气息,不由对歪倒在一旁吐着舌头作死狗状的平安面露鄙夷:“哇,你也太废柴了吧,好歹也是个教授啊……”   平安白眼以对:“我教授的是高深有技术含量的古代魔纹,又不是黑魔法防御,要那么千锤百炼久经沙场的肉体做神马……”   贝拉好心的给她拍背顺气,平安抬手拦住了:“行了,我不想继续得出原来你练过铁砂掌这种结论……”   贝拉收回手,有些疑惑的说:“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屋子里有男人说话来着,声音还挺耳熟的……”   平安心虚的干笑:“啊哈哈哈哈,你一定弄错了……”   贝拉困惑的说:“是么?可是我真的觉得那声音挺熟悉的……”   平安立刻头皮发麻,贝拉那连卢修斯·马尔福都退避三舍的个性可不是浪得虚名啊。这姑娘绝对是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的暴烈个性,直接得要命。如果说纳西莎对于得罪她的人喜欢分期付款一点一点讨债,贝拉就绝对喜欢一次性结清的方式。虽然绝无后顾之忧,但是一般人绝对扛不住啊。   贝拉对于Tom,那绝对是粉丝的盲目崇拜。平安都觉得Tom肯定是跟我天朝的传销组织偷过师,那洗脑厉害的,挺精明一姑娘,碰到Tom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不止是她,连纳西莎和卢修斯谈起Tom,那也都是一脸小粉丝状。对比她跟他们认识没多久,就被一口一个平安的叫着,他们对Tom,那简直是顶礼膜拜。连一贯少言寡语的斯内普,在贝拉做“有关Lord Voldemort的生平普及”知识讲座的时候,都听得很认真。越这样,平安越不敢说实话。而且,她是真喜欢贝拉,也有点怕这直爽的姑娘因为她的隐瞒心里不痛快。当然,更怕她会因为Tom的缘故疏远她。   平安不傻,卢修斯对她的态度恭敬得诡异,好几次都快咬碎了一口银牙还不得不撑出一脸微笑。教授这头衔当年没吓倒他老子,现在也不至于就升值到令他毕恭毕敬。以卢修斯的聪明和手眼通天,肯定是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她和Tom的关系,或者被家里耳提面命过。   她挺欣赏卢修斯的手腕能力的,但是她不喜欢狐假虎威。她其实交际圈狭窄,好不容易能培养出个类似闺蜜性质的贝拉,她挺珍惜的。要是她也变成卢修斯那样,那还有半个纳特的意思吗?   平安是愈发不想坦白了,好在贝拉也没多做纠缠,只是神色阴沉的说:“我是来告诉你,下午的魔药课程取消吧,斯内普进了医疗翼了。”   平安吃了一惊:“怎么了?”   “被人偷袭了。”贝拉相当不快的回答。   平安瞬间了悟了:“又是波特和布莱克?”   贝拉神色带着一丝厌恶和愤懑:“斯内普那人的个性是不讨人喜欢,但是不至于这样几次三番的几对一的偷袭暗算他吧?几年了,还有个完没有?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布莱克家的继承人?整天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平安知道她说的是西里斯·布莱克,老实说她当时知道原著里水火不容的一对居然是未婚夫妻的时候森森的被雷到了,不过想到布莱克家的传统她又淡定了= =   贝拉对Tom,虽然经常崇拜得十分盲目,但是,却是没啥邪念的。平安能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喜欢西里斯·布莱克。更令平安觉得囧的是,那位格兰芬多的叛逆贵公子,似乎也很中意贝拉。那么,到底是怎样的翻云覆雨手,能够让他们最终走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能说命运,太反复无常了。而她,绝不能坐视那些悲惨的命运真的上演。他们已经不在是虚拟的,让她唏嘘不已的书里的角色。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止是Tom,就是贝拉,也没有理由,去承受那样不幸的人生。   没有任何人,注定要悲惨的过活。   贝拉和西里斯   “贝拉,你跟西里斯·布莱克,是为什么决定会订婚的?”平安坐在树荫下,伸直了双腿问。   贝拉雪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有点不好意思的偏开脸颊躲开平安好奇的注视:“呃,我们布莱克家向来是这样的,为了不生出哑炮继承人,一般都会在家族中选择两个魔力强大的近亲结婚。西里斯的父母亲就是如此。西里斯选择未婚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会选择安多米达,他一直跟她最要好。但是,我叔父和婶婶最终选择了我,我、我那时候以为西里斯不会同意的……”   她脸红的没有说下去,但是也不难猜到,想必某人十分甘之如饴。对于布莱克家三姐妹,平安唯独和排行第二的安多米达不熟识。那位小姐虽然也是斯莱特林,性格却更接近格兰芬多,有几分像莉莉·伊万斯,也难怪会和西里斯·布莱克交好。   “其实,我没有想到西里斯会同意的,毕竟,我跟他从来就称不上要好……”   事实上这话还嫌轻描淡写,根本是连和平相处都困难。贝拉是长女,从小就将布莱克家族的荣耀放在了第一位。而身为继承人的西里斯性子乖戾嚣张,天生反骨。他从小就样样皆胜人一筹,不但魔力强大,而且极其聪敏,所以父母得意之余,十分溺爱。也是因此,他从小就十分霸道叛逆,在家里敢和他拍桌子瞪眼的,也就只有同样烈性子的贝拉。   对于西里斯接受了订婚,贝拉起先也是摔碎了一地眼镜。她是一直诚心诚意的觉得她和西里斯的关系那就是水火不容,所以当西里斯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说喜欢她的时候,她自己也是震惊得目瞪口呆。   平安却有一些忧虑,可能是原著的阴影,她难得敏锐的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隐患。西里斯·布莱克贵族出身,却偏偏形同背叛的进入了格兰芬多。但是此举并没有削弱他的风头,反而,他一直十分受欢迎,比之卢修斯·马尔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想象他在家中受到了怎样程度的溺爱,再加上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比他小不少,身体又弱,他的继承人地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父母的期望,师长的赞许,同学朋友的簇拥,女孩子的爱慕,都让这个资质不错的少年眼高于顶,性格也骄狂暴躁。本身就偏热情冲动,连最好的朋友都是詹姆·波特那样性格鲁莽的少年,和性格直来直去的贝拉,实在不能说是好搭配。   “贝拉,你很喜欢他?”平安试探性的问。   贝拉性格本来就爽朗不忸怩,想了想也就干干脆脆的说了出来:“刚订婚的时候……大概没有吧,不过时间长了以后,他又是我未婚夫,我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呀……”   女孩子是这样的,也许开始的时候投入的没那么多,但是随着时间增长,却会日积月累逐渐泥足深陷。男孩子的感情却往往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爱你的时候是真心,舍弃你的时候也狠心。所以,人家常说痴心女子负心汉么。   平安看着贝拉的神态,这是个好姑娘,虽然看着外表看上去刚烈得好像高不可攀,其实却是个一腔热忱的好女孩。即使她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喜欢西里斯·布莱克,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把他当成牵手一生的未婚夫。   “呃,贝拉,假如你父母当时同意了莱斯特兰奇家的求婚,你也会像喜欢西里斯一样喜欢莱斯特兰奇么?”   贝拉的表情嫌恶得好像刚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拜托,莱斯特兰奇可是安多米达的未婚夫,我想一想都恶心。”   只能接受西里斯·布莱克么……   平安一时有点无言,她跟西里斯·布莱克不算熟悉,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那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她对格兰芬多没有偏见,但是西里斯·布莱克所表现出来的,绝对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家主。这与是否魔力强大无关,在某些方面而言,他恰恰和卢修斯·马尔福完全相反。   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是很明显的,平安所受的教育是个人服从集体,西方却完全相反,他们更注重个性。西里斯·布莱克这点尤其明显,他甚至毫不掩饰他对一些巫师贵族的不喜欢。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家族责任妥协的人,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家主。布莱克家是Tom手里很重要的一步棋,平安觉得Tom恐怕也不会允许由西里斯·布莱克这样的人继承布莱克家族。   “对了平安,你要去看看斯内普么?他这次伤得可不轻,好几个魔咒叠加在他身上,恐怕要在医疗翼躺上好几天。”贝拉推了推魂飞天外的平安。   平安挺喜欢斯内普的,那孩子聪明好学,正是那种老师最喜欢的学生。而且,日后如何扭曲她是不知道啦,在她看来,现在的小蝙蝠还是很可爱的。他尊重学识,因此也很尊重教授。因此,尽管经常能看得出来被平安雷得内伤,还是默默的咽下鲜血隐忍了。   “他们又为了什么找斯内普的麻烦?”平安对于那四人组实在无言,当然基本上都是波特和布莱克动手,卢平一旁打太平拳,至于彼得·佩迪鲁则基本围观。这四人也经常出现在她的课外补习上,很快也就摸清了平安的半包子个性,有时在课上就开始挑衅。任何一句话,乃至一个眼神,可能都会成为导火索。   贝拉露出一丝厌烦:“还不是为了那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莉莉·伊万斯!最近伊万斯总是和斯内普一起来上课,大概那个没脑子的波特又求交.配失败了吧。”   “小蝙蝠伤得很重?”以庞弗雷夫人的水平,躺上几天不能算轻伤了。   “嗯,胳膊上最严重,深可见骨。不过斯内普那人吃什么都不肯吃亏,就是死缠上了波特,总算拖了个垫背下水。”   平安摸摸下巴,以小蝙蝠那睚眦必报的个性,这种结果不意外。   “走,看看去。”   医疗翼里面,庞弗雷正在和赶到的校长叙述事情经过和学生的伤情:“……阿不思,那两个孩子,实在不能这么轻易的纵容下去了,他们居然对自己的同学使用切割咒!那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伤得很重……”   一旁的西里斯·布莱克不服气的反驳:“詹姆也受伤了!鼻涕精下手可也不轻呢,而且,他使用的咒语,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抿起嘴角,轻蔑的看了另一张床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眼。   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了下詹姆·波特的伤口,笑眯眯的说:“很不错的魔咒,斯内普同学,我想菲利斯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斯内普心里冷笑,他不是听不懂这位格兰芬多出身的校长的言外之意,连敷衍都懒得,只是冷冷的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斯莱特林的学生多半不喜欢这位校长,又是贵族学生扎堆的地方,因此邓布利多威信有限。   詹姆看到自己一向尊敬的校长居然被鼻涕精这样对待,立刻忍不住嚷嚷出来:“鼻涕精,你居然敢这么对邓布利多校长……”   他刚想跳起来,却扯动伤口,痛得脸一阵扭曲,斯内普嗤笑出声。那明显的讥笑让布莱克和波特都忍不住一阵怒火上升,但是碍于校长在,硬生生的抑制住了冲过去将鼻涕精教训一顿的冲动。   邓布利多对于斯内普的态度倒是笑眯眯的没有在意,只是对庞弗雷夫人说:“波比,既然没有大碍的话,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   庞弗雷夫人相当不满:“阿不思,就只是这样?”   邓布利多和蔼的说:“波比,不必这样严肃,谁都年轻的时候,我想这些小伙子身上的伤已经足够令他们受到教训了……好吧,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以及斯内普先生,各去学院长那里劳动服务一个月。”   在庞弗雷咄咄逼人的眼神下,邓布利多不得不做了相应的让步。但是,显然这位夫人并不满意,毫不客气的将校长扫地出门。   “哼,这些罔顾自己跟他人生命安全的学生,居然惩罚只是区区一个月的劳动服务!”庞弗雷夫人愤怒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毫不客气的看着西里斯·布莱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回去上课了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布莱克对这位和学院长麦格教授一样严厉的夫人有几分畏惧,只好陪着笑脸说:“我再陪詹姆一会儿,我保证上课前会离开。”   庞弗雷夫人哼了一声说:“五分钟。”然后收起自己的医疗器具甩上门离开了。   西里斯吁出一口长气,这位夫人是霍格沃茨少数不大待见他们的教工之一,传闻中是斯莱特林毕业的。   他小声厌恶的说:“该死的斯莱特林。”   詹姆·波特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顺便恶狠狠的瞪了另一张床的斯内普一眼:“那些自命不凡的斯莱特林,真是可笑,斯莱特林就没有好人,有的都是和某些人一样恶心的存在。”   这句话让全家都在斯莱特林的西里斯·布莱克多少有些尴尬,他虽然不喜欢斯莱特林,也厌恶自己的家族,但是被人这样直接的批判,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但是他了解詹姆的个性,向来是以格兰芬多为荣的。   负伤的詹姆·波特越来越起劲,将斯莱特林的从头骂到尾,斯内普当然首当其冲,和鼻涕精关系不错的卢修斯·马尔福当然也逃不过去。西里斯·布莱克在初始的不舒服过后,也渐渐开始附和。他和詹姆最投契的一点就是,同样身为巫师世家,两人都不喜欢斯莱特林,不喜欢所谓的贵族巫师。   斯内普则在另一张床上闭眼休息,没有受他们的撩拨。以庞弗雷夫人的性格,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敢在医疗翼动手,绝对是活腻了。   詹姆渐渐说到了斯莱特林的女生身上:“还有那个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那个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的样子,真是不敢恭维啊……听说,她还是你的未婚妻?西里斯,我要是你,宁可脱离家族也不能忍受那样的妻子。那些贵族,为了所谓的纯血统,就逼着继承人跟毫无感情的亲戚订婚,真是恶心!你有没有听莉莉说过,那可是乱.伦!她第一次听说魔法界还有这样的习俗,吃惊得不得了……”   西里斯·布莱克神情十分尴尬,这些话詹姆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他从来提不起勇气去反驳。他很重视和詹姆的友情,如果让他知道他是自愿和贝拉订婚的,他应该会对他很失望吧。一边说着厌恶贵族的陋习,一边又和自己的堂姐订婚……   一旁的斯内普自然听到了詹姆·波特的高谈阔论,他倒是不诧异这个草包能说出这番话,反正他是唯莉莉之命是从。乱.伦这种事,各个时期各个族群的标准都不一样,没有哪个规则能放诸四海而皆准。血缘接近的人结合,是为了保证不生出哑炮,这是魔法界传承的几千年的繁衍方式。波特那种脑袋空空的蠢货,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只是,西里斯·布莱克居然也让他这么非议自己的未婚妻,真是不能理解。   “波特,你们格兰芬多的勇气就表现为在背后像个长舌妇一样嚼舌根么?”斯内普冷冷的说。   “你说什么?你这个恶心的黏糊糊的鼻涕精!”詹姆·波特大怒。   “他哪里说错了?”平安推开门,面色如寒霜。她的身后,跟着低着头的贝拉。   平安没有听到全部,她首先是找了庞弗雷夫人询问了斯内普的伤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贝拉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再仔细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布莱克和波特发表攻击其他学院的言论,格兰芬多扣二十分,每人二十。”平安冷冷的说,瞥了西里斯一眼。后者神色惊慌的看着贝拉,幸好詹姆·波特注意力都在被扣掉的分数上,不然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贝拉只觉得指尖都在颤抖,她必须强力抑制,才能不再下一刻夺门而出。她咬紧牙根,布莱克家族没有懦夫!她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超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平安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神色也寻不到平常的半分温和。她到底是跟Tom生活在一起七八年,冷着脸看人的样子,活脱脱又一个Tom。学生总是怕老师的,哪怕是顽劣如詹姆·波特也不例外,因此他只是一脸沮丧,没敢和动怒的平安争辩。   西里斯·布莱克光是看着贝拉面无表情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什么都听到了。他一阵焦急,可是当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詹姆,他还是把解释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JP都是成对出现的?!   贝拉的神色虽然有几分苍白,但是始终很冷静。旁观的平安只觉得难受,恨不得去给西里斯两个耳刮子。贝拉这类型的姑娘,那是典型的外刚内柔,打落牙齿和血吞那种,看着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很敏感。这种女孩子,在男生面前很是吃亏,给人感觉强势,好像坚强得无人可伤。平安打量了西里斯的表情,发现他也只是略有些抱歉,并不是很焦急,心里更是一阵怒火。   十七岁的姑娘,谁的心是钢筋水泥做的能够百毒不侵啊!不要说是贝拉这样一心一意的傻姑娘,就是换了对未婚夫没啥感情可言的纳西莎,也都要不舒服一下子。何况,贝拉远远比纳西莎实心眼。她是个对家人,朋友和爱人都很忠诚的女孩子,西里斯不但是她的未婚夫,还是她的亲人啊!平安看着又不忍心又心疼。   她们问过了斯内普的伤势,待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贝拉起先只是沉默的走着,后来越走越快,然后开始跑起来。平安本来就是四肢不勤,哪里跑得过手长腿长的贝拉只能辛苦的跟在后面追,不敢放松。   贝拉一直跑到禁林里,才停下来。平安看她坐在地上面无表情,拍拍她的肩膀。她本来也嘴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平安,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贝拉突然愣愣的说,“在家里,父亲和母亲都喜欢西茜,连我也喜欢西茜。西里斯……他从小就和安多米达比较好,他的朋友啊,那个波特,我也见过他们和安多米达一起说话,但是他从来不肯把我介绍给他们……”   这个素来坚强的姑娘,声音里居然微微带了几分抖音,她茫然的看着平安,像个迷路的小女孩。   “不是的……贝拉,你很好啊,至少我就最喜欢你啊……”平安诚心诚意的说。   “我不喜欢那些格兰芬多,我知道他们也不喜欢我。每次我说那些人的时候,他总是要生气,为了这个和我吵架……”她哼了一声,带着微微的苦笑和自嘲,“但是他却从来不曾在那些人面前帮我说话……”   她虽然也觉得Tom有时候有点偏激,但是,她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说Tom一句不好的。为此,她跟邓布利多拍桌子多少回啊!推己及人,她觉得西里斯·布莱克真是个混蛋。   “总是说,不喜欢那些家族责任,不喜欢贵族,说我不了解他……我也不喜欢那些训练课程啊,因为是长女,我从小就被严格要求,十五岁订婚以后,又多了当家夫人的课程。我就比他轻松么?就他一个人累?他什么时候也来体谅体谅我啊……”   贝拉这一支没有男性继承人,她身为长女,要承担的压力绝对不比西里斯少。她从小责任感就强,两个妹妹,安多米达和西茜都是魔力一般,西茜身体弱,安多米达从小就安静不下来学习。她是长姐,没有兄弟,将来是要靠她撑起这一支的布莱克的。在魔法界,性别歧视非常严重,男性天生在魔力上占有优势,贝拉从小为了追上继承人的标准,不知道洒了多少汗水。她一个女孩子,能够和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男性继承人较量,可见她的努力。   “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好的继承人,不会让这一支布莱克在我手上没落,这样才能保障妹妹的幸福。即使西茜和安多米达嫁出去了,有了强大的后盾,就可以保证她们不会被欺负。跟西里斯订婚以后,不管我当时喜不喜欢他,我都努力了……他要是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桩订婚,为什么不早点说?在、在我不喜欢他之前就跟我说啊,我、我以前真的不喜欢他啊,不喜欢他的……”贝拉抱住平安的肩膀,声音哽咽了。   平安听得不忍心,她知道这个倔强好强的姑娘不愿意让她看到她的软弱,因此只是轻轻拍抚,眼神却没有看向她落泪的脸。她轻轻朝左边瞥了一眼,却看到了西里斯·布莱克带着一脸的心虚和后悔,站在离她们五米远的地方。   “教授,能不能请你让我单独和贝拉说几句话?”西里斯有些讪讪的说,平安看他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好。   贝拉的身躯倏地僵直,然后冷冷的说:“走开。”   西里斯也顾不上平安这个大灯泡,对不愿抬起头的贝拉说:“贝拉,抱歉,你知道詹姆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他对你,有一些不太好的看法……”   贝拉嗤的笑了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谁在乎那个没脑子的波特怎么看我……像他那样大脑里塞满了巨怪黏液的家伙,你以为我稀罕他是不是欣赏我么?”   西里斯皱了皱眉:“贝拉,不要这么说詹姆,他是我的朋友……”   贝拉又嗤的笑了一声,却透出几分悲凉。   平安本来只想当个桩子,不是贝拉袖子下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她,冰凉且发颤,她早走了。她本来不想在这两个人之间掺和,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你还能不能再双重标准一点?詹姆·波特说贝拉的时候,我怎么不见你义愤填膺啊?他是你的朋友,贝拉还是你的未婚妻呢!其实你订婚对象是詹姆·波特吧?”   西里斯对于这个教授的突然插嘴很不悦,但是平安哪里会看他的眼色,直接飞了个白眼,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贝拉,詹姆并没有恶意,他只是不喜欢斯莱特林而已……你也知道那些贵族,他们一向看不起其他学院的学生,我们格兰芬多……”   “够了,西里斯。对于你的贵族与平民论,我已经听够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詹姆·波特,不,你那些朋友,知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还是,你对我的介绍,就是家里强行塞给你的,不得不忍受的未婚妻?”贝拉抬起头,一双黑眸亮得犹如辰星。   西里斯·布莱克有些心虚,呐呐的小声辩解:“我没有那么说,那些话都是詹姆自己的判断……你也知道,格兰芬多一向不喜欢斯莱特林,我是怕詹姆他们不能接受你,所以我从来没有提到我们订婚的事情,都是詹姆自己听来的……”   显然他的解释没有给予贝拉半分安慰,因为她的脸色愈加苍白,凌厉的瞪着他:“从来没有提过……我那么见不得人么,西里斯·布莱克?在你的朋友面前,装作跟我没有关系,装作根本就没有订婚这回事……”   西里斯很苦恼,那张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真实的苦恼:“贝拉,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想隐瞒的,实在是詹姆他很不喜欢你。我不想因为这些去破坏我跟他的友谊,我们格兰芬多向来是最注重友谊的。贝拉,只要你稍微放下那些贵族的做派,亲切一些友善一些,像安多米达那样,我相信,詹姆会喜欢你的。”   平安错愕不已的看着西里斯·布莱克,贝拉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气得脸色煞白,嘴唇簌簌发抖,连牙齿都在格格作响。   “西里斯·布莱克,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混蛋的人!”平安大怒,“贝拉有什么义务要去讨好詹姆·波特?”   贝拉稍微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嘶哑的说:“西里斯·布莱克,我没有你这么贱。”   这句话实在太刻薄,原本觉得自己理亏的西里斯·布莱克也面色一变。他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十分愤怒。   “我不需要,背叛自己的阶级,背叛自己的家族去讨好那些没大脑的狮怪。我也不需要践踏着亲人的爱和期望去向那些人证明我的友谊。布莱克,你西里斯·布莱克可以轻易抛弃,我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却做不到。无论布莱克这个姓氏背后多少血泪,它从不曾对不起我。任何人都可以指责它,我贝拉特里克斯却不能。我活一世,就是一世的布莱克。”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布莱克,贝拉。”西里斯·布莱克冷冷的说。   贝拉用尽全部力气微笑:“彼此彼此,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冷笑了一声:“刻薄,高高在上,贝拉,我真的看不出来詹姆对你的评价究竟哪点说错了。看来是我不该来。”   他潇洒的转身就走,贝拉脱力般的软倒在平安身上。平安以为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怔怔的看着地面。   “平安,这些话为什么他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在订婚前说?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为什么不早点发现我原来这么刻薄,这么高高在上?为什么订婚以后,他才突然这么明辨是非啊?”贝拉低低的说,笑了起来。   “贝拉,还不晚,毕竟你还没有嫁给他啊!”平安极力的想安慰她。   “已经晚了,平安,我早就以为我是他的妻子了……”   贝拉实在是个好强的姑娘,这么和自己的未婚夫撕破脸濒临决裂,她也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就回去上课了。   “今年是N.E.W.S年,我需要一个很好的成绩。”她笑了笑,挥别了平安,转身向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平安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低沉悦耳的男音戏谑的说:“又难过了?”   平安瞪着从树上跳下的Tom,用手指戳戳他胸口:“喂喂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我不记得我有把你教得这么豪放啊!看看你这业务熟练度,该不会是夜探人家姑娘家香闺练出来的吧?”   她的眼神明显透出一股“敢说是就为民除害”的意思,Tom挑挑眉:“我生平就夜探过一个姑娘的香闺……”   平安顿时如临大敌:“是谁?”   Tom嘲笑的说:“某个在我小时候需要我半夜起床给她盖被子的人……”   平安大囧,顿时很有魄力的挥手断然决定:“换话题。”   Tom勾唇,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以我的年纪,就算真的有过什么,也很正常不是么?阿布拉克萨斯的儿子可都那么大了……”   平安立刻严肃的说:“我立场鲜明的反对无.媒.苟.合!你要知道,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Tom,现在春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Tom摸着下巴说:“我想要小孩子了。奥赖恩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耽误得有点久了,本来我儿子也该这么大了……”   平安抖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Tom什么时候这么向往家庭生活了?他们这样不好么?   “那个,请问孩子的妈,有着落了么?”   Tom眼中波光潋滟,似乎桃花氤氲,看上去俊得出奇:“暂时还没有,莫非你要毛遂自荐?做生不如做熟,冲着我们的感情,你要是诚心诚意的我吃点亏也就肯了。”   平安脸颊一阵火烫,连白玉般的耳朵都染上一层浅粉:“你,你,你,太无耻了!”   居然调戏她这种小姑独处了好几百年的人,欺负她没有身经百战脸皮薄!   Tom见好就收,唇边带着三分笑意,转了话题:“你倒是和布莱克家的那个小姑娘很合得来么,我看你好像很打抱不平的样子。”   平安脸色绯色未退,看起来很是娇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奥赖恩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啊?!那个西里斯·布莱克,我真是没见过这种做未婚夫的!贝拉多好的姑娘啊,他居然这么欺负她!不稀罕别订婚啊,订了婚又偷偷摸摸什么意思?贝拉哪里见不得人了?”   “说得很对。”Tom点头,“其实我也认识这么一个人。”   “啥?什么世道啊,果然JP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平安愤愤不平的说。   Tom修长的手指点着下巴,微笑不语,看着平安。   平安被看得毛毛的,有些戒备的说:“你干啥?我说得有啥不对么?别以为他是你得力干将的儿子,我就会给面子!混蛋就是混蛋!”   “很好,很精辟,我完全没有意见。”Tom微笑着附和。   他越是这样,平安越觉得自己跳下了深坑。   “所以,我想问你,我哪里不好?”   “呃?”没有说他不好啊。   “我哪里见不得人?”   “……”好像有点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某人笑得越发和蔼可亲:“于是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欺负我?”   平安讪讪的摸摸鼻子,干笑说:“我哪里敢……”   在Tom的视线下,她心虚的低头。   Tom叹了口气:“平安,你也不愿意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吗?还是你也觉得,我需要改什么?”   平安魂飞魄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虽、虽然这两件事看起来看不多,但是性质上有很大区别,你不能这么轻易定性啊……我可没有像西里斯·布莱克嫌弃贝拉一样嫌弃你,我没说也不是故意不说的,就是之前没什么机会么。还,还有,我有点怕。”   Tom抱胸说:“怕什么?”他收了玩笑的神色,看起来颇有几分严峻,几乎令人不敢违抗。   平安忧心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树敌很多。邓布利多就是其中一个,你现在在他眼皮底下,我怕公开了跟你的关系,他会利用我来做什么。我,我又不聪明,万一我上当了伤害到你怎么办?”   Tom看着这个一心为他着想的傻姑娘,觉得有一丝暖流在血脉中缓缓流动。   他眉毛一扬,神情骄傲:“邓布利多,难道我怕他?平安,你相信我么?”   平安点点头,她当然是相信他的。   “平安,邓布利多伤害不了我,这世上真正能真正打倒我的人从来不是他。我可以失败,却决不会被击垮。所以,不要怕,我已经可以保护你。”   平安信任的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她家的小魔王已经长成大魔王,当然更厉害!   “回去吃午饭吧^_^……”她开心的挽起Tom的胳膊。   “说到午饭,我今天有特别安排。”   “真的么?太好了!”某人吸了下口水。   “嗯,你会喜欢的。”   “为什么都是青菜豆腐啊,Tom,你很穷么T_T”   Tom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那份牛排,淡淡的说:“我看起来很落魄么?”   “那为毛要下调我的伙食标准?你克扣我的伙食费能干嘛啊……”平安好哀怨的戳着自己碗中的白饭。   Tom温柔的为她解惑:“我依稀仿佛记得,好像有人说像我这样的人不能轻易见到,要斋戒三天再沐浴焚香。虽然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不喜欢这些礼节,但是你这么客套我也不好意思不尊重你,于是沐浴焚香什么就算了,先斋戒个三天好了。”   “>_<冤冤相报何时了啊Tom,不如大家就这么揭过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某人斩钉截铁的打破她的幻想。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啊啊啊啊啊……”   “吃饭不许说话!”   某人泄恨的戳着饭粒。   “吃完这顿就算了,再犯不轻饶。”   “Tom最好了,最爱你了^_^……”   某人想起早上某人热情的表白后弃他而去,脸黑了一半:“再说就多加一顿!”   “斯巴达……”小声的偷偷腹诽。   “晚上继续斋戒!”   “我错了T_T”   平安的真心   于是平安在Tom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偷走了好几块牛排,吃得肚子撑撑的趴在桌子上,看Tom收拾残局。他气质优雅动作从容,分明是做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气定神闲的仿佛在云端漫步俯视众生一般。   “Tom,你说西里斯·布莱克,是不是做了错事?”她闪着长睫毛问。   Tom将洗干净的碗盘放好,他久已不做这些琐碎的家事,倒不觉得手生厌烦,反而颇有几分怀念之色。平安其实懒得很,尤其不喜欢进厨房。他长大一些,两人就开始分工。平安负责洗衣服做饭,他负责洗碗收拾家里。他从小性子就沉稳,对这些事虽然称不上甘之如饴,但是也不讨厌。现在突然老调重弹,好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二十五年时光,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提到西里斯·布莱克,Tom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轻慢:“他?!苦头吃得少了,所以才会觉得这世界上就他一个人最正确。说起来,奥赖恩比阿布拉克萨斯精明多了,怎么教孩子反而不如他?那个叫卢修斯·马尔福的孩子,资质不错。要是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今年霍格沃茨的勇士。”   两人同时想起Tom那时候的三强争霸赛,彼此心里都微微苦涩。Tom低了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平安托着腮看着他。   “Tom,对不起。”   他笑了笑,只是笑意未曾到达眼底:“怎么突然说这个?”他现今的气势远胜当年,虽然还是含着笑意,已经透露了明显不想触及的意味。   当然,平安是向来不知道识相为何物,她咬了咬嘴唇:“你父亲那件事,是我错了。”   Tom冷冷的说:“他不是我父亲。”   平安点点头:“他的确……不能算是你父亲。”一个厌他憎他到恨不能将他置之死地的人,如何能称得上父亲?   “但是,我还是错了。”平安认真的说。   Tom冷笑:“你哪里错了?如果事情重演一次,你就会站在我这边,认同我做的都是对的?我杀人你去埋尸?”   平安鼓起两腮:“你又发脾气,明明知道那不可能么。”   “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比起你的言不由衷,我更希望我们能绝口不提这件事。”Tom的神色透着淡淡的疲倦。   “可是我想说。”平安看着他,眼神清澈坦诚。   Tom眼神中倦意更浓,看着平安的眼光透着几分无奈。对于平安这种坦然和无所畏惧,他是既喜欢又痛恨。她从来不怕他,即便他当真用魔杖指着她,即便他刚刚重伤她。她不怕他伤害她,那种无惧的背后,是对于他的绝对信任。但是有的时候,他真的希望这个脑筋不拐弯的姑娘能够稍微学会看人的脸色。他叹气,这只怕是他的奢望。   “平安,你一定要掀开那些我不愿想起的事情么?那都已经是过去了,我不想记得,你不能忘记它么?”   平安干脆利落的说:“不行。没有真正解决的问题,就算忽视,它也一直存在,说不定哪天就会卷土重来一次。Tom,阿瓦达索命咒很厉害,我不想再尝一次。”   Tom冷静理智的面具崩塌了,他疲倦的看着平安:“你还是在怪我?我永不可能伤害你两次,我不会……”   “不是这样。Tom,我跟你,始终是不同的个体。我不可能对你所有的想法感同身受,不可能认可你所有的言行,我跟你,以前有许多,今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分歧。在很多方面,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我可能没有办法迁就你,我也不需要你虚假的包容我。”   平安每说一句话,Tom的神色就越冷一分。   “平安,我不会给你机会,和我产生分歧。我会保护你,你永远不会看见那些你不想看到的东西。我保证,我在你面前,就只是Tom Riddle。”   他看着平安,说得深情款款,语气带着温柔的蛊惑,仿佛答应了他,就会有完整的幸福放在你的手心。   平安后退了一步,坚定的对他说了:“不。”   Tom敛起了原本的温柔神色,神情透着几分冷酷:“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却还是想试一试……平安,为什么说不?你知道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平安还是摇摇头:“Tom,你在自欺欺人。我要是答应了你,从此,我就会失去完整的你。你的另外一个部分,会永远对我隐藏起来。也许,如果我真的一生都不知道的话,也未尝不幸福。但是,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纸包不住火,任何事都有东窗事发的那天。我不希望到事到临头的那天,再去自私的埋怨你欺骗了我。这种事我干了一次,绝对不会干第二次。”   “那么你想怎么样?”Tom的神色开始多了些焦躁,“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你会陪我一辈子。我不可能让同一个人欺骗我两次,平安。”   “我想了很久了,Tom。如果事情真的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让你杀你的父亲,我的看法并没有变。我从来觉得你不该杀他,现在也还是觉得你不该杀他。但是,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我会阻止你,说不定会跟你打一场,说不定会跟你吵架,也可能天天烦着你,唠叨你。Tom,我不会因为你,去改变我所有的是非观念。但是,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就算你犯了错,我也不会离开你。Tom,你是最珍贵的。”   Tom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信心满满的,天真的姑娘。他知道,未来并没有这姑娘想的那样美好,或许她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异,就想难以飞跃的天堑一样。或许,他真是在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说不定将来的每一日,他都要为这些事情头痛。她真的可能因为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而不依不饶的天天跟在他后面唠叨,说不定一怒之下真的会跟他大打出手……   可是,她给了他一个最美的未来。头一次,他觉得这样轻松。平安明知道他有着狠毒冷酷的一面,但是还是要他,要全部的他。   这是他一生听到的,最美的情话。   如果之前,他还可能害怕平安的反应不如预期而裹足不前,现在,他已经决定放手一搏。这个姑娘,不能只做他的亲人。他需要这个姑娘,比需要这世间的任何事都热切。   当然,平安并不知道是她的这席话让Tom最终下定了决心。她并不是个期待爱情的人,年少的时候当然也会幻想下白马王子啥的,但是几百年不变的流年已经让她失去了这部分的期待。感情神马的,都是浮云。   现今,唯一令她苦恼的是,怎么跟贝拉坦白她和Tom的关系咧?想她前世,虽然普普通通的,但是同性缘那可是好得很!从小到大,任何阶段,身边都会有三两闺蜜。这辈子,啥都齐活了,就是一直欠个知心密友。浮云山上下,就她和三师姐俩女的,三师姐还早不早就嫁了。到欧洲以来吧,虽然形形□的人也见了不少,但是始终欠着几分缘分,直到遇到贝拉。   女生之间的感情很微妙,常常三言两语的,就能判断出跟对方是不是合得来,能不能长期相处。有时候这方面的第六感,那精准得不亚于和异性之间的电流啊。平安和贝拉认识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她真挺喜欢贝拉的。也不是说其他人不好,但是猿粪这种事,真的很奇妙的= =……   她能感觉得到,贝拉也是真心跟她交朋友的。跟西里斯·布莱克的那事儿,依贝拉一贯高傲的脾性来说,不啻于奇耻大辱,就这也没瞒着她,没让她回避。因此,平安对于自己居然瞒了她这么一件大事,感到了森森的惭愧和不安。   贝拉对Tom,崇拜得那正经挺盲目,要是知道她知情不报,说不定,一气之下真的不理她了……   真正看书的Tom看她没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忍不住说:“你急什么?不就是布莱克家那小姑娘么,我让奥赖恩去跟她说,她会理解的。”   平安鄙视的看他一眼:“你真是我教出来的么,情商低成这样?!怪不得一直打光棍,肯定是不解风情到一定程度了。直接找奥赖恩,贝拉肯定以为我这是拿她叔叔压她呢,以后会跟我做朋友才怪呢!”   Tom啼笑皆非,他居然被这普天下情商最低之人瞧扁了?   “的确,我本来么是宁缺毋滥,不过么,你这么说,是要逼我饥不择食?”   一双幽深的黑眸极富挑逗意味的朝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儿。平安明知道他只是逗她,还是忍不住粉颊通红,她暗暗唾弃自己,喂喂喂,要不要这么直白的表现出你没见过世面?不过是开玩笑么……不过这玩笑委实也有点尺度太超过了……   Tom最近很喜欢这么戏谑她两句,她、她、她也总是会应景的脸红那么一小下。无论她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但是这种纯粹生理反应向来不由人,无论她内心是多么想极力表现淡定,她的脸颊还是会瞬间红成猴子屁股。她自己都觉得,再这么脸红下去,气氛正经挺暧昧的。不过,她同时也暗自思索了,虽然现在秋天了,但是Tom他,莫非是反季节思春了= =   其实,以Tom的岁数,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够得上儿女成群的标准了。她之前还忧心忡忡的怕他扛不住美女糖衣炮弹的诱惑,但是后来随便打听一下,发现他几乎可以说是守身如玉。他的名字,至今不曾和任何一个女性联系到一起。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党,都承认他的私生活严谨得无可挑剔。   平安虽然相对保守,但是真的清心寡欲成这样未免也太矫枉过正了吧……二十五年呐,纳吉妮的蛇蛋都不知道抱过几窝了都,还因为身为一个姑娘家居然如此不自爱被平安严肃的批评教育,导致纳吉妮大蛇撒泼打滚,让Tom头痛很久。   有时候,她也会自私的觉得,和Tom这样相依为命很好。可是,Tom不像她,拥有无尽的寿命可以挥霍。她始终还是希望他有完整的人生。为人子的部分已经缺失,那么就好好的为人夫,为人父。当然,这些她只是随便想想没有真的付诸行动。Tom的个性,不像是那种会欢迎人家对他的私生活多加批评指教的人。她也很庸俗的觉得,建立家庭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两情相悦比较好。   很快,霍格沃茨迎来了开学以来最重要的晚宴。熊熊燃烧的火焰杯,将会于今晚揭晓三个学校的参赛选手。平安身为主办方的教工,Tom身为评委之一,都必须出席晚宴。不过他们倒没有刻意一起出现,座位也没有安排在一起。前段时间平安虽然见到了贝拉,但是因为她自己的事情没有解决,所以没有机会坦白交待,因此她早早给她打了手势,表示一会见。   平安的座位靠近斯莱特林,所以能看清学生们的表情。这一届的斯莱特林,无疑最出名的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他也是最有希望代表霍格沃茨的学生。他虽然照旧谈笑风生,但是神情中依稀可见几分紧张。   纳西莎自然没有错过,甜甜的说:“马尔福学长也将自己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了么?那可是很危险的呀,听说往年都有学生死在比赛中呢。”声音无辜又甜美。   一旁的安多米达着急的斥责她:“西茜,不要胡说!”   虽然卢修斯已经和吉安娜分手了,但是安多米达认为他只是迫于家族压力,因此很同情他,对他的态度也很友善。   贝拉皱了皱眉,卢修斯没有理会安多米达·布莱克,只是微笑着看着纳西莎:“亲爱的西茜,我怎么舍得让这么可爱的你守寡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活到迎娶你的那天。”   纳西莎优雅的掩嘴笑,清脆的说:“那么拭目以待了,马尔福学长。”   她的眼神可不是那么回事,分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得卢修斯牙痒痒的。   按照惯例,先宣布其他两所学校的勇士,主办方惯例押尾。而轮到宣布霍格沃茨的勇士的时候,连一贯嘈杂的格兰芬多长桌都一片安静。   当然,这只是暂时。当邓布利多宣布,霍格沃茨的勇士是卢修斯·马尔福的时候,格兰芬多那边响起了口哨声,喝彩声,其中夹杂着一声巨大而清晰的:“Oh,shit!”   饶是卢修斯·马尔福休养到家,也忍不住微微变色。教师席上的麦格教授清晰的清了清嗓子,格兰芬多那边垂头丧气的安静下来。贝拉盯着出声的詹姆·波特,后者嘲笑似的看过来一眼。西里斯·布莱克也跟着看了过来,在看到贝拉的时候迅速的将眼神移开。   Tom和平安同时皱眉,两人都不自觉的看向教师席中央的邓布利多。他正神情自若的跟其他俩校的校长谈笑风生,仿佛并没觉得不妥。Tom心中不快,但是面上没表露出分毫。邓布利多不喜欢斯莱特林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担任校长原本还算井水不犯河水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会是如此壁垒分明,甚至水火不容。邓布利多就算没在其中加以诱导,也肯定不会从中弥合。对于政客而言,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是作为校长,他从来就不合格。   三位参赛的选手都开始进入一边的小屋接受采访,其中卢修斯·马尔福无疑是最出众的一个。他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处事沉稳,比之其父,倒是有几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Tom暗暗点头,这个人将来可堪大用。只是对于平安所竭力举荐的另外一个人,他看向斯莱特林长桌那貌不惊人的黑发少年,还要再琢磨啊。   平安和Tom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墨绿巫师袍的年轻美女含情脉脉的从参赛者等待的小屋中一同走了出来,因为容貌出众,引得不少学生窃窃私语。   纳西莎拉了拉贝拉的袍子:“贝拉,那是谁啊,好像没有见过。”   贝拉扫了一眼,不甚感兴趣的说:“不知道。”虽然长得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西茜,顺眼程度距离平安那就更远,无注意必要。   “挺漂亮的么,咦,她在看谁啊,难道是那位大人?”   贝拉抬头,果然那个看上去矫揉造作的女人走到了那位大人身边,娇滴滴的说:“大人,家父让我向大人问好。”   Tom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冷淡的说:“知道了。”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她怎么会在这里?   坦白,交手   平安此时才刚刚注意到了Tom身边多出来的那个美丽的女巫,是标准欧洲美女的金发碧眼,带着美女特有的骄矜之气。那双美丽的翡翠色眸子一直看着Tom,那里面的倾慕甭提多直白了。Tom倒是一如既往的神色冷淡,透着几分不耐和疏离。   虽然一直知道按照Tom的条件身边绝对不乏美女追求,但是第一次看到实景的平安还是觉得,内心活动好复杂。有一点酸溜溜的,还有一点欣慰,当然还少不了骄傲,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人生定位太复杂的缘故= =……   那女孩子年纪看起来不大,大约二十来岁,看起来家世不错。长得真的很漂亮,只是神色很矜持,从头到尾对待Tom以外的人态度都是敷衍和冷淡,显然是自视甚高。平安和斯莱特林的学生相处惯了,也已经习惯了这副贵族做派。不要说人前的贝拉和纳西莎,就是Tom自己,那也绝对称不上平易近人。要这些斯莱特林突然大违本性的亲切迷人,那绝对是别有用心。   就比如Tom,他的友善和亲切,从来都只是有目的的展现。比如被他寄予厚望的卢修斯·马尔福,他对他就有耐心的多。而被父亲举荐过来的西里斯·布莱克,就受了冷遇。Tom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话,十分钟就打发了出去。西里斯·布莱克虽然在学校里横冲直撞,但是见了Tom倒是噤若寒蝉,老实得很,只是他给Tom留下的印象太差。Tom虽然倚重奥赖恩·布莱克,但用人尺度还没宽松到这种程度,因此对待西里斯·布莱克的态度,也就亲切得很有限。   这位娇贵的小少爷,被自己的父亲耳提面命了半天,本来就不耐烦。他对于这位传言中的Lord Voldemort,推崇程度大大不如其父。在他眼里,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校长,才是真正的英雄。但是碍于父亲的声色俱厉,他到底不敢造次。见了面以后才发觉,那位大人,一双眼冷冷的看过来,就好像五脏六腑都结了冰一样。而且,比起对卢修斯·马尔福的指点,他所受到的对待,绝对称得上冷落。   西里斯·布莱克从小备受娇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布莱克家这一代,只有他和弟弟雷古勒斯两个男嗣,他从小魔力卓越,一直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一路顺风顺水的他被这么一冷待,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没几天,格兰芬多内部就传出了Lord Voldemort是如何如何的傲慢。   Tom当然知道流言其来有自,对平安说:“我本来看在奥赖恩份儿上,还打算给他个机会。现在看来,他非但不如卢修斯·马尔福,根本就不是做家主的材料。你还是劝布莱克家那个小姑娘趁早解除婚约吧。”   平安想想那天的贝拉,摇摇头说:“我看难得很,贝拉不会在乎他是不是家主,只要他不会做出那种背叛家族的事情,我看贝拉多半还是会原谅他的。”   Tom冷笑着说:“我看也不会远了。他对于他的家族,他的父母,他的未婚妻,明显都缺乏认同感,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布莱克家那小姑娘什么。”   平安倒不是不相信他的判断,可是贝拉那种看起来强硬其实心软的个性,是断断做不到在事前就未雨绸缪的挥剑斩情丝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受了一回伤,她才能真正舍下。   晚宴进行到一半,平安吃了个半饱,看到贝拉向她打了个手势,就猫着腰溜了出去。贝拉身为女生学生会主席,今年又是N.E.W.S年,平常忙得不可开交。又因为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这个性情爽朗的女孩子,最近也难得的愁容满面。   “平安,西里斯去见了Voldemort大人了。”她神色有些焦虑,“你知道,布莱克家族是完全跟随那位大人的,但是西里斯他没有如预期般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不止如此,他还和那些格兰芬多一起对大人出言不逊,我恐怕他会因此失去继承权。”   平安老实的说:“贝拉,我觉得,西里斯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轻率。他很聪明,不会完全不知道后果,他只是不在意。”   贝拉咬紧下唇:“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宁愿相信他是不知轻重,虽然这样貌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平安吭吭哧哧了半天,小声说:“贝拉啊,你有没有想过要和西里斯解除婚约啊?我、我觉得你实在是太辛苦了,他、他也并不是好的选择……”   贝拉苦涩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不行的平安。我跟他的婚事是家里定下来的,不是想解除就可以解除的。而且,我也不想解除。无论他怎么样,他都是我以后的丈夫,我、我没有办法背弃他。我只希望,那位大人,能重新给他一次机会……”   “很难。”平安说,“Tom可不是宽宏大量的人。”   贝拉看着她,眼神惊诧:“平安,你该不会——”   平安羞惭的低下头:“对不起贝拉,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认识他来着。我、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的,可、可是我还是……”   贝拉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继而觉得愤怒。她性格高傲,轻易不肯与人结交,平安是她活到现在的第一个朋友。朋友相交贵以诚,她对平安十分信任,再羞耻,再难以启齿的事情都不肯对她稍加隐瞒,她却骗了她?那一瞬间,她几乎听从内心的骄傲,掉头就走。   但是,平安脸上惭愧混合着不安的神色打动了她。平安是个挺简单的人,和气,好相处,没什么心眼。贝拉喜欢她,就因为她和她身边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她似乎从来不曾为了利益去做什么事,不会因为你身居高位就高看你一眼,也不会因为你穷困潦倒就踩你一脚。她对待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态度并没什么分别。这样不看重利益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对她说谎?   “为什么,平安?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那位大人不允许你透露?”她生平首次按捺住了性子,想好好听她的解释。   “唉,不是的……我跟Tom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以前分离的时候又是在闹翻的情况下。我不想说一是因为我没把握他是不是会原谅我,二是当时觉得太隐私了,没法儿说出口。毕竟当时,我跟你们还没那么熟么。”   平安的解释完全是实话实说,但是却出奇的让贝拉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她敏锐的判断出,平安说的是真的,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她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你和那位大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说来话长了……”   平安说得口干舌燥,才把事情交待清楚。以她那完全没有修饰可言的拙劣口才,居然也说了大半个小时,才将将说了个大概。   贝拉的神情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她看着不远处神色冷淡的高傲青年,即使在人才济济的贵宾席,他也是鹤立鸡群风采卓然。那边不乏其他国家的魔法部高级官员,但是你第一眼看到的绝对只会是他。贝拉是纯血贵族出身,要说没有一点门第观念,那是不可能的。Voldemort的家庭背景出身均秘而不宣,能够征服她这样的贵族,靠的就是绝对的实力。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异国姑娘养大的?   平安和Voldemort完全是两个极端相异的存在。贝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即便是纯血,平安的出身也绝对一般。身为教授,她虽然也实力强大,却没有Voldemort给人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这样好脾气的像个包子一样的平安,到底是怎么养出那么一个气势凌厉的人上之人来?   “你说,Voldemort大人从小就被你收养?那,那,你究竟多大啊平安?”贝拉惊诧莫名的看着她,虽然据说魔力强大的巫师可以维持自己的容貌,但是平安居然比Lord Voldemort还要年长?!她、她一直以为她不过二十岁左右啊!   平安露出一脸不堪回首的悲痛:“贝拉,我比你年长得多,不是一点点……”   说到她的年龄,真的好虐心T_T   贝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位大人好像不经意的看过来好几次了。女孩子在这方面的第六感告诉她,平安和Voldemort大人的关系,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她不是怀疑平安说谎,只是她自己恐怕也不自知。   会用二十五年的光阴去等待一个人,这样深邃的感情,绝对不只是亲情。会这样长久的思念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不近女色,他一定非常非常的爱平安。只是,那位大人,也和平安一样浑然不知心底事吗?   她看向那位大人不断飘过来的眼光,顿时确定,看来,无知无觉的只有身边的这个人而已。顿时,她看向平安的眼神透着几分怜悯。   “哇,干嘛那么看我?”平安不解的说。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大人身边那个女的是谁?”身为忠实粉丝,贝拉早就注意到了Tom身边无故出现的女人,只不过查探人家私生活有违她的粉丝本分。反正对于那位大人她只是单纯的崇敬,绝无亵渎之心。但是现在情况不同,身为平安的好友,她绝对有义务帮这个迟钝星人注意大人身边的苍蝇。   “不知道啊,Tom没提过。很明显么,一看就知道和你一样,是他的崇拜者么。”   贝拉被平安的轻描淡写气煞:“喂,哪里一样!就算同样是粉丝,格调也有高下之分好不好?她一看就知道有不轨之心,哪里比得上我阳春白雪啊?”   “会么?唉,随便啦,反正Tom自己会处理的啦。”平安不以为意的说。   贝拉鄙视的看着她,她就这么自由散漫的将大人教养长大的?这种攸关大人一生幸福的事情,好歹也要关心下发表下意见吧?   “那女的,看起来好像挺不好相处的。你看看,看人基本用余光,跟大人以外的人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高贵矜持啊……”贝拉叹为观止,她以为她就够摆架子的了,没想到居然有机会拜会个中翘楚。和她比起来,她正经都算和蔼可亲了。   平安也颇感兴趣的凑过去说:“哇,真的耶,你说她会不会得了一种绝症,叫‘一旦我笑出来就会七窍流血倒地身亡’啊?”   “没啊,看看对大人的时候她笑得多殷勤啊……这种两面人,你放心她跟着大人?万一大人真的一时不察跟这种人在一起,你肯定会很惨!”贝拉极力添油加醋的撺掇。   平安倒是没有上钩:“我觉得不会啊,她如果真的喜欢Tom,那我就是半个未来婆婆加小姑子,只管被讨好就行了……”   她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嘛,身后的Tom啼笑皆非的想。   被她没心没肺的傻乐观气到,贝拉恨铁不成钢的说:“喂,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大人那么优秀的人,你就没有想过据为己有?”   贝拉直白的毫不修饰的话让平安和Tom均是心中一跳,Tom止住了想走出来的步伐,他想听听平安的回答。   “啊,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在贝拉暴殄天物的谴责眼神下,平安小声的解释:“我就是觉得这样也很好么……”   “这种情况会继续一辈子么?你们总要结婚的吧?那时候你们就要分开了!你舍得大人?”贝拉犀利而直接的说。   平安闷闷的说:“舍不得……可是,Tom结婚了以后,就不要我了?他不会吧?”   隐在幕后的Tom本来还想听下去,却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破了行藏:“大人,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您很久。”   Tom有些郁闷,贝拉还好,平安对于他偷听的行径直接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半途而废的他知道自己错过良机,神态也明显的有些不耐烦,看着西尔维娅·克莱门斯:“什么事?”   后者倒是没有对他明显恶劣的态度表示不满,当然,以克莱门斯家依附于他的情况,Tom也完全有恃无恐。   “大人,家父希望我跟在您的身边,代替他照顾您。所以,我希望可以跟大人在一起,不知道大人下榻在哪里?”   Tom拧眉,对于这女人的纠缠,他是真的有些烦躁了。克莱门斯只是一句让她代替问候一下,这女人就废话了半个小时。他不认为克莱门斯有那个胆子干涉他,这种要她跟着他的话就算说了也不过是托辞,这女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是想做什么?   “不必了,我也是寄住在别人家里。”他冷淡的说。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显然不肯死心:“请问大人是寄住在谁的家里,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话,我还是希望大人允许我跟随在您的身边。”   Tom正想呵斥,余光却看到一边事不关己的平安,于是突然微笑着说:“主人就是她,如果她允许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平安毫无准备的被牵扯进去,顿时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明显他就一副不想让她住进来的样子,直说就好了,干嘛拉她这个完全无辜的人下水,让她去做得罪人的事情啊?她长得像黑锅帝么?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对于主人居然是年轻女孩子有些不舒服,看到平安不修边幅的模样更是多了几分看不起。但是毕竟平安是主人,她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询问:“请问这位小姐,介意我去借宿几天么?你放心,我会支付你丰厚的借宿费的。”   虽然是请求,可是有些人就是有办法把它说成命令。平安对于这位小姐的高傲真是叹为观止,还提借宿费,她看上去很见钱眼开么?   她实事求是的说:“恐怕不大方便,我那里没有空房间。”一向就只有她和Tom两个人,连客房都没有。   西尔维娅神情不悦,但是仍然不放弃的说:“小姐,可以请你将你现在居住的房间出让么?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会给你满意的补偿。”   贝拉本来对此人观感就不好,现下更是成倍负增长。当真以为什么都能用金加隆摆平啊?再说了,既然在英国,要以势压人,也轮不到她!   平安看向Tom,他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灼灼的看着她,神情不可捉摸。但是,她能感觉到,她若是拒绝了这位小姐,他会很开心。   唉,虽然她本来是与人为善的人,但是一切跟Tom的喜好比起来,都只能靠边站。何况,这位小姐的求人态度看来很成问题,她身为主人,还是很介意有人妄想鹊巢鸠占,并且还想拿钱打发她的。   “其实,也不是不行啦。不过,谈到钱什么的,我本人很是视金钱如粪土。我向来喜欢肉偿,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为我们料理三餐外加洗衣打扫?这样的话,我是可以考虑挪出个房间给你。”平安笑眯眯的说。   Tom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西尔维娅深觉受辱,她堂堂克莱门斯家的大小姐,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人居然妄想把她当成佣人使唤?   “如果你有这些需要的话,我们克莱门斯家有足够的家养小精灵。”她硬邦邦的说。   平安点了点下巴:“那就很遗憾了,我可是从来不收留没用的人的。小姐还是另找去处吧,霍格莫德离得不远,那里的旅馆大概可以轻易用钱解决。”   Tom微笑着说:“好了,你听到人家的回答了。”这一招真够绝的,不过她说得也没错,连他也不算是无偿住进来的呢,还不是一样要照顾她三餐。   “可是,我父亲……”西尔维娅有些着急。   “我没有必要按照令尊的‘希望’做事,没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Tom淡淡的说,就这么一句话,已经足以让西尔维娅不敢造次,恨恨瞪了平安一眼走了。   平安白了Tom一样:“红颜祸水!”害她白白被炮灰一次。   Tom颇感兴趣的说:“其实我很好奇,虽然克莱门斯这种人的确不像是会甘心服侍人的人,但是她万一真的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贝拉也说:“对啊,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她住进去?”   平安摇手指说:“不,我有绝招,绝对可以打消她的念头。”   “呃?什么?”   平安嘿嘿的笑了两声:“假如她真的执意要搬进来的话,我当然要履行诺言,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然后,我就搬去跟Tom住。”   ……   Tom和贝拉齐齐无语。   心机   贝拉肯不计前嫌的原谅她,这点让平安很高兴,所以即使偶尔被那位克莱门斯小姐白上个一两眼,冷言冷语个几句,也完全无损于她最近的好心情。反正这位小姐完全没有重要到可以影响到她,看她不辞辛苦的每天讨好Tom也是一种乐趣嘛。   不过非当事人的贝拉和纳西莎则十分厌恶该小姐,连向来一肚子弯弯绕的纳西莎也难得直来直去的问她:“平安,你就不担心么?她那么缠着大人,万一……”   平安耸耸肩:“我才不担心呢,你看看Tom那态度,哪点像是喜欢她啊。不过,以他的坏脾气,没有让她立刻滚蛋,肯定有不得不忍的理由啦。所以,我忍忍就好了。”   贝拉冷冷的说:“你可不要太乐观,在贵族之间,婚姻可不完全是两情相悦。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也绝对不是单纯的仰慕大人,你小心她耍阴招。”   纳西莎嫌恶的看了不远处正在对着Tom大献殷勤的克莱门斯一眼:“据我所知,不少魔药就足够颠覆人的理智。万一大人真的跟她发生了什么,你哭都没地方哭!”   贝拉点头附和,认真的说:“所以我跟西茜讨论过了,我们一致觉得,你应该先下手为强!”   “嘎?”平安睁大眼睛,“那个,敢问怎么个下手法?”   “废话,男女之间还能怎么下手,当然是将生米做成熟饭!平安,必要的时候,让大人对你负起责任吧!”   平安掩面,虚弱的摆手:“我说你们两个未婚少女怎么敢跟你们的教授我讨论这种事情,你们俩是对多少纯洁少男这么下手了啊……”   纳西莎鄙视的说:“我很有职业道德的好不好,既然做了卢修斯·马尔福的未婚妻,那么无论我喜不喜欢他,我都会尽职尽责的。谁想到那个马尔福,居然敢给老娘渎职,真是想起来就气!至于贝拉姐姐,”她冷笑,“比我还要所遇非人。”   纳西莎不喜欢西里斯,对这个同岁的堂兄弟那是怎么都看不顺眼。西里斯有多喜欢贝拉姐姐她没看出来,她只看出她姐姐是怎么对他倾心相待的。她跟卢修斯只是联姻,谈不上什么感情上受创,所以对于之前的事情也只是一笑置之。如果她是真心喜欢卢修斯,她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提到西里斯,贝拉的表情立刻有些凝重,她看向平安,有些忐忑的说:“平安,我请求你,能不能帮帮西里斯?”   纳西莎气得几乎跳起来,这个向来注重气质风度的贵族淑女,很少这样失态:“贝拉姐姐,你又心软了?!就因为他来找你道歉了?你就是这样他才会一次又一次越来越放肆的!你也是,叔叔也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把他纵得越来越坏?”   平安虽然觉得不便对别人的家务事发言,但还是在一边默默点头以示声援。   “西茜,我知道西里斯是很过分,可是他毕竟是继承人。布莱克家族一直跟随大人,如果大人现在就对西里斯存在看法,那怎么办?”   纳西莎冷笑:“怎么办,换继承人!还有雷尔呢,他以为他是梅林不可取代?一个对家族毫无认同感,整天只会怨天尤人的人,你能指望他会为别人考虑,为家族考虑?他考虑的只有他自己和那群格兰芬多的无脑狮子!锦衣玉食的供养了他十五年,只换来他狼心狗肺的觉得自己被束缚了!怎么着,我就天生该去联姻?谁比谁无辜啊,亏他还是男人!”   贝拉扭脸不说话,平安看着她那倔强痛苦的模样,觉得实在不忍心。西里斯·布莱克并不坏,某种意义上说甚至很出色,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个天生缺乏责任感的人。他天性热爱自由,注重自己的感受超过一切,听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如果他不是大家族的继承人,或许这样的性格没有问题。但是,他偏偏姓布莱克。他十分叛逆,从小被寄予厚望已经让他自视过高,甚至学不会暂时低头。他丝毫不顾虑,他对Tom发表的那些言论会为他的家族带来怎样的危机。   要说平安欣赏他,那绝对是扯淡。她天生家庭观念重,认为为了家人牺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她也觉得没必要在这些方面对他口诛笔伐,人各有志,这是勉强不来的。她所气愤的,只是他对贝拉的伤害。但是,西里斯纵然千错万错,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在感情上十分忠诚。以他在格兰芬多的出风头程度,五年来硬是没有丝毫绯闻缠身。他对贝拉,的确很专一。这大概也是,贝拉始终无法壮士断腕的原因。   贝拉咬着嘴唇,眼神黯淡:“西茜,平安,你们就让我再试一试,好不好?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也许,西里斯只是年少不懂事呢?真的爱一个人,不应该那么轻率的,就因为他的错误而离开他啊……”   平安蓦然想起她曾经对Tom说的话,然后点点头:“贝拉,我答应你。我会尽量打消Tom撤换继承人的念头,但是你要知道。Tom不是你,他不可能对西里斯有你那样的耐性。最多一年,如果他还是没有丝毫改进,那么你就得放弃他。”   贝拉震了震,最后咬紧下唇,艰难的点头。   纳西莎对此不屑一顾,狗改不了□,只是缓刑一年而已,贝拉这场伤心,迟早免不了。   Tom翻看着从各地送来的信件,偶尔用羽毛笔批复几行字。他神情淡然,似乎非常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晃来晃去试图引起他注意的女人。   他肯容忍西尔维娅·克莱门斯,除了这女人目前尚且还称得上规矩,一方面也是为了要看平安的反应。他只有这一年可以常驻霍格沃茨,如果这一年没有办法将平安娶回家,以后就只会更棘手。他转了转左手的回魂石戒指,魂器一途已经被他放弃,尽管这二十五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却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可以永生的方法。   他一直害怕平安会离开他,但是,平安可能也同样畏惧着他的离去。不是争吵,不是暂时的闭关,而是彻彻底底的撒手人寰。光这一条,就足够她裹足不前。他以前还希望可以找到方法打消她的顾虑,现在看来,他并不能永生永世的陪着她。   他没有那么久的时间,可以慢慢的等待她。向来耐性十足的他,觉得最近的自己慢慢的焦躁起来。明明知道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可能并不是一步好棋,他还是忍不住下了。他不想浪费丝毫的时间,如果他终究要离开,他只希望尽可能多的相守。   平安并不是完全对他无知无觉,她对着他的态度自然而亲昵。这种非刻意的行为经常会让克莱门斯露出明显的不快的表情,可能是摸透了平安的包子性格,她最近越来越喜欢挑衅她了。   “平安小姐,我需要一杯咖啡。”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微笑着说,没有掩饰眼里显而易见的轻蔑。这个穷酸的女人,居然让大人住在这种地方,狭小,破旧,连个家养小精灵都没有!她不知道以大人的身价,应该是仆从如云的么?而像她这样明显的混血,连跟在大人身边伺候的资格都没有。   平安看着眼前姿态高傲的女人,眨了眨湿润而黑白分明的黑眼睛,然后恍然大悟说:“哦,你眼神不好么?水就在那边,你可以自己去泡,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也要三杯,谢谢。”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厌恶的白了她一眼,这女人除了装傻充愣这一招还会不会别的?想使唤她?她有那个资格么?   “我现在很忙,需要帮大人处理一些公务,所以可不可以麻烦平安小姐去帮忙泡壶咖啡呢?毕竟,还是大人的事情比较重要,我正好可以帮忙。”西尔维娅笑不露齿的说,暗自奚落平安没用。   纳西莎·布莱克深觉不适的看了看这位女士,她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太过头了?平安是好脾气,可不是代表她就没脾气。连那位大人自己,想要喝茶都得自己动手。她算是常客,没有看到一回他使唤平安,倒是经常看到平安对他大大咧咧的随意指使。一开始的时候,她还需要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现在对于那位大人姿态优雅的在厨间忙碌的情形,她已经习以为常处变不惊了。   平安诚恳的说:“我也真的很忙,所以如果你真的那么渴的话就请自己动手。当然,如果你要忍一忍我也没有意见。”   Tom侧头微笑,他家这只软包子最近一改好脾性,对于西尔维娅·克莱门斯的耐性越来越差了。他倒是乐得看戏,反正眼皮子底下,平安吃不了亏。而且,这种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只怕平安眨眼就打发了。   西尔维娅不太客气的说:“平安小姐,你要知道,我们的忙碌含义可是不太一样的。或许你受到的教育会让你错以为和人喝喝茶聊聊天也是一种忙碌,但是我和你们就不一样了。而且,是你先拒绝了我提出的由家养小精灵服侍的要求,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为我们服务,不是吗?”   平安看看Tom,发现这个祸根只是撑着下巴微笑着看戏,对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帮她撑腰更加不痛快,态度也自然称不上友好:“小姐,这是我的家,我想我有权利过滤客人。我没有必要跟你探讨关于忙碌的标准,你的教育既然让你以为在别人家里对别人指手画脚也是一种教养的话,我看我们显然不会太投机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尔维娅勃然变色,看了看书桌前的Tom一眼,发现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胆子大了点。她已经跟着他们有段日子了,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亲密的行为,这女人大概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平安淡淡的说:“意思很简单,要喝自己动手,不喝拉倒。”   “噗……”贝拉没撑住,喷了一口茶。   纳西莎无限激赏,早就该这样了,此朵女子蹬鼻子上脸的功夫之强,连她都忍不下去。不过在那边花痴一样的嘘寒问暖,真当自己是不可或缺的机要秘书啊?递递文件就当自己是大人的左右手啊,这工作范围还真是够忙碌!   “你……”西尔维娅·克莱门斯气得脸色惨白,她偷偷打量Tom,发现他只是神色平静,以为他按照惯例不会干涉女人之间的争斗,于是不再维持表面的客气:“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大人在这里,求我我也不会来!像你这种身份的人,也敢以主人的身份自居?只要我想,我要什么,你就得乖乖让给我。”   贝拉嗤笑:“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德国?我还嫌你占了姑娘的视野呢!克莱门斯算什么东西,如果这里不是平安的地方,你跪下求我,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西尔维娅并不认识贝拉和纳西莎,只是下意识觉得和平安这种混血结交的人地位不会太高。况且,贝拉和纳西莎都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看不出来身份。听了贝拉的话,她有些诧异,但是看到身后的Tom,立刻又信心十足的冷笑着说:“能让我西尔维娅·克莱门斯下跪的人,绝对不是你这种和一个混血也能谈天说地的丫头。”   平安可是彻底被点着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小姐,我劝你最好客气点。她们是我邀请的客人,而我才是主人。”   “我的父亲,可是德国魔法部的高级司长。你不过是霍格沃茨的一个教师而已,我相信只要我父亲一句话,你马上就会被请出霍格沃茨。到时候,你还是这里的主人么?我只是看着大人的面子上对你客气而已,你难道真以为我对你没办法?”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傲然的说。   平安冷笑:“看来我们还真是彼此彼此呢,既然这么相看两相厌的就不必这么互相折磨了。所以,请麻溜儿的滚吧!”   “你!你居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家大人都只是个以劳务抵食宿费的吃白食的家伙,我还用卖他的面子?!这房子一秒钟属于我,我就不欢迎你。所以,立刻,马上,一秒钟也不要耽搁的,找你那高级司长的爹去吧!”平安一边狠狠的白了Tom一眼,一边火冒三丈的说。   西尔维娅亮出魔杖,指着平安:“你这泥巴种,你居然敢这么侮辱大人跟我!”   说着,她挥动了魔杖,一旁的贝拉早就有所准备,发了一道“除你武器”将她的魔杖打飞了出去。Tom颇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她的魔咒学得不错,比起卢修斯·马尔福也不差什么。   西尔维娅涨红了脸,她没有想到,一个尚未毕业的小丫头,居然能击飞她的魔杖!   贝拉懒洋洋的收回魔杖,犀利而毫不留情面的说:“废物。”   西尔维娅受此侮辱,更加生气,拿回魔杖指着平安说:“泥巴种,别躲在别人身后,有本事的就来决斗!”   话音未落,一道光从魔杖前端发出,她虽然嘴巴上说着要决斗,可行为却与偷袭无异。贝拉没料到她如此卑劣,猝不及防,失声叫了出来。   连Tom都没看清平安是怎么出手的,她就直接飞出了屋子,直接落到了黑湖里,哗啦的落水声引来不少学生侧目。   纳西莎看着她湿淋淋的狼狈不堪的从黑湖里爬上来,笑得前仰后合。但是,对魔咒比较精深的贝拉和平安,以及Tom,都是脸带怒色。   “居然敢对你用禁咒!”Tom咬牙切齿,看上去恨不得补西尔维娅·克莱门斯一个阿瓦达索命咒。他看得清楚,她刚刚发出的,分明是一个钻心咒。   平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是怪谁?我为什么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Tom觉得有点心虚,他是挺乐意看得平安被惹急了气呼呼的模样,看起来很像吃醋生气,但是他没想到克莱门斯居然胆子这么大。   “这个,也不能怪我啊……”Tom有些讪讪的说。   “你敢发誓你没有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平安铁石心肠,丝毫不为之所动。   ……   Tom无语望天。   “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还敢给我惹桃花债!”平安越想越气,食指猛戳Tom的胸口:“再有下一次,信不信我朝你脸上泼王水?”   Tom认真的凝视着她:“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要推波助澜呢?”   平安匆匆缩回手,面对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耳畔透出一抹暧昧的粉色。   最真实的爱欲   平安最近很是愁眉苦脸,她本来就对啥情情爱爱的没啥兴趣,对艳遇之类的更是敬谢不敏。本来么,这种事总是讲究个两厢情愿,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啊,她只消委婉谢绝就好了。但是,假如这株桃花名叫Tom Riddle,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她对她和Tom本来如白雪般纯洁的感情居然最终发展到如此俗气的方向很纠结,她收养Tom的时候那可是诚心诚意的把他当弟弟的,没邪恶到相中他当童养婿的。她也一直以为,Tom永远是她的亲人。她还是秉持着前世的观念,情人难免分分合合,但是亲情却是一生一世的。况且几百年来她一直心如止水,早就习惯了这种单身宅女状态了。   如果换了是其他人,哪怕是小瑟,她也能狠得下心拒绝。说她老土也好,她总是觉得,感情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去努力的。那是最最由不得人的,没有办法用理智去控制的。你可以远离某个人,却没有办法远离一份感情。你明知他不好,却还是会泥足深陷难以自拔。而她,无论是再怎么不忍心,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将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办法去凑合。   但是面对Tom,她没有办法去断然拒绝,甚至孬种的宁愿选择装傻。可是,逃避是不对的,她迟早要面对一切。而很明显的,Tom的耐性正在告罄。不然,他不会当着贝拉和西茜的面,就将话挑得那么明白。   平安从来不喜欢在这种事情态度暧昧,她向来是快刀斩乱麻,拒绝的斩钉截铁,不会给人留下丝毫遐想的空间。但是,对于Tom,她既做不到断然回绝,也做不到欣然答应。   “还说你跟大人只是姐弟……平安,以你的脾气,会那么讨厌那个克莱门斯,其实你是吃醋了吧?”纳西莎挽着贝拉的胳膊,靠在姐姐身上跟平安开玩笑。   平安欲盖弥彰的掩住绯红的脸颊,小声说:“才不是好不好。”   贝拉豪迈的拍拍她的肩膀:“别的不说了,婚礼的时候一定通知我啊!”   “喂喂喂,你的进展也跳得太快了吧,我跟Tom明明还没怎么样好伐……”   纳西莎抚着光洁的下巴:“哎唷,我看大人的耐性有限,平安你的自由之身,最多维持到本学年底。”   平安一脸的生不如死,表情郁卒。贝拉瞧出了不对劲,关心的说:“怎么了,平安?该不会,你、你、你其实不喜欢大人吧?!”   平安掩面狼嚎:“啊啊啊啊我不知道哇……我本来就只想单纯的做回雷锋而已,我没想跟他勾搭成奸啊啊啊啊……这种进展有违我的初衷啊啊啊啊……”   纳西莎面露同情之色:“平安,你的情商,实在低得太虐心了……“   贝拉白了妹妹一眼:“西茜,怎么讲话这么直接!你这样平安得多伤心……”   平安趴在桌子上装死,露出两只红红的耳朵:“你们说,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其实Tom那句话,可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太往深处发挥不好,不好。”   贝拉鄙视的说:“少自欺欺人,大人那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啊?除了上课,什么时候他跟不在你身边?照顾你饮食起居,事无巨细,样样照顾周到。除了跟你,我就没见他对别人笑过!这么区别的待遇都不算表现?还是你这人就比较注重肉.体,喜欢直接压倒的表现方式?”   “>_<禽兽的求偶方式都没这么落后了……”   “少废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大人?”贝拉疾言厉色的拍桌子逼供。   平安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当然是喜欢他的,我一直觉得,他是对我最为重要的存在。但是,我也真的没有想过,要和他走到那一步。”   “那么假如今天喜欢你的不是大人,而是其他的什么人,你也会这么犹豫不决吗?”纳西莎偏头娇俏的问。   “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吧,我不可能接受别人的感情……”   纳西莎清脆的一击掌:“那很明显了啊,大人对你而言明显是不同的,你喜欢他。”   ……   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Tom对她当然是不同的,她所有的特殊待遇,都只给了他。但是,这和爱情无关。她不能确定,她对Tom的那深厚的感情中,爱情究竟占据了怎样的部分。甚至也不能确定,Tom对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情感。   假如她不能按照Tom的期望那样回应他的感情,那么怎么办?就算她和Tom真的相爱,他们也不可能相守到老。如果一早就知道是悲剧收场,那么还有开始的必要么?   平安向来没心没肺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黯然的神色。   “贝拉,帮帮我。”   收到西里斯传来的纸条,贝拉准时来到了天文塔。她和西里斯最终还是和好了,在平安的帮助下,西里斯并没有被取消继承人的身份。而叔叔显然也得知了一些事情,对他的管束严格了许多。虽然暂时还不是一个合乎众人期望的布莱克家的未来家主,但是西里斯的确规矩了很多。这也无形的缓和了他和贝拉本来僵持的关系。   西里斯显然等了很久,看到贝拉的时候就急匆匆的说:“贝拉,帮帮忙,我需要一瓶迷情剂。可是你知道的,我的魔药……”   贝拉愤怒的甩开他的手:“西里斯,你居然……”   西里斯赶紧解释:“我,你别误会啊,我哪里需要这种东西!是给詹姆的,你也知道,他跟莉莉之间一直没有进展,他最近有些颓废……”   贝拉一想到那个恨不得在身上挂块“求交.配”的牌子的詹姆·波特,就一阵嫌恶:“对女孩子用迷情剂,你们真是够可以了!我才不做这种事,有本事自己熬制!”   西里斯拉住她的手,低声下气的说:“贝拉,你别生气啊……詹姆是我的朋友,就算你跟他之间互相有看法,但是,能不能为了我帮帮他?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跟詹姆还有莱姆斯,都不大擅长魔药。迷情剂本身又是禁药,很多药材都购买不到,对角巷虽然可以匿名购买,但是需要时间,并且不对未成年人出售,很难拿到它。我只是想帮助詹姆,能你能不能帮我弄到迷情剂?”   贝拉对于西里斯总是将心思花在这种地方感到失望透了:“西里斯,虽然我跟那个莉莉·伊万斯不熟,但是利用迷情剂让她答应波特的追求,会不会太荒唐了?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情,我很忙,我想……”   “贝拉,我们不会利用迷情剂做坏事的。只需要一点点,詹姆只是想和她聊聊,但是你知道的,因为鼻涕精,莉莉从来不肯跟他约会。他整整约会了莉莉五年了,贝拉,詹姆喜欢莉莉,就如同我喜欢你。”西里斯深情款款的说。   对于西里斯难得的低姿态,贝拉的态度有些软化。她叹了口气说:“西里斯,迷情剂是极其高深的魔药,目前成功配置出它的学生并不多。即使是我,也很难保证不出差错。你们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   西里斯意味不明的微笑:“贝拉,你忘了那个总是油腻腻的鼻涕精。虽然那个家伙看起来阴沉又肮脏,但是他的魔药,的确是一流的。贝拉,我记得你跟他关系不错。”   重要的是,使用鼻涕精亲手制作的魔药抢走他心仪的女孩子,光想就觉得好解气。   贝拉皱眉:“西里斯,别这么针对斯内普。老实说,他虽然个性不算讨人喜欢,但是如果不是你和那个波特一直去挑衅,我想他不会跟你们有什么冲突的。这件事情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   西里斯知道贝拉并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于是使出了杀手锏:“贝拉,毕业以后我就要准备接手布莱克家族了。我和詹姆,无论再怎么要好,也只有这两年了。让我帮他这最后一次,我保证从此以后我会安心的做个优秀的继承人。我会,像你和父亲一样,尊重Lord Voldemort,会加入你们的行列,我保证。”   贝拉心动了,点点头应承下来。   当然,她没有找斯内普。以那个人远近驰名的刻薄阴沉的个性,只怕听了她的话后只会拖长了音调讽刺:“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布莱克家的小姐,是个需要迷情剂证明自己魅力的花痴……”   这种场景,想想就够噩梦的。但是,西里斯说得没错,整个霍格沃茨,能配置出迷情剂的学生绝对是凤毛麟角。就连卢修斯,只怕也没有那个把握能绝对不出丝毫差错。因此,贝拉找了平安。平安是指导过她的魔药的,水准比起斯内普只会更高,而且以她和平安的关系,她也比较好开口。   当然,平安对于她的请求,还是虎躯一震了:“迷、迷情剂?贝拉,我是不是重听了最近,你要那种魔药干嘛啊?自暴自弃的去报复社会?”   “不是我要用的,只是交家庭作业而已啦,我最近比较忙……”贝拉心虚的说。   要是让平安知道迷情剂的用途,她是绝对不肯就范的。贝拉是不会在意这迷情剂用在谁的身上,平安就不同了。她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喔,那好吧……”平安没有起疑心,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如果说出这种要求的是卢修斯,纳西莎,她多半会考虑一下。但是贝拉,以迷情剂的药效,她应该是派不上用场的吧。她最近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正恨不得找点事情来做。   迷情剂的熬制过程比较复杂,平安正好托辞待在书房里,避开了和Tom的单独相处。她最近看到Tom就会觉得心头小鹿乱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Tom一有动静,她就如同惊弓之鸟。她自己都觉得,她大概是打算在Tom开口表白的第一时间就破门而出逃之夭夭-_,-。   当完成最后一次搅拌,药水呈现标准的粉红色的时候,平安的内心还满感慨万千的。她当然不是Tom和斯内普那类型的魔药天才,不过照本宣科还是难不住她滴。只是,她不太喜欢迷情剂,所以很少配,有点手生,才熬制了好几次才会成功。   当初,Tom的母亲,就是用着这样粉红色的药水,才迷惑了他的父亲,进而有了Tom的。Tom的出生,只是建立在这样的一瓶魔药上。Tom虽然嘴巴上不肯说,但是心里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因此,平安并没有让他知道,她是在配置迷情剂。   平安没有见过Tom更小的时候,但是也不难推测出,Tom小时候,一定是个聪明漂亮的孩子。也会有着嫩乎乎的莲藕般的手臂,清澈的童稚的眼睛,说不定比招贴画上的宝宝还要可爱。但是,极其不公平的是,他并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是在双亲的殷殷期盼中诞生的,反而一出生就承载了亲生父亲的痛恨和母亲的绝望。然后,他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离弃了他。   而这一切悲剧的起源,就只是这样一瓶小小的魔药……   “平安,我可以进来么?”门口传来Tom那笃定沉稳的敲门声,很有节奏的连敲三下。   平安手忙脚乱的一边说“等等”一边将坩埚中的魔药倒进一边不透明的杯子里,Tom见到她居然在熬制迷情剂,肯定会生气。   “好了,你进来吧。”   Tom推门进来,因为没有出门,他只穿了衬衫和黑色长裤。无论衬衫还是长裤,都是极其简单的款式,颜色也是黑白二样,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就硬是多了一股玉树临风的味道。   “你在干嘛啊,偷偷摸摸的。”   平安摸着头干笑:“呃,没有啊,只是随便整理下仪表……”   “快去把要洗的衣服找出来,交给家养小精灵清洗。你已经好几天都忘了这回事了,再不洗的话晚上没衣服换了,赶快去找出来。”   平安听话的说:“喔,好。”说完,就咚咚咚的跑上了楼。   Tom见她这么多年还是傻气不改,有些好笑。他顺手拿了平安放在一边的茶杯捧在手上,然后闻到了一股熟悉而温暖的香气。他一时想不起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舒服而安心,忍不住啜饮了一口。   平安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发现Tom还是站在书房里,一双平常波澜不惊的黑眸亮得吓人,灼灼的看着她。   平安傻呵呵的伸出手:“衣服,给你。”   Tom没有接衣服,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怀里。平安觉得他有些反常,箍在她腰部的手有力而坚持,像是两根铁条一样禁锢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Tom,你放开我啦……”   平安越是挣扎,Tom就搂得越紧,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的,静静的执着的凝视着她。平安敏锐的觉得Tom有些反常,因此不敢刺激他,停止了挣扎。   Tom似乎很满意她的温顺,叹息般的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平安,平安……”   “Tom,你到底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平安苦着脸。   “平安,我爱你。”Tom无限温柔的低喃。   平安震了一震,Tom那专注的桃花眼,深情得仿佛能将她吸进去一般。她僵硬着,不知该做什么反应。Tom叹息了一声,低下头,温柔坚定的覆盖上了她的嘴唇。   Tom在吻她……   这个霹雳一般的事实让平安如被一道天雷击中,她被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拥抱着,嘴唇上传来温柔的摩挲和舔舐。她受惊一样的轻轻“唔”出了声,却被侵入得更彻底。Tom紧紧压着她的唇,持续不断的亲吻着她。他并不像是经验丰富的人,因此起先只是单纯的触碰,但是渐渐的,他开始尝试性的深吻着她。   手上的衣服早就散落一地,原本想推开他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强迫性的环绕到了他的颈间。平安从迷迷糊糊中回神,才发现他已经顺着她的脸颊亲吻到了纤细的脖颈,手也开始顺着腰肢往上摸索。   她下意识的一手刀劈到Tom颈间,他身子一沉,重重的压到她身上。平安将他扶坐在一边的躺椅上,整个人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她将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间,整个人还沉浸在强烈的刺激中。Tom的身体,气味,以及那羞于启齿的热烈反复的亲吻,都让她微微发抖。   Tom的唇齿间,依稀有着魔药的味道。他的反常,应该是误食了她刚刚制作出来的迷情剂。但是,这样的解释,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迷情剂的药效,她记得很清楚。购买迷情剂的人,如果想让它发挥效果,就必须在其中放入自己的指甲或者头发,让喜欢的人服下。而,没有放入指甲和头发的原始的迷情剂,严格来说,是无法产生那样强烈的蛊惑人心的效果的。它只会遵循喝下的人内心的,最强烈的爱.欲。   Tom爱她,已经毋庸置疑。   最后的顾虑   平安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地板上。Tom安静的趴睡在躺椅上,侧脸看起来有几分稚气,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一般。平安的眼神从他的眉毛一直扫到鼻梁,然后……   她的脸上又感到一阵热烫,慌慌的移开了视线。平安在这方面委实没啥经验,当然她曾经是觉得自己历经沧桑这点风月事儿不在话下,不过事实证明了她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   Tom低沉的话语似乎一直回荡在她耳边,火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鬓发:“平安,我爱你。”   平安将大拇指要在齿间,眼中泪光闪动。为什么她始终不能做一个听了男孩子告白就脸红心跳的普通女孩子呢?明明是真心的,温暖的话,为什么她不能只是单纯的高兴呢?况且,这么说的不是别人,是Tom啊。是她一直深爱的,会一直深爱下去的Tom啊,为什么不能只是单纯的幸福呢?   或者,从她穿越以来,幸福对于她,从来就是奢侈的。长生这种事,能够觉得开心的人,一定只爱自己。不然,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一次一次的被丢弃,怎么开心的起来?她不会死,可是Tom会死,贝拉会死,甚至,他们的孩子也会死,只有她一个,会永远孤零零的活着。   如果,Tom一定会放开她的手,那么只做他的亲人,会不会好一些?那样极致的幸福,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失去的时候,会不会没那么痛不欲生?平安看着Tom,他表情安详,在梦中无知无觉,无限量靠近幸福。他修长的指掌,微微下垂,平安怔怔的看着,颤抖的伸出手去握住他温暖安全的手掌。   执子之手,一生就只有这一次。她还年少的时候,曾经无限憧憬。她想遇到一个人,不需要很英俊,不需要才华横溢,她只有一个最简单的愿望:他既爱我,我也爱他。不希望自己将真心错付,也不希望自己承担无法回应别人深情的愧疚。她只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牵着她的手,收获最单纯最平凡的幸福。可是,这个人,他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亲手将她最期望的幸福舍弃。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她的妈妈曾经笑着嗔她:“这么懒,将来去哪里找个男孩子肯要你哦!”   她那时总是嘴硬的撒娇:“会有的,肯定会有不嫌弃我的人的。”   “妈妈,我真的遇到了……”   他真的出现了,真心的喜爱我,不嫌弃我的缺点和小毛病,在我软弱的时候会让我依靠,包容,等待,忍耐。我等待了那么那么久,没有将就,没有辜负,他终于出现了。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原来遇见了对的人,后来并不是顺理成章的happy ending?   她已经不是当初一心期待爱情的小姑娘,她经不起幸福随时会崩塌的感觉。这一生一次的执手呀,到底要松开。   平安咬着自己的拇指,眼前一片模糊,一根一根的撤出了和Tom十指交缠的手指。她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嘴中感到一阵咸涩。   贝拉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人昏睡在一边,平安坐在地上,无声的饮泣。她满面泪痕,咬着嘴中的拇指血迹斑斑。   贝拉大惊,一边拉开她的手,一边吼:“你疯了,什么时候染上了自虐的毛病。”   平安哭着去捂她的嘴巴,摇着头示意她小声点。贝拉看到一边熟睡的Tom,更是吃惊:“你——该不会是大人出事了吧?”   平安摇摇头,贝拉不解的看着她,那么到底什么值得平安这么伤心?她了解平安,或许是东方人骨子里的含蓄保守,她不想说的事情,谁逼也没有用。   贝拉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心疼的说:“不管出了什么事,也别这么对自己呀!走,跟我出去擦药吧。”   平安木然的被她扯出了书房,拉到了大厅。贝拉一边细心的给她涂着外用的药,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平静一些了才小心的问:“平安,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大人他,怎么好像是昏过去了?”   平安将头靠到贝拉肩上,突然轻轻笑了出声:“贝拉,Tom说,他爱我。”   贝拉愣了愣,然后欢喜的说:“那很好啊,”看着平安略带苦涩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说:“呃,平安,你不喜欢大人么?”   平安只觉得眼泪毫无遮挡的落下,轻声而微带哽咽的说:“不是的,我喜欢的……”   原本以为一辈子不会说出口的感情,终于在面对着无关的人的时候,宣之于口。她喜欢Tom啊,怎么会不喜欢呢,喜欢到只要想到有一天要失去,就心如刀绞。   “那是为什么你这么伤心啊……”贝拉困惑的蹙眉,然后想起平安那在她眼里匪夷所思的来历,恍然大悟般的说:“是不是因为大人没有办法跟你一样长生?可是,平安,修真什么的,你能练,大人不能么?”   “不能的,修真,不仅仅是一个资质的问题,还和体质直接相关。有的时候,连我们修真者的直系亲属,可能都无法修炼。比如小瑟,他就不适合修炼。巫师的体质,就差得更远了,如果没有奇迹出现,基本上是毫无可能。”平安解释,明明是早就烂熟于心的事实,可是说起来还是心里一阵痛。   是她太贪心么?可是她是第一次爱人啊,好想跟他牵着手,就这么慢慢到老。   贝拉也有点黯然,然后眼睛一亮:“对了对了,还有你那个师侄啊,他不是吸血鬼么!高阶的吸血鬼的话,应该可以帮大人吧!”   “贝拉,你以为巫师里面,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么?海因里希家族在德国是默认的吸血鬼贵族,为什么那些巫师没有找他们转变?”   贝拉突然想起来,她的确没有听说过,巫师可以转变为吸血鬼的。   “低阶的吸血鬼无法在吸血的同时实施转变,高阶的吸血鬼,虽然拥有转变人的能力,但绝对不是毫无限制的。巫师跟吸血鬼,本来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个分界。如果强行去实施转变,就会承受强烈的魔力反噬。越是魔力强大的巫师,反噬就越厉害。连盖勒特·格林德沃,都不敢轻易尝试,因为近千年以来,从没有一个巫师,可以熬得过魔力的反噬。一般情况下,死的是巫师,如果不幸的话,连吸血鬼可能也会承受魔力反噬。”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她师姐就不会一直还是个修真者了。吸血鬼可以随意的转变普通人类,可是却无法转变同样身怀异能的异类。巫师如此,修真者亦如此。   “可是,就算大人没有那么漫长的生命,他也可以陪你很久啊。平安,就这样放弃,不可惜么?”贝拉有些不赞同。   平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头。   贝拉知道,以平安的性格来说,这样就是表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改变初衷。她还想再劝,却看到Tom就站在门边,看着平安。他那双流光溢彩的黑色凤目,并没有如她想象那样失望愤怒,他看着平安的眼神,只是含着一点点无奈。那样的眼光,好像平安不过是犯了点小任性,而不是痛下决心不会和他在一起。   贝拉蓦然了悟到一个事实,大人没有将平安的挣扎真正放在心里。   Tom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转身回了书房。平安不说,他也知道她会顾虑些什么。但是,无论平安给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没打算放弃。唯一能说服的理由,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安不爱他。没有像他一样,刻骨铭心,钻心剜骨般爱着她。那曾经是他无比畏惧的事事情,而今天,终于在平安的眼泪中轰然崩塌。   他的身世给了他足够的教训,爱情,是这世界上最无法勉强的东西。它从来不以人的意志、努力为转移,没有任何原因,不问任何道理。有一千条的理由,一万分的清醒,也无法保证你不会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平安的眼泪虽然令他心痛,却也让他知道了,她有多么多么的爱他。以他的魔力,至少可以陪她一百年,而这在她的眼里,还是不够。因为一百年对于她来说,还是太短暂了。   还有……孩子。他和平安的孩子,能够继承平安的天赋的,几率并不高。也就是说,他们的孩子,很可能还是巫师。她在失去他以后,也许,还要忍受眼睁睁看着孩子也慢慢衰老死亡的痛苦。这些,都是平安可能会去面对的残酷。   而他,明明知道平安要承受这些,却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私。他不是一个因为害怕后果就裹足不前的人,他对平安,也早已势在必得。无论多么艰难的未来,终究是未来。而他,只能把握现在。可能发生的不幸和即将到手的幸福,他永远选择后者。   他慢慢阖上了双眸。最后一次,平安,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放纵。   不得不说,平安和Tom,都是粉饰太平的高手。平安惴惴不安于Tom对这件事可能会有的反应,因此打算先发制人。贝拉很想制止她去撞枪口,但是想到那位大人那冷淡却威势十足的临去一瞥,她所有的勇气都退散了。   “那什么,平安我先走了。”贝拉打算先走为上计。   平安不以为意的点头:“喔,好。对了,那个迷情剂……”   她还没说出来“被Tom喝了”,贝拉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那个啊,那个现在不需要了!”   “呃?你不是要交作业?”   贝拉一头冷汗的说:“取消了取消了,我先走了,大人马上就会醒了我留在这里不方便回见啊拜!”连珠炮般的说完,她迅速的闪人了。   其实她本来就是想告诉平安迷情剂不必做了,没有想到居然目睹这种惊天八卦。要是大人失恋之余知道那杯惹祸的迷情剂是她求平安做的,会不会暴怒之下殃及池鱼?   说起来也真是无妄之灾啊,格兰芬多的那个没大脑的波特,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巨怪踩了脑袋,突然拒绝使用迷情剂。贝拉虽然不在意那个莉莉·伊万斯会怎么样,但是到底对这种事还是有些膈应。听到西里斯这么说,赶紧如释重负的来找平安解除订单。她肯答应这件事,一方面也是因为笃定了以詹姆·波特那色大胆小怕狗咬的个性不会真的敢对伊万斯怎么样。不过,当他真的如她所想的拒绝的时候,贝拉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看到迷途知返的羔羊的欣慰,而是对其无胆匪类的形象更加深一层。   不过,话说回来,这杯迷情剂,最后倒霉的居然只是平安一个人,还真是,意想不到啊……   平安忐忑不安的看着端坐在书桌前的Tom,有一瞬间,看到他平静的神情,她觉得迷情剂可能附加了失忆的副作用。但是,看到他把玩着那个眼熟的杯子,那种侥幸立刻被她打回九天云外。   “都是你不好啦,喝东西以前居然也不检查一下,还好只是迷情剂不是敌敌畏。还好是我不是别人,不然你这会儿肯定被扫黄扫进去了……”平安胡乱的责怪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Tom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那沉重的“喀”地一声,让平安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平安倍觉心虚,倍觉压力的低头忏悔,随即回过味儿来了。不对呀,她、她明明才是那个被强吻占便宜的人,干嘛要有罪恶感?!这种时候,应该是受害少女谴责色狼暴行才对啊!   “是我不好?”Tom冷冰冰的开口,“我倒是没想到,迷情剂这种魔药,怎么会光明正大出现在茶杯里。”   平安不敢看他,因为装魔药的瓶子都是透明的么,迷情剂这种粉色药剂实在太好辨认了,所以她只好掩人耳目的装在杯子里,谁晓得Tom会中招啊。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我自己也吃亏了啊……”她小声嘟哝。   Tom居高临下,很是鄙视,很是不屑的看着她:“吃亏?到底吃亏的是谁啊?”   平安炸毛了,她就算不是什么秀色可餐的天姿国色,好歹也小家碧玉吧,而、而且这人明明就刚刚热情的告白过,做啥得了便宜卖乖?   “当然是我!这种事,有男人吃亏的么?!”平安愤愤的指责。   “是你的失误导致我喝下迷情剂的,平安,推卸责任是不可取的。”Tom慢慢的说,以眼神肯定她才是事故责任方。   平安色厉内荏的说:“就、就算是这样,你又吃什么亏了?!我、我可是初吻!”   Tom严谨的黑眸里有一丝笑意,慢悠悠的说:“有什么稀奇,我也是初吻。”   交锋   接下来的几天,平安每每一大早的就躲了出去,连吃饭的时候也难得的跑去大厅和学生一起用餐。她向来没有按时作息的好习惯,一向非重大场合不出现。难得连续几天看到她,连严肃如麦格都忍不住关心了两句,让平安臊红了老脸。   Tom深谙松弛之道,对于平安的四处流窜,他没有趁热打铁的围追堵截,反而只是冷眼旁观。   平安蹑手蹑脚的摸回了书房,一直到安全着陆才长吁出一口气:“娘类,幸好没被Tom抓到。”最近Tom对于她每天闻鸡起舞,早早出门然后披星戴月归的作息难得的没有置喙,只是偶尔碰面的时候淡定的颔首微笑。那笑容,让平安孬种的很想土遁回浮云山。   “回来了?”身后熟悉的低沉声音说。   平安身躯一僵,糟糕,我军中伏了!   她回头干干的一笑:“还没睡啊?”   Tom坐在桌前,十指交叉,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表情,却有一种淡淡的威慑力。他不疾不徐的说:“今天回来的还算早,周末图书馆提前闭馆了?看来我毕业这么多年,霍格沃茨的规矩,还是没怎么变啊。”   平安无辜的低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她知道,Tom是在警告她,他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没有去逮她只是纵容她而已。   “平安,你答应我要陪我的,不可以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Tom捏起她的下巴,严厉的说,眼中第一次有着毫不掩饰的危险。   平安偏开脸逃脱他的掌控,Tom有些挫败,他刚刚的威压明显引起了平安的负面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平缓自己胸中翻腾的郁结。   他伸手抚摸平安凝脂般白白嫩嫩的脸蛋:“你离开我太久了,平安。我不喜欢看不到你的感觉。”   Tom过分亲昵的动作让本来多少还有些抵抗的平安立刻红了耳朵,男人深沉的眼眸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他猜得没错,平安吃软不吃硬。与他在腥风血雨中磨练得能屈能伸不同,平安的个性带着孩子般的天真。她是宁死不屈的个性,强势只会令她更加倔强。这种理想化的黑白分明,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珍贵而奢侈。   Tom抱住了平安,低头在她发上落下了一个珍惜的亲吻。平安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但是最终乖巧的伏在他怀里,没有挣扎。Tom微笑,轻轻摇晃着她,良久,一双小手犹疑的,轻轻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Tom,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你在等我。”平安糯糯的说。   “没关系,我等你那么久,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平安很郁闷,这个小心眼的,嘴巴说得这么大度,其实明显就是要让她心生愧疚嘛,心机真重啊!她不满的撅撅嘴巴,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虽然明知他的用意,可是她还是觉得心疼了。   那二十五年,永远是她和Tom的魔障。   Tom眼神晦暗,没有步步紧逼。对平安,他不愿也不敢用强。即使,在他最暴躁的时候,也想过那是得到她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平安性格温和,却暗藏机锋。她决不能接受,她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强迫。即使这个人是他,她也决不会妥协。   前两天他让奥赖恩取消了原定在圣诞举行的婚宴。那原本是他等待的底线,他曾经想过,到了那天,即使是绑也要将她绑去结婚。   “为什么会突然取消婚礼,是……平安教授不肯同意?”奥赖恩·布莱克跟随Tom的时间最久,也算是在他面前最有地位的人,Tom也默许了他一定程度的探询。   Tom对于平安的早出晚归已经感到一丝焦躁,有着丝丝挫败感:“可能是我逼得太紧了,平安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奥赖恩对于Tom那强硬的作风手腕早已适应,对于他出奇的容忍忍不住感到一些错愕。他对于Tom和平安之间的事情早已心中有数,知道Tom对于平安的确称得上一往情深。但是,贵族根深蒂固的优越感以及对Tom的崇拜,让他没有多加思考就冲口而出:“大人,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如果您愿意的话,一剂魔药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Tom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森冷,奥赖恩自悔失言,赶紧单膝跪下,额上渗出密密冷汗。   “奥赖恩,如果今天是阿布拉克萨斯,他恐怕不会完好的走出这里。”   “大人,我……”   Tom站起身,背着双手:“奥赖恩,平安今生今世都不会和我的事业产生丝毫关系。所以,我并不要求你如同跟随我一般跟随她,你的主人,是我,不是她。但是,她是我的妻子,任何人,只有敢有对她不利的念头,我都不会留情。你若想好好保住你的布莱克家族,就不要去动她的念头。”   奥赖恩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这可算是Tom对他说过的,最疾言厉色的话了。   他连连称是,只觉得连背后都湿透了。Tom这一席话既森冷又无情,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真的敢去动平安,他真的会下手杀了他。无论他为他立下多少功勋,他都会眼都不眨的杀了他。   “至于你的想法,奥赖恩,一个男人,对他视作妻子的女人,应该有着起码的尊重。我承认,这世界上的确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值得人尊重,但是,对于自己的妻子,男人应该足够的信任与尊重。平安,就是我选择的,我的妻子。你明白了吗?”   奥赖恩听他的口气稍微缓和,知道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汗湿重衣:“大人,我并没有不尊重平安教授的念头,我只是希望大人可以更有效率的达成您的愿望。”   Tom失笑,出其不意的问:“奥赖恩,你觉得平安是什么样的人?”   奥赖恩被问得措手不及,只得结结巴巴的说:“呃,教授是很强大的巫师……”   Tom摆摆手止住了他言不由衷的话,奥赖恩不知道平安是什么样的人,他却清清楚楚。   她是一个善良的,清白的人。好脾气,正直,有点理想主义,是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毫不犹豫的去死的人。笃信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起来非常平凡,却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勇敢和坚持。而他呢,是从泥沼里爬出来的,没有信仰,没有理想的人。平安会因为信仰的破灭毫不犹豫的赴死,而他,就算再一次从云端跌落尘埃,他也只会用尽一切办法的活下去。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平安,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他所深爱的人。   如果爱一个和他相似的人就好了,如果爱一个可以用力量征服的人就好了。他曾经这么想过,但是,他爱的人,偏偏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没有办法勉强的,意志不会为任何引诱转移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她的感情多珍贵啊。无论你是贫贱还是富贵,她爱了就不会改变。对她而言,他从来只是Tom,不是Lord Voldemort。他那个承袭自令他憎恶的父亲的毫无特色的平凡名字,也因此而增添了温暖的色彩。   Tom轻轻抚摸着平安柔顺的发丝,她是这样的倔强的人,不会虚与委蛇,不会暧昧不清。所以,她对他这样难以决断,还是因为,喜欢他吧。光这样一个事实,就足够令他微笑。但是,这种事情不会长久的满足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平安第二天就乖了很多,和Tom一起吃了早饭后才想着去图书馆借书,并且说了中午会回来。当然,没有逃脱Tom强硬的吻别,虽然只是亲了脸颊,也足以让她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Tom好心情的看她一路小跑的冲进了霍格沃茨城堡,正打算回头去书房的时候,就发现壁炉的火焰中出现了一个人头。   他的微笑僵凝,那长长的白胡子,精明锐利的蓝眼睛,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对于能在这里看到他,邓布利多显然并不觉得意外:“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Tom。”   同样是叫他Tom,给他的感受却是天壤之别。平安那软软的呼唤让他满心欢喜,邓布利多则是充满了令他不快的讽刺,仿佛要特意展示他的洞若烛火,以及刻意压制他一般。   “我也很意外,校长先生。需要喝杯茶么?”Tom噙着淡淡的微笑,礼仪无可挑剔。   “哦,谢谢,不必麻烦了,我只是来找一下平安。”邓布利多也惯常的微笑着拒绝了,他的蓝眸似乎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消失在火焰中。   Tom冷笑,如果真的要找平安,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贸然闯入。他出入一直非常小心,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也不超过五个人。其中,无论是谁,绝没有胆子向邓布利多高密。他大概是听到风声后,无法确认,所以来亲自印证的吧。   时至今日,他虽然忌惮邓布利多,却并不怕他。只是这个一贯与他立场不同,以正义自居的白巫师领袖,大概会去游说平安,希望她迷途知返,和他划清界限吧!   校长办公室里,阿不思·邓布利多睿智的蓝眸闪着深思的光芒。短暂的着迷,他已经留意到了Tom左手上的一枚黑曜石戒指。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就是三大死亡圣器之一的回魂石戒指。这枚戒指众所周知,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所有,在最后一位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莫芬·刚特死亡后,这枚戒指被魔法部据为己有。他曾经为这枚戒指的归属和魔法部进行过交涉,他认为斯莱特林的遗物,理所当然应该属于霍格沃茨。但是,魔法部以斯莱特林生前已经出走为由,拒不交还。   而他的好友,著名的傲罗阿拉斯托·穆迪在将这枚戒指交回魔法部之前遭遇了袭击,在激战过后,被对方劫走了这枚珍贵的回魂石戒指。而罕尝败绩的穆迪大败,还被打断了一条腿。现在看来,那个人,是Tom无疑了。   他轻轻抚弄着魔杖,眼中闪过一抹锐利。Tom的实力,实在远远超出他的预估。回魂石戒指居然落在他手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索,平安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不思,你找我?”   邓布利多示意她进来坐下,叹息着说:“是Tom告诉你的?”   平安点头,态度十分坦然,眼神干净。   “平安,我以为你已经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你也告诉过我,你跟他没有来往,并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邓布利多虽然平淡的陈述,但是却有着毫不掩饰的指责的意味。   平安挥手:“阿不思,我要说,过去的二十五年,我的确和他没有丝毫的联系,也的确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和他见面,是最近的时期,我并没有欺骗你,阿不思。”   邓布利多审视的看着她,平安坦然的和他对视,并没有丝毫心虚。   “那么现在,你和他住在一起,这代表着了解他在做什么,并且认可他的做法?”邓布利多神情严肃。   他这几个月来根本没做什么,最大的乐趣就是调戏她!   平安有些脸红,坦白的说:“对于他做过什么,我并不太了解。不过,我也觉得那并不重要。我想,魔法部还不至于找一个作奸犯科的人来做三强争霸赛的评审吧?”   邓布利多神色冷峻:“平安,你很了解Tom那个孩子,他做的事情,永远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但是,这绝不意味着,他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平安立时觉得有些不舒服,说话也带了刺:“阿不思,所以你又要告诉我,你明察秋毫的发现了Tom犯了什么既不为人知又不容于世的大错了吗?”   邓布利多没有动怒,只是平静的说:“平安,你并不相信我。”   “我找不到相信你的理由。”平安老实的说,“而且,你显然也并不完全相信我。你刚刚还在怀疑我故意欺骗你。”   “我向你致歉,平安。我只是非常惊讶,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再次接纳Tom。我以为你已经看透了那个孩子的本性。”   邓布利多说得非常冷静,平安却好不容易才抑制下翻脸的冲动:“本性,什么样的本性?”   “残忍,冷酷,野心勃勃。平安,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善良天真的,有的人,虽然有着漂亮的外表,却一开始就已经从内部腐烂了。他十六岁的时候就伤害了海格,以后,他还会伤害更多的人。这就是事实,平安。”   “这是你认定的事实,阿不思。无论过了多少年,你对Tom的偏见看来是难以改变的。我不会妄图说服你,但是我的底线是,请你也不要来干涉我。我只是霍格沃茨的教工,我的工作范围是教书,我不提供别人干涉我行为的权利。即使你是校长,我也不会容许你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而且,你最好不要在我眼前伤害Tom。”平安同样坚定的说。   “所以,你选择了Tom?”   “是的。”   二度迷情   每次跟邓布利多谈完话,平安都有一种灰常郁闷的感脚。如果不是那厮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在提醒她要敬老,她觉得她一定会控制不住找他单挑的冲动。他对Tom的每一句非议,仿佛都是在邀请她造杀业。   偏见这种东西,可能毫无根源却顽固得无法改变。邓布利多和Tom,大概注定是敌人。但是,Tom从来不曾试图扭转过平安对邓布利多的看法,从来不曾试图以自己的立场去影响平安。尽管,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但是,他从不曾在这方面干涉过平安。   平安郁闷的在城堡里乱溜达,她不喜欢这个样子回去见Tom。邓布利多和Tom的争执,随着Tom正式的在英国魔法界安营扎寨,只会愈演愈烈。对于平安来说,只要Tom不会像原著一样滥杀麻瓜为乐,他是赞成纯血论还是世界大同,对她而言没差。以Tom从小到大的经历,要他和邓布利多一样倾向麻瓜实在强人所难。何况,反对麻瓜保护论的保守派并不只是Tom一个,说到底,只不过是政见不同而已。   平安对魔法界这些争端没法儿感同身受,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巫师。只是,在魔法界久了,她渐渐也觉得,Tom的麻瓜威胁论并不只是来源于他自身对麻瓜的厌恶。很大一部分的巫师厌恶并警惕着麻瓜,是因为麻瓜的存在实实在在的减少了巫师的生存空间。并且,在历史上,的确有麻瓜大量屠杀巫师的先例。在力量上,看起来好像巫师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平安却倾向于认为,真正弱势的是巫师。   邓布利多和Tom的观念,究竟谁是正确的,需要时间去验证。只是平安郁闷的是,明明彼此只是政敌而已,为什么会弄到非置对方于死地的程度?魔法界解决问题的方法,难道还是停留在谁拳头大就听谁的这个程度么?那还……真是够直接的。   “平安,你站在地窖门口干嘛?”贝拉老远就看到平安信步乱逛,然后突然深思状的定在斯莱特林的地窖入口不动了。   平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嘿嘿傻笑后说:“啊,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贝拉早知道她脱线的个性,鄙视了一下后说:“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平安反正没处可去,再消气前她也不想回去被Tom看出端倪让他担心,就点点头答应了。   斯莱特林的地窖虽然比较阴暗潮湿,但是好在算是霍格沃茨的贵族学院,设备可算是四大学院里面最好的,那一把把高脚靠背椅,光看着就觉得会舒服得坐在里面不想起来。贝拉招来了家养小精灵,让厨房送了两杯锡兰红茶和一些烤制的小饼干。   平安捧着热乎乎的红茶,坐在靠近炉火的地方,原本冰得有点透明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她还是不喜欢英国的气候,多雨,阴冷,冬天长且寒冷。   “平安,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贝拉刻意将椅子拖到她身边,语气很严肃。   平安顿觉她殷勤的很不寻常:“干啥……这回是要复方汤剂还是啥?”   “不是,其实我是奉旨八卦来着。”贝拉揉揉额头,“我早就知道,以你和大人的关系,我肯定会被利用来做说客。前几天,我叔叔差点得罪了大人。”   “呃,然后呢?”   “其实这事儿跟你有点关系。大人对你久攻不下,我叔叔那样的人,觉得婚姻么,不过就是那回事儿么。他就斗胆建议大人对你使用一些手段,逼你就范,嗯,你知道的,反正也就是迷情剂啊夺魂咒啊之类的。平安,你怎么一点不紧张?”贝拉好奇的问。   平安很淡定的说:“Tom才不会呢。”   “大人何止不会没采纳,差点大发雷霆。大人说了,谁要是敢动你的念头,就是与他为敌。”   ……   平安黑犬黑犬的看着她:“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叔叔出言不逊开罪了大人,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下听说了我跟你的关系,就想着从外交路线,帮大人搞定你呗。”贝拉无所谓的说。   平安忍不住唾弃了一下:“你叔叔,属变色龙的吧?”这立场转换得忒自如了。   “我反正应付任务,听不听当然随便你啦。不过呢,我叔叔有句话,让我转述给你。我估计那是终极杀手锏,你要听么?”贝拉托着下巴,“可能改变你的立场喔。”   平安有些纠结,不过到底还是抵不过旺盛的好奇心,眼巴巴的问:“什么话?”   “他说大人一直随身带着一样东西,从来都是贴身放着。是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里面有什么,让你自己去看。”   平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尾呆头鱼,明知道是饵还是上钩了。那所谓的笔记和她有关已经是毋庸置疑了,但是,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难道是Tom写给她的情书,囧,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不会干这么文艺的事情。   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进了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颇引人注目的平安。顿时,卢修斯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就闪过一道精光。比起还没有决定自己道路的斯内普,他已经注定跟随Lord Voldemort的脚步。父亲几次三番的耳提面命,马尔福家的荣耀几乎都系在他一人身上。他必须成为Voldemort身边最重要,最不可忽视的存在。他的父亲没有得到Voldemort的信任,他绝不可重蹈覆辙。   他对于平安没有什么特别观感,并不是贵族出身,实力强大,仅此而已。他并没有想到,这个霍格沃茨最没有教授架子的女人,竟然会是Voldemort最重视的人,也是最有机会成为他妻子的人。虽然,他看不出来这个青涩普通的教授到底哪里吸引了那位大人,但是他不会自作聪明的去扭转那位大人的观感。   永远站在适宜的位置,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马尔福。以他的身份,并不需要刻意讨好这位小姐,甚至也无须和她过分交好。他也不认为,以那位大人的独占欲,会乐于看到这种情况。但是,必要的尊重和友好,却是必不可少。   毕竟,不久前布莱克的家主,就似乎摔了个跟头。   “教授,午安。”他风度翩翩,微笑着说。   平安抬头,立刻叹为观止。这个卢修斯·马尔福,长得比他老爹年轻的时候还俊美三分,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标志性的铂金长发,灰蓝色的眼眸,在她所见的人当中,绝对是位列前三甲的美色。虽然她曾经因为西茜,对这位美少年很是腹诽了一番,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纯粹就美貌来说,他几乎赶得上少年时期的Tom,连西里斯·布莱克也要逊色几分。   斯内普也冷淡的点了一下头,比起美貌得可以闪瞎全世界的马尔福少爷,他的容貌,绝对称不上英俊。平安叹为观止的想,这长相,太忠实于原著了。略有些油腻的黑发,脸色苍白的好像有些营养不良,脸上那标志性的大鼻子,嘴巴也是刻薄的削薄。总而言之,是个外貌上十分普通的人,至于气质,那更加是阴沉不讨好。   不过,眼前这少年可谓是面冷心热的典型,口是心非,别扭得很可爱。比起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马尔福,平安倒是更喜欢这个喜怒皆形于色的少年。从小生活在那种家庭暴力的环境中,要说没有一点负面性格是不可能的。可是至少在现在,斯内普只是不善表达自己,有些毒舌,反而是平安最亲睐的那类型的学生。   本来,古代魔纹这种生僻的课程,选修的学生并不多。斯内普是在卢修斯的推荐下选修的,而莉莉·伊万斯也随即选修了这门课。当然,同时也招来了詹姆·波特以及焦不离孟的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的确是天赋出众,非常聪明,在整个格兰芬多都是很出风头的学生。但是,就好像邓布利多偏爱他们一样,平安对于他们,那是相当的不感冒。别的不说,这两位并不大遵守课堂纪律,上课的时候经常嘻哈打闹,当然,也少不了挑衅一下斯内普。平安虽然称不上古板,但是对于课堂上几乎发生斗殴行为,显而易见的不会太高兴。   然后,比起认真完成论文的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来说,这二人的学习态度十分散漫,论文通常互相抄袭且七拼八凑。平安本着教书育人的态度曾经旁敲侧击了几次,但是他们依旧我行我素。这样浪费着自己的天赋和时间,平安并不觉得,他们日后会成为杰出的,了不起的巫师。所以,平安拒绝了他们继续选修的申请,一个月后就将他们请出了教室。   这对于此二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对于斯内普来说是大快人心,但是对于平安自己来说,那是替他们节约自己有限的人生。一个来求偶的一个跟风的不必来消费彼此的时间,她的课堂也不兼职婚介。   那时候的平安还并不知道,这些人,在她以后的人生会占有那么大的比重。   卢修斯只是和平安打个招呼,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和斯内普谈事情。   “西弗勒斯,你需要的魔药材料翻倒巷那边已经供应来了,晚上去我那里取吧。”卢修斯说。   他和斯内普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合作着贩卖魔药了,他提供原材料,斯内普负责制作。当然,身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他并不在意这些蝇头小利。这些,只是拉拢斯内普的方式。一个卓越的魔药大师如果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会是多么有利的局面,他很清楚。而西弗勒斯·斯内普无疑有着巨大的潜力,值得他投资。   斯内普点头,他向来话不多。   卢修斯已经习惯了他的寡言,也不是很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上一批的订单完成了么?”   斯内普说:“还差一瓶迷情剂。”   卢修斯惊讶的扬眉:“我上次看的时候,迷情剂不是已经完成了么?”   “抱歉,我卖给别人了。我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订单的。”斯内普保证。   卢修斯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原因。斯内普的母亲,上个月突然病重,因此他很需要钱。肯定是有人出高价,他便把制作好的药水转让了。   这种小事,卢修斯自然不会计较,只是轻笑着说:“霍格沃茨大概明天又要出现一桩花边新闻了,你的药水,可从来不会失手。”   斯内普略微皱眉,显然,他并不欣赏迷情剂的药效。如果不是他急着用钱,他不会制作这种药剂。   “不,问我购买药水的并不是霍格沃茨学生。我还没有堕落到将迷情剂卖给未成年的巫师。是一个外国的女人买走的,在三强争霸赛的时候见过,大概是评委一类的,似乎一直跟随在你说的那位大人身边。”斯内普说。   卢修斯心头一动,然后有些急切的问:“西弗勒斯,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么?”   他不同寻常的态度让斯内普露出一丝讶异,然后想了想说:“我只记得,她姓克莱门斯,是德国的姓氏。”   卢修斯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看向一边正在和贝拉谈话的平安。看来,他是注定要站在她的这一边。   “平安教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平安有些诧异,卢修斯·马尔福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客气,但是也明显的带着几分疏远。他和她之间的交情,仅仅停留在问候这个阶段。   “呃,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情,是关于大人的。不知道教授认不认识克莱门斯小姐,那位跟随在大人身边的女士?”   平安撇嘴,不太愉快的说:“认识。”   “这位小姐,不久前从西弗勒斯那里购买了一瓶迷情剂。”   平安手上的茶杯“哐啷”一声摔碎在地上,跌了个粉碎。她倏地站起来,看向斯内普,后者点头肯定了卢修斯的说法。   “……虽然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我觉得,教授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不是吗?”卢修斯笑意盎然的说。   平安没来得及跟他客套,直接闪出了门外。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如果你居然敢对Tom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一定杀了你!   我爱你   这是平安第一次,在霍格沃茨毫不避讳的使用她的能力。他们修真界的潜规则一向是低调行事,但是事涉Tom,她的理智在那一刹那全部崩塌。   纳西莎看到她冲出来,刚想出声打招呼,只觉得她想一道清风一般掠过,眨眼就没了身影。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不会吧……霍格沃茨不是禁止幻影移形吗?”   贝拉和卢修斯、斯内普一起跟了出来,贝拉沉了脸想跟上去,卢修斯却拦住了她。   “让开,卢修斯。”贝拉不耐烦的说。   卢修斯慢条斯理的说:“贝拉,冷静点。平安已经赶去了,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平安及时赶到,那么你去也没有用。万一我们猜测的不幸成为事实,我不认为那位大人会不介意其他人目睹那种场面。”   贝拉被他一说,也冷静下来了,只是咬牙切齿的说:“西尔维娅·克莱门斯,我等着看她被大人挫骨扬灰。”   平安用隐身术进了Tom的房间,可惜空无一人。Tom是个完美主义者,如果他真的不幸中招,平安并不想让他知道她曾经目睹过他最不堪的情形。她微微有些发抖,如果Tom真的身不由己,她该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隐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的情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啥预料中的玉体横陈。Tom惯常的坐在书桌后,神情冷淡,而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则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从她不断闪烁的眼神以及频频瞄向Tom手中茶杯的小动作来看,平安火冒三丈的发现,她应该已经对Tom使用了迷情剂!   一股强烈的怒意开始辐射在平安的四周,她必须极力控制自己,才能不让自己的双手掐上那女人的脖子!但是Tom与平常无二的冷淡表现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就冲出去,反而是站在了一旁开始观察局势。   Tom的神态还是那样冷淡,略带傲慢,一边翻看桌子上的文件,偶尔啜饮一口茶水。他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有收到迷情剂的影响。平安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个想法开始在她心中成型。她看着那桌子前的青年,心底微微颤栗,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再看下去。她慢慢的后退,站到了门边。   一直低头敛目的Tom忽然抬起了头,直直的朝平安的方向看了过来。平安一惊,几乎觉得自己的隐身术失效。   一旁密切关注他的西尔维娅·克莱门斯一头雾水的看过来,然后茫然的问:“大人,你在看什么?”   平安呼出一口气,暗暗觉得自己太敏感。她闭关二十余年,功力比起之前更为精纯,现下能看得破她伪装的,只怕连修真界都是屈指可数。Tom只是巫师,完全不懂修真的法门,没有道理可以看得到她。   Tom淡淡的说:“不关你的事,你要说什么,快点说完。”神色之间,增添了一丝不耐烦。   平安又想悄悄的往外移动,看样子,是不必担心Tom会着道了,唔,她还是出去找贝拉商量下怎么给这个克莱门斯小姐一点颜色看看。   Tom又抬起头,朝她的方向冷冷的看了一眼。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却让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平安虽然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但是硬是不敢移动一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孬种了,自从再一次和Tom重逢,她就愈来愈怕他。说是怕好像也不大恰当,只是Tom的喜怒比以前更能牵动她的情绪,她好像越来越不能看他不高兴了。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咬住嘴唇,她偷偷跑来纠缠大人的事情父亲已经知道了。昨天,父亲用吼叫信前所未有的将她训斥了一顿,并且勒令她立即返回德国。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从来都是让人羡慕妒忌的对象,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生命里出现她无法征服的人事物。   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她会沦为一个笑柄!而且,大人似乎对那个穷酸的外国女人很钟情,如果大人真的娶了那个女人,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失败了!这对于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那些不如她的人,统统都会来嘲笑她,她不能容忍!   那次她在这里受辱后,心怀不忿的想报复。但是,不止那个穷酸女人有大人的保护,连那两个不可一世的小妮子,原来也是她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布莱克家族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她不能忍受,侮辱她的人居然能够活得逍遥自在,不必付出任何一点代价!   不,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生来就是别人的目光集中所在!她过去的二十多年活得光鲜亮丽,以后也不会例外。不管是布莱克家的小丫头,还是那个穷酸女人,都注定要跪在地上仰望她!   只要她得到这个男人——   被虚荣冲昏了头脑的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开始孤注一掷,她没有想到,她的举动会是克莱门斯家败亡的开始。   “大人,我父亲让我问候您,并且希望您能够回到德国,出席他为您举办的盛大的生日宴会。”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小心翼翼的观察他,迷情剂的药效还没有发挥么?   Tom的身躯一阵僵硬,俊秀的脸庞开始染上一抹绯红。平安甚同情的看着西尔维娅·克莱门斯,这人死催的,胆大包天的算计Tom不说,居然还触及他的逆鳞,简直是拿草根儿戳老虎的鼻子眼儿,想死的心情真是太热切了。   Tom凌厉的看向西尔维娅·克莱门斯,眼睛中也闪过一抹红光。西尔维娅看到他一贯冷淡少表情的俊脸好像起了一丝变化,忍不住心中窃喜。   平安旁观者清的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连她都忍不住扶额了。Tom那明显被激怒的表情,哪里看上去像是情意绵绵啦?这女人到底在脑补些神马玩意儿?她已经为她的家族敲响丧钟了,居然还不自知!这智商,低得太悲摧了。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靠近了他一些,上身隔着桌子开始倾向Tom:“大人,我父亲很是想念您,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过圣诞,在克莱门斯庄园……”   Tom不置可否的看着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得意的露出一丝笑容:“您可以向我父亲提亲,我想他不会拒绝的,大人……”   她伸手抚摸Tom的脸庞,却在距离Tom三寸的地方被定住。她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而Tom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   他冰冷的说:“愚蠢的女人。”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只觉得一股大力向自己涌来,她直直的向后摔跌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痛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粉碎了一般。她用手肘支起身子,侧过脸吐出一口鲜血。   Tom将茶杯扔到她面前,不屑一顾的说:“以为对我用迷情剂就可以控制我?哼,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对我用迷情剂的女人你可不是第一个。”   她虽然痛得吸气,仍旧倔强的说:“我……我明明看到你喝了下去,是药剂有问题?我不该为了贪图方便,就问一个学生购买迷情剂的……”   Tom微笑,笑容中不改冰冷:“不,这药剂制作得十分出色,只不过,你选错了对象。迷情剂的药效,我希望它起作用,它才会起作用。我若是不想它起作用,它就和一杯清水没有分别。”   他轻轻看向墙角,眼神中蕴含着深意,仿佛在看着什么人一般。   平安颤抖着双手,掩住了嘴巴,眼神惊恐,不能置信的看着Tom。她还记得,就是在这个房间,误饮了迷情剂的Tom是怎样眼神迷离的抱住她,强吻她。她曾经无数次的责怪自己的不小心,让自己和他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她也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过,倘若没有那一杯迷情剂,或许她和Tom之间,至今还是单纯的姐弟。   但是,他毫不留情的撕破了那个幻象。没有不小心,没有意外,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是他,强硬的将他们的关系导向他想要的方向。而且,他甚至不打算隐瞒他的强势和欲望!   平安和Tom对视着,他那一双美丽的黑色凤眼,头一次褪去了所有的伪装色彩,而是理出了浓烈的赤.裸.裸的感情,第一次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平安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低头避开了Tom热切的注视。她心跳如擂鼓,几乎不能思考,所有的念头乱成一堆找不到线头的麻绳。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失去了判断能力,甚至不能听,不能看。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怎样藏起自己才会安全。才可以让她,不必面对这样两难的局面。   Tom,他是最强的诱惑,引诱她叛离自己的初衷,抛弃自己的外壳,随他去冒险。而她像是走进梦境的爱丽丝,被那样炫目的幸福美景所迷惑。   Tom看着龟缩在角落的平安眼无焦距的模样,知道她在进行一个攸关他们幸福的重大抉择。他想过去,一直敲门声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Tom微微皱眉,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强撑着站起来,她想必也听到了,门外急切喊着的人,正式她的父亲。   Tom思索了一下,冷冷的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说:“去见你的父亲,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想说。”   他小心的带上了书房的门,刻意在门上下了咒语。平安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思考,而他,也最好将后患清理干净。   老克莱门斯看到受伤的女儿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错,这个素来心高气傲的女儿果然不甘心失败,终究惹怒了大人。   他惶惶的跪在地上:“大人,请您原谅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家族以后会一直效忠您,请放了西尔维娅,我保证好好管教她,绝对不会让她再次出现在大人的面前。”   Tom坐下,冷笑:“我若是不原谅呢?我还不知道,原来克莱门斯家的效忠还是有条件的。”   他不怒自威的神态让老克莱门斯心生恐惧,只能跪在地上不敢啃声。西尔维娅是他的独生女,也是他的继承人,他还不想放弃这个女儿。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谦卑的姿态而有所醒悟,一贯自视甚高的她在遭受打击后已经变得有些神情恍惚,突然高声说:“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个穷酸的泥巴种可以得到您,而我一个贵族却被您如此践踏!她不过只是一个贱人……”   她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紧了喉咙一般,脸色惨白。Tom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污蔑她!”   西尔维娅·克莱门斯无法出声。她张大了嘴巴,双手徒劳的握住自己的脖子,眼神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她原本娇媚的眼睛已经翻白,神情痛苦万分。   老克莱门斯不断哀求,但是Tom显然冷漠的不为所动。他一时情急,竟然掏出了魔杖:“除你武器!”   总算他对Tom还是存有畏惧之心,虽然出手却留了余地。Tom抬手反击,略微分心,猝不及防放松了对西尔维娅·克莱门斯的钳制,她跌倒在地上,大声的呛咳起来。   老克莱门斯哪里是Tom对手,见到女儿获救,也清醒了过来,四肢伏地的跪在地上:“大人,我只是一时的失误,请您原谅我!看在克莱门斯家族对您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原谅我以及西尔维娅。”   Tom冷笑,居然胆大包天的敢对他出手,这种下属留之何用。他正想出手惩戒,却听得楼上的书房传来了响动。他皱了皱眉,改变了主意。这里实在不是动手铲除他们父女俩的好地方,不但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还会惊动平安。他并不想在平安的面前杀人。   “滚回去反省,没有我的召唤,不允许离开德国一步。”Tom冷冷的交待。   被留在书房的平安六神无主,她确实很想趁着Tom不在然后落荒而逃。但是,拧动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Tom为了防止她落跑,早就下了咒。她竟也木木的不知道试试穿墙术或者从窗口逃出去,而是呆呆的站在书房里。   刚刚的事情显然给她的刺激太大,她根本就处于思考无能的稻草人状态。她只觉得不能这么傻站着,就去收拾书架。当然,手足无措的她不但没将书本归类,反而弄得更加凌乱。她很想理出个头绪,但是越着急越混乱。她气得抛了书架去整理书桌,当然,也只会将Tom的那些文件弄得到处都是。   她越是告诫自己要冷静,越无法冷静。她紧紧咬着下唇,脸上呈现一种倔强的神态,手上不断的动作,只是眼睛却是散漫无神。   忽然,她在重重卷宗之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笔记本。她怔怔的停住手,贝拉的话突然电光石火般进入了她的脑海。   那个,Tom从来不离身的笔记本……   那是一本很旧的普通笔记本,随处可见的那一种,平凡的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平安却隐隐觉得有几分眼熟,她翻开第一页,然后眼眶湿润了。   这本笔记,是她临行前交给Tom的,她做的关于魂器的笔记。二十多年了,尽管Tom保存得很好,这本笔记也已经被翻得起了边。透过这本笔记,平安仿佛能够看到,在那二十余年她迟迟不归的日子里,Tom是怎样一边翻看着她留下的笔记,寂寞的想念着她。   那样深沉的思念,那样深刻的爱意,平安觉得难以承受之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书架上。那些本来就被她弄得凌乱的书散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平安蹲在地上想收拾,却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那么艰难。   打发走了克莱门斯父女,Tom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发现书房一旁狼籍景象。他虽然看不到平安,但是却明显的觉得她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敏锐的四处打量,想确定平安的位置。   他的眼神停在了书桌前的地方,那里,有一滴一滴的小水珠,轻轻落在地上。他暗暗叹息着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平安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微微放松着靠近他温暖的怀抱里,慢慢显出了身形。   Tom翻着她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微笑着说:“你留给我的这本笔记本,陪我度过很多想念你的时光。每当我因为你总是不回来而产生怨恨的时候,只有这本笔记能够安慰我。里面的每个字,都是你为我写的,看着它,我就多少可以相信,你是爱我的。”   平安微微抖了下。   “我身边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我从来不离身的宝贝,当然,那是在你回来之前。我几乎做什么都会带着它,你看,这里的血迹,那是我中伏受伤的时候留下的……这里,还有我昏迷之前写下的遗言,我那时候真的以为可能活不下去了……”   平安看着那行字,那大约是沾着血迹写就的,字迹凌厉而潦草,只有一句话:我爱你。笔记本的后半部分几乎都被鲜血泅透,呈现着暗红色,平安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凶险。   她痛苦的,难以承受的说:“够了,我不要再看了!”   Tom的左臂,紧紧的箍住她的腰,声音带着几分锐利:“你为什么不看?你又想逃避了么?你给我看清楚,每个字都不要错过的给我看清楚!”   平安偏过脑袋,Tom捏紧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风掀开书页,一行字石破天惊的进入了平安的视野。那是一行中文字,书写者看来并不熟练,字迹只称得上中规中矩,写得是一句略有改变的中文的古句:陌上花开,吾爱,何时归?   平安崩溃了,她狠狠咬着Tom的手背:“混蛋,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我们就这样不好么,我答应会陪着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啊?”   Tom捧着她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不好!平安,你不能总是逃避,你装着看不见,就代表真的不存在吗?我爱你,平安,你不能妄想着可以逃避我一辈子!”   平安被他逼得无处可逃,使劲推开了他:“你以为我不想面对吗?你以为我就天生是个胆小鬼吗?我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不会的!”   Tom一向镇定自若的脸有了一丝裂缝:“因为我没有和你一样长的寿命?因为我不能陪你到最后?”   “是!因为你不能活得跟我一样久,因为你不能跟我到白头……我第一次爱人啊,我很贪心的希望他能陪我很久啊……我不勇敢,我很胆小……我害怕在一起以后,我会越来越喜欢他,但是,他终于要比我先走……那我,我要怎么办呢?我会受不了的……Tom,你不要逼我不行吗?”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楚楚可怜的问。   Tom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心软。   “不和我在一起,将来我死去的时候,你就不会伤心么?”   平安一颤,似乎光是这样的假设都会让她害怕。   “不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活得和你一样久,永远陪着你吗?我和你,就会幸福吗?”   平安茫然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泪痕,好像迷失方向的小孩子。   Tom步步紧逼:“我来告诉你,你跟不跟我在一起,我都无法想你期望那样的长命百岁!我总有一天会死,你总有一天会失去我。区别只在于,在我死去以前,我是会幸福,还是会不幸。而你,你可以决定,我的幸福与否。”   平安突然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一样:“Tom,你不在意我的感觉,你不在意我以后没有你会有多难过……”她哽咽着说,“我、我都不敢想,要是你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会怎么样……我很害怕,Tom……”   Tom深深的看着她:“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平安,你真的不愿意,给我幸福吗?因为我的生命有限,所以我才不肯浪费。我余下的每一天,我都想跟你在一起。”他热切的,渴望的看着她,张开了手臂:“平安,来。”   平安扑到了他的怀里,哭得像个无限委屈的小孩子,抽泣着说:“好,可是Tom,你一定不能突然就离开我,你要陪我很久很久……”   Tom闭上眼睛,微微心酸的低声说:“好……”   “要等我变得足够勇敢和坚强……在那以前,Tom,你都要陪着我……”   “好……”   “Tom,我爱你。”   Tom身体巨震,在经历那么多苦乐悲欢以后,这句话,他终于等到。 57 57、隐患 ...   贝拉一晚上都没有看到平安的身影,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看她按时出现,顿时觉得放心了点。然而她仔细一看,立马心又提到嗓子眼。平安明显精神萎靡,一双眼还有些红肿,这是头一次见到她在课堂上这么心不在焉的。贝拉立刻开始将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想去,于是她也是提心吊胆的过了两节课。   卢修斯倒是没有贝拉那么紧张,对于他来说,Voldemort是他选择跟随的对象,但也仅仅如此。这位大人的私生活不在他会关心的范围内,他要选择什么样的伴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以那位的铁血作风,他并不认为会有女人能对他的事业产生变数。因此,他只是冷眼旁观。对于他来说,像布莱克家族一样倾尽全力的效忠于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下课后,贝拉几乎如飓风般卷到了平安面前,关心的说:“平安,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那女的,不会真的胆大包天的对大人下迷情剂吧?”   平安沉痛的点头:“她还真的干了……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这么热衷于自虐的……”   看到平安嘻嘻哈哈的,贝拉就知道铁定事情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语气也轻松了些,但还是不改鄙夷:“愚蠢的女人,为了利益,还真的什么都敢干。她死了没?”   平安没有看到后续,但是觉得Tom应该不会把她的屋子弄出凶案第一现场,所以很肯定的说:“应该还有气,不过,我觉得她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太如意。老实说,Tom这个人的心胸跟宽宏大量有差不多一个宇宙的差距,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放过她。”   贝拉嗤笑:“大人或许算不上宽容,但是至少赏罚分明。如果那个克莱门斯没有做出那种事,那么大人也不会没事找事的看她不顺眼吧?”   平安点头附和:“我知道,我也没有同情她,事实上我估计会为了没几乎展现我单方面殴打此女的英姿而抱憾终身。如果昨天我真的不幸看到什么,我一定会一刀刀把她凌迟碎剐到死。”   虽然只是一个假设,平安也忍不住满心的不舒服。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对Tom的独占欲,而是无法忍受,Tom会有和他的生父一样的遭遇。无论Tom现在是如何的如日中天,对于他的身世,他始终讳莫如深。而她绝不愿意,他的疮疤被这样揭开。   贝拉嘲笑她:“难得你也会动这么大的气啊,亏你还能忍到今天!我要是你,第一天就把她赶到禁林里喂巨怪了!”   平安悠悠的说:“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用得着跟她客气?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难道还等着和她二女侍一夫啊?”   贝拉咂摸出了一些不对劲,然后睁大了双眼,兴奋的说:“平安,你说你和……”   平安有一丝羞窘,但还是掩不住满脸的欢欣喜悦:“昨天晚上,我跟他说了喜欢他了。其实我觉得他那么聪明,早就该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挺高兴的……”   其实这种说法还算含蓄的,Tom几乎称得上欣喜若狂。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昨夜却几乎难以自制,笑容几乎如孩子般纯粹。那样的Tom,让平安在忐忑之余也有了浓烈的喜悦。其实,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这一刻,能让Tom这么开心,大概也就不必后悔了。      Tom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眼神严厉中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赞许。卢修斯·马尔福是他看好并准备栽培的左右手,比起布莱克家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明显沉稳老辣得多。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已经能看出青出于蓝的架势,比起同时期的他老子,胜出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不够死忠。比起死心塌地的布莱克家族,卢修斯·马尔福虽然态度恭敬,却并不是会一味听命没有头脑的人。   他喜欢识时务的聪明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卢修斯·马尔福态度游移不定。只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也很好控制,只要有足够的诱惑,自然可以换得他的效力。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至少二十年内,卢修斯·马尔福都会是他身边的得力臂膀。   昨晚克莱门斯的事情过后,在德国的一些势力分布大概需要重新洗牌。而在英国本土,这一代的布莱克不堪大用已经是事实,而奥赖恩近些年一直身体不好,布莱克家的人,向来并不如何长寿。目前,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左右手。   卢修斯·马尔福大概是年轻一辈的斯莱特林当中最有潜质的,他本来是如此以为的。但是,昨天的事情,却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也许还有漏网的人才。   那剂魔药的制作者,居然只是个五年级的学生!他从平安嘴巴里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的确有些动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剂迷情剂的药效,跟他相比,平安制作的那杯真的跟清水无异。最令Tom激赏的是,那剂迷情剂并不完全是照本宣科制作的,他应该删减了其中的一些成本比较高的原材料,但是却并没有影响药效!   Tom的天赋出众,魔药学学得极好,但是并不算专精。比起魔药学,他的确花了更大的心力在黑魔法以及黑魔法防御上。但是,他的魔药学造诣已经足够他看出那一剂迷情剂的出众。现在的学生中,能够这么有创造力,非但凤毛麟角,几乎是万中无一。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那个威仪四射的男人,头一次感到了几乎难以喘息的巨大压力。他向来自傲,即使是面对这卢修斯·马尔福,他也从不曾低头。但是,对着这个男人,他却几乎没有勇气去跟他平视,即使,他并不曾开口。这男人有着天生的气势,仿佛他生来就该站在高处,无人有资格和他对等。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五年级生,混血?”他慢慢的,微笑着说。   最后一个词让斯内普敏感的蹙了下眉,他没有吭声。   Tom对于他的态度不置可否,挑眉:“非常出色的魔药制作水平。”   一旁的卢修斯·马尔福心中微微一沉,他不敢妄自揣测这位大人的想法,对于斯内普将要承受什么样的惩罚他也没有主意。他对斯内普的能力极赞赏,但是他的价值显然并不可能会在这位大人之上。为了他,得罪这位大人显然是很不智的。   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为斯内普求情:“大人,西弗勒斯并不知道克莱门斯小姐会用迷情剂来对付您,他只是……”   Tom牵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卢修斯一眼。只是这样一眼,立刻让卢修斯·马尔福噤声不敢多说。他心里打起了鼓,这位大人也只有在平安教授面前才会分外忍耐宽容,其他时候,他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的。平安教授很喜欢斯内普,不知道她能不能保得住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袖子中的手握成了拳头,不自觉的颤抖,但是,他看上去依旧非常镇定。Tom的眼底划过一丝赞赏,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有些像他。   “你的母亲,是不是姓普林斯?”   斯内普惊讶的抬起眼睛,一贯无表情的苍白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明显的表情。   Tom自得的微笑:“看来我没有猜错,你果然是普林斯家的,家学渊源,不错。”   仅仅从一瓶迷情剂,就可以判断他的出身!斯内普有些敬畏,难怪连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物也能低下头去跟随,这位大人看来不止身份高贵,而且本身亦是手眼通天。   “有没有兴趣,在毕业以后与卢修斯一起,来为我效力?”   斯内普心中猛地一跳,他知道,这位大人既然能不介意他混血的身份,看来是十分看重他的能力,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旁的卢修斯喜不自禁,Voldemort既然肯不计较之前迷情剂的事情,想来是极相中斯内普的能力,还有两年才毕业即被延揽,这对于斯莱特林来说,可是无上的荣耀。   但是斯内普在喜悦过后,又一阵迷茫。他想到那个青梅竹马的红发姑娘,他默默喜欢了好几年的女孩子。那嫉恶如仇黑白分明的少女,旗帜鲜明的站在邓布利多的阵营中,假如他选择投靠了Lord Voldemort,他和那少女就绝无可能。   “非常……感谢您的赞赏,但是我尚未毕业,我想等到毕业的时候,再去考虑以后的道路。”想起莉莉灿烂的笑靥,他狠下心拒绝道。   卢修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脱口而出:“西弗勒斯,你疯了!”   居然拒绝了Lord Voldemort!这位大人可不是那个喜欢标榜亲切和善的老蜜蜂,这样的直接几乎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Tom却出奇的没有动怒,人才,自然值得他多一些耐性。   他意味不明的微笑:“的确,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想清楚。”   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世,以及出身斯莱特林的历史,即使不能为他所用,也绝对无法取信那只多疑的老蜜蜂。如果眼前这少年是抱着站到那个阵营的心思,想必邓布利多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个老家伙,向来只习惯信任自己嫡系的格兰芬多。他只需隔岸观火,等这少年碰壁即可。      被贝拉邀请去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的平安有幸目睹了铂金贵族发怒的现场版。这位贵族刚走进休息室,就喝令所有人滚蛋,和一贯的绅士假笑截然不同。平安、贝拉和纳西莎正好坐在壁炉后方的死角,完全被挡住,三人对视一眼,八卦之心顿起,默默的留在原处听壁脚。   “西弗勒斯,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伙伴,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愚蠢!”卢修斯冷冷的说,“你今天的做法,完全有违我们当时说好的条件,简直愚不可及!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黑袍少年面色苍白,神色冷静,只是声音嘶哑的说:“抱歉,卢修斯。我只是有些犹豫,觉得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决定我将来的道路。”   卢修斯冷笑,铂金长发无风自动:“我没有听错吧?对于我们斯莱特林来说,还有比Lord Voldemort更值得效力的对象?莫非你也和那个布莱克家的叛徒一样,要选择一条别出心裁的道路,比如为咱们的校长大人效力?”   斯内普闭紧了嘴巴,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解释已经是极限。   卢修斯此时早已火冒三丈,话也愈来愈不客气:“让我来猜一猜,是为了格兰芬多的那个泥巴种——莉莉·伊万斯?”   一句轻蔑意味十足的泥巴种让斯内普猛然抬头,怒斥道:“卢修斯!”   “我猜对了?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西弗勒斯,还是一个泥巴种,你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巨怪的鼻涕?”卢修斯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咄咄逼人。   这番极具沙文主义精髓的话为卢修斯·马尔福的将来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在座的三位女性皆露出不爽的冷笑。   斯内普即使原本有几分愧疚,也被他对莉莉的这番话也消磨殆尽。他冷冷的说:“我不需要你的谅解,卢修斯。”说完,潇洒的拂袖而去。   卢修斯·马尔福眼底冷然,阴沉的看着他离开,自己也甩上休息室的大门,离开了地窖。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   “斯内普喜欢莉莉·伊万斯?”——贝拉   “马尔福这个混蛋,女人碍着你了?”——咬牙切齿的西茜   “斯内普拒绝Tom了?”——平安   看来,三人对于这则八卦的关注点很不相同。      平安有一点担心,她还记得在J·K·罗琳的原著中,斯内普是个多么关键的人物。这位双面间谍,可以说间接促成了Tom的倒台。比起Tom,这位也是悲剧性十足的人物。爱而不得,一念之差害死了心爱的女孩,余生一直在赎罪和后悔中度过。一直到死,他所保护的人,都没能真正的理解他。   现在的斯内普,还不是书里面那个阴沉刻薄的教授,但是,他还是遵循着原先的轨迹,爱上了莉莉·伊万斯。这种宿命般的感觉让平安觉得不舒服,有些忧心,但是更多的,是一定要改变命运的坚定。   那样的命运,没有善待任何一个人。以前是她错了,其实,从她遇到Tom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不同了。开局不同,终局,必然也不会相同。她绝不会让那样的命运成真。   “过来吃饭。”Tom出声喊一直趴在沙发上发呆的平安。她从外面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问她也不肯说话。他有些担心,但是无从劝慰起,只能专门做了些中餐。   平安看到桌子上熟悉的菜式,立刻亮了眼睛欢呼道:“是糖醋排骨!”   她忙忙夹起一块,丢进嘴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去说:“味道还是有些不地道啊,大概是食材不正宗的关系,怎么也做不出我们浮云山的感觉啊……”   洗手作羹汤的贤夫Tom君忙碌半天还没有被领情,劳动积极性被打击,闻言立刻应景的黑了半张脸:“挑三拣四!人家说饥不择食,我看你是不够饿!”   平安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慢悠悠的还击:“人家还说贫不择妻呢,你这样挑剔我,我看你是太有钱。”   Tom没有如他所愿的跳脚,反而邪邪的挑眉:“哦,这么快就以我老婆自居了?”   平安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噌地涨红了脸,斜了他一眼不吭声。   Tom自然没有这么快收手,打蛇随棍上:“既然你这么着急,不如我们圣诞节就把婚礼办了?”反正他也唯恐迟则生变,她的那个浮云山,恐怕不久就要闻风而动,还是早早把事情定下来对他比较有利。   平安没心没肺的说:“还有半个月就圣诞了,会不会太着急了?我们才确定关系一天,哪有这么快就跳火坑的?那么多青年才俊还等着我去祸害呢,我 57、隐患 ...   才不要这么早就进婚姻的坟墓。再说了,万一你哪天只见新人笑了,我这也好禅位不是。”   Tom沉下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看起来哪里像是朝三暮四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平安嬉皮笑脸的说:“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你倒吐一个我看看。”   Tom不怒反笑:“我倒来看看你嘴里有没有象牙。”说着,按倒就亲,一看就看了差不多半小时。   平安偷鸡不成蚀把米,甚是惨痛。 作者有话要说:咱十八号要去上海看世博,停更一天。 话说咱对世博真是木兴趣,可是盛情难却,咳咳…… 58 58、结婚 ...   Tom的人生,是非常有计划性的,于是在完成了确定关系这一步骤的第二天,他已经将结婚提上了日程。于是,他在饭桌上,很严肃的开始跟平安讨论婚礼的相关事宜。   “婚礼……”平安呈痴呆状,“我说Tom,你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操之过急啊……”   他们俩搞对象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啊!他干嘛就这么急火火的逼婚呐,他这么黄金的顶级单身汉一枚,真的要逼婚也是她逼他好不好!况且她虽然上无高堂,但是师父师兄可不少,怎么着也得通知了娘家人吧?   Tom冷冷的瞥她一眼:“操之过急?奥赖恩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儿子都快毕业了,如果不是你让我等二十五年,我们的孩子也差不多该有这么大了——”   ……   平安最近经常陷入类似的无语状况,她囧了一下然后困难的说:“就算我不受伤,也不一定就会嫁给你啊……”她的声音在Tom的眼神下讪讪的变小,“只是随便说说么……”   Tom修长的手臂撑在桌面上,倾身看着她眼睛,凤眼灼灼,以肯定不容拒绝的语气宣布:“你一定会嫁给我。”   平安摸了摸鼻子,想掩饰脸上的红晕。她对Tom这种神来一笔的调情方式,多少还是有些不大适应。Tom俯□子,在她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眼睛蕴着笑意。平安是脸皮极厚的,有时候神经还很粗,这样的羞涩,却常常会让他不自觉的心中一动。Tom极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常常要撩拨她。      平安也觉得Tom最近的心情真是好到巅峰,如果换作是平常,斯内普同学大概已经壮烈的杀身成仁了。不过,Tom肯礼贤下士,那也很好。以她对邓布利多的了解,他的确更看重詹姆·波特这样的格兰芬多,而以斯内普的个性,就算真的投靠了凤凰社,大概也没法儿和那四人组共存。她虽然欣赏斯内普认真的个性,但是倒没想过去说项。斯内普是为了莉莉·伊万斯所以才委决不下的,任何人都有权利去争取他的爱情。如果有人劝她放弃Tom(专指邓布利多),她也不会乐意的。   她对莉莉·伊万斯了解不深,从书本里也的确无法判断出一个人真实的个性。但是,原著毕竟给了她一定的影响,因此她会分外注重她和詹姆·波特之间的互动。一来二去,还真的让她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詹姆·波特,平心而论,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他和西里斯·布莱克,均非常聪明。詹姆·波特长于飞行,西里斯·布莱克长于变形术。同时,这两人的黑魔法防御术的确都非常优秀。但是,作为一个正统的格兰芬多,这二位的魔药课和古代魔纹这种科目,也的确烂的令人不敢恭维。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两位比大多数的学生都要优秀,都要出风头。   当然,这也不是说,詹姆·波特就要比斯内普更出色。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詹姆·波特比斯内普更吸引女孩子。一个是出身于正统的格兰芬多世家,长得不错,成绩也不错,虽然顽劣,但是呼朋引伴,在球场大出风头的格兰芬多狮子;一个却是混血出身,阴沉油腻,性格古怪刻薄,不善言辞的斯莱特林毒蛇。如果说詹姆·波特是一枚陈列在橱窗中可供展览的宝石,斯内普就是一座不显山不露水的金矿。   但是,要知道,未必每个女孩子,都有当矿工的耐性和眼光。尤其是,十六七岁的,未经世事的,肤浅虚荣的女孩子。   莉莉·伊万斯会在六年级的时候和詹姆·波特出去约会,事先并非完全没有一点征兆。她虽然唇枪舌剑的会和他争吵,但是那些不满,并非就是厌恶。当然,也并不能说她是在装腔作势,只是,她也并非真正从内心深处对詹姆·波特深恶痛绝。她那种微不足道不痛不痒的指责,跟贝拉的不屑一顾不能同日而语。      平安不喜欢莉莉·伊万斯,倒不是说这位格兰芬多小姐的人品究竟有多坏,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但是你就是喜欢不起来。比如莉莉·伊万斯,比如邓布利多。因为实在交情淡薄,对于她的眼光,她也实在无从置喙。况且,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还是少掺和的好。再说了,詹姆·波特也算不上大奸大恶,平安最多是不太欣赏他的个性,也称不上有多鄙薄其为人。   “唉,可怜的斯内普同学,大概是多半要失恋的了。”平安感叹,不过如果没有日后那些鲜血悔恨,失恋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也不是什么终生的阴影吧。   Tom对于别人家的事情没有兴趣,因为屡屡逼婚失败,导致他的口气也有些悻悻:“有时间的话,你还是多考虑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其实我真的觉得斯内普比波特好多了,不过他那样的人,大概要长时间的相处,才能发现他的优点吧。我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挺蠢的。那时候喜欢过的人,哇,后来在看到都想退避三舍,很想抽当时的自己……”平安还是自顾自的说,她那会儿暗恋过一个高年级的学长,偶尔在学校里碰到了还心如鹿撞。但是,后来才得知,此人人品无比猥琐,顿时纯洁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正中某人的忌讳,一直到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才闭了嘴,然后看向黑着脸的某人:“哇,Tom你脸色这么难看,干嘛啊……”   “你是说,我不是你唯一喜欢过的人?”某人脸色冰冷,语气更冷。   “唔,那时候年少无知啦,其、其实也不能算是真的喜欢,就、就是单纯的暗恋……”她硬着头皮哈哈干笑,交代得心虚不已。   Tom脸色稍微和缓些:“就只有那一次无知?”   “呃……”平安黑犬黑犬的别过脸,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还不止一次?!”Tom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平安在他谴责的眼光下好卑微的缩成一团,老实巴交的说:“那,那我这么多年的人生旅程,总是难免经历稍微丰富一点点么,几百年就两回,也挺洁身自好的是吧……况且,那不也就是我单相思么,真的完全没有实质上的接触……”   “真的没有?”Tom完全没辜负平安对他“心眼比芝麻还小”的评价,很是斤斤计较的逼供。   平安无辜的眨巴着湿润的黑眼睛,像只家养的小狗一样纯良干净:“真的有奸.情的就你一个,不然以咱俩相遇之晚,还轮得到你?咱们也就只能‘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Tom还是丝毫不放松的瞪着她,平安摸摸脖子,罪恶得就好像她有多么身经百战,流浪花丛一样。她好像内牛满面的扑在他脚下大喊,冤枉呐英雄!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呜呜呜……   Tom也觉得自己别扭得没道理,但是,平安在他之前有过喜欢其他人的念头总是让他很不舒服。其实,他也知道,以平安的阅历来说,别说有过喜欢的人,就算有个孩子他也不该吃惊。但是,理智归理智,感情上来说他却嫉妒得好想穿越时空,抹掉她遇到他以前全部的感情经历。   平安看着Tom垂着睫毛,向来冰冷漠然的高傲俊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像孩子般的负气纠结的表情。然后,有些微微歉疚的平安,不经大脑的说出了一句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我就喜欢你……要不,我们圣诞就去结婚?”   Tom错愕的抬头,然后,他漆黑的眼睛里,爆发出了无比喜悦的光彩。   纵然平安从说出口开始就无比得想去以头抢地,但是Tom那欢喜的表情,已经告诉她,再无反悔余地。不然,Tom大概会跟她同归于尽吧-_-|||      “你,你说你跟大人圣诞就,就结婚?”贝拉激动得有点口吃了都。   平安惨淡的点头,Tom已经挑好了日子排好了行程,连蜜月的时间都空了出来。保命为上,她最好还是乖乖从善如流的好。她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真的一点也不想以血肉之躯去尝尝Tom的阿瓦达索命咒。   “也太快了吧……”贝拉被震撼得灵魂出窍了。   平安顿时心有戚戚焉的说:“是吧,你也觉得太快了吧,哪有这种交往不到一个月就闪电升级的啊……真是不知道Tom在急个什么劲儿……”   贝拉一听见是Tom的主意,立刻无耻的改变阵营:“没有啊,速战速决么!大人的决定当然从来都是正确的!”   平安无语的鄙视了她一下:“要不要这么谄媚……那如果是我的决定呢……”   “那不用说了,肯定是你垂涎大人的美色,用了啥卑鄙无耻的方法妄图逼婚!”贝拉毫无愧疚之心的抹黑她。   “呸,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误交损友……”      其实,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好啦,好歹也有了名分么。不过,平安姑娘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需要那么多创意,只要随大流的交往个几年然后水到渠成的结婚。像现在这样闪婚,新潮得有点不适合她这个老人家,咳咳……   因此,没有充分心理准备的她,很俗套的,很必备的,恐婚了。现在离婚率很高的,月老都没法儿担保婚姻质量了,况且她和Tom这样的跨国婚姻搞不好属于月老和丘比特都不负责的三不管地带。胡思乱想的平安姑娘夜有所梦,梦到自己的小指系着一段红绳,Tom的心口却插着一支金箭。然后,神父宣布,结婚仪式就是,平安将自己的红绳系到Tom的小指上,然后Tom将金箭戳到她的心口。   梦里的平安姑娘吓得鬼哭狼嚎:“Tom不要啊,我我我我们去领个证就好了……”一时激动,她挥舞着手脚从床上摔了下去,下半夜惊魂未定的没有睡着,第二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见人。   不管平安姑娘怎么颓丧,婚期还是如约而至。十二月二十四日,Tom定在了这一天去魔法部登记结婚。   和表面上镇定内心期待的Tom不同,平安的表情完全称得上视死如归。她的内心十分忐忑不安,同手同脚的迈出了壁炉,来到了位于伦敦的魔法部。   然而,距离婚姻登记处越来越近,平安的内心也愈发七上八下。就在到了门口的时候,平安爆发了。她抱着门口的雕像,死活不肯进去。   准新郎的脸色迅速变黑,谁被这么临时悔婚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拽着平安的爪子,厉声说:“给我松手!”   平安可怜巴巴的说:“不要,Tom,我害怕……”竟然,有点眼泪汪汪了。   Tom额角抽动,极力忍着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的说:“不是说好了么,你究竟怕什么?”   “不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么……呜呜呜呜……”   Tom顿时觉得再跟她说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一个无声无息的“力劲松泄”,然后半拖半抱着将她强行拉了进去。   平安见自己的消极抵抗无法奏效,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她抱着Tom的腰,不肯抬头看人。   婚姻登记处的人并未认出Tom就是大名鼎鼎的Lord Voldemort,Tom用来登记的身份也仅仅是Tom Riddle。负责登记的男巫看新娘子缩在新郎怀中,不肯露脸,时不时抽泣一下,新郎则一脸的不耐,有几分狐疑的问:“女士,请问你是自愿与这位先生结合的么?”   Tom收紧了手臂,脸上一片冷然,有些紧张的等着平安的反应。   平安怯生生的抬头,悄悄伸手拍了拍Tom的后背,然后看着那个男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当然是自愿的。”   她总归是要嫁给Tom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不管她对于未来,有多么惴惴不安,她也不曾怀疑过,会成为他的妻子。她所惧怕排斥的,是婚姻本身,并不是Tom。她悄悄的靠近了她的丈夫,主动的抓紧了他的手。   Tom松了一口气,两人完成了最后的登记手续。平安,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在十六岁就期盼的事情,在趟过漫长的二十五年的时间之河,在他四十一岁生日之前,终于成真。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我家遭窃了,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吓死我了…… 小偷撬开了我家的门,偷走了我妈妈的手机和钱包。可怕的是,这些东西都放置在主卧室,当时,我爸妈就在里面睡觉。因为我房间在另一边,所以我的笔记本手机相机什么的得以幸免…… 咳咳,虽然,顺利的成亲了,但素,不会顺利的洞房,下章,就有人出来搅局…… 59 59、搅局 ...   合法夫妇Tom和平安在登记完毕后回到了霍格沃茨,平安郁卒的看着右手上的戒指,这就嫁了?她习惯性的抓抓头,好没有真实感,就连这个戒指,也是她强烈要求去买的。Tom闻言还颇觉得奇怪的看了她几眼,似乎觉得很没有必要。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她的新任夫君大人,Tom身形高大修长,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光看着她的背影,她都觉得安心。在以前,她一直不能理解那些跨国婚姻的人,也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找一个外国人。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漂洋过海的去另外一个国度,对于她这样恋家的女孩子来说是几乎不能想象的。   但是,她现在,也漂洋过海的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她现在可以理解前世那些勇敢幸运的女孩子,能够抛弃所有的过往毅然开始新的旅程,一定是因为,对所爱的人有足够的信心吧。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遇到相爱的人。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年年月月。大部分的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所爱的人渐行渐远,然后,在余生里,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她能遇到Tom,就是幸运,就是奇迹。   这样想着,平安心底那一点微微的怨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到底是个女孩子,结婚,连个婚礼都没有,还是有一点点计较的。但是,看到Tom的时候,那一点计较,也变成了温柔的怜惜。   Tom的一生中,连重要到可以邀请来参加他婚礼的人都没有。他并不是故意要这么草率的结婚,只是,他也并不知道,婚礼应该是什么样子。他的父母,孤儿院的院长,霍格沃茨的教授,从没有人教导过他,关于这些最琐碎最平常的事情。他的认知里面,婚礼就应该只有他和平安,和其他人完全不相关。因为,他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来祝福他。   Tom感觉她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着她,眼神不解。   平安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中的无力感,觉得跟这人生闷气完全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瞎子点灯白费蜡。他没有那个知识面去谅解她一颗待嫁的女儿心的,没有在婚前给他普及一下正常的婚嫁常识,是她的失误。   她笑了起来,主动伸手牵起了他的手。Tom凝注了她一会儿,难得的牵起嘴角,微笑了起来。   “夫君大人,可以回去了么,我好饿。”      但是,这对新婚的小夫妻,没有想到他们会连洞房的机会都没有,就面临着重大的挑战。两人手拉手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位不速之客慢悠悠的坐在客厅里,很自觉的喝着茶看着报纸。当然,这位不请自来的先生看到主人回家,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很是从容的招呼道:“回来了,还好我没等多久。”   平安白他一眼:“对于你这种闯空门的家伙,没有人会care你等多久好伐?”   来人——格兰瑟·海因里希挑挑眉,一贯的嬉皮笑脸:“哎哟,姑姑好绝情,人家不远万里风尘仆仆的跑来,居然没有受到热情招待,当然只好自己招待自己啦~”   Tom对格兰瑟倒是心存感激,如果不是这人当初的多事,也许他和平安真的没机会走到今天。但是,感激归感激,他也并不期待自己新婚的第一天就有人来捣乱。他也并没忘记格兰瑟曾经的那点小心思,保不齐现在还贼心不死呢。   “马上就圣诞节了,你不在师姐那里承欢膝下,跑过来干啥?”平安颇觉得有一点奇怪,她并不重视圣诞节这种节日,但是欧洲向来重视,她也就入乡随俗了。   格兰瑟贼笑说:“我娘指派我来请姑姑你去过圣诞啊,我记得霍格沃茨有放寒假对吧。当然,如果有些人有空,也可以跟着去。”   平安看了Tom一眼,有些犹豫。二师姐是好心,可是她和Tom毕竟新婚。看Tom面无表情的样子,显然是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搅。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次难得的表现出明显的情绪,平安知道,这人对于蜜月什么的,看来是非常在意。   格兰瑟何等精明,早就看出了这两人手上那一式的指环。他抿了抿嘴角,相当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姑姑,想来是新婚燕尔的,不希望别人来打搅?”   Tom硬邦邦的说:“你知道就好。”他素来对格兰瑟就没好声气过,现在身份上长了一辈份,更加不会降低身段。   格兰瑟对于他的态度完全不以为意,只是笑得倍儿奸猾:“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不知道师祖爷爷,和各位师伯师叔们,知不知道?”   平安顿时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她,她还真忘了这一茬。虽然她师傅不太会干涉徒弟们的婚姻大事,但是,她上面还有一个长兄如父的二师兄莫非啊!如果被二师兄知道她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自己嫁了,事先居然还没知会过师门,只怕她这会儿是新妇,明天就是寡妇了。   Tom不解,冷冷的扬眉:“这是我和平安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气势十足,连格兰瑟·海因里希都忍不住击节赞赏:“说得好!正巧二师伯也在我家做客,这句话我一定带到!”   平安恨不得捂住Tom的嘴,瞪了他一眼后立刻威吓自家师侄:“小瑟,刚刚那句话你自动当没听到,Tom童言无忌,你不许告状。”   格兰瑟挑眉,讨价还价的说:“有什么好处啊姑姑?我可是不做无本生意的哟。”   平安笑得十分慈祥和蔼:“姑姑怎么会让你吃亏呢,好处自然是有的,就让姑姑祝福你长命百岁,免遭血光之灾吧。姑姑最近一直听从二师兄的话,勤加修炼,但是可惜姑姑资质鲁钝,准头一直欠佳,窗外的巨怪什么的,劈死了没有十头也有八头的。小瑟你么,一看就是个无灾无病的长命多福的命格,应该不会英年早逝,你说对不对?”   格兰瑟悻悻的坐到一边,无论如何,姑姑总是吃定他。不过么,她自己泥菩萨过江,还想保住里德尔,显然是不可能的。想着想着,他又兴高采烈起来。   Tom冷眼旁观,也看出来一个大概,那就是平安非常忌惮她这位二师兄。依他们浮云山的古怪程度来说,只怕这位二师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平安叹了口气,光三师姐一个人,虽然却之不恭她还能扛着不去。但是,多了二师兄,她还是识相点吧。已经是戴罪之身,要是还负隅顽抗,大概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开她的追悼会了。   “你先回去,告诉你娘和二师兄,就说我和Tom明天会过去。”她挥挥手下了决定,Tom听到后虽然扬起了眉毛,但是却没有质疑。   格兰瑟注意到他的态度,倒是忍不住对他多了几分赞赏。这人虽然专制,人也跋扈霸道,倒是很尊重姑姑嘛。姑姑嫁给他,大概也没有那么糟糕。      格兰瑟前脚刚出门,平安就如丧考妣的哀叫连连:“完了完了,我死定了!二师兄一定会扒了我的皮!”   Tom静静的看着她,有些不解的问:“你的师兄,不就和我们的学长差不多,为什么你结婚要通知他?为什么你这么怕他?”   听了他的疑问,平安愈发觉得前途渺茫:“你要是抱着这种想法去和我二师兄交流,我一定会横尸当场。我们中国的伦理关系跟你们差别很大。我只能跟你说,我二师兄他不止是你的大舅子,还是你的半个岳父。我从小就是二师兄养大的,也是他教我练功识字,跟我爹没差别。我上次受伤,也是他渡了我一半修为。总之,Tom,无论我二师兄怎么刁难你,你,你都要忍,实在不行我允许你找小瑟撒气,但是,你千万别得罪我二师兄啊!”   Tom之前学了很多年中文,对于中国的文化已经一知半解,平安一番耳提面命后他已经大致了解这位可以令平安如临大敌的人,会有多么难对付。   “我不怕他难为我。”Tom微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善待他的人不多,找他麻烦的人倒是一直没少过,多一个不多。   平安却不敢抱太大希望,二师兄即便是在怪胎迭出的浮云山,那也是一个至尊的存在啊。得罪了他,还不如挥刀自宫来得干脆点。她偷偷看了Tom一眼,不厚道的下了一个决定:那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难免要各自飞,如果二师兄真的怒不可遏,她也只好忍痛牺牲Tom去堵枪眼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他们在结婚一天,还没有深厚到共苦的程度,目前她只要同甘就好了。平安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实在很识时务。   “你二师兄,会生气你没有经过他允许就嫁给我么?”Tom搂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平安闻言愁苦着一张脸:“你别提醒我啊,他肯定会……”   “他会很反对你嫁给我么?”Tom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眼中隐隐闪过一抹厉色。   “这倒不至于,我二师兄基本上还是很尊重我们这些师弟师妹自己的选择的。除非他觉得,你选择的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但是,Tom你不知道,我们浮云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无论是娶媳妇还是嫁师妹,新郎官都是众矢之的。比如她的三师姐,未出嫁之前作威作福,在师弟师妹之间结怨甚多。因此她出嫁的时候大家就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可怜的三姐夫那段时间天天水深火热。洞房当天,三姐夫被灌酒到吐,直接昏睡了三天,让三师姐独守空房。三朝回门的时候,饶是三师姐道法高深,三姐夫千年吸血鬼,也被他们一众师弟师妹们困在阵法里半天,逃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只吃了点残渣剩饭就惨淡回家了。   “Tom,你要相信我,小瑟这孩子不称头是因为他基因突变,但是我三姐夫真的很厉害的,他都在我二师兄手上吃了大亏。所以,我二师兄真的只宜智取,不宜强攻啊!”平安苦口婆心的说。   Tom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你说,直到你三师姐和三姐夫离开浮云山,他们都没有圆房?”   平安愣愣的点头:“是啊。哇,Tom你干嘛?”   Tom将她抱起来,平安突然腾空,吓得搂住Tom的脖子不撒手。他将她抱进房间,轻柔的放在床上,然后压住她,坚定的说:“先下手为强,我现在就要洞房。”   平安一呆,然后涨红了脸,拿着枕头劈头盖脸的打他:“色狼!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心情想这种事!”   Tom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胳膊,反剪到背后,轻松的说:“为什么不能想,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我和你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   平安又气又羞:“结婚不是光为了做这种事的好吧,你要分得清轻重缓急啊,现在都大敌当前了你还乱来!这种事,不做又有什么关系!婚姻,最重要的是感情,不是身体啦!你赶快放开我啦!”   她的小腿不停踢动,也不知踢到了Tom哪里,引得他闷闷的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感情比肉.体重要,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是无能!你感情上是我老婆,身体上也是我老婆。”   平安虽然不敢再乱动,可是一张白皙秀气的小脸气得通红,哇啦哇啦的乱叫:“你你你,你就有说不完的歪理!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洞房,我先斩后奏的跟你结婚已经是大错一桩了,要是在错上加错,被二师兄两罪并罚的话,你就等着当现成的鳏夫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来唾弃没义气的小平安吧…… 话说明天大概二师兄会正式出场三难新郎,以及洞房…… 60 60、洞房花烛 ...   洞房当然没能成为事实,平安扭手扭脚的死活要保清白,毕竟是第一次,Tom还没百无禁忌到直接用强的。所以他占占便宜也就罢手了,毕竟他心里也很清楚,平安那浮云山变态亲友党,从实力上来说,真的不容小觑。   魔法界的交通还是很是方便快捷的,因此这对新婚夫妇早上九点钟就出现在海因里希家的天鹅城堡。平安一脸的视死如归,Tom倒是懒洋洋的好整以暇,在会客室等待的时候还有心情替她整理下衣领。   “喂,别动手动脚的啊!你现在还妾身未明,能登堂入室就不错了,小心我二师兄。”平安小声说。   Tom纯黑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流光:“妾身未明?我明明记得我已经明媒正娶了。”   平安看着他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好想抓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你给我端正态度!都跟你说了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总之在我二师兄眼里,咱俩根本就不能算是合法夫妻!”   “为什么?”Tom终于有了一丝危机感。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微微传过来:“不如,我来告诉你?”   平安只想昏过去,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干笑:“二师兄……”   Tom看着进来的三个人,格兰瑟和海因里希夫人都是早就认识的,唯一的陌生人就是居中的白袍青年。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左右,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真真称得上目横秋水,原本端正俊秀的容貌,却因为这双眼睛,平添几分邪气。   他声音清朗,还依稀透着几分笑意,却让Tom和平安均无端的想到一个词——笑里藏刀。   莫非一眼就看到了Tom,却忍不住微微动容。这男人的长相气度,比起格兰瑟居然还略胜一筹,只是好重的煞气。难怪小平安先斩后奏,这么占山为王的枭雄气质,就算去浮云山求亲大约也会被打回来。   他看向自家小师妹,发现她心虚气怯的靠在里德尔身上,偷眼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平安连忙狗腿谄媚的陪笑:“呃,许久不见,二师兄老当益壮风采依旧哈……”   莫非瞪她一眼:“说谁老?滚过来!”   平安闻言就想乖乖过去,却被Tom抓住了手腕,她不解的眨着眼睛看向自家夫君:“干啥,他是我二师兄啦!”   她拉着Tom堆着笑脸介绍:“二师兄,他是Tom,是我的……呃,是我的……”   莫非勾起一抹笑:“是你什么人,你倒说给师兄听听。”   平安汗流浃背,心比黄连苦,偷偷看了一眼Tom,发现他正面无表情的等着她介绍。她灰常有危机感的意识到,她正面临着人生重大的抉择。要是认了Tom是她刚新婚的丈夫,这个私奔的罪名就背定了,被二师兄修理得金光闪闪的未来就在眼前招手;要是木有给Tom一个名分,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也肯定不会放过她!   平安觉得眼前似乎竖起了招魂幡,T_T为毛她会成为这种夹缝中的女人……   最终,平安还是决定“攘外必先安内”,小声说:“我跟Tom,昨天去登记结婚了……”   莫非冷笑道:“很好,小平安,师兄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拔大,就是叫你连这种终身大事也不通知师兄一声么?”   平安顿时没话可回,满脸惭愧的说:“二师兄,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你要怎么罚我赔罪我都没意见,可是,Tom不懂我们浮云山的规矩,你别难为他。”   莫非恨铁不成钢的敲桌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你给我过来!”   这次Tom没有再阻拦,平安蹭到莫非身边,涎着脸撒娇:“二师兄……”   莫非仍旧板着脸,戳了她一指头:“你怎么回事?就算要嫁人也要三媒六聘,师傅师兄过眼认可了,花轿抬了过门吧?就这么匆匆忙忙把自己嫁了?还嫁了个……这样的人!”   平安看莫非的神情颇为嫌弃,有点着急的辩解:“Tom对我很好的,他人也很好,在他们魔法界的标准,我嫁给他绝对算高攀了。”   “哪里算高攀?!一看那小子就知道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你倒给我说说,他有什么优点?”   “呃……他上无高堂,我不必操心婆媳关系……”Tom固然,优点是很多的,但是可以打动她家注重实用的二师兄的平安一时想不出来,寻思了半天只好干巴巴的说出一条。   莫非还没说话,一旁的格兰瑟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平安本来就是欺软怕硬,顿时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格兰瑟立刻乖乖捂嘴缩到一旁看戏。   Tom也听懂了,一时啼笑皆非。他倒是不慌不忙,横竖生米煮成熟饭了。平安的二师兄多半也只是想难为难为他,也不至于不讲理的真的就将平安带回浮云山。      莫非拍了一下桌子:“胡闹,终身大事能这么草率就决定的么?我不承认!”   上一刻还从容自若的Tom勃然变色,平安却笑嘻嘻的说:“那二师兄怎么才肯承认?”   莫非先是目露欣赏的看了看平安,嗯这丫头变精了,没那么好吓唬了。他口气也轻松起来,透着三分愉悦:“我想怎么样折腾他,你都没意见?”   平安正色:“长兄如父,我哪敢有意见!”   莫非嗤笑,口是心非的小丫头,说是不敢,其实还不是在求情。对于这丫头的吃里扒外,他倒是没有动怒。女孩儿家都是要嫁人的,能够两情相悦的爱情,是最美好不过了。不过,他倒是真有心难为一下这个准妹夫。   “别说师兄不给你机会,你是站在师兄这边乖乖看戏呢,还是想陪着你相公作亡命鸳鸯?”莫非抚着下巴,随和的问。   平安立刻果断的作出选择:“养育之恩大如天,我哪能这么狼心狗肺!师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作师妹的绝对万死不辞!”   莫非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光:“哎哟,看来是我走眼了,我们家小平安看起来挺有良心的么。”   平安骑虎难下,只能干笑着说:“这个……二师兄这么疼我,谋杀亲夫这种要浸猪笼的行为,大概不会让我去做的吧?”   “呸,不中用的丫头,你少添乱就好!”      平安被海因里希夫人强行带走了,临走的时候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新上任的夫君大人,内心甚是纠结。唉,她家夫君看来就缺了那么根见风转舵的弦,不像她这么为人圆滑,万一真的得罪了她家二师兄……她对当寡妇和丧兄都没什么期待值啊……   海因里希夫人看她魂不守舍的,频频往外看,掩嘴道:“小平安,你怕什么?放心得很,你家那小夫君才不是省油的灯呢,你还怕二师兄欺负他?”   “哇,师姐,你讲得倒轻松!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师兄,他不是变态的人,他变态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哇!而且,他是浮云山一霸我家Tom在魔法界作威作福,两个都不是那种轻易会低头的人好吧!我看,你还是祈祷你的天鹅城堡不会被他们拆成平地吧。”   海因里希夫人优雅的用手帕揩了揩嘴角:“有什么好打的?二师兄只不过是让他补行个婚礼,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而已。要是他这都不肯,师姐就替你拟休书休了他!”   平安顿时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动得眼泪汪汪:“没有想到,二师兄这次居然这么宽宏大量善解人意……”   “我说小师妹啊,这到底也是终身大事啊,你家夫君好歹称霸一方,这婚事也太敷衍了事的吧?娶二房都没这么随便的,你居然也肯忍!”   平安摸了摸头,讪讪的说:“这不能怪他……”   Tom是想着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但是她没同意。结婚这种事,本来重点也不在于场面,作见证的,自然都是双方亲友。她的亲友远在天边,Tom更是茕茕孑立,他们都不需要陌生人旁观他们的终身大事。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他们能像一对最普通的小夫妻,能在父母的注目下共结连理。      Tom对于莫非要重新补婚礼的要求并无异议,当然他也根本不知道他这个挖了多大一个坑给自己。中式婚礼的繁琐绝对可以让一个满怀期待的新人熬干一身精血,比如格兰瑟的爹。从纳彩,行聘到最后的拜堂入洞房,绝对可以令人崩溃。当然,时间太短,莫非没那么多时间发挥,但是,光这样也够Tom喝一壶。   “小瑟,来,将婚服给你未来姑父送去,务必请他穿上。”莫非言笑晏晏。   格兰瑟瞪着手上那大红的喜袍:“二师伯……这么脱俗的品位,能穿出来见人么?”   “看来小瑟对于我们浮云山的礼服很有意见么……”莫非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格兰瑟恨不得退避三舍以求自保:“不敢不敢,我这就送!”反正穿的人也不是他!   “别忘了,务必说服弄姑父啊!不然误了拜堂的时辰,让你姑姑不高兴,师伯也只好大义灭亲了。”莫非一双桃花眼顾盼风流。   格兰瑟被这一记晴天霹雳雷得无语凝噎:“师伯……侄儿才疏学浅能力有限,能不能另请高明啊……”   莫非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得格兰瑟浑身发凉。他不紧不慢的说:“哎哟,看看我这个做师伯的多粗心大意,明明知道小瑟对你姑姑一往情深,还要在你伤口上撒盐,是师伯不对。既然小瑟这么不肯成全他们,不如,就去抢亲吧!”   “啥?”格兰瑟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莫非甚为和蔼可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国是小瑟的地盘,谅那个里德尔不是你的对手。只是师伯碍于师门情分不便伸手相助,也只能在一旁瞻仰小瑟你的英姿。你放心得很,即便真的不幸落败,有师伯求情,你姑姑也不至于怎么难为你。一些小伤,养个七八十年也就好了。万一真的横遭不幸,礼堂也搭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披挂些白布,办个丧事也不如何仓促。小瑟不必有后顾之忧,放心去吧!”   ……   “二师伯,那些年幼无知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姑姑和未来姑父天生一对,小瑟当然会尽力说服姑父按时拜堂!这些微小事,包在小瑟身上!”格兰瑟神情坚定。   莫非有些遗憾:“是么,没想到小瑟原来也这么豁达呐,原本二师伯还期待你大发神威将那个里德尔打发了……”      海因里希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垂头丧气的捧着婚服,立刻笑得前仰后合:“又被你二师伯阴了一把,接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格兰瑟垂头丧气的说:“不然怎么办,真的奉旨抢亲?老娘,你儿子风华正茂,完全不想英年早逝。”   “蠢儿子,赶紧伺候你姑父换衣服去吧!”   “老娘,你觉得,里德尔会肯穿这种衣服么?”格兰瑟看着自己手中鲜艳的红衣欲哭无泪。   海因里希夫人转了转眼睛:“儿子,你只要告诉你姑父,拜堂以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洞房了。我猜,不要说婚服,就算是麻袋,他也会披在身上。”   果然,一向桀骜的Tom,丝毫没有排斥的换上了中式的礼服,和平安一起按照中式的礼仪,拜了堂。   凤冠霞帔,顶着红盖头的平安很紧张,她只能看见自己的脚面,完全看不到对面的Tom。顿时居然有了一种旧时代盲婚哑嫁的感觉,好像她嫁给的是一个陌生人,心中惴惴不安。   Tom仿佛知道她的紧张,在送入洞房以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只是这么微微一触,平安却安心下来。   揭盖头的时候,两个人明显都愣住了。Tom从来没有看过穿着繁复华丽的婚服的平安,她笑语盈盈,眉目如画,带着他熟悉的气息和陌生的风华,让他移不开眼。而平安,看着纯粹西式英俊轮廓的Tom穿着大红的婚服,很有几分不伦不类,忍不住噗嗤笑出来。Tom长得好,虽然看上去也不难看,但是平安总是觉得奇怪。   “我就知道二师兄没那么容易放过你!”平安笑得捶床。   Tom居然微微赧红了脸,他伸出手,轻轻抚弄平安的脸颊。平安和他眼神相对,顿时脸若火烫。   Tom声音低哑,含着几分□,低低的喊了声:“平安——”   平安睫毛抖颤,只感觉到他目光扫过的地方都微微开始颤抖。Tom捧着她的脸,热烫的嘴唇印在她的额头、眉心、鼻梁至嘴唇。平安轻轻颤栗,柔顺的依在Tom怀里,只觉得他的手探入衣襟,松开了她的腰带。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Tom变成了肌肤相贴。Tom光.裸的男性身躯滚烫的紧贴着她,虽然他动作尽量温柔,平安还是能感到一丝急切。   终于,Tom扳开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眼神紧紧的锁着她,黑眸里燃烧着一股热切和渴望。平安颤抖起来,知道那个时刻终于不可避免的到来。   一阵撕裂般的痛让原本就很紧张的平安眼睛里冒出了水花,简直有点眼泪汪汪的看着Tom:“Tom,好疼……”   Tom一阵苦笑,俯低身子温柔的吻住了她的嘴巴。      第二天很早,平安姿势别扭的挥别她的师兄师姐。Tom到底是个霸道的人,新婚期间,他并不希望将平安分给任何其他人。   海因里希夫人觉得很奇怪:“咦,居然起这么早,莫非你家相公体力不如预期?”   平安只觉得脚软得站不住,只能干笑着不予回应她家师姐的猜测。   她哪里是起得早,她根本是被折腾得彻夜未眠好吧!可是这么纵.欲的解释,叫她怎么有脸说得出啊!Tom Riddle这个王八蛋,不知道啥叫可持续发展来日方长么!她可怜滴老腰…… 作者有话要说:旅游归来,恢复更新 不准嫌弃我的H…… 61 61、斯内普的噩梦 ...   平安本来以为她和Tom都要花上一段时间来适应婚姻生活,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她似乎很快就习惯了人妻的身份。本来她就已经被圈养得很堕落了,现在更是直接跳到无自尊的吃软饭状态。Tom不是那种会对日常生活诸多挑剔的人,因此多半都是他迁就平安。他在伦敦购买了一座庄园作为婚房,完全按照平安的审美观布置。平安很喜欢,圣诞假期后也是日日不辞辛劳的回来休息。   Tom看她每天这么来回跑,有点不悦:“等这学期结束后,你把霍格沃茨的工作辞掉吧。”   平安不假思索的说:“我不要,你平常好忙的,都没什么时间陪我。再说我很喜欢霍格沃茨那群学生啊,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做老师,不过有事情可干也很好啊。”   Tom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想到因为克莱门斯家族的倒戈,即使是新婚燕尔他也没有抽出很多时间陪伴平安。他顿时心软了,口气柔和的说:“我不放心,平安。邓布利多一直在强调我可能会造成的危害,我和他,迟早要撕破脸。他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把你放到他的眼皮底下。”   平安扁扁嘴,然后撒娇般的抱住丈夫,结婚好几个月,她可耻的对这业务已经很熟练了。   她靠在他怀里,仰起脸看他:“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可是,你和邓布利多现在还没有到公开宣战的程度么。况且,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不至于贸然对我动手。我答应你,只要你觉得有必要,我会立刻离开霍格沃茨,好不好?我一个人真的很无聊么……”   她投其所好的在Tom俊脸上啾啾连亲好几下,乐呵呵的看着他。Tom对她实在无奈,只能叹气着说:“嫌无聊的话干脆我早点让你生孩子算了!”   平安在他怀里蹭蹭,还是会觉得有点害羞。Tom抬起她的脸,认真的说:“你保证,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你必须马上立刻霍格沃茨。”   平安做鬼脸:“知道啦。不过Tom,万一我孕期长达十年,期间也不可以做其他事么?”   Tom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张口结舌的表情:“十年?!”   “是啊,我们修真界的体质多少有点不太一样么,我记得三师姐也是三年才生下小瑟的。差不多是先有精魂,再有胎儿。孩子的能力越强,精魂的生长期也就越长。一直到精魂成熟,才会像普通小孩一样经过十月怀胎,然后生出来。像小瑟这样只要三年的,算是资质相当差的啦!”平安解释,当然当初她也被这个诡异的生育情况囧到过。   Tom艰难的消化着平安的话,觉得有点偏头痛。孕期长达好几年,他的这位夫人,平常就大大咧咧过了头,光十个月他都要提心吊胆处处小心,要是十年他估计要英年早逝。   “你别担心么,其实也和一般人的情况差不多啊,只是,多了一道程序而已么。”平安倒是不以为意,都是十月怀胎么。只要没穿去男生子的奇幻世界,这些,完全麻麻。她强悍的心理素质表示一点鸭梨都没有。   Tom对于她没有危机感的个性很头痛,只能叮嘱:“平安,我只有一个要求,提防邓布利多。那个人,他的手段并非完全高明。他不像他展现出来的那么正义,只要他明白你是我最致命的一点,他恐怕也在意不了你是不是无辜。”   平安微笑着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就算不为我自己,我也要为你保护我自己呀。我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你放心,卢修斯和贝拉都还在学校,我知道他们俩已经向你宣誓效忠了。”   平安有个很大优点是,她很听话,而且非常体谅他。Tom也知道,如果他硬是要她辞职,她也会听他的。但是,就是因为平安多半都顺从他的态度,让Tom不忍心连她这一点自由也剥夺。她天性随和恬淡,又实力强大,如果不是因为他,邓布利多绝不可能将炮口对准她。   Tom揽着她,眼神幽深。贝拉和卢修斯都不错,可惜即将毕业,接下来,谁更适合替他在霍格沃茨保护平安呢?      很快就到了七月,无论西茜怎样扎小人诅咒,卢修斯·马尔福还是拿到了三强杯,并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点让西茜很是高兴),同时离开学校的还有贝拉。她也加入了Death Eater的行列,只是对于平安这位Voldemort夫人,态度依旧恭敬不到哪里去。   而五年级的o.w.ls考试被安排在最后三天,只要监考完,无论师生都可以迎来两个月的假期。七月的霍格沃茨还是挺热的,平安监考了一上午以后差点没虚脱。因此,她没有如往常般赶回伦敦家中,而是选择了回小木屋洗澡。   黑湖边凉风习习,很多女学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此,纷纷脱了鞋子将脚泡在水里,一边拨着水花一边嬉笑。当然,斯莱特林的女生一般不会这么做。一群女孩子中,最耀眼夺目的无疑就是一头红发的莉莉·伊万斯,她的确长得很漂亮。看到平安的时候,这群学生很高兴的挥手打招呼,平安也一一微笑。   快要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一些笑声和尖叫,原本以为只是学生的恶作剧,累极的平安连回头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嘈杂的笑声中,莉莉那高亢的声音特别明显:“放开他,波特!”   平安微微皱眉,估计詹姆·波特又在对谁恶作剧了。   人群中传来他满不在乎的回应:“喔,你好,伊万斯……”   隔着人群,莉莉的声音平安听得很清晰:“放开他,他对你做了什么了?”   詹姆·波特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然后笑着说:“嗯,我想大概是因为鼻涕精的存在吧,光看着就令人作呕……”   周围传出了一些明显的大笑,西里斯·布莱克的声音尤其明显。   莉莉的声音明显变得冷淡:“你似乎觉得你很幽默,不过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傲慢自大,喜欢欺凌弱小的笨蛋。我再说一遍,放开他,波特。”   詹姆·波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愉快:“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的话,我就放了他。怎么样,你答应跟我约会,我就再也不会用魔杖指着鼻涕精。”   平安心里一突,她已经能够猜到被詹姆·波特欺负的人是谁了。但是她实在距离得太远了,幸好地势比较高,能够看得清大概情形。在詹姆·波特的身后,斯内普正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的嘴巴里不断漫出一些粉红色的泡泡,大概刚刚被用过清理咒。他趁着詹姆·波特不注意,已经快要够到了他的魔杖。   这个时候,莉莉·伊万斯冷冰冰的说:“就算要我在你和巨乌贼之间选择一个作为约会对象,我也不会选择你。”   西里斯·布莱克拍着詹姆·波特的肩膀,幸灾乐祸的说:“兄弟,看来你没有获得伊万斯的青睐……”   话音还未落,他的神情开始变了,一道白光闪过,詹姆·波特的脸上出现一道深刻的伤痕,鲜血四溅,弄到了他和西里斯的长袍上。围观的学生爆发出了一阵惊呼,连莉莉·伊万斯不屑的神情也微微动摇。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斯内普被头朝下的吊在半空中。他的长袍垂落下来盖住了他的脸,露出了苍白细瘦的双腿,和一条黑色的短裤。   人群中爆出了一阵欢呼,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莉莉的神情也略微扭曲,看起来仿佛她也要微笑一般。她看着詹姆·波特,说:“放他下来,波特!”   詹姆·波特懒洋洋的说:“当然,没有问题。”   他挥动了一下魔杖,斯内普从空中摔了下来,蜷缩成一团,神情非常痛苦。但是他在落地的第一秒就握住了魔杖打算反击,只可惜西里斯·布莱克早有预备,厉声说:“统统石化!”   斯内普再次仰面跌倒,僵硬得好像一块木板一样。   莉莉·伊万斯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非常愤怒的说:“放开他!”   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都十分忌惮的看着她,詹姆说:“别逼我,我不想对你使用魔咒,伊万斯。”   “那就解开他身上的咒语。”莉莉毫不让步。   詹姆·波特不情愿的小声念出了破解咒,有几分怨恨的说:“算你他.妈.的走运,鼻涕精,伊万斯在这里……”   斯内普挣扎着站起来,他苍白瘦削的脸孔涨得通红,备受屈辱的少年眼神发亮,嘶哑的说:“我不要她这样肮脏的泥巴种的帮助!”   莉莉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愤怒,稍后,她甩了下头发,冷冰冰的说:“你以为我很乐意多管你的闲事么?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就洗洗你的头发和短裤再出来见人,鼻涕精。”   詹姆用魔杖指着斯内普,咆哮着说:“向伊万斯道歉!”   莉莉轻蔑的说:“我不要你逼他向我道歉,你们差不多是一路货色,没有谁比谁好。”   “什么?至少我从没说过你是……你知道的……”   莉莉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詹姆显然很不解,虽然尽量表现得不在乎,但是神色还是很阴沉:“她这是怎么回事?”   西里斯无所谓的耸肩:“看来她并不太欣赏你,兄弟……”   “很好……”詹姆咬牙切齿的说,看起来完全是狂怒了。   又一道白光闪过,斯内普再一次被头朝下悬在半空中。   “谁想看我脱掉鼻涕精的裤衩——”      没有人回答他,詹姆·波特愕然的发现斯内普被放到了地上。他转身问:“是谁干的?”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被打的詹姆·波特惊愕的捂住脸,看着眼前神色愤怒的平安,结结巴巴的说:“教授——”   西里斯的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他冷冷的说:“教授,霍格沃茨并不允许教授体罚学生——”   “啪”——   虽然有了防备,但是西里斯·布莱克还是被打得偏过脸去。平安的出手快得令人匪夷所思,周围的学生爆发出一阵惊呼。   莱姆斯·卢平看到两个好友接连挨打,神情略微不快的说:“教授,如果你对詹姆和西里斯的行为不满,我想您可以告诉麦格教授,这样直接动手……”   平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话语利如刀锋:“刚才,我好像并没有看到卢平同学这么仗义执言么。”   卢平被噎得一愣,心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掉转回头的莉莉·伊万斯从人群中挤出来,气喘吁吁的说:“教授,他们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也不应该使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啊!您完全可以让学院长来惩罚他们,这样暴力的方式,不应该出现在霍格沃茨。”   平安冷笑:“我生平最烦的就是,我讲道理的时候,人家跟我玩暴力;等我玩暴力的时候,又想来跟我讲道理。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么?”   卢平的脸上出现了羞愧的神情,可是莉莉·伊万斯依旧十分理直气壮:“教授,您这样的行为已经违反了霍格沃茨的规定,我认为……”   平安淡淡的说:“我没时间听你的认为,伊万斯小姐。如果对于今天的事情有不满,你们可以尽情向校长以及董事会投诉。”   莉莉被她冷硬的话语弄得心中有些不快,但是也知道,这个平时好脾气的教授是彻底被激怒了。   平安看着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对于你们学生之间的争斗,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从来不曾干涉,也不曾偏袒过任何一方。我总是认为,你们的年纪,应该允许你们犯错。恶咒之类的,只要不是危及生命,你们互相斗来斗去,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坐视你们的恶毒。”   她干净清澈的黑眼睛从围观学生的脸上一个个扫过,冰冷的说:“我真的羞于承认,你们是我的学生!这样嘲笑,污辱你们的同学,践踏着别人的尊严,霍格沃茨教给你们的,就是恃强凌弱和幸灾乐祸吗?”   围观的学生纷纷的低下头,只有西里斯·布莱克仍旧倔强的说:“他活该!斯莱特林的鼻涕精,有什么尊严!”   平安彻底被他们不知悔改的态度给激怒了,莉莉·伊万斯掩嘴惊呼,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被倒吊在了半空中。   平安冷淡的说:“看来,你们需要将心比心的体会下这种感觉,才会知道这世上不止你们自己有自尊。如果不够的话,我也不惜剥掉你们那点遮羞布供人围观。”   白光接连闪过,平安反应极快,连连屈指,詹姆和西里斯在空中晃了几下,最终还是维持原姿势被挂在空中。   平安转身,刚刚想放下他们的不是旁人,正是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平安背起双手,神情高傲:“啊,原来是校长大人。”   邓布利多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心中有一丝戒备。虽然刚才他并没有全力尽施,但是已经能看出平安的实力强大。   麦格的神情有些惊讶,她曾经是平安的学生,了解这个教授一向十分的好脾气。看到一旁嘴角溢出血丝的斯内普,她立刻知道肯定是她学院的学生仗势欺人了。   “平安,放下这两个孩子吧,我想他们已经知道错了。”邓布利多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笑眯眯。   平安没动,只是冷冷的说:“校长大人真是格兰芬多的救命稻草啊。不过,我可是完全看不出他们哪里知道错了。”   空中的詹姆·波特已经大喊起来:“邓布利多校长,请您放我们下来……”   邓布利多也没有直接动手,他并不认为平安会轻易让步,只好说:“放他们下来吧,我相信米勒娃会给他们相应的惩罚的。”   麦格严肃的说:“如果查清楚是他们的错,我保证会处罚他们。”   米勒娃·麦格一向公正无私, 61、斯内普的噩梦 ...   平安不好直接拒绝她,只是挥了一下手臂。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立刻十分狼狈的摔在地上,虽然不算太高,可是也跌得不轻。   邓布利多立刻锐利的看了平安一眼,后者只是轻飘飘的无甚诚意的勾唇微笑:“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麦格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她了解平安的个性,向来不会无的放矢。在询问了周围的学生后,这个严肃的学院长勃然大怒:“格兰芬多,扣一百五十分,每人……”   一旁的莉莉惊呼:“教授!”连詹姆和西里斯的脸上也出现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一次性被扣掉三百分,在校史上都是很罕见的。   “不仅如此,我会在暑假内写信给你们的父母,请他们关注你们的教育问题。还有,一整年的禁闭,包括周末。”麦格丝毫不容情。   看到两个心爱的学生都神情惨淡,邓布利多有些不忍心:“米勒娃,他们都只是孩子而已,况且还没有造成什么危害……”   平安丝毫不客气的打断,面无表情的说:“校长,没有造成很大的危害,是因为我及时赶到,不是因为这两个学生悔过了。”   邓布利多皱眉说:“他们已经被你惩罚过了,平安,已经足够了。要知道,霍格沃茨从来不赞成教授采取这么严厉的手段来体罚学生……”   平安不屑的嗤笑:“对于居然将第一次体罚用在他们身上,请相信我和您一样不快,先生。”   麦格不容质疑的宣布:“就是这样,我想我还有资格决定对我学院学生测惩处方式,校长。”   既然身为格兰芬多院长的麦格放话,邓布利多也只能面带遗憾的作罢了。   平安刚想回头看斯内普,却发现那个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她暗暗觉得有一些轻微的难过,不由自主的看向莉莉·伊万斯。她正向麦格教授解释着什么,有些愤愤不平,似乎还为格兰芬多一下被扣了这么多分而耿耿于怀。   道不同,何以为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绝大部分情节来自罗琳原著,不接受以此为理由的谩骂及拍砖= = 28号有点事,晚了很多 29号白天更 62 62、暗桩 ...   这件事的发生让平安心里极其不舒服,回到了家里也还是闷闷不乐。她对于邓布利多和Tom之争,从来都是旁观的。她不是资深魔法界人士,最多也只能算拿了绿卡,对他们魔法界的兴衰争斗不予置评。对于邓布利多,只要他别来逼她大义灭亲,她是愿意给予尊重的。中肯的说,他不是坏人,虽然对他的行事手段颇有微词,但是平安是敬重他的,只不过,敬而远之就是了。   但是,不得不说,今天的事情令平安相当愤怒。她不是学院长,基本上不会特别干涉学生的行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不和,她早有耳闻,但是却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她不太喜欢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但是也并没有到深恶痛绝的程度。邓布利多偏爱这两个学生,她也觉得他们顽劣归顽劣,但是人还是聪明的。他们和斯内普之间的恩怨,她也并不觉得,所有的错误和责任都在他们。   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恶毒的超过了她的底限。这样折辱一个跟你没有深仇大恨的同学,邓布利多却还能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归结为男孩子青春期的恶劣玩笑,简直是荒唐!而那些围观的学生,他们和斯内普之间连有过节都谈不上,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波特他们。他们肆意嘲笑,欣赏着一个同学的狼狈和屈辱。   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头一次让她觉得心寒。不作为也是一种罪恶,何况是对别人的耻辱加以嘲讽和幸灾乐祸。他们的不懂事和天真直接,已经变质为赤.裸.裸的恶毒。而那些人冷漠旁观没有施以援手的理由,只是因为斯内普是一个斯莱特林。   不要说斯内普尚且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哪怕他已经是一个Death Eater,就能够这样被戏耍践踏么?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已经将未来凤凰社和Death Eater之争提前在学校中预演,他们没有丝毫同情心,有的,只是冷漠和残忍。      Tom已经注意到了平安的神游,虽然面前摊开一本书,但是很明显她的心神并没有对在上面,许久都不曾翻页。   “在想些什么?”如果是对旁人或者以前,Tom想得知一个人的想法,绝对会迂回探问。可是,对于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平安,他已经习惯直接询问。   平安趴在他膝盖上,黑白分明的眼眸煞是清澈:“Tom,你还记得西弗勒斯·斯内普么?”   Tom记忆力超群,何况斯内普又是他颇中意的人才,当下不假思索的说:“我记得,那个魔药很出众的孩子。”   他专注的凝视着妻子,微笑:“怎么了,他做了什么令你不高兴?”   “唉,倒不是他,不过跟他有关系就是了。”平安原原本本的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皱眉说:“霍格沃茨这股风气真是太坏了,好像斯莱特林的学生再怎么被欺负,都是活该一样。”   Tom抚摸着平安的头发,神情温柔,眼神却闪过一抹凌厉。邓布利多的势力在霍格沃茨根深蒂固,绝大部分的格兰芬多都是他的死忠支持者。而现在看来,他连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控制得不错,如果这种局面继续维持下去,显然,若干年之后,他会处于绝对的弱势。   将人安插进霍格沃茨十分困难,那是邓布利多的大本营。如果想和他长期对抗,那么,就得掌握比霍格沃茨更有影响力的机构。魔法部,无疑是他不二的选择。当然,霍格沃茨,也绝对不能放弃。Tom露出一丝阴狠,玩弄权术,他比邓布利多在行多了。而且,现任的魔法部部长似乎并不满意邓布利多风向标的位置啊。   “好了,别生气,其实我还要感谢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比格兰芬多那几个不上台面的小子加起来都有价值。经过这样的事情,我想,他应该对于他要走的道路,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吧。”Tom安抚的亲了亲她柔软的脸。   平安有些发愣,西弗勒斯·斯内普,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这些人,难道是注定要跟随在Tom周围。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一直在控制着这一切。   平安的脸恐惧得发白,大大的黑眼睛看着Tom。他看上去那么俊秀聪明,丝毫看不出原著里疯狂的影子。Tom微笑着看着她,她突然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   “怎么了?”Tom亲了下她的头顶,“脸色好难看,你不喜欢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想他跟着我?”   平安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Tom,我觉得我变坏了。”   “嗯,这是怎么说?”Tom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   “我其实搞不清楚你跟邓布利多究竟谁对谁错……你们魔法界的事情我很难加以判断。就血统论来说,邓布利多支持霍格沃茨接收麻瓜出身的学生我不觉得错,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你的纯血论也很有道理。毕竟巫师的人数比起麻瓜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十一岁以前的小巫师没有经过正统训练,几乎没有自保能力。从安全的角度来说,你希望魔法界可以完全对麻瓜封闭,也是很有道理的。”平安娓娓的说。   “然后?你现在不是这么认为的?”Tom颇觉得有趣,扬起了眉。他从来不曾强制性的要求平安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只要相信平安永远不会伤害他就够了。平安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从属,他并不需要控制她的思想。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关于他和邓布利多各自的理论。   平安微微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眼神柔亮:“本来,我觉得,谁赢了,谁就是对的。这种事,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可是,现在,我好像不能这么想了。”   “哦?那么,亲爱的夫人,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平安重新投进他的怀里,有些难为情的说:“谁对谁错,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我只是不能看着别人伤害你。Tom,你一定要安然无恙。不然,我恐怕会做出我自己也不敢想象的可怕的事情。我变得是非不分了。”   “我爱你,”她小声说,“我好像比以前还要更喜欢你。”   Tom有一段时间的僵凝,然后才喘息着笑了出来,眼神发亮:“夫人,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他微笑,笑容温煦如冬日阳光:“嗯,我要奖励夫人。”   ……   “喂,你说的奖励,就是脱我的衣服吗?”平安很无力。   某人非常镇定非常厚脸皮:“夫人的深情厚谊,非以身相许不能报之。”   说完,动作敏捷的压倒,口口之。      伦敦,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斯内普整个暑假一直都过得很糟糕,那个红发绿眼的少女完全不能谅解他的一时气愤,而他的母亲的身体,也已经日渐衰弱了。他母亲拒绝去圣芒戈,不但是因为求生意志薄弱,也是因为,他拿不出那么多的金加隆。   他的巫师袍很脏,长发纠结凌乱,从壁炉旁的盒子里抓住一把飞路粉,声音嘶哑低沉的说:“翻倒巷!”   博金-博克商店,斯内普沉默的将自己制作的药剂放到柜台上。   灰发的店主看了看药剂,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又打量了一下明显尚未成年的制作者,慢吞吞的说:“十三加隆。”   斯内普冷笑:“你是开玩笑么,恐怕还不够材料费。”   “好吧,我可以再额外多加两个加隆,只有这么多了年轻人。”店主说,神色狡猾,“你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巫师,没有人会冒险使用你制作的魔药。这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你在哪里也找不到这么公道的了……”   斯内普眼中冒出怒火,冷冷的说:“光这些复方汤剂,就绝对不止这个价钱!”   店主圆滑的说:“那些价格是相对于那些优秀的成年魔药大师……至于你,年轻人,相信我,这已经是你能得到的最高的报酬了,不要贪得无厌了……”   斯内普明明知道他是在刻意压价,可是却无计可施。老博金说得没错,除了这里,没有地方敢购买一个未成年巫师制作的药剂。他手握成拳,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手伸向那些他辛苦制作出来却几乎血本无归的药剂。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挡住了老博金,一个冷淡高傲的声音说:“这些药剂我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斯内普愕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成年男巫,丝缎般的黑发,深邃的黑眸,鼻梁窄而高挺,非常英俊,正是Lord Voldemort。他穿着质地良好的黑色巫师袍,虽然看上去悠闲的几乎不修边幅,却仍旧透出强烈的存在感。他那种逼人的张扬高傲,让这个阴暗狭窄的商店相形之下,更为破败。他负手四处打量,高雅闲适得仿佛漫步在宫廷之中。   老博金虽然不满,但是那双属于商人的利眼依旧看出眼前人身份不凡,只是试探性的说:“先生,我已经和这孩子谈妥了价钱……”   “是么?”他随意瞟过来一眼,淡淡的说,“我似乎,没有听到这孩子的回答啊。”   就只是这么平淡的一眼,却让老博金不敢造次,只能暗恨自己下手晚,错过这么一笔生意。   斯内普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低声说:“Lord,您怎么会在这里?”   Lord Voldemort的声音平缓,似乎还带着三分淡淡的笑意:“因为我妻子想来买一些东西,所以我陪她来看看。”   斯内普被雷到了,妻,妻子?!   Tom和平安的婚事并没有刻意张扬,整个霍格沃茨,真正对此了然于胸的也不过是卢修斯,贝拉和西茜。贝拉和西茜和斯内普交情浅薄,卢修斯虽然和他交情不错,却绝对不是个会搬弄是非的人。因此,斯内普从不知道,Tom已经娶妻。   他正处于惊讶之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轻盈的从外面几步走到Tom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Tom,你陪我去那边看看能不能买到——咦,斯内普,你怎么在这里?”   斯内普虚弱的看着眼前令他胃痛的搭配,僵硬的问好:“平安教授……”   老实说,斯内普对平安绝对没有恶感。对于他这种重视学识的人来说,老师,总是值得尊重的。平安多少还曾帮助过他,而且她对于波特那些人那明显的不喜,也令他有几分微妙的同仇敌忾的感觉。但是,他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和近二十年来最杰出的巫师,Lord Voldemort是夫妻。这种搭配的诡异程度,就和高脚杯喝中药没神马区别。      斯内普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如果剔除他那些讽刺和嘲笑的话。而眼前的人,一个是他的教授,一个是他敬仰的对象,显然谁也不适宜发挥他的另类口才。因此,他很沉默。   未成年巫师贩卖魔药是违法的行为,而斯内普虽然称不上循规蹈矩,但是如果不是为了钱,大概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Tom看着这个内敛的少年,抚摸着骨质瓷咖啡杯的边缘,冷静的说:“你很需要用钱?”   斯内普并不意外他会猜出来,黯淡晦涩的说:“我母亲身体很不好,她需要住院,但是,我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他的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却能听出一股焦灼和绝望。他死去的父亲只会酗酒赌博,并没有留下分毫财产,以前母亲身体还好的时候,尚可勉强度日,但是现在,早已负债累累。他们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如果这个月再缴不出来,只怕要无家可归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蜘蛛尾巷的房契,居然被他那个父亲抵押了出去。他们母子俩,真正是身无长物。   Tom微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咖啡杯的边缘,从容不迫的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可以跟你做笔交易。”   斯内普怔怔的看着眼前威势十足的男人,他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年,一时之间,他并不知道有什么价值可以让这个日理万机的大人来跟他谈条件。   Tom不待他回答,自顾自的说:“就算我以高出市面上的价格购买了你的魔药,这笔钱对于你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只要你向我效忠,我可以提供你所需要的金钱。这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Tom并未急着让他答复,似乎笃定了他不会拒绝,慢悠悠的啜饮着咖啡。   斯内普一震,似乎看到了一道曙光。但是,随即,一个清脆尖利的声音就在他脑海中响起:“你选择了你的路,我也选了我的!我的朋友都不明白我怎么会和你这样一个人说话,你和你那帮小食死徒朋友,都等不及要向那个人跪下献媚了对吧!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粉饰太平!”   无论他怎么道歉哀求,那个红发少女都不曾原谅他,她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他曾经为了那个爱憎分明的女孩犹疑过,即使名利在眼前诱惑他,在看到莉莉·伊万斯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暂时保持了中立。   但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女孩的友谊了。这样的犹豫,早就没有了意义。即便莉莉还在他身边,又能怎么样呢,他的母亲,他那郁郁寡欢,病入膏肓的母亲……   他从来没有看到母亲笑过,那个平凡忧郁的妇人,一直一直,都是那样平静而忍耐。她从来不像莉莉一样,让他感觉温暖。她也不像莉莉的母亲,亲切友善,会笑容满面的和左邻右舍打招呼。他的母亲,一直是不快乐的。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憎恨那个男人,但是,她却在那个男人死去后,迅速的枯萎。   选择,他早已没有选择。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说:“愿意为您效劳,大人。”   他和那个红发少女之间,再没有回头路……他终于还是成为了,她所最鄙夷不屑的人。   To 62、暗桩 ...   m所给他的任务很简单,除了一些药剂以外,就是在校这两年必须要保护平安。   “我不需要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我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平安太过于容易信任别人,她会防备邓布利多,却不会防备其他人。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筛选她身边出现的一切可疑人物。隐在暗处,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包括,卢修斯·马尔福。”   平安只提防看得到的危险,比如,她会很小心应对邓布利多,却不会特别防备米勒娃·麦格。她认为,麦格是个正直的人。邓布利多为了他所追寻的利益,会不惜牺牲无辜者甚至他自己,麦格却不会。但是,Tom却并不赞同她的看法。   不要对还未死亡的人下结论,有些善良了一辈子的人一次的恶毒就足以毁灭你。平安学不会这道理,但是,他会滴水不漏的保护她。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最好的人选,他阴沉刻薄不讨人喜欢,包括邓布利多在内,没有人真正认识到他的价值。邓布利多不会像当初观察他一样观察斯内普,他可以成为最好的暗桩。 作者有话要说:这枚暗桩,不知道最后会为谁所用呢 这章埋伏笔^_^ 63 63、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幸福,也有不幸 ...   平安并不知道斯内普和Tom达成了什么协议,她和Tom在这方面有默契,不会去特别干涉他的行为。况且,斯内普跟着Tom虽然她不太好老王卖瓜的说他是得遇明主,但是怎么说也算不上明珠暗投吧?老实说,斯内普那个性格,现赶着去投胎也不可能和格兰芬多的那帮人处好关系,跟着邓布利多混才叫前途无亮。   她对邓布利多挑选下属的眼光很绝望。海格那糙孩子,哪里能干教授这种细致活,整一个让熊瞎子去绣花;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有勇无谋,她真是脑补也理解不了他究竟是相中他们哪一点。幸好魔法界的争斗水平还比较低,属于是谁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不然就以这俩的那点EQ,要是在咱天朝,真不够人当下酒菜的。别说他们了,跟九龙夺嫡啥的比比她觉得她家Tom都怪纯良的。   她和Tom结婚已经一年了,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样的夫妻生活。其实认真来说,她和Tom算是聚少离多。Tom比她要忙得多,而且还是全年无休无节假日的。偶尔忙里偷闲,也可能中途被叫走。幸好平安并不黏人,也几乎足不出户。除掉待在霍格沃茨,她就几乎待在里德尔庄园,Tom没有后顾之忧。毕竟邓布利多是白巫师领袖,就算是为了对付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对霍格沃茨的教授下手。   这一年多以来,平安虽然是个生活单纯闭塞的人,也越来越听闻自家夫婿的大名了。从邓布利多在学校待的时间越来越少来看,Tom的势力扩展得十分迅速,已经令这位白巫师感到了威胁。和当年对待格林德沃没什么区别,邓布利多对于声名鹊起的Tom,一直毫不讳言他的担忧。他认为这位年轻巫师过于迷恋力量和黑魔法,并且手段残酷。Tom自然不会白白辜负他的评价,布莱克牵头,霍格沃茨的校董会对于邓布利多这些年的工作做了评估,并且公示了其中的一部分。自邓布利多担任校长以来,霍格沃茨连年赤字,不止财政吃紧,而且学生间的关系也越加水深火热。   尤其是他偏爱格兰芬多的嫡系学生,他的爱徒也作风跋扈。首当其冲的就是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报告中指明他们经常违反校规,有过好几次差点危及人命的重大违反校规行为,但是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却被轻轻放过。这些不利的言辞证据确凿,邓布利多虽然一直威信颇高,但是树大招风,连魔法部也派了官员来核查。虽然他在霍格沃茨的地位根深蒂固,邓布利多本人也长袖善舞(与其说他是个教书育人的学者,不如说他是个善于化解危机的政客),这次危机不久即被解决,但是仍然留下了一定恶劣影响。   邓布利多在这次交手中虽然略处下风,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Tom从中反而更能看出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势力根植之深。魔法部去调查的时候,不少学生和教工都抗议他们对校长先生的不信任和诬蔑。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暗自忖度,想渗透进霍格沃茨,恐怕难度很高。   比较令他意外的是,邓布利多并没有在平安身上做文章。为了平安的安全,他一直着力保护她,没有让他们的婚姻关系曝光。但是,他并不认为这能瞒得了邓布利多。平安于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她对他的行事作风一无所知,但是,在邓布利多的眼里,所谓的无辜,只怕和他眼里一样没分量。他越是不去动平安,Tom就越谨慎。      平安还是在霍格沃茨任教,这一年,雷古勒斯·布莱克入校。对于这个在HP中并未浓墨重彩描述过的男孩子,平安感觉十分复杂。从贝拉口中得知,雷古勒斯从小身体虚弱,性格安静内敛,很崇拜自己的兄长。平安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有忘记,原著中这个男孩子,曾经不惜一死,也希望她的丈夫被杀死。   平安以为,她大概没办法喜欢这个孩子。但是,第一次见面以后,她就杯具的发现,要讨厌这孩子太难了。这孩子从长相到性格,无一不是在戳她萌点。他也继承了布莱克家族著名的美貌,长相和西里斯有七分相似,却完全没有哥哥的张扬霸道,反而乖巧可爱。尤其是他被奥赖恩带来见到偶像Voldemort的时候,那小嘴微张星星眼的模样,让平安萌得挠墙。   她本来以为布莱克家那基因,就算出极品也是和贝拉一样奔放。毕竟有四个前车之鉴,布莱克家的人和低调朴实大概不会沾边。但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不同,他上头一直压着个光芒万丈的继承人兄长,这个孩子并不太受重视,因此稍微自卑。可是那精致得和洋娃娃一样的可爱长相,和有问必答的乖巧性情,一下就让平安无比喜欢。这一点还让英明无比的Voldemort大人十分吃醋。   他早就知道,平安喜欢小孩子,而且十分以貌取人的喜欢长得漂亮可爱的。当年,他不就这么勾搭了她么。但是,平安当年对他可也没这么和颜悦色,有求必应啊!   背地里,他把老婆扣在怀里醋意大发的问:“布莱克家那小子,有这么让你中意?”   平安的表情花痴得不得了:“长得多漂亮啊,像个洋娃娃一样,好萌的小正太啊……”   “有多好看?比我小时候还好看?”   平安瞥他一眼,十分实诚的说:“人家比你可爱多了,你小时候那个人嫌狗不理的性格……也就是我修养到家,就这么我还好几次兴起弃尸荒野的念头……你看,你看,你又摆一张臭脸,怎么就不能虚心接受人民群众的批评指教……”   Tom恨恨的咬了她一口:“再可爱也没你的份!要是真这么喜欢小孩儿,我们自己生一个……”   平安被布莱克小正太勾引得颇为心动,看了看她家夫君几乎堪称无暇的俊颜,想想自己好歹也算个中人以上之姿,怎么着也不至于出品个歪瓜裂枣吧?Tom虽然性格恶劣点,可是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不知道粉团子时期会可爱成什么样。   她正想入非非的,突然一个忧虑窜入了她的脑海:“不行!人家都说外甥多像舅,你说万一生个我二师兄那操行的得多愁人啊……”   Tom嗤之以鼻,直接抱床上上下其手去了。虽然他也对二舅兄的性格颇多腹诽,但是他的儿子凭啥会像他!平安跟他又没血缘关系,一点鸭梨都没有……      正值假期,又因为平安喜欢,布莱克家也情愿,就留了雷古勒斯小正太以供平安蹂.躏。平安,呃,被口口了大半夜,所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雷古勒斯很乖巧的坐在书房里写作业,听到动静的时候抬头微笑:“教授,午安。”   平安有点心虚,干干的说:“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午饭想吃什么?”   雷古勒斯乖巧的说:“还好,我都看得懂。中午贝拉姐姐说要接我回家,打扰教授这么久,我也应该回去了。”   说到贝拉要来,平安有些振奋。她毕业以后被安在魔法部,忙碌得程度不是她这种米虫可以理解的,平安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平安坐了没多久,贝拉就到了。她看上去成熟了许多,气质上似乎也沉静了一些,一头乌黑的秀发挽成发髻,露出整张美丽的脸庞。   她和平安没寒暄几句,就开门见山的说:“平安,下个月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吧。”   平安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问:“和谁?”   贝拉避开她的视线,淡淡的说:“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是斯莱特林毕业的,现在跟随大人,你可能认识。”   平安有些心疼的握住她消瘦的手腕:“贝拉,你又不喜欢他,干嘛这么糟蹋自己啊?”   贝拉没有说话,自从不久前那件事情发生后,那个快人快语明朗爽利的贝拉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现在的贝拉,常常会让平安觉得陌生而心疼。   半年前,安多米达·布莱克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帮助下,和一个麻瓜私奔了。贝拉发现以后和西里斯爆发出激烈争吵,奥赖恩也对这个儿子极为生气,软禁了他在家里,打算严加管教。但是,这个一身反骨的男孩并没有就此妥协,反而做出了更为叛逆的行为。他在朋友的帮助下离开了布莱克家,正式背叛了自己的姓氏。一向高傲的奥赖恩被气得病倒,正式宣布将这个儿子从族谱中除名。   家主的病重,继承人的背叛,和莱斯特兰奇家联姻的破裂,一连串的打击几乎击溃了这个魔法界传承千年的贵族之家。   “我虽然不喜欢他,他倒是挺中意我的,当初提亲的时候相中的就是我不是安多米达。难得在安多米达私奔以后,莱斯特兰奇家还不计前嫌愿意再次联姻,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贝拉淡笑着说,神色平静。   “可是……”平安有些着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平安,我们这样的人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的。我不像有些人,能够放弃自己的责任一走了之,连条看门狗都不如。布莱克家,不能就这么垮掉。现在雷尔还小,叔父身体不好,如果我不去联姻,布莱克家的局面怎么稳得住?为了小雷尔,为了西茜,我也要守住布莱克家。至少,在雷尔成年以前,我要代替他,撑起布莱克家。”贝拉看了一旁安静倾听的小堂弟,难得的笑了笑,温柔的拍了下雷古勒斯的头。   平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说:“贝拉,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我可以求Tom……”   贝拉有些感动,平安不太懂那些魔法界勾心斗角的事情,对于大人的事业向来是不管不问。她肯这么打破原则,显然是真的关心她。   “平安,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勉强。如果我拒绝,这件差事就会落到西茜头上。我不能这么自私,让自己的妹妹代我承受这些。我只想让布莱克家尽快恢复元气,这样,西茜和雷尔的未来,可以尽可能的多一些选择……”   不必像她这样,和不相爱的人共度余生。   面对着这么坚定的贝拉,平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贝拉伸臂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说:“平安,我本来想着,要请你做我的伴娘的。我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个订婚礼,你不来也好。如果不能见证我的幸福,至少别来坐视我的痛苦。我没什么朋友,你和西茜,你们一定都要幸福……”   她把平安抱得很紧,平安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到脖颈里火热的水珠。过了好一会儿,贝拉才克制得放开她,没什么表情的牵着雷古勒斯,从容的和她道别。好像刚刚失控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雷古勒斯安静的跟着堂姐,走出了好远,堂姐才俯身问他:“平安,她喜不喜欢你?”   雷古勒斯抿嘴,点点头:“教授人很好,我很喜欢她。”在家里的时候,他被耳提面命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取悦大人和他的夫人。他一度以为夫人肯定和母亲一样严厉,但是没有想到夫人原来就是平安教授。小孩子很敏感,即使大人和颜悦色,他们也能本能的分辨善意和恶意。而雷古勒斯就明显能感受到,平安真的很喜欢他。   “那就好。”贝拉微笑着抚摩了一下堂弟的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大人向来习惯顺着平安。能够得到平安的好感,虽然不能真正有所助益,但是绝对有利无弊。   “雷尔,你要快一点长大。”      贝拉的事情令平安一度非常难过,无论Tom怎么柔声劝哄,她都是闷闷不乐。一直到某一天早上,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左胸口上,多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图案。   平安肤光如雪,那一抹隐隐的紫气特别明显。虽然还不能辨别出具体的形状,但是平安已经被惊呆了。她在婚后特别留意过这方面的信息,还特别写信问了三师姐,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她居然有了孩子,而且还是最接近仙胎的紫魂……   他们修真界的人生育情况特殊些,小孩子是先有魂魄再有身体的。母体一旦受孕,贴近心脏的地方会出现图案,图案越清晰,就代表孩子的灵魂越完整。而花色也是有讲究的,一共有紫金靛青四色,紫色代表孩子的灵力最强,金色次之,青色最低。而灵魂孕育的时间越长,能力也越强。就比如小瑟,他几乎没有遗传到他娘的体质,因此三师姐生他的时候一切与吸血鬼无异。但是莫非父母皆是修真中人,他的魂魄就孕育超过三年,而且是金魂。因此莫非从小一直灵力超群,出类拔萃。   虽然还不算是真正的怀孕,但是她和Tom有小孩了……   平安对着镜子看着胸口那一抹浅浅却分明的紫气,傻傻的笑了。紫魂不紫魂的,她根本不在乎,最主要的是,她和Tom有小孩了啊……   Tom照例回来的很晚,从壁炉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妻子居然趴在沙发上睡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平安已经许久没有等他回来了,刚结婚的时候,她的确经常等他的。不过Tom很忙,她等着等着就蜷在沙发上睡着了。Tom很内疚,就总是想方设法的早一些回来陪她。可是有好几次,都差点误了事。平安很聪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客厅等过他。大部分的时候,他回来的时候她都睡着了。可是,只要他一上床,她就会自动自发的偎过来。   平安睡得浅,听到动静就睁开眼,Tom略带疲色,把她拉起来抱到怀里,温柔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平安想起来,兴奋的推开他,解开了胸口的一粒衣扣,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虽然尺度并不算大,但是Tom看到妻子胸口雪白如羊脂的肌肤,眼睛还是黯了黯。   平安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他想歪了,忍不住飞过去一掌,禽兽哇!   Tom懒懒的抱着她,微微上挑的眼尾 63、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幸福,也有不幸 ...   扫到了妻子心口那一抹紫气,身躯一震,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平安,后者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和平安成婚后,她曾经详细的讲述过他们修真界的生育情况。Tom过耳不忘,自然知道这一抹隐隐的紫气代表着什么。   他手都抖了,结结巴巴的说:“平安,你,你有小孩子了?”   平安傻气的点点头,额头抵着他的。小夫妻二人相视着傻笑,忘了说话,忘了一切。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这一刻的欢悦。   他不是Voldemort,她不是浮云山的幺徒。   他们只是最平凡最幸福的快要做爸妈的一对小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浮云山那诡异的生育情况没╮(╯_╰)╭ 总之,平安现在的状态算不上孕妇啦,要小包子魂魄完整了开始长身体了才算升级孕妇。这一步骤跟普通孕妇没甚差别啦…… 本来打算发奋图强日更此文到完结,结果不幸热感冒,挂了水,烧才退掉。 今天开始恢复日更,我尽量把时间控制到十二点之前╮(╯_╰)╭ 教授的文大纲神马都确定了,就是文章名字死活想不出来…… 64 64、十年之远 ...   无论平安再怎么唏嘘,贝拉还是于第二年春天嫁给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这个倔强的姑娘,最终没有守住自己的幸福。贝拉起初答应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有一分可能,她也不想只是为家族披上嫁衣。但是,身为家主的奥赖恩·布莱克身体每况愈下,作为唯一继承人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实在年幼,一些旁系的亲属开始蠢蠢欲动。万般无奈之下,贝拉嫁给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这是一场毫无喜悦可言的婚礼,新人从头到尾毫无笑容。平安是第一次看到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比起贝拉的艳光四射,他显得较为平庸。不太出众的长相,却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是Tom比较得力的下属之一。贝拉神色木然,他看起来也无动于衷,亲友席中的西茜拉着平安的袖子,一次又一次的湿了眼眶。   不久之后,西茜也决定履行和马尔福家的婚约。   她的这一决定遭到了贝拉和雷古勒斯的强烈反对,连平安也无法苟同。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西茜,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卢修斯·马尔福,你根本不喜欢他!”贝拉厉声说。   小雷尔咬着下唇,眼中有泪光:“是为了我对不对,是我没有用保不住布莱克家族,所以你们才会一个一个不得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十三岁的雷尔,早熟懂事,和他的兄长不同,他冷静理智,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继承人模板。这几年来,一直是贝拉姐妹负责教养他,他和西茜的感情尤其深厚。   比起姐姐和弟弟的激动,西茜显得十分的平静,她笑笑说:“跟你没有关系,雷尔。你忘了么,我本来就是要嫁给那个人的。”   贝拉粗鲁的拽起妹妹的胳膊:“去告诉马尔福,取消你们的婚礼!如果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西茜微微皱眉,坦率勇敢的直视着姐姐:“贝拉,我不会去,也不会让你去。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嫁给卢修斯·马尔福,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即便是你,贝拉。”   贝拉连指尖都在颤抖,西茜,她娇滴滴的从小就备受宠爱的小妹妹,她是认真的。   “为什么西茜,你又不喜欢卢修斯·马尔福……”   西茜极度冷静的,甚至有些残酷的反问:“你喜欢罗道夫斯吗?”   “这不一样!布莱克家族有我一个就够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牺牲!西茜,你应该嫁给你喜欢的人,如果你不幸福,那么我的牺牲有什么意义?”贝拉声音颤抖,眸中含泪,“西茜,答应我,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西茜抱住她:“不要让我成为那样自私的人,我怎么可以将幸福建立在你的牺牲上,贝拉姐姐?你和罗道夫斯貌合神离,何况莱斯特兰奇家主也不是他,距离雷尔成年还有好几年,我们需要其他的助力。卢修斯·马尔福是最好的选择。能够为我的家族,为我的小雷尔,为我的贝拉姐姐奉献我自己,是我的荣誉啊。”   “可是,你的爱情呢?你甚至还没有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西茜微笑,眼神轻蔑傲慢:“爱情算个屁,过去没有它我活得好好的,以后当然也可以。我是一个布莱克,贝拉姐姐。”   她的眼神投向那块绣有家族所有人姓名的巨大挂毯,看着那两个被烫黑的小圆点,冷冷地说:“我不是那两个自私的废物,布莱克家族的耻辱。”   雷尔看着西茜深恶痛绝的眼神,突然明了了她对西里斯哥哥和安多米达姐姐的切齿痛恨。是那两个人,毁掉了她和贝拉姐姐。如果安多米达姐姐不逃走,贝拉姐姐就不会莱斯特兰奇家要求顶替她完成婚约;如果西里斯哥哥没有背叛,父亲就不会在打击之下一蹶不振,西茜也不会为了拉拢马尔福而匆促嫁人。   他曾经,非常非常崇拜西里斯哥哥。但是,从这一刻起,那真的只是曾经。   雷古勒斯·布莱克,选择了和他兄长截然不同的道路。      贝拉和西茜接连嫁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以及莉莉·伊万斯也纷纷从霍格沃茨毕业。斯内普为Tom效力,而其他三人则加入邓布利多麾下。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两年,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都形同陌路。没有人觉得遗憾,也没有人会回头。   平安的肚子毫无动静,Tom起先喜孜孜的恨不得一天看三趟,觉得差不多第二天平安就会待产。但是,非常打击这个准父亲的是,平安的肚子在很多年内,都没有什么反应。直到第六年上,已经看出形状的紫罗兰旁边,又开出一支金色郁金香。平安起先没有注意,一直到差不多能辨别出形状后,才在晚上被Tom看到。   “这,这是……”   平安很是开心:“看来有小二了,很好很好,最好是龙凤胎^_^”   Tom很绝望:“为什么小二也是修真体质,他就不能平凡点么……”   老大已经有了六年,还是毫无生产迹象,现在又来个老二,这不是得怀到地老天荒?而且为什么两个都继承了平安啊?!继承他做一个巫师不好么?只要在平安的肚子待上十个月就能出来了。   准妈妈不高兴了:“像我有什么不好?”   Tom很困难的说:“老婆啊,你们浮云山有没有那种一百多年魂魄还是无法孕育完整的先例啊?我有生之年,应该有机会看到咱们的孩子吧?”   平安思索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的说:“呃,大概没有吧……我记得一般最多四五年就能生下来了……”   Tom看上去更焦虑了:“老大都六年了,这孩子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平安忐忑不安的说:“不至于吧,咱们俩属于混血,小孩子应该会特别漂亮聪明才对啊……”   平安立刻写信回浮云山询问,但是事实证明Tom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整个浮云山得知平安孕子超过五年弹冠相庆,去其他门派炫耀了一圈儿。这只是证明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能力极为强悍而已。      比起平安姑娘那曲折的孕史,一举得子的西茜则顺利得多。一九八零年六月五日,德拉科·马尔福出生。这个小家伙容貌酷肖父亲,发色眸色都和卢修斯毫无二致,俊秀的脸型却像妈妈,生得极为可爱,一出生就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平安极喜欢小孩子,所以毛遂自荐的做了小家伙的教母,一空下来就会跑去马尔福庄园看他。德拉科也不认生,白白嫩嫩的很乖巧,很少哭,谁抱都可以,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满了月以后,小家伙长得更逗趣,天天引得平安往马尔福庄园跑。   西茜为此没少嘲笑她:“你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跟大人生一个?”   平安的师承太古怪,Tom要求她保密,因此她没有跟西茜坦承来历,自然西茜也不会知道她那奇特的孕育情况。她只是觉得很奇怪,平安和大人不像不恩爱的样子,但是十年来一无所出。虽然大人看起来对平安很是情深,但是如果长久没有子嗣,恐怕也会有人因此动歪脑筋吧。   “这种事,顺其自然吧。”平安笑嘻嘻的说,她都有老大老二了,数量上绝对占优势,“你还是劝劝贝拉吧,她和罗道夫斯结婚也很久了,怎么也不要孩子啊?”   西茜嗤笑:“不同房哪里来的孩子?我看罗道夫斯估计到现在连贝拉的手都没碰过。”   平安囧了一下,继续逗怀里的小包子玩。逗着逗着,她觉得不对劲了。平常活泼可爱的德拉科,今天明显没有精神,软趴趴的倚在她肩膀上,粉嫩嫩的小嘴巴也有些干。   “西茜,你喂德拉科喝奶了么?怎么看起来没精神啊?”   西茜也皱起眉说:“早上喂过了,可是他没喝多少,是不是想睡了?”   平安拿手试了一□温,并不烫,可是小包子的小嘴儿却很干。   “西茜,不太对劲啊,德拉科该不会病了吧?”   西茜也是新手妈妈,没什么经验,只是狐疑的说:“应该没有吧,没有发烧啊。”   平安将手指放在小包子的鼻子下面,果然,呼出的气息略热,而且呼吸十分沉重。她又数了数孩子的脉搏,沉下脸说:“不好,西茜,赶紧送孩子去医院,这孩子是小儿无热性肺炎。”   平安前世父母都是儿科医生,耳濡目染之下懂得不少常识。肺炎的常见症状本来是发热,但是有一种病死率极高的无热性肺炎,却并没有发热症状。正因为没有明显症状,所以很容易被忽略,等到父母察觉不对的时候,往往无力回天。这种病在不足半岁的孩子身上发病率比较高,病势也比较凶猛。   西茜听不懂麻瓜病理,但是看到平安的表情就知道德拉科的病不轻。她有些发慌,急白了脸说:“那,我们去圣芒戈?”   平安思索了一下,当机立断的说:“不,我们去麻瓜的儿童医院。”   平安有平安的考虑,圣芒戈是巫师医院,巫师的治疗手段相对比较单一,主要是依靠魔咒和魔药。他们的魔药的确药到病除,效果立竿见影,但是那是针对外科。如果给他们一个癌症患者,准保抓瞎。而小儿肺炎,不巧,属于内科。德拉科才一个多月,魔药喝不下去,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对他使魔咒。而八十年代麻瓜的医学已经很发达了,伦敦的儿童医院,应该可以治好德拉科。   西茜眼神闪烁,巫师的优越感让她很难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交给麻瓜。但是,平安绝对不是信口开河无的放矢的人,她选择不去圣芒戈,自然有她的理由。   平安加重了语气:“西茜,我是德拉科的教母,我不会害他的。相信我,即使把他送到圣芒戈,那些人也根本治不好他。德拉科的情况很危险,拖不得,你赶紧跟我走。”   事实上,她已经做好准备,如果西茜说不通,她宁可打昏她也要带走德拉科。巫师儿童的死亡率奇高,按照德拉科的情况,若是送到圣芒戈,只怕九死一生。   幸好西茜爱子心切,卢修斯又不在家,两个人换了衣服,很快就来到了伦敦一家著名的儿童医院。西茜对麻瓜界一无所知,只能抱着孩子怯生生的跟着平安寸步不离。平安倒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挂号排队,将德拉科抱到了专家门诊。   中年的医生脱掉了孩子的衣服,拿听诊器听了听,就很有经验的宣布:“无热性肺炎,准备住院。”   平安出了一口长气,幸好来得及时,德拉科看来没有大碍。   办好了住院手续,医生很快对孩子进行治疗。西茜心惊胆战的看着长得慈眉善目的医生拿着明晃晃的银色长针靠近自己的宝贝儿子,忍不住脱口说道:“你要干什么?!”   医生冷冷的白她一眼:“你看不到么,我要给孩子输液。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   平安一头黑线,西茜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难道以为医生是要谋害她家小包子么?她立刻拽住西茜的手腕,示意她看周围。   果然,还有不少孩子也在输液,西茜大概明白了这是麻瓜的治疗手段,秀气的脸红了红,知道自己太紧张了。   正在这时,医生手里的针头快狠准的扎在了德拉科的头上,吃痛的小包子立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脸皱成一团。   西茜立刻心疼的不得了,喝斥说:“你怎么用那么长的针戳我儿子!”   平安捂住她的嘴,朝怒目瞪过来的医生陪笑:“不好意思,她这是太心疼了,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那位医生显然也是个脾气大的,毫不客气的说:“这位家长,你克制下自己的情绪!连扎针都不让,宝宝的病还要不要看啊?再影响我治疗,就给我出去!”   这个该死的麻瓜,她居然敢……   西茜大怒,平安立刻紧紧的捂住她的嘴,苦笑连连。娘类,她这是何苦来哉,没文化太可怕了!   医生没有理会西茜,手脚很是麻利的给德拉科扎好针,用胶布固定了位置,然后丢下一句“完了通知护士拔针”就轻飘飘的走人了。   德拉科输了液后明显好多了,平安也趁机给西茜普及了一下医学常识,免得她在炸毛。很多事情听得西茜不能置信,惊叫连连。平安这也是未雨绸缪,小孩子家的,头疼脑热是常事,英国魔法界就圣芒戈这么一所医院,半个专精儿科的医生也没有。小孩子要是交给他们看,能治愈才是有鬼了。平安再三叮嘱西茜,倘若德拉科再出什么差错,最好将他送到麻瓜的儿童医院。   他们在麻瓜界待了一周,德拉科才病愈。期间卢修斯也想着把宝贝儿子送回圣芒戈,但是终究拗不过娇妻。平安也是早出晚归的陪伴在侧,不是她爱吐槽啦,这夫妻俩虽然在魔法界大名鼎鼎,但是明显缺乏普通人的常识。她可不想看到此二人因为殴打医务人员而见报,还是陪着比较放心。   虽然这对趾高气昂的夫妻俩看着并不可亲,但是怎奈德拉科小包子实在太可爱,没多久就有人慕名来看小包子了。这对夫妻虽然高傲臭屁得不屑和麻瓜为伍,但是却都是儿控,对于那些人那么喜欢自己儿子,也有了一些淡淡的喜悦。觉得这些麻瓜,虽然没什么用,倒是挺有眼光的……   无论马尔福小少爷日后是多么不可一世的看不起麻瓜,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无行为能力没有形成三观的小小包子一只。他正是最可爱又不认人的时候,被别人送来的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眩花了眼,就算挨针扁嘴大哭,也会很快的被哄好。因此,很快在这个医院里,他就艳名远播>_<,每天来病房观赏的人不计其数。   有一天,几个熟悉的声音在德拉科的病房外响起。   “莉莉,小心点,你快生了……”   娇俏动人的女声笑意盈盈的说:“人家都说这个病房里有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宝宝,我想来看看,希望 64、十年之远 ...   我们的小哈利也这么可爱……”   平安和西茜面面相觑,莉莉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是这个声音……   推开门的果然是那对夫妻,除了成熟些倒是变化不大,只是詹姆·波特看到病房里的人突然脸色大变,很是戏剧性的站在门口大吼:“莉莉,我们中计了!你别管我,快走!”   =_=   平安实在很想问他,这位青年你在做什么……   就算大家称不上他乡遇故知,也不必摆出这么一副被人寻仇的表情吧……   腹部高高隆起的莉莉·伊万斯神情也很惊慌,护住自己即将临盆的肚子,眼中泪水盈盈,颤抖着说:“不,詹姆,我不能……”   平安和西茜一头雾水,一旁的卢修斯却仿佛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轻蔑的看了他们一样,极度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随即转身给宝贝儿子换尿布,似乎懒得看那夫妻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虽然不发烧了,可是头好痛…… 65 65、预言 ...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僵局,马尔福夫妇懒得理波特夫妇,倒是平安,好歹之前也是他们的老师,只能摸摸鼻子说:“呃,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拜托,谁会拖家带口的来找你们晦气啊……   马尔福小少爷眨着灰蓝色的大眼睛,吐着泡泡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詹姆·波特厉声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你是神秘人的夫人,马尔福更是他的得力下属,你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对不对?!”   平安便懒得理会他,德拉科小包子已经和她混得很熟,咿咿呀呀的伸手要她抱。平安抱过教子,再没空去理会那两人。   莉莉·波特拍了拍丈夫的手臂,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紧张了,看着在场三个人都轻蔑不屑的神情,她略有些尴尬的说:“詹姆,我想我们可能真的弄错了。”   马尔福夫妇虽然对他们没好感,但是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孕妇,因此目送那对夫妇离去。莉莉·波特复杂难解的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朝着他们的方向露出一个鄙薄的微笑,讽刺意味十足。   平安有些费解的问:“这俩夫妻,是被害妄想症还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跟你有什么私人恩怨啊?”她看着卢修斯,印象中不记得他会和那四人组有什么牵扯,那四个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是这只白毛狐狸的对手吧。   卢修斯·马尔福动作优雅的抱过宝贝儿子,很是从容的说:“认真说起来,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和大人有关。”   “和Tom?”平安困惑的拧起新月眉,波特夫妇都是邓布利多麾下凤凰社的中坚分子,但是以Tom目前如日中天的势力,这两人没理由入得了他的法眼吧?   “好像是去年,斯内普在一个茶馆听到了一个预言……”   正在收拾东西的平安手上的茶杯哐啷一声摔得粉碎,她脸色惨白,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颤:“这个预言是不是说,Tom最终,会死于一个孩子之手,这个孩子出生在一个三次击败过Tom的家庭?”   卢修斯挑起眉,嗤笑道:“看来夫人也有所耳闻?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所谓的三次击败过大人,大概也就是三次擦身而过吧。”   听起来,卢修斯对于这个预言真是相当的不以为意,说是不屑也不为过。但是平安却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眼神惶急,简直六神无主。卢修斯心中一动,他和平安泛泛之交,一向觉得她平平无奇,论起容貌家世和西茜真是没法比,觉得大人对她过分宠爱了。现在看她只是一个预言就惊成这样,也觉得,她和大人,倒是真真鹣鲽情深。   平安心里翻江倒海,这几年Tom和邓布利多之争愈发激烈。但是在各方面,年富力强的Tom都是占尽上风,一九七五年后更是进入了全盛期,无人敢撄其锋。连老谋深算的邓布利多,也轻易不敢开启战端。但是,无论Tom还是平安,都没有因为这样的局势而放松戒备。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不会全面发动战争。他只是蛰伏,从来不是放弃。   这些年,大部分的事情都和原著中相差不大,贝拉嫁给了莱斯特兰奇,西茜也嫁给了卢修斯,德拉科也按时出生。但是,更多的地方,则是万全不同。   比如,Tom并没有在他的得力下属手臂上烙上那个丑陋的黑魔标记,食死徒虽然会和凤凰社甚至傲罗发生流血冲突,偶有波及麻瓜,但是并没有肆意虐杀麻瓜这种事的发生。曾经有巫师顶替着Death Eater的名头奸.杀麻瓜少女,不肯背黑锅的Tom下令逮捕,抢先傲罗一步将犯罪的巫师提交魔法部,最后被判了摄魂怪之吻。   这件事极为轰动,影响很大。推行纯血论的Tom并没有一味袒护巫师,令他的形象更为正面。这个时候的Tom并不是原著中那副战争狂人的形象,反而是魔法界大名鼎鼎的巫师贵族领袖,连魔法部长都奉为上宾丝毫不敢怠慢。   平安无法想象这样的Tom,怎么可能会变成原著里那个失去理性的疯子。所以,她一直非常乐观的认为,Tom的命运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自己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啊,原著里的Tom孤家寡人,可是现在不是啊,她肚子里可还有他的两个孩子呢。   但是,预言的出现多少令她有几分担心,她丝毫不敢忘记,这是Tom的败亡之始。而且,在Tom的全盛期出现这样一个不着调的预言,平安明显觉得有几分阴谋的味道。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予理会。      她几乎一分钟也坐不下,匆匆吻别了自家的漂亮宝贝教子,就赶回了里德尔庄园。结发近十年,这是她首次不顾其他,执意要Tom立刻回家。   Tom不敢耽搁,听到传讯,他还以为是平安出了什么事。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妻子安然无恙,只是脸色略微苍白,才吁出一口气。   “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我还以为你和孩子有事。”他抱着妻子的腰身,平安紧紧抱着他,有些心疼的看着丈夫一脸疲惫,有点儿懊恼的说:“我没什么大事,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Tom的确是正在处理要务,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他必然勃然大怒。但是,平安向来知道分寸,这十年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虽然称不上日理万机,但是能陪伴她的时间向来的确也很有限,即使真的耽误了什么事情,他也舍不得责备她。   “这世界上,只有你的事情,永远不会打扰我。”他的手掌平贴着妻子平坦的腰腹,叹了口气:“这些年,大部分时间我都早出晚归,既没有陪你,也没有陪孩子。平安,你怪我吗?”只要是在英国国内,无论多晚,他都绝不外宿。但是,忙的时候,依旧可能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他回家的时候,可能平安已经睡着了;而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睡。一天之内,最多也只能看看片刻她的睡脸,抱着她休息一会儿。他对平安,实在不够好。   平安摇头,微笑着说:“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况且,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啊,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我自己,还有孩子的。”   Tom知道是妻子在故意宽慰他,没有说话。大部分的时间,平安都很寂寞。她朋友不多,贝拉非常忙碌,难得一聚;西茜则是马尔福家的当家主母,时常要忙于社交。因此,即便担心妻子在霍格沃茨的安危,他也始终说不出要她辞职赋闲的话。   “平安,我想好了。等局势再稳定一点,凤凰社也没有那个能力再来添乱,我就慢慢的将手里的权力下放,多陪你和孩子。”他慢慢摇晃着妻子,声音温柔,“希望那个时候,孩子也出生了,我陪着你,一起好好教养他们。你说好不好?”   平安将手掌温柔的覆在他手背上,Tom一直是个好丈夫。这些年来,他始终情深不渝,对她几乎予取予求。   “好啊,我很想念师傅和师兄他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浮云山看望他们。师傅见了老大,肯定很开心……”   夫妻俩相拥着,温存了好一会儿。   平安煞风景的说:“我今天在医院看到波特夫妇了。”   Tom的声音毫无异常,想了一会儿才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回想出这是何许人也,对妻子突然提到他们有些不明白,只是问道:“怎么了,他们对你无礼?”   平安叹气:“这倒没有,波特夫人好像快生了。”   “然后?你想送份礼物给他们?虽然他们是凤凰社的,不过你要是喜欢……”平安的社交圈狭窄,即便结交些他不喜欢的人物,也无妨,只要她不觉得无聊就好。   平安深信,她家夫君的脑子里,大概是真的没这一号人物存在。她不得不出声提醒:“夫君大人,我跟他们没什么私交,我提到波特夫人,是因为那个预言……”   Tom有些茫然,斯内普倒是有转告了他一个预言,三言两语,并不完整。平安怎么会知道那个预言的,她当着了?   他失笑,愉悦的露出嘴角的浅浅梨涡:“老婆,不要告诉我你是被那么蹩脚的预言吓到了,才会百年难得一遇的找我回来?连邓布利多我都没放在眼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凭什么能够打败我?”   他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平安虽然被嘲笑得红了脸,还是嘟哝着说:“我担心么,我总觉得这个预言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有点不太对劲……”   “预言这种东西,我本来就不相信。我从来不信既定的命运,倘若所有的一切都由梅林决定,那么干脆每个人都等命运光临好了。特里劳妮家的预言家血统已经失传了很多代了,这个所谓的预言,应该是有心人设计得圈套吧。”Tom冷笑,那个人,终于坐不住了么?   平安作为一个浸淫无神论多年的人,本来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自身的经历让她多少有些草木皆兵。她很认真的看着Tom,严肃的说:“我不管这是谁的圈套,总之你不许往里面钻。什么将计就计之类的,你想都不准想。”   她很少这么正经,Tom忍不住微笑,亲了她一下说:“我知道了。”   “不许嬉皮笑脸!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去找波特夫妇,不要杀他们,尤其是那个孩子。”平安紧张的握着他的手腕要他答应。   Tom感觉到她的手掌冰冷,掌心被冷汗浸透,知道她实在牵挂他安危,认认真真的说:“我答应你,不管是波特夫妇,还是隆巴顿夫妇,我都不会去找他们。平安,无缘无故,我不会去杀他们的。我没有那么喜欢杀人,可以不用杀人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也不想去动刀兵。”   他躺在沙发上,脸贴着平安的腹部,眼神如水:“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有孩子。我以前并不怕人家找我寻仇,但是现在,我很怕会连累你和孩子。我虽然不是什么清白无暇的人,但是也想给你和孩子,攒一点福气。”   过去死在他手上的人,都算不上无辜。政见不同,大家你死我亡而已。他从来不会斩草除根,累及旁人,只是希望,他们在对付他的时候,不要去碰他的妻儿。   平安略微放心,只要Tom不中计,那出大戏,应该就没办法上演了吧?想起来也是她太小心过分了,依照Tom的行事作风,如果真的想杀了波特夫妇,就算掘地三尺也能找到。能让他们安全活到现在,证明他根本没有听信那个无稽的预言。   当然,他们夫妻对那可以入选魔法界十大幽默笑话的预言嗤之以鼻,不过也有人十分认真的相信着。比如詹姆·波特就坚信医院的事情不可能是个巧合,马尔福家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麻瓜医院。因此,他说服了快临盆的莉莉·波特,到底还是转了院。      很快,就到了一九八一年。平安自从过了中国的农历新年后就越发懒了,西茜来看她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居然还在睡觉。   德拉科小包子已经七个月了,模样完全长开,连向来不喜欢小孩吵闹的贝拉都疼爱有加,卢修斯和纳西莎这两个儿控更是爱不释手,斤斤计较谁抱的时间比较多。本来,马尔福庄园家养小精灵成群,德拉科的事情完全不必这对尊贵的夫妻动手。但是自德拉科出生以来,无论大小,马尔福夫妇事必躬亲。当娘的西茜就不说了,卢修斯更是到达了要头绝不给身子的无差别溺爱境界。   小龙包子长的极精致,而且笑眉笑眼的,对了熟悉的人很少哭泣。连斯内普那个脸比棺材板还硬的家伙看到这个教子,都会破天荒的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至于干妈平安,那更是当成心肝宝贝心头肉了。   德拉科也和平安极亲,平安一有空就去看他,除了娘亲的脸,只怕他对着平安比对卢修斯还多。看到平安好不容易洗漱完毕,他站在母亲膝上,张手舞脚的要扑过去。   平安伸手接过,大大的在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上mua了一口,赢得芳心大悦的小龙包子献上了口水滴答的香吻数个。   纳西莎恨铁不成钢的掐了一下儿子肉多的小屁屁:“吃里扒外的小混蛋,看到干娘比亲娘都还亲。”   平安吐槽她:“哎哟,现在就开始吃醋了。等待咱家小龙包子娶媳妇,你不是得上演一出婆婆怒杀儿媳的人伦惨剧?”   纳西莎白了她一眼:“少得瑟,这么喜欢孩子不会自己生啊!天天要来跟我抢,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跟卢修斯抢。他好不容易休了一天假,你还抱着孩子不放!”   平安笑得直呛:“那也赖我啊,小包子自己不要他抱的,谁让他要喷香水了,小龙一闻就打喷嚏!”   卢修斯被自家心肝嫌弃,差点痛不欲生的去捅了香水制造商。   德拉科完全不知自己的行为让其老爹碎了一地的BLX,乐呵呵的抓着磨牙棒往嘴巴里塞。他的乳牙还没怎么长出来,啃了半天磨牙棒纹丝不动,连个印痕都没有,皱了皱眉,废物利用的塞进了干妈嘴里。   奶味十足的磨牙棒闻得平安胃一阵不舒服,将小包子放在一旁,抱着垃圾桶干呕了半天。   西茜直翻白眼:“有那么恶心么?这小子还不是经常往我嘴巴里乱塞东西,居然这么嫌弃我儿子!他还只肯塞给我们呢,卢修斯嫉妒死了都。”   平安顺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压下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好久才说:“不是,我最近胃不好,三天两头的想吐。”   西茜看了她半晌,磨磨蹭蹭的说:“平安啊,你最近这么贪睡,又总是恶心,该不会有孩子了吧……”   平安晴天霹雳,掐指算了算自己葵水的日期,和西茜面面相觑。 65、预言 ...      好久,西茜才颤声问:“那个,真,真有了?”   不但有了,还是个双黄蛋……   西茜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天,铁树开花……”   一旁的德拉科小包子咧着小嘴巴,欢快的拍着沙发,为自己即将多了几个玩伴而热烈庆祝。 作者有话要说:垂泪,Tom终于要当爹了…… 我家最近热得要着火了,不开空调的情况下十分钟触控板就热得烫手…… 如果它阵亡了我真的会殉情的…… 你们都表拦我…… 66 66、彼得·佩迪鲁 ...   Tom风尘仆仆的回家的时候,平安坐在客厅里笑眯眯的等着他。她的外表这么多年也始终没有明显的变化,还是秀秀气气的,即便已为人妻多年,还是透着几分少女的傻气清纯。从长相上看,贝拉和西茜好像都比她年长。   Tom今天回来得较早,尚未吃过晚饭。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一直不挑食,即使显赫一时也不太讲究这个。因此,里德尔庄园多半准备的是中餐。   平安很是殷勤主动的给他装了碗饭,趴在一边看他吃饭。   Tom觉得她的心情好得过分,忍不住笑着问:“怎么了,德拉科今天又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平安喜欢小孩子,尤其是长得漂亮不爱哭闹的,先是布莱克家的雷古勒斯,现在是马尔福家的德拉科,个个都喜欢得不得了。   平安答非所问的说:“Tom,我今天致信给邓布利多,要求离职了。”   Tom的筷箸停了一秒,放下手中的碗,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有人因为我攻击你了?”他和平安的夫妻关系,十年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没有向公众宣布。霍格沃茨是邓布利多的大本营,会有人因为这个难为平安他是早就预见到的。虽然他并不喜欢平安在霍格沃茨任职,但是也断不容许别人欺负她。   平安皱皱鼻子,不满的说:“我哪儿这么没用,人家想欺负我,我就会躺平任人践踏了?是我自己不想做啦。”   这几年,她在霍格沃茨因为Tom的声名鹊起至和邓布利多分庭抗礼,也受过一些人的挑衅。只是,她不是个会吃哑巴亏的人,只不过那些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她自己能搞定,没有必要告诉Tom。   Tom看她神色自如,稍微放下心,只是困惑的说:“怎么突然不做了,你不是很喜欢霍格沃茨的学生么?”   平安的眼睛弯如新月,拉着Tom的手,贴上自己的腹部:“我是喜欢那些学生,不过,我更喜欢他们呀。”   Tom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混合着惊讶、不安和狂喜的表情,那张从来高高在上的俊脸上,首次出现了笨拙的神色,紧张的有些口吃:“你,你是说,宝宝要出来了?”   平安得意的点头,她就知道,Tom一定很高兴。   “什么时候?”Tom激动得团团转,不知所措:“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孩子的房间,衣服,哦对了,还有吃的用的……”   那张俊秀得甚至有几分冷淡不真实的脸上,出现了小孩子一样的天真欢喜。Tom长相偏冷,即便是跟着他最久的奥赖恩·布莱克,也绝对不会觉得他是个亲切和善的人。但是,她却已经习惯了他在她面前流露的情感和温柔。   那有几分傻气的准爸爸模样,让平安全身都涌起一股暖流,从来没有的觉得,幸福原来那样真实,那样接近。   她张开手臂抱住Tom,声音软软的说:“Tom,我真高兴。”      平安怀孕的消息,让Tom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都陷入了喜悦中。与他的好心情匹配的是,他在局面上完全占据上风,邓布利多在外面的势力被他瓦解得差不多,只能退守回霍格沃茨。连原先属于邓布利多势力范围的傲罗司,都在他的示意下安插进了人。邓布利多的凤凰社,也并非固若金汤的滴水不漏,他看着眼前跪着的猥琐卑污的男人,意味不明的微笑。   “彼得·佩迪鲁?”Tom拉长了声音,看着阴影里的矮个子男人。   “是,大人……”男人虽然成年了,可是却有着比儿童高不了多少的个头,声音也偏尖细,脸上带着讨好的,谄媚的笑容。   “你是说,你能提供波特夫妇的下落?”Tom慢慢的说,声音悦耳如大提琴,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是的大人,很荣幸为您效劳。”彼得·佩迪鲁的神情兴奋。   Tom站起了身子,修长的身影完全将彼得笼罩在阴影里。他居高临下,纡尊降贵的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我记得,你和波特夫妇,是所谓的好朋友吧?说不定,这是邓布利多精心设计的圈套呢。”   彼得·佩迪鲁有些着急,惶恐的趴在地上:“大人,我绝对不敢有这种心思!我是真心要追随您的!那些人,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咬牙切齿,声音带着由衷的厌恶和愤恨:“总是高高在上,仿佛他们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一样!在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朋友,只有他们自己!”   Tom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就是所谓勇敢的格兰芬多。他转着手上的戒指,神色冷淡:“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那对夫妻的下落,有兴趣?”   彼得显然没有想到Tom的态度会如此冷漠,有些惊讶,显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在他的预计中。他结结巴巴的说:“我以为,您一直在寻找他们,那个预言……”   波特夫妇不是为了逃避Lord Voldemort的追杀,才会一直隐姓埋名,四处逃窜么?   Tom想起那个无稽的预言,嘴角浮出一丝冷冽的微笑:“关于那个预言,你可以告诉我完整的版本么?”   彼得·佩迪鲁不甘心的说:“我,我不知道……可能知道的只有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夫妻,邓布利多只告诉了他们……”   说到邓布利多的时候,他明显多了几分不满和憎恨。   “那么,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消息么?例如,傲罗司的动向?”Tom从容不迫的说。   “那些事情,邓布利多从来不告诉我,他只信任波特和布莱克……”男人老鼠般水汪汪的眼睛里,掩盖不住嫉妒和痛恨。   Tom薄薄的唇角划过一丝讥嘲的弧度,他当然知道,那位白巫师领袖,究竟有多偏心。他冷漠的说:“佩迪鲁先生,想要加入我这边,恐怕你还需要更有价值的消息。”   男人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一直到他从密道退了出去,Tom才不再掩盖眼里的厌恶。那位号称睿智的邓布利多,那些以勇敢忠诚著称的格兰芬多,在在都让他恶心。但是,他本来就不必喜欢除平安以外的其他人,他只消利用他们就可以了。   他密如歌扇的睫羽垂下,冷冷的召唤:“让卢修斯·马尔福立刻过来。”      卢修斯·马尔福可以算是近十年来Tom最为倚重的下属,但是,Tom对他的信任向来有限。和布莱克家族不同,马尔福家的效忠向来是有条件的,有分寸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尔福从不忠实于任何人,除了利益。因此,即使卢修斯·马尔福的能力十分出色,Tom也始终没有扶植他做副手的打算。   卢修斯是聪明的,他并不会像贝拉一样盲从于他的任何命令。他有自己的盘算。某种程度上,Tom喜欢聪明人,也允许卢修斯有自己的见解和事业。幸而,卢修斯一直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从来不曾踏过Tom的底线。也或者,他认为跟随Tom才可以使他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卢修斯,你对于格兰芬多的波特那一伙人,了解多少?”Tom开门见山的问。   卢修斯有些意外,以詹姆·波特的实力,不像是会让大人特意询问的样子。但是疑问归疑问,他依旧反应十分迅速的说:“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都是纯血贵族出身,只是不同的是,波特家是传统的格兰芬多,而布莱克家则是传统的斯莱特林。这两个人关系非常要好,经常一起出入,当然,还有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   Tom出乎意料的询问:“彼得·佩迪鲁呢?”   卢修斯更诧异了,波特和布莱克也就算了,好歹当时算是风云人物。那个彼得·佩迪鲁,他只能勉强记得他的名字,比莱姆斯·卢平还要没有存在感。   “他是一个十分平庸的巫师,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只是作为詹姆·波特的跟班存在的。”   Tom若有所思,看来那个人眼睛里的愤恨妒忌并不是假装了。   “卢修斯,你认为他们四人之间,关系如何,是亲厚的朋友?”   卢修斯不屑的冷笑:“波特那个自大狂,除了他自己,大概也就看得起西里斯·布莱克一个。他和西里斯·布莱克,大概称得上是臭味相投。其他人,我不认为他们之间是什么朋友。他们四个人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和斯内普的冲突比较多,如果大人想知道详细的情形,可以询问斯内普。”   Tom若有所思的抿起薄唇,看来只要利用那个彼得·佩迪鲁的怨恨,可以成功的挖出不少情况。嫉妒,是最毒的药,最锋利的刀。它会在人的心里长草,除之不尽,孳生出恶毒的花。越是彼得·佩迪鲁这样不起眼的人,他的嫉妒怨怒就越深,所做的事情,也会越可怕。      平安对于Tom的布局一无所知,自从她怀孕后,Tom对她管束得很严。满了三个月之后,她的小腹明显的凸起了,经常有种沉甸甸的感觉。Tom给她做过检测,果然肚子里有两个明显的魔力波动。怀上双胞胎让平安和Tom都很高兴,也越加小心。平安还好,Tom明显走火入魔,基本上已经到达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除了例行去圣芒戈产检,她基本上属于被禁足状态,只能等人来探监。不过魔法界的产检还真是简陋啊,一点仪器都没有,就是拿根魔杖对她的肚子施咒,从魔力波动的强弱来判断孩子发育得是不是健康。平安虽然对麻瓜界的先进仪器设备很是心动,但是因为Tom明令禁止不许她独自出门,只好怏怏放弃。反正只要能确保孩子健康就好了,性别什么的就让它保持神秘感吧^_^   西茜和贝拉经常来探望她,两人对于她一次生俩都很感兴趣。西茜尤其妒忌,她和卢修斯都喜欢小孩,但是怀孕过程的不适令她至今心有余悸,还不如一次生了算了。   比较哀怨的是德拉科小包子,原本备受宠爱的他,即便热情无比的张开嫩藕般的胖胳膊,平安也不敢抱他。开玩笑,她现在连提超过一公斤重的东西都会被Tom阻止,别说抱小孩了。万一被一脚踹到肚子动了胎气怎么办。   平安是每日晨起,例行一吐。比起西茜怀孕的时候脾气暴躁得贝拉都不敢领教,平安可以上个十佳好孕妇的榜单。西茜怀孕那会儿娇气得不得了,孕吐必吐在卢修斯身上,那个颐指气使的劲儿,估计在Tom面前卢修斯都没那么任劳任怨。本来假模假样装温柔装贤淑的她,怀孕的时候完全透露出河东狮本色,三天打鸡两天骂狗,日日鸡飞狗跳,也就卢修斯这个受虐狂才会甘之如饴。   平安则和西茜完全相反,大概是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她一直表现得很好,完全不需要Tom操心。她的孕吐正经算严重的,比西茜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早晨都要搜刮枯肠的吐个天翻地覆。但是,她吐完了马上会继续吃,生怕饿到肚子里的宝宝,连挑食的毛病都改了。只是她还是不见怎么长肉,除了腹部稍稍隆起,其他地方看起来和未怀孕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德拉科泪汪汪的看着教母大人,伸着短短胖胖的小嫩胳膊:“Mom……”   快要一周岁的马尔福小少爷已经有一点点会说话了,只是逮谁都叫妈,气煞西茜。   平安内心好纠结,只能凑过去狼吻了自己教子的小脸蛋:“德拉科心肝儿,妈妈现在不能抱你,等弟弟妹妹出来啊……”   西茜一头黑线:“不要顺杆爬上了好吧,这是我儿子,我才是他妈!”   平安笑嘻嘻的说:“别那么计较么,干妈也是妈啊!”   西茜白她一眼,说:“我这是给贝拉传话来的,大人要选出人来贴身保护你,她自告奋勇了,收拾东西就会住过来。说起来大人对你多好啊,怕你不出门憋坏了,所以特别找人保护你,让你偶尔能出门散散心。卢修斯那个混蛋,我怀孕的时候他只知道把我关在家里!”   这个事情Tom和她提过,她也觉得贝拉是最好的人选。Tom那个小心眼的,不会乐意在她身边放一个寸步不离的男人,贝拉能力强又和她关系要好,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的晋江抽的生不如死…… 回复评论就死机…… 我昨晚洗澡的时候再度光荣负伤,起身的时候踩滑了,胳膊撞在浴缸边上,青了硕大一块…… 还有尾椎骨T_T 67 67、遇袭 ...   一九八一年,无论对于Tom还是平安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不仅他们夫妻要迎来自己的孩子,Tom的事业版图也一再扩大。这一年,从年初开始就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凤凰社和Death Eater这边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平安怀孕后,不断的爆发小规模的冲突,所以这个本来该被丈夫捧在掌心的孕妇没有母以子贵的机会,只能含泪自立自强。   凭良心说,平安算是个很坚强很容易伺候的孕妇了。贝拉和她是闺蜜,自然知道这女人在怀孕前有多么挑食。平安异于常人的是,她一般不太挑做饭人的手艺,她挑食材。比如西红柿炒鸡蛋,她可以连吃一个月,但是哪怕是世界级名厨精心烹饪的顶级菲力牛排,她一口也不吃。中餐的食材她不吃的就已经很多,西餐就更不要说了。结婚快十年,Tom软硬兼施也没有改变她挑食的毛病,只锻炼出一手好厨艺。   在雀屏中选被派来保护平安的时候,贝拉还内心窃喜自己捞了个好差事。可是,看到自己那个冷面大人列出的足足长达好几张羊皮纸的注意事项的时候,贝拉囧了。有的人,她虽然看起来亲切可人平易近人,但是搞不好她的生活习惯很是折磨人。平安之挑食,比他们这些传统贵族还要更胜一筹。   起先几天,平安看到家养小精灵准备的餐点,虽然没有抱怨,但是直接食量锐减。她本身害喜情况又严重,立刻应景的瘦了一圈儿。Tom回来探视的时候,虽然没有责备她,但是那不悦的眼光,吓出了贝拉一身冷汗。   从那以后,贝拉就走上了和平安各种不良生活习惯斗争的不归路。   “喝牛奶。”上午九点,贝拉忠心耿耿的给平安端上一杯新鲜牛奶。   平安立刻嫌恶的捂住鼻子:“好腥的味道,我不要喝。”她对于鲜奶深恶痛绝,敬鬼神而远之。   贝拉瞪了她一眼:“这是大人的要求,让你务必一天喝一杯牛奶的。”   平安很有骨气的扭头,她向来认为口味问题没有办法调节,而且她坚决捍卫自己的自由。比如,如果有人说《香水有毒》是一首绝世好歌要求你单曲循环个五十遍,你除了默默的将此人殴至半身不遂还能怎么样?   贝拉举着杯子,坚定的站在那里不动。平安讪讪的摸摸鼻子,拿过来如同喝苦药一般仰头饮下。   贝拉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这才对么,孕妇还挑什么食啊……”   “噗,咳咳……”   贝拉看平安吐得天昏地暗的模样,神色僵硬。   平安歉意的喝了口水漱口:“没办法,生理性厌恶一时不好纠正……”   贝拉怒目瞪视着她:“小姐,你是个孕妇!这么挑三拣四,这不吃那不吃的,饿死你自己也就算了,还想拖累孩子么?!”   “呃,这句话有语病……”在贝拉杀气腾腾的眼神下平安识相的缩回“小姐不可能是孕妇”这种结论,“好啦,以后你拿什么我吃什么好了……”   平安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肚皮,她怀孕后并没有变胖,四肢还是纤细修长,巴掌脸也完全没有浮肿的迹象,看起来好像只是多了一个小肚腩而已。平安自己也知道,作为一个怀着双生子的妈妈来说,她的确是有些偏瘦了。但是,英国菜本来就乏善可陈,她实在是吃不下啊,她好想Tom啊……   Tom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看她了,平安有些黯然的低头。今年的气场一直非比寻常,连她这么感官不敏锐的人都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隐隐的硝烟弥漫。和凤凰社的争斗不再只是摆在台面下,从四月起就经常爆发小规模的战争,而且愈演愈烈,连卢修斯这样的高阶人士都挂了彩。   Tom当然也无可避免的被卷入进去,即使他实力超群,但是凤凰社毕竟不是徒具名头。不但有邓布利多这样老谋深算的白巫师,还有诸如穆迪这样的老傲罗。而且,他们还利用了傲罗司的权利,召集了摄魂怪作为助力。猝不及防的Tom在和四个傲罗的决斗中,突然感到心脏一阵阵的发寒,耳边似乎听到平安的泣喊。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那几个老辣的傲罗哪里容得他分心,即便是他躲得迅速,也还是受了伤。   在解决了那几个傲罗和摄魂怪后,担心平安安危的Tom甚至来不及清洗伤口粉饰太平,就急急赶回了里德尔庄园。而平安看到他浴血的模样,心疼的一直哭。大约是孕妇分外敏感脆弱,无论Tom怎么哄劝都停不下来。虽然并没有动胎气,但是到底还是伤神。现在是非常时期,局势紧张,即使是Tom,也保不住不会受伤。因此那以后Tom怕平安担心劳神,就很少再回来看她。      平安虽然不说,贝拉也知道,她实在是想极了大人。本来大人走之前也情深款款的叮嘱她,如果有事情可以用特殊渠道联络他。但是,平安始终没有动用。她其实明白,Tom虽然轻描淡写的说她可以随时联络他,但是那所谓的特殊渠道,肯定是他苦心孤诣布置好,让她有危险的时候动用的。她日日写信,却没有一封寄出去过,都是封好了就收在书房里。   平安很是听话,自从去圣芒戈产检,医生说她偏瘦不利于孩子生长,她就衣食住行样样谨遵医嘱。贝拉有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明明大人是怕平安憋坏了所以让她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平安却足不出户,除了产检。给平安产检的医师是斯莱特林毕业,父母都是Death Eater,而且受过平安救命之恩,对大人和平安都十分忠诚。一直严格保密着平安的行踪,每次都是通过壁炉,来去从来没有人知道。   比起怀孕时嚣张跋扈的狗都嫌的西茜,平安实在老实得过分了。西茜和卢修斯只是联姻,怀孕的时候都希望丈夫在身边颐指气使尽情蹂.躏,不要说和大人一直鹣鲽情深的平安了。贝拉挺为她不平的,这种时候,当老公的就应该随侍在侧当牛做马啊!但是,她也是空有不平之心,面对那位大人,半个字也不敢说。她也明白,以现在的紧张局势,平安不去添乱是对的。   里德尔庄园周围有Tom亲自下的保护咒,外围又有Death Eater驻守,再加上一直以来平安无事,贝拉放松了警惕,没有像Tom所指示的那样,做到和平安寸步不离。   这一天,贝拉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到起居室的时候,就看到了令她震惊恐惧的一幕。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里掐着德拉科,和平安、西茜对峙。   贝拉手里的托盘掀翻在地,清脆的声音惹得那个眼神狂乱的女人看过来。贝拉在和她对视的一瞬间,才认出来,这女人是一个傲罗,她的丈夫就是围攻大人的四个傲罗之一,被当场杀掉。   “好啊,又多一个。”那个女人的声音冷酷,还夹杂着一丝兴奋,蓬乱的头发,完全看不出丝毫害怕。   “你想干什么,你怎么会进得来这里?”贝拉急速的转动着脑筋,外围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么!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轻轻松松的闯进了固若金汤的里德尔庄园!   西茜眼睛猩红,颤抖着声音说:“是我,贝拉,是我带她来的……”   贝拉尽管知道她是被逼无奈,还是忍不住呵斥:“西茜,你疯了吗?”居然牵连了平安,倘若她有丝毫闪失,别说德拉科,连她自己和卢修斯的命都保不住。   那个女人尖声狂笑:“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看来,在你心目中,黑魔王比你的妹妹和侄子都更重要!果然是一个彻底的Death Eater!”   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德拉科被扼住脖子,开始大哭。西茜心疼得想上前,被平安按住了她的手。   贝拉火冒三丈,恨不得把眼前的疯女人千刀万剐:“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黑魔王杀了我的丈夫,我要为我的丈夫报仇!去把黑魔王叫回来,不然我就掐死这个小食死徒!”女人冷酷的说,眼珠不断的转动,谁也不会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西茜有些绝望了,大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德拉科配合这个女人!除了平安,他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而平安,平安身怀六甲,如果她有一点儿危险,德拉科就算没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也会死在大人手里!   西茜掩面哭泣起来,贝拉心急如焚。   一个纤细柔和的声音,冷冷的说:“不。”   女人的眼睛收紧了,看着小腹微微隆起的纤细女子,厉声说:“你敢跟我说不?!你不想让他活命了吗?”   说着,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德拉科开始呛咳起来,小小的脸涨得通红。   西茜崩溃般跪在地上:“不,不要……”   平安垂在裙边的手微微一颤,脸色有些苍白,可还是扬起修长的脖颈,镇定的说:“我说,不。”   “你!”女人往前一步,眼神狞恶疯狂。   平安快速的说:“你认为,黑魔王会在意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的性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   她不屑地嗤笑:“不过是马尔福的儿子而已,想拿他来威胁我丈夫,你疯了吧?”   女人的眼珠子疯狂的转动着,神情残忍,又有着一丝狡诈。   西茜跪在地上,纤细的身体颤抖,痛哭着对平安哀求:“夫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和卢修斯只有这一个孩子……”   平安冷笑不理。   女人舔舔自己的嘴唇,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她大笑着说:“你提醒了我,黑魔王的夫人……这个小食死徒不足以威胁黑魔王,那么你呢?纳西莎·马尔福,抓住这个女人!只要你抓住她,我就放了你儿子!”   西茜似乎不能承受一般,瘫软在地上,痛苦的说:“哦,不……”   平安冷酷的说:“纳西莎,清醒一点!不要忘了,卢修斯还在大人手上,如果你选择了你的儿子,就别想再见到你的丈夫!”   女人尖声说:“不要听她的!不然我就立刻掐死这个小食死徒!”   她将德拉科高高举起,眼神疯狂残忍。   就在这一刻,平安突然发难。她积聚灵力在掌心,一掌拍出。那女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向她的胸口,手里的孩子脱手飞出。她又惊又怒的举起魔杖,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身后的贝拉已经冷酷的对着她的背心举起魔杖:“钻心剜骨!”   德拉科被高高抛向天花板,西茜恐惧的尖叫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德拉科摔下来。就在电光石火之间,身边衣袂飘动,平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过她身侧,稳稳的接住了德拉科。只是德拉科虽然小,但是那股重力却让平安连退了好几步才将将站稳。   德拉科似乎被吓住了,平安拍抚了好几下,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西茜急忙抱过去检查,除了脖子上一圈青紫和手脚一些细微划痕,并没有大碍。   贝拉早已经召唤了家养小精灵将那个不断惨叫的女人拖走,愤怒至极的她走到西茜面前,“啪”地一记耳光,打得西茜的脸侧向一边,唇角被咬破,一丝细细的鲜血溢出。   贝拉显然是气急了:“西茜,你怎么会这么自私?居然把人带到了里德尔庄园,平安怀着孩子,万一她被那个疯女人伤到怎么办?”   西茜抿着嘴不说话,半晌才说:“对不起,平安……”   没有解释的必要,她的确是做了一个自私的选择。在德拉科的性命和对大人的忠诚以及和平安的友情之间,她选择了儿子的性命。   平安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是非,她脸色惨白,苦笑着说:“贝拉,别生气了,你快帮我找医生过来……”   自从怀孕以来,她体内的灵力便不像往常那样充沛。刚才救德拉科的时候,她原本可以将德拉科直接卷过来的,但是施法的时候却觉得灵力不继。德拉科虽然不重,但是那一下撞击也震得她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平安虽然及时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力,可是还是见了红。虽然情况不严重,只要卧床休养个几天,但是还是吓出了她一身冷汗。这两个孩子,她和Tom盼了那么久,绝不容有失。被医生好一顿训斥后,她轻轻抚着肚子,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但是因为是双生子,所以情况还是不乐观。   “平安,要通知大人么?”贝拉轻声问,这件事不算小事,该让大人知道的。   平安眼睛亮了亮,又落寞的说:“我又没什么大事,还是不要了……”   现在对于Tom,是最关键的时候。她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去影响他,不能陪他冲锋陷阵,至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吧。   她有些疲倦,阖眼睡去。贝拉看着她微蹙的眉头,还是给大人去了信。      一直到深夜,Tom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贝拉守在床前,看到他急急的身影,刚想行礼就被他不耐烦的挥手制止,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能听得出几分焦躁:“平安怎么样?”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卧床一阵子就好了。”   Tom看起来十分疲惫,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有着倦怠的红丝。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脸孔也更加消瘦。一望而知,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忙碌辛苦。   他半跪在床边,擎起平安的手,反复不断的亲吻。并不算多么煽情的动作,却让贝拉悄悄红了脸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唉,虽然有时候也替平安不平,可是想一想,大人其实很爱平安啊。这段时间,无论有多忙,局势有多混乱,他都会抽空回来看平安一眼。平安因为孕妇嗜睡,所以从来不知道,她却始终目睹。有时候,他能在床边坐上半个小时,什么都不干只是看着她;有时候会抱着她,睡上片刻;而更多时候,就真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真的只是一眼,来去匆匆,停留 67、遇袭 ...   不到两分钟。   大人严禁她告诉平安,主要是怕平安知道后,会等着他回来,不肯安心休息。况且,这段时间他大伤小伤不断,也实在不敢让她看到。平安想念大人,可是大人,也很想念平安吧。   从门缝中,贝拉能看到大人掀起了被子,轻手轻脚的躺了进去,将平安抱在怀里。她微笑,大人大概不会走了吧,明天平安醒来的时候,大概会很高兴。   有大人在这里,她可以移交保护之责回房睡觉了。贝拉给房门设好保护咒,悄悄的走开了。   唉,如果有一个人像大人重视平安一样重视她就好了。贝拉不无羡慕的想,一个身影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嗤笑自己的痴心妄想,那个负心的王八蛋,她早就该彻彻底底的忘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站在西茜的角度来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有人抓了Tom,平安估计也很难大公无私 理解万岁吧,大家 68 68、契机 ...   平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保护性的横亘在腰腹上,她略略侧转身子,Tom从身后抱着她,睡得正好。她看着Tom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轻微的酸楚。他瘦了很多,下巴愈加棱角分明,也不像平常那样整洁,冒出一些青色的胡渣。他皮肤白皙,眼睛下的青灰色也就更为明显,大概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平安幽幽的叹了口气,更深的依偎进他怀里。不是完全没有怨气的,有时候也会宁愿他是一个普通的人就好了,这样就会陪着她和宝宝,也不必承担那些风险。但是,平凡的人那么多,她谁也没有爱,却爱上了他。这本来就是无可选择无可舍弃的吧。   Tom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早安。”   平安凑上去亲了下他的唇角,微笑着说:“早安。”   Tom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还感觉不到明显的胎动,平安的腰身依旧纤细,只是腹部微微鼓起。他丈量着妻子那不盈一握的细腰,脆弱得仿佛一折即断,却孕育着他们的两个宝贝。   “我对不起你和宝宝。”Tom叹气,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他没有空照料怀孕的妻子,也没有时间陪伴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被寻仇,也是因他而起。   平安摇了摇头,眼睛澄澈如秋水:“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尽力在保护我和孩子了。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作为你妻子必须要承受的。”   Tom看着平安黑白分明的眼睛,头一次有着浓重的挫败感:“平安,你不该嫁给我的。我知道,这不是你喜欢过的生活。以你的性格,不会喜欢这样被束缚。我连最简单的,让你安全都做不到。”   看着钻牛角尖的丈夫,平安失笑了:“你现在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当初逼着我接受你的时候没想过?少来马后炮了,我都已经是你妻子了,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包子,你想我改嫁也没人肯当这个冤大头啊。”   Tom知道她是轻描淡写想把问题岔开,一时又是心疼。他向来自负,占有欲又强,觉得平安既然是他妻子,当然该让他保护。但是,现在,即使是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平安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平安,我送你回浮云山好不好?有你的师傅和师兄在,你会比在我身边安全。或者,请你二师兄来保护你?”   平安变了脸色,斩钉截铁的说:“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不会离开你,你想都不要想。”即便Tom再怎么信誓旦旦,平安也还是不放心,今年是原著中Tom颓败的年份,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离开Tom。   Tom耐心的打算说服她:“我也不希望你离开我,但是现在情况很紧张。凤凰社这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动作频频。邓布利多那个人,非常危险,万一发生了我控制不了的事情,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先回浮云山,等宝宝生下来,我就去看你们,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Tom,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二师兄那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着呢,我怀孕后发出去的信件都被退了回来,我想你根本不可能联系上他。第二,浮云山那么远,你能保证将我安全的送到么?或许在途中我就出事了。邓布利多现在密切关注你的一切行为,如果这时候你自乱阵脚,才会给他可乘之机。”平安分析着,至于远在天鹅城堡的三师姐一家,小瑟的吸血鬼血统在半年前觉醒,现在自顾不暇,只怕分不出精力来关照她。   Tom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能不能将平安安全无虞的送出英国都有困难。他相信,邓布利多手下的凤凰社,都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平安这么明显的软肋,邓布利多一定不会忘了算计她。   之前,邓布利多肯容忍平安在眼皮子底下十年,是因为平安确实与他所做的事情全然无关。像他那样自诩正义的人,当然不能肆无忌惮的对一个清白的人下手。况且,平安在明处,暗处又有他保护,想做的不露痕迹很困难。而且,邓布利多对于平安的实力有所了解,除了他亲自出马,其他凤凰社的人,恐怕动不了平安一根毫毛。   但是现在的局面完全不同。平安离开了霍格沃茨,不在众目睽睽之下,邓布利多容易做手脚;最让他担忧的是,平安怀了孕,实力大减,所有对她有利的因素几乎都不在了。现在,畏首畏尾的是他,而不是邓布利多。   平安垂下眼睫,她婚后第一次欺骗了Tom。她不能回浮云山的理由,除了能说出口的那些,还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隐忧。她的两个孩子,在他们修真界,太过于出类拔萃了。天生紫魄,已经将近千年未曾现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被修真界的人知道这两个孩子中,一个居然是罕见的紫魄,他们将永无宁日。不止如此,按照修真界的规矩,这两个孩子是一定要留下修仙的。Tom身为外人不可能长期滞留,修仙又不可能短期之内有所成,只怕从此以后他们要天各一方。Tom那样的个性,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孩子不在身边?到时候难免要大打出手,你死我活。因此,她对所有人都隐瞒了这两个孩子的魂色。   “Tom,不要担心,我不会走出你的保护范围,我会很听话的,你别送我走。”平安倾身上前抱住他,“我不放心你。”   Tom心中微微一酸,声音沙哑:“好,我不送你走。”      难得的,Tom陪平安一起吃了早饭,一起看她买的那些麻瓜的育婴书,夫妻俩偷得浮生半日闲,连贝拉都识相的躲了出去。   “你看,我还买了好多版本的《安徒生童话》,三岁以前看漫画版,五岁以后看儿童简写版,等大了些再看原版,好不好?”平安坐在Tom怀中,仰起脑袋问丈夫。她从小到大都很喜欢这部书,觉得比《格林童话》有韵味多了。   Tom小时候在麻瓜界长大,对这些书籍有印象,微微抿起嘴唇,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记得《安徒生童话》几乎都是悲剧,你要给孩子看这个?”   “呃……”平安转着眼珠,她记得前世小表妹就看《海的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Tom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饶有兴味的去翻那堆小山一样的儿童书籍,他小时候因为环境所限,能看的童书种类极少。后来进了霍格沃茨,也只是挑有用的知识吸收,对童书的概念,只是旁人耳熟能详的那几本。   平安唠叨着说:“我问过贝拉了,魔法界真闭塞,连给小孩子看的书都没多少。也没有幼儿园和小学什么的,都比不上麻瓜界。”   在Tom心目中,麻瓜界于他就是一场噩梦,魔法界比麻瓜界好这种论调他是不可能认同的。但是,平安的念叨倒是让他怔了怔,他是在麻瓜界念完小学才进霍格沃茨的,一直以来虽然知道魔法界并没有小学,但是也不曾往深处想。   “小孩子在11岁以前的早期教育完全依靠家长,如果家教严格也就算了,倘若父母都很忙无暇管教,小孩子不是完全放任自流?”   “大概也不是完全这样,很多纯血的巫师在魔法的学习上还是比麻瓜出身的占便宜的。”   平安理直气壮的说:“只是个别吧?除了那几个注重子嗣的大家族,其他纯血小巫师11岁就是放牛吃草么。他们本来比麻瓜出身的孩子有更多的优势,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啊。而且,就算是布莱克家族这样的家庭,还不是出了个西里斯。小孩子小的时候很关键,不好好教育不行。光靠家长教育也是不行的。”   当家长的又不是个个都是师范出身精通教育学的,多半还是以言传身教,小孩子有样学样居多。一味的溺爱对孩子没有好处,比如原著中卢修斯对德拉科。11岁以前都是关在家里,没有受到正规的教育,这是怎样的杯具啊。巫师的就业压力也不轻,更不可能每个家庭都配备家养小精灵,平安真是怀疑那些小孩子怎么长大的。   “我们中国人说三岁看老,幼学可是很重要的。魔法界连个小学都没有,真愁人。”   她前世看书的时候就很想吐槽魔法界的教育体系了,没有幼儿园没有小学,也没有大学,他们魔法界是盛产天才吗?七年是能学到多少受益终身的金科玉律啊!很多巫师恐怕都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孩子,更不要说教育了。拿人口众多的韦斯莱家为例,七个孩子,年纪都相差不大,当妈的就是无敌铁金刚也照顾不过来啊。难怪最后两个直接成为不讨人喜欢的杯具,虽然不算坏孩子,但是她对于HP里面的女二金妮和男二罗恩,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啊……   Tom有些犹疑:“你是想把孩子送到麻瓜界?”   平安看出他满心的不乐意,翻了个白眼:“不然你想怎么样?等他们满了11岁进霍格沃茨,不是进了斯莱特林被邓布利多和大部分人歧视,就是进其他学院被洗脑,你倒是二选一啊!”   Tom沉默了,他自己是过来人,当然知道霍格沃茨那奇怪的生态。不止霍格沃茨,整个魔法界都是黑白之争,走到哪里都不能免俗,概莫能外。   “谁叫霍格沃茨是垄断经营呢,在英国是独一份啊。要是能赶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好好教育那帮孩子就好了,都是小孩子而已,干嘛整天剑拔弩张的!大人的政治观念,最好不要影响孩子么,最起码也给他们一个自己的判断空间,干嘛连这种事也要子承父业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平安只是随口抱怨,Tom却是灵光一闪。邓布利多能把持着魔法界,长盛不衰,和他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显然有莫大关系。霍格沃茨是魔法界的人才基地,所有的巫师几乎都是从这里毕业,都和邓布利多有着师徒之谊,甚至包括Tom自己。这是邓布利多先天的优势。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去教化他想要教化的人,让那些人为己所用!   七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原本的是非观念,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尽管Tom现今如日中天,不断有人加入麾下,但是邓布利多却如同死而复生无法根除的野草,始终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想要彻底清除他的影响力,除了杀了他,就是将他从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上赶下来。而这两点,都难以做到。   而平安无心的抱怨,却提供给Tom另外一个可能。除了诸如马尔福家族这样的纯血贵族,大部分的巫师都因为无力教养孩子而焦头烂额。假如真的成立魔法小学,就可以抢先一步,在邓布利多之前给这些孩子灌输一些理念。甚至,不需要特别的引导,只要不像霍格沃茨般分院,弄得泾渭分明就好。这些孩子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没有那些黑白魔法的界限,自然也不会针锋相对。长时间的熏陶下来,就算邓布利多想分化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Tom的眼睛快速的转动,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击败邓布利多的契机。这样一来,所有纯血出身的小巫师都不会轻易为邓布利多所用,他所能拉拢的就只剩下泥巴种!平安是对的,纯血统的巫师并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倘若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这些纯血统的小巫师已经经历了数年正规的魔法教育,那么泥巴种则会处于绝对弱势。   平安看到Tom陷入沉思,就没有再黏着他,而是自顾自的翻着那些书籍。反正距离孩子出生长大还有好久呢,这些事情慢慢再思考不急。   Tom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必须要立刻召集马尔福等得力下属,评估这件事的可操作性。看看自娱自乐的妻子,他有些心软,但还是狠狠心说:“平安——”   平安满怀喜悦的抬头,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就猜出了几分,笑容立刻黯淡下来,勉强的说:“要走了吗?”   Tom亲了亲她:“抱歉,相信我,以后我会有更多时间陪着你和孩子。”   平安抱了抱他,微笑着说:“那你早点回来,我和宝宝等你。”   Tom虽然不舍得,还是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平安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重要 虽然表面上好像看不出来…… 应小唯要求虎摸,顺摸一把司法考试中的杨柳君 69 69、行踪 ...   平安并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话会有改变魔法界格局的价值,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政治敏感度的人,对于Tom的事业,她胸无大志的只求不拖后腿就好了。但是建立魔法小学的事情却轰轰烈烈的占据了几乎所有巫师报纸的头版头条,连她这种足不出户的人都有所耳闻。邓布利多当然不是平安,他也敏锐的察觉到此举是冲着他,和他身后的凤凰社来的,虽然及时发动舆论,却也无力阻止此事被推上风口浪尖。   Tom一直隐在幕后,并没有真正出面。真正提出这个构想的是以慈父面目接受采访的卢修斯,他对着记者的羽毛笔侃侃而谈,大意是担心自己的独生爱子的教养问题,话里话外也隐晦的表达了对于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一手遮天的不满,最后提出了建立魔法小学的初步构思。此话一出,登时掀起轩然大波。   凤凰社一方当然极力反对,但是两大权威媒体《预言家日报》和《巫师周刊》,前一个是官方喉舌,后一个是Tom直接控股,在经历了好几周的专版探讨后,此事更是热极一时。凤凰社一方的人,除了邓布利多,如斯莱特林般擅于权谋的就没几个,大部分的人并没意识到这一举动会有什么影响。而普通的巫师民众,对于此事的认知也仅仅是,所谓的魔法小学,究竟能不能给孩子带来正面的影响。   数周之后,作为官方的魔法部介入。现任的魔法部部长表示将对此事的可行性进行评估,而身为贵族代表的马尔福和布莱克家更是表示将出资兴建魔法小学。   蛰伏于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几乎有了一种大势将去的隐忧,他十分清楚,一旦魔法部开始兴建魔法小学,他所拥有的全部优势就将尽付之一炬。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那些巫师出身的孩子们会被教导成什么样,而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又会怎样的受尽歧视!   只是他没有想到,Tom的势力居然延展得如此之广。魔法部的公开介入不可能是偶然,想要从源头阻断显然已是不可能。魔法部作为魔法界的权力机构,他从来不曾得心应手的让它为自己所用。而Tom的势力,显然已经渗透进了魔法部的高层……   他看着桌子上的空白相框,炯炯有神的蓝眸透着坚毅。无论如何,他不会让Tom这么偏激的仇视麻瓜的孩子控制魔法界,麻瓜是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   他必须要加以筹划了……      平安在Tom刻意的保护下对于外界的消息知道得不多,她已经怀孕六个月,腰身粗了许多,初步有了些大腹便便的感觉。前几天孩子开始胎动了,让她这几日都挂着傻呵呵的笑容。其实怀孕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行动不便就不说了,小腿还经常抽筋,手脚和脸都会浮肿,完全不复少女时期的美丽。   平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觉得,那些所谓孕妇的圣洁光辉果然都是骗人的,她只看到一个臃肿的弃妇而已T_T   Tom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陪着她,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批上好的血燕,她这些日子都是早晚一盏燕窝,补得自己白白嫩嫩,像个手感绝佳的团子。那些孕妇特有的斑点啊什么的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到,白白净净的连个痣点都没有。   这些日子Tom和凤凰社的勾心斗角已经到达白热化,而且邓布利多一方节节败退,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期。只是Tom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在前方坐镇指挥。以邓布利多的老谋深算,不可能会这么轻易认输,Tom这么说。但是比起前些日子的三过家门而不入,他总算稍微空闲一些,偶尔也会抽时间陪平安产检。   说起来,在魔法界,有个比霍格沃茨和魔法部还要垄断,还要牛×的机构,那就是圣芒戈。圣芒戈千年来从不介入任何魔法界的争斗,从来中立党,只要进入圣芒戈的范围内,所有的人,无论之前有多少血海深仇,一概不得动粗,否则圣芒戈将放弃中立立场。   一般人,只要脑子不进水的,不会去得罪圣芒戈。因此平安的产检也一直安排在圣芒戈,只是Tom向来小心,一直严格保密。通常陪伴她产检的都是贝拉,她们通过壁炉直接到达特定的地点,至多停留个二十分钟,然后立即离去。即使是Tom,也不能贸贸然将食死徒安插进圣芒戈,所以除了贝拉贴身保护,便没有第二个人跟随平安。   平安两周体检一次,到了周六的预约时间,她和贝拉准时来到了圣芒戈。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平安和贝拉到达那位医师的办公室的时候,居然是空无一人的。虽然办公室整洁干净,看上去不像发生了什么打斗的样子,但是多疑的贝拉还是说:“平安,可能会有什么变故,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外面看看。”   贝拉是深信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圣芒戈动手,才会放心将平安丢在办公室里,匆匆出门查看去了。平安倒是无可无不可,她站在壁炉旁边,打定了万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刻返回。   贝拉刚出门就和匆匆赶回来满头大汗的医师撞个正着,年轻的男孩子手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满脸苦笑:“夫人已经到了?实在抱歉,我临时看到一个走失的孩子,耽搁了几分钟……夫人在里面?”   贝拉点头,刚想说话,只听一个声音惊讶至极的说:“贝拉?你怎么会在这里?”   贝拉的头“嗡”的一声响,这个声音她到死也不会忘记……她侧转身体,果然,身后站着的,是经年不见的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足足有五六年都不曾见到贝拉,原本已经决定形同陌路的,但是看到他在圣芒戈出现,还是忍不住关切,冲口而出:“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年轻的医师也是霍格沃茨毕业的,当然不会认不出当年大名鼎鼎的西里斯·布莱克,他也是斯莱特林出身,当然知道这二人之前是未婚夫妻,因此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谈。”   贝拉神情冷淡,她实在不知道对这个人摆出什么表情才好。曾经她恨不得把这个人挫骨扬灰,可是真的见了面,却只有心灰意冷,只觉得爱也罢恨也罢,她跟这个人,早已经没有那个缘分再携手。   “我没事,多谢关心。”她平淡的说,暗暗的想,就算有事也与你无关。   贝拉经过这几年磨砺,性格上已经不像年少时那般一点就着,变得沉稳淡定了许多。她本来就长得极美,只是性子高傲脾气呛辣,如带刺的红玫瑰,远观可矣,想去采摘就未免扎手。巫师多半驻颜有术,她本来也年轻,性格收敛了以后,美貌也如同明珠一般,圆润生辉却不耀眼刺目。   如果她恶言相向,以西里斯的个性,多半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过不了几分钟就要拂袖而去。但是她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却勾起了他深埋内心几年的负疚之心,和年少时单纯的爱恋。他毕竟曾真心的喜欢过贝拉,得知家里选择她作为他的未婚妻的时候,他也真心的欢喜过。只是,他实在不能忍受布莱克家的冷漠和空洞,只能舍弃了贝拉。他知道那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却始终不能真正释怀。因此这么多年,他也孑然一身。   “贝拉,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说,非常抱歉。”西里斯痛苦的看着她,他曾经多么盼望她成为他的妻子啊。   贝拉皱了皱眉,有些不屑的笑了。   “西里斯,你后悔吗?”   西里斯·布莱克怔了怔,然后抬起了脖子,露出年少时的几分不羁和傲慢:“贝拉,也许你会恨我,我虽然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布莱克,从来都不适合我,即使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千方百计的想摆脱掉这个姓氏。”   贝拉看着他,他虽然英俊依旧,但是还是依稀能看出几分为生活所迫的痕迹。她一时有些唏嘘,有些怔忪,这个男人,再不是她少年时和她倾心相许的那个飞扬洒脱,目下无尘,养尊处优的布莱克家的少爷。他和她,都或多或少留下了时光的刻痕。   无法原谅,无法理解。但是对这个还能神采飞扬的说他绝不后悔的男人,她多少多了几分欣赏。   “那就好,西里斯。你失去了那么多,或许那些是你迫不及待想摆脱掉的,但是毕竟是失去了,我……也失去了很多,但是至少有一个人不后悔,也算不错。”贝拉微笑,带着几分苦涩。   西里斯·布莱克大概没有想到贝拉会如此和颜悦色,一时也有些愣了。他呐呐的问:“贝拉,你后悔吗?”   贝拉虽然并不觉得他是一个谈天说地的好对象,但是也许是长久以来那无人倾诉的辛酸吧,面对这个她曾经深爱过又深深憎恶过的男人,她还是说了:“对于我所决定的事情,我也不后悔。也许,我曾经后悔过吧……”   西里斯不会了解她曾经有多愤怒多哀痛,那种被人抛弃的绝望,曾经让她恨不得用刀子将心头那些所有有关他的记忆剜去。无力报复,无计挽回,连心死都不能。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恨不得战场相逢,然后亲手杀了这个人,了结那一段耻辱。   但是,杀了他又怎么样?对于她曾经的痛苦,他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杀了他,那个曾经满心欢喜的她自己,也不会再回来。   “贝拉,你后来还好吗?西茜和雷尔,他们还好吗?我听说,西茜嫁给了马尔福……”   贝拉诧异的看着他,她真的不觉得,眼前这个人,适合跟她互相问候闲话家常。   “西里斯,那些事情都跟你无关了。既然你不后悔,那么对于被你舍弃掉的家人,就不要再回头看了。我无法认可你,大概你也不可能赞同我。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形同陌路没什么话可说的。如果有一天,在战场上相见的话,我不会手软,也请你不必手下留情。”   西里斯握住了她的手臂,固执的追问:“贝拉,你还在为那个人效命吗?所以你才会受伤来圣芒戈?贝拉,那个人他不值得你……”   贝拉不耐烦的抽回手:“我说了我没有受伤,我只是陪别人来产检。西里斯,我不去评断邓布利多,也请你至少尊重我的选择可以吗?”   对于双方差距了最起码一宇宙的三观,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她已经不是苦求他认同的小姑娘,能够像现在这样互相问候,或许才是他们最适当的距离。      病房里,平安有点儿好奇的看着医师抱进来的小孩,是个大约一周岁左右的小男孩,黑发碧眼,长得挺可爱,牙齿尚未长齐全,正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   “这是你的孩子?”平安好奇的戳了戳小男孩肉呼呼的腮帮子。   医师说:“不是,大概是病患走散的小孩,找不到他的家人,又不能不管他,就顺手抱过来了。”   平安准妈妈正处于爱心爆棚的时期,心痒痒的说:“让我抱一抱可不可以?”   医师微笑着说:“可以,不过您最好还是坐着,不要太劳累了,千万小心不要让这孩子踢到您。”   平安抱过小孩子,笑嘻嘻的说:“我哪里那么娇弱啊,抱个孩子而已,会劳累到哪里去啊。”   外国的小孩子,小的时候只要不太过惨绝人寰,基本上都是漂亮可爱的。他们五官轮廓分明,又几乎个个都有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又皮肤雪白,个个生得跟洋娃娃一般,可以去做奶粉广告。比较杯具的是,这种小孩一般比较容易长残掉,好看也就在那几年,相反小时候不太好看的外国小朋友,长开了以后倒可能是大美人。   眼前的小宝宝就长得很可爱,眼睛碧绿碧绿的,也不太认生,抓了她的头发笑呵呵的往嘴巴里塞。平安抢回了头发,他又抓了桌上的笔往嘴巴里送去。平安又将笔夺过来,这下小家伙不干了,蹬腿扁嘴的哭闹起来,怎么也哄不好。医师一头冷汗的抱过来,说已经做完例行检查,孩子很健康,就匆匆抱着孩子要去物归原主。一个男医生大约是不太会带小孩,平安表示了理解,完全无视了是自己将小孩弄哭的事实。   医师抱着孩子出来,对站在门口十步远的贝拉点头示意产检已经做完,贝拉反正和西里斯也无话可说,刚想开口道别,西里斯已经对医师怀里哭的泪汪汪的小男孩惊讶至极的叫了出来:“哈利?”   医师如蒙大赦,赶紧将泪包子塞到他手上:“你认识这孩子,太好了!”   贝拉淡淡的看了一眼:“你儿子?”   西里斯立刻摇头:“不是,是詹姆和莉莉的孩子。”   贝拉无所谓的“唔”了一声,然后点头说:“抱歉,我该告辞了。”   西里斯再一次拉住她:“贝拉,我还有些话没说完,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贝拉现在住在里德尔庄园,怎么可能将地址告之他。但是西里斯向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个性,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急于保护平安回去,不便和他多纠缠,只能敷衍说:“两周后,还是这个时间,还是在这里。”   西里斯抱着小哈利,看着贝拉消失,觉得压抑已久的感情似乎在心里破土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呃,其实贝拉真的不打算配给西里斯…… 70 70、纠缠和待产 ...   西里斯对着贝拉消失的背影,一阵怅然若失。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给他介绍过女朋友,尤其是詹姆,和莉莉结婚后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幸福。他也曾盛情难却的见过几个,那些女孩子,他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好,只是从来都是没有下文。和贝拉在一起的时候,他年少轻狂,并不知道珍惜,总是觉得贝拉腐朽贵族气息十足,不能和詹姆的莉莉一样,和他志同道合。但是,和他有相同志向的女孩子那么多,他却始终,只喜欢贝拉一个。   他的确,并没有后悔过离家出走。在摆脱掉那些身为布莱克该有的责任之后,他曾经觉得无比轻松如获新生。他大概根本就是梅林对布莱克家开的一个玩笑,作为一个格兰芬多的西里斯,才是真正无拘无束如鱼得水的。对于他的家人,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愧悔。只是,内疚和歉意,不够支撑他付出自己的一生。只是,这样的无悔,曾经在一个瞬间,被动摇过。   那是《预言家日报》刊登出的布莱克家和莱斯特兰奇家联姻的头版头条,报纸用极大的篇幅渲染了这两大贵族的联姻会给双方的家族带来多少好处,甚至连Lord Voldemort都赏脸出席,婚礼如何豪奢,却只字未提,他心爱的贝拉幸不幸福,开不开心。他浑浑噩噩,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在圣芒戈躺了一个多月。   他早就知道,爱情和自由,无法两全。他也早就打定主意,选择了自由。可是真正失去爱情的时候,却原来是那样的痛苦和茫然。   “西里斯,詹姆还在等我们,我们走吧!”莉莉·波特从拐角的地方走出来,从他的怀里接过哈利。   西里斯·布莱克面对她温和透着了解的眼神,有些羞愧的偏过脸。   莉莉·波特和自己粗心大意的丈夫不同,詹姆一直认定西里斯和贝拉特里克斯之间的婚约是家长的自作主张,说起来这个斯莱特林也并不留情。但是,她却能从西里斯的尴尬和异乎寻常的沉默中嗅出一丝不同。听到刚才西里斯和贝拉特里克斯的部分对话,她已经有几分了然。如果是学生时期,她多半要怒斥西里斯的隐瞒太不够义气,但是已经为人母的她早已经没有当时眼里容不了沙子的烈性。   “莉莉,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西里斯苦笑,意兴阑珊,不知道从何说起。   莉莉·波特微笑着说:“我明白,我也能理解,我相信詹姆……也绝对不会因此生气的,你一直是个最好的朋友,西里斯。”   西里斯有些感动,一直支持着他,令他不言悔的,就是这些真挚的友情了吧!   “其实,我也很意外能在这里看到贝拉,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看到过她了。”西里斯有些感慨,贝拉看上去成熟了许多,性格也变了不少,不像年少时那样刚烈决绝。   莉莉逗弄着哈利,随口问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受伤了?”   西里斯没有多想,顺口回答:“她说是陪人产检,不知道是谁,大概是西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莉莉·波特心中一震,不自觉的咬住了嘴唇。可以让贝拉特里克斯屈尊陪护着做产检的人并不多,除了纳西莎·马尔福就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是Lord Voldemort的妻子。虽然并没有公开,但是她却早已从邓布利多校长的只言片语中有所耳闻。联系到那个人这学期的突然离职,她心中更为确定了。   哈利·波特咿唔着挥动着小手,莉莉神思不属的发呆。忽然,儿子肉呼呼的指缝间,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根细长的黑色长直发,莉莉想起了平安那一头如云青丝,心中咯噔一动。纳西莎·马尔福是金发,贝拉特里克斯虽然是布莱克家族标志性的黑发,却略微弯曲,决不会这般笔直柔细!那么,那个在医务室里面产检的人究竟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她咬住了下唇,看着怀里活泼可爱的儿子。自从那个预言现世以来,她就一直惴惴不安,担心着那个手段酷厉狠辣的黑魔王,会在某一日从天而降,夺走爱子的生命!即使是那天在医院巧遇,马尔福表现得对那个预言不屑一顾,她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黑魔王狡猾莫测,心机深沉,或许他是刻意安排了那次巧遇,不过想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已。事关她的丈夫和儿子,她只能小心为上。   看着小哈利天真的笑脸,她默默的下了决心,孩子,妈妈会保护你……      自从那天产检过后,平安就发觉了贝拉颇有点不太寻常。但是鉴于她于知心大姐一职天赋颇寻常,所以也只能旁敲侧击的求真相,以免打击某人的BLX。   贝拉最近挺纠结,她的前未婚夫西里斯·布莱克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不管她态度如何恶劣,在她陪平安产检的时候,总是雷打不动的前来报到。有时候明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不欢而散了,下一次他还是忍气吞声的出现。她本来是丝毫不想理会他的,但是她不想被平安这个孕妇知道这种事,所以只好借故偷溜出来。当然,她更不敢让布莱克见到已经快进入待产期的平安。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人是不是居心叵测,但是看到他眼巴巴的宠物狗模样,她又委实觉得此人实在没这份卧底的智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她憋屈得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   西里斯·布莱克被打击惯了,这点强度最多让他精神不振五秒钟,又原地满状态复活,意志力坚定的说:“我不要,我在重新追求你,贝拉。”   贝拉恨不得喋血一口,死给他看:“西里斯,你那颗蠢脑袋自从加盟了凤凰社以后就没有派上用场吗?我跟你早八百年就解除婚约了,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我都已婚了你才跑出来废话?你以为婚外情很时髦啊?”   西里斯倒是习惯了这个泼辣直接的贝拉,顿时觉得有几分怀念,完全没有如贝拉预期般炸毛,倒是露出几分念旧的表情说:“贝拉,你终于没那么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话了。你还是以前那个贝拉,那样的礼貌,不适合你……”   贝拉纠结得快抓狂,好声好气他不喜欢,倒是喜欢恶言相向,这人是受虐狂吗?   她恶声恶气的说:“那是因为我现在发现,对你太客气纯属浪费,俏媚眼做给瞎子看!我说,就算你嗜好特别喜欢已婚妇女,能不能也请你换个人选?还是你就是对回头草情有独钟啊?”   西里斯坚定的说:“贝拉,没有感情的婚姻,不值得你浪费一辈子。就算是为了布莱克家,这么多年,也够了吧?”   贝拉嗤之以鼻:“我的婚姻有没有感情跟你有一纳特的关系吗?我跟我丈夫没有感情,跟你就有了?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跟我说这些话的,我亲爱的堂、弟?我记得,你离家的那天晚上,不是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要反抗这个家族和那个婚约吗?啊,让我想想,你说了什么来着,乱.伦?”   她还记得她二十几年的人生最黑暗的夜晚,这个男人曾经怎样言辞铮铮的否认过她,否认过他们的婚约。   “贝拉,或许詹姆是对的,我们错了。那样的婚约,本来就是乱.伦,是不应该存在的。”曾经,他对拦在他面前的自己,坚决无情的这么说过。   贝拉看着面前男人苍白羞愧的神情,头一次有了报复性的快感,冷笑着说:“怎么,万花丛中过以后,觉得来尝尝乱.伦的滋味也挺别致的是不是?前未婚夫,真是遗憾,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了。”   西里斯苦笑,他早就知道贝拉的个性决不会那么宽宏大量,咄咄逼人的才是她。   “贝拉,当时的我,一心要摆脱布莱克家,对你……也很不公平。抱歉,非常抱歉,贝拉。”他诚恳的说。   这迟来的道歉让贝拉觉得莫名的委屈,心中淌过一阵一阵的苦涩。她嗤笑:“道歉管个屁用,西里斯,我早就不稀罕了。如果是在你刚离家的那段时间,甚至是在我结婚前,你能来找我,就算是觉得自己没用,我说不定都会原谅你……”   那些日日被痛苦和嫉妒煎熬的夜晚,那为了家族披上嫁纱的无奈,你都不在身边。假如你能陪着我哪怕一次,我们也不至于会如此。   “贝拉,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给我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好不好?”   贝拉不屑的撇嘴,高傲的扬起脖子说:“怎么着,想做我的地下情夫,还是二房?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吧,我这个阴暗狠毒的Death Eater,可不敢和你这位凤凰社精英走在一起。战场上相见,能痛快的给个阿瓦达,不用钻心剜骨就算你念旧情了。其他的,拉倒吧,我不稀罕,你也办不到。”      贝拉原本是打算着,以西里斯那个暴躁脾气,这种态度准能把他气走。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却失算了。詹姆·波特虽然不喜欢贝拉,但是到底没啥正面冲突,辗转从老婆那里得知了好友的心事后还很是自责了一番自己对朋友不够关心体贴。虽然对人选有点不太苟同,但是光棍了那么久的朋友有了心仪的对象,他也大力表示了支持。西里斯一再吃瘪,难免有点灰心,他拍着胸脯以自己为实例鼓励他,他当时可是足足追求了莉莉五年,最后还不是烈女怕缠郎,让他得手。   西里斯本来就对贝拉负疚良多,对她也算得上一往情深,再加上年龄大了脾气也有所收敛,所以对贝拉的不假辞色倒也扛住了。圣芒戈毕竟是医疗场所,贝拉也不大可能公开上演全武行,因此空自被西里斯缠得快吐血,却无计可施,内心郁卒可见一斑。   至于平安,随着预产期一天一天临近,她的肚子圆滚滚的,大得有点吓人,自己也精力有限,就顾不上贝拉最近越发暴躁的情绪波动了。她现在行动迟缓了很多,走路都要扶着腰慢慢走,看上去像个摇摇摆摆的企鹅。这种没有走出几步路就要停下来喘气的体力,如果是急性子的贝拉,只怕恨不得把孩子剖出来,幸好平安喜静不喜动,才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到了九个月。   愈接近预产期,平安那灵力不足的状况就愈严重。有时候要运好久的气,才能使出个一招半式。运气不好的话,半天都没啥反应,如同《天龙八部》里面大理世子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且完全无迹可寻。远在天鹅城堡的三师姐抽出时间答疑,原来是正常情况,不管在哪里,都没有龙精虎猛的孕妇,生完孩子就好了。因此,平安对于目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也就没有太担心。虽然她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但是生活在一群巫师中间,她也不太乐意做一个拖后腿的累赘。自保的能力,那还是要有的。   Tom习惯性的趴在妻子圆鼓鼓的肚皮上听胎动,说是趴着,其实也就是贴着而已,丝毫不敢施力。平安这大腹便便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些害怕,摔一跤都可能带走他心爱的妻子。   肚子里的孩子很亲爸爸,Tom将手掌平贴在平安肚皮上,就会有个小脚丫在那个地方踢上一脚。平安起初会被折腾得变脸,现在早就随遇而安了。Tom见对平安的身体无碍,也就分外热衷于这个亲子游戏。每日必玩,一直乐此不疲。   平安看着丈夫有些稚气的模样,嘴角泄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Tom少年老成,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开心得嘴角微微翘起。   “他又踢我了。”Tom骄傲的抬头,然后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平安神秘的笑笑,悄悄在他耳边说:“Tom,其实,今天开始就进入预产期了哟,你随时都有可能看到这两个孩子。”   Tom惊讶的睁圆了眼:“什么?你说真的?!”   平安抿嘴笑:“别紧张,预产期是有误差的,我还没什么感觉,应该最快还要两三周。不过呢,孩子很快就可以出来跟你这个爸爸打招呼啦!”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预产期的计算方法是从孕妇受孕的那次大姨妈周期开始计算的,如果记得不准经常容易有误啦…… 前几天临时被抓长工了,今天开始恢复日更 71 71、出卖 ...   接近了预产期,平安行动艰难。她个子小小的,骨架也纤细,肚子却大得出奇。Tom虽然开心孩子即将出世,但是对于她挺个大肚子还要坚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更加心惊胆战。   “你,你,你在做什么?”Tom看到平安趴在垫子上,艰辛的伸直腿。本来只是简单的健身动作,由她这个孕妇做来就分外触目惊心。   平安翻个白眼:“我做孕妇操啦,少见多怪的家伙!”   Tom不由分说的扶起她:“你想活动身体,我可以陪你散步,不要趴在地上,小心撞到肚子。”   “孕妇操是有助于分娩和产后恢复的,你不要这么紧张……”平安对于他这种老母鸡护崽的模样很是无语,没办法,相对于欧洲女性她看上去实在太纤细了,和初初发育的小孩子身材差不多。她身边的女孩子,贝拉是高挑美女,连西茜也有一米七以上。她虽然不算矮,但是肩薄腰窄,和健美完全沾不上边。   Tom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辩,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食补,但是孕妇平安除了肚子特别大,脸蛋稍微圆润一些,和他所见的那些臃肿富态的孕妇完全不能比。他恶补了一些生育常识,知道像平安这样骨盆狭窄的人,倘若胎儿过大,是很难顺产的。   平安对于Tom的担忧只觉得是杞人忧天,她怀的是双生子,胎儿不可能发育过剩。况且,她怀孕后加强了锻炼,本身体质也不错,皮实得很。当然,她那个完全不听人话的丈夫对于这些事实根本听不进去,径自陷入了准爸爸综合症里。   最近,凤凰社的攻击减弱了很多,她又即将生产,Tom基本上很少出去,大部分的事情都由卢修斯会同斯内普处理。前几天,斯内普同志在毕业多年后再次被平安雷到一回。   “西弗勒斯,你来做我孩子的教父吧?”平安笑眯眯的说。   斯内普那常年维持在面瘫状态的铁青面色抽动了一下,连一旁的Tom都诧异得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明白自己这种其貌不扬不善言辞的下属哪里值得平安这么看重。如果要选教父,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莫非吧?就算是卢修斯·马尔福,看起来也比斯内普好啊……   斯内普刻板的回答:“教授,我觉得卢修斯是更好的选择。”他最讨厌吵闹不休的小鬼,只想一个个丢出门自生自灭,这位夫人为什么会异想天开的相中他?   卢修斯·马尔福淡淡的瞥了好友一眼,他倒是擅长不动声色的陷害人。大人对于未出生孩子的看重非同一般,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个孩子中肯定有一个是继承人。马尔福家族已经足够显赫,不必这么来锦上添花。   平安看了一眼卢修斯,继续放炸弹:“不行啦,卢修斯将来是我家女儿的公公,做教父会乱辈分。”   这下子连卢修斯都嘴角抽搐:“夫人,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平安倍觉惊讶的说:“咦,西茜没有告诉你么?我已经和她说好了,这两个小鬼里面,如果有一个是女孩子的话,就招德拉科做女婿啊。”   卢修斯向来优雅从容的俊脸上裂出一条缝,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真没有听西茜提过,这种喜事,身为德拉科父亲的我竟然没有躬逢其盛,还真是遗憾……”   纳西莎·马尔福!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居然连和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就这么匆促决定了……   斯内普略感同情的看了自己的好友,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可惜记忆力很好的平安并没有放过他:“所以西弗勒斯,你愿不愿意做教父?”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目光炯炯。   Tom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斯内普低垂眼皮:“……不胜荣幸。”   Tom看着喜不自胜的妻子,有些宠溺的笑了。他其实完全不能理解妻子的思维,斯内普是个好下属,但是完全不是做教父的材料。这个脾气暴躁嘴巴刻薄的男人,如果真的让他教养小孩,不是骂的小孩子从小蒙上家暴阴影就是被魔药毒死。不过这些都是芝麻小事,他不认为他的孩子会需要别人教养。   至于他可怜的未出生就被包办了婚姻的宝贝女儿,Tom推卸责任的想,在她长大到可以结婚前还有漫长的岁月呢,谁知道马尔福家的小子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斯内普不幸被顶头上司镇压,卢修斯敢怒不敢言,因此这桩娃娃亲就这么定了……      产前最后一次产检,Tom难得的在家,准备接替贝拉,亲自护送妻子去产检。十月底的天气,他亲手给平安穿上了大衣,连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   “你真的要去吗?其实贝拉陪着我就行了……”平安有些担心,不久前Tom才躲过一次暗杀,虽然击毙了三名凤凰社骨干,重挫了邓布利多,但是自己也负伤,一直休养到现在。   Tom亲了亲妻子乌黑的头发:“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那些跳梁小丑,能把你的丈夫怎么样?就算是和邓布利多狭路相逢,我和他的胜负大概也是三七开。其他那些人,就更不足为虑了。”   平安知道Tom说一不二的性格,况且这也是Tom第一次陪她产检,她也舍不得拒绝,就微笑着点头认可了他的决定。   就在她挽着Tom的手臂快要进入壁炉的时候,壁炉里喷薄的火焰突然托出一张羊皮卷。平安扫了一眼,虽然是英文字母,她却完全看不懂,大概是暗语。Tom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揉掉了羊皮卷,温柔的对平安笑笑,却掩饰不了眼中的阴沉:“抱歉,平安,我可能又要失约了。”   平安理解的点头:“嗯,你去吧。”   他匆匆亲了下妻子的唇角,然后转身看着一旁的贝拉:“你陪着平安去体检,保护好她。”   Tom松开手,迈入壁炉,平安突然心中一紧,伸手抓住他,满脸的依依不舍。   她从来不黏人的,Tom又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你等我回来。”   平安只觉得一肚子的话都在舌尖打滚,堵得喉咙哽住,最后闷闷的说:“你要小心,Tom。”   Tom站在壁炉里,高大俊挺的身形迅速在烈火中消失。平安怅然若失,呆呆的看着离去的丈夫,贝拉轻声在一旁提醒:“平安,我们也快走吧,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平安茫然的看着她,有些可怜兮兮的说:“贝拉,我害怕。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再也看不见Tom了……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贝拉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孕妇总是多愁善感胡思乱想的,别担心,以大人目前的实力,就算和邓布利多正面交锋,也不大可能会败北。我看到那张纸条了,卢修斯和斯内普同时遇袭,大概是凤凰社想鱼死网破,垂死挣扎罢了。”   平安手指冰冷,她咬着自己苍白的下唇:“贝拉,你不了解邓布利多那个人。他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草率行事的,我担心他是针对着Tom,设下了什么陷阱。”   贝拉倒是信心十足,傲然说:“即便邓布利多老奸巨猾,大人也是算无遗策,我相信大人会平安归来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乖乖去做产检,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一起等大人回来。”      圣芒戈,贝拉扶着平安从壁炉里面走出。平安一直心不在焉,脸色苍白,看到罗尔医师的时候,也是勉强微笑问好。   贝拉和罗尔医师本来就是斯莱特林的师兄妹,因此虽然没有私交,但是是认识的。罗尔医师问候了平安以后,对贝拉说:“莱斯特兰奇夫人,很奇怪,刚才布莱克家的那个叛徒西里斯·布莱克突然找到我,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贝拉心头也是一跳,急匆匆的接过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平安看到她神色惊慌,顿时心下了然。她早就发现,贝拉陪她产检的时候会在门口和人说话。她一直想不明白这个人是谁,现在看来,大概就是西里斯·布莱克了。   贝拉越看脸色越白,等看到最后已经面色如纸,她颤着声音说:“平安,西里斯被邓布利多派去刺杀大人了!老蜜蜂疯了,西里斯怎么可能会是大人的对手,这根本是让他去送死!”   平安倒是比她镇静很多,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蜜蜂狗急跳墙,安排了凤凰社那些人,准备刺杀大人!不但有西里斯,还有詹姆·波特!这是西里斯留给我的临别信,他是疯了……大人是什么人,十个西里斯,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要去阻止他,还有大人,我也要通知大人,卢修斯他们的遇袭看来是安排好的陷阱!平安,你立刻返回里德尔庄园,我去找大人!”贝拉急匆匆的交代。   平安笑容温和,将她推出门:“你快去,不用担心我。”   贝拉看到她的笑容,狂热的脑子不知道为何清醒下来:“不行,大人交代我要保护你,或者,我不应该走,大人能应付那些场面,我应该陪着你才对。”   平安还是坚持的将她推出去:“我知道你担心西里斯,就算Tom不会有事,依照他的性格,布莱克落到他手里肯定死路一条。我这里有罗尔医师,不会出事的。你去阻止他,就说,请他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要冲动。”   贝拉还想说话,但还是被平安推了出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平安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她转身,脸色冷峻,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医师。   “好了,贝拉已经走了。你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波特夫人。”   高大的年轻男人身形突然缩小,巫师袍也变得肥大而不合身,男人黑色的短发变成了红色卷曲的长发,蓝眸也变成了绿色的杏眼,不到一分钟,严谨的男人就变成了婀娜的女巫——莉莉·波特。   “好久不见,教授还是这么厉害。”莉莉·波特微笑着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神色冷静的平安,“我很好奇,复方汤剂是不可能被看出破绽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罗尔医师的?”   平安冷淡的说:“习惯是不可能被模仿的,波特夫人。罗尔医师是纯血统,他习惯使用羽毛笔而不是钢笔,你显然太紧张而忽略了这一点。而且,复方汤剂可以复制一个人的容貌,却无法复制味道。我快要做母亲,所以我对某些味道很敏感。波特夫人,我想,你的孩子大概还没断奶吧。”   莉莉·波特绿眸里闪过一丝复杂,她收起笑容:“看来教授早就看出来我不是真正的罗尔医师了,我在圣芒戈已经待了三天了,其他人可是都没有看出来呢。教授,果然就是教授啊。”   平安握紧手指,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看向书架:“邓布利多校长,也请您现身吧。”   她看着的方向,一声轻微的响动过后,原来空无一人的地上多出一双脚。带着半月牙眼镜,眼神睿智的白胡子巫师神态从容:“平安,好久不见。”   平安眼神闪烁:“校长,您真是卑劣得超乎我的预料。”   邓布利多脸上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尴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自然:“抱歉,平安,为了最伟大的利益,我不得不做出一些我并不想做的事情。一直以来,虽然立场并不相同,我都没有打算伤害你。会有今天的局面,我也始料未及。”   她现在行动困难,和邓布利多硬拼,她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况且,她能感受到,隐身在暗处的,并不只有邓布利多一个。   “我会束手就擒的,校长。不过,我想提醒你,这世界上的事,并不一定都会按照你希望的方向发展。”平安闭上眼,又猛然睁开,她的眼神扫过邓布利多和莉莉·波特。   “我的丈夫,决不会这么轻易被击倒。”她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邓布利多无意争辩,只是叹息着说:“莉莉。”   莉莉·波特上前,歉意的向平安举起魔杖:“抱歉,平安教授。我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哈利。”   平安冷冷的看着她:“波特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的事情,西里斯·布莱克应该并不知情吧?或者,你的丈夫,詹姆·波特先生,也并不知道你会利用他的好友?”   莉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愧,但是她很快就铁了心般的说:“的确,我背叛了西里斯的友谊,但是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哈利是他的教子,他不会坐视哈利被黑魔王杀害……”   平安再也懒得看她一眼,她护住腹部,抵抗那打在身上的魔咒。在陷入昏迷前的那一瞬,脑海里闪过Tom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表打我…… 不是有意欠更新的,昨天被拉负荷了…… 72 72、谁的背弃 ...   Tom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那些富有经验的傲罗和凤凰社成员,并不像是蛰伏后的全面进攻,他们的目的好像仅仅是为了拖住他。卢修斯和斯内普在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后也稳住了阵脚,沉着应对,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Tom却是越来越心慌,他从来没有在对战时有过这种感受。他照例享受着凤凰社的最高待遇,被六七个傲罗围攻。这些傲罗有很多是他的老对手了,他几乎从魔咒上就可以辨认出他们来。出手狠辣的阿拉斯托·穆迪,隆巴顿夫妇,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傲罗。他们虽然伤不了他,但是一时之间,仗着人多,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Tom越来越焦躁,他开始感觉到,沉重的阴霾笼罩着他。他避开一个死咒,厉声说:“速战速决!”   大规模的杀戮会惊动魔法部,消息泄露后会不便他日后行事。因此,Tom并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屠杀。他和凤凰社的战争中,虽然难免有伤亡,但是人数很少超过个位数。   但是,Tom头一次毫不容情,左手的魔杖连连挥舞,不断有人应声倒下或发出闷哼。那些傲罗很有经验,攻击的几乎都是他不易防守的死角。但是,Tom身手灵敏,一旁又有斯内普冷静护航,将击向他的魔咒连连打飞。   “不——”一声凄厉的叫喊,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阿拉斯托·穆迪看着场中几乎已成浴血修罗般的Tom,恶狠狠的说:“黑魔王,你果然是一个残忍的人……”   Tom傲然举起魔杖:“少找借口!你阿拉斯托·穆迪杀的人不会比我少!来,一分胜负吧!”   穆迪冷冷的说:“黑魔王,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送到阿兹卡班接受审判!”   Tom偏头躲开他射来的魔咒,敏捷的还以颜色,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出现在穆迪的脸上:“就凭你?!废物,你连和我正面相抗一对一的胆子都没有!”   Tom轻蔑的说,嘴角勾起,眼神扫视着他的木脚:“你的假肢不错,或者,你应该多库存一些。”   阿拉斯托·穆迪的那只残废的脚正是在多年前的一次交锋中被当时尚年少的Tom的一个强力切割咒撕裂的。一个是颇负盛名,成名已久的傲罗,一个却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巫师,穆迪起初有些轻敌,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下被杀得溃败,非但被废了一条腿,差点死在Tom手上。从此,他就对Tom深恶痛绝。   被如此毫不客气的挑衅,这个老傲罗大怒。那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刻毒,一双眼阴森森的盯着Tom,声音尖锐得仿佛指甲刮过磨砂玻璃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你当真以为你是不可战胜的吗?等着,你败亡的日子不远了!”   Tom冷笑,虽然黑色的巫师袍上沾满了暗色的鲜血,连他那张风华绝世的俊脸上都溅上了血迹,但是他看起来依旧如鹤立鸡群。   “老穆迪,你的能耐,大概就仅限于卖弄你的嘴皮子了。就和你们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一样,被卸掉了爪牙,就只能呜呜叫唤。”   激烈的缠斗中,下手狠戾的Tom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狠辣。围截他的七个傲罗中,短时间内就有两个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一个昏厥失去战斗力,其余四个,也都在不同程度上负伤。Tom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似乎闪着幽幽的光,如同荒野中等着捕食的头狼。他的头发,脸,衣衫,都沾上了敌人的血,看上去几乎如同浴血沙场的修罗一般。   穆迪恶狠狠的看着他,几乎恨不得将他撕碎生吃了。但是,同时,也有一股恐惧在他内心慢慢滋长。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被这样围攻,居然丝毫不露下风!他的魔杖,依旧不知疲倦的发出一个个魔咒,他的魔力,似乎看不到枯竭!   他和他时有交手,但是每一次,他都进化得更加可怕!这样的人,如果不能除掉,将会成为颠覆魔法界的心腹大患!唯一的希望,就是邓布利多可以如预计般完成他的计划。   下午六点以后,凤凰社的成员突然开始撤退。这场狠拼,凤凰社精锐尽出元气大伤,Death Eater这边也是伤亡惨重。Tom的两大左右手,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都中伏,虽然尚有战斗力,但是伤势都不轻。其他骨干成员,也几乎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如果继续下去,就算可以全歼这些人,己方也必然要付出惨烈代价。   Tom权衡利弊,没有下令追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瞥阿拉斯托·穆迪那充满恶意的扭曲笑脸,让他心中惴惴,几乎坐立难安。   这种灭顶般的预感在看到慌张找来的贝拉的时候,成为了现实。      贝拉脸色惨败,不复以往的从容优雅,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大人,平安不见了!”   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感受让Tom几乎站立不住,高大的身躯晃了一晃,厉声说:“你说什么?”   贝拉匍匐在地,断断续续的开始说今天的遭遇。   她几乎刚刚跑出医院就开始觉得不对劲,最后,对朋友的关切终于战胜心中的自私。但是,在她折返以后,她却并没有在医疗室看到平安。她几乎在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医疗室的罗尔医师不是本人,而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敌人。   “平安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故意顺着他们的意思支走我的!她留下了这个……”   Tom从贝拉的手中接过那片被撕下来的残破衣角,那是平安斗篷上的。Tom手指颤抖,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已经成为现实,平安落到了邓布利多的手中!那片被撕下来的衣角,上面绣着一个几乎所有巫师都耳熟能详的图案,狮子,老鹰,獾,蛇,环绕着一个英文的H字母。那是,霍格沃茨的校徽。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他抓走了我的平安……”Tom握着那片衣角,目眦尽裂。他那即将临盆,几乎毫无自保之力的妻子,因为他的缘故,一再被牵连,被暗算。   贝拉哭倒在地上,几近崩溃:“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离开她,或许还可以拖一段时间……”   Tom暗红色的双眸扫过她,神情残忍:“的确,如果不是你,我的平安不会被抓走。她是那么信任你,你回报了她什么?!”   看到Tom充满杀意的眼神,贝拉已经知道在劫难逃。她咬着嘴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闭上眼睛,引颈就戮。她对不起平安,为了西里斯,她背弃了平安,她却一心一意想保护她,支开她,宁可孤身犯险。她怎么配做她的朋友!   卢修斯看到贝拉的表情就知道平安出事对她打击极大,这时候是绝对不会为自己分辩的。而大人盛怒之下,非但不会饶过她,反而可能牵连莱斯特兰奇家和布莱克家!   他刚想跪下求情,一个身影比他更快的跪倒在Tom脚下,负伤极重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匍匐在地,勉强支撑着说:“大人,邓布利多不会轻易对夫人不利。他抓走夫人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要挟大人。所以,夫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求您暂时饶过贝拉,让她戴罪立功。”   一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也跪下:“大人,这一战我们的伤亡也不小,能够继续战斗的人手不多,请您给贝拉姐姐一个机会,让她为您效命。”   卢修斯也单膝跪地求情。   盛怒的Tom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话一语惊醒,邓布利多这么大费周章的绑走平安,不会是为了杀了她那么简单。他掐住自己的手心,用痛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浮云山鞭长莫及,唯一能救平安和孩子们的,只有他。他必须冷静下来,才能应对邓布利多。   他阴沉沉的扫过贝拉,明白这时候不是追究她的最佳时机。她的背后牵连着莱斯特兰奇、马尔福和布莱克三大家族,如果这时候杀了她,只会人心浮动,影响他救人。   “好,我暂时放过你。不过,贝拉特里克斯,如果平安有一点不好,我一定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他森寒的话语,连一心赴死的贝拉都忍不住一颤。她深深低下头,她并不怕死,但是,至少,让她看到平安无恙。      莉莉·波特一直神色慌张,和他们夫妻同住的西里斯·布莱克奇怪的问:“莉莉,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哈利那个小子哭着要妈妈,害得我和詹姆手忙脚乱!”   莉莉神情很不自然,支吾着说:“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是邓布利多校长临时有事,请我去帮忙而已。”   西里斯没有在意,只是叹气说:“哈利这小子,闹得我一分钟也没法儿走开,也不知道贝拉这周没有看到我,会不会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的是,周围有傲罗把守,即使哈利不哭闹,也会有其他的突发事件引开他,让他无法去见贝拉。   莉莉很尴尬,没有再说话。   西里斯不以为意的说:“贝拉那个脾气呀,说不定还在庆幸我被她骂跑了……不过,她很快就会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要是什么时候,她也能给我生一个像哈利一样的小子就好了……”   沉重的负疚感让莉莉·波特难以负荷,她羞愧的看着一无所知,还在乐呵呵计划着幸福蓝图的西里斯,捂住脸崩溃着说:“不要再说了,西里斯!我对不起你……”   西里斯神情愕然的看着形同崩溃的她,错愕不已的说:“莉莉,到底出什么事了?”   莉莉哭泣着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抽噎着说:“西里斯,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哈利,你一直都是那么宽容,我实在不愿意失去你的友谊,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吧!”   西里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好久,才声音沙哑的问:“这件事,詹姆知道吗?”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的兄弟,会利用他,利用贝拉,去伤害别人!   “詹姆,他并不知道……西里斯,你知道詹姆有多重视你,他宁愿自己去面对黑魔王,也不会出卖你。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你不要责怪詹姆。”   西里斯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他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间:“莉莉,请你让我冷静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詹姆的……”   莉莉看着他如同遭受了重大打击般的背影,再一次啜泣着捂住了脸。      西里斯漫无目的游荡,实在是心乱如麻。他没有想到,那个最正直的莉莉,居然有一天,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出卖他不要紧,可是贝拉呢?黑魔王会怎么对待渎职的她?她为了他,不惜背叛黑魔王,如果发现这只是一场骗局,她会有多么绝望伤心?   想到这里,他对莉莉,生出了强烈的反感。可是想到同样对此一无所知的好友,和天真无邪的小哈利,他又苦笑。为了詹姆,即使要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皱眉,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他看着不远处的格里莫广场,那个他和贝拉从小生长的地方,他们的家。过了今夜,他要怎么面对贝拉?他和贝拉断掉的缘分,还能重新续起吗?   他看着一旁的羊肠小道,那里是一个废弃的花园,贝拉的秘密花园。她从小就很好强,伯父她要求也很严格,有时候委屈了就会偷偷跑来这里哭一场。西里斯分开灌木,望着这个久违的花园。   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下,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西里斯的心狂跳,脱口而出:“贝拉!”   那个身影动了动,抬起一张苍白惨然的脸,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然后突然放声大笑:“来得正好,西里斯·布莱克!”   一道魔咒擦着西里斯的头发飞过,贝拉握着魔杖站起身,眼神中充满恨意,因为极度的愤怒,身子瑟瑟发抖。显而易见,刚才的魔咒绝不是她手下留情,而是情绪太过激动而失去了准头。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刻意接近我,目的就是为了伺机抓走平安吧?我居然会为你所骗,将平安怀孕的事情无意识透露给你,造成今天的后果……”   鲜血一缕一缕的顺着她的嘴角淌下,她凄厉的笑着:“西里斯,你真是我的劫数!你害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去害平安?!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抓走?!”   西里斯被她惨厉的质问弄得心如刀绞,眼睛血红,声音嘶哑:“贝拉,相信我,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承认,是我告诉了莉莉平安教授怀孕的事情,但是我绝对不是有心的,我也绝对没有写信骗你走!我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贝拉冷笑。   西里斯满眼无奈痛苦:“贝拉,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卑劣的人吗?平安教授,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也曾经教过我,她又是个孕妇,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她下手的啊!”   贝拉戒备的说:“真的不是你?你真的不知道?”   “贝拉,我爱你呀,我明明知道弄丢了他的夫人,黑魔王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放你回去面对黑魔王。”   贝拉颤了颤,似乎被打动了。   西里斯再接再厉的说:“贝拉,如果是我,我还会这么毫无防备的跑出来见你吗?我西里斯·布莱克,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否认。”   贝拉眼泪盈盈,颤声问:“真的不是你?”   西里斯坚定的摇头。   “那你告诉我,平安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是邓布利多抓了她?”她急切的扑过来,抓住了西里斯的袖子。   西里斯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疼的说:“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校长的目的只是黑魔王,他承诺过莉莉,不会伤害平 72、谁的背弃 ...   安教授的。只要消灭了黑魔王,他就会放她出来的。”   贝拉勃然大怒:“她不会有事?!西里斯,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是大人的妻子,她深爱着大人,你到底是怎样的怪物,才会认为她的丈夫被杀了她会一点事没有?!是莉莉·波特,是那个贱人和邓布利多合谋抓走平安的?”   西里斯满脸的为难,没有说话。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平安还是个孕妇啊,她居然敢这么对她!你们凤凰社,不是标榜正义吗?为什么会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都不放过!平安跟我们的战争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嫁给了大人而已!她连我们中的很多人都认不全!那些人,个个都恨不得置大人于死地,平安落在他们手上,不知道会怎么样……西里斯,我请求你,你帮帮我吧,帮我把平安救出来!”贝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   西里斯心里一阵苦涩,虽然莉莉背叛了他,可是詹姆却始终对他有情有义,还有他的教子,可爱的哈利……   他狠狠心,偏过脸不敢看贝拉:“抱歉,贝拉,我做不到。”   贝拉一阵茫然,她看着西里斯,神情惨然。然后,一向骄傲的她忽然跪在地上,像小姑娘一样抽泣起来:“西里斯,求求你,救救平安吧……她对于我来说,不只是我要保护的,大人的夫人,她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这么多年,只有她,始终陪着我,不管什么事情都为我着想站在我这一边。安多米达的出走,你的遗弃,父亲母亲的接连过世,我被逼无奈不得不嫁人,一次次,都只有她陪着我……詹姆·波特是你的朋友,可是平安也是我的朋友啊,你救救她……她还怀着孩子啊……”   她语无伦次,数度哽咽。西里斯看着心痛难言,骄傲如贝拉,即使面对他的毅然背弃都不肯服软,什么时候这么软弱哀求?   “贝拉,我不能,我不能背叛詹姆……”   贝拉无力的看着他,西里斯急忙说:“我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他说不会伤害平安教授,就一定不会。贝拉,不要为难我,我不能对詹姆做这种事。”   “所以,你就能一再的对我做这种事。”她掩面,哽咽的笑出来,“我好蠢,我还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相信你是真的爱我……我以为,至少有一次,你会站在我这边,为我考虑下,我真的好蠢……原来你的爱,就是表现在,你的友谊是神圣不可背叛的,我的友谊就一文不值……”   她惨笑,声声凄厉。   西里斯心痛难当:“不是这样的,贝拉,我并没有这么认为……”   “你的爱情,就是一次次的抛弃我选择詹姆·波特。西里斯,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要饶了谁。”   “贝拉,我不会这么对待你的,我宁可死在你手上……”   贝拉放下掩住脸的手臂,唇边笑容狠毒凄艳:“是么?话不要说得太满……西里斯,如果你不杀我,总有一日,我会要莉莉·波特那贱人血债血偿。她的丈夫,儿子,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对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背得无与伦比…… 昨天我表弟和他老娘吵架离家出走,我跑遍了半个城市才找到他,然后还要继续劝架做劝导工作,精疲力尽实在无力更新…… 第二卷要进入高.潮了,呃…… 73 73、平安的下落 ...   平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一所陌生的宅邸。她几乎是睁开眼的那一瞬就下意识的用手扶住了腹部,孩子的安然无恙让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她用手撑着床铺站了起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所旧宅,从家具的风格来看,至少有百年的历史了。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久没有住人了,虽然应该被仓促的打扫过,仍可看出之前荒废多年的痕迹。   她稍微活动了下四肢,从身体的麻木程度看来,她昏迷过去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应该是夜里。这个时候,Tom应该知道她出事了吧。想起丈夫,平安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抖,接着恢复镇静。她扶着肚子,提醒自己不要着慌。Tom会想办法救她,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虽然并没有人贴身监视,但是那股被窥探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平安有些不适的皱皱眉。那些含着恶意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现在是阶下囚,没有选择的余地。   邓布利多和一些凤凰社的成员隐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和其他人对这位黑魔王夫人的好奇憎恨不同,邓布利多多少还带着几分惋惜,还有警惕。   所有人当中,他和平安相识最久,也曾经朝夕相处过。就魔法修为上来说,毫无疑问,平安是个非常强大的女巫。就连米勒娃·麦格,也无法与她并肩的强大。但是,与之相对的,她并不是个意志力坚韧无坚不摧的人。她在这方面,如同任何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学生,敏感,软弱,情绪化。但是,自从他再次见到平安以来,他一直直觉的感受到,她变得不同了。   她一直非常冷静,没有歇斯底里的挣扎,没有愤怒和痛斥。在明知自己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她没有不自量力的硬拼,反而是依照他们的打算,放走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而依照之前平安宁死不屈的烈性,她是会不惜一死的和他对抗到底。他熟悉那样刚烈的平安,却对眼前这个沉着冷静的孕妇,感到陌生,甚至,开始暗暗戒备。   事实上,她大腹便便,看上去几乎如同一支芦苇,脆弱得风吹即折。但是,那安静等待的神态,却辐射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决心。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无意伤害平安。共事这么多年,他始终知道她虽然嫁给了Tom,但是从未助纣为虐。可惜,他有他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莉莉,去给她送一些食物吧。”他和蔼的看向一边心神不宁的莉莉·波特,她是凤凰社为数不多的女性成员,以前和平安也算熟悉,比较适合照顾她。      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以后,莉莉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平安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她以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一贯清澈如水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厌恶。莉莉被她的眼神看得有几分罪恶感,她也并不喜欢面对平安,对于这个对自己恶毒自私一面了如指掌的人,她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一面照到自己内心最阴暗地方的镜子。   平安看着她手上的托盘,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然后,她淡淡的说:“我不饿,你拿走吧。”   莉莉嗫嚅着说:“这是,邓布利多校长让我拿来的……”   平安眉间的褶皱愈深,不耐烦的说:“我不想吃,难道你要硬灌吗?”   她和Tom结发日久,谈吐之间已经有了几分他的影子。她冷淡的斜睨了莉莉一眼,嘴角轻撇,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   “平安教授,我并没有恶意,这真的是邓布利多校长让我送来的。校长也是关心你,或许你现在对我们有误会,但是我相信你只是被黑魔王迷惑了,以后等你醒悟了,你会理解邓布利多校长的!”   平安看着眼前自说自话的妇人,首次出现了诧异的情绪。   “波特夫人,邓布利多先生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将我绑架来,意图威胁我的丈夫,对我的丈夫不利,你认为这些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轻描淡写带过的吗?你凭什么那么自信的觉得,我一定会理解你?”平安慢悠悠的说。   莉莉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讪讪的,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这或许对您来说并不公平,但是,为了正义,为了解救那些被黑魔王迷惑得无辜的人,这是必须的牺牲!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使用这样的手段,我也希望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击败黑魔王!但是,那个人太强大了,我们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我的痛苦,并不会比您少!但是为了正义,为了哈利,我情愿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如果不是情况太不合宜,平安一定会喷笑出来。邓布利多圈粉丝的本事真不错,这洗脑式的说教,这传销式的风格,干出这种事儿,还觉得自己是个悲情英雄。   莉莉将平安的无话可说之囧错误解读为被自己打动了,再接再厉的说:“我也并不愿意这样对待您。但是,黑魔王要杀我的哈利,作为一个母亲,我绝对不能坐视这种事的发生。您也同样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相信您一定能理解我。我无意对你造成伤害,只要消灭了黑魔王,您就可以获得自由。”   平安对于这朵自诩正义的百合花觉得反胃极了:“波特夫人,你们图谋要杀死我的丈夫,还想获得我的理解让自己更心安理得一些?”   她不怒反笑,忽然猝不及防的挥手抽了莉莉·波特一记耳光,清脆的“啪”的一声,莉莉被打得踉跄了一下,捂着脸惊讶的看着平安。她一贯好脾气,很少惩罚学生,这是第一次莉莉直接承受她的怒火。   平安慢条斯理的拍拍手:“既然你这么善解人意,想必很能体谅我被人无耻暗算的愤怒吧?”      几个人冲进了房间,平安冷笑,果然,她估算的不错,有人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领头的正是邓布利多,有人冲到泪眼盈盈的莉莉身边查看了她的脸。平安猝然发难,暗暗凝了气,这一巴掌可不轻,打得莉莉·波特那张美丽的脸高高肿起,清晰无比的五个指印。   “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居然敢!”一个义愤填膺的男巫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其他几个凤凰社看来也很是不忿,“恶毒”“卑鄙”“不要脸”的骂声一时之间不绝于耳,中间夹杂着莉莉委屈的抽泣,和其他人的劝慰。   平安对于他们的叫嚣一概无视,只是抿嘴冷笑。邓布利多也不知抱着什么想法,并不去制止那些人的无礼,只是打量着她,蓝眸灿烂,似乎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待他们的叫骂稍稍停歇,平安才厉声说:“骂够了?比起我,真正无耻的是你们吧?我丈夫就算杀人如麻,但是从来不曾对别人的妻儿下手!你们这些手下败将,无能和他一争长短,就来设计暗算我,这就是你们凤凰社的正义?!连正面面对我丈夫的勇气都没有,这种躲在阴沟里的正义,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其中一个左脚残疾的男巫面容扭曲,神情狂怒,狰狞的说:“黑魔王的女人,果然恶毒无耻不可理喻!像你这样的人,暗中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早就死不足惜!无论用什么手段去对付你那该上一千次绞刑架的丈夫,都不过分!”   平安高傲的瞥着那群满口正义的人,冷笑:“说到底,你们是害怕吧?害怕我丈夫的强大,没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战胜他,所以只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个傲罗狂怒的举起了魔杖:“你这可恶的——”   邓布利多拦住了他,严肃的说:“住手,穆迪。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伤害她,她的确是一个无辜的人。”   穆迪的眼神恶毒的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出一个洞,很显然对邓布利多的话并不认同,但是显然他不会违抗邓布利多的权威,所以恨恨的停了手。   邓布利多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平安说。”   平安撇嘴,毫不掩饰她的厌恶和不屑。其他人看在眼里,对她的不敬更是不满。但是鉴于邓布利多对此的忍耐态度,没有人贸然指责她。      所有人都走开了,邓布利多才心平气和的说:“平安,你现在,应该非常憎恨我吧?我想,你也完全理解不了我的做法,和我所追求的利益。”   平安直截了当的说:“总算有个稍微正常点的人了,要受害者去理解加害者,你怎么不让母鸡去理解下黄鼠狼啊?”   “你也别怪莉莉,那个孩子,她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违背了她一贯的原则,她只是太想得到你的谅解。当然,我想她现在知道这太过于强人所难了。”邓布利多对于平安的态度并不介意,他向来涵养功夫一流。   “我本来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现在看来,你做了和我截然不同的选择。”邓布利多微微叹息,“我非常遗憾,平安。即使到现在,我对你本人,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无法认同你的选择。”   “先生,我也没有求你认可。”平安实事求是的说,她唯一在意的是她浮云山的亲人能不能Tom,其他人,尤其是邓布利多,一开始就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以内。   “不止是不能认同,Tom,为了魔法界更好的未来,是必须要清除的。”邓布利多的话,温和而冷酷。那双睿智的蓝眸闪烁出坚定的光芒,平安丝毫不怀疑他欲将Tom置之于死地的决心。   “这是我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挡在面前的无论是谁,我都会牺牲。平安,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   平安虽然知道和这个人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还是忍不住说:“用这样手段争取来的,就是所谓的正义?不惜牺牲掉无辜的人,这是正义?”   邓布利多微笑,那和蔼可亲的面容首次让平安觉得冷酷:“平安,我只注重结果。我并没有那么……迂腐,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才是正义。为了实现最伟大的利益,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这个老人,心志坚定,某方面他比起Tom,还要无情残忍。   “先生,即使你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我也不认为你可以轻易战胜Tom。我相信他,即使他的对手是你,我仍然无条件的信任他。”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啊。但是,我和布莱克,波特那些孩子们不一样。能不能正面击败Tom,我并不在意。说起来,我要感谢你,平安。你让我看到了……Tom的弱点。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天生就狠毒无情的孩子,对你,居然这么情深义重。为了你,我想他不介意作出一些牺牲。”   平安霍地站起来,邓布利多仍旧是笑呵呵的:“坐下,平安。我并不想伤害你,只要我完成我的目标,我会放你走的。”   平安不为所动,冷冷的说:“放我走?我一个人?”   邓布利多没有答话,许久才叹息着说:“平安,你真是个聪明人。斩草除根,为了扼杀那些潜在的危险,我不得不这样做。”   平安戒备的护住了肚子,然后后退了几步,警告的说:“别碰我的孩子!”   “这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Tom的孩子,我很抱歉,平安……”   平安厉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果你敢,我保证你绝对无法再用我的性命去要挟Tom!”      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完全进入了辟谷状态。邓布利多虽然承诺暂时不会伤害她的孩子,但是平安完全无法信任他。她不敢碰任何人送来的食物和水,幸好对于来说,辟谷是小事一桩。孩子也已经发育成熟,撑过个几天没有问题。   莉莉·波特怯生生的看着她,端着托盘说:“平安教授,请吃饭。”   平安闭目,看也不看她:“拿走。”   莉莉看着打坐调息的她,悄悄握紧了魔杖。   平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唤道:“波特夫人。”   “啊?!什么事?”莉莉有些慌张。   “如果你敢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念头,上天入地,我都会要你的儿子陪葬!”平安霍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你的丈夫,你的麻瓜父母和姐姐,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就是重头戏了吧…… 74 74、一命换一命 ...   平安的油盐不进让邓布利多甚为苦恼,但是,他并没有对平安用强。平安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出生,但是如何解决,却是悬而未决的一大难题。他知道平安的性格,她看着温和,却是外柔内刚,有着东方人特有的玉石俱焚的刚烈。最令邓布利多忧心的是,他花了不少时间去查平安的来历,却始终一无所得。唯一的收获是,她和住在天鹅城堡的海因里希家族关系匪浅。这一点令邓布利多觉得很是为难。   普通的巫师可能不知道,但是邓布利多却很清楚,海因里希家族,是吸血鬼三大种族之一的皇族。因为各界一贯的避世及互不干涉原则,吸血鬼不会干预魔法界的兴衰。一直以来,东西方的各界之间,一直维持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平衡。谁也不会贸然打破这种平衡。平安本人不是吸血鬼,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和那位同样来自东方的海因里希夫人恐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吸血鬼虽然被明令禁止不得干预魔法界,但是那位海因里希夫人却并不是吸血鬼。而她的儿子,格兰瑟·海因里希,下任的吸血鬼帝王,曾经非常钦慕平安。如果处理不好,魔法界很可能不会就此太平。换言之,他既要除掉那两个孩子,又不能伤及平安性命。   平安始终闭目打坐,不言不睡。对于诸如莉莉·波特的好心劝说,阿拉斯托·穆迪的恶毒咒骂,她始终听而不闻,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已经一天一夜水米不进的她,看起来却没有明显的衰弱的痕迹。查看的傲罗曾经在她连续几个小时都没有丝毫动静后误以为她出事了,在靠近她三丈以内时却发现她睁开黑白分明的双眸冷冷看着他们。   自从平安知道邓布利多要对她的孩子下手,她就始终十分警惕。尽管邓布利多目前没有付诸行动的迹象,但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邓布利多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对于Tom,更是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她只能在Tom采取行动前保护好孩子。而最容易下手的时机,就是她分娩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可是毫无自保能力。她一直静心打坐,就是希望能够延缓孩子的出生。   但是在她不动声色的外表下,却是心焦如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轻举妄动,投鼠忌器,但是她又怎能坐视邓布利多的谋算成真?她的丈夫,她至亲至爱的Tom啊……   她恨极了邓布利多的笃定,有一瞬间真觉得,倘若Tom没有这样爱她到人尽皆知就好了。可是,话哽在喉咙冲口欲出,她却觉得没有说出口的意义了。她不会相信,邓布利多也不会相信。她比谁都清楚,她的丈夫,是个多么执着和死心眼的人。   平安抚着肚子喃喃自语:“孩子,你们要乖,要跟着妈妈,不要给爸爸添乱啊,妈妈会保护你们……”      平安的消失已经超过了一天了,Tom也整整一天没有合眼。他几乎已经快把所有有巫师踪迹的村庄都搜了一遍,但是天罗地网式的搜寻却依然没有找到平安的确切地点。   “夫人会不会被邓布利多送到了麻瓜界?”卢修斯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Tom没有解释,却坚决的摇头。邓布利多虽然提倡麻瓜保护论,但是关键的时候他依靠的还是巫师的力量。麻瓜界比魔法界大得多,想找出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他只能赌,赌邓布利多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亲睐麻瓜。经过之前的一场鏖战,他现在能用的人员也有限,如果这个时候再分散兵力,只怕找到平安的希望会更加渺茫。   “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搜查。”一直缄默不语的斯内普突然开口。   Tom眼皮微微一跳,没有人说出那个所在,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那个地方,就是邓布利多的大本营——霍格沃茨。以霍格沃茨面积的广大,层叠的空间之多,以及叠加的魔法之密,无疑是藏匿一个人最好的地点。不要说他们不可能公然搜查霍格沃茨,就算邓布利多真的袖手让他们搜,只怕搜到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是霍格沃茨,是集齐了无数先人智慧和心血的地方。即使是历代的所有校长集合起来,也不敢夸口说自己能对霍格沃茨隐藏的所有秘密了如指掌。   “邓布利多不可能让我们搜查霍格沃茨,那就只能趁晚上偷偷潜入……”卢修斯有些犹豫,可是霍格沃茨千年历史,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贝拉主动请缨:“大人,让我去吧!”   一旁的罗道夫斯震惊的几乎忘了掩饰,阻止的话脱口而出:“贝拉,你疯了!”   自从平安被俘后,贝拉就表现得很不正常。有时候,那灰暗的眼神会让人错以为,她根本不打算再活下去。此时,她的眼睛亮得出奇,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好像终于找到用武之地一般。这一天以来,她是除Tom外另外一个丝毫没有休息的人,有时候,她寻找平安的欲.望甚至表现得比Tom还要明显。那种悍不畏死的疯狂,常常会给罗道夫斯胆战心惊的感觉。   Tom的眼神闪了下,淡淡的拒绝了贝拉:“不,我有更好的人选。”   没有人知道,他所说的最好的人选,就是他自己。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在霍格沃茨和现任校长抗衡,那个人无疑就是身为四巨头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唯一后嗣的他自己。当年上学的时候,他仗着这点,对霍格沃茨的地形摸得很清楚。邓布利多所仰仗的地利之便,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毫无优势可言。况且,他的妻子,他要亲自去解救。他不放心,将平安交给任何一个人。      Death Eater最好的品质就是,他们从不会质疑Tom所下的任何决定。即使,他们在听到Tom要独自一个人潜入霍格沃茨的时候无不相顾骇然,仍然没有一个人有胆子出声质询。这是他们和凤凰社不同的地方。无论多么崇敬邓布利多,哪怕对他的个人崇拜已经到达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说到底凤凰社不属于邓布利多,他们可以听命于任何一位伟大的白巫师。但是Death Eater不同,能够对他们发号施令的只有Lord Voldemort。他们,只效忠于他个人。   身为斯莱特林唯一的嫡系继承人,Tom可以有一百种方式潜入霍格沃茨。但是,连他自己也很清楚,这里面只怕没有一种方式可以不惊动阿不思·邓布利多。所以,在他潜入后不久,就看到穿着恶俗的星星长袍严阵以待的邓布利多的时候,他是丝毫没觉得奇怪的。   Tom刚刚询问过斯莱特林的鬼魂,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面对邓布利多的态度也比他所认为的镇定许多。   “欢迎光临,Tom。”邓布利多提着灯,笑眯眯的说。   虽然遭逢大变,但是就连邓布利多也不得不承认,Tom看起来没有他以为的糟糕。除了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他气度雍容的几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他冷冷的扯起一个浅得几乎看不出的笑:“看来,校长是料事如神,早就知道我要登门造访了?”   邓布利多依旧是不变的和善笑容,但是Tom能看得出那是一种包含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他垂下眼睫,掩住讥诮的神情。   “没错,我猜出了你的来意。Tom,我想,我们需要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心平气和?”Tom嘴角的微笑愈冷,“校长先生认为这有可能吗?或者,我也需要请一些人去做客,让校长先生体会下我的心情?譬如,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重,但也仅仅是一瞬。   Tom睫毛微微抖动,他的确已经控制了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但是看来,邓布利多决不会因他而妥协。这样一来,在和他的斗争中,他就将立于不败之地。他可以牺牲任何人,他却输不起平安。   白巫师竟然比黑魔王还要残忍,这是怎样荒谬的现实。   “Tom,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退后,即使是我的亲弟弟。”邓布利多收起了笑脸,神情严肃的说。   Tom冷笑:“我比谁都知道你的伪善,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并没有动怒,他只是再一次强调:“有的时候,牺牲,是必须的。必要的时候,只要是为了维护魔法界的和平,我可以牺牲我自己。”   Tom并不质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尽管他和邓布利多一直处于敌对阵营,但是他并没有将他看做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对手,是需要尊重的。   他只是讽刺的轻扯嘴角:”校长先生真是高风亮节啊,你当然有资格决定将自己的生命用在生命地方。只不过,那些你认为必须要牺牲的人,他们是不是甘心和你一样伟大呢?代表着正义的校长先生,有没有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决定自己的人生?”   这不是Tom对邓布利多的质疑,而是平安的。对于Tom来说,他只需要知道邓布利多是站在对立立场的敌人就行了。倒是平安,对于邓布利多的一些作为耿耿于怀。她从头到尾没有办法认同邓布利多输出的价值观,认为这种强迫别人牺牲的行为是彻头彻尾的侵犯人权。   听了Tom的话,邓布利多难得的一怔。或许,对于自己的行为,他并没有那么心安理得。只是,居于他的立场,他别无选择。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牺牲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我一个……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减少牺牲。但是,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改变我的信念。”邓布利多肃然的说,蓝眸明亮。   “你比谁都清楚,平安是无辜的。”Tom冷冷的说,“但是我也知道,你绝对不会放过她。”   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我大费周章的将平安弄走,也并不是为了伤害她。我可以放了她。”   Tom和他对视,许久才说:“你的条件。”他还不会天真到以为,邓布利多抓走平安,只是为了和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邓布利多苍老的面容出现了一丝不忍,虽然只是短短一瞬。   “Tom,你同样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如果可能,我也并不想……但是,我们都没有退路,自从决定立场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们之间,没有死亡,就没有终点。”邓布利多深邃的蓝眸闪过淡淡的伤感。   Tom的黑眸几乎有一秒完全是猩红的,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黑色:“你希望我死?”   “总要有人终止这一切……Tom,你是我教过,最为出色的学生,我非常遗憾。”邓布利多说,神色平静。他始终是这样,仿佛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打破他的平静。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Tom快速的反问,声音沉冷。   邓布利多面容安详的看着他,竟有一丝悲悯:“或许我的余生都会为这件事感到羞愧,但是,我不得不做……Tom,不要忘了,平安,和你们的那两个孩子。”   Tom冷笑:“我死了,平安和孩子们就会安然无恙?邓布利多,你会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我不会相信你!只有我活着,才可能救回平安。”   “恐怕你不得不相信。我并没有提供给你很多选择,你的命换平安的命,就是这样。”邓布利多平静冷酷的说。   “一命换一命,倒是很公道啊……可是,我的孩子呢?”   “那两个孩子继承了你的力量,虽然还未出生,但是他们的魔力波动非常强大。我无法冒险,抱歉,Tom。”   Tom的眼睛血一样的红,他大笑:“原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连我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打算放过……可惜,我不答应!”   邓布利多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断然回绝,然后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平安由傲罗看守,他们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对你恨之入骨……你不会想看到他们是如何折磨平安的,Tom。”   有一瞬间,邓布利多以为目眦尽裂的Tom会扑上来和他拼命。可是,最终,他只是将自己的手握得青筋暴起,却控制住了自己。   “邓布利多,我并不吝惜我的命,我随时都可以为她死。但是,同时失去了我跟孩子,平安根本活不下去。我可以跟你做这笔交易,但是,你不能动我的孩子一根毫毛。”   邓布利多眼神闪烁,踌躇不决。   Tom厉声说:“别以为我拿那群傲罗无可奈何!他们敢伤我妻儿,我就对他们的亲朋好友斩尽杀绝!他们的妻儿,父母,同学,朋友,师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邓布利多知道Tom冷血的个性,除了平安,他不在意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因此,他果断的说:“我可以答应你,放过平安和你的孩子。”   Tom冷笑:“当我是无知的格兰芬多蠢狮子么,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校长先生,我只信任我自己。等我部署好了,我会履行我的承诺。我要百分百的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妻子。”   邓布利多平淡的说:“可以,只是,恐怕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Tom眸中血色尽显:“你不要欺人太甚!”   “平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这一句话就几乎将Tom完全击溃,他很清楚,为了保护孩子,平安连口水也不敢喝。明知邓布利多这是威胁,他却不得不就范。   “一天,给我一天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没有偷懒来着…… 可是我卡文…… 写了一万多,可是又推翻重写了…… 搔头,现在卡完了,就是要把第二卷最后这些修一下,会按时发的^_^ 75 75、最后一日 ...   邓布利多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可能是Tom的缓兵之计。但是,在他内心深处,即使看到Tom为平安步步退让,不惜一死,他也还是不能相信那个残忍冷酷的孩子,会对某个人用情至深。因此,他下意识的选择了保守的做法。或许在他潜意识里面还是认为,倘若激怒了Tom,他也许连平安的生死也不会顾了吧,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杀死Tom,就几近毫无可能。   以目前凤凰社的能力,能做到将平安看得滴水不漏。即使Tom亲至,想要在重重拦截中救走一个大腹便便行动迟缓的孕妇,也是毫无可能。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关头,甚至可以安排人攻击平安。   邓布利多精明的蓝眸掩下了冷酷的算计。他已是垂暮之年的老人,Tom却仍如日中天,凤凰社中并没有出现能堪大任的继承人。詹姆和西里斯,勇猛有余,谋算却不足,倘若他撒手人寰,如何是Tom对手?只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将一切尘埃落定。   回到了凤凰社目前的临时驻地,莉莉·波特忐忑不安的迎上来,紧张的问:“校长,怎么样,黑魔王接受了我们的条件了么?”   其余几个凤凰社骨干,包括阿拉斯托·穆迪,个个屏住呼吸,脸上出现了极其扭曲的不安神情。   邓布利多淡淡点头,这些人立刻喜形于色,尤其了莉莉,几乎要喜极而泣。唯有邓布利多,神色淡然,在他看来,这一役,即使赢了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情愿使用这样的手段,只是有些时候,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的。   莉莉在高兴中不忘向邓布利多汇报平安的情况:“邓布利多校长,无论我怎么劝说,平安教授始终不肯用餐。我想……我们可能需要使用其他方法……”   那些餐点中,包含着一剂强力魔药,可以解决平安肚子里的隐患。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威胁恫吓或者利诱讨好,她始终软硬不吃,不为所动。作为一个母亲,莉莉佩服她保护孩子的坚决;但是,同样的,她是哈利的母亲,她也必须为自己儿子的未来努力。因此,她对她不会有丝毫的心软和怜悯。   阿拉斯托·穆迪神色狰狞:“阿不思,你对那个油盐不进的女人,实在太客气了!黑魔王的小崽子,绝对不能出生!会后患无穷的!”   莉莉·波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校长,如果不能说服平安教授配合我们,那么就使用魔咒吧!我愿意,校长,我愿意承担平安教授因此的所有怨恨。”   邓布利多深思着看着莉莉,这个昔年百合花一样温柔明净的女孩子,已经蜕变成了一位如斯坚强冷酷的女性。这充分证明了,女性,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改变到什么程度。他看向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那里面也有着一位这样的女性。以平安目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想要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难。但是,他不能保证,在目前这么紧张的局势下,还能承受她疯狂绝望的反扑。母爱是可怕的,在莉莉身上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邓布利多选择了按兵不动。   “不,我们现在能做的,是等待。”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情况看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合适的。毕竟,只要平安还在手中,他Tom就难免投鼠忌器。   脾气暴躁的穆迪显然认为邓布利多暂时性的妥协意味着心慈手软,这个脾气暴躁又和Tom结怨甚深的傲罗只差没暴跳如雷:“阿不思!你对黑魔王的女人实在太心软了!我向来就反对你留下活口,现在连黑魔王的小崽子你都想留下……”   “阿拉斯托,请你相信,我有我的考虑。”邓布利多虽然不像穆迪那样大嗓门,态度也很平静,却比穆迪有震慑力的多。几个因穆迪的叫嚷而神色犹豫的年轻成员,闻言立刻放下心来,毕竟邓布利多的话,在凤凰社里,从来不会有人质疑。   穆迪虽然还是愤愤的,却也冷静了几分。邓布利多并不像是个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大局的人,只是,不给黑魔王留下一些铭心刻骨的记忆,怎么对得起他的一条腿……   “好了穆迪,那个娇滴滴的女人不足为惧。目前最重要的是让黑魔王伏诛。”隆巴顿拍打着穆迪的肩膀。   韦斯莱爽朗的大笑:“只要黑魔王死了,我非要喝上个三天三夜不可!”   “亚瑟,你真的太得意忘形了,小心莫莉听到……”      虽然隔着房门,还设下了防窃听咒,但是五感极其敏锐的平安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些人的雀跃庆祝好像一把尖刀,刀刀都在剜她的心。她紧紧闭着双眸,可是细细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滴落。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白得几乎透明,眉间一道痛苦的褶皱,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她的衣裙上,氤氲出一圈的湿迹。   她重重的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心里仿佛被油煎得火烧火燎,全身痛苦的不断颤抖,她还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残余的理智告诉她,落泪与事无补,那些人只会享受她的悲痛和绝望。只有冷静,只有不放弃,才能救Tom,救孩子,救自己。她尖尖的犬齿咬破了娇嫩的嘴唇,鲜血和着眼泪滴落,苦涩和疼痛令她迅速的清醒。   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只要她能顺利的逃出生天,Tom就不必受制于人!那些人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正面交手,Tom不会落在下风。她闭眸运气,不再理会那些人。她不能等Tom牺牲自己来保她和孩子,她必须要自救!      里德尔庄园内,Tom背对着落地窗,长久的站着。几十年来,这是他首次这般惊慌失措。邓布利多精准的捏住了他的弱点,他现在的感觉不啻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从来不畏惧失败,无论多么糟糕的局面,他也都有自信可以从头再来。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从没有这样的,完全处于被动过。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并不在意胜负了。他满脑子里充斥的,是孩子,是平安。   “大人,平安现在怎么样了?”贝拉像是忍受不了那窒息般的死寂,有些紧张的问。她原本十分畏惧Tom,跟随他多年,早就清楚他或许是个好丈夫,但是绝不是个好侍奉的主人。在他眼里,也几乎不存在爱屋及乌这种事。即使她和平安私交甚笃,她也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分毫。但是,或许是为同样一个人的境遇而揪心着,同样的夜不成寐食不知味,贝拉觉得,她似乎没有那么怕他了。   Tom怔了怔,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在这种时候主动开口询问平安的情况,随即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会回来的,邓布利多的目标从来不是她。”   “老蜜蜂是不是提出了什么条件?”贝拉并不天真,显然,大人为了妻子,向邓布利多妥协了。   Tom轻蔑的笑笑,有几分漠然与不屑:“他所朝思暮想的,不过是我的性命。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彻底安心,不是么?”   大厅里所有的食死徒都鼓噪了起来,贝拉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那个该死的老蜜蜂!大人,请您下令,带领我们去杀了他!”   “对!彻底的解决他!”   贝拉的声音变得又急又尖锐:“您答应了?”   Tom不在意的抿唇,鄙薄的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既然敢提出来,当然就是肯定我不得不答应。他有着很好的筹码,不是吗?”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大厅里安静的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不,您不可以这么做。平安她绝对不会希望看到您这样,我了解她,如果她知道您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她,她会死的!她那么爱您……”贝拉终于承受不了的啜泣起来。   Tom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勃然大怒,他只是温和的笑笑:“我当然知道,不到最后一步,我也不会这么做。我还想陪着她,陪着孩子……但是,贝拉,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请你告诉平安,为了我活着。”   他的黑眸深邃无比,似乎藏着内心全部的温柔。   “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放弃。活着,一定要活着。”   “大人,让我代替您吧!使用复方汤剂,老蜜蜂不会发现的!请您让我代替您吧!这本来就是我欠平安的,让我补偿她吧!”贝拉跪在地上,往前膝行了几步,神色坚定,被泪水洗濯的眼睛清澈明亮。   Tom负手站在窗前:“贝拉,你比谁都清楚,复方汤剂,不可能欺骗得了邓布利多。我不能冒险,邓布利多要的是我的命,一旦他识破你的伪装,平安就会有危险。我必须,亲自去面对他。”   贝拉木然的瘫坐在地上,一旁的西茜忍不住说:“可是,就这样让老蜜蜂得逞,什么也不做?”   Tom冷笑:“我永远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我还有一天的时间,去营救我的妻子。”   西茜看看大厅里的人,卢修斯,斯内普和雷古勒斯还有莱斯特兰奇等人都不在。显然,大人是在等候着什么消息。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最后一个归来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才脸色苍白的跪在Tom面前,虽然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大人,幸不辱命。”   Tom看着面前的地图,在最后一个地点上打了叉。现在,地图上唯一用红圈标出的只有一个地方——邓布利多的出生地,高锥克山谷。   这一天来,他反复确定了邓布利多身边亲信的行踪,派人去所有可能藏匿着平安的地方查看,甚至,追踪魔法部里飞路网的使用信息。由于飞路网使用的过分频繁,要在多达上万条的信息中筛选出有价值的并不容易。一直到最后的几个小时,Tom才能排除掉邓布利多所有的障眼法,肯定平安并非在传说中固若金汤的霍格沃茨,而是在格兰芬多聚集地——高锥克山谷。   由于知道他是蛇佬腔,邓布利多显然能推测出他的身世必然和斯莱特林有关,因此这个多疑的老人,连自己一手掌控的霍格沃茨都不放心,选择了高锥克山谷。   但是,在对高锥克山谷几乎是逐尺逐寸的搜寻中,Tom并没有找到邓布利多的家。他立刻敏锐的意识到,邓布利多显然是预先做了防范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他使用了保密咒……”Tom低声自言自语,“即使我就在平安一米外的地方,也找不到她……”   他想起邓布利多那令他强烈憎恶的从容,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距离最后的期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却连平安的落脚点都无法确定!   衣袖中的手握得苍白,他的脑子极速的运转着,思考着所有可能破解这条咒语的方法。但是,从他越来越焦灼的神色来看,他显然一无所获。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嘶嘶的唤出了纳吉妮:“纳吉妮!”   银白色的小蛇从他袖口爬出,昂起头与他对视。   Tom看着它,狂热的好像看着自己最后的期望:“纳吉妮,为我找出平安的所在地!我知道,她就在这哪里,帮我找出她!”   保密咒是极其精密的魔咒,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出破解的方法,而且,一想而知那个保密人除了邓布利多本人肯定不作他想。但是,魔咒是针对人设立的,或许,对于魔法生物来说,限制并没有那么大!纳吉妮也可以寻求其他生物的帮助,只要那所宅子里有人以外的生物,纳吉妮就能潜进去!   银白色的小蛇消失在草丛中,带着Tom最后的希望。      平安并不知道Tom正在绞尽脑汁的寻找她的下落,她始终一心一意的打坐运气。或许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她那始终空空如也的四肢百骸中,竟仿佛有着一缕如游丝般微弱的灵力在游走。这让她看到了一线曙光,她更是不言不语,专心的凝神静气。   这一日以来,并不是没有人来打扰她。穆迪以及一些跟Tom私怨甚深的凤凰社成员便三三两两的结伴来嘲讽恐吓她,污言秽语的骂Tom,和她。尤其是穆迪,经常兴奋的满脸涨得通红,神情狰狞。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发泄,平安始终如同老僧入定,充耳不闻。碍于邓布利多明言在先,他们尚且不至于对她动粗,因此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只得悻悻的走了。其他人倒还尚可,唯有阿拉斯托·穆迪,似乎乐此不疲,隔个一会儿,就要来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在初初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的时候,平安只当是穆迪去而复返,因此厌烦的皱了下眉,连眼都懒得睁。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触到了她的手臂,她才不耐烦的睁开眼。   这一眼,几乎吓得她从床上滚了下去!   漆黑的小蛇,盘在床上,翘起蛇首看着她。平安本来就怕蛇,差点没惊呼出来。她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呼救,生怕惨遭蛇吻。她虽然和纳吉妮相处多年,但也还是不敢碰它,看到其他的蛇类,还是恐惧得要命。   直到另一条小蛇悠悠的从门缝里面滑进来时,平安才压住了即将脱口的惊呼。   她小声,不确定的看着那条蛇:“纳吉妮?”   纳吉妮愤怒的用尾巴扫了下她:“笨蛋,连我都认不出来!”   “呃,在我看来蛇都长得差不多么,何况你还缩得这么小……是Tom让你来找我的?”平安压低了声音问。   “是啊!Tom都快担心死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去——”   纳吉妮的声音被粗鲁的开门声打断,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推开了房门,狞恶的看着平安:“喂,黑魔王的女人,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乖乖的听话弄死你肚子里黑魔王的小崽子,不然……”   纳吉妮是听得懂人类语言的,它立刻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想对平安和Tom的孩子不利!它低低的嘶嘶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回复了巨型的身 75、最后一日 ...   长,挡在了平安面前。   醉眼惺忪的男人本来没有看见纳吉妮,赫然出现一条摇头摆尾的大蛇让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就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枯骨铭心的憎恨。   “黑魔王的宠物——”阿拉斯托·穆迪只觉得自己失去的那只断腿在隐隐作痛,他狂笑,“来得正好!四分五裂!”   身躯过于庞大的纳吉妮显然不够灵活,被魔咒击中,痛嘶一声。   “纳吉妮!”平安看着执着的挡在她身前的纳吉妮,它痛得厉害,巨大的尾巴愤怒的向穆迪扫过去,扬起蛇首不断嘶嘶着。   穆迪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傲罗,实战经验丰富,纳吉妮的攻击几次都落了空,倒是自己的身上有多增了几道伤痕。幸好它有蛇怪血统,魔咒的杀伤力没那么大。可是,地上星星点点的,已经到处都留下了它的血迹。   不行!再这样下去,纳吉妮非死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呃……你们不要打我,最起码表打脸…… 国庆应该不出去玩,我会老实的按时按量的更新的。 唉,新人菜鸟总是不太适应社会工作啊,我一个月搬了三次家!!!好在我现在稳定下来了…… 刚才后台惊见掉了三个收藏……更新了还掉收,我这是神马运气哟…… 今天应该还有一次不少于五千字的更新,第二卷快完了。 国庆九天假,我尽量日更加更,准备在10月完结这个开新坑。 76 76、止战之殇(上) ...   无论平安怎么心急如焚,局势还是对纳吉妮越来越不利。她握紧了自己的衣摆,手心被冷汗弄得又黏又滑。穆迪可以说是当世最优秀的傲罗之一,能和Tom有一战之力的巫师整个魔法界都是凤毛麟角,纳吉妮虽然是剧毒无比,但是在穆迪密集的攻势下,根本无法近身。   纳吉妮始终死死护着平安,房间本来就小,它能躲避的空间有限,又死死的挡在平安前面,一次次被穆迪的魔咒击中。   “纳吉妮,快跑!”平安热泪盈眶,如果不是顾忌她,纳吉妮不会这样狼狈,“等到邓布利多都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纳吉妮昂着首,嘶嘶的说:“我要带你一起走,Tom在等你!”这个人这么凶残,他肯定不会放过平安!   穆迪狞笑着:“你果然不死心想偷跑!是你自己找死,阿不思也怪不了我!四分五裂!”   他对着平安高高举起魔杖,尖声狂笑着大声念道。纳吉妮用头拱开了平安,白色的光束打在它身上,将它白色的身体撕裂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痛得它不住的翻滚嘶嚎。平安被它推出去,即使在剧痛中,它仍不忘用尾巴垫在摔倒的平安身下。   猩红的热血喷溅到平安身上,她的半边身体几乎都被纳吉妮的鲜血湿透,她惨叫:“纳吉妮——”   “黑魔王的宠物,可真是死心塌地呢,不过呢,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穆迪衰老的脸开心得有几分扭曲,那变态的兴奋,让平安几乎要作呕。   “等我收拾完了这条蠢东西,再来好好的问候你……”穆迪举起魔杖,面色狰狞。   平安抱住了还要挣扎的纳吉妮,挡在了它的身前,那双干净澄澈如黑玉般的眼睛,头一次这么刻骨仇恨的看着一个人。她固执的拦在纳吉妮前面,吭也不吭的直直注视着穆迪,黑眸平静如死水,眼神倔强冷漠。   穆迪并不着急,一步一步的靠近,一边舔着下巴一边说:“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听话弄掉黑魔王的小崽子,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阿不思护着你……可是你偏偏不肯,是梅林在帮我。梅林要黑魔王还清欠我的血债,只要想一想,黑魔王会有多痛苦我就兴奋得要发抖呢,这次谁也不能阻拦我为自己报仇了……”他疯狂的大笑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平安。   平安的右手指尖微微颤抖,却仍不言不语的和他对视。穆迪的魔杖直直的顶着她的额头,傲慢的说:“让开,黑魔王的女人,如果你识相的话,说不定我会留下你这条命——”   平安忽然轻轻掀起嘴角,微微一笑,笑容饱含嘲讽和不屑。   穆迪暴躁起来,怒喝道:“你笑什么?!”   平安站起来,从容的说:“我绝不会求你这样的人大发慈悲,我不需要你放过我,因为,我绝不会放过你——”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平安已经合身像穆迪扑了过去!她虽然灵力因孕子而凝滞,但是却有武功在身。这一下猝不及防,她又是准备许久的突袭,即使是经验丰富如穆迪,也没躲了过去。平安目的明确,右手的食指对准穆迪的右眼,狠狠的直挖了下去。这一击积蓄她平生之恨,又准又狠,穆迪骤然受到攻击,只来得及推开平安,捂着眼睛惨嚎。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溢出,穆迪放下手掌,掌心竟赫然有一颗眼珠!   平安被摔了出去,虽然卸掉一部分冲力,可仍是摔倒在地。她慢慢的扶墙站起,嘴角竟带着一丝微笑。她的脸上溅上了斑斑点点的鲜血,使得她一向柔和清秀的脸有几分凄清诡艳。   “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穆迪咬牙切齿的看着平安,他的眼睛,即使现在送到圣芒戈也是回天乏术。   平安微笑:“既知无幸,我怎么也要为纳吉妮和我自己讨点利息。”穆迪不同于邓布利多,他心胸狭窄,又和Tom有断腿之恨,落到他手里,她几乎没有了韬光养晦全身而退的可能。   她并不畏死,只是既然无可幸免,至少也要让害她的人付出一点代价!可惜她身上没有刀子,不然那一下至少可以杀了穆迪,断了邓布利多一条臂膀。   “我要杀了你,我非杀了你不可!”穆迪的声音恶狠狠的仿佛从齿缝间磨出,谁听了他的声音都不会怀疑他对平安有着多么深重的憎恨。   平安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眼神明灭:“阿拉斯托·穆迪,总有一日,我会亲自讨回这笔账。”   她绝不会低头,绝不会求饶。   这个一向瘦瘦弱弱的女人,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行动艰难,看上去脆弱无比,却在这一刻,奇异的有了某种凛然不屈的光。   穆迪握紧了魔杖,残笑:“没有这一天了,再见了黑魔王的女人!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地上遗留下一大滩的鲜血,但是那个女人,却踪迹不见。穆迪骇然的四顾,怎么可能?连那条蛇都不见了……   房门被推开,穆迪首次看到不再镇定从容的邓布利多,他脸色阴沉,看到屋子里凌乱的情况和屋子中间那一滩的鲜血,首次带上了责怪的口气:“阿拉斯托,你不该这么做的。”   距离他与Tom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却出了这样大的变故。非但不能继续用平安来牵制Tom,恐怕还会惹得疯狂的Tom不惜一切的报复。   莉莉·波特更是慌张失措:“校长,怎么办?平安教授逃走了么?那么黑魔王……”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是陷害平安的人其中之一,以黑魔王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放过她!   邓布利多也是脸色复杂,这一下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只希望平安之死可以打击Tom的心志,从而令他自乱阵脚——      凤凰社的成员各有各的心思,只有邓布利多敏锐的注意到了不对劲,他拔出魔杖,警惕的说:“是谁?”   空气中逐渐显出身形,脸色苍白,双眼猩红的Tom立在屋中,穆迪那残存的一只眼辨认出,奄奄一息缠在他手腕上的,正是那条蛇。   Tom半跪在那滩血迹前,眼睛血红晶莹,一颗血泪顺着他挺直的鼻梁留下。   “这是,我妻子孩子的血……邓布利多,你言而无信……你把我的平安怎么样了?”   邓布利多看着他那双血眸,有些心惊。他暗暗的提防着,却脸色沉痛的说:“Tom,非常抱歉,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Tom凄厉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妻子的命,就能用这两个字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   这个房间里,充满了死亡的味道。那种切身之痛让Tom明显的感受到,平安已经遭遇了不测。纳吉妮告诉他,穆迪对平安施了阿瓦达索命咒,这个房间里那逝去灵魂的哀鸣,一切都在告诉他,平安不在了,不在了……   “你们身上,个个都染了我妻子的血……你们,都来给我们夫妻陪葬吧!”他凄惨的大笑着,颗颗血泪落在洁白的衬衫领子上,似笑却哭。   邓布利多知道这时的Tom已经逼近于疯狂,他首先采取了攻击,一边大喝着:“快走!”   Tom厉声喝道:“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不断有人倒下。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凤凰社死伤惨重。而被重重围攻的Tom也早已负伤累累,黑袍几乎被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泅透。可是他只是疯狂的大笑着,不断的挥动着魔杖,发出一个个致命的魔咒。   在场的凤凰社成员都不是第一次面对Tom,尽管知道他魔力高深,但是却从没有人能预料得到,濒临疯狂的黑魔王原来是这么的残忍可怖!在多重魔咒的攻击下,凤凰社这边包括邓布利多在内,已经没有人是毫发无损的。甚至,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具全尸。四处横飞的神锋无影,如刀子一般撕裂着人的肢体。鲜血,已经洒满了邓布利多老宅的每个地方。   Tom更是变成了一个血人,只有一双诡异的血眸,仍旧透着令人脊背发寒的诡异和森冷。他那死寂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每个人,这里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要为他逝去的妻儿献祭。   邓布利多技巧性的消耗着Tom的体力和魔力,尽管可怕,但是Tom并不是梅林。他的魔力,始终有枯竭的时候——   但是,Tom却以着无比的意志力在刷新着一个又一个的极限!   邓布利多也开始焦躁起来,再这么下去,凤凰社的精英,只怕会尽数死在这里!      原本被魔咒严密保护的邓布利多宅因为被Tom成功闯入,邓布利多又没来得及加固魔咒,所以原本的魔法结界慢慢松动,而宅子内多重的魔咒冲击着魔法结界,终于在一声巨响后被完全冲开!一直在附近不得其门而入的Death Eater看到了显示出的几乎已经被毁灭成废墟的邓布利多宅,立刻加入了战斗!这批Death Eater的精英战斗力强悍,但是,高锥克山谷本就是凤凰社的大本营,闻讯加入的邓布利多阵营的人数目更多!这一场酣战死伤甚众,使得魔法界大伤元气。   贝拉怀着满腔恨意,一直死死的咬着莉莉·波特。大人那失去理智的表现叫她万念俱灰,如果平安还有一分可能活着,大人决不会如此疯狂!她惨笑,她再无面目去面对这个殒命的好友。可是即使要死,她也要算清账再死!   莉莉·波特也是当年霍格沃茨的佼佼者,但是,比起贝拉,当然还要逊上一筹。更何况,一心求死的贝拉悍不畏死,魔咒打在她的身上,似乎连她的动作也不会缓上半分。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令莉莉·波特胆怯了起来。她不一样!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哈利和詹姆——   白光闪过,莉莉的魔杖脱手飞出,贝拉冷冷的呼喝——“神锋无影!”   鲜血四溅,一双哀伤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西里斯·布莱克哀求着说:“不,贝拉不要。”   贝拉掀起唇角,冷酷不改半分:“滚开,老娘没空和你玩不.伦!”   西里斯坚定的护着瑟瑟发抖的莉莉·波特:“贝拉,放过莉莉,纵使她做错了,看在她是詹姆的妻子份上——”   贝拉冷冷的说:“我对你的耐性已经全部用完。钻心剜骨!”   一道魔咒打在西里斯·布莱克身上,他痛苦的摔倒在地上,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但是,比剧痛更伤害他的,是贝拉看着他的眼神,始终冷漠空洞,没有丝毫感情。   “除你武器!”   一道魔咒擦着贝拉的头发飞过,詹姆·波特愤愤的说:“西里斯,你这个笨蛋,你居然会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手下留情,你看清楚,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贝拉对他的愤怒咆哮无动于衷,这世上早已没有任何事可以触动她。除了报复,报复西里斯,报复她自己。   这一场大战,最终以凤凰社的全面败退而告终。他们毕竟占着地利之便,想撤出去还是很容易的。而Death Eater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除了自身伤亡惨重,还因为,他们的首领——Lord Voldemort,力战至脱力昏厥。      里德尔庄园内,鸦雀无声。卢修斯·马尔福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守在卧室的外面。贝拉被詹姆·波特的魔咒击中手臂,但是在包扎过程中,却始终麻木,面无表情。   纳西莎红肿着眼睛,看着丈夫:“卢修斯,平安她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卢修斯默然摇头,低声说:“在那间房间里有大量的鲜血……”   “可是不是没有发现尸体么?说不定……”   雷古勒斯也黯然的摇头,他对平安的感情要深厚得多:“那间房间里,有死去的灵魂的气息,况且,夫人中的是阿瓦达索命咒……”   纳西莎禁不住掩面啜泣起来:“可怜的平安,她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沙发上的贝拉轻轻动了动,一旁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关切的握住她的手,轻声问:“贝拉,你怎么了?”   贝拉闭紧眼眸没有答话,冰凉的泪水却似乎永不休止般,一直不断的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抽得要死,等不及睡觉了…… 不是我失约= =++++ 2号应该还有一更,如果JJ小受不抽风的话 77 77、止战之殇(下) ...   战争的乌云笼罩着整个魔法界,几乎所有的巫师都战战兢兢,唯恐那黑白之争的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Dark Lord几乎以一种斩尽杀绝的方式在疯狂报复,涉事的所有凤凰社成员,除了被当场击毙的,都遭到了追杀。一向手段高明的Lord Voldemort,撕开了伪装的面具,前所未有的酷厉手段让整个魔法界吃惊。尽管和凤凰社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但是一直以来Tom都是韬光养晦,并未放开手脚锋芒毕露的全力厮杀。大部分的普通巫师,对于他的印象,也仅止于实力强大,推行纯血论。   但是,平安的死,似乎带走了那个冷静睿智的Voldemort。这个铁血手腕,残忍冷酷的Dark Lord,疯狂血腥的连不少Death Eater都不寒而栗。自从醒来后,他们所跟随的主人就像完全变了个人,暴躁易怒,手段残忍,人人动辄得咎。就连原本颇受他信赖的马尔福和斯内普,都尝了几次钻心咒。   对于他的变化,不少人都忧心忡忡。卢修斯·马尔福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甚至包括纳西莎,都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唯一无动于衷的,大概只剩下同样深陷悲恸无力自拔的贝拉。平安的死不仅带走了他们引以为傲的主人,同样也摧毁了原本热情的贝拉。大部分的时间内,她不言不语不吃不睡,面无表情,只有沉浸于残酷厮杀的时候,才能在她死水般的眼眸内,看到残存的一丝兴奋。无论罗道夫斯怎样抛弃骄傲极力劝说,纳西莎怎样以泪洗面用心开解,她始终无动于衷。      数不清这是第几家被彻底清洗的傲罗家族了。卢修斯看着庭院里的尸体,头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的焦灼。他当然——并不在乎这些敌对的人命,也绝对不是妇人之仁的伪君子,但是这样斩草除根的狠辣作风实在有悖他一直以来的信仰。大人彻底抛弃了过往恩威并施的怀柔手段,对付敌人的,只有赤.裸.裸的残杀。原本中立的报纸也开始倒戈,有志一同的讨伐大人的冷血残酷。甚至,已经隐隐惊动了麻瓜界。   大人过于血腥的作风,已经令原本中立的巫师感到威胁,不少国外的颇具声望的巫师也开始站到邓布利多那方,站出来公开谴责大人的行为。报纸一再披露大人的作为,甚至在原有事实上添油加醋。前几天,莫须有的出现了大人虐杀巨人的头版头条。这一次,不止是巫师,连其他魔法生物都在蠢蠢欲动。最令卢修斯担心的,莫过于原本就狡猾的妖精们。这些妖精们原本就有着反叛巫师的历史,在大人手上安分这些年,也是畏惧于大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实力和巨大的利益,并非真心臣服。如果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会毫无疑问的落井下石。   但是,对于种种令他焦头烂额的棘手事件,大人表现出了极端的冷漠与不屑。对于他的汇报和请示,他仅是冷笑。他根本不在乎!不在乎他的事业会不会毁于一旦,不在乎背叛不在乎伤害,不在乎任何人怎么看!他只想要报复,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卢修斯绝望的意识到,除非平安复生,没有人能阻止他的自我毁灭。   他可以不在乎生死,执意要给他心爱的妻子殉葬,卢修斯却做不到。他同样有着娇妻爱子,他的小龙才仅仅只有一岁大。他开始暗暗的给自己准备后路,识时务者为俊杰,马尔福家的人除了自己,不会真正的忠于谁。      “这种每天都要杀人的日子真是令人厌烦呐……”即使本质上是个冷漠的人,并不顾惜他人生死,但是也并没有变态到以杀人为乐。卢修斯对自己施了个清理咒,有些烦躁的说。   一旁的斯内普眼神空洞,因为并不像马尔福那样洁癖,他看起来比卢修斯糟糕上十倍。油腻腻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多日未洗,黑袍上细看仍能看出沾满了暗色的血迹,脸色蜡黄,好像多日未曾合眼。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卢修斯看着这个似乎魂不守舍的朋友,语气不太好的问。自从那天以来,这个朋友也仿佛失了常态,完全不复以往的冷静。   斯内普看起来像是一个失去方向的孤狼,迷茫而又绝望。他哑声说:“卢修斯,你说,要是我去求大人,他会不会放过莉莉……”   卢修斯先是震惊于他那嘶哑不堪的声音,接着又为他匪夷所思的天真所震惊,冷笑着说:“你不如希望老虎改吃素,莉莉·波特可以算是罪魁祸首之一,大人会饶得了她?不光是她,估计沾边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包括她的丈夫和儿子。就连西里斯,可能也……”   他灰蓝色的眸子微微一黯,即使对这个兄长很是不以为然,但是到底是手足至亲,要是有那么一分希望,雷古勒斯必然会想办法为哥哥求得一命。他虽对西里斯殊无好感,但是他毕竟是纳西莎的亲人。   斯内普的神情透出几分焦急和渴望:“谁在乎波特和他的儿子!我只想为莉莉……我可以拿出全部向大人换取她的生命,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在乎——”   卢修斯微微叹息:“西弗勒斯,你所拥有的,不会比富可敌国的布莱克家更多。雷古勒斯尚且不敢说用所有换西里斯的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未竟之意却让斯内普更绝望。   “真的不可能吗?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他低声轻喃,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光,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可以杀了邓布利多!用他的命来换莉莉的命!他才是始作俑者,大人会不会——”   卢修斯冷酷无情、丝毫没有余地的冷冷截断他的话:“不会。”   斯内普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如果这世界上有人能杀得了老蜜蜂,那个人必然是大人而不是你。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能杀得了老蜜蜂,大人也决不会放过莉莉·波特。在他眼里,老蜜蜂固然是罪该万死,莉莉·波特,也必须去为平安陪葬。不止是她,那天在场的所有人,甚至,他恨不得这整个魔法界,都去为平安陪葬。”   “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斯内普失神的低语。   卢修斯按捺住性子,难得开解人:“西弗勒斯,那个泥巴种究竟哪点值得你为她牺牲?不要忘了,她已经嫁给了你的老对头詹姆·波特,如果不是她,平安也不会死,这一切也不会发生。都是这个泥巴种,都是她自找的!”   凭心而论,如果有人害死了西茜和德拉科,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报仇。   斯内普的脸痛苦的扭曲,他掩住脸,不堪重负的说:“不,卢修斯,莉莉之所以会去害平安教授,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跟大人说了那个预言,她也不会为了保护她和波特的儿子作出这种事!这一切是我造成的,是我!”   “你说那个荒唐可笑的预言?西弗勒斯,并没有人当真,大人只是一笑置之,那种一看就无比可笑的拙劣谎言,会有谁相信——”   “有人相信,至少莉莉,就信以为真了……如果我没有跟大人说那个预言,也许这一切也不会变成这样……”   卢修斯不得不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自怨自艾:“西弗勒斯!这一切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用那么主动的给自己找不痛快。莉莉·波特,她是一个凤凰社成员,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没有这个预言,她也是敌人,是敌人,就要铲除。不是因为这个预言,迟早也因为别的什么。你有空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斯内普一动不动,卢修斯挫败的发现,他的话大概对任何人都不具备安慰效果。无论是大人,贝拉,还是西弗勒斯。      在凤凰社这边,同样也是一群人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其中,最担惊受怕的就是莉莉·波特了。尽管,她已经借着小时候的情分求斯内普无论如何保护哈利,她也还是惴惴不安。黑魔王是那样一个残忍无情的人,除了他的妻子,根本看不出他在乎任何人。即使斯内普是食死徒中的精英,恐怕也不可能保住哈利。   “黑魔王不会放过我的,是我发现了平安教授的行踪,并且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莉莉·波特绝望的想,“他那么深爱平安教授,他不可能放过任何害她的人——”   她看着摇篮中儿子天真无辜的脸,暗暗饮泣:“所有的报复,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梅林啊,请放过我的哈利吧,他是无辜的啊……”   同样颓废憔悴的还有西里斯·布莱克,贝拉想置他于死地的事实几乎打垮了他。他几乎无法合眼,只要闭上眼,贝拉那冷漠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她的眼里再无丝毫昔日的热情痕迹,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自责。头一次,他开始认识到了贝拉那深刻的痛苦。他始终粗暴的断定,贝拉对那个女人,不过是不得已的顺从。他固执的认定,黑魔王的女人,不可能会和一个下属是真正的朋友。   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失职,贝拉怎么会那么痛苦那么恨?她像一具木偶一样,只知道杀戮。她那么恨莉莉,如果有机会可以让她和莉莉同归于尽,他敢断定她绝不会顾惜自己的命!这样强烈的恨意,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死去的人,是黑魔王的爱人?死去的人,分明也是她寄托了强烈感情不可或缺的人啊!   西里斯比谁都看重朋友,因此他也比谁都能看清贝拉那滔天的恨意。只要让他想一想,假如是他的一时不察害死了詹姆,他会有多么煎熬,他就完全理解了贝拉。   他几乎要憎恨起莉莉,却不得不为了詹姆和哈利一次次的压下这种负面的情感。他能怎么做?他不能伤害詹姆的妻子。况且,就算杀了莉莉,平安教授也不会生还。这一切,早已成定居,无计可挽回。   唯一正常的大概只有詹姆·波特了,事后才得知来龙去脉的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黑魔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家。男儿不畏死,但是,妻子柔弱无依,儿子还嗷嗷待哺,他想慷慨赴死也没有机会。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已经被使用一次的保密咒。   尽管后来被黑魔王破解,但是保密咒可以掣肘黑魔王,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他原本属意崇敬的邓布利多教授作为保密人,毕竟,没有比他更法力高强的人选。但是,邓布利多教授却淡淡的拒绝了。   “上一次的保密咒被破解,我有很大的责任。Tom那孩子,太了解我了。我不认为我是最好的人选,你应该选择一个更强而有力的,值得信任的人选,詹姆。”   詹姆马上领会到了他所指的人是谁,的确,西里斯是他除了邓布利多教授外唯一全心信任的人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更能放心的将性命交托给西里斯!   只是,没有想到,西里斯也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   “伙计,你们需要一个人去引开黑魔王的注意,这才是我想干的活儿。万一被抓住,我可不敢担保我能扛得住摄魂咒或者吐真剂。”   詹姆吃惊又感动:“大脚板,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答应了,由其他傲罗掩护我们——”   “没有比我更好的人选,你心里清楚,尖头叉子。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你的保密人,我保证就是黑魔王也会深信不疑。我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的,伙计,我可还想带着哈利打魁地奇呢。再说,邓布利多校长那边,只怕也自顾不暇。我恐怕他调派不出什么人手来保护你们。”   詹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继而困惑的说:“那么你认为谁适宜做这个保密人?月亮脸?”   他有些踌躇,卢平到底是狼人,谁也不敢保证在月圆之夜他会保有多少理智。   西里斯看出了他的顾虑,淡淡的说:“不,不是月亮脸。我有个更好的人选,我保证,谁也不会想到是他。”   他露出了一丝自得的微笑,将眼神投向沙发上眼神惊惧,畏畏缩缩的矮小身影。   “你认为,还有谁比虫尾巴更适合担任这个保密人呢?他连凤凰社的成员都算不上,无论是那些食死徒,还是黑魔王本人,都决不会考虑他——”   “大脚板,你真是个天才。”    78 78、无人能幸 ...   彼得·佩迪鲁那双水汪汪的老鼠一样的小眼睛有些惊慌的扫过去,声音尖细:“哦不,黑魔王会杀了我的——我不能,詹姆,西里斯,我的老妈妈还在等着我……”   西里斯有些不耐烦的呵斥:“得了,虫尾巴,就你那个老鼠胆子,黑魔王做梦也不会想到詹姆居然会选择你来当这个保密人的,他会不遗余力要追杀的是我,绝对不会是你的。你总算能派上一回用场了,把你那颗心塞回你的肚子里吧,没人会要你的命。”最后一句话,高傲又轻蔑。   彼得·佩迪鲁低垂下眼睑,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痛恨。从学生时代起,一直如此,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可以随便对他嘲讽侮辱。嘴里说是朋友,其实,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嘲笑他的胆小,嘲笑他的无能,嘲笑他的失败,他的每一分怯懦仿佛都会由衷的取悦他们。   恶毒的想法在心里渐渐扎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些人,都会后悔的——   沙发上的哈利爬了出来,滴着涎水,呵呵笑着爬到彼得·佩迪鲁的身边,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抓了抓他的衣角。彼得愣了愣,有些笨拙的想抱起孩子。哈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虽然长得和詹姆十分相似,却从来不会露出和他父亲一样的自大神情,会对着他微笑——   一双手迅速的从他手里抱过孩子,莉莉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彼得那污渍斑斑的外袍,有些不高兴的说:“彼得,我说过了,哈利还小,很容易生病。你就不能把自己弄得体面点么?”   西里斯疼爱的抱过教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哈利咯咯的笑起来,对着教父伸出胖乎乎的手臂。   彼得蜷缩得更深,淡黄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有一瞬间,西里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再看的时候,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他不禁嗤笑起自己,真是太草木皆兵了,像彼得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想到利用他?何况那个强大到几乎无所不能的黑魔王,那样眼高于顶的连邓布利多校长都不放在眼里的存在。   彼得看着西里斯逗着哈利,莉莉在一旁微笑观看的模样,心里冷笑。从来都是这样,只有西里斯才是朋友,才是哈利的教父!即使是身为狼人的卢平,待遇也比他好。毕竟,卢平也是个强大的男巫。莉莉虽然不像对待西里斯那样热情,但是也不会将不满表达出来。只有对他,她几乎不会给他机会接近哈利。因为他贫穷,肮脏,懦弱,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只能在对角巷帮佣,任人呼来喝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对詹姆的崇拜之情也变了味。最早的时候,他是由衷的羡慕着这个阳光开朗的朋友的,聪明,强大,讨人喜欢。即使,他正如斯内普所说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自大狂,也并没有改变他对这个朋友的重视。但是,这种友情只在开头的时候给予了他快乐,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痛苦与快乐交织,最近几年来,他更是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友情。   这些人,一直都没有改变,还像在学校里那样光鲜,受人尊敬。他们待人的态度也丝毫不会有任何改变,还是那样高高在上,永远绝对正确。他从来没有这样清醒的认识到,他并不是他们的朋友。如果是朋友,不会是这样的轻慢。   和那些食死徒也并没什么不一样,同样把他看得如同蝼蚁一般。   那几年来一直翻腾的恨意,再一次占据了彼得·佩迪鲁的心扉。      不是没有丝毫的悔意,再怎么样也曾经有过真实的感情。被深深憎恨的人,也曾经有过真心的崇拜的时候。再认识的几千个日子里,至少也有过那么短暂的时间是开心的,是为了朋友和友谊而觉得温暖的。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以不在意的嘲笑的口气对待,但是也有过站在他身前,替胆小的他赶走欺负他的其他同学的时候。   可惜,温暖,友谊,真诚,这样的时刻太少太少了。   可惜,忽视,轻蔑,伤害,这样的时刻太多太多了。   最后,直接而强烈的憎恨还是湮没了那过去曾经有过的一点点感情。      Tom毫不意外的看着彼得·佩迪鲁跪在他的脚下,带来了他极欲知道的消息——波特夫妇的下落。   他优美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厅中,“你说,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凭着一腔刻骨憎恨来到里德尔庄园的彼得·佩迪鲁颤了颤,面对着这样的男人,很难有人能泰然自若。何况,他的本就胆小畏缩。   “是,是的,大人。”   Tom苍白冰冷如大理石雕刻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丝极浅的笑意,带着几分恶意的说:“他们还真是信任你呢。这样好的朋友,身为忠诚勇敢的格兰芬多,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背叛呢?还是说,这又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等着我自投罗网?”   彼得·佩迪鲁的矮小的身子抖得更剧烈,神色更惊慌,他急急的辩白:“不!大人,我怎敢背叛您呢?我是忠诚的,值得您信任的!而且,说什么好朋友,哼,他们选择我,只是认为我足够不起眼,没有人会认为我值得托付而已,根本不是相信我!”   在Tom面前从来是惊慌失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卑微男子在强烈的憎恨驱使下挺直了背,语气也越来越阴戾:“什么朋友,什么格兰芬多的友情,都是狗屁!没有人重视我,西里斯是这样,詹姆也是一样!他们都看不起我,嘲笑我,炫耀他们有多聪明有多优秀!哈哈,只怕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做吧,他们想不到,死也不会知道——”   Tom微笑着看着他表演,轻笑着说:“的确,即使邓布利多想骗我上当,担当诱饵的也肯定轮不到你。”   彼得·佩迪鲁眼中更阴郁了,Tom慢慢的站起身,冷酷的说:“从这一点上说,邓布利多和我一样呢。对于没用的人,从来不会多浪费一点时间。不过呢,他看错你了。”   他俯□,血眸猩红:“你可比他知道的,要有用的多。”   那冰冷诡异的眸子寒冷得令彼得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跪下去不敢直视他。那种无处不在的彻骨冰寒令他知道,波特夫妇,绝对不可能活下去!   “你做得很好,彼得。”   那是彼得·佩迪鲁,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强大的男人。      肯萨尔绿野公墓,一座新碑前。   男子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抚着墓碑,仿佛看着心爱的人一般温情。一旁公墓的女工作人员忐忑不安的看着这个仪表俊雅得不像真人的年轻男人,不太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很年轻,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高大,英俊逼人,眉目深刻精致得仿佛用刻刀精心雕琢。她几乎从来没有看过这般好看的男人,不仅是她,几乎连路过的人都要频频回头。不但年轻俊美,而且出手豪阔,这块墓地闲置许久,造价不菲,他却是眼都不眨的直接买下。   只是可惜,这样的男人,却是一个鳏夫——   女孩子有些微不忍的看向立好的新碑,同时失去妻子跟未出世的孩子,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心碎吧。   男人的声音冷淡的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可以走了。”   女孩子有些踟蹰,并不是为了贪看美男的美色。老实说,这男人虽然好看,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冰冷,并没人敢盯着他看。她有些犹豫的说:“可是先生,我们就快要到下班时间了……”   “我知道了。”男人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女孩子倒是没有为他的失礼而生气,这样丧侣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失常的。她司空见惯,也不以为意,就悄悄走开了。她想着大概这位先生,需要一点私人时间,来悼念他的亡妻吧!毕竟有些人,是不愿意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软弱的。   果然,等她回来后,那座墓碑前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她叹了叹气,摇摇头,那位先生,大概先行离开了吧。      暮色渐渐笼罩了整座安静的墓园,原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入夜之后更是安静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夜风乍起,树木枝叶被吹得簌簌发抖。   黑色的棺木中,传出一个优美的男声。   “平安,你听,这里有松涛的声音呢,你喜不喜欢?往后,我们一家四口,就住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温存得仿佛和妻子呢喃细语。   “你,我,还有孩子,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你会一直陪我,永远不会离开。”   黑暗中,是窒息般的沉默。   “你要等我啊,等我杀了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马上就来陪你。不要走得太快啊,平安,不要让我找不到。”   “和我说话啊,别不理我,平安。”   “你在哪里?在哪里啊,平安。”   “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平安。”   “我以为我会比你先死的……那一定是我们很老很老了以后,有孩子,说不定还有孙子,他们每个都围在我的床前,每个人都为我伤心,其中最伤心最难过的,一定是你……如果真能那样,多么幸福……”他的声音里有温柔的笑意,“即使你怪我狠心,怪我先离开,我也觉得,能这样死去,真是让人觉得奢侈的幸福啊……”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生,没有想到,居然要自己为自己买墓地……平安,你怎么会留下我一个人?怎么会让我这么伤心?”   你不会的,所以,你一定已经死了。   到了最后还是一个人,拼了命想抓在手中,努力去握住的,终于还是从指缝中流失。   “我这一生,这一生啊……”   Tom心头涌起悲哀的自怜,这样的一生,即使再怎么不肯承认,看在别人眼里,还是太可怜了吧?   他一件一件摸过棺木中所有的物品,平安的衣服,书籍,孩子的襁褓,拨浪鼓。   “等我杀了那些人,我就回来。记得回来啊,平安。”   我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高锥克山谷,波特家。   莉莉·波特不断拍抚着不停哭闹的哈利,有些烦恼的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哭个不停,平常不是这样的啊……”   詹姆·波特安抚的拍拍她,“可能是换了新环境哈利有些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莉莉不安的往丈夫怀里缩了缩:“你说,黑魔王会不会找到我们?”   “不会的,上次邓布利多校长就是把那女人藏在高锥克山谷的,黑魔王不会想到我们居然也躲在这里。更何况有着保密咒,我们是安全无虞的。等邓布利多校长杀了黑魔王,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生活了。”詹姆·波特信心满满的安慰着妻子。   莉莉沉默了半晌,突然说,“詹姆,你真的认为,邓布利多校长可以杀了那个人么?那个人那天的样子,我永远也忘不了……”   想起在黑魔王杖下倒下的一个个傲罗,莉莉不寒而栗。   “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的……”   一个高傲冷酷的声音在他们上空响起:“说的不错,我的确没打算放过你们。”   冷淡的声音几乎如晴天霹雳般炸开,波特夫妇惊恐的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气势,不会有第二个人,来的,的确是黑魔王本尊。   “莉莉,带着哈利快走!”詹姆·波特立刻将妻子和孩子推开,举起魔杖厉声说:“阿瓦达索命!”   没法儿去管魔法部怎么规定不让使用不可饶恕咒了,那是黑魔王!他的其他攻击类魔咒只怕不会给他产生一个小伤口!   Tom轻慢的冷笑,白光闪过,詹姆·波特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莉莉·波特凄厉的声音响起,她抱着怀里不断大哭的哈利,憎恶又恐惧的看着逼近的男人。   Tom露出快意而残忍的微笑,像恶作剧的顽童一般得意的宣布:“你的丈夫,死了。”   莉莉·波特的眼泪扑簌簌掉落,她跪倒在地上,弓着身子,无声剧烈抽泣。   “真愚蠢,就和你一样愚蠢。”Tom走到詹姆·波特的尸体旁,不屑的用脚踢开了他,此举令莉莉·波特发出一声惨叫。   “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Tom居高临下的看着绝望的妇人,不断的刺激伤害着她,“是你丈夫的朋友把你们的下落出卖给我的。怎么样,觉得被背叛了?”   莉莉恍然的想起那个总是卑微的缩在一旁男人,悲痛的说:“是彼得!彼得是你的人!”   “他可不是我的人,他只是,想你们死罢了。正义勇敢的格兰芬多,啧。”他充满讽刺的说,“没有想到吧,波特夫人,你欠我妻子的,会用这种方式偿还吧。”   莉莉颤抖着,她膝行了几步,拉扯着Tom衣服的下摆乞求:“请您,放过哈利,不要动我的孩子……杀了我吧,请杀了我吧!”   Tom踢开她,冷笑:“波特夫人大概忘了,我也有孩子呢。”   莉莉绝望了,黑魔王并不准备放过哈利!她不甘的的说:“请只杀了我就好,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平安教授那么善良,如果她知道……”   “住口,你不配提我的妻子!”Tom勃然大怒,他举起魔杖,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敢提到她?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杂.种!”   “等着,我要你亲眼看到你的儿子,为我妻子陪葬!”   他挥动魔杖,绝然念出:“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泣声,Tom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然后意识开始飘忽。   这样也好,他早已不想活——   尽管活着有太多遗憾的事,但是死了这件事,一点都不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终。 79 79、Lucifer Riddle ...   一九九二年,九月一日。   麻瓜出身的二年级小女巫赫敏·格兰杰和她的其他同学一起坐在霍格沃茨大厅里,饶有兴致的观看着新生入学所必经的分院仪式。有同学注意到和她形影不离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奇地问:“赫敏,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呢?他们没有和你在一起?”   小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微笑着说:“不知道,或许他们又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吧。”   一年级的新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些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赫敏觉得有趣的抿了抿嘴巴,然后看着人群中一个红发矮小的小女孩,巧克力色的眸子闪了闪,低声的自言自语:“呃,哈利以后的妻子,真是看不出来啊……”   她看向邻桌,那是以睿智闻名的拉文克劳。一群轮廓深刻的西方人中,一张来自东方的细致脸孔分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亚裔少女,有着黑直发,黑色的眸子清澈如黑曜石,皮肤却雪白得不输给身边的白种人同学,巧笑嫣然,几乎一半的霍格沃茨男生都会忍不住偷偷看她。   赫敏知道,这也包括她那个著名的好友。她耸肩,男生,无论他有着多大的名气,都是视觉动物。更何况,这位秋·张小姐,可比电影版漂亮多了,好看到她都怀疑,JK用“非常漂亮”一次简单概括她的美貌,是不是因为对那样逼人的美丽感到词穷。   她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分院,眼睛暗自瞟向教师席。果然,麦格教授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那个阴沉的男人脸色黑得好比锅底一般大步走了出去。赫敏微微弯起了嘴角,将脸埋在胳膊内,藏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顽皮笑意。看来哈利和罗恩,不会有好果子吃咯!   被麦格教授念到姓名的学生走上前,带上分院帽,在分院帽喊出归属地之后走向各自的长桌。一直到最后一名学生也分院完毕,黑袍的斯内普教授才脸色阴沉的大踏步走进来。他的身后,毫无意外的跟着蔫巴巴的看来被狠削过一顿的哈利和罗恩。   斯内普走向教师席中央的邓布利多,恶狠狠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邓布利多教授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很不高兴,回头狠狠瞪了哈利一眼。   麦格教授提醒道:“校长,孩子们已经分完院了,是不是可以……”   邓布利多摆摆手,突然站了起来,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和警醒:“米勒娃,我想我们还漏了一个新生。”      好像为了呼应他的话一样,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应声而开。站在门口的,是两个赫敏从未见过的人。左边的女子有着秀美舒服的容貌,只是好像身体孱弱,九月的天气,仍旧戴着斗篷,头发极长,看不出岁数。她那双温柔沉静的眼睛微微扫过,然后平静的看向校长,口气温和:“好久不见,阿不思。看来你并不意外我的出现。”   赫敏有些讶异,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连一向镇定的麦格教授都神情激动,斯内普教授更是脸色惨白。   “是的,我从不相信你死了。即使那间房间的确有亡灵的气息,我也并不认为那是你。”他蓝色的眼睛看向一旁的少年,微微叹气,“看来,死的是你的孩子。”   女子似乎承受不住,蹙着眉头咳了咳,身边的男孩子立刻忧心的扶住她,担心的问:“妈妈?”   赫敏微微一震,他说的竟是中文!   “是的,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止住咳嗽后,女子挺直了身体,墨玉一般的眼睛直视着邓布利多,“拜你所赐,阿不思。”   邓布利多有些遗憾,并不介怀她的态度,睿智的蓝眸看向一旁的少年。少年和母亲一样黑发黑眼,长得却绝不相似,那样熟悉的容貌令邓布利多心底微微一凛。这个孩子,竟几乎完全复制了他父亲的容貌,连眉宇间细微的神情变化都无比酷肖Tom!只要是昔年认识黑魔王的人,都能猜出,他是谁的孩子。   少年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这个孩子,是你和Tom的孩子?”   平安微微一笑,“是的,他是我和Tom的孩子,名字叫做,Lucifer Riddle。”   在座的学生并没有人知道Riddle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就连哈利·波特都一脸茫然,唯一大惊失色的大概只有赫敏·格兰杰。她失声说:“My God,怎么可能!”   几乎可以用美丽形容的少年逆光站立,夜风微微拂起他的长袍,灯光从他身后投射,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包围着他。那一刻,不止赫敏,几乎所有人都有了一种诡异感,这种几近无暇的美丽,正正映衬了他那个奇特的名字,光明天使路西法!   邓布利多也因为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沉,他学识丰富,自然知道堕天使路西法的传说。他为这个名字的寓意而感到不安,来者不善,平安这次回来,或许是为了报复而来。   “平安,去校长室吧,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他沉声说。安宁是暂时的,他早就有了预感,平安的回来将会拉开一切的序幕。   几乎所有的人都目送着校长,几大学院长和那对神秘的母子离去,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校长的表现仿佛如临大敌?   哈利有些不明白的悄声问身旁的万事通小姐:“赫敏,那个男孩子不是新生吗?他怎么不用参加分院仪式?”   赫敏只是愣愣的出神,没有回答他。哈利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在鸦雀无声的大厅中仍是颇为引人注目,不少人看了过来,其中也包括那对母子。那位夫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仔细的看了看他,然后意味不明的微笑:“哈利·波特?”   哈利呆呆的点头,邓布利多叹息着说:“没错,这就是那个孩子。莉莉和詹姆都死了,只有他逃过了,只有他活了下来……”   平安发出了一声嗤笑,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哈利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低声问身边的罗恩:“罗恩,你说这位夫人会不会认识我父母啊?”   罗恩中肯的说:“即使认识,看起来关系也不会太好。”   只有赫敏沉浸在晴天霹雳中:“kao,伏地魔居然有孩子有老婆?这到底穿的原著还是同人啊?”   当然,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身旁的两个男孩子并不能理解她的风中凌乱。倒是邻桌的拉文克劳,秋·张似乎听到了什么,颇为讶异的看过来,赫敏连忙掩饰性的低头。Kao,忘了这里还有个华裔,不能肆无忌惮的用母语抒发情感。      夜深人静,邓布利多依旧久久不能入睡。平安没有死,那么始终没有踪影的Tom,也可能还活着。这十一年来,黑魔王虽然倒台,但是,局势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乐观。首先,极大一部分的食死徒逃脱了魔法部的制裁,其中包括黑魔王最得力的助手卢修斯·马尔福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的那些食死徒,除了莱斯特兰奇夫妇,恐怕并没有真正的核心人物。   这些食死徒摇身一变,成为了身价清白的巫师贵族,有些甚至被魔法部奉为上宾。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个刚满三十岁的贵族青年,现在炙手可热的程度决不在马尔福之下。即使他有个被认为是食死徒的亲哥哥西里斯,也丝毫影响不了他如今的声势。这些原本附庸于Tom的贵族们,只是收敛羽翼暂时蛰伏,背后又有魔法部支持,即使他一再打压,也完全不受影响。   十一年来,这些人手里掌握的人脉和势力只怕比Tom全盛时期也不遑多让,其中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的手脚已经伸到了麻瓜界。他们并不显山露水,大部分时间都极其低调,这种平静让他极其焦虑。这种笃定,似乎昭示着,他们还在等待那个足以领导他们的人回归。   米勒娃·麦格平复了下自己过于震惊的情绪,尽量和缓的说:“校长,平安教授和那个孩子已经住下了。那个孩子没有参加分院,应该把他编入哪个学院?不过,按照那孩子的性格,应该是在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的眼神平静,声音也毫无波动:“米勒娃,我并不打算让那孩子进入任何一个学院。”   麦格勃然大怒,几乎没一条皱纹都显示出了极大的怒气:“校长!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在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坏事之前,我们就应该对他一视同仁!不让这个孩子入学,你是想让他变成一个哑炮吗?”   邓布利多并不奇怪她过分激动的反应,米勒娃就是这样一个过分正直的人,因此当年,他并未让她介入利用平安的事情。   “米勒娃,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这孩子身上的魔力波动,强大得可怕,我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Tom。”邓布利多的声音苍老而疲惫。   麦格挺直了脊背,眼神愤怒:“校长,这是在霍格沃茨,你首先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不是凤凰社的领袖。这里不是凤凰社的大本营,不是战斗的地方,而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那个孩子,无论他的父亲是谁,首先,他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你这样,人为的制造一个哑炮——”   她愤怒的几乎难以言说。   “米勒娃,我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也并不想这样。但是,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能感到,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我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和平,绝对不容许失去。在此之上,无论你认为是多么荒唐的事情,我都会去做。”邓布利多平静而坚定。   “校长,你能感受到的,平安教授已经没有任何魔力了,她现在的情况,几乎比普通人还要虚弱。那个孩子,只是个一年级的孩子而已,即使让他学习魔法,也并不会——”   邓布利多静静的看着她:“这是我的决定,而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米勒娃。”   麦格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意:“校长,今天该出现在这里的,本来是两个孩子。他们其中的一个,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背负着原本不该他们承受的东西死去了;他们的母亲为了保护他们,失去了魔力;即使他们的父亲,也早就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这还不够吗?”   邓布利多苍老的眼神有一些忧郁,他疲倦的解释:“米勒娃,我不能冒险。既然平安能够逃脱,谁能保证Tom真的死了?即使Tom真的死了,这个孩子,我也不可能让他学会魔法。他继承了Tom的力量,未必没有继承他的野心。只要这个孩子公开露面,那些蠢蠢欲动的食死徒,很可能会团结在他的周围,继续危及魔法界的和平。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可以保证,只要他不会居心不轨,我不会……”   “校长,你真是不可理喻。”麦格愤然起身,摔门而去。   邓布利多看着这个最信任最亲近的助手的背影,苍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而自嘲的微笑。   “可以一直这样爱憎分明问心无愧,米勒娃的人生真是奢侈啊……”      Lucifer看着自己纤弱的母亲饶有兴致的这里转转那里看看,翻了个白眼:“老娘,你再不睡,父亲会生气的。”   平安悠悠的说:“生气就生气,凭他现在的样子,能把我怎么样?”   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墨色的珠链。她说完话后,那串珠链似乎还有一道红光闪过。   Lucifer指出:“父亲生气了。”   平安仍旧慢悠悠的翻着书架里的书,漫不经心的说:“生气就生气。”   那串珠链更是亮得骇人,平安只感到手腕一阵灼烫,立刻厉声警告:“Tom Riddle!你要是敢出来,就别想再跟着我和儿子!”   珠链慢慢恢复原先的墨色,平安这才笑眯眯的将手链放在唇边亲了亲,安抚的说:“这才乖嘛。”   Lucifer囧囧的别过脸,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家老爹正寄身在那串镇魂珠里,母亲的动作总让他觉得仿佛在偷窥父母调情。   “来来来,Lucifer,我告诉你啊,当年我跟你爸,就是在这里重逢的,也是在这里有了你的哟。”平安有些怀念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好像没有什么大变化啊。   “老娘,我们现在深入虎穴,你配合一点,不要弄出这么一副不合时宜的怀旧脸孔好不好?”   “儿子,要不要这么眼神啊?现在又没外人在。”   “做戏就要做全套,老娘,做人切勿两面三刀,务必要有始有终。”   ……   “儿子,你太敬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尊重原著的情节已经过去,接下来开始逐步解疑和报复了- - 80 80、帷幕 ...   邓布利多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可以改变。面对这个当年的师长,麦格实在很难启齿校长的安排。只是平安却没有预想中的愤怒,仅仅是淡淡的扬起眉“哦”了一声。而她的儿子,似乎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这个孩子的容貌虽然酷似他的父亲,但是性格上似乎要比他的父亲更加沉静。   “和父亲估计的一样,那个人果然不想我接触魔法。”Lucifer只是平静的陈述。   正在看书的平安不在意的微笑,连头都没有抬:“你想学魔法的话,还需要进霍格沃茨么?”   Lucifer耸肩,漂亮的脸上出现的是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傲气神情:“的确不需要。”   “接下来怎么办?”毕竟年少,Lucifer有些好奇地问安之若素的母亲,“真的有个密室么?里面有蛇怪?我能不能抓出来玩玩?”   平安横了儿子一眼,这孩子也继承了Tom的蛇佬腔天赋,天生能听得懂蛇语。当年她生产时大伤元气,又撑着一口气拉回了生死关头的Tom,身体一直孱弱,根本无法照看孩子因此这小鬼多半时间由纳吉妮照看。大概是因此,Lucifer对于蛇这种她敬而远之的生物,天生就有好感。   “安分一点当你的柔弱肉票吧儿子,现在可是丝毫闪失都不能有。”她微微咳了咳。   Lucifer与父亲相似的黑眸恶作剧似的一闪:“母亲,你注意到了么,那个人看到我的表情。”   平安的唇角微抿,想起大厅里那张震惊扭曲的脸,有着清浅的遗憾。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想到的是,他终究还是做了那个选择。他本性拘谨,虽然始终称不上如何深交,但是毕竟也是旧时相识,Tom虽然生性严峻,对他称不上信赖有加,但是也颇为倚重。她曾经以为,他不会为了一段年少时无望的暗恋而选择背叛,现在看来,到底是她托大了。   Lucifer晶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厌恶:“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你一直不让教父他们难为他,明明就是他把父亲的行踪透露给了邓布利多,这种背叛者……”   平安倒不像儿子那样愤懑,说起来,斯内普和Tom只是上下级关系,她虽然不舒服,有些微遗憾,但是也仅此而已。她虽然并不认为那值得,但是感情的事,从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当然,她留下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原因。   “我留下他,当然有我的原因。”她径自的笑笑,并没有像跳脚的儿子解释。她纵然不是个睚眦必报斩草除根的人,也绝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纯善。一年前,当卢修斯和雷古勒斯得知当年背叛的人正是斯内普的时候,卢修斯震怒的只差没冲进霍格沃茨行凶。其实比起他们夫妻,一直和斯内普关系不错的卢修斯才比较有被背叛的实质感受吧!   当听到她要留下斯内普的时候,卢修斯扭曲了一张俊脸,连雷古勒斯也是一脸的不赞同。虽然碍于某些原因不便犯上,但是光看他们的表情平安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说,你和这种害了你丈夫的人念什么旧情啊!”西茜比较直接,她恨恨的说:“真看不出来他会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平安扬眉,她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人也瘦弱,不大打得起精神,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那双黑白分明一如昔年的眸子,却透出几分饱经风雨后的坚强。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什么旧情要和他念。我留下他,除了不能打草惊蛇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她清澈见底的黑眸有着丝毫不掩饰的算计。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了。”   西茜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当年和气温温糯糯的平安也能如此冷酷。平安却只是朝她微笑,神情温和一如往日。   “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定很辛苦,是不是?”怎样的痛苦的往事,怎样剜心的疼痛,才能让她有了这样脱胎换骨的转变?   平安看着在庭院里练习魔咒的Lucifer和德拉科·马尔福,他们俩年纪相仿,俱都是卓尔不群的出众,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聪明。她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如新月,那一瞬间,西茜又觉得,她仿佛没怎么变。   “西茜,你可以理解的,我们都是母亲,我没有资格软弱。”      开学晚宴上那对母子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也只以为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唯一如鲠在喉的大概只有赫敏·格兰杰一个人。她有些慌张,好像已经准备了小抄的学生,拿到试卷的时候才发现,临时换考卷了。她一直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啊,那对母子,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如日中天的时候,黑魔王猝不及防的输给了襁褓中的哈利不是吗?而且,去年那个奄奄一息的黑魔王,也并没有如愿的抢走魔法石啊……   但是,一份崭新的《预言家日报》却再次打破了她的这种自我安慰。   霍格沃茨的早餐时段,向来是很热闹的。很多猫头鹰停在各个学院的长桌上,许多学生都收到了订阅的报刊,兴致勃勃的聚在一起,讨论最近的新闻。   赫敏的室友,拉文德·布朗咯咯笑着和女同事讨论头条上照片足足占了一整版的俊美男人:“哦,他可真好看,据说还是个单身贵族呢!如果我能成为布莱克夫人就好了——”   赫敏被布莱克这个姓氏惊得回不了魂,这个姓氏在麻瓜里非常普遍,但是在魔法界,只意味着那一个显赫的家族。但、但是据她所知,这个家族所剩下的人就只有——   “布莱克?!你说的是西里斯·布莱克吗?”她失态的拉住了拉文德的袍子。   拉文德·布朗很奇怪这个平常从来不讨论八卦的室友那不寻常的着急神情,但还是撇嘴说:“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杀人狂!我说的是现任布莱克家的族长,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你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   赫敏如同被一通冰水从头淋到脚一样,整颗心凉了个通透。她当然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HP第六部的谜题,毁了黑魔王一片魂器的RAB。西里斯·布莱克的亲弟弟,食死徒,一生默默无闻,在书里面从来没有正面出场过的英雄。她至今仍能默诵出那段话: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R.A.B”   这个为了杀死黑魔王不惜一死的R.A.B曾经令她无限好奇,在知道真相时无限唏嘘。哈利最终能够杀死黑魔王,这个人功不可没。可是,眼前的真实几乎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雷古勒斯·布莱克,霍格沃茨的十二校董之一,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在黑魔王死后成功摆脱了魔法部所有的罪名指控。黑魔王的倒台并未给他带来多大影响,布莱克家依旧显贵,即使他的亲哥哥西里斯·布莱克和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都被控是食死徒,也丝毫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不利。   这个人……和她认知里的那个R.A.B未免也差得太远了,几乎找不到丝毫共同点。赫敏有些颓败,她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另外一个R.A.B。一时之间,她几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如果没有了雷古勒斯·布莱克,谁去消灭黑魔王的魂器呢?会不会因此,哈利没有杀死黑魔王,反而被黑魔王所杀?那个预言不是说,两个里只能活一个吗?   她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前忽然闪过那对母子的影像,顿时,她恍然大悟。原著里根本没有那个女人!黑魔王也并没有孩子!是那个女人,是她的出现,才让这整个故事产生了蝴蝶效应,连结果都不可预料!   她咬住嘴唇,她不能慌,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女人的来历!她究竟只是被JKR忽略的微不足道的一环,还是,她根本就和她一样,目的,却是为了颠覆故事的结局?      赫敏的反常哈利和罗恩都看在眼里,最近的她,只有一有空就跑到图书馆翻找资料,不然就是在城堡里里外外瞎逛,好像想找出什么人一样。原本形影不离的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说话了。   “哈利,你有没有觉得,赫敏最近很奇怪?她每天都去图书馆,作业却总是匆匆忙忙的写完。而且,昨天我问她借变形课的作业,她居然想都不想的给我了!你说她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大大咧咧的罗恩,也忍不住狐疑起来。连一向粗心大意的男孩子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可见赫敏最近的表现有多反常。   哈利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频频的看向窗外的魁地奇球场。罗恩本来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打球,毕竟他可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魁地奇找球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出了不对劲,哈利的眼睛,似乎并不是围绕着球场的形势打转,而是,仅仅围绕着一个女孩。   那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相当出名的女孩子,在霍格沃茨的风头不在赫敏之下。赫敏出名是因为麻瓜出身却在期末考试名列全年级第一,秋·张出名却是因为她那无以伦比的美貌。虽然年纪并不大,可是她却有着夺目的美丽,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罗恩几乎目瞪口呆。虽然和赫敏同样是麻瓜出身,而且还是异族,却从没有人歧视她。就连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斯莱特林,对这个女孩子似乎也很怜香惜玉。虽然表面上并不会表现得友善,但是也从没有人会以“泥巴种”这种屈辱性的称号来称呼她。   秋·张和他们并不算熟悉,但是迎面走过的时候会微笑点头打招呼。罗恩没有想到,哈利居然会喜欢她。   骑在扫帚上的秋·张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扭转方向对着地面俯冲下来。一直密切关注她一举一动的哈利脸色一紧,几乎忍不住站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下来。因为她及时抓住了金色飞贼,朝着人群的方向高高举起了手,灿烂的笑着。她的队友也围在她周围,七嘴八舌的祝贺。忽然,她抬起头,目光和哈利撞在一起,似乎有些意外,然后友好的对他挥了挥手。   哈利只觉得心头一阵乱跳,僵硬的举手摇了摇作为回应,暗自懊恼自己的笨拙。   “啊,以一个女孩子来说,她飞得算相当不错了,是不是?”   “是啊,她是一个很出色的找球手——”哈利说了一半才觉得不对劲,涨红了脸回头,看着罗恩贼笑的促狭面孔。   “罗恩——”哈利心事被看破,窘得满脸通红。   罗恩笑嘻嘻的搭着他的肩膀:“哥们儿,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喜欢的原来是秋·张啊,有眼光!不要说整个霍格沃茨,恐怕就是魔法界,比她漂亮的女巫也没有几个。”   哈利和罗恩本来就要好,因此只是尴尬了一会儿就渐渐放松下来。   “唉,这下整个霍格沃茨的男孩和女孩,恐怕有一半要失恋了……”罗恩揶揄的说。   哈利捂着脸:“别这么说,她不一定会喜欢我……”   罗恩惊讶的说:“哈利,你是开玩笑吗?整个霍格沃茨还有比你更有名、更出色的人吗?我敢说,如果是你的话,其他喜欢秋·张的男孩子也只能默默的吞下失恋的苦果。没人能和你争。”   操场上,人群中的秋·张笑靥如花,锁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似乎也不经意的,若有若无的看了她一眼。   那个男生,虽然隔着老远,但是那一头招摇得不得了的铂金色头发,让罗恩·韦斯莱可以轻易辨认出他的身份。不用说,肯定是马尔福。虽然不屑,但是就连罗恩也不得不承认,德拉科·马尔福是霍格沃茨除了哈利以外,最引人注目的男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受瞩目程度不在哈利之下。即使是在和斯莱特林势同水火的格兰芬多,也依然有着不少女生喜欢谈论他。谈论他的家世,谈论他的穿着,谈论他的每一次微笑,哪怕是冷冷的嘲笑。   “呃,马尔福那个小白脸不足为虑啦,你忘了,秋·张可不是纯血……”罗恩说,但是心里也有着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擦身而过,他却觉得,那个嚣张得眼高于顶的马尔福,和那个美得不得了的秋·张之间,有着奇怪的张力?   但是,这种感觉仅仅是短短一瞬,秋·张依旧笑着和女同学们不知道说着什么,马尔福也依然背道而驰的朝斯莱特林的地窖方向走去,一个看起来暖如艳阳,一个却冷若冰霜,怎么看,怎么不相关。   哈利有些失神的看着球场上的秋·张,罗恩暗暗地叹气,可真着迷啊。他有些遗憾的搔搔耳朵,如果这个消息被金妮知道,大概要蒙着被子大哭一场了。不过,就算是护短如罗恩也不得不承认,金妮和人家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但是让罗恩意外的是,刚刚想到金妮,她就慌慌张张的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闷着头往前跑,也不看路,直接撞在来不及避让的秋·张身上。两个人似乎都撞得不轻,都摔倒在地上,金妮手上的书和秋·张的课本更是散了一地。秋·张身边的同学立刻七手八脚的拉她们起来,金妮慌慌张张的似乎低头在道歉,秋·张微笑着不知说了什么,然后蹲在地上帮她一起收拾东西。罗恩扶额,说起来,哈利喜欢秋·张也不是没有道理,看看人家,温柔又大方。对比起来,他的妹妹真是太冒失了!   金妮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拿了东西就跑。等她跑出了好远,秋·张才在自己的书堆 80、帷幕 ...   里翻出来了什么,远远地在后面叫她,只是她像没有听见一样跑远了。   “一定是落了什么东西了,金妮真是个冒失鬼……”罗恩甚觉丢脸的说。      这个时候,赫敏抱着一大堆书,阴着脸走进了公共休息室。她将那一堆山一样的书放在桌子上,瘫进椅子里呻吟:“累死我了!”   罗恩好奇的问:“你借了这么多书干嘛?平斯夫人允许你借这么多书出来吗?”   赫敏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我从麦格教授要了批条,除了禁书区的书,可以随便外借。”   哈利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乌青的黑眼圈,关心的说:“赫敏,现在离考试还很早呢,不用这么拼命吧?再怎么说,也要注意身体啊!”   赫敏抬头看着哈利,他碧绿的眼睛里都是单纯的友情。她有些感动,撇开救世主这一点不说,哈利也是个好人,善良热情。他是真心的把她和罗恩当成朋友看待,尽管可能有点鲁莽,尽管他不可能百分百理解她,但是他是真诚的,善意的。   很多话冲到嘴边,但是最后,她只是苦涩的扯扯嘴角,说:“呃,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哈利,虽然自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又在一年级的时候直面黑魔王,但是,他还是快乐幸福的吧!赫敏实在没办法对他说出日后可能的腥风血雨,她也担不起改变结局的责任。改变之后,更好或者更坏,没人能预计,她所希望的,只是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发生,那于她来说,就是HE了。她现在所做的,就是希望能将一切纠正回原本的轨道。   但是,无论是在几位教授那里旁敲侧击,还是在图书馆里不断的翻阅各种资料,她都前所未有的碰了壁。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麦格教授出乎意料的守口如瓶,对于那神秘女子的来历闭口不谈。而在黑魔王鼎盛时期的报纸,也找不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这个人的存在,竟然毫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节埋了无数伏笔 顺便……我也很雷双穿第二人的情节,所以赫敏 掩面,我不要剧透 这周因为单位要年检,一堆事情要做,还被借调,实在那个分、身、乏术,周末休息,尽量加更 朋友送的专栏条,喜欢的就收藏我吧 PS:我新坑尚未开挖,已经由暮暮晚熙,铂金色,缘亦子衿赠送了四个封面,我决定攒够十个挂一排就开坑。 81 81、伤疤 ...   这种不确定感让赫敏十分焦躁,她几乎是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如果那个神秘的女人是事情可能失控的关键,那么从她儿子身上推测,她在黑魔王倒台前就已经出现。令赫敏不安的是,她所带来的改变,究竟有多少?她只是只无意闯入的蝴蝶,或者,和她一样是熟知剧情的外来者,在有预谋的颠覆原本的结果?没有办法查到那个女子的身份,她只能找黑魔王倒台前的资料和当时的报纸,极力想还原之前的真相。   托庇于她良好的记忆力,她差不多已经找到了当年的相关文献,虽然没有全部看完,但是,却也拼凑出了部分事实真相。而这些零碎的真实,却令她的心如坠冰窟。   在原著中,虽然也并没有用大量的笔墨渲染黑魔王是如何残酷,但是,从其他巫师显而易见的憎恨和恐惧中,可以很容易得出结论。但是,这些当年的报纸,虽然因为舆论导向问题不可能完全真实,但是也可以让她清楚知道,黑魔王并非那么十恶不赦。当然,加诸在他身上的罪恶并不少,但是他本人,甚至包括他的忠实信徒,在他倒台前,并没有被指控残杀普通巫师以及虐杀麻瓜的记录。虽然,在他倒台后,数桩麻瓜界的恐怖袭击被归咎于他,但是,赫敏深知,可信度十分值得商榷。   当然,黑魔王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即使撇开那些不算,死在他手上的男女巫师也不在少数。但是那些巫师,几乎全是当时著名的傲罗或者凤凰社成员。而且,几乎都是在战斗中被杀死。而战争,从来你死我亡。   除了黑魔王本人,还有重大改变的是莱斯特兰奇夫妇。赫敏一直十分厌恶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觉得她就是个十足的政治狂热分子,完全没有理智可言。而这里的贝拉特里克斯,却比原著中的还要癫狂。她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被投入阿兹卡班并不是因为使用钻心咒折磨隆巴顿夫妇(事实上根据资料记载,隆巴顿夫妇死于最后一场和食死徒的会战,在高锥克山谷),而是意图谋害梅林爵士勋章获得者,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更令赫敏惊异的是,从麦格教授那里得知,在当时的非公开审判中,因为马尔福夫妇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极力营救,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一度被免于获罪。但是,在审讯庭中,一见到邓布利多校长,本来神色木然的她就像疯了一样,毫不顾忌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再使用禁咒攻击邓布利多校长,生生坐实了自己的罪名,当即被投入阿兹卡班,连审判都没有。即使是富可敌国的马尔福和手眼通天的布莱克,都束手无策。   而且,在她印象中比较著名的食死徒,似乎只有这一对夫妇落马。其他人,面对着魔法部的清剿,几乎都从容脱身。这令她敏锐的感觉到,如果在黑魔王倒台后,大部分的食死徒还能行有余力的替自己洗刷罪名,摇身一变依然衣冠楚楚的现身人前,那么可以想见,在黑魔王生前,他的势力到达了怎样一种可怕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当时如日中天的黑魔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猝然倒台?她的疑问,这些战后的资料无法回答她。赫敏并不傻,她最少知道,历史从来由胜利者书写。那些在黑魔王倒台后发表的研究资料,对于他的指控,可信度不会比《预言家日报》里丽塔·斯基特的专栏更高。所有人都说,黑魔王十分忌惮邓布利多校长,所以从不涉足霍格沃茨城堡;但是,为什么食死徒和凤凰社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战争,竟然是发生在高锥克山谷的邓布利多老宅?   这次战争是转捩点,所以不少资料都有详细说明。从当时的伤亡名单,以及一些采访来看,这次战争无疑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食死徒突然对高锥克山谷发动攻击?邓布利多校长婉言谢绝了当时的一切采访,只是笑言要留着所有的谜团到老写回忆录;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食死徒突袭高锥克山谷的邓布利多老宅,是因为黑魔王对邓布利多校长深感威胁,要置他于死地。几乎所有人都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   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食死徒为什么要突袭高锥克山谷?那是十月下旬,是开学季,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几乎不可能会在自己的老宅。更诡异的是,如果食死徒是突袭,那么为什么高锥克山谷会聚集了那么多凤凰社成员和傲罗?如果是有预谋的请君入瓮——   不可能。赫敏否定了这种想法,此役凤凰社精锐尽出,死伤各半,元气大伤到至今仍然深受其害。如果邓布利多早有预见,绝不可能会这么惨烈。   那么,被所有人讳莫如深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赫敏只觉得仿如陷身重重迷雾中,她甚至惶惑的觉得,那真相会是一颗炸弹,将她所有的信仰轰得支离破碎。      心事重重的赫敏和同样若有所思的哈利谁也没有察觉对方有什么不对劲,倒是一向粗枝大叶的罗恩感觉到了,但是向来粗神经的他认为哈利既然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才整天发呆,那么赫敏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了喜欢的男孩子所以才心不在焉。看起来个性冲动鲁莽的他其实很单纯,对朋友也是掏心掏肺的真诚,所以体贴的并没有多问。   对于哈利那青涩的少男心事,罗恩不发现则已,一发现当然是大力赞同。一来是朋友意气,二来秋·张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有些遗憾为什么不是格兰芬多,但是拉文克劳也不错。当然,还有个不能说出口的原因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哈利把秋·张追到手,那个尾巴翘到天上的马尔福一定会郁卒到内伤。可惜的是,格兰芬多那著名的勇敢显然无法帮到哈利,至今,他连和秋·张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兄弟,看清楚了,那可是霍格沃茨的校花,有的是人垂涎三尺。你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的,说不定哪天就被抢走了!前天晚上金妮不是说了,连斯莱特林也有人私下向她示好,依我看,肯定是那个马尔福……”   哈利虽然习惯了罗恩凡是必扯德拉科·马尔福的天敌作风,但是这说法还是让他的心咯噔一下。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马尔福那副容貌对女孩子的杀伤力有多大!更何况,秋·张的父母都是麻瓜,全家只有她一个巫师,对于斯莱特林有多可恶恐怕认识得不深。   罗恩光看他复杂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坏笑着说:“怎么样?去解救可能迷途的羔羊吧——”说罢,也不待他反应,轻轻拍了拍坐在前面的和秋·张同桌的女生的背,笑嘻嘻的说:“嘿,介意换个座位么?”   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显然也相当开朗,看着哈利一脸局促,脸涨得通红的模样就掩口笑了起来,然后大大方方的说:“当然,可以,波特先生。”   事实上,作为秋·张这位著名美女的同桌,她早已习惯了各色男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示好。一开始还会觉得不胜其烦和略略不舒服,日子久了,持续的盛况则让她早已认命。事实上,即使用女孩子对同性的挑剔眼光来看,秋都足够美丽,足够出众。她并不太像一般容貌出众的女生那样自恃美貌就气焰嚣张,算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只是,对于前赴后继的追求者,这位美女有时也会露出明显的吃不消的神色。   当然,她不认为其中会包括哈利·波特。光这个名字就足够所有人给他特别待遇,女孩子总是喜欢英雄的,秋·张当然也不会例外。   罗恩和那位性情和善的拉文克劳的女孩子很快退居二线,然后两人分别向局促的哈利投以鼓励的眼神。哈利虽然明白好友的心意,但是毕竟年轻没有经验,表现得相当笨拙。   相形之下,倒是秋·张要坦然得多,也许是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已经多到足以令她驾轻就熟了。总之,她相当落落大方的露齿一笑,缓解了哈利的尴尬:“你好。”   “呃,你好。”哈利的表现还是生涩得让罗恩扶额,他暗暗呻吟的说:“找话题和她套近乎啊兄弟,人家女孩子都主动问好了!”   大概是看出哈利的紧张了,秋·张主动友好的说:“听说,你在一年级以前都是住在伦敦的麻瓜界的?很巧,我家也住在伦敦呢。”   从小生活在麻瓜界的哈利虽然早已知道秋·张是麻瓜出身,但还是高兴得笑起来:“真的?我住在小惠特金区的女贞路四号,小学是在圣约翰念的。”   秋·张也相当配合的大致介绍了下自己的情况:“我家在东区,我父母亲都是医生,普通人。老实说,我收到那只猫头鹰送来的录取信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不高明的恶作剧呢!后来得知我居然是个巫师,全家都很惊讶。因为我的父母,都是平凡的医生,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会有魔法这种事!”   哈利·波特顿时如找到知音一般兴奋的说:“我也是!我的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都厌恶那些不寻常的古怪事情,不要说巫师了,即使稍微意见不同也会被他们当做异教徒!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魔法这种东西。虽然,很多人都说他们知道我,但是对于我自己来说,这件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一度,我一直担心自己能不能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呢,”他腼腆的笑了笑,“我以为自己会是整个霍格沃茨最差的学生。”   秋·张忍不住露出微笑:“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也会担心这种事吗?我以为只有我这样麻瓜出身的学生才会担心这种事。”   “其实,我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十一岁以前,我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的姨妈,一直告诉我,我的父母是死于车祸——”他的声音有一丝轻微的停滞,“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被人杀死的,从来没有想过……”   秋·张看着表情悲伤的哈利,轻轻咬了下唇,轻声说:“抱歉。”   哈利勉强的笑笑:“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起了我父母。其实,如果他们可以活着,我宁愿不做什么救世主。有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所说的击败黑魔王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他们,为了一件我几乎没印象的事情崇拜我,认为我与众不同……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既不如邓布利多校长那样强大,也不如赫敏那样聪明……”   秋·张偏着头看着他,安慰似的说:“别这么说,即使那个时候你还太小,没有记忆,但是去年,你是千真万确的打败了黑魔王啊!你很了不起,哈利。”   哈利苦笑着说:“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几乎死在那个人手上。那个人没有杀死我并不是因为我有了可以与他抗衡的实力,而是因为在我的血液里流传的,我母亲留给我的保护。”   他看向有些失神的秋·张,认真的说:“我的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黑魔王杀死的。邓布利多校长说,她虽然不在了,但是她对我的爱却仍然留在我的血液里。所以,黑魔王没有办法触碰我。任何,怀着恶意的人,都没有办法伤害我,因为我母亲,在用她的生命保护我……”   秋·张不知想起了什么,浅绯的嘴唇微弯:“母亲,总是伟大的。”   “是啊,如果不是我母亲拼死保护我,我一个婴儿,哪里来的力量,击败不可一世的黑魔王……”   秋·张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突兀的说:“哈利,我能不能碰一下你的伤疤?”   哈利有些意外,事实上,他十分介意人家盯着他的伤疤瞧。但是,秋·张那直勾勾的眼光,却并不会令他反感。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感情所支配,不由自主的答应下来:“好。”   秋·张看着男孩子额前那闪电刑的疤痕,比起一般男孩子,哈利的皮肤偏白皙,所以掠开额前的乱发,疤痕相当的清晰。哈利只觉得一阵心悸,秋·张那莹白如玉的手指,已经温柔的触摸上他的伤疤。   去年,在面对黑魔王的时候,他曾经体会到了头上的伤疤是如何头痛欲裂得令他恨不得以头抢地。因此,心有余悸的哈利本来十分排斥别人碰到他的伤疤。但是,或许是因为秋·张身上的气息十分善意,或许是因为秋·张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他额前的伤疤,非但不排斥她的碰触,甚至,第一次觉得十分舒服。哈利看着秋·张姣好的面容,她眼神温柔,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的伤疤。那种专注,令他心头起了一丝隐秘的窃喜。   一旁的罗恩只差没拍桌叫好,行啊哈利,没想到进展得会这么顺利啊!不过哈利这小子也真是重色轻友啊,平常是绝对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伤疤的,却对秋·张大开绿灯。   秋·张很快的收回手,有些歉意的朝哈利微笑:“抱歉,我只是太好奇了。”   “没关系,我知道很多人都对这道疤痕好奇。”   “啊,我想起来了,如果你住在女贞路四号的话,那不是离大英博物馆很近?那附近有家很不错的冰激凌店,都是手做的,味道很不错!”   “我知道,达力——我是说我表哥的最爱。哦你大概不知道达力吧,他可是个差不多有两百磅,离了美食就活不了的家伙,即使这样佩妮姨妈还天天担心他会营养不良……哦梅林啊,比他营养更好的大概也只有屠宰场的猪了!”   于是话题渐渐转向麻瓜界的一些生活见闻这种两个人都比较有话题的安全方向,在秋·张体贴的引导下,哈利也一反常态的十分健谈,两人谈得十分愉快。不得不说,秋·张讨人喜欢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实在是个很细心的人,非常善于观察别人的情绪变化,适时的调整谈话的方向,并且不时的微笑或发问鼓励你继续,并且能很好的倾听。受男生欢迎还能说是因为她的 81、伤疤 ...   美丽,但是能在女生居多的拉文克劳混得如鱼得水,就只能说她聪明了。哈利和她交谈得前所未有的顺畅,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最后告别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罗恩拍了拍注视着秋·张离去背影的哈利的肩膀,感叹的说:“真的很少看你和其他人聊这么开心呢。”因为身份的限制,哈利真正信任的人不多,能够和他无拘无束说话的就只有自己和赫敏。   哈利有些腼腆的说:“我和她都是在麻瓜界长大的,有很多话题可以交流。”   “不光是这样吧?在麻瓜界长大的人多了,迪安·托马斯也是,我可没见你什么时候和他聊得这么热络了!”罗恩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哈利不好意思的捶了他一拳,两个人打打闹闹起来。      抱着书本低头边走边思索的秋·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沿途有好几个同学打招呼也是态度敷衍。她冰冷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还没有遗忘触碰上哈利·波特疤痕的颤栗感受。她神色复杂的搓着自己的指尖,轻轻喟叹出声。   一个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声音略带讥刺的说:“和救世主哈利·波特相谈甚欢?看来秋·张小姐,对魔法界的生活显然适应得很良好么。”   秋·张脸上那些微的迷茫纠结立刻收敛得分毫不剩,浓密卷翘的黑睫轻轻扬起,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真是多谢马尔福先生的关心,只是不知道马尔福先生什么时候打算去《预言家日报》做八卦记者了?”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相让。纯粹看画面的话,还是相当有美感的。德拉科·马尔福完全翻版了卢修斯的容貌,只是轮廓更青涩秀气些,一头标志性的铂金色头发极为耀眼招摇,灰蓝色的瞳眸,带着马尔福家一脉相承的孤傲;而素有校花之称的秋·张,虽然年少,已经可以看出日后不可方物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送的专栏条,喜欢就收藏我吧 82 82、阿兹卡班 ...   德拉科·马尔福俊秀的脸上出现了马尔福家标志性的轻蔑表情:“不识好歹。”   秋·张的黑眸里划过一丝暗沉的流火,不过表面上看起来仍旧是彬彬有礼:“啊,可惜我母亲只教过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况且,”她仰起洁白的颈项,“对于马尔福少爷的好意,我可是不敢领教呢。”   德拉科·马尔福的脸色也阴沉了几分,声音仍是带着马尔福家遗传的柔滑骄傲:“我并不意外,毕竟秋·张小姐在狗咬吕洞宾这方面,向来有着非同一般的天分。”   “啊,很荣幸能和马尔福少爷相看两相厌,这样的话,想必我们对于某件事情,可以轻易的取得共识。不然,我想我们的父母,会感到困扰的。”秋·张微笑着说,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告辞了,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原地目送那纤细袅娜的身影渐渐远去,脸上的表情足以令罗恩·韦斯莱那样神经粗大的格兰芬多退避三尺。   树上全程围观的Lucifer·Riddle扶额的看向自家颇觉津津有味的老娘:“……妈,他们这样真的没事吗?连擦肩而过都能吵个不欢而散。”真的不会成为怨偶吗?   平安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德拉科这娃,亏得他老子当年还是斯莱特林首屈一指的花花公子呢,怎么情商低成这样,哪有这么追求女孩子的!”   Lucifer囧了一下:“妈,你觉得他那个态度,像是在追求么?”他含蓄的表达了一下质疑,他老娘未免也太乐观了吧!   “你看出他喜欢姐了?”   平安指向一边:“没啊,你爸说的。”   轻微的“啪”的一声后,淡淡的灰色烟雾渐渐凝结出俊挺的人形,与Lucifer相似的几乎毫无二致的容貌,只是身材完全是成年人的高大,熟悉的揽过妻子,那沉稳如山的身形似乎能安全的将妻与子笼在臂弯中。   Lucifer差点摔下树去:“老爸,这是在霍格沃茨!你不要突然现身好不好!”他警惕的张望,随时做好灭口的准备。   不过他全神戒备的模样只是逗得他任性的父亲大人露出一个笑容:“Lucifer,你太紧张了。”   “……老爸,是你太懈怠了好不好。”他呻吟似的扶额。   让这所学校的校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Voldemort大人显然没有将儿子小小的抗议看在眼里,只是笑着侧脸看向平安,风度翩翩的邀请道:“夫人,有兴趣故地重游吗?”   平安狡黠的霎了霎眼睛:“不胜荣幸,夫君。”   “老爸老妈,你们要怀旧也得挑个好时候嘛,不必赶在这么风声鹤唳的时刻吧?!而且,你们走了,我干嘛去啊?”Lucifer露出一张哀怨的包子脸。   那对无良夫妇对视了一眼,均露出被娱乐的笑容,做父亲的和蔼可亲的拍了拍儿子的头:“小孩子么,就在家看家吧!”   >_<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和纳吉妮一个待遇的安抚啊……   看着父母相携的身影,少年摸摸鼻子,唉,他家老爸如今尚无实体,这样大刺刺的现身人前,大概是准备动手了。他耸耸肩,露出顽皮的笑意,大概他也要准备好应付一些人了。      对于整个欧洲魔法界来说,阿兹卡班都是一个绝不美好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可怕程度要远远大于关押着前任黑魔王格林德沃的纽蒙迦德。尤其是,在上几任的魔法部引入了摄魂怪作为阿兹卡班的看守以后,这个地方更是成为令所有巫师闻之色变的地方。   摄魂怪这种生物,在Tom全盛时期,也曾经投到门下供其驱策。但是,无论是Tom本人,还是食死徒,都对它没有丝毫好感。它以人们心中美好的记忆为食,会引发人极力想遗忘的黑暗或者不幸的记忆。如果长时间的与它相处,只会让人深陷在记忆的泥沼中走不出来,渐渐情绪失常。   整个阿兹卡班里,如果还有情绪正常的人,大概也被关押在最底层的两个被指控为Death Eater的重犯。事实上,如果不是魔法界没有死刑,以这两人的罪名,大概足以赢得一个阿瓦达索命。他们其中一个,被指控谋杀了十二个麻瓜,另一个则被指控意图攻击整个魔法界的英雄——阿不思·邓布利多。更有甚者,他们其中一个,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合法丈夫;另一个,则是她的前任未婚夫。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随着天窗透进来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满身冷汗的恢复了人形。他疲惫至极的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感叹着自己又捱过了一天。而在对面的牢房,同样也是脸色苍白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看起来情况比他稍好一些。而在他怀里,则安静的躺着一个黑发的女子。很显然,那是他的妻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但是,几乎没有人能认出来,这是那个曾经艳冠群芳的布莱克家的大小姐了。十年的牢狱之灾已经完全消磨掉了她年少时的美貌。她长长的黑发纠结凌乱,瘦骨嶙峋,巫师袍中露出的苍白纤细的手臂上都是深深的红色抓痕。   西里斯沙哑的问:“贝拉,她还好吗?”   罗道夫斯淡淡的瞥他一眼,轻声说:“刚刚睡着。”他拂开贝拉额前的乱发,动作小心而温柔。   那动作,即使是看了十年,西里斯依旧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他也不会忘记,在他嘶喊着让他离贝拉远一点的时候,他曾经如何高傲轻蔑的冷笑。   “西里斯·布莱克,你不要搞错了,贝拉是我的妻子,冠着我的姓氏。而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眼神冷冽,“我是她的丈夫,与她荣辱与共,生死不离。你呢?只是一个把她害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   只是这一句,就足以击败西里斯·布莱克。起先,他还徒劳的想向贝拉解释。但是,清醒时的她始终听而不闻,看着他,冷冷的笑。再后来,摄魂怪,完全毁掉了她。   贝拉这一生,幸福的时候实在很少。摄魂怪对她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对罗道夫斯和西里斯的。每天晚上摄魂怪固定的查房时间,对于她来说,不啻炼狱。她几乎如同陷入终年不醒的噩梦一般,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非但如筛糠般颤抖得如在三九寒冬,更有甚者,她甚至会伤害自己。她身上那一道道抓痕,都是在剧痛中自己留下的。更令西里斯痛心的是,摄魂怪带来的阴影很快摧毁了她的神智。原先那样意气风发的贝拉,在短短三个月后,神智完全崩溃。   她不再和他争锋相对,甚至求她对他怒目相视也不能。他只在她撕心裂肺的哀号里,能听到对他咬牙切齿的诅咒。而他与罗道夫斯,究竟也不知谁比较不幸。因为在贝拉失去意识的念叨里,甚至有莉莉这种她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的人,却始终不曾出现关于他的只字片语。   那个男人,在贝拉失去意识后,却仍旧对她不离不弃。他甚至看到过,极度痛苦中的贝拉将他的肩头咬得沁血,而他却始终抱紧贝拉,不让她自残。如果不是深知他和贝拉之间不过是家族联姻,他会觉得,这个男人对贝拉,完全够得上情深义重的标准。      或许,莱斯特兰奇是爱贝拉的。他有多爱贝拉,就有多恨他。如果他对贝拉的感情令他动容过,那么他对于自己的落井下石则曾经令他恨得目眦欲裂。连审判得程序都被省略的莱斯特兰奇夫妇,是最人尽皆知的食死徒死忠。而在对他进行庭审的时候,原本生无可恋的他曾经是想完全放弃辩护的。但是,莱姆斯·卢平却极力营救他。那个忠诚的朋友,始终坚持宣称:“西里斯绝对不会背叛詹姆!”   就在他稍稍松动的时候,一份供词却将他打入深渊。而那份令他必须终身监禁在阿兹卡班的致命供词,则来自于公认的食死徒核心,黑魔王最忠心的信徒——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那个男人狞笑着说:“布莱克,一起来下地狱吧!你欠贝拉的,没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他被激怒得失去了理智:“你这该死的食死徒,肮脏的杂种——”   莱斯特兰奇大笑:“谢谢你不遗余力的赞美,布莱克。不过你别忘了,如今在别人眼里,你可是和我一样的人。你们格兰芬多的信任,真是一文不值。”   他嗤声:“啧,多可笑,他们信任我这个食死徒超过你这个凤凰社的骨干呢,布莱克。”   如果不是布莱克生性刚硬要强,莱斯特兰奇的冷嘲热讽足以令他崩溃。而更令他雪上加霜的是,他曾经的亲人,对此的态度。   莱斯特兰奇因为那份供词,被魔法部视为“有悔过之心”的表现,允许亲人探视。而来探视他和贝拉的,就是依旧衣冠楚楚的马尔福一家,和如今已经成为布莱克家族长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卢修斯·马尔福看到这个令他颇为憎恶的小舅子,态度依旧不改当初的蔑然,声音薄凉:“哟,这不是布莱克先生么,怎么,被你那个正义的同盟扔出来了?”   对西里斯来说,真正的食死徒逍遥法外,而他这个凤凰社成员却被诬陷身陷囹圄,这种残酷的现实几乎没把他气死,一双眼睛血红。   莱斯特兰奇似乎还嫌刺激得不够,乐不可支的说:“啊,我还忘了告诉你们,正是托了布莱克先生的福,你们才可以进来探视我。”   纳西莎·马尔福冷笑,微挑的眼角是一贯的高傲和刻骨的恨意:“总算这个废物还有那么一丝价值。”   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丝毫对往昔情分的留恋。西里斯年少时虽然不像喜欢安多米达那么喜欢她,终究也对这个堂妹没什么恶感,听到这样的话,浑身都气得颤抖:“西茜,你——”   “住口!”纳西莎厌恶万分的看着他,“西茜这个名字,不是给你这种叛徒叫的!西里斯,如果不是你实在不配我动手,我早就杀了你了。”   如果西茜的态度只是令他心凉,那么那个总是追着他软软叫着哥哥的雷尔,才令他真正痛彻心扉。   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冷淡的,甚至带着一丝微笑的说:“西里斯哥哥,如果母亲有幸看到你今天的下场,一定会很欣慰。毕竟,从你离家以后,她每天都在诅咒你下地狱。她看不见你如今的模样,真是可惜。”   看着曾经的弟妹冷如刀锋的眼神,和意识不清的贝拉,在离家十年之后,西里斯·布莱克终于意识到,那个被他抛在身后的家族,终于也彻底抛弃了他。   西里斯不是个会后悔的人,即使让他再来一百遍,他也不会在布莱克家多待一秒钟。但是,他无法不对贝拉感到愧疚。如果有可能,如果有重来一次的可能,至少,他不会那样伤害她。即使是他深深憎恶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在目睹他对贝拉无微不至的照顾后,消了那份想将他置于死地的心。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这样深爱着一个女人。即使他目睹过詹姆对莉莉疯狂热烈的追求,即使他年少时也不乏人爱慕,他也不曾见过那样深刻的情感。他会每天用十指梳理贝拉一夜备受折磨后凌乱的长发;会拼着最后一点魔力,用无杖魔法招来清水给她净身,擦脸;会将那一点食物完全喂给贝拉;会在她痛苦时始终不懈的在一旁温柔的呼唤着她失去的神智和勇气。西里斯看的清楚,正是他那始终不放弃的努力,才让贝拉在那连绵不断的噩梦中,一次次又挣扎着醒来。   渐渐地,即使贝拉始终神志不清,她对这个男人的信任依赖,却慢慢呈现出来。她那因梦魇抽搐的身体,会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下来;无论多么剧烈的痛苦和多彻骨的寒冷,只要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她就一定会醒过来。   这样的情形,是细微的疼痛,悄悄的凌迟着西里斯。在摄魂怪的固定查房时间段里,他脑子里浮现的画面不光是詹姆和莉莉的罹难,也渐渐出现贝拉的身影。而某一天,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他挣扎着变为了一条大狗,那是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他却意外的发现,保持动物形态的时候,他的思维能力大降,也是因此,摄魂怪对他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强。也幸亏是摄魂怪是个瞎子,没有看到他的变形。而令他惊异的是,几次下来,莱斯特兰奇显然也看出了门道,但是,他却诡异的始终保持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更新,滴汗,我对不起大家。 我的冬眠期过去,打算全面复苏,考试也已经考完了,没有意外可以勤奋更文了。 嗯,因为我多年前对于《书剑恩仇录》的怨念,打算写此部书的同人,女主霍青桐。大概三月份开新坑吧大概……那时候这文的正文部分希望可以完结掉。 83 83、男儿到死心如铁 ...   西里斯当然不会认为莱斯特兰奇会对他手下留情,即使十多年的牢狱时光已经消磨掉很多东西,他们再不是当年肆意恩仇的天之骄子。但是,骨子里对对方的憎恶,并没有因为在某些事情上达成的一致而改变分毫。有一类人,大概天生就注定是敌人,无法和谐相处。即使,他所有活着的,死去的亲人通通对他这个家族的叛徒恨之入骨,他仍不后悔!他天生就属于那个光明的阵营,他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   “说吧,我不认为你会那么好心的帮我保守我是个阿尼玛格斯的秘密。你想利用我?”十年的牢狱之灾,并没有让西里斯·布莱克变得沉稳,某些方面,他仍旧像个脾气暴躁的青年。   莱斯特兰奇似乎并不意外听到他如此说,甚至,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仿佛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笑意极冷,带着几分最叫西里斯痛恨的蔑然,以及意料之中的笃定。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熟睡中的贝拉的头发,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而贝拉虽然在沉睡,可是手中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这十年的相依为命让贝拉变得十分依赖他,即使是最意识不清的时候,只要感受到莱斯特兰奇的气息,她就会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布莱克,你想出去是不是?”莱斯特兰奇并不看他,背对着他平淡的说:“我可以帮你。”   西里斯不屑的嗤笑:“你会这么好心?”简直是赤.裸.裸的猫哭耗子。   莱斯特兰奇反唇相讥:“如果同情心过剩,我也宁愿去施舍路边的野狗。别说蠢话了布莱克,你永远不会是我滥施好心的对象。”   “那么,给我一个你会如此做的理由。”西里斯当然也不可能相信莱斯特兰奇有天会对他提供帮助,他们互相憎恨的程度,大概已经称得上不死不休。   “贝拉,她就是我全部的理由。”莱斯特兰奇的脸颊隐在阴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不甘的冷笑:“如果可以,布莱克,我真的宁愿一辈子关在阿兹卡班,只要能听到你的哀嚎。对我来说,只要能看到你生不如死,即使下地狱也无所谓。”   他的话语轻柔缓慢,声音也并不大,似乎是怕将贝拉惊醒。但是柔和的嗓音里面,所蕴含的刻骨的恨意却令布莱克这样一个硬汉悚然而惊。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莱斯特兰奇,我跟你,根本是全然无关的两个人。”布莱克并不傻,他消瘦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恶毒的笑意,轻柔的讽刺:“我是欠贝拉,可是这到底是我和贝拉之间的事情。你是她的什么人,来为她讨公道?贝拉,真的承认你这个丈夫么?”      这句话显然说到了莱斯特兰奇最痛的地方,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布莱克不无快意的看到,他几乎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那一霎间暴涨的戾气,即使隔着栏杆,他仍能感到那寒彻骨的杀意。而他膝上的贝拉,似乎也为那样的杀气所侵,身子微微抖了抖。   仅仅是贝拉微微瑟缩的细微动作,就唤回了莱斯特兰奇即将失去控制的理智。他下意识的轻轻拍抚着贝拉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受惊的贝拉立刻平静下来,右手握着他的食指,更往他怀里靠近了些。而目睹这一切的布莱克,原本的得意之情立刻荡然无存,胸腔泛滥的苦涩令他只想大笑。他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究竟也不知道谁更可悲。   莱斯特兰奇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哀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布莱克,你还爱贝拉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样伤害她吗?”   西里斯·布莱克立刻敏锐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立刻高度警觉的问:“这个和你有关系么?那从始至终都是我和贝拉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莱斯特兰奇勾起嘴唇,露出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微笑:“我知道,所以,你把她带走,去解决你们的事情。”   西里斯·布莱克完全愣在原地,然后嗤笑:“你在说什么疯话!这里是阿兹卡班,没有一个巫师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虽然他反驳得又快又大声,但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心虚。   莱斯特兰奇露出了然的笑,轻蔑的说:“布莱克,你实在是个很拙劣的说谎者。我知道,你绝对不会甘心在这里待一辈子。你一直都想逃出去,特别是,看到那张报纸以后。”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无比轻柔,却不啻一个响雷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头顶炸开!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莱斯特兰奇:“你怎么知道!这是你设好的圈套,你这该死的……”   莱斯特兰奇的脸上出现了他最为熟悉的典型的斯莱特林式的轻蔑与傲慢:“闭嘴,你个格兰芬多的蠢货。我为什么要算计你?对于我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现在,你以为我会想你死么?我巴不得你活着受尽折磨,死亡对你来说太仁慈了,布莱克。”   西里斯知道他说得并不是假话,但是仍然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一个格兰芬多想在斯莱特林的眼皮底下隐瞒些什么,能完成这件事的需要极高的智商。我不得不说,你并不具备完成这项任务的素质。光看你在摄魂怪巡防的时候差点把墙壁挠通,我就知道你有多焦躁。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两只眼睛是长来出气用的么?”   他一番明讥暗嘲的话很大程度上打消了西里斯的怀疑,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没剩下什么好让他算计了。   “你想怎么样?贝拉神志不清,我无法……我根本做不到。”西里斯坦白的说。自从他从下来视察的魔法部现任部长康奈利·福吉那里得到了那张有着彼得·佩迪鲁行踪的报纸,他整个人就被仇恨所包围。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詹姆和莉莉是被谁所出卖的!而这个出卖他们夫妻的人现在就在霍格沃茨,更有甚者,就在他们的儿子的身边!而他,詹姆和莉莉最信任的朋友,却无辜的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年!   想到这个,他就如同在地狱被仇恨的烈火所炙烤。他根本无法在阿兹卡班多待哪怕一分钟!报仇和保护哈利的思想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我从来没想依靠你。下个星期四,是整个魔法界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莱斯特兰奇轻笑,带着无尽的讽刺,十年前的那天,正是黑魔王倒台的日子,“那天,即使是摄魂怪,大概也被允许去庆祝。这是阿兹卡班防御最弱的时候。那天,我负责引开对付他们,而你,带着贝拉走。”   西里斯惊异的看着他:“你疯了吗?即使那是阿兹卡班防守最弱的时候,这里的摄魂怪也绝对不会少于十个!除了这些摄魂怪,还有傲罗会加入巡逻。你是想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些人么?你太自负了,莱斯特兰奇。”   “那是我的事情,你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带贝拉走。”   西里斯还是认为太冒险了,他直觉的反驳:“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布莱克!”莱斯特兰奇的声音变得如冰块一样冷酷严厉,“是你把贝拉害成这样的!下次要等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要再等上一年,而我不认为贝拉还能等下去……”   他的声音低沉伤感,西里斯·布莱克也噤声不言,一时之间,空气中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带她走,布莱克。如果还有一丝可能,我绝不会将她交给你。如果你真的后悔过,就好好待她。如果你再一次的抛弃她,伤害她,即使我到了地狱,也会爬回来找你算账!”他的声音狠毒锋利,如淬毒的利剑。      西里斯应承了下来,他对贝拉并不是全然无情,何况,彼得那边也确实紧紧牵动着他的心神。而莱斯特兰奇也并不是在和他商量,他相信,如果他拒绝,这个混账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上面,他是个未登记在册的阿尼玛格斯!   时间对于西里斯来说,几乎是慢到一分一秒在流逝。自从做了这个决定后,莱斯特兰奇就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静静的凝视着贝拉。贝拉在几年前就已经不会说话了,她非常依赖莱斯特兰奇,只要清醒着,就定然要拉着他的手掌。无论莱斯特兰奇如何轻声细语的哄她,她偶尔会露出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干净的笑脸,却再也,没有说过话。莱斯特兰奇真是一个极有耐性的男人,西里斯从来没见他气馁过,始终保持着和贝拉说话的习惯。哪怕,贝拉从没回应过他。   这天从早晨开始,西里斯就一直很焦躁。相反的是,莱斯特兰奇始终非常淡定。他用清泉咒变出水,沾湿了手帕给贝拉擦脸。贝拉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叫醒,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随即按照以往的习惯,以十指为梳,替她整理那一头长发。   中午的午餐恰巧是贝拉不怎么喜欢吃的南瓜饼和鸡肉饼,她只尝了一口就皱眉。只是碍于莱斯特兰奇看着她,才小口小口的咬了几口,然后讨好的送到他的嘴边。莱斯特兰奇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然后又握着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吃。贝拉只得皱着脸,一口一口的吃完。   阿兹卡班一天只有一餐,傍晚的时候,摄魂怪例行来巡视。贝拉依旧难以忍受那种痛苦,不停的尖叫,神情痛苦,连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沾湿。足足半个小时,她才力竭昏了过去。莱斯特兰奇一直抱着她,阻止她在剧痛中伤害自己,脸色苍白,眸子深黑的直视着前方。   一直到深夜,一切才渐渐平静下来。   白光一闪,莱斯特兰奇声音嘶哑的说:“统统无声!”   又是一道强光,牢房的钢铁栏杆无声的倒在地上。西里斯走到他们这一侧,伸出手:“把她交给我吧!”   莱斯特兰奇神情呆滞,两颊的肌肉不停抽搐,却是动也不动。西里斯·布莱克猜到了几分,伸手去扳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的手臂竟如钢条一般。他低声说:“够了莱斯特兰奇,如果你不想功亏一篑,就赶紧放手!”   他手臂颤了几颤,终于松开手。西里斯·布莱克抱起贝拉,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不和她告别么?”毕竟这一次,大概既是生离,又是死别了。   莱斯特兰奇神情惨淡,忽然一笑,说不出的凄恻:“不用了。”   西里斯看了他片刻,然后决然转身,朝出口走去。   背后的莱斯特兰奇怔怔的看着他们,就在他们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的时候,西里斯突然闷哼一声。莱斯特兰奇以为他遭到攻击,立刻站了起来。他走近了几步,这才看清,并不是摄魂怪突然折返,而是西里斯怀里的贝拉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剧烈挣扎起来。   她在西里斯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挣开他就往回跑。待她看到不远处的莱斯特兰奇,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的神色,只是没跑出几步,却被西里斯从后面拦腰抱住。贝拉立刻无声的剧烈的挣扎起来,神情极是惶急。只是她哪里是西里斯的对手,又看莱斯特兰奇脚步如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慌之下,挣扎得更是激烈,眼泪也开始往下掉。   西里斯被弄得急了,又唯恐惊动守卫,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对着贝拉的后颈就想劈下去。只是中途就被一只胳膊截住,莱斯特兰奇神色狠戾:“不许伤她!”   贝拉看到莱斯特兰奇,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无限安心的在他胸口蹭了蹭脑袋。   西里斯发急:“那怎么办?”   莱斯特兰奇眼中悲哀之色更浓,却动作温柔的抬起贝拉的脸,低声对她说:“贝拉,你……先跟着布莱克走好不好?等一下我解决了那些人,就去找你好不好?”   贝拉似乎不能理解,却见他神色严肃,渐渐的收了笑脸。莱斯特兰奇拉着她的手,交到西里斯的手上。贝拉神色惊慌的想缩回手,莱斯特兰奇却坚持的拉着她的手,不许她动。贝拉急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莱斯特兰奇,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万里关山从头越,男儿到死心如铁。   莱斯特兰奇狠起心肠,背转身子不再看贝拉,沉声说:“带她走!”   西里斯拉着贝拉的手,往出口走去,贝拉却是发狠的想挣脱。西里斯的手却如铁钳一样扣着她的手腕,坚定不移的拖着她往出口走。无论她怎么挣扎,总是离莱斯特兰奇越来越远。她的眼泪越掉越多,眼前视线模糊,越发看不清莱斯特兰奇的身影。她哭着回头看,希望那个身影能转过身来看她。可是,他始终没有。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撕开了宁静的夜幕。莱斯特兰奇认得那是贝拉的声音,立刻转过身看过去,却见贝拉挣脱了呆若木鸡的西里斯,朝他跑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贝拉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仿佛生怕被抛弃一样,抱得极紧。   贝拉会说话了?!莱斯特兰奇震惊的看着怀里人,过去几年里面,只有被折磨到失去意识,她才会痛苦的尖叫、呓语。   而不远处的西里斯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木然的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人影。突然有一股大笑的冲动,他终于看清,贝拉,再不是他的贝拉。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唤回了西里斯的神智。那种熟悉的刺入骨髓的寒冷,令他本能的意识到,贝拉刚才那一声尖叫,已经惊动了摄魂怪!他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依然抱在一起的两人,咬紧牙根做了一个决定——   而另一头的莱斯特兰奇也感到了那股寒冷,他一惊,正要喊布莱克带贝拉立刻,却目睹他变成大狗消失的一幕。这一下,他目眦尽裂——   “布莱克,你这个狗.杂.种!” 作者有话要说:逐步恢复更新…… 其实,如果我想说,我本来是打算写死莱斯特兰奇的,你们会怎么样? 84 84、囹圄应空 ...   作为所有巫师谈之色变的生物,摄魂怪虽然令人憎厌,但是却对巫师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和魔法攻击的物理伤害不同,摄魂怪的攻击更多是针对精神上的。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可以让你一直处于你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不断循环那种极度的痛苦,却无法得到解脱。对于贝拉这样的命途多舛的巫师来说,它的杀伤力更是毁灭性的。在原著中,唯一不受摄魂怪影响,甚至可以让它们供其驱策的巫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黑魔王。   摄魂怪那种黑暗的力量,完全无法对Tom产生丝毫伤害。并不是因为他的一生中没有任何让他感到痛苦的事情,恰恰相反,比起贝拉这样从天堂堕入地狱的人,他则是从出生那刻起,一直身在地狱。那种直入人心的黑暗,反而是他的力量本源。连邓布利多都万分厌恶的摄魂怪,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视若平常。摄魂怪对于他,和妖精、巨人、家养小精灵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贝拉和莱斯特兰奇则不同,心中各有黑暗面的两个人,在这十年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即使是莱斯特兰奇这样的硬汉,也有不为人知的软弱。如果战胜不了内心里最深刻的痛苦,就没有办法使用守护神咒。除了西里斯·布莱克这样化为动物形态,能在摄魂怪十年的折磨下还能神志清醒的,莱斯特兰奇是第一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畏惧摄魂怪。   贝拉单薄的身体瑟缩得厉害,她非常熟悉那种仿佛可以将全身的血液冻结成冰的寒冷。她咬紧自己苍白的下唇,黑瞳因为深深的恐惧而睁得大大的。   而莱斯特兰奇则从那不同寻常的寒冷中绝望的感觉到,赶来的摄魂怪至少有十个!他从来没有一次性的面对过这么多摄魂怪!他和贝拉这次,只怕凶多吉少!这一刻,他抱着瑟瑟发抖的贝拉,前所未有的痛恨起布莱克。摄魂怪是瞎子,他们只能从气息和感情判断人和动物的差别。从越来越重的寒气,莱斯特兰奇大概猜到,布莱克大概已经躲过了摄魂怪,成功的逃了出去。   他早就是生死无谓的人,可是贝拉呢?他看向怀中的女子,她早已不复昔年的艳色,不再是初相见时明艳无双的布莱克家的大小姐。她眼窝凹陷,嘴唇苍白,瘦削得好像是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垂暮之人。此刻,她虽然害怕,可是仍旧紧紧的、依赖的、信任的抱着他。只是,那样单纯的信任依赖眼神,在她清醒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   他这一生都是为了她,到底有没有在她心里投下一点影子?   “贝拉,”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迎向她不解的眼神,微笑,“除了我自己,我其实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布莱克那个混蛋走了也好,只有我们两个,这样,也不错。”   莱斯特兰奇作为一个在N.E.W.S中拿到高分的出色男巫,变形术是有着不错造诣的。对于他们斯莱特林来说,变形术作为隐藏自己行踪和窃听的魔法,几乎是必修的。和布莱克一样,他也是个没有在魔法部登记过的阿尼玛格斯。即使是现在,他仍然有把握可以在摄魂怪的眼皮底下逃过一劫。和原先计划他要绊住摄魂怪不一样,只要不让摄魂怪察觉到他的存在,他有八成把握可以平安。   只要他放开这女人的手。   这女人年少的时候拒绝他的求婚,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她爱那个家伙,无论他是怎样懦弱愚蠢的伤害她;她在家族最危难的时候嫁给他,为了利用他背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她因为一己之错不顾性命的去报复邓布利多,将他连累的锒铛入狱;她甚至在梦里面都从来看不到他,她向大人悔罪,她乞求夫人的原谅,她恨那个男人,可是她从来不提他。   这些事实,在这十年间的每一晚,都随着摄魂怪不请自来,折磨他的心,凌迟他的自尊。因为他爱这个女人,所以他会为永远为这些事所伤。她的不爱是切割他的刀,她的利用是伤口上撒的盐,因此,他的心就是永不结疤的创口,日日流出新鲜的血液。   他应该恨她,应该远离她,可是他跪在母亲面前请求母亲答应迎娶她。他知道她所有的残忍,他只是无力去否认,他爱她。   这十年间,白天如在天堂,贝拉遗忘了过去的一切,她甚至对布莱克视而不见。可是一到晚上,他们就一起坠入炼狱。她无法萦怀的痛苦,没有一桩与他有关;可是他无法忘怀的痛苦,件件都是来自她。求而不得的痛苦,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兴起过,和贝拉一起死的念头。可是,无论夜间多么痛苦,只要白天她握着他的手指笑一笑,他就能抛之云外。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想让她活下去,哪怕是和那个男人一起活下去。死去的他,应该再也不会被伤到。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他。他视若至宝的,有人却弃之如敝屣。是了,这就是他和布莱克不死不休的源头。这样也并没什么不好,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大方的人。这对于他来说,生不同寝死同穴,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呵,到底是什么让他始终无法甘心。一股热气直冲上他的眼眶,让他的眼前氤氲起来。他看着怀里的贝拉,她的神情惧怕却懵懂,不是他心爱的倔强却爽朗的姑娘。她神情天真得如婴孩一般,这就是他所能得到的,全部的贝拉。他俯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二十年夫妻持之以礼,这是他最逾越的行为。   贝拉并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吻她,她只是惯常的依顺着他。潜意识里,她知道这男人不会伤害她。可是,唇上突然一阵剧痛,她吃痛,眼泪险些掉下来,泪汪汪的看着他。男人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他瞪着她,想要吃了她一般——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你不许忘了我——”   她几乎想流泪,那比唇上的疼痛更让她想大哭的酸涩,到底是什么呢?      隐在暗处的两个人,为空气中那明显的黑暗力量而不适的皱了皱眉。事情就在卢修斯的嘱咐下带上了护身的炼金饰品的纳西莎脸色还好些,倒是魔力远比她高深的平安,脸颊苍白,黑眸幽深。   “平安,你——”纳西莎有些隐隐的心惊,以平安之能,摄魂怪不应该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过去的阴影对她伤害太大。   平安摆摆手示意无事,勉强的笑了一笑:“抱歉,纳西莎。山里人没见过摄魂怪,丢人现眼了。”   看她还能开玩笑,纳西莎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仍然觉得今天晚上的行动透着隐隐的诡异。平安极力要求亲自来救贝拉,她可以理解。毕竟她和贝拉感情向来极深,而且大人没有实体,这些人里面论及力量强大,也确实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但是,拒绝了卢修斯和雷尔,独独钦点了魔法修为其实稀松平常的她,就有点奇怪了。   但是她没有时间去思索平安的反常,因为十年的牢狱之灾,摄魂怪对于贝拉和莱斯特兰奇的影响,要比她们严重得多。贝拉已经凄厉的惨叫起来,紧紧抱着她的莱斯特兰奇也神情苍白,下唇被咬出了血,浑身抽搐,一双时而空洞时而清醒的眼睛,昭示了他极度的痛苦。   “不不不,平安不要,不要去……”贝拉凄厉的哀喊,她神情痛苦若厉鬼冤魂,手指陷入莱斯特兰奇的肌肤里面,惨叫声声。那声声哀嚎,只有在炼狱里面,才能听到这么悲惨的声音。   平安怔在原地,贝拉在极度痛苦里面,已经开始抓挠自己的皮肤,那一道道沁血的痕迹,触目惊心的出现她面前。似乎只有不断伤害自己,才能让她痛苦的灵魂好过一点点。平安呆若木鸡,握着魔杖的手轻轻颤抖,眼泪流了满脸。   纳西莎握住平安的手臂,美丽的蓝眼睛里蓄满眼泪:“平安,我的贝拉姐姐,过这样的日子已经十年了。我生平从未求过任何人,我现在求求你,原谅她,原谅她!这十年来,她实在生不如死……你看看她!你看看她!你还认得出她是贝拉吗?她只比我大几岁啊!”   平安怔怔看着泣不成声的纳西莎,她唯恐Tom恢复权势后会清算当年的事情,所以阻止她出手,执意让她看看在摄魂怪影响下痛不欲生的贝拉。她知道纳西莎的用意,可是她不知道原来那会是这样惨烈。她早知道摄魂怪的可怕,却从不知道它会这样毁灭一个人。在那里痛苦翻滚哀号的女子,黑发里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花白,不复昔日的英姿豪爽。   当年的事情,毁灭了多少人,伤害了多少人。   “西茜,出手吧!”   她要她看到的,她都已看到,别再折磨那一对可怜人。   纳西莎举起魔杖,竭力让自己平静起来,清喝:“呼神守卫!”可是,大概是贝拉给予她的冲击太大,她的魔杖前端冒出的只是一些银白的云雾,只是稍稍驱赶了空气里的寒意。她吃了一惊,摄魂怪仿佛察觉了她们的存在,有几个立刻调转头朝她们逼近。那刺人的寒冷仿佛连她的五脏六腑都冻住了,她牙齿打颤,又念了一遍魔杖,这次更糟。   一只手抵在她的背心,一股暖意立刻顺着她的后心流向四肢百骸。纳西莎立刻觉得好过许多,镇定了一下,举起魔杖喊道:“呼神守卫!”   一只银白色的龙从她的魔杖前端冒出来,开始驱赶那些摄魂怪。但是摄魂怪太多,一只守护神显然无法驱赶所有的摄魂怪。纳西莎魔力不够,显然无法召唤出第二只守护神。围攻她们的摄魂怪虽然有了牵制,可是贝拉和莱斯特兰奇那边,还是有好几只。其中一个已经俯□子,即使隔着一段,贝拉也从他的动作中判断出来,他想吸取贝拉的灵魂!纳西莎几乎尖叫出来,惊慌不定的看着平安。   平安眼神里流过一丝淡淡的怒火,深呼吸后举起魔杖,一声柔和有力的“呼神守卫”后,一个银白色的守护神立刻从她的魔杖前端如箭一般冲出去。她的守护神显然要比纳西莎的强壮许多,在那个银白色的身影过处,所有的摄魂怪纷纷走避。因为速度太快,纳西莎看不清那束白色光影的形状,只是和平常动物形状的守护神似乎不太一样。那只守护神的周围,竟然有着银色的流光。   那些摄魂怪似乎非常惧怕平安的守护神,被越赶越近,最后聚在一起发抖。平安清秀略带几分柔弱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凛然,她白皙的手掌翻过来,掌心竟然捧着一团荧荧的红色火光。她的手腕翻转,划了个好看的手势,那团火突然变成一串火链,将那群摄魂者捆在中间。然后烈焰熊熊,火光大作。纳西莎看得目瞪口呆,明明那火近在眼前,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炽热。但是看那群摄魂怪的表情,又仿佛真的被烈焰炙烤一般极为痛苦。平安闭眸,双手合十不断念咒,忽然双眸一睁,火光同时熄灭,原地竟然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那、那是……”纳西莎惊讶的不能言语。   平安收回手,她的守护神似乎极依恋的在她鬓边摩挲几下,然后消失不见。纳西莎虽然处在惊异之中,但是仍然愕然的发现,她的守护神居然是人形!   “西茜,关于我的守护神,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Tom。”   纳西莎若有所悟,如果今天来的是效忠大人的卢修斯和雷尔,大概多半不会为她保密。这大概是平安只肯让她一起过来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上帝赐我一个莱斯特兰奇那样的男人 不然如泉涌的文思也好啊…… 我要努力平坑! 85 85、几家欢乐几家愁 ...   Lucifer少年有点悲催,最近他的父上大人在和母上大人闹别扭,他首当其冲的被盛怒的父亲大人牵连,划为了母亲的同党,遭受炮灰待遇。他发现他很容易成为夹缝中的男人,比如他爸和他妈,他姐姐和未来姐夫,教母和教母的老公(贝拉是路西法的教母,但是莱斯特兰奇并不是他的教父)……他明明还未婚!为什么要提前体会这种凄凉,他连初恋都没一个……   “Lucifer?Lucifer?”莱斯特兰奇有些担心的看着魂游天外的少年,走神的Lucifer回过神来立刻给了他一个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莱斯特兰奇立刻心灵饱受冲击的倒吸了几口凉气,看得Lucifer猛翻白眼。这些人对于他平易近人的举止的反馈总是那么不给力,Lucifer少年撇撇嘴,他在浮云山笑了这么十年,也没见吓着谁。   这当年不能怪莱斯特兰奇,当然也不是因为Lucifer长得吓人。真实原因是,那张酷肖Lord Voldemort的俊脸上出现了那样灿烂过分的笑容,对于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Death Eater来说,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莱斯特兰奇的反应已可算得上镇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卢修斯两口子面对着挥手灿笑的Lucifer少年,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差点双双扑倒于地。即使是现在,面对着Lucifer时不时的到访以及“卢修斯叔叔”的称呼,卢修斯·马尔福贵族风范十足的俊脸仍旧忍不住抽搐两下。   对此,Lucifer只能感叹自家老爸的积威深重,不过虽然顶着一张与老爸分毫不差的脸,但是他个性跟那个面瘫爹可没啥相似处啊!他和姐姐,一个继承了老爹的长相,另一个继承了老爹那阴险狡诈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深入虎穴的人选竞争上饮恨败北。说起来,他真是对自家老姐的不择手段叹为观止……      Lyris·Riddle,Lucifer的同胞姐姐,与小弟完全西式的英挺轮廓不同,她的长相则偏东方。但是,论起美貌度,则和Lucifer不分轩轾。但是,虽然也是东方式的细致长相,但是她却并不像平安。她和她爹一样,都是那种即使灰头土脸的扔到人群中,也是别人一眼就会注意到的发光体。因为这一对子女的外形都太骚包,所以当初平安是极其反对Lyris曝露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玩无间的。   但是,Lyris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少有人能改变的。况且,比起那个一叶障目忧心忡忡的母亲,作为师父的莫非对Lyris的能耐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这孩子有着Tom的基因,又是莫非一手调.教长大的,只要邓布利多不是直接动手,光是怀疑试探,可未必能在Lyris那里讨到便宜。   邓布利多生性多疑,因此Lyris是顶替了原著里面秋·张的身份直接入校的。真正的Lyris,应该是比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低一年级的。但是,她却拿了霍格沃茨发给秋·张的录取通知书,至于张秋本尊,则是被安排着入读了布斯巴顿。   即使年级对不上,霍格沃茨的名录也的确有秋·张这么一个华裔的学生,邓布利多还是核实了秋·张的背景,特意拜访了秋·张的父母。可惜,秋·张的母亲的确是一个普通的麻瓜,是伦敦的一个普通医生,几代前就移民到英国,毫无可疑的地方。而秋·张的父亲,是一位俊美的看不出年纪的华裔青年,邓布利多探查过,他的身上感觉不出丝毫魔法波动。   即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松对秋·张的监视,甚至刻意隔开,不让她和哈利多做接触。令他很欣慰的是,哈利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显然过得异常顺利。秋·张那孩子,看起来也丝毫问题没有。可是,今年,他明显发现,哈利开始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子。不过邓布利多并没有打算多加干涉。他看着在魁地奇球场的几个孩子,微微笑了。哈利的眼睛一直跟着秋·张转,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一样。一旁的金妮·韦斯莱的脸上有着嫉妒混合着自卑的表情……   哈利需要长大,他会明白谁才是他适合的伴侣。这些年少时期的迷恋,始终会过去。      自从那次魔咒课后,秋·张和格兰芬多这几个人就走近了许多。说起来,拉文克劳说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学院也不为过,自视甚高的斯莱特林和热情鲁莽的格兰芬多虽然互相看不起,但是谁也不想得罪拉文克劳。而秋·张,本来就是最出色的拉文克劳。不仅长得漂亮,她的成绩也不错,魔咒学得挺好,当然,魁地奇也不错。自从她进了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以后,拉文克劳的胜率就大大提高了。当然,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曾经吐槽说那是因为她长得太美,根本没有击球手会去攻击这么一个小美人。   除了金妮·韦斯莱,格兰芬多三人组都挺喜欢秋·张的。哈利自不必说,秋·张那端正的学习态度大大取悦了赫敏·格兰杰,就连罗恩也觉得,比起赫敏的咄咄逼人和金妮在哈利面前的畏畏缩缩,这位秋·张小姐实在是讨人喜欢太多了。   “和那个韦斯莱都能这样有说有笑,你姐姐的狩猎范围还真是广泛!”站在树上看着魁地奇球场的德拉科·马尔福冷哼着说,那冲天的酸味哟~   虽然用了隐身术,但是Lucifer知道,想瞒过他姐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颇为同情的看着俊脸铁青的某铂金少年,轻咳了几声提醒他克制下自己。他可不止围观过一次Lyris和这几人的相处,知道今天的她可真是反常的热情啊。显然,一石二鸟,中招的不止一个。Lyris对于自己被包办婚姻不满已久,跟德拉科那更是前世冤家,一见面就分外眼红。他可是知道他们俩那个约法三章的,他颇同情的看了眼德拉科,目前看来他姐姐占尽上风,形势大好。   好像还嫌德拉科被刺激得不够,更刺目的一幕发生了。正在骑着扫帚和其他几个人追逐嬉闹的秋·张突然脸色苍白,扫帚晃了晃,差点从上面栽下来。作为一百年来最年轻的学院队成员的哈利·波特不负众望的接住了她,小心翼翼扶着她的那个殷勤劲儿,Lucifer更大声的清清嗓子,瞥了□侧的某人,心底暗暗吐槽:见好就收吧姐姐大人……   秋·张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的笑笑:“我没事,大概是没睡好有点头昏。”   罗恩大大咧咧的说:“你可别和赫敏一样,现在就看书到三更半夜。现在还不到万圣节,距离考试还有好几个月呢!”   这种不求上进的说法理所当然的招到好学生赫敏·格兰杰的白眼一个,她倒是比两个男孩子细心,凑到秋·张身边,拍掉哈利的手,自己扶着她,关心的问:“秋,你最近好像总是脸色不好,是不是学习压力太重或者魁地奇训练太重了?”   秋·张本就肤色偏白,骨架也比这些女孩子纤细些,看上去颇有些楚楚可怜。她握着赫敏的手,有些疲惫的说:“我最近好像有些神经衰弱,总是记不住事情。有时候,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去的……”   一旁的金妮·韦斯莱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她想到那次慌慌张张神不守舍的撞到了秋·张,等她回到寝室以后就发现她急欲摆脱的那个笔记本已经不见踪影。后来秋·张问她有没有丢失一个笔记本,她否认了。看来,这个秋·张肯定也和她当初一样被那个俊雅和气的名叫Tom·Riddle的少年所欺骗。她张张口,想说些什么,转眼瞥到一旁哈利脸上明显的关切神色,又将原本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说服着自己,没关系的,可能这个秋·张是真的身体不好,未必和那个神秘少年有关系……心里还有个隐秘的地方在恶毒的说,或者,她就是喜欢这么装模作样来吸引哈利的注意。   秋·张没有注意到金妮的表情,她跟金妮反正从来不对盘,金妮对她的态度从来也称不上好。她对哈利的感情真是司马昭之心,就连哈利自己恐怕也有所察觉。不过,很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金妮对她那若有似无的敌意,她也从来不看在眼里。反正她对波特,可没有那种念头。而且,她不负责任的想过,无论波特现在表现得有多迷恋她,等到知道了她是黑魔王的女儿,一定会很快回归正途的。   “海格不是说,他养的公鸡不知道被哪里来的黄鼠狼咬死了么?”秋·张的表情有些迷茫,她咬了下嘴唇,有些颤抖的说,“我有次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路口,身上手上都是鸡毛……”   她有些急促的看着他们,眼睛里甚至有一丝泪光浮动:“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并不讨厌海格,我……”   第一个表态的出乎意料的竟然是赫敏:“当然,秋,我们相信你不会故意做这样的事情。”   哈利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绿色的眼睛澄澈如绿宝石:“不要想太多,我们没有人会怀疑你。对吗?罗恩。”   “那是肯定的,如果你真的有意识要和海格作对,就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了!不过秋,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碰到过马尔福,我怀疑你可能被他施了夺魂咒……”罗恩发表他的看法。   哈利已经习惯了他凡坏事必怀疑马尔福的风格,倒是秋·张抖了下,面露惊诧的看着他,赫敏则呻.吟着扶额:“罗恩,我拜托你,马尔福只是一个学生,夺魂咒可是三大不可饶恕咒,我并不觉得……”   罗恩理直气壮的反驳:“那可不一定,赫敏,你可别忘了马尔福的父亲可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在我看来,以马尔福那副邪恶的样子,搞不好他从小就跟着他那个食死徒爸爸学习不可饶恕咒!”   他还真是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德拉科·马尔福……秋·张错愕之余简直觉得有的惺惺相惜了。   哈利倒是首次没有和罗恩站在同一阵线,他务实的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不太可能,不可饶恕咒这种恶咒,马尔福绝不可能拿来对海格恶作剧,我想,始作俑者可能有着更大的阴谋!”   赫敏严肃的点头予以赞同,她有些歉意的看了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秋·张。看来,秋是顶替了原著里面金妮的经历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伏地魔选择了秋,毕竟,比起金妮这个纯血统的巫师,他可能更憎恶她和秋这样的麻瓜。但是,她现在不能说出真相。说出来就有可能改变这一切的轨迹,而她,承受不了后果。按照原来的路线,这一次,哈利会消灭伏地魔的第一个魂器。   而秋,毕竟,按照原来的轨迹,她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才对。赫敏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她可不是主角光环护体的哈利,可以无限制的表达自己的善良。   “秋,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告诉我们。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我想,她应该可以帮助你。”   秋·张感激的点点头。      Lucifer真是对姐姐的演技叹服,当然,他没有勇气去看身旁未来姐夫的表情。但是,其实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想劝说一下,生闷气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不太适合他们家女性。据他所知,他们家唯二的两位女性都很有在别人的怒气下安之若素的本事。他老爹显然经验丰富,前几天在得知妈妈一个人跑到阿兹卡班以后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当然,按照惯例,他妈妈也不太可能会被吓到。   被Tom骂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好脾气的平安也怒了。然后她做了一件日后看来会很不智的事情——她挑衅了Tom。   “我做都做了,你能怎么样?就凭你现在连身体都没有的情况?”   她还十分嚣张的从老爹的灵体中直接穿了过去。当时老爹的表情,让他觉得他可能要目睹家暴现场。不过显然他老爹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只是看着母亲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笑得他很想离家出走一直到他们算清个人恩怨再回来,那时候他大概还是个父母双全的孩子,对吧?!   但是,他姐姐显然把未来姐夫得罪的也很彻底,所以他只好暂时投奔布莱克家。可是为什么,他的教母和教母老公之间好像也出现了感情问题?!   他的教母,在出了阿兹卡班以后慢慢恢复了神智,被雷古勒斯叔叔接回了布莱克家,跟她一起的当然还有莱斯特兰奇叔叔。当时她的情况很糟糕,莱斯特兰奇叔叔充分发挥了一个好男人不离不弃的本质,一直守在她床边。但是,就在贝拉教母清醒之后,他却一反常态的缩在自己的房间中不愿出门。   他身边还有没有一对正常的模范夫妻来供他作为榜样,让他对未来多一点期许啊!   “Lucifer,贝拉她今天,没有什么异样吧?”莱斯特兰奇又开始他最近的每日必问。   “挺好的,应该一会儿就会下楼到花园活动了吧,在这个角度应该可以看得见花园,对不对,罗道夫斯叔叔。”Lucifer狡黠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被小鬼说破心事的莱斯特兰奇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赧红,他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Lucifer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让人很难不去疼爱。虽然有着和大人十分肖似的容貌,性格却要平和很多,这点比较像他母亲。只是,实在机灵得过分,大人在他面前,都会有无所遁形之感。   “教母出来了!”Lucifer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花园。   贝拉果然在散步,她没有穿巫师袍,而是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身材高挑而婀娜。布莱克家富可敌国,她得到了很好的 85、几家欢乐几家愁 ...   照料,现在和在阿兹卡班中完全判若两人。她的黑发编成辫子垂在一侧的脸颊,神情有些淡淡的,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可是她看上去,已经很像他当初爱上的那个美丽姑娘。   只是,虽然已经出狱,她的神情却不复以往的开怀,总像是有着淡淡的忧郁。她大概已经知道,西里斯·布莱克再一次抛弃她的事情了吧,莱斯特兰奇的眼神有几分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握拳!我要加油平坑! 旧坑不平,新坑不开! 86 86、吾心安处是故乡 ...   贝拉在醒来以后,曾经有过短期的记忆混乱。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身陷囹圄。雷尔、西茜和平安,这几个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都前后来看过她。看到平安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对着她微笑,她才又哭又笑起来。过去十年,对她来说,连眼泪都是奢侈。几乎不需要任何语言,这两个昔日的好友就完全了解了彼此的想法。所有的想法,只剩下这么一句——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已经不能苛求太多,贝拉想,她已经足够幸福了。但是,似乎心底有些记忆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叫嚣,提醒她,她缺少了什么。她并不明白,也找不到,可是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一直存在。她曾经以为,那是她始终耿耿于怀的,对人生中唯一一段感情的无法萦怀。特别是,在知道因为西里斯导致她间接泄露了平安的行踪,差点害死这个一生中唯一挚友的时候,她几乎是万念俱灰。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西里斯离开家的那个夜晚,她的爱情就已经死了。      西里斯和安朵的感情,一直比跟她要好。他羞于在波特面前承认她,却可以大大方方的介绍安朵给朋友。也是因为这样,安朵爱上了一个泥巴种,麻瓜出身的格兰芬多。不要说安朵已经与莱斯特兰奇家定亲,就是没有,布莱克家的二小姐也断无可能嫁给一个格兰芬多,更遑论是泥巴种。她和那个已经毕业的泥巴种在对角巷幽会的时候被目睹,然后被盛怒的父亲抓回家禁闭起来。   安朵自然是哭闹求饶,连绝食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只是父亲却吃了秤砣铁了心,一直不理不睬。那时候布莱克家的情况并不如外人所见的那么风光,因为邓布利多的打压,接连几单生意都出了差错。这个时候得罪莱斯特兰奇家,绝非明智。已经毕业的贝拉要比其他人更清楚形势,因此也分外不能理解安朵。但是安朵毕竟也是她妹妹,她虽然生气,但是也带着食物和水去看过她,更苦口婆心的劝导过她。可惜昏了头的安朵除了哭泣哀求她放她走,根本水泼不进。   西里斯曾经像父亲求过情,但是这个继承人的看不清形势让父亲更生气,只招来了一顿斥责。她担心他心里不愉快,晚上打算去开解他,却发现西里斯绑了看守安朵的家养小精灵,放走了安朵。被她发现后,西里斯毫无心虚,只是催促外面接应的人带走安朵,然后在她欲阻拦的时候,乘她不备,居然击昏了她!   这件事几乎在贵族间掀起轩然大波,被扫了面子的莱斯特兰奇家主虽然在Voldemort大人的弹压下并未在明面上和布莱克家决裂,但是无论是父亲还是叔父,都为了这件事伤透了神。   她愤怒之余跑去找西里斯,却发现被关禁闭的他毫无惧色,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没有一丝悔意。   “西里斯,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你没有看到,你和安朵惹出来的麻烦已经让家里伤透脑筋了么?如果你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赶紧把安朵找回来!”她既痛心又失望。   西里斯不屑的嗤笑:“我不会做这种事,你了解我的,贝拉。在我看来,他们一开始就不该给安朵订婚,这不是我惹出的麻烦,是他们自己。所以,理所当然应该让他们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贝拉气红了双眼,当时甩了西里斯一巴掌,声色俱厉的说:“这是我们每一个布莱克应尽的义务!难道其他人不是这样的吗?”   西里斯被打得脸偏到一旁,其实贝拉这一巴掌听着挺响,但是却并不重。但是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西里斯来说,这一巴掌无疑打掉了他的尊严。他握起拳,恶狠狠的直视着贝拉,声音嘶哑:“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是安朵,你根本不能了解安朵的痛苦。如果当初选中你和莱斯特兰奇家联姻,你就会乖乖听从摆布嫁给不爱的人么?”   贝拉冷冰冰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西里斯。”   西里斯眼神闪了闪:“也就是说,和你订婚的人,如果不是我,你也会答应?只要是家里安排的,对布莱克家有利的?”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追问,贝拉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黑眸明亮:“你希望听到我怎么回答,西里斯?我是这个家族的人,我在这里成长,这个家族养育我,栽培我……我会为他做任何事,西里斯。”   西里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简直不可理喻……如果出生在布莱克家就代表要被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摆布,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被生下来。”   他的话显然也激怒了贝拉,她冷笑着说:“说这种大话之前,先看看你吃的喝的都是谁提供给你的吧。在你可以脱离这个家族的供养之前,说这种话,不觉得无耻么?”   那不是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但是却是贝拉第一次开始对西里斯死心。她是个非常忠诚专一的姑娘,她的感情,一旦投注了就不会再改变。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人。但是,那晚以后,她终于开始以悲观的角度去看待他们之间。   西里斯出走的那天,她是唯一一个曾经找到过他的人。但是,他显然没有打算回头,并且,他对贝拉,显然也已经失望透顶。   “走开,贝拉。我已经受够了待在这里,受够了被人决定一切。我想你没有必要阻止我,反正没有我,家里也会为你安排另外一门显赫的亲事不是么?可以获得更高的利益,这不是你一向所追求的么?”西里斯拿着魔杖与她对峙,喘息着,不无恶意的说。   如果说,贝拉之前还对他有一些期许。这番话,也足够将她的心浇得凉透。她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自己如此可笑过,她曾经打算共度一生的人,原来是这样看待他。   她还要留下他自取其辱么?   贝拉一反常态的笑了,让开了身子:“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找不到任何理由来阻止你。再见,西里斯。”   西里斯头也不回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从此永远和她,踏上了背道而驰的道路。      那以后,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家族。西里斯离开以后,难过、悲哀、失望、灰心这些情绪都一一离开她,同时不见的还有期盼、羞涩、快乐和幸福。她好像变成了没有情绪的木偶,直到她突然发现——西里斯离开她的时间,已经比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   那些或难过或难堪的往事,现在看来,已经并没有当初那么鲜明了。有时候,她会恍惚的觉得,她已经找不回当初伤心的感觉。那些往事仿佛隔着一层玻璃,她看得见,却已经无法对当时的感觉感同身受了。她变得十分平静,即使在西茜的咬牙切齿里面得知西里斯再一次抛弃她,也远远没有曾经那么伤心。甚至,她还有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淡淡自嘲,大概那些激烈爱恨的往事,真的已经离她远去了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始终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呢?      黄昏的时候,她又按照平常的习惯到花园散步。一个多月以来的调养,托庇了平安所写的调养药膳,她已经恢复得不错。不过对于不善厨艺的平安居然能写出如此花样繁多的药膳方子,她也含蓄的表示下疑问。但是,得到的是对方的摸鼻子苦笑。后来,她才辗转从Lucifer那里得知,平安竟曾经卧床,长达几年之久。大概是久病成良医,她所开的方子真的非常有效验。她如今的身体状态虽然不能和之前比,但是好歹不是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的鬼样子。   这里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是布莱克老宅,她从小生长的地方。这棵树下,她和西茜、安朵曾经在这里嬉闹。那些过去不会在回来,人果然只能向前看。这是她挚爱的家,可是,这里却已经无法给她归属感。她已经不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冠上了她丈夫的姓氏,她的布莱克,如今有雷尔做守护神。她的弟弟,拍着她的手背说:“贝拉姐姐,有我在,你现在可以为自己多考虑一点了。”   她含着泪水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雷尔,欣慰的笑了。能够守着雷尔长大,守着布莱克家,她想她永远不会后悔。那是西里斯,永远不可能会有的体会。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和迷茫,这一刻终于正式远离她。   “Lucifer,Lyris,当然还有我的小德拉科,他们都在长大。贝拉姐姐,只要看着他们,我就觉得无论怎么样的痛苦坚持都有了理由。我们要给我们的孩子们,一个没有阴霾和战争的未来。即使要流血,即使要牺牲,都在所不惜。”西茜仍然那么美丽,可是神情里流露出的为母则强的坚定,则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雷尔微笑着看着两个姐姐,笑容里含了一丝促狭:“德拉科已经十二岁了呢,贝拉姐姐,你蹉跎了很多年。我可还想再当一次舅舅呢,要加油啊姐姐。”   贝拉绯红了脸,有些怔忡,突然问:“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雷尔和西茜相视而笑,均带着几分狡黠:“贝拉姐姐,我们不能告诉你哦。要自己想起来啊,不要让那个人等太久。”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贝拉有些迷茫的看着晚霞,黑眸里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温柔。她记得有那么个人,可是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道劲风袭来,贝拉猝不及防,膝盖一麻,“哎哟”了一声,扑跌在地。她皱皱眉,她的确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只是却快得她来不及反应。看样子不像是有恶意,仿佛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她刚想起来,就听到一个清脆的还有几分童声的声音大呼小叫起来:“哎呀,教母大人怎么了?不会晕倒了吧?罗道夫斯叔叔你快来看看!”   贝拉脸一黑,她当然听得出那正是她那宝贝教子Lucifer的声音。她强忍着想站起来,但是刚起身却又扑通一声跌坐了回去,身上酸麻了半边。她眼尖的看到一颗圆润洁白的东珠滚开,顿时脸色更是犹如墨染。浮云山传承千年,极为富裕,而作为第三代的Lucifer和Lyris从小更是备受宠爱,说是金尊玉贵也不为过。这串大小一样的东珠,她可是见过Lucifer把它拆了当弹珠玩的。刚刚突然跌倒,肯定是中了那小鬼的隔空点穴。只是他年纪尚小,功力不足,封不住她的穴位,所以才会随手拿了颗珍珠补了一下。   这人小鬼大的死小孩!搞什么鬼,她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么?   还没等她自食其力的站起来,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已经搂着她的腰半扶半抱的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另外一只手还急切的在她身上摸索,男人神情关切,鼻尖甚至还紧张得微微沁汗:“贝拉,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摔倒呢?”   罗道夫斯……   就好像一记惊雷在她的头顶炸开,贝拉愣愣的看着他,嘴唇微微翕动。男人关切带着疼惜的表情很熟悉,就连在她腰上的手都很熟悉。可是,她和罗道夫斯,从来没有亲昵到这个程度!他的手还在她身上摸索,似乎在确定她真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她却没有叱骂他的逾矩,甚至她的身体完全不排斥他!   罗道夫斯确定了一遍,才大致肯定贝拉应该没有大碍,微微放下心来,却担心的看着毫无反应只是呆呆看着他的贝拉,有些担心的轻喊:“贝拉?”   他顺着贝拉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习惯成自然的揽着她的腰肢,他有些尴尬的缩回手,眼神有些讪讪的,有些僵硬的笑笑:“抱歉,只是一时情急。我去叫雷尔过来。”   一只纤细苍白的手坚定的拉住了他的衣袖,贝拉眼中晶亮,声音颤抖却很肯定:“是你,是你……”   罗道夫斯不是很明白她在说什么,贝拉的神情从茫然到坚定,情绪似乎越来越激动,他有些担心的上前一步想仔细查看她,却被她突然落下的眼泪吓到。清醒的贝拉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好像要流干这一生所有的泪水一样,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贝拉,别哭……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贝拉泪眼朦胧的看着张开手臂,想碰她又不敢的罗道夫斯,心酸得不可抑制,扑进他怀里毫无顾忌的失声痛哭起来。她从小倔强,即使流泪也是默不吭声的暗自饮泣,从来没有这样无所顾忌的撕心裂肺的哭过。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平安和大人接连去后,她因为自责和内疚,已经有些疯了。罗道夫斯守在她身边,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可是已经生无可恋的她却只心心念念要报仇,趁着罗道夫斯不备她从密道潜进了霍格沃茨,打算跟邓布利多同归于尽。可是她怎么会是那狡诈的老蜜蜂的对手,幸好罗道夫斯舍身相护,才救了她一条命,自己却也换得了锒铛入狱的下场。   在阿兹卡班里,她多少次痛苦得恨不得一死了之。跟西里斯日日相对,只让她更恨自己当初的失误。她是完完全全的不想活了,可是罗道夫斯拉着她,不许她死。他照顾她,体贴她,爱她,甚至把唯一的生机留给她。他一直就对她极好,但是为什么当初她只是以为他们是纯粹的利益共同体呢?   所有被她忽略的、遗忘的过去渐渐清晰起来……   她小时候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罗道夫斯;十一岁入学后那淡淡的交往;莱斯特兰奇家提出联姻并指名她,却因为她和西里斯有婚约而被回绝;迫于无奈嫁给他后他始终对她很好,从来不勉强她,面对没有子嗣的追问也是佯称自己暂时没有生育小孩的计划……   在她为自己那段无果的爱情难以释怀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发现有人这样不求回报的深爱着她!他们日日相对,却白白 86、吾心安处是故乡 ...   蹉跎了二十年呐……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罗道夫斯,那该有多好……   贝拉微微仰起头,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罗道夫斯。他已经不是初识的时候有些高傲的贵族少年,也不是她初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他的面容,因她而饱经忧患。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眉间也因长年的忧虑有了隐约的刻痕,可是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始终忠诚而温柔。   她含泪笑起来:“罗道夫斯,你老了,我也老了……”   她声音哽咽,热泪纷纷滚落。   罗道夫斯喉头哽塞,看着她那带着无尽依恋的眼神,他已经明白,在阿兹卡班和他相依为命的贝拉,终究没有抛弃他。   “没关系,我们还来得及。”罗道夫斯温柔的拭着她的眼泪,带着无限缱绻的亲吻她仍旧带着泪意的眼睛。   这对受尽苦难、命途多舛的恋人长久的拥抱在一起。   许久,贝拉才低声说:“带我回家吧,罗道夫斯。”   罗道夫斯微笑着说:“好,我们回家。”   他拦腰抱起贝拉,贝拉冲他微微一笑,无限留恋的看了眼布莱克老宅,对着目送她的雷尔、西茜和平安、Lucifer挥挥手道别,抱住了罗道夫斯的脖颈。   雷尔说得对,女孩儿家大了,总要嫁人的。   从今往后,吾心安处是故乡。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贝拉和小平安都是那种骨子里很恋家的人,不过能够嫁给一个能让你甘心随他离开的人,是很幸运的事情。 作为亲世代最后一位终成眷属的贝拉和罗道夫斯,其实我要说,本来贝拉的CP不是这样的,罗道夫斯也应该去领便当的…… 87 87、隐瞒 ...   Lucifer觉得最近的自己运交华盖,着实有点苦逼。作为教母夫妻重归和睦的幕后功臣,他没有得到一朵小红花以示嘉奖。媒人丢过墙的罗道夫斯叔叔只记得他的点穴让教母几个小时不能动弹,教母大人更是因为小腿血液不畅通丢了他好几个眼刀。然后,自己老爹还怪他多事,心思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板着脸对他说教了一顿。他心里暗自腹诽,不就是他没有及时当润滑剂修补下他和老妈的关系么!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么!   不过,爸爸大概真的很担心妈妈啊……   其实跟别人想的不大一样,在他们家,对孩子管教比较严厉的其实是妈妈。他和Lyris小时候,如果不听话站墙角跪祠堂神马的都是家常便饭,如果过分的话还会直接挽袖子胖揍一顿。倒是爸爸,作为一个西方人他很排斥这种教育方式,而且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于对小孩子施加暴力这种事更是打骨子里觉得无法接受。当然,对于这种东西方文化差异,平安同志那是相当不屑一顾。他们还为这个吵过架。   ——“你以前不这样!”   ——“我一直就这样。”   ——“不对,以前……你从来不打我!”其实Lord Voldemort也可以算是平安同志带大的……   平安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反问:“你是我儿子么?何况光看你就知道那套什么尊重啊、平等啊之类的爱的教育根本行、不、通!”   她那充满控诉的眼神分明表达了Lord Voldemort先生就是此路不通的反面典型。   Tom语塞,但是这件事他很难据理力争。首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整个浮云山也找不到半个同盟啊。   ——“平安打孩子?她年轻气盛没下重手吧?喏,我这有药酒,回去给孩子们擦擦,让他们别惹平安生气啦,我看她也被气得够呛……”这是热爱医术的大师兄。   ——“啥?两个孩子被罚跪了?哎呀这种天跪祠堂不好啊,这么阴冷阴冷的小心感冒啊,就在山门前跪一跪就好了么,平安还是太年轻了,这个天气小孩很容易着凉的……”这是大师嫂。   至于莫非,更是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打得好。   至于三师姐也就是格兰瑟他妈,那更不用指望。她当年打格兰瑟的时候,一堆海因里希家的下人抱大腿哭求说小主人不能打啊,连她公公婆婆都气颤颤的骂她是恶女。结果,人挑开公婆继续打。旁边的海因里希公爵大人,也就是格兰瑟的爹,除了安抚自己爹妈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海因里希夫人和平安有着相似的价值观——我打我的娃,干你屁事?!   Tom那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往白了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尽管站在群众的对立面独木难支,他也是毫不气馁的跟平安摆事实讲道理。结果平安冷嗤一声,直接让他自己体会一下。这一上任,就让Tom的一颗慈父心碎得拔凉拔凉的。他这才知道,自己那对娃,根本是俩恶魔!皮得无法无天,连吃个饭都得人看着。他一个儿子都没当过一天的人,哪能当好爸爸啊!尤其女儿Lyris,几天之后就发觉这个父亲,是个空架子,起先还有的一丝畏惧立刻成为浮云。   傻爸爸Tom的慈父当不到三天,就被气得撕掉面具想把那顽皮小女儿抓回来暴揍一顿。可惜小女儿格格笑着穿过他的灵魂,洒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笨蛋爸爸,你又没身体,想打我也打不到,我才不怕你呢!”   那一刻,Tom的心情真是悲凉且复杂呀……   不过从那以后,关于这俩娃的一切,都是平安说了算。Tom同志正式退居二线,唯妻命是从。当然,他那顽皮的小女儿也来捋过虎须。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Tom立刻叫她领会到了,就算他没有身体,也可以把小女儿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他也承认,智取在教孩子的时候,的确是没有暴力镇压来得直接有效。等到俩娃长大后知道这段往事,眼泪汪汪的悔不当初,可惜为时已晚。   不过,Tom也知道,也是因此,在这两个孩子心目中,做母亲的平安要比他这个为人父的有权威。所以,他敢肯定,Lucifer对于平安的贸然行动绝对知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他。   可是,平安究竟有什么需要瞒着他呢?      Lucifer偷眼看着各端坐一隅的父母双亲,弥漫在室内的沉默真够叫人憋屈的。作为一个灵魂,父亲大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彰显着他的存在感,无时无刻不在妈妈面前晃荡个两趟,旨在提醒她务必要记得,她的夫君大人正在生她的气。可惜,妈妈这个人,鸵鸟起来也是很无敌的,她根本就无视了爸爸有木有!各种视而不见啊!这是在搞家庭冷暴力么,作为一个共犯他鸭梨好大啊……   “Lucifer,你姐姐在做什么?”打破沉默的自然是Tom,平安还是睫毛都不抬的在一边看书。   “遛蛇怪去了,今晚,霍格沃茨应该会出现第一个被石化的倒霉蛋吧!”Lucifer耸耸肩,无所谓的口气好像家常便饭那样简单。   Tom皱了皱眉:“会不会有危险?”   提到爱女,平安当然淡定不能,诧异的瞥了他一眼。   Lucifer也习惯性的皱皱眉,他和Tom坐在对面,神情、外貌相似得仿佛在照镜子一般:“不会吧?霍格沃茨的学生里面应该没有人是Lyris对手,何况赫尔波跟着她呢!”就算出了什么事,以她的身手,脱身不难。   Tom薄唇微勾,露出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浅笑,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平安:“那是在霍格沃茨没有布满摄魂怪和傲罗的情况下。如果有些人不要那么贸然的去阿兹卡班劫狱,大概今晚的行动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在某些人的自作聪明以后,可就难说了。如果Lyris有什么事,我想她应该很欣慰。”   这是什么屁话!她又不是后妈!平安怒视Tom,最后基于“不能让未成年的孩子目睹家暴现场”这样的理由,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虽然怀疑那个顶着一张死人脸的混账是在危言耸听,可是她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她亲妈来着╮(╯▽╰)╭   Tom目睹着平安的背影,唇角的微笑加深,看得Lucifer一抖。老妈这会儿逞一时之快,老爸得回身体之后她最好去寻求妇联的保护吧。对于自己的爸爸,Lucifer还是了解得很清楚的,这会儿肯定又在内心的黑暗小账本上多记了老妈一笔。话说老妈也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典型了,她这十年可把老爸得罪大发了……   “好了,Lucifer,现在你妈已经走了,你可以告诉我,”Tom俊挺的脸容被灯光的阴影覆盖,平白透出几分阴暗,“你妈妈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Lucifer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Tom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儿子,我劝你不要说谎。你是我的种,你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瞒不过你老子。别浪费咱们父子好不容易的谈心时间,来,告诉爸爸,你妈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Lucifer一点不怀疑,如果他要是敢继续虚以委蛇,他这个六亲不认的老爸立刻会连坐他!   “老爸,你先告诉我,你凭什么断定我妈有事情瞒你?她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你担心。”Lucifer黑水晶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明白白的好奇。他们父子的外貌毫无二致,只是Lucifer略微青涩矮小些。但是真的站到一起就有细微的分别,Lucifer没有Tom身上那浓烈的阴郁气质。   Tom站直了身子,不带一丝感情的陈述:“你妈妈不可能背着我独自涉险,十一年前那件事,让你妈妈看清了,我没有她,一秒钟都活不下去。你妈妈找到我的时候,答应过我,这辈子不会瞒着我去做任何可能会有危险的事情。”   明明是很肉麻的话,但是他老爸就能说得又冰冷又自然,叫他这个听众做啥反应好……   不过,爸爸他,的确是不能没有妈妈的。如果是爸爸出了事,即使是为了他们姐弟俩,妈妈也会活下去;可是爸爸不一样。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妈妈,爸爸是一分钟都活不下去的。   “爸,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妈妈会想瞒着你呢?妈妈,总是为你好的。”Lucifer咬住了嘴唇,然后坚定的摇摇头:“对不起,我答应过妈妈,我不能说。”   他做好了承受父亲怒火的准备,可是Tom却出奇的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早猜到你不会说,可是还是想试一试。会让你妈妈对我失信的,一定是大事。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只是担心,为我好的事情,是不是会对她不好。Lucifer,你妈妈是个傻瓜。”   Lucifer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爸爸撕裂灵魂,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是无法再入轮回的。即使找回自己的身体,也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妈妈为了不会让爸爸这一世后就此灰飞烟灭,用了借寿的法术。妈妈本来,是修道之人,接近不老不死的。但是将自己的寿数分了一半给爸爸以后,她就是个常人了。也许长寿些,但是迟早是会死的。当初,妈妈决意使用这个法术的时候,连二师伯都不赞同。   当时他们背着妈妈找到爸爸,希望爸爸自己放弃,但是任凭他们怎么说,爸爸却始终不吭声。最后,只是笑笑说:“莫非,我是个自私的人。能和平安一起死,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说,我会不会拒绝?”   当时浮云山上下都说父亲薄情自私,只有二师伯摇头叹息:“里德尔,你太执着了。”   还年幼的Lucifer并不太懂他们的争执,只是现在却好像影影绰绰的知道了什么。分走母亲一半的寿命,明明是自私的决定,为什么母亲却丝毫也不怨怼父亲?如果父亲真的那么坚定,为什么又时常耿耿于怀?   看着父亲有些月色下的修长背影,Lucifer屏住了呼吸,觉得一股心酸无边无际的蔓延开。      平安丝毫不知自个家那对父子的纠结,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那狡猾得跟千年狐妖一样的老公打什么算盘,只是她笃定得很。Lucifer那小子绝对不会反水的。反正她叮嘱过了,真要是抵赖不住就一推四五六,说自己神马都不知道,全赖给她就好。Lucifer出息有限,不是宁死不屈的烈士材料,被收拾过几次以后看到他爹皱眉都腿肚子打颤。倒是Lyris,虽然大大小小也在Tom手上吃了不少次亏,但是屡败屡战,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那死丫头犟得很,只有胖揍一顿才能让她老实几天。   “教母。”铂金发少年有些意外能在霍格沃茨看到她,挑了挑眉后规矩的过来打招呼。   平安感叹的看着这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完全不复小时候的可爱包子样,果然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为小秋放风?”她意有所指的瞄瞄他所在的区域,这可是她家女儿一会儿要干坏事的地方,不能是巧合吧?!   德拉科冷不防被她戳破来意,虽然强撑着否认,但是脸还是红成了猴屁股。   平安的心思立刻相当猥琐的转了方向,虽然马尔福家的家风不大好,但是看来德拉科这孩子目前还是很纯良的嘛。如果和他老爹一样,年纪轻轻就阅遍花丛,依小秋的个性,是不会喜欢这种百人斩类型的渣男的……   不过她好像有点儿想太多了,就算马尔福家有给嫡子送媚娃当成人礼礼物的陋习,德拉科毕竟也才十二岁,卢修斯那混蛋不至于这么早就毒害自己儿子的咳咳……   空气里细微的流动让平安浑身调到警戒状态,她立刻抓着德拉科隐身并在四周设了结界。没听到动静的德拉科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还觉得是她草木皆兵。一直到一条无比巨大的黑狗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他才皱着眉说:“到底哪来的野狗?”看着脏兮兮的。   平安笑了笑刚想开口,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讽刺十足的说:“一只可以避开守着霍格沃茨各大出口的傲罗和摄魂怪闯进学校的狗?”   德拉科顿时也觉得不对劲,张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挑衅,眸子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竟显得分外流丽明亮。   那只巨大的狗从他们身边蹿过,直奔格兰芬多的学生寝室而去。张秋小声说:“看来是有目的而来的,是找谁呢,难道是和哈利·波特有关?”   不久前听说的事情闪过德拉科的脑海,他灵机一动,看向平安:“这只大黑狗,不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吧?”   平安微笑着赞许颔首,张秋哼了一声。   格兰芬多学生寝室的方向传来女人的刺耳的尖叫,张秋翻了个白眼:“是格兰芬多的守门人胖夫人,他还不会是答不出口令而想硬闯吧?”   德拉科也不屑的咕哝:“这个白痴蠢货……”   “看来今晚的行动要推迟了,他非引来全霍格沃茨的人不可,我回去了,妈妈。”   沉思的平安唇角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明天,记得来找我。我有事情交代你们两个。”   西里斯·布莱克,原本是和她无关的路人甲一只,说起来也算是无冤无仇。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么一再伤害贝拉的仇,她少不得要找他算上一算。而且,她的计划,也不希望有这么个人物来碍事。没有安排戏份的配角,还是速速领便当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部分不到十章就要完结,前段时间骤遭剧变,没有按时更新真对不起…… 另,谁要看莱斯特兰奇番外? 88 88、血缘 ...   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平安还是告知了雷尔。这就是双方的悲哀之处,无论西里斯怎样叛逆,他的名字后面永远摆脱不掉这个“布莱克”;相对的,无论布莱克家对西里斯怎么引以为耻,也无法抹杀这个人的存在。在平安心里,她不愿意贝拉在和西里斯扯上哪怕是一星半点的联系,她更不愿意她和罗道夫斯会因此产生一点不愉快。而西茜,她其实最不在乎这个人。老实说,就是这个人死在她面前,她也能毫无心理障碍的从他尸体上跨过去。   但是雷尔毕竟是他的亲弟弟,血缘,始终是断不了的牵扯。   “夫人,如果西里斯会给我们造成麻烦的话,您可以……”他深吸了一口气,“总之,不必顾虑我。我和他早就是敌人,我有这个觉悟。”   平安沉默的看着他,一双黑眸清澈透亮。雷古勒斯有些狼狈的别开脸,声音干涩:“我是绝对不会背叛的,您放心。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请您谅解。”   “他是你唯一的兄长,这个世界上和你血缘最接近的人。”平安了然的看着他,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你放心,我对于忠诚的标准,并没有那么严苛。雷尔,我并没有想要西里斯的命。”   雷古勒斯的眼眶有些微红,他苦笑着说:“夫人,你大概不晓得,我小时候,是很崇拜西里斯的。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不止是父母家人,连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有一天继承布莱克家。其实我从小就很羡慕西里斯,觉得他又聪明又勇敢。他可以跟父亲据理力争而从不畏惧,但是我却一直唯唯诺诺。他对我也很好,我被嘲笑欺负的时候,他一直保护我。即使……他离开了这个家,我也不能忘记他是我哥哥。可是,我也非常恨他。我恨我忘不了,我恨他忘得太干净。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希望他死。夫人,我很没用,是不是?”   那种痛苦在雷古勒斯的脸上交织出又爱又恨的矛盾,那种混合着愤怒和伤心的纠结,平安曾经在她最熟悉的人脸上,反复的看到这种表情。   那是Tom,每次提到他的身世,他的父母,他的脸上就会出现这样爱恨交加的痛苦。正是那种即使是暴虐的行为也无法抹去的痛苦,一次次让平安感到心悸。邓布利多不能理解平安为什么明明了解Tom那冷酷的本性,还能陷进去;而对平安而言,她更多的是看到了Tom的不幸。诚然,他本质上是个强大而绝情的人,说他残酷,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并不过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不会受伤,不会期盼亲情。他对于她体罚两个小孩那过激的反应,他对那两个孩子那近乎无节制的宠溺……   告别了雷古勒斯的平安,一直沉淀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Lucifer脸色沉痛的对她耳语了几句,她才一脸震惊的站起来:“真的?他、他……”   Lucifer点头,脸色灰白,带着一丝明显的伤痛。   平安呆坐在那里,一旁的Tom皱了皱眉。他和平安虽然还在冷战,但是对于平安的行踪,他也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可是如今平安的神情实在太不对劲,他也顾不得其他,走到平安身边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平安站起来,因为神思不属踉跄了一下,Tom下意识伸手去扶,可是手却从平安的身体穿过。他一下怔住,神色难看,还是平安自己扶着桌子稳住了身体。   “抱歉,Tom,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Tom收回手,背转过身子,声音淡漠:“你去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声音里竟然有几分委屈。   平安又气又是心里酸痛,这个人小心眼发作起来也是不得了。她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柔声说:“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唉,你一起来吧。我想,他也是想见你的。”      平安和Lucifer母子俩很快就悄无声息的出了霍格沃茨城堡,Tom如今的情况,就算是和邓布利多面对面走过,只怕也不会被发现行踪。因此,这母子俩一路到了伦敦郊外,才在一处山坡显出了身形。而一路上心有所感的Tom,却始终保持沉默,并没有多问过一句。   这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这个远离村庄的山坡,树影重重,显得阴森森的。平安站在山脚下,看着那座爬满了爬山虎的大宅子,沉默了几分钟,才低声说:“Tom,出来吧。”   一阵淡淡的轻烟飘过,Tom的身影若有似无的显现出来。他有些的惊讶打量着四周颇为荒凉的环境,疑惑的说:“这里是哪里?这么晚了,为什么你非要来这里不可,这到底……”   随着那座大宅子开始映入眼帘,Tom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神情凝固。虽然那座大宅子的外观已经大不复从前,但是他还是记得它原先的优雅整洁。他到死也忘不掉在那座房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的不堪的身世,他的愤怒和屈辱,他和平安的争执……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声音空洞:“夫人,你真有雅兴,是来故地重游的吗?可惜,我没什么心情呢。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东西。”   他背转了身子,毫无留恋的向山下走去。平安的嘴巴张了张,却终究无言,夫妻多年,她在那一瞬间看到了Tom脸上闪现的屈辱和难堪。倒是Lucifer,急急上前拦住父亲,与Tom酷肖的黑眼睛干净纯澈:“爸,祖父他快要死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Tom发出一声短促的干笑:“祖父?夫人,看来你瞒了我很多事情呢。不过,如果不想你儿子自取其辱的话,你最好花点时间和你儿子解释一下我的身世,免得他一进那座房子,就被枪指着。”   平安叹了一口气,她怎会听不出Tom话里浓烈的嘲讽和恨意。果然,无论怎么样,他始终无法对这件事释怀。只是,这种尖锐的痛恨不会再像当年一样让她觉得挫败,只让她觉得心疼。   那个男人,不愿意有他,不要他,从不爱他。Tom却始终因他而受伤,无论是在他弑父的前世,和在他已为人父的今生。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如果你可以令一个人深受伤害,或者被一个人深深憎恨,那么,你一定曾被深深期许,或者深爱过。即使在他像恶魔一样残忍可怕的时候,他也还是曾经抱着期望被爱的心。   “爸爸,我不是第一次来见祖父了。他没有拿枪指着我,从来没有。”比起父母,Lucifer倒是出奇的冷静,与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眸,勇敢信任的看着自己的爸爸,“我什么都知道,祖父都告诉我了。爸爸,妈妈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们来找祖父,是有原因的。妈妈是怕你不高兴才不告诉你的。”   “祖父要死了,爸爸。”      在平安重新踏上大不列颠这块土地之前,她就已经让卢修斯和雷古勒斯留意着小汉格顿村的里德尔府。她并不想戳丈夫的伤疤,但是,Tom如果想重塑躯体,却需要那位先生的帮助。但是,令她非常被动的是,莫非认为,如果真的想让那个咒语不再牵制Tom,父亲的骨,最好是完全自愿的献出来。中西方的法术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但是使用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的骨头,无疑是让死者生前的怨气缠身。可是如何让那个痛恨Tom的人自愿的显出自己的骨,却让平安很头痛。但是,只要是为了Tom,无论怎么难,她也要去做。她也想过,最不济,等老里德尔死了以后,她再去取他的骨头。这样Tom对他造成过什么严重的伤害,总不至于被他的怨气所侵害。   但是和老里德尔见面的场景,却让平安十分惊讶。   老里德尔已经是个九十多岁高龄的耄耋老人了,但是他的神智依旧十分清晰。看到多年来外表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平安,他的表现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淡定。倒是看到与Tom容貌酷似的Lucifer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坐在躺椅里的老人平静的笑着,他已经老态龙钟,头发稀疏,但是那双黑眼睛,还依稀有着当年的几分影子。   看过调查来的老人生平的平安有些不忍,他一生未娶,三十多年前,父母双双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里德尔府,过着寂寞冷清的日子。   “您还记得我?”平安没有办法对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恶言相向,何况在她的观念里面,这位老先生,始终是个受害人。   老人点点头,轻声说:“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要这么久。这么多年,小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果然你们,跟我这样平凡的人,始终是不同的。”   平安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老人看来是把她当成巫师一样的异类了。老里德尔看出她的局促不安,也没有再多说,只是仔细的打量着Lucifer,Lucifer也好奇的回看他。他招招手,微笑着说:“孩子,来。”   Lucifer看看母亲,平安点点头。他跑过去,在老人的躺椅边蹲下,好奇的任老人打量着,脸上满是干净的无邪与勇敢。   老里德尔微笑着说:“长得真像那孩子……也很像我,如果父亲和母亲能看到这一天,一定很高兴。”   他又看向平安,微笑的神情含着几分笃定:“这是你和他的孩子?”   平安点点头,老里德尔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发觉没什么勉强才露出安心的笑容:“那孩子,当年就看得出来很在乎你。小姐你,看来也很在意他,这样就好了。不要像我和他母亲,我们的悲剧,发生一次就够了。”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透出已经看透世事的淡然,但是仍然透着几分悲哀:“我没有办法爱那孩子的母亲,我有心爱的人。就算是让我重新再做一次选择,我仍旧没有办法欺骗我自己。我曾经非常憎恨他母亲,尤其是在知道Cecilia在那期间结婚以后,哦Cecilia就是我以前的爱人。我回家以后,几乎是疯狂一样的憎恨着刚特。可是,她已经为她做的事付出死亡作为代价,而我却仍然无法忘怀,我选择了憎恨和她有关的所有人事物,包括那个无辜的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他和我长得那么相像……可是我没有办法爱他,我说他是怪物,我甚至想杀了他……其实,我只是无法面对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已经变得糟糕的人生,没有办法面对Cecilia在听说我和刚特私奔以后怀着对我的怨恨远嫁他乡的事实……我选择了憎恨那孩子,来作为逃避。在那孩子出现以后的很多年,我还是对那孩子心怀怨恨。”   他慈爱的抚摸着小Lucifer的发顶,而被抚摸的男孩朝他露出一个纯稚的笑容。   “就像这孩子一样,他本来应该天真、无邪、明亮,却因为我和他母亲,变得那样的充满憎恨……”他喃喃的说,“小姐,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他过得好不好?”   平安沉吟了一下:“很难一句话就说清楚,他后来……”   从午后一直到星月满天,平安足足花了五六个钟头,才说清Tom这么多年的种种。而老里德尔的神情一直随着她的讲述而变化,在说到她遇险Tom近乎自杀式的报复的时候,老人布满青筋的干瘦手掌握紧了躺椅的扶手。   “这么说来,Tom现在需要我的骨头,才可以复活?”老人做了总结。   平安怔了怔,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倒是老人豁达的笑笑,不以为意的说:“我已经是半截身子进了棺材的人啦,如果可以为那孩子做一点事情,就是让我现在去死也无所谓。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的人生早就在很多年前结束了。而那孩子,至少还有你,和你们的两个孩子,全心全意的等他回来。”   平安有些窘迫的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等您百年以后也可以,我不能……”   老里德尔的神情里有着看透世事的平和淡然:“孩子,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死亡早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我只是在生活而已,我唯一还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孩子。只是,我本来以为我对人生已经毫无留恋的,可是我又看到了这个孩子……”   他看着已经趴在他膝上睡着的Lucifer,神情透着祖父辈人特有的慈爱:“我想和这孩子再多相处几天,还有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她?”      Lucifer看着父亲:“爸爸,祖父知道妈妈心软,不可能忍心在他活着的时候取走他的骨头。所以,他为了让妈妈和你没有后顾之忧,已经好几天滴米不进,也不允许照顾他的人上报。他现在已经油尽灯枯,你愿不愿意见他一面?”   Tom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呆滞,这些事情似乎冲击得他完全回不了神。   Lucifer再接再厉的劝说:“祖父很疼爱我,经常说我长得很像你……他经常看着我发呆,爸爸,他是在看你。他一直想见你,爸爸。他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爸爸!”   那声“他就要死了”似乎惊醒了Tom,他下意识的看向平安,神情里竟是孩子般不知所措的迷茫脆弱。平安看得心狠狠一揪,示意Lucifer带路。      房间里,充满着死寂的气息。睁大了双眼的老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看守的家养小精灵尽心的服侍着他,不断湿润着他的嘴唇,营养液也顺着皮管,流进他已经瘦弱不堪的躯体。   莫非看着走进来的一家三口,对着平安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医得了病救不了命,本人毫无求生意志,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听得响动的老里德尔微微转过头来,声音细弱而无生气:“是Lucifer来了吗?” 88、血缘 ...   然后看到爱孙后面那个人影,他充满了死气的眼睛突然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光彩,他看着那个淡淡的人影:“你是Tom!”   Tom却几乎是木然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垂死的老人,他看上去好像已经几百岁了,那么苍老衰弱。不用他动手,他也已经奄奄一息的离死不远了。他曾经深深的憎恨着这个男人,恨不得杀了他,可是面对着这样的情形,他为什么丝毫开心不起来?   “你还是来了啊……你,非常恨我吧?”老里德尔神情安详,“我的确不配做一个父亲。你明明就是我的儿子,我却不肯承认……你走了以后,母亲天天念叨着你。祖父母对孙子的爱非常奇怪,父亲和母亲,一直想念着你。无论我怎么强调你的古怪,他们也还是坚信,你是他们的孙子。他们和我一样不喜欢刚特家,惧怕未知的奇怪的事物,可是那丝毫也不妨碍他们爱你。   我曾经完全不能理解,一直到我看到Lucifer。他也是奇怪的小东西,会很多稀奇的小把戏。可是我一见他,就爱他,还有我的小秋宝贝儿。父亲和母亲,一直到死,都对你念念不忘。他们一直非常想找到你,甚至拿着我年少时期的照片,到处和人打听你的下落。他们一直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Tom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的屈辱,制止自己去想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从来不知道,那对老人,会至死都在想念他。   “我很欣慰,可以在这一生结束前看到你的妻子和孩子,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我不配请求你的原谅,我也无法补偿……可是,孩子,如果有下辈子,请你再做一次我的孩子吧。”   不要做我无法控制的后果,要在我的盼望里出生,让我像全天下的父亲一样对你的到来翘首以盼。让我为你的前途操心,担心着你生活里的每一个挫折,高兴你取得的每一个成就。   把我这辈子没有给你的,全部补给你。   他看向平安:“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有你一直在我儿子身边……虽然我是个丝毫不负责任的父亲,可是我还是想请求你,继续照顾我的儿子……”   平安的眼泪滴落,点点头。   老里德尔向Tom伸出手:“Tom,我的孩子,我一直没有对你说,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儿子……”   Tom下意识的伸出手,父子俩的手在空气中交会,然后老人的手垂落在床面上。   “祖父?祖父!祖父——”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老早就设计好的情节,可是写得时候还是卡得要死,昨天又低烧,发得晚了,抱歉 我一直觉得Tom是渴望亲情的,无论是在原著还是在这里,我不晓得大家喜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但是这的确是我的初衷。 89 89、策反 ...   老里德尔的丧事办得很简单,能够在儿孙绕膝的情形下死去,对于命途坎坷的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美满的结局。他神情安详,至死都带着一点释然的微笑。他被葬在他孩提时代经常玩耍嬉戏的山坡上,与老里德尔夫妇葬在一起。黑色的墓碑上镌刻着他的生卒年份,右下角不显眼的地方,有着一行不显眼的花体小字:子,T.M.R立。   西式的丧礼本来就比中式的简单,况且里德尔家人丁寥落,短短半天的时间,老人就已经落了葬。几乎无人前来吊唁,最后墓前伫立的只有Tom一家人。闻讯赶来的张秋恭恭敬敬的按照母亲教过的礼节,在墓前跪下,叩首。而与她一起到来的德拉科也照着她的样子跪下,深深三叩首。一旁身着素衣守灵的Lucifer双眼通红,伏地叩首还礼,久久没有抬起头。   “Lucifer,爸爸和妈妈呢?”过了良久,调整了一下情绪的张秋问。   Lucifer神情黯然,眼睛看向山顶的方向。那里,一身黑衣的Tom负手而立。他长久的站着,一直到张秋看得眼睛酸疼也没有动过一下。他明明只是那样站着,却能让人感受到那巨大的悲伤。只是一眼,张秋已经眼睛湿润。唯一叫她安心的是,几步之遥,母亲一直静静的守在他身后。   一直到夜幕笼罩这片土地,Tom始终一动不动。而平安却始终很有耐心的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夜寒露重,平安渐渐觉得寒意侵骨,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下。   前面的人影似乎也跟着微晃了下,片刻后,Tom声音嘶哑的说:“……回去吧。”   平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可以让Tom不再难过。那是他的父亲,他以为从不爱他,恨了一辈子的父亲。   “……他死了,他、他怎么会死了……”Tom的脸上首次出现那样无力酸楚的表情,他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里无限疲惫,“我、我……”   Tom从来就不是长于言辞的人,纵然他可以舌灿莲花口蜜腹剑,却从来不能用语言表达他的真心。平安在他面前蹲下,虚拥着他:“结束了,Tom。我们把它结束掉吧。”   上一代的不幸,上辈子的悲剧,通通结束掉吧。      平安向来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邓布利多的对手。事实上,在这方面可以说跟他势均力敌的是Tom。十年前她这样认为,也安分守己的从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但,她本来就做不到独善其身。她或许从不在意Tom一方的落败,但是她绝不可能允许Tom受伤。她尽管从来不曾插手Tom一方的事务,但是显然并没有人认为她是无辜的局外人。既如此,她又何必置身事外。   邓布利多是个很强大的对手,尽管她并不认为如果单纯拼实力,她丈夫就会落在下风。但,与Tom不同的是,邓布利多是个意志顽强,且完全没有弱点的人。他并不是个完全无情的人,他在乎波特那孩子,在乎自己唯一的手足——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但是他绝不会为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安危而改变初衷。他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犹豫止步,裹足不前,不管是他曾爱过的格林德沃,还是他自己。而这种坚定,已经随着她的出现和孩子们的出生,远离Tom许久了。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在对上邓布利多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纳西莎有些担心的看着平安,她隐约听德拉科提过,因为救治Voldemort大人,平安的功力只有全盛时期的五成。   平安沉吟了一下:“如果你说取胜的话,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只是自保的话,倒是不难。”她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流光,她和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正面交手过,如果以Tom作为参照物的话,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她并不认为自己会处于绝对弱势。   纳西莎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下来,平安注意到她神经质的紧揪着丝质的裙边不放,她失笑着示意:“西茜,再不放手的话,我看你这条裙子大概只能当抹布了。”   贝拉也注意到了自家堂妹的紧张,有些戏谑的说:“当了妈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我想你不是在担心卢修斯,对不对?”   纳西莎可不是会在口舌之争中落在下风的人,她狠狠瞪了姐姐一眼:“想体验一下当妈的感觉的话,我想罗道夫斯会很高兴成全你的,贝拉姐姐!”   平安端起骨瓷的咖啡杯挡住嘴边那猥琐的笑意:“喔,或许罗道夫斯可能没那么乐意,毕竟贝拉的年纪怎么说也算高龄产妇了……”   与向来豪放爽朗的外表不同,贝拉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对这类话题适应良好的人,只能被调侃得满脸通红,白了损友与自家妹子一眼。   纳西莎虽然在战役中取得初步胜利,但是也只是略展愁容,她看了闲适自在的平安一眼,颇有些不甘心只有自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嘟囔道:“平安,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平安似笑非笑的掀唇:“担心什么?卢修斯和雷尔绝对可以轻松搞定斯内普,况且,还有Tom在。”虽然Tom现在是魂体,但是他毕竟曾经是斯内普的顶头上司,老实说以他的积威,她怀疑一直挟私怨的卢修斯能不能如愿痛打斯内普一顿。那人恐怕一看到Tom,恐怕就会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这种顺从到底是不是发自肺腑的有待商榷。但是,总之,她家相公安全无虞。   纳西莎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翘起玉腿:“啧,我管他死活!他要是不幸殉职了我至多给他风光大葬然后过个一年半载去寻找下一春,我是担心我儿子!话说,我记得你家闺女也是前锋吧?平安,你确定那是你亲生女儿?该不会是大人背着你跟别人偷生的吧?”   看看她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后妈都没这么心狠!   平安斜倚进椅背里面,哭笑不得的说:“虽然我不介意你诋毁我人品,但是我很介意你诽谤我老公的操守。至于我家那只小魔怪,我只能说,我比较担心落在她手上的布莱克。”      事实上,对于秋·张小姐的能力,她的家人们都给予了充分信任。她自己更是自信心爆棚,因此,被某个粉红脸颊的铂金少年认真叮嘱万一布莱克反抗的话记得躲在他身后的时候,她小姐的心理活动唯有二字能概括——鸡婆。她小姐的武力值可是浮云山出品,有吸血鬼贵族作为陪练,不消说一个小小的西里斯·布莱克,就是魔法部那些傲罗,她也很有信心斗上一斗。   德拉科·马尔福被那不屑的眼神看得乱不爽一把的,暗地里咬得牙根生疼,硬邦邦的说:“我只是受人所托,Lucifer不希望你出事。”   秋·张挑眉“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开玩笑,凭他们从小到大械斗出来的默契,Lucifer会因为这点小阵仗就担心她?不过,她不认为这位大少会经得起她的拆穿。而且,对于他的关心,她似乎也不是全无感觉。   尖叫棚屋,四人组当年发现的秘密通道之一。   “你确定他会在这里出现?”德拉科侧首看向老神在在的把玩着魔杖的秋·张。比起Lucifer,那一半的亚洲血统显然在她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她继承了他教母大人较为柔和的五官轮廓,但是气质却瑰艳的完全看不出是她的女儿。在她不刻意掩饰的时候,她一些细微的举止,例如眉间倨傲的皱褶,十分肖似她的父亲。老实说,在她以前,他从来觉得东方人即使美丽,也是清秀有余。这种惊心动魄的美艳,他还不曾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过。倒是Lucifer,虽然外表张扬,但是行事举止却更像母亲。   秋咬唇一笑,带着一点不屑一顾:“嗤,以那个人现在过街老鼠的处境,我不认为他还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进入霍格沃茨。”她老娘算是把西里斯·布莱克的剩余价值挖掘得彻底,将劫狱以及屠杀摄魂怪的责任毫不手软的完全推卸给他,《预言家日报》和《巫师周刊》可都上了头条,沸沸扬扬了足足半个月。   当然,她也顺水推舟的做了些事情,确保波特有机会了解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生平。   “你——打算怎么做?”德拉科不得不问,虽然他对西里斯·布莱克毫无亲情可言,但是他却是雷古勒斯舅舅的兄长,当然,仅此而已。   秋双手抱胸,讽笑:“你放心,他目前还有废物利用的价值,我没打算将他怎么样。”   她那一双黑眸在暗夜中明丽得惊人,有着明显的跃跃欲试:“我只是对能不能击败一个傲罗,很感兴趣而已。”   那过分冰冷的言语,不知为何却令德拉科悚然而惊。      德拉科之前也有被自家那个儿控老爹仔细叮嘱过,事实上对于居然让两个孩子去执行这种任务,卢修斯一直很不赞同。只是,他的不赞同在碰到Lord Voldemort的时候就自动消音。纳西莎倒是通过裙带关系找平安抗议过,但是被轻松堵了回来:“霍格沃茨毕竟是邓布利多的地盘,除了霍格沃茨的在校生,谁也没有把握能在完全不惊动邓布利多的情况下抓住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作为一位前傲罗,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不过,那是在人形的情况下。显然那位黑狗先生对于居然在尖叫棚屋里遭受两个学生的偷袭一事并无心理准备,才会被人一击即中,硬邦邦的躺在地上,唯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表达着他的愤怒。   “啧,真废物。”以一个“昏昏倒地”迅速撂倒对方的平安抚着下巴,对挺尸状的布莱克先生作出了她认为适宜的评价,却惹得对方怒目而视。   一旁的德拉科幸灾乐祸的问候则让他眼里的怒焰延烧得更为炽烈:“久仰大名,从未见面的西里斯表叔,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西里斯·布莱克看起来很狼狈,身上的味道令两个洁癖的贵族少年退后了几步。即使没有恢复成人类形态,依旧能看出皮包骨头的身体状况。这蛰伏于霍格沃茨附近的半个月,他想必过得很不好。别说沐浴,连温饱都很难解决。如果不是立场不同,秋还真有些佩服他这份吃苦耐劳的精神。   红光闪过,西里斯·布莱克在一阵剧痛后发现自己已经以人形躺在地板上。他警惕的看着手持魔杖的少女,强迫阿尼玛格斯显形需要高深的魔法修为,并且在魔力上也要比他这个被施咒对象强大。难道是食死徒使用复方汤剂混进了霍格沃茨?   “你是谁?”他声音嘶哑,神情仍遗留着变形的后遗症,眼睛敏锐的转动。   秋·张俯身,看着这个动弹不得的男人,眼神怜悯,嘴角却带着一丝恶毒的微笑:“我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教女,我来讨回你欠我教母的债。”   贝拉的教女?!西里斯·布莱克的瞳孔蓦然张大:“你、你是黑魔王的——”      至于另一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自从看到Lord Voldemort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放弃了任何反抗的意念,大汗淋漓的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主人。”   卢修斯和雷古勒斯静立于两侧,默不作声。比起雷古勒斯的坦然,卢修斯的心态要复杂得多。斯莱特林的人不是知交满天下的类型,至今他唯一承认是朋友的,大概也就只有斯内普一人。在平安斩钉截铁的说是斯内普背叛的时候,他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在痛恨之余,也有那么一点点怜悯。不需要问,他也了解斯内普是为什么原因而倒向邓布利多。可是,值得吗?   卢修斯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相反,他偶尔还会腹诽那位大人过分重视妻子。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没什么是值得他无条件付出的。他只爱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女人,不论怎么好,只要是别人家的,对他就一点意义没有。为了别人的老婆儿子赌上自己的性命这种事,完全不在他的认知以内。一方面他深觉愤怒,恨不得斯内普被钻心剜骨个一百遍才好;另一方面,他却也不希望他被阿瓦达了。   Tom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丝绸般华美的声音里包裹着阴沉的危险:“斯内普,我并不是个宽容的人。我从来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用。”   斯内普一惊,各种念头飞快的在脑子里闪过,最终他还是冷汗涔涔的选择了否认:“大人,不,我没有……您可以,吐真剂或者——”   “我知道你是一个大脑封闭术的高手,斯内普。”那位大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黑眸有意无意的掠过他的脸,却比全心全意的审视更让他觉得满心冰凉。   “我想你并不真的赞同凤凰社或者邓布利多的主张,巫师到底能不能和麻瓜和平相处,你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你有一个麻瓜父亲不是吗……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吧,哈利·波特?真是高贵的情操呐……”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斯内普心头最大的隐秘,用似笑非笑的口气。   “我并不需要那小鬼的命,我的对手从来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我想你也并不是真的站在凤凰社那边,你只希望保住那小鬼的命,对吗?”Tom看着斯内普,一字一句清楚的说:“我的妻子想和你做个交易。”      再见到平安的时候,斯内普是有些尴尬不安的。Lord Voldemort对于他来说,是他追随的主人。他的背叛只会激怒他,但是并不会真的从感情上伤害他。他面对Lord Voldemort的时候,也是畏惧居多。真正抱着歉意的,反而是卢修斯·马尔福和平安。这两个人,从头至尾都对他很好。他当初,也非常 89、策反 ...   关心身怀六甲的平安的下落。尽管邓布利多一再明示暗示他说出平安的落脚处,他却始终没有如此做。   “唷,斯内普,好久不见。”平安态度从容,带着一丝惯常的笑意。   斯内普有些呐呐的看着她,时光似乎从来不会给这个人留下丝毫痕迹,她依旧平和冲淡。   “坐呀,我家那口子,没有难为你吧?”平安给他沏了一杯红茶。   “你——还好吗?”他本来就是不擅言辞的人,相对的立场让他连问候都不伦不类。   “还不错。斯内普,我让卢修斯请你来,是想跟你谈一桩交易的。”平安十指交叉,“我们都清楚你因为什么原因背叛。我想,你的立场难以改变。这十一年来,你始终无法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凤凰社成员,难道不是吗?你并不在意最终的胜负,你真正在乎的,是希望保住那孩子的命,不是吗?”   斯内普在她那柔和并了解一切的视线下很难说出谎话,他声音喑哑:“……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可以让莉莉的儿子,可以活着。”   “那么我允诺你,绝不伤害那孩子的性命。我可以跟你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想,对比起其他人,你应该比较相信我的信誉。”平安淡淡的说,“但是作为交换,在适当的时候,请把那孩子交给我,我需要他。”   斯内普怔怔的看着她,一时委决不下。的确,平安是个从不说谎的人。她不是那位大人,也不是卢修斯,他们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毫不在意的说出一个又一个谎言。但是平安不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对哈利下毒手的人,甚至很久以前,斯内普曾经想过,如果哈利·波特真的落入那位大人手里,平安就是那唯一的一线生机。   “我想,你可能拿不定主意。也许,有个人可以说服你。”   一身华贵巫师袍的铂金少年分花拂柳的走过来,在学校里的轻浮暴躁已经在那张年轻俊秀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痕迹,他看起来出奇的严肃。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秉持着做事有始有终的理念,我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别打脸- - 90 90、暗涌 ...   德拉科是斯内普看着长大的孩子,比起哈利·波特,他在情感上更倾向于这个教子。在他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这个孩子和他的父母,曾经真诚的慰藉过他。哈利虽然是莉莉的儿子,但是很显然,波特的基因在他身上表现得更明显。他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是后悔和痛苦的感情占据了绝大部分。哈利太像他的父亲了,从长相到性情,只有偶尔那双绿眼睛里,才会有一丝他母亲的影子。可是莉莉的特征出现在詹姆·波特儿子身上这种事,本来就不可能愉悦他。   他一直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他也以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自从莉莉死去以后。但是,有时候仇恨和厌憎的神情出现在那双绿眼睛里,还是会刺伤他。他看着面前已经长身玉立的少年,那双与其父相似的蓝眼睛里面,始终带着尊敬和信任。这些正面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提醒他,他还是一个人。   “教父,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到此为止吧。”德拉科的神情少见的严肃,“教父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你永远不可能和格兰芬多和凤凰社混迹在一起。你根本无法融入他们,不是吗?除了邓布利多,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信任你。即使邓布利多,你心知肚明,他是信任你还是想利用你去保护波特。”   斯内普不能适应在晚辈面前沦落到被说教的地步,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和愠怒。他声音低沉的开口:“那是我的选择,德拉科。我并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教父,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关心你。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就是我父亲和我。”德拉科声音冷静,完全不像是那个骄傲的孔雀公子,他的蓝眸清澈而又锐利,“教父,你要再一次为了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再一次背弃我父亲,和我吗?”   斯内普颤了颤,无法回答。   “你只是想保住波特的命而已,没有必要改变你的立场。更何况,你从来不曾真的站到凤凰社那边。你帮助邓布利多,只不过是因为和他有共同的利益驱使而已。平安阿姨已经答应过放过波特了,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勉强自己?”   “那位大人,他未必就会——”他勉强的开口,声音干涩,自己也觉得毫无说服力。   德拉科轻笑:“所有人都知道,Lord Voldemort从来不会违背他妻子的意志。更何况,波特死活与否,根本无伤大局。教父,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会是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吧?”   斯内普嘴巴张了张,他是波特的老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波特的实力。那孩子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或者同龄人当中还不错,但是他对魔法的天赋甚至还比不上他身边那位“万事通”小姐,更遑论不隐藏实力的德拉科。如果说这样的波特会是黑魔王的克星,他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教父,回到你该站的地方。这里有你的朋友,有你欣赏的同事,有你曾经想走的路,所有关心你的人都在这里。教父,我是你唯一的教子,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丝毫分量都没有?我真的,完全比不上波特?”少年俊美到几无瑕疵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冰冷,“这里有我的父母,有我的未来。那位大人的女儿,是我从小订下的未婚妻。教父,如果你再背叛一次,你就是再要我的命。你知道,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如果他落败,他的女儿绝无可能幸免。教父,如果因为你的关系使我失去那个女孩,你就是亲手杀了我了。”   少年单膝跪下,俊秀的脸庞迎视着他,目光灼灼的宣告:“我爱她,就如你爱莉莉·波特。”   德拉科精致如雕刻的脸上,是毫无掩饰的热烈。斯内普心惊的发现,这孩子是完全认真的!他惯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蓝眸里,是年轻而真诚的热情,赤.裸.裸的袒露在他面前。他一字一句,如同剖白他的心一样郑重:“教父,我爱她之深,甚至无法大声说出来。”   看着面前认真的少年,斯内普恍惚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因为太执着太当真,甚至对着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坦白。无论多少轻蔑这份感情,甚至觉得那不过是年少时的迷恋,只有自己清晰知道,那不会被时间改变。这个初涉爱河的少年,握紧了拳头,在紧张着想为心爱的女孩做一点事。   “德拉科,如果那个孩子最终并没有选择你……”   少年声音清越温柔的像大提琴的颤音:“那我就忍住,这一生绝口不提。”      斯内普在清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由感叹德拉科这孩子的确继承了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基因,实在是有够狡诈的。可是无论这孩子使用什么手段,他的初衷的确是希望他过得好。他们可以不责怪他的背叛,已经是那高傲的一家子能表现的最大的善意了。他以为,卢修斯知道这件事会勃然大怒送他几个恶咒的,他苦笑着揉着淤青的嘴角,这位铂金贵族看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事事标榜所谓贵族风范的人,居然会选择肉体交流这种不文明的沟通方式。   想起那高傲的家伙扬起下巴说“这只是利息”的嘴脸,他就不免恨得牙痒痒的。他有些怅惘的看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释放出一个近十年来最纯粹的笑容。他大概真的可以告别那种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生活,不必对自己的朋友负疚,不用面对那些人不信任的眼光,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这是他糟糕的人生里面,最奢侈的幸运。即使是在最深的美梦里面,他也没有幻想过,有一天可以脱掉那沉重的包袱,真正站在阳光底下,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真的可以的。毕竟巫师的寿命很长,他也还没有那么老……      相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样在被策反名单上的西里斯·布莱克待遇可没那么好。其实也不是他真的时运不济,相比斯内普,他和Death Eater这方的关系可也不浅。他一大家子可都在敌方阵营里面,可惜他为人不讨喜,人缘太糟糕,因此所有亲属都采取了冷眼旁观的态度。唯一一个心怀不忍的雷古勒斯想到他在阿兹卡班绝然抛下贝拉姐姐,顿时打定主意,在不出人命之前都会袖手旁观。因此比起被教子好言好语说服的斯内普,西里斯·布莱克一开始遭受的就是秋·张小萝莉的暴力征服。   秋·张一开始就对此人相当不感冒。平安是个很民主的母亲,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强加给小孩,她向来都是据实以告,然后从旁引导。因此秋和Lucifer对当年的恩怨很了解,某种情况上,比起他们的老爹Tom更胜一筹。如果让老爹话当年,多半只能得到关于魔法界各种势力分布的演讲,还是老妈讲的比较有血有肉,新鲜热辣又八卦。   秋·张倒是不怕西里斯敢耍花样,她已经在把西里斯抓来的三天里,和他和平较量过十几次,并且演示了她对毒药的丰富知识。当然,西里斯·布莱克这人并不怕死,但是秋·张小姑娘带着淡淡笑意的说:“如果你敢动什么歪脑筋,我能够一分钟之内把哈利·波特毒死三十次。”   为了增加可信度,Lucifer还特别押解着他,围观了秋和救世主的相处情形。西里斯·布莱克双眼暴凸的发现,自家的纯良教子,似乎完全不知道那鬼丫头心怀叵测,居然对黑魔王的女儿心怀异样情愫。那孩子那副发.春的傻样子,跟詹姆当年哈上莉莉的时候一样蠢透了。怪不得那臭丫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事实上她只要笑一笑把毒药递过去,他敢打包票哈利那傻孩子会不疑有他甘之如饴的去赴死!   “太卑鄙了……”西里斯一双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星,咬牙切齿的咆哮。   Lucifer淡淡扫了他一眼,嗤笑:“比你在阿兹卡班出尔反尔还卑鄙?”   一句话就使得格兰芬多的暴躁大狗消音,西里斯·布莱克窘得满脸通红。黑魔王这一子一女,明明比哈利还小上一岁,但是给人的无形压力却完全不像普通孩子。他一凛,想起当年凤凰社内部关于斩草除根的争议。那个名叫秋的小女儿,奸诈狡猾,心志坚定,无论他怎么叫骂都不为所动;而这个名叫Lucifer的男孩子,则不可思议的强大。他曾经试图攻击过他,但是下一秒那些魔咒都反弹到他自己身上。那个温雅的少年却只是略皱眉头:“真是的,我说过不要耍花样的。”   然后,一边喃喃的抚着下巴说“真麻烦呐看来是需要给你加强记忆”,一边抬脚用很暴力很马赛克的方式将他踩得吐血。   !!!!!!!   布莱克只能以噗出一口血的方式对少年“记住了没”的问话予以回答。   但是下一秒,他又摔破了眼镜,如果他有的话。   刚刚暴力修理过他的人对着意气风发的少女露出很乖巧很无害很温良的微笑:“姐,回来了?”   秋揉揉弟弟的黑发,他们姐弟俩都继承了父亲颀长的身型,青春期初始女孩子总是发育得早一些,因此秋和Lucifer站一起几乎差不多高。她露出好姐姐的微笑:“他又不安分了?辛苦你了。”   少年很是乖巧的摇头:“没关系,姐姐比较辛苦,要跟讨厌的家伙虚以委蛇。不过他很不听话,还把地板弄脏了。”说着,对躺在地板上的某人以及其身侧的一滩血投以嫌恶的眼神。   秋拉着弟弟,不甚在意的说:“啧,总是那么不受教。算了别管他了,我们吃饭吧。”   姐弟俩相亲相爱的携手上楼,在走到拐角处之前秋很顺口的吩咐:“喂,别躺在那儿装死了,把地板擦一擦,下午记得上工。”   ……   满心悲凉的西里斯·布莱克继续躺在地板上挺尸,对这个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世界绝望了。      禁林边缘,难得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格兰芬多的三人组加一年级的金妮·韦斯莱以及霍格沃茨公认的校花秋·张小姐以及她拉文克劳的某女性好友一起晒太阳兼说笑。明亮的阳光下,少女如花的笑靥比钻石还闪耀,眩花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眼。   禁林深处目睹这一场景的西里斯·布莱克愤怒的用爪子刨着地,重重的喷着气。如果他是人形,恐怕早就冲出去揪着他的教子咆哮了。美色误人啊傻孩子!不过看着对着黑魔王的女儿闪着星星眼的哈利,他也不禁内心倍感绝望,怀疑起那个流传颇广的预言来。这孩子这副德行,会是黑魔王的对手?开玩笑,他都不够黑魔王那黑心女儿塞牙缝的!   缠在他脖子上的纳吉妮懒懒的用尾巴拍了拍他,提醒这头即将暴走的大狗该上工了。秋·张可不是个如德拉科一般使用怀柔政策的人,况且凤凰社死忠的西里斯·布莱克也不是斯内普。因此她根本不知信任为何物的安排了纳吉妮作为监工,如果布莱克敢耍滑头,纳吉妮的毒液可以保证让他在标点符号都没说全的情况下立刻去见梅林。某种意义上,秋这姑娘完全继承了其父的铁血手腕。   西里斯在被催促的情况下,只能以自己也很不齿的天真愉快状从禁林冲出来,朝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死的人摇尾乞怜。   秋·张状似很愉快的拍了拍他的那颗蠢头,一边喂给他粮食。西里斯之前也被断食了良久,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敌方的贿赂,没想到那味道差点令他吐出来,我擦,这是什么鬼玩意?!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的手艺有退化到这么不堪的程度吗?!   一旁的赫敏很感兴趣的凑过来,拿起她手里的包装袋:“秋,你拿什么喂它啊?!”   秋·张笑得很愉悦很无邪:“最新出品的狗粮喔,从伦敦的超市购买的,我养的雪纳瑞很中意这个口味。”   狗、狗粮?!西里斯差点咬碎了后槽牙,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装蒜的死丫头,这让他怎么吃得下去!道具需要逼真到这种程度吗?他百分百肯定这丫头是故意的!   你是一条狗。秋·张微笑着以眼神威胁某大狗必须吃下去。      禁林某棵树上监视的铂金少年连忙回过头用手挡住嘴巴,以免笑声流泻出来。他看向身侧淡定的少年:“咳,你姐他,绝对是故意折腾他的吧?”   Lucifer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以下结论的口气说:“都怪他太不受教了。”   德拉科好笑之余忍不住摇头:“真是最毒妇人心。”   Lucifer的黑眸闪过一丝捉弄的笑意:“我会向家姐转达你对她的评价。”   德拉科一愣,看着板着一张扑克牌脸的少年,果然是里德尔家出品,这孩子怎么可能从里到外的纯良。   “咳,这个,就不用了吧。”   Lucifer看着他,在铂金少年即将恼羞成怒翻脸之前,淡定的说:“这个事例告诉我们,在娘家人面前要谨言慎行。如果你还不能充分受教,我建议你回去问问你的令尊,当年是怎么得罪我妈还有贝拉教母的。”   “还有,”Lucifer在德拉科即将变色之前淡定神准的吐槽,“与其同情布莱克这种被动被我姐折腾的,还不如同情下那些主动送去被她蹂.躏的人,未、来、姐、夫。”      这边的西里斯依旧一边垂泪一边假装欢快的啃着狗粮,秋·张抚着他状似欣慰的说:“看来他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狗粮,真是太好了!”   西里斯心头又中一箭,无奈武力值和心狠手辣程度和对方皆不是一个段数的,他只能含泪选择忍气吞声。   一旁的金妮·韦斯莱则眼含嫌弃的说:“张,这是你养的宠物狗吗?你不知道在占卜里面这种大黑狗都是灾难和不幸的象征吗?”   赫敏拽了拽金妮的衣服,责怪的瞪了她一眼。一旁的哈利和罗恩也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金妮有些愤愤的红了眼:“我又没说错!占 90、暗涌 ...   卜课上面真的有说啊!”   秋当然知道这个小姑娘闹得哪门子脾气,她微微眯起眼,懒得跟她计较,只是云淡风轻的说:“这只狗不是我的宠物,我只是看它可怜,偶尔会喂食它而已。至于占卜那种东西,其实不能完全当真的。你们不觉得它看上去很可爱吗?”   西里斯低下头用爪子刨地,这死丫头之前才不是这么说的!她当时看着他威风凛凛的化形,万分嫌弃的捏着鼻子:“靠,这什么品种,一点美感都没有!你有没有审美观啊,就不能变个萨摩或者哈士奇之类的比较有萌感的品种吗?待会儿就算要演戏,也拜托你离我远点……喂,话说回来,你身上有没有虱子啊?”   第一个响应她的是哈利,在平凡人中长大的他本来就对魔法界的很多事物没什么概念,占卜对他来说,更是和塔罗牌之类神叨叨的东西没区别。他拍了拍那条黑狗的头:“对啊,我也觉得很可爱啊。占卜什么的听听就好啦,如果那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我们只要躺下来等命运实现就好了,还努力干什么?”   罗恩也对占卜学没什么好感,事实上是因为号称精通占卜学的两位双胞胎上学期号称可以帮他预测到考题,结果害他低空飞过后他就对这门学科失去了好感。他也大大咧咧的挥挥手:“哎呀,占卜那种东西听听就好。除了少数几个真材实料的占卜大师,大部分都是沽名钓誉啦。”   只有赫敏,心思不宁的看着秋·张:“秋,你是在什么地方第一次看到这条狗的?”   秋·张偏首,巧笑倩兮:“说来这条狗跟我蛮有缘分的,我第一次是在伦敦看到它的。当时它在便利店外面,我还被吓了一跳。真是没有想到,它居然会跑来霍格沃茨,不过它很聪明唷,可能是什么魔法生物也说不定。”   赫敏垂眸,隐下眸子里确定的神情。看来这条狗,必然是西里斯·布莱克没错了。剧情发生了那么大改变,西里斯会提前从阿兹卡班越狱也正常。她一定要尽力促使他和哈利早日相认。   一旁的秋·张明丽的黑眸微微弯起,勾起一抹笃定的微笑,既冷且温。她依旧慢条斯理的用手耙梳着黑狗身上的毛,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端的是贤良淑德,倾国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倒数完结计时 顺便我再重复一遍,赫敏不会配给Lucifer的。嗯,秋和德拉科的番外列入计划表,还有谁的? 多谢昨天某筒子的霸王票,顺便各种求鞭笞,求鼓励! 我需要动力支持我完结此文开新文~ 91 91、诱敌,交易 ...   关于哈利·波特是怎么得知他父母那段往事的,秋并没有多大兴趣。不过,看他那气愤有余的表现,她想他应该并不知道实情。至少,他肯定不会知道黑魔王是为了什么一定要置他的父母于死地。秋冷笑,她可不会认为,邓布利多会跟救世男孩讲实话。在和哈利·波特的接触中,已经足够她了解这个男孩子,从本质上说,是个很好利用,并且对固有观念根深蒂固的人。中肯的评价是,他是个好人,但是不开金手指的情况下,完全不够她老爹练手的。   她老娘从小深受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寓言故事荼毒,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只有一个基本中心,那就是不予理会。套一句罗曼·罗兰的话,宿命论不过是那些缺乏意志的弱者的借口。如她爹那般强势的人,由来就不信这个。况且,一个软绵绵的婴儿,能对当时最富盛名的巫师造成什么伤害?老实说,撇开莉莉·波特遗留在他身上的保护,哈利·波特实在相当平凡,除了家族遗传的飞行能力,实在没什么值得引人瞩目的。他所有的特殊,不过凭借他母亲那个血缘魔法的保护,以及她老爹那个不成功的死咒使他得到的部分斯莱特林的遗传而已。   对他,她一直和母亲持有同样观点,那就是不足为惧。所以,他们都乐得顺水推舟的放他一马。他从来不足以令他们忌惮,救世主什么的,拿来当笑话听一听也就算了,当真的才是傻瓜吧。只要取回他身上父亲的魂片,他是生是死,谁在乎?   对于哈利坚持要将他教父的事情对秋·张坦诚相告,罗恩和赫敏都有着相当程度的犹豫。不过罗恩到底也是个青春期的男孩子,他很能理解自己哥们儿的一些心思,于是爽快投了赞成票。赫敏则明显要犹疑得多,但是在两票赞成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怏怏的不置可否。   她不太喜欢秋,虽然她诚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但是她总觉得她的眼神太锐利了。而且,印象中哈利开始对她产生好感,是三年级的事情。一切都比印象中提早了进程令她很不安,况且,她已经有八成确定,被伏地魔的魂片控制而在学院里造成恐怖事件的人,就是秋·张。但是,双胞胎还没有把活点地图作为礼物送给哈利,他们只能通过秋·张找到西里斯·布莱克。但是,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吧,西里斯对秋态度总是很僵硬,感谢也表达的不甘不愿。      哈利·波特倒是没有如赫敏一般忧心忡忡,男孩子本就粗心些,何况他和所有坠入爱河的男孩一样,眼睛里看不到心上人的丝毫缺陷,盲目得一塌糊涂。不过他也隐约觉得,秋对他的态度虽然并不排斥,可是距离热络也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当然,这种反应被他的狗头军师罗恩全方位解读为“矜持、害羞”,因此他最近求表现得更加积极。不得不提的是,哈利某次向罗恩倾诉心事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马尔福经过。这直接导致马尔福和韦斯莱家的私人恩怨更深一层。   秋最近脸色很苍白,经常失魂落魄的,眼睛底下也有一抹淡淡的青色。   “秋,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啊,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看不到你了。”秋·张的室友毫无心机的随口关怀。   真是瞌睡就有人立马送枕头啊,应该给这位善解人意的室友开一份相对于相声里面捧哏的工资啊……   不过自然没人听到秋·张姑娘的内心OS,只是距离她极近的救世主男孩注意到她轻微的抖了下,随即又慢慢的绽开一个笑靥:“没事,只是快要期末考试了,可能有点疲倦。”   闻言,资深优等生赫敏·格兰杰心有所感的点头,倒是罗恩一脸诧异,然后扶额道:“拜托,秋,现在才四月初而已,距离期末还有足足两个多月呢!有个赫敏一天到晚的惦记考试已经足够了,你作为霍格沃茨的校花,人生可以再丰富点,真的……”   罗恩话音未落,极其不爽的格兰杰女士就送出一记佛山无影脚,被踹得一个踉跄的罗恩怒目而视。两人的互动逗得秋·张的嘴角勾出微微的弧度,而一旁的哈利看得发呆。罗恩看到好友那副尽显呆傻的痴呆模样,笑得很猥琐的用手肘撞了撞赫敏:“喂,我看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吧!也给他们一点空间培养下感情嘛!”   赫敏看着哈利专注的看着秋·张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几分酸意,白了罗恩一眼:“你要是把拉皮条的功夫都花在学习上,也就不会总是低空飞过了!”   看到那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走开,秋·张的室友不待催促,立刻起身告辞,临走时还俏皮的朝秋·张挤了挤眼睛。      看到闲杂人等都如愿走开,哈利如释重负,其实有时候,他也宁愿和秋单独相处一下子啦。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只要有金妮在,就多半很难如愿,甚至连赫敏,也很少会如他的意。有时候想想也挺沮丧,外人看来他这个追求校花行动几乎是十拿九稳,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秋,只能算是比较谈得来的同学。真要说起来,还不如赫敏亲近。   看到少年那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神情,秋·张直觉性的头皮发麻。她虽然打算利用救世主男孩对他的好感,但是可不打算牺牲色相到和他出双入对的程度。和他谈情说爱神马的,根本不在她的计划表内。其实她对救世主没什么负面感情,不深恶痛绝也不会咬牙切齿,但是对于和他发展感情什么的则敬谢不敏。她跟这种浑身散发着正直光波的人天生八字不合。   “哈利……”秋·张打定主意先一步开口。   正在酝酿告白的哈利·波特又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有些哀怨的看向少女,发现她的眼神很郑重,他立刻察觉,秋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秋……有什么事吗?”   少女咬着嘴唇,神情有些为难,脸色苍白却很坚定的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   “呃,这是……”难道是秋的日记?   不过很快他的脑补就被打破,少女的声音清晰明亮:“这是一本有着古怪力量的笔记本,哈利。它甚至有着自己的思想,会和人交流。”   好奇心重的少年很快变得兴致勃勃:“什么?这是魔法物品吗?”   “不,不止是这样……”   少女诉说了这本笔记种种奇怪的地方,它说自己的主人曾经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里面保存了主人的部分思想,所以会和别人交流。“他”是一个非常耐心、非常具有说服力的人,你会不知不觉的将所有的内心话都向“他”倾诉,如同一个真正的良师益友一般。但是,很快的,你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不知不觉的流逝,甚至有时候站在陌生的地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哈利困惑的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黑发,有些不确定的说:“秋,会不会是你最近学习压力过大产生幻觉了啊?这怎么看,都是一本普通日记而已嘛……”   秋定定的看着他,黑眸深不见底:“不,哈利,请你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那样简单。你还记得之前海格说过,他所饲养的公鸡莫名其妙的都死了吗?他怀疑是禁林里的黄鼠狼咬死的,其实不是那样的,那是我干的……”   哈利吃了一惊,看着女孩:“可是为、为什么呢,秋?”   秋面带疲惫的对他摇了摇头:“那不是出自我本人的意愿,哈利。只是一次我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我自己站在海格的小屋附近,身上都是鸡毛……哈利,我短暂的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我的身体不受我自己的意志控制。不仅如此,我甚至怀疑,连最近的石化事件,也是我做的……”   哈利握住了她纤细的臂膀,激动的有些口吃了:“不、不是的,秋你绝对不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那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干的吗,斯莱特林最不喜欢血统不纯的人了,秋你的父母亲可都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啊!是、是那个马尔福才对!”   秋呛了一下,然后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口气温和:“谢谢你的信任,哈利。我也相信,我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可是你还记得第一次出现同学被石化那次,墙上留下的字迹吗?哈利,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我自己是认识的,我左右手都会写字,那是我左手写出的字迹。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用左手写字,所以没有人怀疑到我。哈利,那是我的字。并且,我在自己的指甲缝里,发现了没有清洗干净的红色颜料。”   哈利有些惊慌:“你、你是说,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选择了你作为替罪羊?!那我们怎么办?对了,找校长,立刻把这个笔记本拿去给邓布利多校长!”   “校长今天下午接受魔法部的要求,去伦敦开关于石化事件的调查听证会了。听弗立维教授说,可能要在伦敦延宕一段时间。哈利……我真的不希望再有新的石化事件出现了。”   少女眸中楚楚动人的哀愁立刻让满脑子英雄主义的少年如打鸡血般激动起来:“秋,你放心,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的!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的!”   “我相信你。”少女适时露出肯定的微笑。      ……可怜的哈利·波特先生,希望这件事完结以后,不会对他的三观造成太大影响。Lucifer无病呻吟的感叹了一下,继续兴致勃勃的旁听自家姐姐怎样把救世主少年引入歧途。老实说,救世主的脑子可真不如那个叫赫敏的女孩子机灵,光是要将密室的所在不知不觉的透露给他,张秋就铺垫了很久,并且不着痕迹的引导他往那个方面联想。   “……桃金娘就是五十年前的那个遇害者,她说她是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遇害的,那么密室的入口肯定就在那附近!可是,密室里可以致人石化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呢?”哈利陷入了苦思。   Lucifer直接翻了个白眼,秋都给出公鸡这么明显的线索了,这位救世主居然还想不到蛇怪!虽然在麻瓜世界长大,不过身担重任的话也要找机会好好充实下自己的学识啊,这知识面也太狭窄了吧!如果那位万事通小姐在场,应该早就知道正确答案了吧!   秋很好脾气的提醒:“哈利,我想我会弄死海格的公鸡不是没有理由的,还有,几次石化事件发生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听到的那些奇怪的话语,你可以照这个方向找一下资料。”   哈利的心一抽,想起洛哈特那个愚蠢的决斗俱乐部,德拉科·马尔福放出的那条黑蛇。唯一他能听懂而别人又听不懂的语言可就只有——   真相看来已经呼之欲出了,哈利·波特匆匆告别了少女,跑去找另外两只臭皮匠参详了。   “……姐,辛苦了。”   秋·张的身形半天没有动弹,许久才慢慢飘出来一句:“……Lucifer,你相信父亲,会输给这样的人吗?”      因为有赫敏这个万事通在,格兰芬多的三人组很快就猜出密室里面的怪物正是蛇怪。哈利和罗恩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就摩拳擦掌的打算去密室屠蛇。哈利不必说了,去年和伏地魔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事情大大增加了他的自信,而在家里一直生活在诸位兄长压迫下的罗恩也不打算让好友专美于前,打算来个一鸣惊人。唯有比较理智的赫敏,始终觉得惴惴不安。   她始终觉得这事很蹊跷。可是,和惯常一样,她从来就说服不了哈利和罗恩。而唯一可以依靠的邓布利多校长又不在霍格沃茨,虽然闯密室这关是必经的,但是印象中应该是六月份的事情啊。   但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反应大大打消了她的顾虑。   “哈利,你这小子可真好运呢,能有机会去见识一下斯莱特林的密室!我和詹姆在学校的时候,可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呢!”西里斯虽然在阿兹卡班磨折多年,但是骨子里看得出来仍然是个爱冒险的格兰芬多。   最后,他理所当然的要求哈利他们的行动必须算上他一份。有了他的加盟,多少让赫敏安了心。西里斯是绝对不会害哈利的,万一情况真的比预想的糟糕,有他这个前傲罗在,也比他们几个孩子好。   至于日期提前,可能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毕竟那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日期有了小变动也正常。      禁林里,冷如秋霜的月华下,少年少女相对而立。   少年马尔福家标志性的丝滑声音冷慢依旧,听得出有一丝诧异:“真是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呢,秋·张小姐。”   少女沐浴在月光下的脸多了几分蒙昧,隐隐有一种不同于白天的魔性之美:“我是来和你做一桩交易的,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闻言,心里的疑惑更甚。她是黑魔王的爱女,如果她真的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自会有人奉上。而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掩人耳目的和他做交易。   秋看出他的困惑,也并没有打算卖关子。她斜靠在树干上,姿态有些漫不经心:“明天,我想请你代替我,和Lucifer一起将哈利·波特那几个人交给我师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在我回来前,拖住Lucifer。”   德拉科可不是笨蛋,他立刻敏锐的领会过来:“教母大人不知道对不对?是你擅作主张?你休想,我绝不会——”   “婚约。”秋·张粉色的薄唇中吐出这个词,月光下她的目光闪着不择手段的决心,“只要你答应,我们的婚约就全由你做主,是当真还是作废都由你说了算。”   德拉科挺拔柔韧的少年身姿重重一震,然后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盯紧了她,秋不驯的回视。   他蓦地笑开,声音轻柔缓慢:“秋,你看轻我了。对我来说,有些事比婚约更重要。如果你只是要跟我 91、诱敌,交易 ...   说这个,我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他转身打算走开,可是一只纤细的手却坚定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他立住,却坚决不肯回头,“还有事?”   少女的手臂从后面软软的抱住了他的腰,然后试探性的收紧。因为将脸贴在他的背后,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含糊:“帮帮我,德拉科。”   少年身躯僵硬,他有些犹豫的将手覆在腰间那只手上,迟疑了一下,终于坚定的拉开,回身和秋对视:“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秋。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使用这样的手段。”   少女的嘴唇翕动,他立刻喝止:“别对我撒谎,秋。如果你想我帮你的话,就对我说实话。”   如水的月光下,少女眼里刻骨的仇恨触目惊心:“……有一个人,从我记事起,就无时无刻想着要他死。我知道,Lucifer也和我一样。可是,我怎么能让我的弟弟手上沾上血迹……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少女声音轻柔,却充斥了形于外的森冷杀气。   她的眼神晶莹:“阿拉斯托·穆迪,他非死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开始因为冷空气突降而重感冒,不过我这回真的不打算凭空消失,乃们要相信我…… 这不是稍有好转我就回来了么…… 顺便谢谢EM00004682068HZA.sdo童鞋的霸王票 从下章开始,就是开始真正兵刃相见了 当年的一些谜底会慢慢揭开 92 92、谜底 ...   黑湖边的小木屋里,平安长久地凝视着外面。Tom站在她后面,不得不出声显示下存在感:“平安,你已经站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了。”   平安颓然转身,以头撞墙:“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啊……明明Lucifer回报说一切都在掌握中啊……”   眼角瞥到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优雅品茗的某人,平安的额头蹦出一个十字:“还真有闲情逸致啊,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啊这位先生,你两个未成年的儿女都在前线为你拼死拼活!你作为罪魁祸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上心点?!还有啊,你目前的状态好心点叫灵体,难听点就是孤魂野鬼,麻烦你对你切身的利益多关注点行不行啊?!”   Tom深邃的黑眸淡定的瞅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相信我,夫人,我很在意自己的切身利益。”自从他失去身体之后,要体罚什么的还真不是很方便,于是某人真的比新婚时嚣张很多。虽然是老夫老妻,但是看来他有必要身体力行的好好跟某人确认一下他的权威地位。   平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对方眼神无辜的回视,看起来说有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可是小动物的直觉还是让她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总觉得话里有话的样子……   “其实……如果这次失败的话也无所谓啦,反正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某人又开始发挥拙劣的安慰功底,当然也被安慰的人也毫无意外的满脸有点纠结的青紫。   Tom按着额角打断自家老婆的发挥:“我不习惯,夫人。”   “额,可是其实灵魂状态也没有那么不好啦……”   “很不好,夫人,某些时候真的非常不方便。”   “呃?”平安摆出愿闻其详的架势。   Tom表情正经,可是眼神和言辞皆十分露骨:“为夫已经禁.欲十年了,夫人。”   ……   这满脑子腥膻色的混蛋!虽然已为人妻多年,但是尺度依然十分保守的平安捂住了涨得通红的脸,只露出一双红得发亮的耳尖,声音闷闷的抗议:“你这家伙要不要脸啊!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你不会脸红的吗!”   Tom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却飞扬,他再接再厉的逗弄着羞涩不改的平安:“我记得我们是明媒正娶,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又不是偷情。说起来,等我好了以后,把这些年的份都补给我吧,夫人。”   你想在床上X尽人亡吗?平安的眼神明明白白的透出强烈的鄙视意味:“你以为这是银行,可是零存整取吗?抱歉,权力啊义务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过期作废的这位先生!”   “是吗?”Tom若有所思的抚了下下巴:“看来果然是要在有效期限内好好享受下我的权力和义务啊……”   ……她真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久许久,男声悠然的问:“怪我吗,平安?因为我的野心,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因为我的自私,死都要你陪着我。”   平安一怔,男人的神情看不太清晰,但是却有种浓重的落寞。她一直都知道,她失去接近永生的寿命一直是他的心结。虽然他从不说,但是他一直耿耿于怀。   “Tom,我从来不想要那么长的生命。这人间,能羁绊住我的人事物并不多。长生或许是某些人孜孜以求的,但是对我来说,它一直都不是恩赐。现在这样很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看孩子们长大成人,然后生老病死,和每对夫妻一样。这很好,Tom,我不想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活下去。能这样,真的很好。”   平安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波澜不惊的温柔。在知道她会在将来Tom一起死去的时候,她甚至是如释重负的。   “没有我,还有孩子们陪着你。你不想离开他们,你那么爱他们,那么爱生命……”   她头一次在Tom脸上看到那么软弱的痛苦神情,他甚至不敢看她。   平安蓦地笑了:“Tom,这么多年了,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狡猾呢。就算你觉得痛苦,愧疚,你也还是选择那么做了。无论我谅不谅解,是不是真的毫无怨言,反正你都是死都不会放开我的,对不对?”   Tom倏地僵直了脊背,怔怔地看着结发多年的妻子。   “我啊,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有一些了解你了。你这个人啊,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不管承受多少的压力。你不放心我一个人活着,早就决定要带我一起走。但是你又觉得自己自私,觉得是自己拖累我,担心我和孩子们会怪你。一方面真心想忏悔,一方面也想听我说,我爱你,离不开你,心甘情愿的跟你去任何地方,哪怕抛下孩子们。”平安微笑,有几分狡黠,“啊,不过抱歉这次不能让你如愿,我果然还是更爱孩子们啊。”   Tom瞪着她,在为那句“更爱孩子们”而不快。这个男人,某方面的小肚鸡肠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不过呢,孩子们总有一天会长大,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离开父母,会有自己的家庭。他们会一直向前走,走到我们可能去不到的地方。人,不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的走下去的吗?他们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爱人,将来也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也是Tom一个人的,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你猜得没有错,我果然是愿意跟你去一切地方的。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我们两个人,我就什么也不怕,也绝对……不会后悔。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你,就算有孩子们,活着也太辛苦了。”   Tom像是完全哑口无言,十年来失去肢体和感觉的他竟然会觉得有某种滚烫的东西流进了心里。好半晌他才涩涩的说:“那就……一直一起吧,即使是死亡到来,我们也不分开。”      秋·张一直深呼吸控制自己,嘴角露出一个冰凉的微笑。她在布莱克越狱的消息出来魔法部派出傲罗把守霍格沃茨各出口的时候,就想到了她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她比父亲更清楚当年的后续,母亲在承受那记死咒后,浴血在野外无人接生的情况下产下他们姐弟俩,自己割断他们的脐带。但是,精力耗尽的她寸步难行,天却下起了大雨,已经法力枯竭的母亲没办法,只能以产后的虚弱身体挡在他们俩上空,绝望的等待救援。   可是雨越下越大,她的衣衫很快湿透,血甚至浸透了身下的地面。她害怕她和Lucifer两个新生儿会因此夭折,也害怕邓布利多的人会先父亲一步找到她。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能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Tom,Tom——”   师傅说,他赶到的时候,母亲和他们姐弟俩,就在大雨中绝望的哭喊。母亲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相,身侧被勉强用衣服包裹的孩子似乎知道父母亲同时罹难,不停的哭泣。   这一切都是阿拉斯托·穆迪干的,比起邓布利多那只老狐狸,直接攻击临产的母亲的他更该死!如果不是他,母亲也不会因为产后过分虚耗精力而卧病在床长达数年之久。   “别人生产后都包裹得密不透风,我母亲却在野外生下我们。无人照看,无人接生,连热水都没有,脐带都是在她自己割断的!德拉科,你知道那有多疼吗?别人生完孩子后要坐月子,不能碰热水,甚至不能吹冷风,害怕留下后遗症。可是我母亲,却泡在冷水里面!她被我师傅救活以后,就听到我父亲被杀死的噩耗……我虽然小,可是我一直都记得她伤心的好像活不下去一样。我从来不许别人摆布我,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婚约,可是我从来也没忤逆过。因为我发誓过,这一生,我决不让我母亲再留一滴泪,再伤一次心。”秋·张细致如瓷的脸上反射出冷冷的月光。   她语声坚定,声音清越,干脆的陈述,不带一丝软弱。但是德拉科仍旧能看得出她眼底那明亮的一小簇火焰。   “你真是……喜欢逞强啊。”不知为什么,看到她那倔强的表情,德拉科无可奈何之余竟然觉得有几分柔软,头一次情不自禁的伸手触了触她的脸。   秋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那可以称得上疼惜的表情是因何而来。除了她的父母和亲近的长辈,很少有人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好像她很弱一样,就好像要把她揣在心尖好好保护一样,可笑,在浮云山她的强悍可是无人不知。在某些方面,她比起Lucifer还要强硬得多。   “非得要……自己动手吗?”德拉科没有理会她诧异的表情,只是好像喜欢上了触碰她的感觉一样,意犹未尽的揪了下她粉嫩的腮帮子。   秋拍开他的手,皱起眉骄傲的说:“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来才痛快。”   德拉科莫名的笑起来,她这副又骄傲又神气又看不起人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的性格啊。   被臭脸少年难得的笑容闪花眼的少女很疑惑,她说什么好笑的话了吗?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却被少年突然张开手臂搂进怀里。   “要平安回来。”明白自己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少年用力的拥抱了她一下,在她发飙前及时松开。秋郁闷的瞪了他一眼,她生理距离严重,不是很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哈利几次的触碰,如果不是别有目的,早就被她就地掀翻暴揍。看到她的郁卒,一向冷脸的少年又露出愉悦的笑脸。   “至于婚约的事情,你死心吧。”他突然说,“先不说你欠我这一次,以后呢我一定会加倍讨好未来的岳母大人,你说过你不会让她失望的。”   秋·张恨得牙痒痒的,冷嗤了一句:“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妈不会让我跳火坑的。据说你们马尔福家,可是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传统的,据说还会在成年礼的时候给每任继承人准备一个媚娃是不是?”   德拉科脸一僵,他老爹就为了婚前的那些风流史承受了多少老娘的家庭冷暴力啊。冷言冷语那都算轻的,闹大了就包袱款款回娘家小住个十天半个月。雷尔舅舅心疼两个堂姐为家族付出良多,向来是顺着母亲的心意行事。   “咳,我不会。”德拉科揉揉鼻子,他一直都有这种认知,毕竟有他老爹的例子作为惨烈殷鉴。因为前科累累,即使结婚了,纳西莎对卢修斯也是有所保留。这点,没人比身为人子的德拉科更清楚。夫妻结发二十载,卢修斯对纳西莎的意义,“儿子他爸”远远大于“丈夫”。不得不说,这是纯属自作孽不可活。德拉科小的时候,曾经因为一度担心父母亲感情不睦而屡屡故意出状况。毕竟,母亲一直是那种随时可以抽身的状态,随时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潇洒姿态,不仅给枕边人,同时也给了儿子极大的不安全感。   但是他没法因此怪罪母亲,布莱克家的人,几乎从来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如果不是当初家族大厦将倾,母亲绝对不会嫁入马尔福家。可是,他也不忍责怪对他极好的父亲。但,他的脑子里也模糊的想过,如果父亲不曾放纵过,母亲会不会笑得比较真心?   秋瞥他一眼,啧了一声,充满了不屑的意味。她这表情往往很能轻易激起德拉科的怒气,不过这次却失效了。   “秋,我们日久见人心吧。”   少年笑得很是悠然笃定。      马尔福家的人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采信。秋不屑的想,沉稳的将匕首贴身收好。这把匕首是她生日时候作为师傅的莫非送的,据说是从盗墓者那里得来的古剑,吹毛断发,拔出来时,扑面一股饮血的森寒。她和Lucifer都是师从莫非,不过莫非一贯秉承浮云山“男孩要敲打方能顶天立地”的作风,对身为女孩的她很是娇宠。当然,这可能也跟秋从小就是人精,特别善解人意能帮着莫非一起糊弄人有关。想当年,莫非作为浮云山一霸,基本上连浮云老人轻易都不敢招惹他。不过,他的连胜纪录,在碰到秋时终止。没办法,秋虽然年纪小,但是油盐不进,难搞的程度青出于蓝,比她老子还高出一筹。   平安曾经忧虑于这孩纸将来会去祸害哪家青年终身,不过莫非却宠得很,不但不许管教,什么好东西也都不忘了她,连Lucifer都得靠边。其实正经来说,他是Lucifer的授业恩师,秋跟着他是专门学邪门歪道的。   不过她今天要干的事儿,就算是师傅,也肯定不会答应吧。修真忌杀生,但她才无所谓呢。      西里斯·布莱克一直很惊慌,他真的不知道把哈利交给那群穷凶极恶的食死徒是不是好主意。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纳吉妮紧紧的盘在他的手臂上时刻盯着他,哈利身边也都是眼线,如果他敢妄动,只怕还没接近哈利,就会七窍流血就地倒毙。   “教父,伏地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哈利等三人并不觉得如何紧张,仿佛是去玩闯关游戏一般。其他两个也很好奇,毕竟他们去年可没机会和伏地魔打照面。   “呃,你不是去年跟他正面交手过吗,没看清楚?”西里斯偷眼看了下表情正常的秋,苦于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可是黑魔头的女儿啊,如果说得太坏,会被那记仇的丫头整到死吧。   哈利搔搔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他本身就俯身在别人身上嘛,我每次看到他头就痛得不得了,根本记不清楚他是长什么样子了。”   秋冷笑,沉下眼眸。包括那位校长大人在内,所有人都以为哈利·波特去年交手的是已经半死的父亲。毕竟,谁会去怀疑救世主说的话呢。   西里斯卡壳,有些焦躁的说:“我只是远远见过他几次,其实那个人虽然可怕,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赫敏诧异的说:“可是伏地魔,不是应该早就毁容了吗?”   一阵阴冷的嘶嘶声过后,原先女生盥洗室 92、谜底 ...   的洗手台旋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西里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赶紧到一股大力推搡着他,一连串的“哎哟”“谁呀”“赫敏你推我干吗”“不是我”之后,几个人发现自己已经顺着管道,滑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地窖内。   “哈利,你就算心急也要等我们准备好了再进来啊。”罗恩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抱怨。   从刚刚起就一直没有做声的哈利·波特怔怔的说:“……不是我。”   “什么?”几人不解的看着他。   “刚刚那句【开门】,并不是我说的。”哈利惊怔的看着他们,他根本还没有准备好,就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用蛇佬腔打开了密室的入口,然后,不知道谁推了他一把,他就跌了下来。   阴云迅速席卷了这几个人,除了哈利以外,居然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蛇佬腔!赫敏立刻机敏的往四周打量,她的第一反应是伏地魔那个十六岁的魂器。   在石柱底下果然立着一个人,他身材颀长俊挺,一袭白袍不染纤尘,俊眉凤目,堪称风华绝代。虽然她也记得少年时代的伏地魔是个美少年,但是她并不会错认这个人是少年伏地魔。因为,他很明显是个中国人,一身长袍广袖的飘逸汉服。   “啊,真是让我久等了各位。”莫非笑吟吟的说。   “他、他是谁?”几个人的对视中传达着这样的疑问,可惜没人解答。   “乖徒儿,干得不错。”莫非看着他们中间,颇为赞赏的说。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秋·张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秋,你——”又惊又怒的罗恩·韦斯莱。   “真的是你?!怪不得我一直就觉得你有问题……”又悔又恨的赫敏·格兰杰。   真正被打击到的则是可怜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失魂落魄的说:“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这么做?秋,为什么?!”   秋·张毫不在意他那带着仇恨的眼神,姿态闲雅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不屑的撇出一抹冷笑:“为什么?放心,波特先生,我会有充分的理由让你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   “首先,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吧。Lyris·Riddle,我的父亲叫Tom·Marvolo·Riddle,一般人习惯叫他Lord Voldemort,对立的人叫他Dark Lord,还有一种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他们叫他You Know Who。”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惨白如死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Dark Lord——黑魔王 You Know Who——神秘人 应该还有两章左右正文就会完结,霸王的快浮出水面吧,给我爱的鼓励,来嘛来嘛 93 93、Easter Day ...   阿不思·邓布利多虽然几乎堪称是二十世纪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之一,但是并不代表他的人缘就会好到无可匹敌的地步。最起码对于魔法部来说,他已经蝉联最不受欢迎的客人榜首多年。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每次造访不外乎两种情况,他来找魔法部麻烦或者魔法部找他麻烦。当然,他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名头不是白给的,在斗法中很少居于下风。历届的魔法部部长,多半都很忌惮他,毕竟他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霍格沃茨在英国魔法界可是个垄断产业。全英国的巫师几乎都是他的学生,的确够上位者喝一壶的了。   对待邓布利多的态度,基本上只有两个,拉拢或者对抗。当然,基本上魔法部部长没有在邓布利多这里讨到便宜的。不过,自从隶属黑魔王阵营的卢修斯·马尔福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相继进入霍格沃茨的校董会并且将手伸到魔法部以后,邓布利多的日子难过很多。   邓布利多历经风浪多年,绝对算个政坛老手,论阅历心计,卢修斯·马尔福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加一起都不够个。但是,人家就是死死的捏住了邓布利多的软肋——钱。   霍格沃茨基本上和中国的义务教育差不多,向学生所收取的费用绝对不够支撑各项必要开支。支撑起霍格沃茨的财政收入的主要还是靠捐款和魔法部的教育专项拨款。其中,因为邓布利多和魔法部几任部长接连交恶,所以教育专项拨款也被一砍再砍,最多维持基本开支。虽然邓布利多多方活动,但是耐不住主动权在人家手上。至于另外一项收入嘛,魔法界的巫师贵族基本集中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稍好,出身一般的学生占了绝大多数的就是格兰芬多了。   而现在的巫师贵族里面,无论是论门第还是家底,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都是不得不提的两大门阀。这两家的捐款原本所占比例就不低,在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小少爷入学以后,更是达到了七成之多。毕竟这位包金镶钻的小少爷是马尔福家的唯一继承人,而且在雷古勒斯·布莱克目前尚无后嗣的情况下,他同样还是布莱克家的第一继承人。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邓布利多目前面临的就是这种窘境。纵使他老人家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对于经商不免还是欠了几分研究。霍格沃茨囊中羞涩是事实,要学校继续运转下去,他就不可能完全不顾虑校董会。毕竟如果校董会集体撤资的话,霍格沃茨下一届能不能继续招生都是个问题。不过幸好在他一力坚持下,校董会的十二个席位没有增删,其中还是有不少保持中立的拉文克劳乃至格兰芬多家族。   而这次,他之所以会在这时候离开霍格沃茨,就是因为魔法部和校董会因为石化事件齐齐发难。魔法部还好些,不过是给他下了一条通知,客客气气的请他来说明事宜,棘手的反而是校董会。这是他担任霍格沃茨校长四十多年间,第一次被正式弹劾。他相信这两封先后到达的通知函不是巧合,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面对这两方势力的联合。   对此,他的确感到深深的忧虑。但是,在目前主动权尽失的情况下,他只能被动应战。魔法部和校董会的通知信都措辞严厉,尤其是校董会更是明确说明,如果他不就石化事件给出交代的话,将会停止对霍格沃茨的经济援助。这个打击,是致命的。   虽然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人作为白巫师领袖的意义比作为霍格沃茨校长大,但是他也不可能坐视霍格沃茨在他手上走向终结。况且,霍格沃茨对于魔法界黑白之战的意义,他远比Tom看得透彻。只要霍格沃茨还在,格兰芬多还在,白魔法就不会灭绝,白巫师就会不断涌现。当年他之所以使用他自己也觉得不耻的手段对平安下手,主要就是看到了黑魔法一方居然即将打算办学这件事会对魔法界带来多大的冲击。黑魔法那边多数是历史悠久的世家,财大气粗,在办学方面比白魔法有优势太多。如果一旦计划成为现实,白魔法一边原本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不过,在这种关头离开霍格沃茨,他也的确不放心。最让他挂心和忧虑的,就是哈利那孩子的安危。自从十二年前那个失败的魔咒将他和伏地魔联系在一起后,他就变成了成败的关键。而这孩子也不辜负他血液里格兰芬多的遗传,善良勇敢。看到他们,邓布利多才会觉得人生总是充满希望的。   因此,在他离开霍格沃茨之前,特地找来斯内普让他多注意哈利的安全。   “西弗勒斯,我要去伦敦几天,这段期间,我希望你保证哈利的安全。”他直视着斯内普,一双蓝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斯内普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才老大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深知他从学生时代就不讨人喜欢的性子,也不生气,只是收起了惯常的笑脸,严肃的说:“希望你看在莉莉的份上,好好的照看那孩子。虽然你不喜欢哈利,但是他毕竟是莉莉的儿子。”   斯内普眉头微皱,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内心一阵茫然。纵使他对邓布利多从来不抱希望,但是被十年如一日的这样对待,也不可能毫无怨言。他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但是邓布利多什么时候如在意哈利·波特般在意过他的生死?明明知道莉莉的死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仍旧一再的掀开他的伤疤,只是为了反复提醒他,他答应过的保护莉莉的儿子。对于格兰芬多来说,或许邓布利多是令人尊重的师长,但是对于他们斯莱特林来说,他只是个偏心眼的老蜜蜂。   不得不说,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的确称得上是顶尖水准,黑魔王不能掏出他的真实想法,白巫师领袖也做不到。况且,邓布利多只是循例敲打下斯内普,他已经不会怀疑这个人的忠诚。   当然,不久之后,他就发觉他大错特错了。      而在邓布利多离开后被掳走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则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他们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武力值差别太大。那个被秋·张唤作“师傅”的男人,只是冷笑着扫了意图不良的罗恩一眼,他就被一根闪着银光的绳子捆得跟待宰的死猪一样。最令哈利沮丧的是,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西里斯,都按住了他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组和西里斯·布莱克并没有分开,甚至没有人来收走他们的魔杖。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敌人的有恃无恐。那个叫莫非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的用水在他们周围划了一个圈,就把他们困得死死的。自从被抓到这里以来,三人组包括西里斯已经尝试了他们所知的所有咒语,仍旧走不出那男人随手划出的范围。   最焦躁的是一贯脾气急躁的罗恩,他越来越按捺不住胸口的怒火,对着西里斯吼道:“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你不是傲罗吗?快想想办法啊!我们一定要快点回到霍格沃茨,尽快把食死徒的阴谋告诉邓布利多校长!”   西里斯疲倦的抹了一把脸,苦笑着说:“罗恩,冷静一点。我已经试过了,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间房子。那个男人,他的能力实在太诡异了。”   罗恩胸口剧烈起伏,他咬牙切齿的诅咒:“都是那家伙的错!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集体走眼,她居然会是神秘人那个大魔头的女儿!”   赫敏的眼里也露出同仇敌忾的光芒,倒是一直很安静的哈利反而像是被惊醒一般,他突然抬起头,急切的看向西里斯:“教父!你说秋她会不会,是被失了夺魂咒或者其他黑魔法?她不可能是黑魔王的女儿!她碰过我的伤疤,邓布利多教授告诉过我,我的伤疤里面有我母亲遗留下的保护,如果有人对我有恶意,我会有感觉的!去年,我就是这样发现黑魔王的——”   西里斯还未来得及回答,赫敏已经愤愤不平的抢上前厉声说:“哈利!你清醒一点!别在被那个人迷惑了,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根本不像中了夺魂咒!她本来就是黑魔王的女儿,她骗了你!”   “呵——”门口传来一声轻笑,秋·张双手抱胸斜倚在门口,眼神流转如波,“看来你们不用别人招待也很热闹嘛——”   “是你!你居然还敢来——”罗恩气得浑身发抖,毫不犹豫的像她冲过去,却在靠近那个圆圈边缘的时候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因为惯性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的狼狈逗得秋·张花枝乱颤,只是一双与Tom相似的黑眸里却透着一丝讥讽:“我为什么不敢来?就凭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这句话说得高傲又不屑,连较为冷静的赫敏都气得满脸通红:“你——”   唯有哈利脸色惨白,失神的看着不再掩饰满身风华的黑衣少女。她的外貌解开了部分禁制,原本及肩的黑发长至腰间,父亲一方的欧洲血统在她的外貌上有了更为明显的影响,比起原本偏向清丽柔和的东方式外貌,现在的少女看起来更精致,更贵族,也更冷漠。那浅抿的薄唇不再巧笑嫣然,带着明显的讥诮和不屑。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是也已经绝不是那个亲切可人的霍格沃茨校花。   赫敏厉声责问:“你真是卑鄙!你明明知道哈利对你有好感,却故意利用他的感情接近他,骗取他的好感,把他骗到这里想加害他!你这——”   制止她的是哈利,他固执的看向秋,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不会骗我,你可以碰我的伤疤,那么你一定不可能是坏人。”   赫敏扯住哈利的胳膊,恨声说:“你这白痴!肯定是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到了你的血,拥有了你母亲给你的保护!他们把你抓来,也是因为黑魔王需要的你的血——”   “闭嘴!”秋·张厌烦的呵斥,明丽的黑眸里面戾色俱现,饶是赫敏,也因为她从未见过的狠戾而噤声。   她冷冷的看着他们,神色透着无比的冷淡,嗤笑着说:“万事通小姐,别再秀你的无所不知了,你当真以为你所知道的就是全部吗?还是,你以为你真的是代表正义的穿越人士?”   最后一句话,她换了中文。其余三人皆是一脸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唯有赫敏像是被戳中死穴般脸色一白,但是天性里的倔强让她仍旧强硬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张。”   秋好整以暇的坐下,冷笑的说:“没关系,你很快会想起来。霍格沃茨可不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呢,赫敏·格兰杰小姐。”   话音刚落,她那双亮如星辰的黑眸里面闪过一丝流过,而和她对视的赫敏呆呆的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赫敏!”   “赫敏!”   几声惊叫后,罗恩愤怒的直视着秋:“你对赫敏做了什么?!”   秋冷然的回答:“只是拿走我在她那里寄放的东西而已。放心,格兰杰小姐只是昏过去而已,不久之后,她就会彻底清醒过来。”   罗恩明显不信的样子,就连本来还没有放弃的哈利也是又惊又怒,他伤心失望的看着秋:“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这种事?”   秋双手抱胸,冷笑:“得了,救世主,别跟被玩弄感情的黄花少女似的。比起你父母对我父母做的,这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回礼而已。”   哈利一脸不能理解的呆愣,秋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安的西里斯·布莱克:“或许你的教父能够为你解惑,让你知道你的父母,包括你所崇拜的校长先生,都是什么货色。”   哈利下意识的反驳:“我爸妈和邓布利多校长才不会是——”   他蓦然止住,呆呆的看着满脸羞愧不安的西里斯:“不,不可能的——”      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西里斯才交代清楚当年的种种过往。在秋似笑非笑的目光里,他整个人如芒在背。对于他明显偏向白魔法阵营的说辞,她也并不以为意,只是长睫下的眼睛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似的看着他。但是,即使是这种并不完全客观的说辞,已经教哈利很难接受,他满头大汗,浑身颤抖:“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做?为了扳倒黑魔王,居然设计抓住他临产的妻子威胁他就范,这么卑鄙的手段——”   西里斯不大自在的嗫嚅着解释:“虽然手段并不光明,但是哈利,他们都不是为了自己。邓布利多是为了整个魔法界的和平,而你母亲莉莉,她是完全为了你——”   秋发出一声明白的嗤笑。   西里斯显得更尴尬了,倒是事不关己的罗恩张牙舞爪的说:“你笑什么?!”   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这些人:“布莱克先生,讲话客观点。什么为了孩子的安全,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我父亲那样的人,会把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当做对手铲除吗?当年我父亲做了什么给了波特女士这种错觉?如果她不去算计我母亲,激怒我父亲,说不定他们一家三口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说到底,这都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自找的!”   “你——”西里斯的面上也不好看,他勉强压下怒火,“无论怎么样,莉莉和詹姆已经因为这件事被你父亲杀死了。说起来你们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是吗?你父亲即将复活,你母亲和你兄弟也安然无恙——”   秋的黑眸被盛怒的火焰点亮,她拔出魔杖指着西里斯·布莱克,切齿的说:“安然无恙!好一个安然无恙!你们这些始作俑者眼里只能看到自己所受的伤害,对别人的痛苦就轻描淡写的视若无睹!”   这是哈利头一次看到秋怒极,他紧张的想上前阻挡:“秋,你要对西里斯做什么?”   秋冷笑:“哈利·波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碰你的伤疤吗?你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的母亲会不惜一死的保护你吗?我的身 93、Easter Day ...   上也有亲人留下的保护,我的哥哥,我那拜你们所赐,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哥哥——”   哈利和其他两人都是一怔,黑魔王的确还有一个儿子,但是他不是叫秋姐姐吗?   一个低沉的如从最深的地狱传出来的声音颤抖的说:“秋,把你刚才的话解释清楚——”   秋惊愕的回头,已经拥有了身体的Tom Riddle站在她身后,神色痛苦。她惊讶的的说:“父亲——”      魔法部内,卢修斯·马尔福和雷古勒斯·布莱克没有将注意力投给正在滔滔不绝的白巫师领袖,反而不为人知的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而正在舌灿莲花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错过他们的神情,他的心一沉,明白已经有对他来说不妙的事情发生。   他停住了演讲,卢修斯带着马尔福家标志性的懒洋洋的笑容说道:“啊,校长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如果仅仅是凭借这些,恐怕还不能给我们这些校董很好的交代呢。”   邓布利多见惯风浪的人了,相当沉得住气,也笑眯眯的回答:“马尔福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呢?我已经保证过类似的事件不会再次在霍格沃茨发生。”   “哦?校长先生倒是信心百倍,可是据魔法部那边说,并没有抓到石化事件的凶手呢。并且,前任傲罗阿拉斯托·穆迪刚刚发现,被弃尸在霍格莫德的荒郊——”雷古勒斯·布莱克以手支颐,不紧不慢的说。   此话一出,邓布利多只觉得整个身体里面的血液都仿佛结了冰。作为一个傲罗,穆迪虽然结仇无数,但是最有能力将他那样一个经验丰富的傲罗置于死地的,莫过于那个人。   他霍地站起,神色焦灼:“抱歉,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雷古勒斯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未站起相送,冷慢的说:“请便,校长先生。希望你在近期内还有心情对霍格沃茨的各项情况对校董会做进一步汇报。”   卢修斯·马尔福显然已经和他达成共识,也完全没有刁难他的意思,仅仅是含笑着目送他离去。   邓布利多的心一路沉到了黑湖底,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个人这么好说话只能说明,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目的。当然,他不会想到,这两人的目的本来就是在天黑之前将他拖在伦敦,无暇分.身霍格沃茨的各项事故而已。      等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等待他的是脸色沉重的格兰芬多院长米勒娃·麦格。她带来的消息才是对邓布利多有着毁灭性打击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失踪,同时失踪人口里面还包括着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邓布利多只能往最好的方向想,希望斯内普卧底的身份没有暴露,还来得及抱住哈利。   但是,这个奢望在见到平安的那一刻也被毫不留情的打破。被麦格等几个教授严密看守的她姿态自如的站在黑湖外小木屋的窗前,头也不回的说:“阿不思,我劝你不要白费脑筋了。斯内普不是你的卧底,他不会告诉你哈利·波特的下落。”   邓布利多苦笑,“在看到你的这一刻我已经不会抱有这样的侥幸。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选在今天让Tom复活——”   Easter Day,复活节。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章应该就是正文完结,我尽量8号之内贴上来。我之前路由器坏掉拿去修,换了无线路由但是死活连不上去,搞得我好郁闷—— 本章有隐含雷一个,下章会揭开所有隐藏谜底 要完结了,很舍不得大家—— 霸王们都出水吧 94 94、大结局+后记 ...   其实会选择今天是因为平安恶趣味吧,当然,也有点赤果果的挑衅意味。平安坐到桌边,凝神静气的开始泡茶。比起咖啡之类的饮品,她其实还是偏向于茶。不过,她其实不精茶道。她虽然是个吃货,但是却不怎么挑食,后来又有个家养小精灵一样任劳任怨的老公Tom照顾她生活起居,所以她真的不擅家事。不过,托庇于上好的茶叶,因此满屋里立刻氤氲了一股脉脉的清香。   邓布利多此时也明白了着急也于事无补,只能淡定的坐下来随她一起附庸风雅。   “尝尝看。”平安很友好的递了一杯茶给他,“上好的西湖龙井。”   邓布利多苦笑,他基本可以确定哈利那孩子已经身陷敌手,而斯内普,也已经被对方策反。难怪她这么有恃无恐。   “谢谢。”他尝了一口,为那入口的苦涩皱了下眉,“我只是没想到,西弗勒斯会违背当年他对莉莉的承诺。”   平安抿唇,眼眸中并无笑意:“认真说起来,斯内普也并不欠莉莉·波特什么。波特夫妇会有那样的下场也怪不得人吧,是你们凤凰社先算计我在先。那个所谓的狗屁预言,Tom根本不会看在眼里。斯内普的确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不过Tom有没有就此采取行动,你很清楚,不是吗?”   提到当年的事,邓布利多一滞,随即淡淡一笑,明亮的蓝眸里闪过一丝精明:“你这么确定那个预言不会成真?西比尔·特里劳妮的确是特里劳妮家的直系传人,而特里劳妮是魔法界最富盛名的预言家。虽然西比尔本人大部分时间的表现都会让人觉得她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但是我很清楚,她在做出那个预言的时候,她血液里特里劳妮家的遗传的确发挥了作用。”   平安颔首确认他的说法:“我知道。据我女儿说,她教书教得一塌糊涂,学生里面对她怨气很大。校董会几次提出要解聘她,是你一力作保,将她留在霍格沃茨的。我想,她大约是有两把刷子的,你能看在眼里的人不会只知道招摇撞骗。”   邓布利多有点尴尬,尤其是刚刚听取了董事会对他的弹劾后,饶是他这么一个不为所动的人,都有点羞惭。他之所以将西比尔·特里劳妮留在霍格沃茨,的确是因为她那偶尔会发挥作用的预言天赋。她在教书上的确没有什么能力,学生对她多数不屑一顾。   “那你就该明白,我并没有危言耸听。Tom是注定会失败的,不要在孤注一掷了,平安。”   平安对他不遗余力的劝说投以似笑非笑的一眼:“就凭那个救世主男孩?阿不思,你押错宝了。”   邓布利多声音沉稳,带着极强的煽动力:“我知道你不相信,毕竟哈利只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孩子,而Tom则如此强大。但是,平安,不要忘了,去年正是他再一次的击败了Tom。”   平安发出一声嗤笑,对于性情温和的她来说,很少见到那么明显的不屑袒露在她那张万年童颜上,这使她的表情看起来,和Tom有着极其微妙的相似。   “阿不思,我并不是个傻瓜。我也不是凤凰社那帮人,会对你所说的所有观点毫无疑问的全盘接收。我只想问你,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我并不是看轻那个孩子,但是……你真的认为他可以击败Tom吗?即使在有那个亲缘魔法的庇护下,他就能完成你的心愿吗?”平安不紧不慢的说,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的傲气。   邓布利多心里一个咯噔,她居然也知道那个亲缘魔法!这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巧舌如簧的白巫师哑口无言。   “至于他再次击败Tom什么的,这种话你自己说的时候有底气吗?”平安好笑的说,“就算失去了身体,Tom也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可以击败的。你所认为的事情,根本从来没有发生。”   “什么?”邓布利多震惊的站了起来。   面对他的失态和慌张,平安就显得正常得多,她一脸轻松,笃定的说:“没错,虽然你去年所请来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奇洛的确是个食死徒,也在霍格沃茨给你制造了一些小麻烦,但是Tom并没有附身在他身上。说起来,你也并没有目睹这些不是吗,奇洛在你赶到的时候就逃走了,你只是通过哈利·波特的说法里得知这一切的。”   “可是哈利那孩子是绝对不会撒谎的,而在他身上我也完全找不到被施了夺魂咒的痕迹。他在跟我说这一切的时候,神智很清醒。”邓布利多反驳,对于其他人的背叛他可以不以为意的一笑置之,但是他绝对不相信哈利那孩子居然会——   平安轻松的说:“哦,他的确没有说谎。准确来说,包括他自己,都对那一段经历深信不疑。而事实上,在进入那间房间后,他所见到的并不是奇洛。”   “是谁?”邓布利多急切的问,他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这一切。他有预感,这个人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我想起来了……我在三楼那个房间里见到的根本不是奇洛教授,而是——”哈利痛苦的捧着脑袋喃喃自语,绿眸里闪过一丝痛苦。   秋面无表情的接口:“是我。是我修改了你的记忆。”   西里斯·布莱克愤怒的咆哮:“你居然敢对哈利使用夺魂咒?!你这小妖女——”   秋对他的叫嚣投以嘲笑的眼神:“你以为只有夺魂咒才能混淆别人的记忆?何况夺魂咒的后遗症那么明显,中了夺魂咒的人反应明显比正常人迟缓,如果我真的对他使了夺魂咒,会瞒得住邓布利多那只老狐狸吗?这种智商,你的傲罗是花钱买进去的吧?”      “我想你不会认为秋会对哈利·波特使用夺魂咒。事实上,即使是Tom亲自出马,也不可能使出连你都分辨不出的,那么天衣无缝的精神系魔法。你之所以看不出破绽,是因为连哈利·波特本人都信以为真。做到这一切的不是魔法,而是催眠。”   “催眠?”邓布利多疑惑的皱起眉。   平安风凉的说:“是麻瓜的精神治疗,算是医学的分支。阿不思,虽然你喜欢麻瓜的甜品,立场上也保护麻瓜,但是看来你如我所料,并不真的了解麻瓜。催眠,是麻瓜的一种治疗方式,与夺魂咒不同的是,它可以让被催眠者本身都信以为真。并且,它不会对被催眠者有明显的精神损害,也不会改变他的思维方式跟行为。你知道,如果是夺魂咒的话,就连你和Tom,也做不到。不过,以你们一贯的高高在上,也不会想到魔法以外的方式。毕竟,你们对于麻瓜,总是有种无以伦比的优越感。”   邓布利多真是觉得此生没那么狼狈过,他居然被食死徒一方的人指责他不了解麻瓜。但是,他承不承认都没差,人家早已经下了断言。况且,他也的确没什么好为自己辩驳的。   “说起来,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对麻瓜的态度过于一厢情愿了。其实比起麻瓜,巫师才是真正的弱者。即使巫师有魔法又怎么样,人数差距放在那里。蚂蚁都可以咬死大象,何况有些小巫师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魔法训练,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阿不思,一味宣传麻瓜是弱者会带来多大的害处,你并不是不清楚,不是吗?”   严格来说,邓布利多自己才是深受其害。他的妹妹就是因为对麻瓜小孩毫无戒心,被当成怪物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害,从此精神失常。而他的母亲,也死于妹妹的魔力波动下。可以说,他家庭的悲剧,正是因为对麻瓜的错误观念。   邓布利多沉默不语,好久才尖锐的反问:“那么你认为Tom是正确的?应该屠杀麻瓜?”   平安笑了:“你知道我不可能赞成这种观点。我只是觉得,巫师可以对麻瓜更谨慎一些,小巫师应该更早接受教育。我甚至认为,我们应该更深入麻瓜社会。魔法界实在太落后了,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改革。”   蒸汽火车,煤油灯,魔法界的生产力水平还停留在二十世纪初。   “二十世纪以来,魔法界就没有出过真正的魔法大师。你们过分倚仗自己的能力,在发展上已经落在了麻瓜的后面。霍格沃茨的课本已经多少年没有改革过了?学生还在使用鹅毛笔,甚至传递信息都还在使用猫头鹰。阿不思,如果魔法界在这么固步自封下去,巫师的生存空间会进一步蚕食鲸吞,最后成为历史和传说。我并不是危言耸听,想想当年陪在亚瑟王身边的梅林,再看看现今不能公开露面的巫师,这种情况会一直继续下去。”平安平静的阐述,她其实并不能了解那些宣扬“麻瓜保护论”的人的心态,他们修真界都没有这么托大。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邓布利多依旧沉默,半晌才说:“你是来跟我探讨政治观点的吗?”   平安平静的回视:“我只是来告知你一个事实。我没有能力改变你的政治立场,只是我想过,或许你和Tom可以求同存异,不要再动刀兵。你们可以选择比较和平的斗争方式。”   邓布利多的蓝眸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平安不以为意,只是淡定的说:“阿不思,你真的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吗?如果我跟你说,你所阅读的赫敏·格兰杰的记忆,其实并不属于她呢?”      这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   邓布利多失态的站起,一贯精神奕奕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这不可能!那孩子的记忆很完整,我不相信可以凭空制造出那么逼真的记忆!”   更何况,有些事情,例如他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之间的某些往事,是绝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那份记忆是真的,”平安肯定的说,“只是它并不属于赫敏·格兰杰。阿不思,那是我的记忆。那个真正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的人,是我。”   “你是说……”   “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一样,都被我女儿催眠了。秋她是个天才催眠师,她虽然年纪小,却神志清醒意志坚定,绝不会受到其他东西的迷惑。她这样强硬的人,才会成为最佳的催眠师。所以,我才会选择她而不是能力更为强大的Lucifer进入霍格沃茨。当然,Lucifer的容貌太惹眼也是原因之一。”在发现秋的催眠能力的时候,她就一直竭尽全力的在计划这件事。   她淡淡的说:“你太执着了阿不思,你只想相信你想相信的东西。在你心目中,Tom本来就是注定要失败的,食死徒更是十恶不赦,所以你才会对某些东西深信不疑。我相信,这个计划不会全无破绽,但很显然,它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因此,你下意识的忽视了其他疑点。”   她不如邓布利多老谋深算,甚至不如他可以毫无顾忌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她比起邓布利多,唯一多的胜算,就是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如邓布利多那样强势的人,对于哈利身边出现的人,又不是出自韦斯莱家这种格兰芬多世家,绝对不可能不调查。而被催眠的赫敏绝对会引起他的注意,继而去印证某些“事实”,比如找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印证关于魂片的事实,比如查探霍格沃茨城堡内的斯莱特林的密室。   赫敏的家庭背景十分清白,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牙医,她本人也并无异常。邓布利多在核实情况后渐渐相信了那份记忆,毕竟以她在麻瓜界长大的经历,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而一年级的所谓魔法石事件,就是足以令他放下戒心的砝码。邓布利多不会怀疑哈利,而他的经历也印证了那份记忆的真实性。还有,哈利的蛇语能力也的确证明了Tom分裂过自己的灵魂,他的一小片魂片正附身在哈利身上。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邓布利多全副身心都放在如何消灭Tom的魂片上,唯一令他忧虑的是平安的下落。平安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眼皮底下方便他防范,也吸引他的活力。他根本不会想到,她压根不打算亲自动手搞什么幺蛾子,从头到尾出力最大的都是她的孩子们。   当然,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邓布利多之所以深信不疑,不过是因为这是他期望的结果,他潜意识里正是希望事态如此发展。果然,邓布利多没有注意下暗潮下的汹涌,被他们从霍格沃茨劫走哈利·波特,如果不出意外,这时候Tom应该已经融合了完整的灵魂,得到新生了吧。      看到她嘴角的淡笑,邓布利多感到大势已去。他颓然,仍旧不放弃的进行最后的努力:“平安,如果你才是那个记忆的主人,那么是不是代表,原本事情的发展就应该是那样?你因为一己之私,改变未来,不会感到愧疚吗?”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平安态度十分平静,甚至没有动摇分毫。她微笑:“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或许那就是未来,但是因为有我,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其实,如果你不是被偏见蒙蔽了眼睛,你就应该看出,Tom早就不一样了。”   这是邓布利多和平安的交锋史上第三次无言以对。   “而且,那样的未来,究竟对谁比较好呢?凤凰社也牺牲了那么多人命,西里斯·布莱克没有后嗣,整个布莱克家就此绝嗣;而莱姆斯·卢平,也是英年早逝;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还有更多的人……这是你要的结果吗?邓布利多?你不能代替别人选择,而现在,无论是西里斯·布莱克,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都选择了不一样的未来。”平安定定的看着他,“或许你并不在乎为你的目标牺牲自己,但是你不能强迫别人也顺着那个轨迹走下去,他们有资格获得更好的人生。”   “承认吧,你错了,阿不思。Tom没有你想的残暴,甚至连那个改变你一生立场的人,盖勒特·格林德沃,也远远不是你想象中的无情。他最后 94、大结局+后记 ...   为了保护你的坟墓而死去。你已经在对黑巫师的偏见上走得太远,你被过去的痛苦遮住了双眼。其实,一切原本可以不用这样。”   我们都因为战争,付出太多太多了……      “你是说,当时平安肚子里的,是三个孩子?”Tom看着莫非,当年是他最早找到了平安,他最清楚了。   “是的,一个只继承了平安异能,一个身兼父母双方之能,一个只继承了你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平安胸口的花示,还是探测魔力波长,都始终显示只有两个孩子。死去的那个孩子,是天生紫魄,他在平安孕育他的后两年,就已有灵识。他在知道母亲有危险的时候,为平安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因此,他还未出生就夭折了。因为还未出生就是死胎,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平安拖着早产的身体,拼命施法抢回了那孩子的魂魄,这也是她之所以卧床将近两年的原因。”   莫非至今提起当年还是心情沉重,这些年越是看到小秋和路西法平安长大,就越不能忘怀那个早殇的孩子。如果他还在,会不会也是如此聪明可爱?他犹如此,何况平安一颗做母亲的心。   当年平安知道那孩子再也不能活转的噩耗,几乎像是一下耗干了所有生命力。她心魂俱失,呆呆的坐在那儿。好久才挣扎着抱着那孩子已经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Tom跌坐在椅子上,死了,他们的孩子,有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就因为他的缘故,久别于人世。他甚至来不及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看一看父母,看一看与他在娘胎里挤了十个月的弟妹。   好久,他声音干哑的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妈妈不想你自责,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保守着哥哥已经死去的秘密。我和Lucifer会知道是因为,我们对彼此的能力很清楚,我并没有继承母亲的能力。妈妈不想你像他一样难过,爸爸。”秋红了眼眶,回头冷冷的看向格兰芬多那几个人,“现在你搞清楚了吗,救世主?我可以碰你的伤疤不是因为我对你没有恶意,而是我的身体里面也留存着我哥哥对我的保护。这样的保护,现在同样也在我父亲身上,他再也不会因为那道魔咒而受你的牵制了。”   Lucifer半跪在父亲脚边,轻声说:“爸,你想看看哥哥吗?他并没有离开我们,他其实一直都在保护我们。他和我还有姐姐一起长大,爸爸,哥哥就在你身边啊。”   Tom立刻意会过来,上次平安对付摄魂怪的时候不愿意被他知道的,应该就是隐瞒了那个失去的孩子就是她的守护神。   Lucifer拔出魔杖,清喝:“呼神守卫!”   他的魔杖口冲出一阵银光,然后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个和Lucifer差不多高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Tom近乎是贪婪的看着这个孩子,他和Lucifer差不多高,并不像Lucifer一样酷肖自己。他的五官虽然和他相似,但是却有一双和他母亲一样,正直温柔的黑眼睛。他全身都闪着银光,温和的看着他,好像知道他是谁一样,嘴唇轻轻翕动。Tom认出他的口型,他是在喊,爸爸。   那一霎那,这个在魔法界以手段强硬闻名的黑魔王泪湿眼睫——   少年看着他,无声的叫着他,眼泪从他闪着银光的脸上滑落。Tom颤抖的伸出手,指尖触到的却是虚无的空气。那个孩子,带着无限的对初次见面的父亲的依恋,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Tom痛苦的哽咽起来。他可怜的孩子啊,为什么还没在父母的怀抱里面长大就永远的生死相隔?他无辜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去承担这样的苦?   Lucifer和秋也啜泣起来,莫非心下黯然。就连三人组和西里斯·布莱克,也在这样刻骨的伤感下默不作声。无论黑魔王多么强大可怕,他此时也只是一个悲伤爱子早逝的父亲。   许久,Tom才抑制着自己,嘱咐两个孩子:“如果你妈妈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吧。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而此刻的平安,并不知道她苦心孤诣想要隐瞒的事情已经大白天下。她从容的和邓布利多告辞,然后往家的方向走去。邓布利多已经完全失去了阻拦她的力气,毕竟原本以为掌握在手心的一切已经破灭。已经融合灵魂的黑魔王不会被哈利所威胁,而她也承诺,不会伤害哈利。凤凰社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而他也茫然于这场战争究竟要怎么继续下去。   牺牲了几代人的幸福去换取的结果,真的是比较好的吗?会不会真的如她所说,有着更好的道路?   这一切,也许要花上很多年去验证。他和Tom之间,也许仍旧不死不休。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而相比起邓布利多,平安的心情就要轻松很多。不在为莉莉·波特的亲缘魔法所掣肘,Tom可以在公平的情况下去和邓布利多战斗,而这一次,没有什么会击败他了。   她脚步轻快的推开里德尔府的大门,迎面是站在花园里的彷如隔世的丈夫。   “我回来了——”   而Tom压下所有的复杂和心疼,对着那张刻骨的笑颜,声音微微颤抖的回应:“欢迎回来。”      谢谢你的到来,从此给我不一样的人生。      后记   一九九二年,黑魔王重生。从此,魔法界进入了和平演变期。黑白魔法双方不在以武力作为斗争手段,魔法界开始进入了相对稳定和和平发展的阶段。而在黑魔王宣告重生以后,黑魔法方面实力大增,而作为白巫师领袖的邓布利多自然也不肯让步。这一场争斗,一直到二零零二年,白巫师领袖的去世才初步落下第一阶段的序幕。而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去世后,继承了他遗志的查德里火炮队的著名找球手哈利·波特成为了白魔法派的代表人物。   二零零二年秋,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葬礼在霍格沃茨举行。为他扶棺的皆是魔法界的杰出巫师,有他后半生的得意门徒哈利·波特,还有在他去世后继任霍格沃茨校长的米勒娃·麦格以及斯莱特林院长,梅林一级奖章获得者,西弗勒斯·斯内普。   平安夫妇也到了葬礼现场,对于邓布利多的过世,她颇觉得有一些唏嘘。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他和格林德沃去世的日期相差不到一个月。她当初的话并没有打开邓布利多的心结,他至死也没有再见格林德沃一面。   “走吧!”Tom揽着妻子的腰,对于这个老对头兼师长的过世,他也是百感交集。   “呃,好。”葬礼已经进入尾声,想来是没什么好看的了。平安依偎着Tom,慢慢的走上回家的路。   从此,魔法界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心情好复杂…… 各种求鼓励求虎摸求评求票!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